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昨晚刷到一条短视频,up主把梁诗正的字剪成三秒镜头,弹幕齐刷“碾压王羲之”。我盯着手机里那排整齐的小行草,脑子里却浮现出小时候爷爷用铅笔在挂历背面写春联的样子——同样一笔一画不越界,同样好看得好无聊。
乾隆的书法老师被吹成书圣,我差点信了。
昨晚刷到一条短视频,up主把梁诗正的字剪成三秒镜头,弹幕齐刷“碾压王羲之”。我盯着手机里那排整齐的小行草,脑子里却浮现出小时候爷爷用铅笔在挂历背面写春联的样子——同样一笔一画不越界,同样好看得好无聊。
翻出故宫那件山水题跋真迹,放大再看,笔头像被尺子压着走,连拐弯都提前打草稿。董其昌的慵懒、赵孟頫的温润,到他这儿全变成“别出错”的紧张。乾隆爱死这种紧张,因为批奏折时一眼就能看清,不会把“海”看成“每”。帝师的身份像自带美颜滤镜,当年京城的文人排队喊“神笔”,和现在直播间里刷火箭一个逻辑:万一皇上看见我呢?
王羲之随便一个“之”字能写二十种姿态,像街头大爷随手捏出二十个糖人,梁诗正只会做标准糖葫芦,大小一致,酸甜当然也有,就是咬完第一口就知道第二口啥味。宋四家更绝,苏轼把墨涂成河,米芾把笔锋甩成耳光,看他们的字像吵架,吵完还让你回味。梁诗正永远不吵架,永远笑眯眯递上规范答案,连叹息都卡在喉咙里。
可我还是把他的字存在硬盘里。临帖第一天,老师就说:先学梁诗正,别学王羲之。手不稳就去追神仙,会摔死。他像书法界的红绿灯,告诉你哪儿该停,哪儿能走。等红灯变绿,再想去飙车也不迟。只是有些人红灯前蹲太久,把信号灯供成了祖宗,忘了路口还通着别处。
字跟人一样,最怕被钉死在安全区。梁诗正这辈子把字写成了乾隆的御用PPT,我们死后顶多把微信签名换成他的行草,继续安全。王羲之早把字撒进长江,捞不回来了,那才叫活着。
来源:冻僵的番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