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半年前,我坐在全市最贵的旋转餐厅里,对面是传说中的商业巨子陆玄泽。
家里破产后,我和一个有钱的病秧子结了婚,天天盼着拿遗产。
婚前约法三章,他的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我问他有什么要求。
他只说:「婚后我希望有夫妻生活。」
「或许,会有一点频繁。」
我点头答应,心想一个将死之人能有多频繁。
半年后,我扶着快断的腰,看着生龙活虎的他,终于明白了。
这特么叫有一点?
他不仅死不了,还夜夜笙歌。
1
半年前,我坐在全市最贵的旋转餐厅里,对面是传说中的商业巨子陆玄泽。
他比财经杂志上还要好看几分。
眉骨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气质清贵。
唯一的缺点是,脸色有点过于苍白。
像个精致的琉璃美人,易碎,且昂贵。
「唐小姐。」
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缓缓流淌。
「关于结婚,你有什么要求?」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
「第一,婚后不干涉对方生活。」
「可以。」
「第二,婚姻期间必须对彼此忠诚。」
「合理。」
「第三,」我攥紧手心,说出最关键的一条,「婚后财产不分你我。」
说完,我紧紧盯着他。
陆玄泽这种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不可能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
他沉默了几秒,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却点了点头。
「可以。」
我愣住了。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那你呢?」我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要求?」
陆玄泽抬起眼,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只有一个要求。」
「婚后我希望有夫妻生活。」
他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谈一笔价值百亿的生意。
然后,他严谨地补充了一句。
「或许,会有一点频繁。」
我脑子嗡地一声。
看着他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再想想大师说他活不过三十岁的传闻。
我咬了咬牙。
「可以。」
半年而已。
忍忍就过去了。
为了遗产,我拼了。
2
一周后,我和陆玄泽结婚了。
婚礼极尽奢华,全程由陆家包办,照片占据了所有财经版和娱乐版头条。
我穿着价值连城的婚纱,戴着闪瞎眼的钻石项链,感觉自己像个被包装精美的礼物。
化妆间里,我妈红着眼眶帮我整理头纱。
「愿愿,委屈你了。」
「妈,我不委屈。」
我看着手机里刚刚到账的五百万,备注是「零花钱」,笑得无比真诚。
「陆家挺好的,陆玄泽……也挺好的。」
除了可能活不长,以及某个要求有点特殊之外,简直完美。
新婚夜。
陆玄泽走进卧室时,我已经洗完澡,穿着真丝睡裙坐在床上,内心忐忑得像在等待审判。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紧张?」他问。
「有点。」我老实承认。
他轻笑一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别怕。」
「我会尽量温柔。」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根本不可信。
尤其是床上的话。
说好的一点频繁,简直频繁得令人发指。
说好的病秧子,体力好得堪比奥运冠军。
天亮时分,我瘫在柔软的大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陆玄泽却已经起身,神清气爽地系着衬衫扣子。
「今天要去老宅敬茶,你再休息一会儿。」
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十分钟后我来叫你。」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陷入深深的怀疑。
这真的是个只剩半年寿命的人?
该不会是那个大师算错了吧?
3
婚后的生活,朴实无华且枯燥。
每天从五百平的大床上醒来,穿着高定睡衣,享受着米其林大厨准备的早餐。
然后就是买买买。
衣服,包包,珠宝,只要我多看一眼,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的衣帽间。
陆玄泽在物质上对我极大方,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满,就是晚上太折腾。
说好的一点频繁,变成了亿点频繁。
而且这个男人体力好得惊人,每次都是我累得先求饶。
我开始严重怀疑那个大师的专业水平。
「老公,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某天晚饭时,我假装关心地问。
陆玄泽正在帮我剥虾,闻言动作一顿。
「还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抬眼看我,目光深邃。
「担心我?」
「当然啊!」我努力装出担忧的样子,「你身体不好,我真的很担心。」
他轻轻笑了笑,把剥好的虾肉放进我碗里。
「放心,暂时死不了。」
我的心沉了沉。
暂时死不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半年之期要延后?
不要啊,我都计划好继承遗产后要去哪里度假了!
4
就这样,我在数着日子盼守寡和夜夜笙歌中,度过了五个月。
陆玄泽的身体不仅没有变差,反而看起来越来越健康了。
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晚上更是生龙活虎。
我开始焦虑了。
该不会是冲喜真的有用吧?
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当陆太太?
虽然陆玄泽有钱有颜,活也好,但……但这不是我最初想要的生活啊!
我是想要自由自在的富婆生活,不是被绑在婚姻里的陆太太!
「少夫人,这是少爷吩咐给您炖的燕窝。」
管家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走进来。
我叹了口气,接过碗。
「王叔,你说……少爷最近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管家笑眯眯地说:「是啊,自从娶了少夫人,少爷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老爷和夫人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我:「……」
完蛋了。
冲喜真的有效。
我的遗产梦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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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希望时,转机出现了。
那天晚上,陆玄泽很晚才回家。
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去。
他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只手还按着胃部。
和半年前那个病美人的形象重合了!
我心中狂喜,表面却装出担忧的样子,赶紧起身迎上去。
「老公,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玄泽靠在我身上,声音虚弱。
「胃有点疼。」
「怎么会胃疼呢?是不是晚上没吃饭?」
我扶着他往沙发走,内心雀跃不已。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半年之期已到,恭送陆总归西!
「晚上有个应酬,喝了不少酒。」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我赶紧去倒了杯温水,又找来胃药。
「先把药吃了吧。」
他睁开眼,看了看我手中的药,又看了看我担忧的脸,突然笑了。
「愿愿,你真好。」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这半年,陆玄泽对我其实很好。
虽然晚上折腾了点,但平时温柔体贴,事事以我为先。
除了不爱我,他几乎是个完美丈夫。
现在他可能要死了,我居然这么高兴,是不是有点太没良心了?
但转念一想,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婚姻,各取所需。
他图我的年轻貌美,我图他的亿万家产。
很公平。
6
陆玄泽吃了药,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愿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会难过吗?」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实话会气死他吧?
「当然会啊!」我努力挤出一丝悲伤的表情,「你是我老公,我怎么会不难过?」
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目光温柔。
「这半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我的心又揪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你嫁给我,不是因为爱我。」
我愣住了。
「但我还是很高兴,能娶到你。」
他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愿愿,如果我能活得久一点,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你……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慌乱地移开视线,「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他轻笑一声,没有再逼问。
那一晚,他异常温柔。
不像平时那样霸道强势,而是小心翼翼地,仿佛我是易碎的珍宝。
而我,第一次在亲密时刻走了神。
满脑子都是他刚才那个问题。
如果他能活得久一点,我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7
第二天,陆玄泽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他居然没有去公司,而是破天荒地在家休息。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内心天人交战。
一边是即将到手的巨额遗产,一边是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愿愿。」他忽然睁开眼,声音沙哑地叫我。
「怎么了?是不是更不舒服了?」我赶紧凑过去。
他摇摇头,伸手握住我的手。
「今天陪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那双带着恳求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这一整天,我都陪在陆玄泽身边。
给他端茶倒水,读报纸,甚至笨手笨脚地给他按摩。
他看起来很享受我的照顾,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愿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啊,在旋转餐厅。」
「其实在那之前,我就见过你。」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
「三年前,在唐家的宴会上。」他轻声说,「那天你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像个小公主。」
我努力回想,却毫无印象。
三年前,唐家还没破产,我还是众星捧月的唐家大小姐。
而陆玄泽,已经是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
「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傍晚时分,他的体温突然升高,显然是发烧了。
我赶紧拿来体温计,一量,三十八度五。
「去医院吧!」我着急地说。
他却摇摇头。
「不去医院,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可是你在发烧!」
「吃点退烧药就好了。」他固执地说。
我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突然有点生气。
「陆玄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发火。
我也愣住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病得越重,不是对我越有利吗?
8
最后,我还是强行把陆玄泽带去了医院。
一路上,他靠在我身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很虚弱。
我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瞥他。
心里乱糟糟的。
既希望他赶紧好起来,又不想放弃即将到手的遗产。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我几乎发疯。
到医院后,医生给陆玄泽做了全面检查。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紧紧交握。
「陆太太,别太担心。」
护士走过来安慰我。
「陆总只是劳累过度,加上急性胃炎,住院观察两天就好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庆幸,还是……失望?
办理好住院手续后,我回到病房。
陆玄泽已经睡着了,脸色苍白,手背上打着点滴。
我轻轻坐在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商业巨子,只是个生病的普通人。
我的丈夫。
「陆玄泽。」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当然没有回应。
我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温度已经降下来一些了。
「其实……你这半年对我挺好的。」
我低声自言自语。
「如果你能活得久一点,也许……也许我会愿意陪你久一点。」
话音刚落,我似乎看到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但当我仔细看时,他依然睡得很沉。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9
陆玄泽在医院住了三天。
这三天,我每天都去医院陪他。
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盼着他死。
反而开始习惯照顾他,习惯他依赖我的样子。
「愿愿,我想吃苹果。」某天下午,陆大总裁突然提出要求。
我认命地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要切成小块。」他又补充。
我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地把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到他面前。
他满意地笑了,张嘴等我喂他。
「陆玄泽,你别得寸进尺!」我忍不住抗议。
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病人。」
好吧,病人最大。
我认命地一块一块喂他吃苹果。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凌厉的线条。
这一刻,莫名有些温馨。
「愿愿。」他忽然开口。
「嗯?」
「等我出院后,我们去度蜜月吧。」
我愣住了。
度蜜月?
我们都结婚半年了,度什么蜜月?
「想去哪里?」他继续问,「马尔代夫?欧洲?还是南极?」
我看着他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随……随便吧。」
他笑了,伸手握住我的手。
「那就这么定了。」
10
陆玄泽出院那天,我开车去接他。
他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又恢复了平时那种精英范儿。
「愿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开口,语气严肃。
我的心猛地一跳。
该不会是病情恶化了吧?
「其实,我的身体没有看起来那么差。」
我点点头。
这我早就知道了,毕竟每晚都有切身体会。
「那个活不过三十岁的传闻,是假的。」
我猛地踩下刹车,转头瞪着他。
「你说什么?」
「那是为了肃清公司内斗,故意放出的消息。」他平静地说。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所以……他根本不会死?
我的遗产梦彻底碎了?
「那你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我声音颤抖地问。
他转头看我,目光深邃。
「因为我想娶你。」
「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娶你。」
我彻底愣住了。
所以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在盼着他死,而他……早就计划好要和我过一辈子?
「唐愿愿。」他轻声叫我的全名。
「现在,你还想继承我的遗产吗?」
我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的心跳得厉害。
是愤怒,是震惊,还是……一丝莫名的窃喜?
我也分不清了。
11
我看着他,这个骗了我整整半年的男人。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束缚。
「陆玄泽,你个王八蛋!」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甚至能尝到舌尖上的铁锈味,那是被欺骗的屈辱。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认命般的平静,仿佛早就料到我的反应。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什么病秧子,什么活不过三十,全是假的!」
「是。」他承认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为什么?」我死死攥着方向盘,指甲陷进皮套里,「耍我很好玩吗?看着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盼着你死,你是不是在背后笑疯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好笑,愿愿。」
「别叫我愿愿!」我猛地打断他,「你凭什么这么叫我?凭你骗术高明吗?」
车窗外是流动的城市灯火,车内却像凝固的冰窖。
我气得浑身发抖,半年来的期待、纠结、还有那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心,此刻都成了最可笑的讽刺。
「停车。」他突然说。
「什么?」
「靠边停车。」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几乎是本能地踩下刹车,车子猛地停在应急车道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来,一手撑在我耳边的车窗上,将我困在驾驶座这方寸之地。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瞪着他,心跳更快了。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清冽味道,此刻却充满了压迫感。
「我想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他的目光锁住我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因为如果不用这个方法,唐大小姐,眼高于顶的你,会正眼看我一眼吗?」
我愣住了。
「三年前,唐家宴会上,我见过你。」他的声音低哑,「你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像个被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从始至终,没有看过角落里的我一眼。」
记忆的碎片突然闪过脑海。
那个宴会……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独自站在阴影里,气质冷峻,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但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繁华,哪里会注意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后来唐家出事,我看着你从云端跌落,看着你打工还债,看着你收起所有的骄傲。」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带着烫人的温度,「我想帮你,但我知道,以你的性子,绝不会接受施舍。」
「所以你就编了个弥天大谎?」我的声音依旧带着怒气,却少了几分底气。
「这是唯一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又能保全你自尊的方法。」他苦笑了一下,「愿愿,我知道手段卑劣,但我别无选择。」
他靠得更近,额头几乎抵着我的。
「这半年来,我每一天都在害怕,怕你知道真相,怕你离开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脆弱。
「但我更怕的是,你留在我身边,仅仅是因为那份该死的遗产。」
我的心猛地一颤。
「看着我。」他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唐愿愿,现在你告诉我,如果没有遗产,如果我是个健康的、可能会纠缠你一辈子的男人,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车流在窗外呼啸而过,车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商界巨子的冷静自持,只有小心翼翼的期盼和掩饰不住的恐慌。
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每晚固执的拥抱,他生病时依赖的眼神,还有他刚才那句「我怕你离开我」。
愤怒的坚冰,在这一刻,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答案,其实早已在心里盘旋,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
「回答我,愿愿。」他催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前有些模糊。
「陆玄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真是个混蛋。」
他眼神一暗,像是被判了死刑。
但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瞳孔猛地放大。
「一个让我……舍不得离开的混蛋。」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懂我的话。
然后,巨大的狂喜像烟花一样在他眼中炸开。
「愿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打断他,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半年的日子,我过惯了。锦衣玉食有人宠,晚上……晚上也有人暖床,突然换个活法,我可能不太适应。」
他猛地将我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不会换,永远都不会换。」他在我耳边反复说着,声音沙哑而激动,「愿愿,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留下来。」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遗产飞了。
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这个怀抱很温暖,这个骗子……好像真的很爱我。
「不过,」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骗我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连忙点头,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你说,怎么罚我都行。」
「第一,以后家里我说了算!」
「好,你是女王。」
「第二,你的卡归我管!」
「全部上交,我留点零花钱就行。」
「第三,」我顿了顿,脸有些发烫,「那个……夫妻生活,频率得由我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凑到我耳边,热气喷洒。
「这个……我们可以再商量,夫人。」
「谁要跟你商量!」我红着脸推开他,「开车回家!」
「遵命,我的夫人。」
他重新坐好,系上安全带,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驶向我们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而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安定。
结尾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车库时,我几乎要睡着了。
半年的精神紧绷在这一刻彻底松懈,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
陆玄泽停好车,却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
他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地看着我。
「愿愿。」
「嗯?」我迷迷糊糊地应着。
「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睁开眼,对上他认真的目光。
「什么意思?」
「忘掉那个协议,忘掉遗产。」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就当今天是我们的新婚第一天,好吗?」
我的心微微一动。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这半年,你对我好,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
这是横在我心里最后的一根刺。
我怕他所有的温柔体贴,都只是欺骗后的补偿。
陆玄泽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笑了。
「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煮醒酒汤吗?」
我点点头。
那是婚后第二个月,他应酬喝多了,我手忙脚乱地按照网上的教程给他煮汤,结果盐放多了,咸得发苦。
「你端给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那一刻我就想,这个傻姑娘,我要护一辈子。」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还有你第一次陪我参加商业晚宴,紧张得一直拽着我的衣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谁像兔子了!」我忍不住反驳。
他低笑,「好,不像兔子。像只张牙舞爪却没什么威慑力的小猫。」
「陆玄泽!」
「但就是那样的你,让我移不开眼。」他的声音温柔下来,「愿愿,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每一次接触,都让我更喜欢你一点。」
车库的灯光昏暗,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半年的纠结和等待,都值得了。
「所以,」他凑近一些,额头抵着我的,「陆太太,愿意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吗?」
我故意板起脸。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怎么表现?」
「先从坦白开始。」我戳了戳他的胸口,「除了装病,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他抓住我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有。」
我的心一提。
「什么事?」
「其实我不止活了三十年。」他一本正经地说。
「……陆玄泽!」
「我活了三十二年,」他笑着躲开我的捶打,「年龄也骗了你两年,罪加一等。」
我瞪着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骗子。
但我好像,真的爱上这个骗子了。
「回家吧。」我轻声说。
「好,回家。」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我这边,替我打开车门,然后弯腰将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抱我老婆回家。」他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一下,「新婚快乐,陆太太。」
夜风微凉,他的怀抱却很暖。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突然觉得,这样的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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