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辈人说起日月山，总要先抹一把眼角的皱纹——那山不是天生的石头堆，是文成公主哭碎的心；那山顶悬着的日头和月亮，不是天上的星子，是她手里宝镜炸开的光。

老辈人说起日月山，总要先抹一把眼角的皱纹——那山不是天生的石头堆，是文成公主哭碎的心；那山顶悬着的日头和月亮，不是天上的星子，是她手里宝镜炸开的光。

你若站在青海湖边往西望，能看见日月山的轮廓像极了姑娘的裙裾，雪线以上白得刺眼，雪线以下绿得发疼。风裹着酥油香吹过来，牧民的牧歌里总藏着句颤巍巍的词：“公主的镜子，碎在山尖了哟……”

1. 长安的牡丹，没拦住她的脚步

公元641年的长安，牡丹开得能把天都染成粉。

16岁的文成公主坐在绣楼里，指尖抚过鎏金铜镜的边缘，镜中映着她穿石榴红嫁衣的模样，鬓边的步摇晃一下，就掉下来几瓣牡丹香。宫女捧着黄金打造的妆奁进来，里面装着南海珍珠、西域琥珀，还有一面用昆仑玉裹着的镜子：“这是陛下特意找西域工匠铸的，说是能照见千里之外的路。”

她没碰那些珠宝。前一夜，她梦到了高原的风，不是长安吹过曲江池的软风，是裹着雪粒子、割得人脸疼的风，吹得她嫁衣上的金线都打了结。母后握着她的手哭：“你要去的吐蕃，是天边的尽头啊……”可她跪在佛前，把一串珍珠念珠戴在手腕上：“我是大唐的女儿，要去把光明带到雪域。”

出发那天，长安的百姓挤在朱雀大街两边。有人举着“公主千岁”的牌子，有人哭着往她的车驾里塞桂花糕。她掀起车帘，看见太宗皇帝站在城楼上，龙袍上的金龙在阳光下闪着光。车夫扬起鞭子，马车碾过青石板，长安的牡丹渐渐远了，变成天边的一抹粉。

2. 高原的风，要把她的魂吹走

进藏的路比她想的还长。

过了湟水，草原变成了戈壁；过了日月山，戈壁变成了雪山。她的马车陷在雪堆里，侍女用冻红的手扒雪，指甲盖都翻了。她裹紧狐裘，却还是能听见风从耳朵里钻进去，那风里有亡魂的哭号，有雪豹的咆哮，还有某种来自远古的召唤。

随行的吐蕃使者禄东赞勒住马：“公主，前面就是日月山了。过了这山，就进吐蕃地界了。”

她抬头望，日月山像座巨大的冰雕，山顶的雪在阳光下闪着蓝光，像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突然，一阵狂风刮过来，把她头上的步摇吹掉了，滚进雪堆里。她蹲下去捡，指尖碰到雪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那雪不是冷的，是烫的，像谁把烧红的铁埋进了雪堆。

“公主，你怎么了？”侍女扶她起来。

她没说话。她看见雪地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像株快要冻死的花。她突然想起长安的温泉，想起母亲给她煮的姜茶，想起曲江池的荷花，那些温暖的、柔软的东西，像被风吹走的烟，再也抓不住了。

3. 宝镜里的长安，比现实还烫

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侍女捧着那面昆仑玉镜跑过来：“公主，您忘了带镜子！”

她接过镜子，指尖刚碰到玉柄，就觉得一股热流从手心窜上来，镜子里的景象，不是她苍白的脸，是长安的御花园！

牡丹开得正艳，母后坐在牡丹亭里织锦，父皇在池边钓鱼，连御猫都懒洋洋地趴在台阶上。她伸手去摸镜子，指尖碰到的不是冰冷的玉，是牡丹的花瓣，是母后织锦的丝线，是父皇钓竿上的鱼线。

“娘……”她轻声喊。

镜子里的人动了！母后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文儿，你要好好的。”父皇放下钓竿，摸着胡子笑：“吐蕃的王是松赞干布，他是个英雄，你会幸福的。”

侍女突然尖叫：“公主，您的脸！”

她低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泪珠滚下来，砸在镜面上，溅起小小的涟漪。那涟漪越来越大，慢慢变成了长安的街道，变成了西市的胡商，变成了她小时候玩过的秋千架。

4. 她的眼泪，变成了日月山的湖

突然，镜子开始发烫。

她感觉有滚烫的东西从胸口涌上来，顺着喉咙堵到喉咙眼，她哭了。不是小声抽泣，是放声大哭，哭声响彻整个高原。眼泪从她眼睛里掉出来，砸在雪地上，瞬间变成一汪汪小水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进脖子，冻成细细的冰碴；眼泪落在昆仑玉镜上，把镜子泡得发烫，镜面上的牡丹纹路都融化了。

“公主！”侍女慌了，想去捂她的嘴，却被她甩开。

她的哭声越来越响，眼泪越流越多。雪开始融化，变成一条条小溪，顺着山坡往下流；冰开始解冻，发出“咔咔”的声响，像谁在敲一面巨大的鼓。突然，一声巨响，她手里的昆仑玉镜炸开了！

碎片飞出去，有的落在山顶，有的落在山脚，有的落在她脚边。每一片碎片都闪着光，像星星掉下来。那些碎片慢慢变大，变成了一轮轮小太阳，挂在山顶；变成了一弯弯小月亮，悬在山腰。

风停了，雪住了。

她抬头望，山顶的太阳照得她睁不开眼，山腰的月亮洒下银白的光。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眼泪已经干了，手上留着镜子的纹路，像朵绽放的莲花。

5. 日月山的传说，藏进了每一阵风里

后来，牧民们说，日月山的两个日头，是文成公主镜子里的阳光；那弯月亮，是她没流完的眼泪。

有人说，深夜站在日月山顶，能听见文成公主的哭声，能看见镜子的碎片在发光。

还有人说，每年春天，日月山下的湖水会变红，那是文成公主的眼泪，染红了整个湖。

松赞干布迎亲的那天，骑着白马站在日月山脚下。他望着山顶的日月，对身边的随从说：“那是大唐的公主，把她的思念变成了山，变成了日月。”

文成公主坐在轿子里，摸着手腕上的念珠。她抬头望山顶，看见那轮小太阳，像极了长安的朝阳；那弯小月亮，像极了御花园的月亮。她笑了，眼泪又掉下来，砸在轿帘上，变成小小的湿痕。

6. 千年后的日月山，还在讲她的故事

现在的日月山，有了公路，有了游客。

牧民的孩子会坐在山脚下，听爷爷讲：“那山是公主的眼泪堆的，那日月是公主的镜子变的。”

游客会站在山顶，望着远处的青海湖，说：“这山真美，像个姑娘的裙裾。”

可他们不知道，这山的每一块石头，都藏着文成公主的思念；每一阵风，都吹着她的哭声；每一片云，都映着她的镜子。

有次我去日月山，遇到个卖昆仑玉镜的老太太。她的镜子上刻着莲花纹，像极了文成公主手里的那面。

这镜子，是从日月山捡的。”她笑着说，“是公主的镜子碎片变的。”

我接过镜子，指尖碰到玉柄，突然觉得一股热流窜上来，镜子里的景象，是长安的牡丹，是御花园的亭子，是个穿石榴红嫁衣的姑娘，笑着对我招手。

风从日月山顶吹过来，带着酥油香，带着雪的味道，带着文成公主的思念。

我知道，那不是风，是公主的哭声，变成了风；是公主的镜子，变成了光；是公主的心，变成了日月山。

来源：坦荡健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