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7年12月10日，瑞典斯德哥尔摩音乐大厅灯火辉煌，35岁的杨振宁与31岁的李政道并肩坐在最前排左侧：杨振宁居首，李政道紧邻。他们身着黑色燕尾服，胸佩白色康乃馨，静候载入华人史册的那一刻。这是诺贝尔奖颁奖史上第一次响起中国人的名字，他们因提出“弱相互作用下

1957年12月10日，瑞典斯德哥尔摩音乐大厅灯火辉煌，35岁的杨振宁与31岁的李政道并肩坐在最前排左侧：杨振宁居首，李政道紧邻。他们身着黑色燕尾服，胸佩白色康乃馨，静候载入华人史册的那一刻。这是诺贝尔奖颁奖史上第一次响起中国人的名字，他们因提出“弱相互作用下宇称不守恒”理论，在论文发表后仅13个月便斩获物理学奖，创下诺奖颁奖速度之最。

典礼下午4时整，瑞典王室入场。诺贝尔基金会主席埃克伯格勋爵致词后，瑞典皇家科学院物理学家奥斯卡·克莱因以“镜子的破碎”为喻，用清晰而庄重的声音介绍：“两位年轻的中国学者以惊人的勇气，向被信奉了三十年的宇称守恒定律提出挑战，为粒子物理打开新大门。”随后，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六世·阿道夫依次把金质奖章与羊皮证书授予两位获奖者。奖章一面镌刻着诺贝尔浮雕像，另一面则刻着自然女神与科学女神，下方是获奖者的姓名——“Chen Ning Yang 1957”“Tsung Dao Lee 1957”。按瑞典礼制，国王先与杨振宁握手，再与李政道握手；这一顺序在一个月前的斯德哥尔摩行前曾引发两人对排名先后的激烈争执，最终由李政道夫人秦惠䇹出面调停，才按年龄长幼定案。

颁奖结束后，获奖者移师斯德哥尔摩市政厅参加盛大的“诺贝尔晚宴”。1300名嘉宾按“物理-化学-医学-文学”顺序入座，杨振宁与李政道被安排在同一长桌中央，对面主宾席坐着瑞典首相塔格·埃兰德及夫人、诺贝尔家族代表、乌普萨拉与隆德两所大学校长。按惯例，各奖得主需发表简短致辞。

李政道倒数第二个登台，李政道的致谢则安排在晚宴倒数第二位。他先用中文风趣地回忆：

“关于现代物理学基本观念的修正，使我和杨振宁博士在哥伦比亚大学附近的中国餐馆里用膳前经常讨论而获得的结论，今天终于能公之于世并得到各位的承认。”

接着改用英文，把话题引向更宽阔的集体贡献：

“一个科学上的成就是许多在同一或相关领域中的研究者积累的结果。没有过去的经验，没有现在的激励，就不会产生我们今天的观念和知识；没有将来的实验，我们今天的观念和知识也不能进化……人们往往只记得最后光辉的收获，而忘记了其中辛勤的耕耘。‘’

李政道用“耕耘—收获”的比喻，把掌声从个人重新引回整个科学共同体，被现场嘉宾评价为“最谦逊也最机智的诺奖感言”。

杨振宁最后致辞：

“今天，当我站在这里向大家讲述这些时，我深刻地意识到，在不止一个意义上，我都是中西两种文化的产物，它们在我身上既有和谐，也有冲突。我想说，我既为自己的中国传统和背景而感到骄傲，也同样全心投入于现代科学——这一源于西方的人类文明成果。我已经把我的事业奉献给它，以后也将继续奉献。”

这段后来被媒体反复引用的“文化宣言”，第一次把“中国背景”与“现代科学”并置为个人身份的两根支柱，也成为此后华人科学家在诺奖舞台上最常被追忆的独白。

晚宴后移步金厅舞会。王室管弦乐团奏响亨德尔《皇家烟火》组曲，杜致礼与国王跳第一支华尔兹，秦惠䇹则与卡尔·菲利普王子共舞；杨振宁和李政道被大学生代表团团围住，接受瑞典传统“青蛙舞”邀请。按照惯例，31岁的李政道被斯德哥尔摩大学学生会推选为“篝火晚会”演讲人。次日傍晚，他在乌普萨拉大学图书馆前的篝火旁，用英文给两千名大学生讲起《西游记》里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把“打破宇称就像打破天庭旧规”比作科学革命，笑声与掌声穿透北欧冬夜。

12月11日上午，两场诺贝尔演讲在皇家科学院轮值礼堂举行。杨振宁率先报告《物理学中的宇称守恒及其他对称定律》，用清晰的黑板图演示θ-τ之谜如何被“镜像不对称”破解；李政道随后讲《弱相互作用和宇称不守恒》，给出β衰变实验的定量预测。演讲结束，克莱因教授代表科学院向二人赠送银质纪念笔，笔帽上刻着拉丁格言“Veritas vos liberabit”（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那一刻，他们共同写下中国科学史的新页，也悄然为日后长达数十年的署名与贡献之争埋下伏笔。

从斯德哥尔摩返回美国后，杨振宁与李政道仍共同出席了一系列官方与民间庆祝活动，但裂痕已难弥合。这段“比婚姻还密切”的巅峰合作，最终因排名、媒体解读与历史记忆错位而走向决裂，成为诺贝尔奖历史上最耀眼的双子星，也是最令人唏嘘的寓言。

1957年的那次颁奖，不仅把东方面孔首次镌入诺奖名册，也象征科学全球化时代的开启。而对全球华人而言，那两枚闪耀的金质奖章更像一声号角，第一次让世界听见了来自中国的科学强音。正如杨振宁的父亲杨武之当时激动所言：“中国人也能站到世界科学之巅！”

来源：奋发蛋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