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再睁眼,我不再做周家的童养媳,选择成全他和意中人,大婚那天,首长父亲寻到我后,他后悔莫及。他转身要走,正撞上抱着野菜筐、满脚泥巴的赵娇秋。赵娇秋默默跟着,前世记忆突然涌上心头。这时候的周景铄也说过同样的话。可三天后他突然改了主意,火急火燎地要和她成亲。直到半个月后,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她才知道自己出生在北京军区大院。父亲是部队首长,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小时候母亲带她去父亲驻地探亲,半路上她掉进河里,顺着水流漂走,再醒来就在周家了。许是在水里泡久了,她发起高烧,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叫娇秋。周家看
再睁眼,我不再做周家的童养媳,选择成全他和意中人,大婚那天,首长父亲寻到我后,他后悔莫及(本文已完结,请安心阅读)
第1章
“童养媳是封建社会的毒瘤,我死都不会娶娇秋,你们就在附近村子给她找个本分人嫁了吧。”
周父猛吸一口旱烟,火光在夜色里明灭:“周景铄,当几年兵就敢顶撞老子了?”
周母赶紧拉住儿子胳膊:“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娇秋是你没过门的媳妇?你小时候多喜欢她啊。”
周景铄眉头拧成疙瘩:“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这事以后别再提了。”
他转身要走,正撞上抱着野菜筐、满脚泥巴的赵娇秋。
看着她沾着草屑的裤脚,周景铄叹了口气:“娇秋,你跟我来。”
赵娇秋默默跟着,前世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这时候的周景铄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三天后他突然改了主意,火急火燎地要和她成亲。
直到半个月后,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她才知道自己出生在北京军区大院。
父亲是部队首长,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小时候母亲带她去父亲驻地探亲,半路上她掉进河里,顺着水流漂走,再醒来就在周家了。
周父蹲在河边问她:“闺女,我在这儿捡到你的,你家住哪儿啊?”
许是在水里泡久了,她发起高烧,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叫娇秋。
周家看她可怜,就留下她给独子周景铄当童养媳……
“娇秋。”周景铄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这次回来探亲,其实是冲着一个姑娘来的。”
“她和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赵娇秋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穿碎花裙、捧着书的夏锦漫款款走来。
那是半年前下乡的女知青。
也是周景铄和她过了三十年还念念不忘的“真爱”。
赵娇秋刚要开口,周景铄就压低声音:“别在锦漫面前提咱俩定亲的事。”
说完他快步迎上去,接过夏锦漫手里的书。
“看完了吗?我再去县里给你买。”
赵娇秋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心里堵得慌。
上辈子就是去给夏锦漫买书,周景铄才在县里听说有个赵姓大官在找女儿,这才急着回来和她成亲。
赵家父母虽然看不上这个农村女婿,但架不住女儿喜欢,还是把周景铄带到了北京。
在赵家扶持下,周景铄平步青云……
赵娇秋又想起上辈子周景铄在父亲灵前说的话,手指攥得发白。
重活一世,她要亲手断了他的青云路。
想到这儿,她笑了笑:“正好我明天要去县里卖野菜,夏知青要什么书,我给她带吧。”
周景铄皱起眉头。
赵娇秋又说:“你难得回来,在家多陪陪叔叔婶子,北坡的梨花开了,我想吃婶子做的梨花饼。”
夏锦漫眼睛一亮:“我最喜欢的诗就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我也想去看看。”
周景铄脸色立刻缓和:“好,我带你去。”
说完他转头对赵娇秋叹气:“你也该多读点书,别人看见梨花想到的是诗,你就知道吃。”
夏锦漫噗嗤笑出声。
赵娇秋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上辈子回到北京后,她也想考大学,爸妈还专门请了保姆照顾她。
周景铄却说她家搞官僚主义。
她只能放弃读书梦,亲自操持家务,哪有空和他谈风花雪月。
“我知道了。”赵娇秋轻声说。
周景铄没再搭理她,只顾着和夏锦漫说话:“我送你回去,正好看了本书想和你探讨。”
看着两人走远,赵娇秋轻轻勾起嘴角。
“我倒要看看,你们结婚后面对柴米油盐,还能不能这么诗情画意。”
第2章
赵娇秋在原地站了会儿,才重新拎起菜篮子往家走。
还没进门,就听见周家父母在屋里说话。
周母说:“景铄既然喜欢她,不如就让他娶那个夏知青吧。”
“不行。”周父斩钉截铁,“必须娶娇秋。”
赵娇秋眼眶发热。
周父压低声音:“你忘了?当初捡到娇秋时,她身上那料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养大的。”
周母迟疑道:“可都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找来?终究是个女娃,万一人家不要了……”
“再等等,实在不行就让景铄先娶夏知青,娇秋多留两年,到时候嫁人还能换笔丰厚的彩礼。”
赵娇秋心里那点暖意瞬间结成冰,手也不自觉攥紧。
上辈子赵家父母很快就找来了,她自然不知道周家父母心里的算计。
原来他们捡她回来时,就打好了主意。
赵娇秋故意在门口弄出点动静,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她强压下情绪,走进屋:“爸妈,我想了想,景铄哥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女同志,我们应该支持才是。”
“再说,你们把我养大,就算不和他成亲,你们也是我爸妈,等我以后有出息了,肯定好好孝敬你们。”
周家父母对视一眼,满脸惊讶。
周父问:“娇秋,你真这么想?”
赵娇秋点头,露出笑容:“当然,不管怎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她有恩必报,就算只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也会给两人养老送终。
但这次,她不会再赔上自己的一生。
说完她转身走向灶台。
周景铄直到晚饭后才回来,还带回一斤鸡蛋糕和半斤红糖。
“爸,妈,这些都是锦漫的心意,等她嫁进来,肯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周家父母脸上露出喜色,想到什么,又看向赵娇秋。
周景铄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来,从兜里掏出两根头绳:“这是锦漫给你的,说小姑娘都喜欢。”
停顿片刻,他又说:“她对你好,你以后做了小姑子,可不能欺负她。”
“小姑子”三个字,他咬得很重。
赵娇秋明白,他这是在警告。
她接过头绳,点头:“知道了,哥哥,那就替我谢谢未来嫂子。”
说完她转身回自己小屋。
周景铄听到她的称呼,心里泛起一丝异样,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捻了捻。
第二天一大早,赵娇秋就挎着野菜篮子,搭村里的牛车去了县里。
那时候不让私下买卖,不少村里人带着东西来县里走街串巷,要是被红袖章抓住,就说来县里看亲戚。
赵娇秋凭着上辈子的记忆,直接来到赵家暂时落脚的院子。
敲门后,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来开门。
赵娇秋看到父亲熟悉的面容,又看向院子里满脸愁绪的中年贵妇。
她想起两人离世后自己在灵堂前的孤单,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她哽咽着喊:“爸!妈!”
两人先是一愣:“娇秋?是你吗娇秋?”
一家人相认,自然先是一番痛哭。
哭够了,赵母才拉着赵娇秋小心地问:“娇秋,你受苦了,跟爸妈回家吧?”
赵娇秋想起上辈子父母为自己操心,自己却觉得他们始终防着周景铄,心里满是愧疚。
“好。”赵娇秋点头,“但我有些事要处理,想等养兄结婚后再走。”
赵父赵母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养父母那里,你也要好好感谢,别让人寒心。”
赵娇秋待了很久,又拒绝了父母派人送她回去的提议。
她只说:“爸妈,你们在这儿等我,到时候我来接你们去吃喜酒,然后就走。”
从赵家出来,她先去买了给夏锦漫的书,才回到村里。
可刚进村,就感觉村民们交头接耳,时不时抬手对她指指点点。
她直觉不妙,加快脚步来到知青点,就看见周景铄正在安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夏锦漫。
赵娇秋不明就里,但还是上前把书递出去:“夏知青,你要的书……”
可下一刻,周景铄就挥手把她推开。
他眼神冰冷:“赵娇秋,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是锦漫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你得不到我,就想毁掉我和锦漫的名声吗?你好狠毒。”
被打飞的书扉页划过赵娇秋的脸,瞬间留下一道红痕。
第3章
周景铄瞧见那道伤口,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可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赵娇秋脸上的伤口不算大,可不知怎的,疼得她指尖直打颤。
她垂下眼皮,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啥都没跟别人说。”
“周景铄,村里谁不知道我是你周家的童养媳,你一回来就急吼吼要娶夏知青,他们这么想也正常。”
上辈子,因为她又吵又闹,周景铄和夏锦漫没敢在村里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双入对。
后来周景铄知道她的身份后,哄着她成了婚,这事儿就这么悄没声儿地过去了。
周景铄参军后有了文化,还回来娶她,反倒被人夸有情有义。
想到这儿,赵娇秋提醒道:“你可以自己去跟村里人解释,就说咱俩只是兄妹,从来不是什么童养媳,都是他们误会了。”
赵娇秋眼神平静:“不过他们信不信,我可不敢打包票。”
说完,她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走了。
周景铄看着地上已经沾满灰尘的书,眉头微微皱了皱。
夏锦漫带着哭腔说道:“景铄,我是接受过教育的新时代女性,你跟娇秋妹妹的关系是父母定下的封建老一套,我不介意。”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能接受那些人这么侮辱我,说我是抢人东西的……狐狸精!”
周景铄心疼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
“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处理好。”
赵娇秋只跟大队长请了上午的假,下午就照常下地干活了。
这时候,太阳正毒,没过一会儿,她额头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直起身子,走到旁边想喝口水。
这时,旁边传来声音:“娇秋丫头,你们家周景铄正给城里来的知青干活呢,你不管管?”
赵娇秋一抬头,就看到知青们分的那块地里,周景铄正弯腰干活,夏锦漫却不见人影。
周围的婶子们满脸不屑和鄙夷,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那狐狸精一来,多少小伙抢着给她干活,没想到她倒会挑,直接挑中了咱们大队最有出息的后生。”
“周景铄现在有了大城市来的女知青就忘本了,娇秋这童养媳怕是要被赶出门咯。”
“要我说,这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肯定是周家那老两口没教好……”
赵娇秋等那几人说够了,才严肃地开口:“婶子们这是说的啥话?”
“童养媳是该破除的老封建,现在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婶子们这么说,是不支持国家的决定吗?”
“还有,不许你们这么说我爸妈,他们对我很好,就算不嫁给景铄哥,我也是他们的女儿,再胡说八道我就去县里找公安来评理。”
几位婶子面露尴尬:“这傻丫头……”
赵娇秋知道自己这话肯定会传出去,反正不管谁听了,她都是占理的一方,于是便不再理会。
她转身打算接着干活,却差点撞进周景铄怀里。
他脸色有点古怪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娇秋,上午是我误会了你,但事关锦漫的名声,我难免着急了些。”
“她是城里的文化人,不会跟人吵架,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多帮衬着她。”
赵娇秋觉得这话听着格外扎耳。
这是说她很会吵架,粗俗不堪了?
她难道天生就知道怎么应对村里的婶子们?
她反问道:“记得我刚到青山村的时候受了欺负也只会哭,你让我忍忍就好。”
周景铄一顿,缓缓叹了口气。
“娇秋,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赵娇秋心里满是嘲讽,她上辈子还不够听话吗,最后却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周景铄脸色缓和了几分:“下工之后你去河边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他抬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可赵娇秋却一侧头躲开了。
他身体一僵。
赵娇秋笑了笑:“别再让人误会了。”
周景铄心里涌起一丝异样,但她的话也没错,他便也没再多想。
等到下工之后,赵娇秋如约来到村里的河边。
可却没有看到周景铄的身影,反而撞上了周景铄的发小陆泽野。
赵娇秋以为是碰巧,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
可陆泽野却叫住了她:“赵娇秋。”
她转头看去,陆泽野高大的身影靠近,声音低沉。
“周景铄跟我说,让你当我的媳妇。”
第4章
赵娇秋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反问:"啥?"
陆泽野轻轻皱了下眉头,还是开口说道:"他说,这是你答应的。"
赵娇秋听到这话,气得差点笑出声。
这会儿她哪还能不明白,周景铄把她约到这儿,居然是想撮合她和陆泽野!
可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又不是周家不要了就能随便送人的物件。
她深吸一口气,使劲把心里翻腾的怒火压下去。
再抬头时,她神色淡淡地说:"泽野哥,我不知道周景铄跟你说了啥,但你们是兄弟,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哥。"
"我嫁人的事儿周景铄做不了主,这些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陆泽野抿着嘴唇,低低地应了声:"嗯。"
赵娇秋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一群人往这边走来。
第一个从树林后面转出来的,是周景铄。
他顿了一下,才用惊讶的语气说:"娇秋,你怎么和泽野在这儿?"
他身后,一群叔伯婶子走出来,看到和陆泽野站在一起的赵娇秋,都愣住了。
一个婶子率先开口:"哎呀,娇秋你咋和陆家小子在这儿啊,处对象啦?"
"你们这样藏着掖着可不好,直接跟婶子说,婶子给你们说媒啊。"
赵娇秋刚要开口,就被周景铄打断了:"娇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想到你喜欢泽野。"
"泽野是我兄弟,我不会不同意,但谈对象是大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还有跟我爸妈说的。"
村民们听了这话,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还以为周家小子不懂分寸,原来是赵娇秋不喜欢他,他才找夏知青的啊?"
"这要是没发现这事儿,景铄和夏知青得蒙受这不白之冤多久啊!"
"我以前就说过,外面捡来的丫头,不知根底,指不定是哪户人家出来的呢……"
赵娇秋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心都冷得发颤。
原来周景铄是想拿她的名声给夏锦漫开脱!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爸妈说想吃河虾,我来捞一些,碰巧遇见泽野哥。"
陆泽野也反应过来,沉沉地看了周景铄一眼。
"不是村里的老人说这两天会有一场暴雨,要来河边建堤防洪嘛,我家离得近就来得早些,看见娇秋就提醒她小心别下水。"
听陆泽野这么说,赵娇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她笑着问:"没错,我和泽野哥也算从小就认识,打个招呼就要被说成是谈对象,那村里那些结了婚的叔伯婶子说话是不是就是搞破鞋了?"
村民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周景铄脸色有些阴沉:"赵娇秋,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平时就让你多看些书,这话是你一个小姑娘该说出口的吗?"
赵娇秋扫了他一眼:"是,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比夏知青知书达理,你嫌弃我也应该。"
她抬手轻轻擦过眼角:"我先回家给爸妈做饭了。"
这下,那些村民再看向周景铄的眼神就有些怪异起来。
周景铄心里有些恼怒赵娇秋的不配合,一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赵娇秋回到周家,周父周母显然已经听说了白天在田地里的事儿,拉住她不停安慰。
赵娇秋沉默片刻,主动提起:"景铄哥假期不长,既然他想和夏知青结婚就早点定了吧。"
"到时候咱们一家和和睦睦的,让那些人再嚼不了舌根。"
周父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下了决心:"行,修好村里的堤坝就给他们办事。"
周母拉着赵娇秋的手:"你忙了一天,快去休息,妈做饭。"
赵娇秋知道,他们还盼着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所以不愿撕破脸。
她什么也没说,神色平静地回房休息。
等她起来,饭也做好了,她吃完后提着蒸好的馒头去给周景铄送饭。
建堤是村里的紧要大事,时间紧迫,每家每户都是将饭送到河边。
而在没有离开之前,她当然得扮演好"妹妹"的角色。
等她提着篮子走到河边,就看到了跟夏锦漫站在一起的周景铄。
赵娇秋眼神平静,直接走过去将篮子上的毛巾掀开,露出里面的二合面馒头。
"我来给你送饭。"
夏锦漫在旁边笑道:"娇秋,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会来,我已经给景铄同志送过饭了。"
赵娇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周景铄脚边的篮子里,是一个已经空了的海碗,碗底还有残留的饭粒。
周景铄沉默一瞬,皱眉:"你来得太晚了。"
赵娇秋笑了。
不过是因为她人不对,所以来早来晚都不对罢了。
她说了句"没事",转头看向不远处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背脊挺直,肌肉匀称的男人。
"泽野哥,吃饭了吗?"
第5章
陆泽野转过头,目光扫过来,挑了挑眉毛。
他走上前,伸手抓起一个馒头,说道:“二合面的馒头,这可是稀罕东西啊!”
赵娇秋轻轻点头,回应道:“也是因为修堤坝是重体力活,我妈才舍得拿出来给大家吃。”
给谁吃不是吃呢?
陆泽野就着咸菜,没几下就把馒头吃完了,笑着夸赞:“手艺真不错,明天我回你白面的。”
“不用还。”赵娇秋说,“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在河边的时候,陆泽野帮了她,她不想欠别人人情。
陆泽野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手,又重新下了河。
等赵娇秋转过身,夏锦漫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问道:“娇秋妹妹,你跟泽野同志关系挺好啊?”
赵娇秋神色淡淡的,说道:“毕竟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
夏锦漫笑了笑,说道:“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她意味深长地说完,跟周景铄打了声招呼,便回到了知青们那边。
而周景铄眼底黑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把人送过去。
等只剩下两人后,他皱了皱眉头,看向赵娇秋:“我不记得你跟陆泽野这么亲近,你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在跟我赌气?”
这下,赵娇秋是真的笑出了声:“你想多了。”
她说完便想走,周景铄却上前攥住她的肩膀。
“你如果想跟陆泽野好好相处,直接跟我说就行,但别为了跟我赌气,就玩弄别人的感情。”
男人的力气很大,捏得赵娇秋肩膀生疼。
赵娇秋看着他,心里满是嘲讽。
难道不是他先同时欺骗她和陆泽野的吗?
赵娇秋收起笑容:“我跟他关系好,不正是如你所愿吗?哥。”
最后那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周景铄一愣:“我是为你好,泽野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虽然他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但他知根知底,绝对不会亏待你。”
说着他自己先气了起来:“你既然知道,刚才为什么不好好配合我?这样还能还锦漫一个好名声……”
赵娇秋打断他:“周景铄,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随意摆弄的木偶。”
周景铄一怔,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赵娇秋不再看他,直接去找记分员要了把手电筒。
她站在河边,给干活的人照明,也不时地递些东西。
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赵娇秋却只觉得空气闷得让人难受。
“啪嗒——”
一滴水落在她手臂上。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滴从天上砸了下来。
“轰隆——”
闷雷滚滚而来。
大队长立刻喊了句:“下雨了,大家加快速度!”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雨就大得让赵娇秋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景铄的声音响起:“河水开始上涨了,大家注意脚下安全!”
赵娇秋不想添乱,自觉后退,远离了河边。
下一刻,手臂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她差点跌倒。
她一转头,看见周景铄焦急的脸。
她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被雨水呛住。
周景铄却像没看见一样:“现在这里危险,你送锦漫回知青点,照顾好她。”
赵娇秋又看向夏锦漫,大队长专门分给周景铄的斗笠已经戴在了她的头上。
她又想起上辈子,周景铄虽然娶了她,却从未如此体贴过她。
她心里暗自冷笑,握紧手里的手电筒:“好。”
夏锦漫抬脚走过来:“娇秋妹妹,这斗笠很大,你也一起来挡雨吧。”
赵娇秋并不想跟她走得太近,开口拒绝:“不用了,你跟紧我。”
可她刚说完,夏锦漫脚下一滑,直接朝她栽了过来。
一股大力推在赵娇秋身上,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滚落进河水中。
“赵娇秋!”岸上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但赵娇秋听不清是谁在喊她,河水湍急,她刚掉进水里,水就淹过了头顶。
各种碎石树枝划破她的四肢,她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她脑袋一疼,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6章
等赵娇秋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着。
空气中飘着浓重的泥土腥气,混着雨水特有的潮湿。
她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疼,嘴唇干得发裂,喉咙里像烧着一团火。
桌上摆着一碗凉透的白开水。
赵娇秋想撑起身子去喝,可四肢软得像面条,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端起碗,刚喝了两口,手一抖,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下一秒,听到声响的周景铄推门进来:"醒了?"
赵娇秋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景铄把一碗玉米糊放在桌上,说:"醒了就好,锦漫当时也是好心,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她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你别怪她。"
赵娇秋只觉得一阵寒意从窗外钻进来,冻得她四肢发麻。
她差点淹死在水里,周景铄居然想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带过去?
她垂下眼睛:"要是我真死在水里,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只是个意外,是我运气不好?"
周景铄眉头一皱:"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想怎样?"
"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们家救了你,你多年前就死了。"
赵娇秋的心像被刀子狠狠刺了一下。
她望着窗外那两个红彤彤的双喜字,周父周母动作倒是快,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夏锦漫马上就要成为周家的人了。
她沙哑地笑了一声:"是,我欠你们家的,我会还。"
周景铄心里突然一阵慌乱,赶紧转移话题:"我跟锦漫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等她进了门,你也别刁难她,她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家里的事你多担待点,别让我在部队还操心。"
赵娇秋胸口一阵刺痛,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在周景铄眼里,她跟夏锦漫,永远不是一个档次。
周景铄想伸手帮她拍背,被她一把推开。
赵娇秋脸色惨白,扯了扯嘴角。
"你这是娶了个正妻回来,还要我这个妾室去伺候她?"
"周景铄,三妻四妾的时代早过去了!"
这话让周景铄脸色一沉。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周景铄才皱着眉头说:"赵娇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赵娇秋淡淡一笑,说的话却毫不留情。
"以前我是什么样?对你百依百顺,恨不得把你当祖宗供着?"
"你们家救了我的命,不是已经给你换了个新媳妇!"
两人对峙了很久,见赵娇秋没有丝毫要低头的意思,周景铄起身走了。
雨一直没停,接下来几天,周景铄总是出门去挖排水渠。
赵娇秋也一直在家养伤,两人几乎没碰过面。
直到雨停了,天气放晴。
周景铄和夏锦漫的婚期也越来越近。
赵娇秋伤好后,又去了趟县里,跟亲生父母定好了离开的日子。
婚期前一天。
赵娇秋来到周家二老的房间:"爸,妈,我的亲生父母已经找到我了,我也跟他们相认了,等大哥结完婚,我就要走了。"
两人愣了好一会儿,周父反应过来:"你要走了?"
周母也喃喃道:"什么时候找到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赵娇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汇款单:"这是对你们这些年养育之恩的感谢。"
两人看着汇款单上的数字,手猛地一抖。
赵娇秋温和地说:"我的身份在这个家里终究不合适,明天嫂子就进门了,怕她误会,我离开对大家都好。"
周母还想说什么,周父按住她:"娇秋,能不能让我们跟你爸妈见一面,我们也好安心。"
赵娇秋想起自己当初听到的话,虽然这两人救她另有所图,可他们确实把她养大了。
想到这,她笑了笑:"好。"
事情说清楚后,她拐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想透透气,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周景铄。
赵娇秋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就要绕过他。
周景铄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
"你是找到亲生父母,就不要我们了?"
第7章
赵娇秋神色平静如水。
"你既然都听见了,就没必要再问我一遍!"
她垂下眼帘,刹那间,身上竟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生敬畏的压迫感:"找到亲生父母就要离开,你们把我们置于何地?赵娇秋,你难不成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上辈子,在赵父的扶持下,他官职一路高升,身上的威严气势也愈发逼人。
对于和他一起生活多年的赵娇秋来说,这点压迫感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扬起头,毫不客气地回怼:"那我离开亲生父母这么多年,如今要回到他们身边,这有什么错?"
"还是说,你们救我一命,我就连家都不能回,非得在你们周家做牛做马一辈子?"
别的先不说,就凭她留下的那些钱,周父周母请一辈子保姆都绰绰有余。
只是村里人都默认儿媳妇要照顾公婆,这老两口恐怕是不愿意花这冤枉钱……
周景铄微微一愣,气势瞬间弱了几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抿了抿嘴唇,脸上竟露出懊恼的神情。
"我是说,就算我和锦漫结婚,你也没必要离开,咱们还能一起生活。"
"你父母想你了可以来看你,咱们家房子宽敞,住得下……"
赵娇秋这次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那笑容里却满是无尽的凄凉。
上辈子她和周景铄结婚多年,这个男人却一直对能在外面为他撑场面的夏锦漫念念不忘。
这辈子她要离开,他倒舍不得她这个能在家操持家务的童养媳了。
这一刻,他在她心里留下的所有痕迹,才真正彻底消失。
她终于明白,从来就没有什么真爱,这个人骨子里就是卑劣自私的。
她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往后退了一步:"明天结婚你要早起去接新娘子,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已经开始期待,没有她上辈子的帮扶,他们这辈子真能过得顺顺当当吗!
周景铄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闷得难受。
可他又说不清这股情绪从何而来。
平心而论,赵娇秋确实不错,如果他没有去当兵,或许真的会娶她。
可他不仅当了兵,还成了连长。
同僚战友的妻子都是知书达理、有文化的人,要是听说他娶了个童养媳,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驱散了那股莫名的烦闷。
等到第二天天亮,周景铄早早起床,把准备好的三转一响清点了一遍。
这才对旁边忙碌的周母说道:"娇秋呢?叫她陪我一起去接亲。"
周母听了,瞪了他一眼:"哪有让妹妹去接亲的?"
周景铄皱起眉头:"那又怎么了?"
说话间,陆泽野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娇秋?刚才我在村口碰到她了,说是有事。"
周景铄一愣,叹了口气:"还是这么不懂事,我都要结婚了,她还要闹脾气。"
但他也没时间多想,跨上自行车,就朝知青点骑去。
玩完接亲的游戏,把夏锦漫接回周家时,已经中午了。
周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酒席。
周景铄扫视一圈,还是没看到赵娇秋的身影,胸膛又开始发闷。
"哎哟,夏知青今天可真漂亮啊,景铄小子你可真是有福气。"
"诶,从今天起可不能叫夏知青了,结了婚啊,就得叫景铄家的了。"
"对对对,以后就是青山村的人了,你别说,两人看起来真是天生一对……"
七嘴八舌的恭维声把周景铄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扭头看向身边羞涩笑着的夏锦漫,心里的那些异样感觉顿时消失了。
他的妻子是从大城市来的读书人,知书达理,温婉大方,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怎么能因为那个粗俗不堪的赵娇秋而扰乱心思?
舒了口气,他重新露出笑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今天是我和锦漫大喜的日子,感谢乡亲们前来捧场,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吃好喝好……"
他话音刚落,院子门口突然热闹起来。
"这是小轿车吧?还有那么多兵哥护着,这是哪位大领导来了?"
"周景铄在部队混得这么好,结个婚连大领导都惊动了!"
"没听说啊,难道是新娘子那边的娘家人来了?"
周景铄听到这些话,也朝门口望去。
只见院外停了好几辆军用吉普,中间是一辆红旗小轿车。
驾驶座的司机打开车门,把车内的人一一请了下来。
先是一个威严庄重的中年男子,接着是一个穿着旗袍的贵妇。
直到最后一个人下来时,他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穿着缎面裙子,把头发盘得像画报女明星一样的,竟然是——赵娇秋!
赵娇秋与那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即无视周围人惊叹的目光,径直走到周景铄面前。
"抱歉来晚了,我带我爸妈来喝杯喜酒,祝你们新婚大喜。"
她也没理会夏锦漫僵硬的脸色,举起桌上的酒杯。
在周景铄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畅快地笑了笑。
"哥,嫂子,祝你们今后,夫妻和睦,步步高升。"
第8章
周景铄盯着赵娇秋脸上那副自信到发光的笑容,脑子突然像被清空了似的,啥念头都冒不出来了。
夏锦漫斜眼瞟了他一下,见他失魂落魄的德行,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她脸上倒是不显山露水:"那就谢谢妹妹的祝福了。"
这话听着跟顺口溜似的,可她挽着周景铄胳膊的手却悄悄加了把劲。
周景铄被她掐得一激灵,这才回过神。
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声音有点闷:"不给我介绍介绍你亲爹亲妈?"
赵娇秋眉毛轻轻一挑,看向周父周母:"爸妈,你们不是说想见见我亲生父母吗?他们来了。"
周家两口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来来来,娇秋丫头的爹妈就是咱周家的贵客,快进屋坐。"
赵父微微点头,跟赵母一块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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