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52,老周55,晚上十一点,他抱着手机在客厅刷短视频,声音大得能把天花板震下来。
人到中年,爱情还在吗?
很多人觉得老夫老妻了,日子就是凑合过。
其实错了,45岁、55岁、65岁,爱更需要经营。
我52,老周55,晚上十一点,他抱着手机在客厅刷短视频,声音大得能把天花板震下来。
我洗完碗,擦手,走过去把音量调小。
他抬头看我一眼,又把音量调回去。
我第二次调小,他第三次调大。
我伸手直接把电源拔了,屋里瞬间安静。
老周愣了半秒,吼一句“你发神经啊”,起身往卧室走,门板摔得山响。
我没追,坐沙发上数自己的心跳,一分钟九十六下,比跑步还快。
第二天周六,原计划去给儿子看婚房,我俩各走各的。
我坐地铁,他开车。
到了售楼处,销售小赵迎上来,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飘,估计也嗅出火药味。
沙盘前面,老周掏银行卡,我伸手按住:“写儿子名,别写咱俩。”他皱眉:“贷款不用还?”我说:“写谁就谁还。”声音不高,周围却一下安静。
小赵识趣地借口倒水溜走。
老周把卡拍回钱包,转身走了,连沙盘都没看完。
周一我去社区拿降压药,排队时前面一个老头突然倒地,护士喊有没有家属,我冲上去扶,却看见老周站在墙角,手里提着老头的包。
原来倒的是他表哥。
抢救室门口,他来回踱步,手机摔裂屏也不顾。
我第一次见他慌成那样。
医生出来说暂时稳定,需要陪床。
老周看我,嗓子发干:“你回家吧。”我没走,去楼下买了一碗白粥两个咸鸭蛋,递给他。
他接过,低头扒拉两口,突然说:“昨晚我吃多了咸花生,口渴,才想听个响。”我嗯了一声,坐在他旁边,两人肩膀碰着肩膀,像三十年前在工厂食堂抢座位。
陪床那三天,我们轮班。
夜里我撑不住,趴床沿打盹,醒来身上披着他的夹克,袖口磨得发白,一股烟味。
我抬头,他站在阳台抽烟,背有点弓,路灯打上去像一张旧弓。
我走过去,把衣服搭回他肩上,他侧脸看我,声音沙哑:“表哥要真走了,就剩咱俩了。”我没接话,伸手把他手指间的烟拿掉,掐灭在花盆里。
泥土发出极轻的“滋”声,像谁偷偷叹了一口气。
出院那天,表哥嚷着想吃家门口的炸酱面,老周让我去排号,他陪表哥慢慢走。
面店门口队伍长,我前面是一对白发老夫妻,大爷替大妈把围巾掖好,大妈回头冲他笑,牙缺两颗,却笑得毫无保留。
我一下晃神,想起自己多久没对老周这样笑过。
端着三碗面上桌,我把其中一碗里的黄瓜丝全挑给老周,他愣住——三十年了,他知道我从不让菜。
我低头拌面,声音闷在酱里:“咸花生以后别买,血压高。”他“嗯”了一声,把黄瓜丝又拨回我碗里:“你也别总把降压药落厨房。”
晚上回家,电梯里只有我俩。
镜面墙映出两个中年人,头发花白,肩膀中间隔着半臂远。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下“暂停”键,电梯轻微晃了一下。
老周转头看我,我没说话,上前半步,额头抵在他肩膀。
他身体僵了几秒,慢慢抬手,像对待一只易碎的碗,掌心贴在我后背。
电梯报警声滴滴响,我才松开,按下楼层。
门合拢那一瞬,他忽然开口:“下次短视频我戴耳机。”我回一句:“碗你别总泡水池。”话音落下,两人都没再吭声,可空气软了,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月底,儿子订婚礼服,喊我们一起去试。
回去路上,我开车,老周坐副驾。
等红灯,他掏手机放段音乐,是三十年前我们在舞厅跳的第一支慢四。
我侧头看他,他也看我,手伸过来覆在我挂挡的手背上,掌心滚烫。
后面喇叭响成一片,我踩下油门,车窗外的路灯连成一条流动的河。
爱不爱这种大字眼,此刻一句也没提,可我知道,墙开始裂了缝,光正一点点漏进来。
来源:情深浅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