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不然呢？”他有点不耐烦了，“徐冉，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本内容纯属虚构

各种投资机构的电话，快把陈舟的手机打爆了。

公司活过来了。

我们搬出了那个城中村的单间。

第一次，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虽然不大，六十平米，付了首付，每个月要还五千多的房贷。

但拿到钥匙的那天，我还是激动得想哭。

我抱着陈舟，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老公，我们有家了！”

他笑着，把我抱起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圈。

“对，我们有家了。”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日子确实越来越好了。

公司一轮又一轮地融资，规模越来越大。

陈舟也从一个技术宅，慢慢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陈总”。

他开始穿西装，打领带，学着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他变得越来越忙，忙到我们一个月都见不了几面。

有时候他出差回来，我已经睡了。

有时候我早上出门，他还没回来。

我们之间的交流，大多靠微信。

“我上飞机了。”

“我到了。”

“今天有个会，可能要晚点。”

“别等我，早点睡。”

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好像嫁给了一部手机。

我们的生活，从贫贱夫妻百事哀，变成了富裕夫妻百事忙。

我辞掉了工作，当起了全职太太。

因为陈舟说，他不想我那么辛苦。

他说，他挣钱，就是为了让我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一开始还挺开心的。

每天逛逛街，做做美容，跟朋友喝喝下午茶。

但时间久了，就觉得空虚。

那种空虚，比没钱的时候，更让人心慌。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养在金色笼子里的鸟。

衣食无忧，却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我和陈舟，开始有了争吵。

第一次，是因为一张照片。

一本财经杂志的封面，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女投资人站在一起。

郎才女貌，笑得都很得体。

下面的标题是：科技新贵与他的伯乐。

我承认，我嫉妒了。

我拿着杂志问他：“她是谁？”

他当时刚下飞机，很累，揉着眉心说：“一个合作伙伴。”

“就只是合作伙伴？”

“那不然呢？”他有点不耐烦了，“徐冉，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气笑了。

“陈舟，你看看你现在，你有多久没好好跟我吃过一顿饭了？”

“你除了钱，还能给我什么？”

那句话，像一把刀子，捅了出去。

也捅伤了他。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疲惫。

“徐冉，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我以为，你懂我。”

“我这么拼，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

“是，你为了我！为了我所以就可以夜不归宿？为了我所以就可以跟别的女人搞暧昧？”

那天的争吵，不欢而散。

我们冷战了一个星期。

那是我们结婚以来，最长的一次冷战。

后来，是他先服的软。

他给我买了我一直想要的那个包，跟我道歉。

他说那个女投资人已经结婚了，他们只是工作关系。

他说他以后会尽量多抽时间陪我。

我们和好了。

但有些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那根刺，扎在了心里。

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墙的名字，叫“钱”。

也叫“不信任”。

这样的争吵，后来又发生过几次。

每一次，都以他送我一个更贵的礼物，或者承诺给我更多物质上的东西告终。

他好像觉得，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可以弥补他缺失的陪伴，可以安抚我所有的不安。

我没有再反驳。

因为我发现，反驳没用。

我们好像已经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他活在他的商业帝国里，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我活在我这个越来越大的房子里，像个孤独的守陵人。

我甚至开始怀念，那个住在城中村，吃着清水煮面的夜晚。

那时候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现在，我们的房子越来越大，心却越来越远。

就在我以为，我们的婚姻会一直这样，在一种富裕而疏离的平静中进行下去的时候。

林子言出现了。

在一个慈善晚宴上。

他还是那副样子，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十年，好像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他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而我，是跟在陈舟身边，那个不太起眼的“陈太太”。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然后，举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

陈舟当时正在跟一个大人物寒暄，没注意到这边。

“好久不见，徐冉。”林子言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

“好久不见。”我客气地点点头。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还行。”

“陈舟对你好吗？”他突然问。

这个问题，有点越界了。

我皱了皱眉：“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他笑了。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

“好奇当初那个让你放弃了全世界的男人，有没有给你一个你想要的世界。”

他的话，带着不易察觉的讽刺。

“我很满意我现在的世界。”我冷冷地说。

“是吗？”他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很低。

“满意到，他忙得连陪你参加晚宴，都要不停地接电话？”

“满意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像个局外人？”

“冉冉，你撒谎的样子，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紧。

他怎么知道……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包。

“林子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选错了。”

“十年前，你就选错了。”

“一个男人能给女人最好的东西，不是虚无缥缈的爱情，不是画饼充饥的未来。是实实在在的陪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在。”

“这些，陈舟给不了你。但他能给你的那些钱，我十年前就能给你，而且能给你更多。”

“所以，你图什么呢？”

我被他问住了。

是啊，我图什么呢？

如果只是为了钱，我当初为什么不选他？

如果不是为了钱，我现在拥有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沉默，似乎取悦了他。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冉冉，我下个月订婚。”

“对方是我爸生意伙伴的女儿，很门当户对。”

“所以，我不是来挖墙脚的。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我当年输给那样一个……穷小子。”

他说“穷小子”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不过现在看来，他也算混出头了。”

“就是不知道，他爬得越高，你这个枕边人，会不会觉得越冷？”

说完，他冲我举了举杯，转身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最脆弱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陈舟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他一身酒气，脚步虚浮。

我给他端了杯蜂蜜水。

他喝完，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疲惫，却不再有当年的青涩。

这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脸。

也是一个陌生人的脸。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

我怕林子言的话，一语成谶。

我怕我们真的，就这么走散了。

“首富”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我们这个看似平静的家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二天，我家的门槛，真的快被踏破了。

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全都冒了出来。

每个人脸上都堆着谄媚的笑，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

“哎呀，冉冉，你可真有福气！”

“当初我就说，陈舟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

（我记得当年说陈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也是你啊，二姨。）

“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你看能不能让你家陈舟给安排个工作？”

“我女儿想出国留学，你们看能不能赞助点？”

我妈成了最忙的人。

她一边应付着这些“贵客”，一边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荣光”。

脸上的褶子，都笑开花了。

陈舟一大早就被他公司的公关团队接走了。

据说，要开紧急会议，应对这次的舆论。

家里只剩下我，像个木偶一样，被这些亲戚围着，应付着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要求。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人可以虚伪到这种地步。

也头一次发现，钱，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它能让亲情变质，让嘴脸扭曲。

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徐冉吗？我是林子言。”

我愣了一下，想挂掉。

“别挂。”他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

“恭喜你，成了首富太太。”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有事吗？”我没什么好气。

“没事，就想问问你，现在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没选我啊。”他笑了一声，“你要是选了我，十年前就是‘林太太’了，不用等到今天。”

“。”我骂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可我的心，却乱了。

晚上，陈舟回来了。

一脸的疲惫。

他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旁边。

“很累？”

“嗯。”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今天……来了很多人。”我说。

“我知道。”

“他们都想从你这儿得到点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冉冉，我们搬家吧。”

“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没有成为首富的喜悦，只有深深的厌倦。

“陈舟，”我问他，“你开心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我不知道。”

“我以为，当我实现当初对你的承诺，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时，我会很开心。”

“但现在，我只觉得……很吵。”

“所有人都围着我，他们看到的不是陈舟，是‘首富’这个标签。”

“他们想从我身上剥离点什么，名声，或者利益。”

“连我爸妈都打电话来，让我给老家修路，建祠堂。”

“我觉得，我好像被这个身份绑架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无力的脆弱。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感到被“钱”隔绝的，不只是我。

还有他。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

“陈舟，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表白那天，说的话？”

他愣了一下。

“你说，你什么都没有，但你会努力。”

“我当时说，我相信你。”

“你知道我信的是什么吗？”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信的，不是你能给我金山银山，不是你能让我成为什么‘首富太太’。”

“我信的，是你这个人。”

“是那个会在图书馆为我占座的陈舟，是那个会在我生病时跑遍全城的陈舟，是那个说‘我拿我这辈子跟你赌，不会让你输’的陈舟。”

“钱，房子，车子，这些东西，很好。但它们只是我们生活的附加品，不是全部。”

“我嫁的，是陈舟，不是首富。”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陈舟的眼圈，也红了。

他反手握紧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

“对不起，冉冉。”

“对不起，我最近……忽略你了。”

“我以为我一直在为你奋斗，却忘了，你最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被那些数字，那些估值，那些商业计划，冲昏了头。”

“我忘了我们的开始。”

他把我抱得很紧很紧。

我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跟十年前，那个夏天的晚上，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们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首-舟，你还记得林子言吗？”我突然问。

他身子一僵。

“怎么突然提他？”

“他前两天联系我了。”我决定坦白。

我把那天在晚宴上，和今天这通电话的内容，都告诉了他。

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在慢慢收紧。

“他说什么了？”他的声音，有点沉。

“他说，我选错了。”

“他说，他能给我的，是陪伴。而你给我的，只有钱。”

客厅里，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陈舟才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你觉得呢？”

“你觉得，你选错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紧张，有不安，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恐惧。

他在怕。

怕我的答案，是“是”。

我突然笑了。

我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陈舟，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最不后悔的决定，就是十年前，选择了你。”

“是，你很忙，你没时间陪我。”

“是，我们吵过架，冷战过。”

“是，我有时候会羡慕别人家的老公，可以天天陪着老婆孩子。”

“但是，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是谁在我最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是谁，把‘让我过上好日子’当成一辈子的信仰来奋斗。”

“林子言他不懂。”

“他不懂，我们一起吃过的那碗清水煮面，比他所有的山珍海味，都香。”

“他不懂，我们一起住过的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比他所有的豪宅，都暖。”

“他不懂，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苦难，才是我们婚姻最坚固的基石。”

“这些，是他用钱买不来的，也是你用钱换不掉的。”

“所以，陈舟，你不是只有钱。”

“你有我。”

“你有我们这十年。”

陈舟看着我，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

然后，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

那个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压抑已久的深情，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

是他的眼泪，也是我的。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像那一刻一样，如此贴近。

第二天，陈舟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

他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面对着无数的闪光灯和镜头。

他没有谈论他的商业帝国，没有描绘公司的宏伟蓝图。

他只说了一件事。

“首先，感谢大家的关注。关于我的个人资产，属于我和我的家人，我不想过多谈论。”

“其次，我想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件事。”

“从下个月开始，我将辞去‘奇点’科技CEO的职务，只保留董事长的身份。”

“我将把更多的时间，还给我的家庭，还给我的妻子。”

这个消息，比他成为首富，更具爆炸性。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

记者们像疯了一样，把话筒往前递。

“陈总，您是在事业巅峰期，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陈总，这是否意味着公司未来发展战略会有所调整？”

“陈总，能谈谈您的妻子吗？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您做出这样的牺牲？”

陈舟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看着镜头，眼神温柔而坚定。

“这不是牺牲，是回归。”

“十年前，我对我妻子许下一个承诺，我说，我不会让她输。”

“十年里，我用尽全力，去搭建一个商业帝国，我以为，这就是让她‘不输’的最好方式。”

“但直到昨天，我才明白，我差点就让她输掉了我。”

“我妻子，她不爱钱，她爱的是十年前那个，一无所有，却敢说要为她赢下全世界的穷小子。”

“所以，现在，我要把那个穷小子，还给她。”

说完，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在所有人的错愕中，转身离场。

我是在电视直播上，看到这一幕的。

我妈在我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他……他疯了？！”

“放着好好的CEO不当，他要干嘛？”

我没说话。

我只是看着屏幕上，那个男人决绝的背影。

我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是甜的。

那天晚上，陈舟很早就回来了。

手里没有提任何东西，穿的也不是西装，就是一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

像个刚下课的大学生。

“我回来了。”他站在门口，对我笑。

我也笑了。

“欢迎回家。”

我妈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回房了。

她可能还是不能理解。

但没关系。

我和陈舟，我们懂，就够了。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

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我们结婚后的种种。

聊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

我们发现，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聊过天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问他。

“还没想好。”他很光棍地说，“先休息一段时间。”

“陪陪你，陪陪妈。”

“然后，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

“好。”我点头。

“公司那边，真的没问题吗？”我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他拍拍我的手，“我早就培养好了接班人。而且，我只是不管具体事务，又不是撒手不干了。公司还是我的。”

“我只是不想再让它，占据我所有的时间了。”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冉冉，我想和你，重新谈一次恋爱。”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都老夫老妻了，还谈什么恋爱。”我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怎么就老了？”他捏捏我的脸，“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我，出了门。

没开车。

我们俩就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在夜晚的街道上闲逛。

最后，他带我来到了一条小吃街。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充满了烟火气。

他拉着我，径直走到一个麻辣烫摊子前。

“老板，两碗麻辣烫，多加午餐肉！”他熟练地喊道。

我愣住了。

这个摊子，就是我们十年前，吃毕业“大餐”的那个摊子。

老板已经换了人。

但那个味道，好像没变。

我们坐在路边的小板凳上，一人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

他把碗里的午餐肉，全都夹给了我。

就像十年前一样。

“快吃，不然要坨了。”他催我。

我低头，吃了一口。

熟悉的，廉价的，却无比美味的味道，在舌尖上炸开。

我抬头看着他。

他也正看着我。

路边的灯光，映在他眼睛里，碎成了一片星河。

“冉冉，”他轻声说，“我们好像，赢了。”

是啊。

我们赢了。

赢了时间，赢了现实，赢了所有不看好的目光。

也赢回了，差点走失的彼此。

后来，我们真的去了一趟冰岛。

在那个世界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传说中，能带来幸福的极光。

绿色的，紫色的光带，在夜空中，像精灵一样，肆意舞动。

美得不真实。

陈舟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

“冷不冷？”

“不冷。”

我们都没再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绚烂的星空。

回国后，生活渐渐归于平淡。

陈舟没有再回到那个CEO的位置上。

他成了一个“无业游民”。

每天负责接送我上下班——我又找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在一家画廊里做策展。

他负责买菜做饭，研究各种新菜式。

厨艺突飞猛进。

他偶尔会去公司开个会，或者跟他的技术团队，在家里开个视频会议。

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属于我，属于这个家。

我们换了个大房子，带院子的那种。

院子里，我种满了花花草草，他搭了一个葡萄架。

我妈也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她终于接受了，她的女婿，是个不想当首富的“怪人”。

但看着我们每天安稳幸福的样子，她嘴角的笑，也越来越真心。

有一次，我在整理旧物的时候，翻出了我们当年的结婚照。

照片上，我穿着租来的婚纱，他穿着借来的西装。

笑得又傻又灿烂。

陈舟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

“看什么呢？”

“看我们当年，多穷啊。”我感慨。

“是啊，”他亲了亲我的头发，“但也是真开心。”

我们俩看着那张照片，都笑了。

生活就像一个巨大的圆。

我们拼尽全力，跑了十年，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一切。

最后发现，我们最想要的，还是最初的那个点。

那个有你有我，有爱，有家的点。

至于林子言。

我后来在新闻上看到过他订婚的消息。

新娘很漂亮，笑得很标准。

像个人形立牌。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想起，十年前，那个穿着白T恤，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

但我知道，我不会再想起他了。

因为我身边，已经有了我的全世界。

那天，是个很普通的周末。

阳光很好。

我和陈舟在院子里喝茶。

他躺在摇椅上，看一本关于量子物理的书。

我靠在他身上，刷着手机。

突然，屏幕上又弹出来一条新闻。

【‘奇点’科技股价再创新高，创始人陈舟身价逼近两千亿！】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喂，首富，你又升值了。”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

“就一个‘哦’？”我不满。

他放下书，转过头看着我。

然后，他伸出手，把我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冉冉，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值钱的投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你。”

他说。

“十年前，我用我的一辈子，赌你不会走。”

“现在看来，我赚翻了。”

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他，笑了。

是啊。

我们都赚翻了。

来源：北路百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