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了他,我放下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心甘情愿收起锋芒,只为给他一个温暖的港湾。
为了爱情,我折断了翅膀,可沈耀却在我递上热汤时,提出了离婚。
他的理由是我变得平庸,乏味,像个影子一样跟前跟后,让他窒息。
当他再一次拧着眉心说“受够了”时,我只是平静地关掉了炉火。
“好,离吧。”
从民政局出来,他居然问我,以后还能否做朋友。
“当然不行。”
我答得云淡风轻,“我这人,从不吃回头草。”
我和沈耀纠缠八年,终究是从红毯走向了坟墓。
为了他,我放下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心甘情愿收起锋芒,只为给他一个温暖的港湾。
后来,我们有了女儿甜甜。
日子就这么过着,平淡,也算温馨。
但他腻了。
“我觉得谢思...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正准备出门接女儿,刚走到客厅,就听见他和他兄弟的交谈。
沈耀的语气里满是怅然,仿佛在怀念什么逝去的时光。
他兄弟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怎么不一样了?圈内谁不羡慕你,让那位顶流大导演心甘情愿为你洗手作羹汤,大少爷你就知足吧!”
“我是感激她,但似乎也只剩下感激了。”
八年的分分合合,我太懂他了。这语气里有惋惜、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厌倦和一丝异样。
沈耀条件顶尖,长相、身材、家世都无可挑剔。就算父母离异,物质上也从没缺过。
他的人生里,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婚后我更是心疼他,几乎是捧在手心里,他没开口,我就把最好的都递到他面前。
他想体验自然,我就组建团队陪他攀登珠峰;他想要浪漫,我就包下直升机在市中心为他撒一夜的玫瑰雨。
我太清楚他的本质了,永远像扑火的飞蛾,迷恋自由、刺激和冒险。
曾经,他在片场当着所有人的面红着脸向我告白。
万众瞩目下,我接过了他的花。
那时的我,事业心极强,性格也强势,是他跟在我身后,求着我爱他。
婚后,我收敛了所有棱角,只想给他一个安稳的家。我们的相处模式变成了老夫老妻,平淡安稳,却也磨灭了激情。
现在,沈耀倦了。
“那你的意思是?”
他兄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沈耀沉默了。我太了解他了。
他不说话,就是在权衡利弊。
他既想要这个安稳的家,又厌弃了我这个旧人。
我什么都明白,却又不想明白。但他对我的感觉,确实已经消耗殆尽。
我们相识于20岁,从轰轰烈烈到归于平淡,八年过去了。
爱情最终都会转化为亲情,这话或许没错。
但亲情源于熟悉,爱情始于心动。
我们之间没了爱情,他自然会向外寻找。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沉默就是默认。
我从冰箱拿了盘水果走过去,打断了这场对话。
“吃水果吧。”
“好,谢谢。”
“我等下去接甜甜,你一起吗?”
我这是在给他机会。
如果他还惦记着女儿,我也愿意为了孩子,暂时压下怒火。
“下次吧,我跟兄弟还有点事。”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
他兄弟转过头,不敢看我,大约是背后议论我,心虚了。
我开门换鞋,一阵风过,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清晰地听见沈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看到了吧,谢思现在就是这么无聊,一点意思都没有。”
接到甜甜,她的小嘴一直瘪着。
我把她抱进怀里,轻声问:“甜甜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吗?”
孩子稚嫩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妈妈,你和爸爸要离婚吗?”
我愣住了:“怎么突然问这个?谁跟你说的?”
甜甜点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我听到妈妈和顾阿姨打电话,顾阿姨问我想不想要一个新爸爸。”
顾阿姨?
我脑中迅速搜索这个人,恰好一个年轻女人走到校门口。
她看到我,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不敢对视。
我瞬间想起来了,这就是甜甜口中的顾阿姨,顾玲珑。
青春,鲜活,充满朝气。
我没看她,只是蹲下来理了理甜甜的领子,声音不大,却确保她能听清:“宝贝放心,甜甜的妈妈这个位置,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的。”
顾玲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到家后,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依旧不见沈耀。
保姆面带难色:“沈少爷今天不在家吃了……”
我“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哄甜甜吃饭,陪她玩游戏,直到她睡熟。
之后我开车到了沈耀挂名的公司,前台不敢拦我,我径直上了顶层。
刚要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年纪不大。
“这个项目你帮我做得很好。”这是沈耀的声音。
女孩的声音很清脆,尾音上扬,透着兴奋:“谢谢沈总,我一定不会辜负公司栽培的!”
沈耀却没停:“如果谢思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女声顿住了,有些为难:“谢导是很厉害的人,我连她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好吗?可我觉得你这样更好。”
隔着一扇门,他愉悦的笑声都那么刺耳。
他已经很久没在我面前这么笑过了。
女孩却没接话:“沈总,这样不好,谢导知道了会难过的。”
“嗯……”
沈耀再次开口:“可我也是个人啊,整天回家看到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再加上一直闹腾的孩子,真的好没意思。”
一个拿着文件的男生从里面出来,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不认同。
当初,是沈耀说家族业务没站稳,求着我暂时回归家庭。没想到我的牺牲,换来的是这个。
八年的感情,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心里的火,突然就灭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上面有个明显的缺角。是八年前为了救他,被车撞坏的。
我记得沈耀当时哭红了眼,说坏掉的戒指不吉利。
我笑着说他迷信,戒指一生只有一个,就算有缺角,也能长久。
现在看来,坏掉的戒指确实没必要留着。
修不好的感情,也一样。
我和沈耀领证前一晚,他没我陪就睡不着,我们通了一整晚的电话。
我问他,如果婚后生活归于平淡,没了刺激和新鲜感,他会不会厌倦我?
他当时在电话那头很严肃地骂我胡思乱想。
“我怎么会厌倦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节。我们永远都会在热恋期。”
他那时的语气,雀跃又笃定,我至今都记得。
年少的沈耀,什么都不缺,唯独不快乐。
父母早早离异,分得很难看。原生家庭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他一个人住在冷清的别墅里,只有保姆定时来打扫。
没人在乎他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所有人只盯着他手里的股份。
那个时候,我走进了他的生活。
晚上抱着他读睡前故事,每天给他做三餐,帮他摆平家族里的危机。做完这一切,我心甘情愿地放弃事业,只为给他一个家。
他那时说,没有我,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说我温暖了他,他离不开我。
可时间终究抚平了一切,他对我的依赖,大概和爱意一样,都消失了吧。
沈耀第二天傍晚才回来。
我正联系人处理顾玲珑的事,桌上放着红酒瓶。
他一进门,张口就是指责:“你怎么在家里喝酒?”
“关你什么事。”我带着醉意,极不耐烦。
“那你给顾玲珑的公司打电话干什么?”
他夜不归宿,回来也不问甜甜,一开口就是为了顾玲珑。
“怎么,你跟她很熟?我动她一下你这么心疼?”
他一噎,没想到我这么不给面子,也冷下脸:“我难道连欣赏一个新人的自由都没有了?”
“欣赏?”我冷笑,“哪种欣赏,是让她跑去问我女儿想不想要个新爸爸?”
听到这话,沈耀眼神开始闪躲,不敢对视,声音却虚张声势地拔高:“我怎么知道她会说那种话!我就是单纯地欣赏她!”
他开始装失望,打感情牌:“谢思,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我没接他的戏,直接掀了桌子。
“你说呢,沈耀。”
“我倒想问问,你和她说情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甜T甜一分一毫?”
我盯着他,他却不敢看我。
他低下头,气焰全无。
看到他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就来气。明明是他出轨,倒搞得我得理不饶人。
我懒得掰扯了,下了最后通牒。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玲珑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他低着头,几滴眼泪砸在沙发上。
换做以前,我早就心软去哄了。这次,我一动不动。
气氛僵持着。
过了一会,沈耀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讨好地笑了:“哎呀她就是个小爱豆,我玩玩而已,她哪有你万分之一好?我再也不联系她了。”
“可以。”我点头。
他要走时,我叫住他:“你那个姓王的助理,调到我手下吧。”
沈耀一惊,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隐晦:“怎么突然要我的助理?”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要?”
他刚服软,不敢惹我,立刻道:“能!但是你在家,要王助理帮你买菜接孩子?”
我查过王助理,国内顶尖传媒大学毕业,难怪能帮沈耀把项目做得滴水不漏。
可是,我是全球Top1传媒大学的本硕博连读。
他说这话时,是不是打心底里觉得,我只剩下这点价值了?
我没出声,沈耀也反应过来失言了。
他拉着我的手摇晃:“老婆别生气,明天我就让他过来帮你。”
“嗯。”我兴致不高。
“对了思思,五月底我订了游轮,我们一起去散散心?”
我的心凉了半截:“六一是甜甜的亲子表演会,我提醒过你。”
沈耀表情僵了一下:“啊……我忘了冲突了,可我都订好了。”
“那你去吧,再找个人陪你。”
我不想再纠结,借口去阳台抽烟。
关门时,听到他小声抱怨。
“谢思,你现在真的好没意思。”
他在抱怨我没意思。可他不知道,我心里,也在为他宣判倒计时。
甜甜的六一表演会,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沈耀仿佛变回了从前。
黏着我,对我撒娇,分享他一天的趣事。
他演得很好,好像我们之间的裂痕从未存在。
但我很清楚,碎了的东西,补不回原样。
我配合他,不过是为了体面,为了甜甜。
这种表面的平静维持到六一。
我陪着甜甜看节目,爸爸没来,她情绪不高。
我哄了好久,她才勉强笑了。
顾玲珑所在的组合上台了,来了七八个人,唯独没有她。
我正低头看手机,盼着沈耀能发条消息,说他退了游轮,正赶过来。
可直到表演快结束,对话框依旧是空的。
我退出微信,却刷到他更新的朋友圈。
“祝我的生活永远热烈灿烂。”
配图是他穿着泳裤的自拍,旁边有个女人的身影。我放大细看。
甜甜凑了过来:“这是顾阿姨!”
她指着女人胳膊上的爱心纹身,说爸爸和顾阿姨打电话时自己听到过,印象特别深。
当着女儿的面,我没发作。
心里只剩薄怒。他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但他不顾及孩子的感受,就越界了。
既然他从不在乎甜甜,也不想履行父亲的责任,那我也不必再给机会了。
到家后,我才发现一个好友申请。
我点了同意。对方秒发了几条视频过来,还有一条信息。
“谢导,重新认识一下,你还记得我吧?”
我点开视频,全是沈耀和她打情骂俏的暧昧片段。
她弹了语音,我接了。
“谢导,我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投诉我,我哪有机会跟沈总一起出来玩。”
我语气很淡:“那你可真要好好谢我。”
她得意洋洋:“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沈总的。有我陪着,他说他很开心。”
“跟谁打电话?”沈耀的声音插了进来。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们快去玩吧。”顾玲珑特意咬重了“无关紧要”。
我盯着黑屏的手机,一言不发。
喝完一杯酒,我给王助理打了个电话。
王助理送来一个U盘,我犹豫了很久。
这里面,都是沈耀和顾玲珑相处的细节。
我认命地把盘插入电脑。既然都舞到我面前了,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些,都会是我离婚时,争夺甜甜抚养权最锋利的刀。
点开一段视频。
顾玲珑在为沈耀跳舞,跳完扑进他怀里,掏出一枝玫瑰。
沈耀笑了:“谢谢,我很喜欢。”
顾玲珑没起来,握住他的手:“沈总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玫瑰?”
沈耀勾起她的下巴:“玫瑰很好……你也是。”
顾玲珑倒进他怀里:“那沈总觉得,谢小姐更好,还是我更好?”
“当然是你。”
沈耀看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新鲜感。
“谢思她以前是很好,但她现在变了,变得让我提不起劲。我真的快没法跟她相处了。我还是喜欢你,你让我觉得快乐。”
怎么说呢,我研究过顾玲珑的舞台,哄外行可以,但根本上不了台面。
大概就是不爱了吧。所以他觉得我这个知名导演一文不值,而那种三脚猫的舞蹈却耀眼夺目。
正想着,顾玲珑的信息又来了。
“谢小姐,今天我和阿耀也玩得很高兴。”
称呼从“沈总”变成了“阿耀”,进展神速。
她自顾自地说:“谢小姐,阿耀早就不爱你了,你看不出他的心都在我这吗?他现在是为了孩子,才没跟你离。”
“你为什么不能主动退位让贤?他的心都在我这了,你霸占着他的人有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不清醒,非要我说明白吗?”
我以为我会心痛,结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我冷不丁回复:“我霸占他的人?他的人没在你那?”
顾玲珑愣住了。
我继续说:“他是不是跟你说,和我在一起平淡乏味,说你能带给他新鲜感?”
“原来你也知道啊。”顾玲珑找回了节奏,“那你怎么还占着位置不走!”
我无法理解她的逻辑。
“你明知道自己寡淡无味,不能带给他快乐,却占着他老婆的身份,阻碍他寻找幸福,你这不自私吗?如果我是你,早就退出了!”
“再说了,你为什么不能带给他新鲜感?还不是因为你废了!”
心脏猛地一空。
我下意识看向书架上那个落了灰的摄像头。
电话里,顾玲珑还在叫嚣:“没有你,阿耀就和我在一起了!”
我却低低地笑了。
“然后,就轮到你像我这样,被他厌倦了。”
沈耀真的对我没有一丝爱意了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口。要说完全没有,倒也不至于。
我和他纠缠了八年,他喝水喜欢什么温度,睡觉前有什么小动作,我比他自己都清楚。那些习惯早已刻进了我的骨髓。
我太熟悉他了。
我依然记得那个少年,是怎么躺在我怀里,甜甜地撒着娇,眼里是化不开的依赖。那时的他,全世界仿佛只看得到我一个人,爱意炽烈得像火,从不掩饰。
但顾玲珑那些刺眼的照片和视频,同样做不了假。
就像沈耀醉酒后和兄弟吹嘘的——他爱家庭,但他离不开新鲜感。
他还是那个骨子里追逐荷尔蒙的男人。他背叛了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推杯换盏,享受着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只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等一个永远不归的人。
他或许还“爱”我,但这种爱,廉价得可笑。
我成了他的避风港,他的B计划,他玩累了总会回来的那个“家”。
手里那杯红酒,明明是喝惯了的牌子,今晚却涩得我眼眶发酸。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一片干哑。
我近乎自虐般地,点开了那个加密文件夹,设置了自动循环播放。电脑屏幕上,那些我不愿面对的、肮脏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我的视线却失焦了,根本没看进去。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
年少的沈耀,像个被遗弃的影子。大雪天,他孤零零地站在别墅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他的父母离婚,各自组建了新家庭。
父亲有了新妻子和孩子,母亲也有了新丈夫。他们在不同的屋檐下其乐融融,唯独他,成了多余的那个。
他就那么胆怯地站着,安静地、沉默地,看着别人的合家欢。
我找到他时,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和衣服狼狈地贴在身上。可当他看到我,那双黯淡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谢思,我没有家了。”他扑进我怀里,像只终于等到主人的小狗。
“沈耀,”我紧紧抱着他,“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他重重地点头,哭着要我永远陪着他。
我信守承诺了。可他,却先厌倦了。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如今的他,想要什么,唾手可得。
那么,我也是时候该退场了。
沈耀“旅行”回来了。
我在家刚看完一场电影,悠扬的片尾曲在客厅里回荡,诉说着别人的爱恨情仇。
电影里的故事落幕了,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他走过来,习惯性地坐在我身边,甚至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时无言。
我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身体的温度隔着衣料传递,心里却各自结了冰。
“你怎么不说话?”他先打破了沉默。
“那你呢?”我反问。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相顾无言的模样?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我过去不愿深思罢了。
“谢思,我们……还有以后吗?”
他又补了一句:“你说话呀,我听你的。”
“我听你的。”
这句话,他曾经无数次对我说过。我总会被他这种全然依赖的样子打动,心甘情愿地为他遮风挡雨。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这不是依赖,这是他把自己缩回龟壳,看似被动,实则把所有压力和选择都推给我的卑鄙手段。
他这是在逼我选,是忍,还是滚。
我没忍住,笑了。
“沈耀,你是不是特别享受这种……被所有人围着转的感觉?”
他的脸“唰”地一下涨红了,下意识地飞快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有趣。”
“有趣?”我抬眼看他,目光冰冷,“你的意思是,你在从别人身上,寻找我已经失去的那些‘有趣’,是吗?”
“所以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当年在我身上感受到的激情和刺激?”
“谢思,你听我解释……”
“算了。”我推开他,站起身。
“沈耀,让律师给我发离婚协议吧,我会签字。”
“我们到头了。”
我也曾犹豫过,是否要装聋作哑,继续维持这段表面光鲜的婚姻。
但是,我一回头,就看到了书架上那个落满灰尘的摄像机。
那是我为了他,被迫搁浅的梦想。
和沈耀在一起,生活充满了不确定。他是不需要考虑未来的富二代,玩票人生,什么都来得容易。
得到我,或许是他唯一花费过精力和时间的“项目”。
可一旦得手,他又开始厌倦这种一潭死水的平静。
我懂他。他骨子里,还是更迷恋那种声色犬马的生活。
离婚协议拟定得很快。
甜甜(我们的孩子)归我,公司股份分我一部分,房子和其他资产归他。婚后财产的分割,很公正。
至于婚前财产,我们各自保留,毫无异议。
沈耀的表情很复杂,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我想了想,补了一句:“再加一条。我们双方,死后的所有财产都必须留给甜甜。各自都不能再有新的子嗣。”
“我没问题。”沈耀想都没想就点头,“我也不想再生了,这事主要看你。”
我嘲讽地勾起嘴角。
“你忘了?当年救你那次,我落下了病根,子宫受损,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你……”沈耀愣住了,猛地转头看我,满眼震惊,“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懒得说话。
(我没告诉他的是,当初生甜甜时,我有最好的团队,都差点丢了半条命。生完后那种虚脱和抑郁,让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其实医生说过,那个损伤是小问题,很容易治好,不治也不影响健康。
但我怕了。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有甜甜一个就够了。
可现在想想,当初为了救他不顾一切,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
真 他 妈 的 讽刺。)
“我们都立遗嘱吧,具有法律效应的那种。甜甜是唯一继承人。”
沈耀顿了顿:“我们都还年轻,现在立这个,会不会太……”
“不好意思。”我直视他的眼睛,打断他,“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已经破产了。我只相信白纸黑字的法律,不相信你的口头承诺。”
他的眼眶红了。
“……好,我听你的。”
这一次,我没有心疼。我坚持让律师当场公证了遗嘱。
沈耀,我不会再因为你的几滴眼"泪,就无底线地退让了。
第二天,我带着甜甜搬出了那个家。
东西搬进搬出时,沈耀想上来搭把手。
他递给我一个箱子,我侧身避开了。
“都离婚了,沈先生。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沉默地收回手,点头,转身离开。
再次见面,是三十天冷静期后,在民政局领离婚证。
拿到那本暗红色的证,我们各自走向自己的车。
车窗摇下,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沈耀,你说你厌倦了我。可为什么,你找的那些莺莺燕燕,身上都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有的和我一个行业,有的长相和我一个类型,有的性格像我当年一样肆意张扬。
沈耀认真地看着我:“谢思,我说我还爱你,你信吗?”
“我和她们……是逢场作戏。但我习惯的是你。”
我笑了:“是啊,习惯。但习惯了,也就厌倦了,不是吗?”
没有新意。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心中毫无波澜。
看到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沈耀突然有点慌了。
我发动了车子,不再看他。
“谢思……”他急促地叫住我,“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不能。”
我答得风轻云淡,“我这人,从来不吃回头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离婚的消息,一夜之间在圈子里炸开了锅。第二天醒来,我手机里全是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微信卡得差点宕机。
很多都是打着“关心”的名义,实则来看我笑话的。我只挑了几个真心朋友回了信息,其他的,一键清空。
我想了想,问身边的王助理:“小王,你说,趁着现在热度这么高,我放出新电影筹拍选角的消息,是不是会更热闹?”
王助理推了推眼镜,认真思考后点头:“谢导,来试镜和谈投资的电话,估计会打爆您的手机。”
“那这些,可就是你的工作范围了。”
不出所料,我复出拍电影的消息,比离婚的瓜更劲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的新片上。
看着桌上堆成山的名片和简历,我再次庆幸把王助理从沈耀那边挖了过来。她这样的人才,给沈耀当幕后太浪费了。
交代完工作,王助理没走,反而有些欲言又止:“那个,谢导……”
“有事就说。”
“有个小演员……他应聘的岗位,有点特殊。”
“什么意思?”
王助理咳了一声,表情微妙。我瞬间明白了。
不是来试镜角色的,是来“自荐枕席”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叫进来看看也行。”
小演员被叫进来时,脸蛋红扑扑的,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我。
我被他这紧张的样子逗笑了:“看起来好小,成年了吗?”
男人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不服气地仰头:“我都二十二了!一点都不小!”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脸更红了,低下头小声嘟囔:“我……我就是刚刚急了。我平时很乖巧听话的!真的,谢导,您要了我,绝对不亏!”
确实不亏。
模样生得极好,性格又像只小太阳,充满活力。
而且,他刚才那副理直气壮的炸毛神情,和年轻时的沈耀,有几分相像。
我点点头:“你要的资源,我会给你。但你也要说到做到,一直这么会哄人开心。”
男人愣住了,站在原地消化了好一会儿。
继而,他脸上扬起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步伐轻快地走过来,挨着我身边坐下,亲密又不失界限地牵起我的手,轻轻摇了摇。
“谢导您放心!我保证不让您亏本!”
少年人蓬勃的朝气,让人不忍冷脸。我对他报以微笑。
不得不说,被他这样撒娇和陪伴时,确实……很快乐。
我有些疑惑了。
沈耀和那些女孩在一起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再次和沈耀见面,是在公司的股东大会上。
我手里还有沈家公司的股份,自然要出席。
会议全程,我俩零交流,直到散场,沈耀叫住了我。
“你……身边那个小演员不是什么好鸟,他就是为了名利才接近你的。”
我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刚出轨的男人,跑来跟我说别人不是好男人?
真是贻笑大方。
他被我看得说不出话,不敢和我对视。
“那跟在你身边的那位顾小姐,又是什么好成分?”
我丢下这句,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色,心里莫名畅快。
又过了很久,我的电影杀青,举办庆功展。
那个小演员(苏洛),打扮得帅气夺目,给我送了八个巨型花篮,把展场空地都摆满了。
我有些头疼,但看到他那双亮晶晶、求表扬的眼睛,心又软了。
“不跟我去见见客人们吗?”
苏洛瞪大眼睛,小声惊呼,那样子可爱极了。在我好笑的注视下,他迫不及待地挽上了我的胳膊。
“好耶!”
下一刻,身后响起一个我不想听到的声音。
“谢思,好久不见。”
我没想到他会来。毕竟,他以前从不在意我的事业。
回头一看,才发现他身边的顾玲珑。
哦,那就说得通了。
她是来刷存在感的,想炫耀她“转正”了,想看我离婚后有多落魄。
她看我的眼神,确实如此。
可惜,段位太低。沈耀这些年的眼光,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我懒得搭理她,转身带着苏洛去招呼重要的投资人和导演。
很多人都忘了,我曾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顶流导演,出道即巅峰,拿奖拿到手软。
他们只记得我是“沈耀的太太”。
但今晚,我带着苏洛走进会场,镁光灯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自动聚焦在我身上。那些有咖位的明星端着酒杯主动走来,圈内大佬也纷纷对我点头致意。
顾玲珑想看的“笑话”,在这里不会发生。
因为在电影界,我,就是无冕之王。
“谢导过得这么滋润啊?”
顾玲珑还是带着沈耀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苏洛,意有所指:“谢导的眼光一如既往,离婚了就找上这么年轻漂亮的小明星,他应该很会讨好你吧?”
苏洛的脸色瞬间难看,眼睛微红。
我直接对沈耀开火:“沈总,麻烦管好你自己带来的狗。如果她学不会说人话,我不介意让保安来教她怎么闭嘴。”
沈耀噎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留情面。
他面色一冷:“顾玲珑,闭嘴。”
“等等。”我拦住他,“光闭嘴可不行,得给苏洛道歉。”
“道歉。”沈耀看向顾玲珑,语气不容置疑。
她咬着牙,眼里满是愤怒、不甘和羞耻,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对着苏洛鞠了一躬。
“对不起,苏先生。我刚刚说话没过脑子,冒犯了您。”
“可以吗?”我低头问苏洛。
他显然被这阵仗吓到了,但又明显为我的维护而开心,小声说:“可以了……谢谢你,谢导。”
“好了,”我挥挥手,“滚吧。”
看着沈耀带着顾玲珑狼狈离开的背影,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果没了沈耀,我还是那个被人人追捧的谢导。
但顾玲珑,没了沈耀,她什么都不是。
门铃响得像催命,我打开门时,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外面站着的,居然是沈耀。
刺鼻的酒气混合着龙舌兰的烈性味道扑面而来。他手里还拎着半瓶酒,眼眶通红,脚步虚浮,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堵在门口,没打算让他踏进一步,冷淡地问:“沈总,有何贵干?还是说,您醉得找不到自己家门了?”
我们住的根本不是一个片区,他不可能走错。
“没错,”他眼眶泛红,声音竟带上了几分久违的软糯,像多年前的撒娇,“谢思我是来找你的我真的好想你呀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我一下呢?”
“今天影展上,你简直光芒四射,”他醉眼迷离地絮叨,“所有人都捧着你,围着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就和以前一样我好想你”
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所以,你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发表这些酒后感言?”
“不是我就是想你了”他还在重复。
我心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可我不想你。”
这句话显然刺痛了他,他的眼眶迅速红透,不再是酒精的功劳。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泪水在眼底打转,“谢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宝宝!”
一声“宝宝”打断了对峙。苏洛从客厅走来,极其自然地挽上我的手臂:“怎么站门口不进来?饭都快凉了。”
当他看清门外的人是沈耀时,明显一怔,随即触电般松开手,退后半步,垂下头摆出恭敬的姿态:“啊沈总,抱歉。”
沈耀的醉意瞬间醒了大半,他死死盯住我:“你让他住在这里?”
“是又怎样?”我淡淡回应。
我当然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我一想起他带着顾玲珑四处招摇的样子,就懒得多费唇舌。
苏洛很会照顾人,甜甜也很喜欢他,但我没必要跟沈耀解释。他没有立场质问我。
“沈耀,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前夫先生,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没想到沈耀耍起了无赖,径直挤进来,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非要留下吃饭。可他坐下后,却一口不动,只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灼灼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毛,放下碗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真的只是想你了,谢思
这套说辞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当初嫌我无趣的是你,现在跑来说想我的也是你。沈耀,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是的,谢思,我没有那个意思”他急忙否认。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彻底没了耐心,决定撕破这最后一点体面,“沈总经理,需不需要我当着外人的面,帮你盘点一下离婚后你换过的那些嫩模和暧昧对象?”
“别说了!”他打断我,脸色发白,“我不爱她们!你和她们不一样!”
“呵,又来了。”我冷漠地打断他,“玩腻了新鲜感,才想起我这个旧人?这套‘只有你最特别’的把戏,你年轻时就用烂了。可惜,我早就不吃这套了。”
他还想辩解,我一个眼刀甩过去,字字诛心:“沈耀,你当我是收破烂的吗?”
这一句,显然比任何指责都狠,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一旁的苏洛见状,适时地开口,打破了僵局。他怯生生地问:“宝宝,天这么晚了我今晚能留宿吗?”
“当然,”我柔声回答,“你的房间一直留着。”
苏洛经常留宿陪甜甜,但这会儿当着沈耀的面问,显然是故意的。我乐得配合他的这点小心机。
沈耀立刻炸了:“我喝酒了!开不了车!你要么送我,要么我也留下!”
送他?痴人说梦。我随手一指:“那间客房空着,睡吧。”
他立刻像只斗胜的公鸡,挑衅地扫了苏洛一眼。随即又转向我,变脸般换上可怜的表情:“谢思,我头好痛以前你都会给我煮醒酒汤的
是啊,以前他鬼混回来,我总怕他熬坏身体,炖汤喂药。可后来,他只嫌我多事,那些汤最后都进了我自己的肚子。
我扯出一个假笑:“梦里什么都有,晚安。”
昨晚那场闹剧终究还是影响了我的睡眠,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起晚了。
刚下楼,我就被客厅里这堪比“修罗场”的对峙场面搞得有些无语。
苏洛一见我,立刻像只小蝴蝶般飘过来,亲昵地把我按在餐桌旁:“宝宝你醒啦!快尝尝我给你熬的青菜瘦肉粥,还有刚出锅的生煎包。”
“早上我喂甜甜吃完豆浆小笼包,已经送她去学校了。我们说好了,晚上一起去接她放学。”
他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贴心得让人没话说。我也不得不感慨,给这点小资源,能换来这么个“人美声甜还持家”的,简直太值了。
我在他亮晶晶的期待眼神下喝了口粥,味道确实是我偏爱的清淡,便不吝夸奖:“手艺不错,我很喜欢。”
说完,我转向沙发上那个黑着脸的人:“沈总,酒醒透了吧?醒了,就可以开车滚了。”逐客令已经很明显。
沈耀却恍若未闻,径自走到我对面坐下,皱着眉指点江山:“谢思,我记得你以前只爱咖啡和吐司,这种油腻的中式早餐,你真的吃得惯?”
我真是被他气笑了:“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有个中国胃,当然爱吃这些。倒是你口中的咖啡面包,那是你沈总的喜好,我不过是爱屋及乌,迁就了你八年罢了。”
他瞬间被噎住,脸色涨红,半晌才低下头,声音干涩:“抱歉,我我没注意过这些
我不想再听他这些马后炮。“沈耀,我们认识八年,结婚八年。你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我,但你没有。你现在说离不开我,到底是离不开我谢思这个人,还是离不开一个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免费保姆?”
“你缺的这点照顾,花钱请十个保姆都能满足你。别来烦我。”
他急切地抬头:“可我后悔了,谢思!我只想要你!”
我点点头,表示收到,然后拒绝:“但我不后悔。我觉得离了,天都亮了。我不想要你。”
沈耀被我堵得一窒,随即开始自嘲:“也许我就是犯贱。你对我千依百顺的时候,我偏要去外面找刺激。现在你不要我了,我才发现,没你我快疯了。”
“是吗?昨天我看你和顾小姐在酒会上,不也玩得风生水起吗?”我冷冷戳穿他的深情表演。
醉酒的胡话我可以不计较,但大清早的清醒时刻,还跑来演这种“浪子回头”的戏码,只会让我觉得他既虚伪又恶心。
但说实话,他会回头,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和他纠缠了八年,我比他自己都懂他。原生家庭的缺陷让他极度渴望刺激,但他的骨子里又贪恋安稳的归属感。
而我,恰好两者都给过他。我陪他创业,给他刺激;我为他洗手作羹汤,给他安稳。我是他的战友,也是他的港湾。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我。
人就是这样,非要把最珍贵的东西亲手打碎,才回头哭着说后悔。他在外面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之后,总会在某个喧嚣的尽头,想起我为他亮着的那盏灯。
可惜,覆水难收。我已经不会在原地等他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宣判:“沈耀,收起你那套。我们不可能了。八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脾气。”
破镜,永远无法重圆。
时间一晃又过了许久,久到我几乎快忘了他。直到沈耀再次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拦在我车前。
我怕被人围观,只好就近找了家茶餐厅,要了个包间。
我看了眼手表:“我待会儿还有个会,沈总,有话请直说。”
服务生上的茶入口极苦,半天都化不开那股涩味。就像我和沈耀的关系,撕破脸后,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眼下乌青:我破产了。名下只剩一套房、几辆车和公司那点微不足道的股份。”
“家里人嫌我丢脸,正闹着要收回我的股份。”
我确实有些惊讶,最近忙着新项目,没太关注他的动向。“出什么事了?”
他低着头,声音嘶哑:“顾玲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在外面欠了几千万的赌债。她把我账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卷走了,还卖光了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人已经跑到国外了。”
我听完,第一反应竟不是同情,而是觉得他荒唐得可笑。那些我和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资产,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交给了别人。
那颗早就凉透的心,此刻更是覆上了一层寒冰。
“所以,你找我,是想借钱周转?”
他猛地摇头:“不!我没钱了我是想,趁着房子和车还在,赶紧转到你名下。我们说好的,财产都留给甜甜
“不必了。”我冷声打断他,“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就该自己承担。至于甜甜,她以前确实很渴望父爱,但你给她的只有不耐烦和嫌弃。”
“现在有阿洛陪着她,她每天都很开心。沈耀,她已经不需要你了。”
“而且,”我决定彻底了断他的念想,“我准备和阿洛结婚了。”
“哐当”一声,他手里的茶杯摔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身。他却像感觉不到痛,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你要和那个戏子结婚?”
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想到阿洛和甜甜玩闹的样子,我不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阿洛对甜甜很好,他会是个好父亲。”
“沈耀,我要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了。”
话说完了,我便起身离开。在我关上包厢门的那一刹那,我清晰地听到了他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般的崩溃哭声。他的肩膀剧烈耸动,趴在桌上,哭得像个孩子。
哭声顺着走廊追了我一路,但我没回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走到大厅,苏洛正牵着甜甜从外面进来。他已经接到了放学的甜甜,一大一小正等着我一起去游乐园。
看到我,两人都兴奋地挥起手来。
“妈妈快点呀!海盗船要开啦!”
“老婆快来,就等你了!”
我加快了脚步,走向我的新生。
再见了,沈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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