摘要:在菲律宾,有一个词专门形容这里的韩裔菲律宾混血儿童:Kopino/Korinoy。这个词是由“Korean(韩国人)”和“Pinoy(菲律宾人)”组合而成,说明了孩子的血统。
本文授权自:留学生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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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律宾,有一个词专门形容这里的韩裔菲律宾混血儿童:Kopino/Korinoy。这个词是由“Korean(韩国人)”和“Pinoy(菲律宾人)”组合而成,说明了孩子的血统。
令人非常震惊的是,这些Kopino,都是几乎从未见过自己韩国生父的单亲家庭孩子。
他们的母亲是本地菲律宾人,父亲是地道的韩国人,但很多孩子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韩国父亲,有的孩子甚至不被自己的韩国父亲所知晓其存在。
这种大范围现象性的家庭和儿童悲剧,则几乎来自于韩国父亲们的遗弃…
没错,这些孩子的出生,本身很多就是一场许诺骗局。
而可怕的是,这种孩子的数量在菲律宾已经超过5万!
韩国ECPAT组织将Kopino儿童的父亲分为三大类:前往菲律宾学习英语的年轻男性、因商务出差的中年男性以及前往菲律宾寻找妓女的男性。
由于菲律宾的国语包括英语,地理位置距离韩国有很近,这里有低廉的英语培训课程和国际学校,还有丰富的高尔夫球产业和性产业(尽管在菲律宾性产业是非法的)。
一些年轻的韩国男子来到菲律宾进行短期语言培训或者高尔夫球体验,一些中年男性因公出差来到菲律宾短暂工作,还有一些老年韩国男性则直接被广告中所谓的“帝王旅游”项目吸引,满脑子精虫地专门飞到安吉利斯市或者宿务岛消费低廉的菲律宾女性…
对于底层的菲律宾性工作者,她们每次可能交易可能仅能获得300-500比索(约4-9美元)的报酬…
而在菲律宾社会,日均生活费低于2美元的贫困人口仍占相当比例。
赤贫情况如此常见,尤其是对于没有接受过很多教育的女性和其不得不负担的家庭,许多女性需要独自支撑整个家庭,包括其子女和年迈父母。
加上菲律宾曾长期被西班牙、美国和日本殖民统治,于是,许多女性并不排斥跟外国男性结婚以改善自己和全家的经济处境。
韩国男性短期造访,他们享受这种可以通过飞回国就斩断根源的不用负责的恋情和经济负担,却在过程中对这些大部分处于贫困状态的女性许下山盟海誓,甚至扬言会带她们回到韩国过上富有的生活。
在甜言蜜语和本身的经济窘境下,很多菲律宾女性包括不得不从事灰色产业的女性期待满满地怀上了韩国男友的孩子,并憧憬着和对方一起幸福生活的日子。
由于菲律宾是一个天主教氛围浓厚的国家,重视生命权,因此堕胎和使用避孕措施等选择往往被视为禁忌。专门为了性旅游而来的韩国男性,很多也不愿意使用安全措施。
于是,当很多无知菲律宾女性满怀期待地怀孕,冒险生下自己和韩国男友的混血孩子后,韩国男友却不知所踪了。
哪怕有男友的照片和所谓地址,由于语言不通和两地差异,菲律宾单亲妈妈们往往再也见不到那个曾经许下爱情盟约的男人,更别提后来出生的孩子们…
Yu Sai Kenzo就是“Kopino”中的一员,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为了生计也十分忙碌。
Yu的母亲原本是一名在高尔夫球场打工的普通学生,她在高尔夫学校认识了一位韩国男子,怀孕后,男子回到了韩国。
Yu的母亲对这位韩国男友充满怨恨。Yu也通过用拳头捶打父亲的照片来表达对父亲的憎恨。
Yu说:“我去百货商店的时候,人们会窃窃私语,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真的很讨厌这种眼神,而且韩国人似乎不太会友好对待混血儿。”
在菲律宾奎松市的一间“Kopino”儿童收容所,韩国人塞德里克·孙先生和他的菲律宾妻子免费帮忙照料15名不知道父亲是谁的“Kopino”儿童,收容所里的大多数孩子从未见过他们的韩国父亲。
这些儿童的母亲们独自承担起抚养孩子的重任,没有得到父亲的任何支持,因此无力供孩子上好学校。
但好在这位孙先生和妻子免费提供对孩子的韩语、英语和其他科目教育,为孩子们惨淡的未来注入一丝希望。
其中一个孩子,洛莉·金(Lorie Jin Kim),喜欢学习韩语。
她希望有一天能见到父亲,并能用韩语和他交流。
另一个男孩,汉皮尔·艾萨克·阿宾斯(Hanpil Isaac Abines)想去韩国,这样他“就能和父亲在一起了”。
最让人心疼的是一个名叫凯拉的女孩。
“내이름은 Kylla Escaniel 입니다.(我是凯拉。)” 凯拉表示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父亲时要说的第一句话。
她梦想成为一名空姐,这样就能在飞行途中找到父亲。
凯拉的父母在商场相遇,父亲要了母亲的电话号码,他们的爱情故事就此展开。
但当凯拉的韩国父亲得知母亲怀了她时,他想让她堕胎。凯拉的母亲拒绝了,决定生下她。凯拉出生后,她的父母重归于好了一段时间,但这份幸福却很短暂。
四年后,凯拉的父亲回到了韩国。父亲离开期间,他们的房子着火了。凯拉和母亲不得不搬到另一个破败的住处,并从此再也没有凯拉父亲的消息。
当被问及是否觉得父亲爱她时,凯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是的。”
当被问及即使从未与父亲交谈过,为什么她仍然有这种感觉时,她怯生生地回答说:“因为我毕竟是他的孩子。”
“你打算怎么找到你的父亲呢?”
“我要用电脑找他……”
小女孩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你的父亲现在能听到你的话,你想对他说些什么?”
“我希望他不要忘记我们,永远记住,在菲律宾,有一个孩子在等着他。”凯拉擦了擦眼泪,目光仿佛面对着那个她只知道名字的男人,轻声说道:“爸爸,我爱你。”
但凯拉的梦想可能终究没有实现的一天。因为,绝大多数的类似的风流韩国爸爸在得知消息后只会想的是逃避和躲债。
在菲律宾工作和生活近20年的小企业主具本昌(Bonchang Koo)是韩国人,他太知道寻亲的不容易和韩国男性的逃避倾向了。
2015年,他的一名菲律宾女性友人托问他知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孩子的韩国爸爸留下的韩国字地址信息是哪里。
但看到那个地址后,具本昌就立刻知道对方就是个骗子,因为那个地址写的是朝鲜平壤…
后来,身为韩国人,又有社会爱心的具本昌收到了多起菲律宾孕妇或单亲母亲的求助,他意识到了这些留下精子一走了之的韩国男星有多普遍,为了帮助这些痛苦和贫困的母亲以及更加无辜的“Kopino”儿童,他成立了一个网站,取名为“坏爸爸们”。
这上面刊登着这些母亲保存的“Kopino”孩子们生父的大致信息,以及最关键的,对方的照片。
但具本昌直接公开孩子们生父样貌的行为实则很容易触犯法律,2024年,他就为涉嫌数十起诽谤侵犯个人权利和名誉权案件被判缓刑,被罚100万韩元(约人民币5k)。
很多在韩国和菲律宾的韩国男性都很讨厌他的正义之举,他们给他打来威胁电话,甚至雇佣黑帮打手“给他一个教训”。
但具本昌没有被这些势力吓倒,他不得不通过其他国家的个人账户运营网站,并且最近开始在个人社交媒体上使用这种最高效的寻亲办法:
“这是儿童生存权和父亲肖像权之间的冲突。要找一位多年未联系的父亲,需要他的护照号和韩国手机号,但他们和菲律宾母亲们同居时不会透露这些,所以在社交媒体曝光是最后的办法了。”
除了公开照片,具本昌也会连带公布孩子母亲提供的一些个人信息,增加搜索效果:
“这个孩子的母亲怀孕时,身为旅行社社长的韩国父亲又和另外一位菲律宾女子交往,断绝了联系。如果有人知道他是谁,请告诉我。”“一个10岁的儿子和他的母亲正在菲律宾寻找他的父亲…认识许某的人请提供信息。”“我们正在寻找2010年生下女儿、2014年生下儿子、2018年生下女儿后前往韩国的父亲。”他所知道的真实案例里,还有韩国老年游客在性旅游过程中和一名年仅15岁的孩子发生了关系(菲律宾法律规定儿童性同意年龄为16岁),涉嫌强奸,导致女孩怀孕并生了一个孩子:“一名66岁的韩男与一名15岁的菲律宾女子育有一子,每月给她寄7万韩元(约345人民币),维持了5年关系。这显然是性剥削儿童,但该男子却说是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根据韩国法律,即使孩子是通过卖淫生育的,亲生父母也应承担抚养责任。
这意味着,如果亲子鉴定证实“Kopino”儿童的亲生父亲是韩国男性,他们就必须承担抚养义务。
此外,韩国国内法还规定,与卖淫活动有关的韩国人,无论犯罪地点在哪里,都将被判处一年监禁或罚款300万韩元(约人民币1.5w)。
2014年,一名韩国男子因与一名“Kopino”儿童的亲子关系成立在韩国法院被判支付子女抚养费。
当时,韩国政府支付了1000万韩元(约人民币5万元)用于采集两名“Kopino”儿童的DNA样本,该男子在法律制裁的威胁下被迫提供DNA样本。
经确认为孩子父亲后,韩国法庭判定该男子每月需支付30万韩元(约人民币1500元)子女抚养费。
2015年5月,另一起涉及“Kopino”儿童的类似亲子鉴定案件中,缺席的父亲被判每月支付两名“Kopino”儿童每人50万韩元(约人民币2500元)抚养费,直至他们成年,此外还需补缴2000万韩元(约人民币10万元)的子女抚养费。
不过大体来说,对比流落在菲律宾的5万名“Kopino”儿童,这些成功的案例是杯水车薪,很多“Kopino”儿童最终面临一生都在无望寻找其韩国生父和处于贫困的困境。
根据菲律宾法律,如果新生儿没有父亲,他们的名字就不会被登记在户籍上,也无法入学。为此,一些母亲不得已将亲生孩子登记为自己的弟弟妹妹,才能换来孩子的正常入学机会。
此外,他们还受到雇主的歧视。
由于这些社会障碍的经济困境,许多韩国裔菲律宾人最终从事性交易或参与犯罪活动,不仅时常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也无法摆脱母辈的贫困。
而那些被韩国男性许下诺言又转身抛弃的孩子妈妈,则会因为孩子的负担而陷入更糟糕的经济压力和职业放弃状态。
目前,韩国和菲律宾都没有针对这些孩子出台相关特殊政策,只有一些有良知的韩国人在以个人名义或者在社区里进行微薄的帮助。
菲律宾的大俊外国劳工中心筹集资金,为未婚母亲提供基础教育、韩语和计算机课程,并为儿童和母亲提供医疗服务。
大俊外国劳工中心负责人金奉九怒斥这些不负责任的韩国男:
“韩国男性的不负责任现象如此普遍。大俊外国劳工中心旨在提高我们的道德意识,让他们认识到责任的意义。”
不少民间声音呼吁韩国政府效仿日本对当年日本男性在菲律宾遗留的“日菲混血儿”(Japino)及其菲律宾母亲的大力帮扶政策。
过去,“日菲混血儿”问题严重时,日本政府为菲律宾女性提供生活津贴,甚至赋予她们接受教育的机会,并允许她们获得日本国籍。
此外,作为寻找“日菲混血儿”生父运动的一部分,日本政府还修订了《出入境管理法》,以方便她们申请工作签证。
但目前以韩国法庭支持保护这些男性的肖像权的情况来看,这些政策可能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实现。
而且,韩国男性也不止在菲律宾参与性旅游,越南、蒙古、东欧都有他们的身影。
因为经济优势和寻乐子的欲望,他们在全世界留下的生来就失去父亲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多…
Ref:
http://smtimes.sookmyung.ac.kr/news/articleView.html?idxno=376
https://skt.skku.edu/news/articleView.html?idxno=24
来源:GirlDai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