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霓虹如血,灯河不息,高楼林立间,欲望在每一扇亮着的窗后悄然滋生。
宁城的夜,从来不是黑的。
霓虹如血,灯河不息,高楼林立间,欲望在每一扇亮着的窗后悄然滋生。
而今晚,宁城最贵的酒店“云顶”顶层,一场名为“和解”的酒会,正悄然上演。
霍氏集团掌权人霍擎,罕见出席。
他一身剪裁极尽冷峻的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色袖扣,像他的人一样——锋利、疏离、不近人情。
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沉沉落在城市灯火之上,仿佛这人间喧嚣,皆与他无关。
“霍总,许小姐来了。”助理低声提醒。
霍擎眉心微动,终于转过身。
只见电梯门开,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快步走来。她发丝微乱,脸颊泛红,像是跑了很久。
她叫许溪悦,霍氏集团财务部最不起眼的小职员,三个月前因一次报表失误被当众训斥,霍擎甚至没记住她的名字。
可此刻,她却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呼吸微喘:“霍总,我……我有话想对您说。”
周围人纷纷侧目。
谁不知道霍擎最厌烦无预约的打扰?
可他却看着她,眸色深了几分:“你说。”
许溪悦咬了咬唇,声音轻却坚定:“三天前,您在城西工地遇袭,是我在监控室发现异常,通知了安保。那晚……我还在医院守了您一夜。”
霍擎眸光一沉。
那晚他被对手设局,被人在茶里下了药,意识模糊时,是有人及时切断了监控信号,才没让对方拍下丑闻。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人所为。
“是你?”他声音低哑。
“是。”她点头,眼眶微红,“我知道您不信我,可我……只是不想您出事。”
霍擎盯着她,忽然冷笑:“为什么?我对你从无善意,甚至当众羞辱过你。你图什么?”
许溪悦垂下眼,睫毛轻颤:“我不图什么。我只是……从第一次见您,就喜欢您了。明知道您不会看我一眼,可我还是想试一试。哪怕只有一秒,您能记住我,就够了。”
全场寂静。
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竟敢在霍擎面前,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有人轻笑:“痴心妄想吧?霍总怎么可能娶她?”
可就在这时——
“砰!”
一声闷响,酒会大门被猛地撞开!
三名蒙面男子持械冲入,枪口直指霍擎!
“霍擎!你毁我家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全场大乱,尖叫声四起。
霍擎反应极快,一把将许溪悦拽到身后,低喝:“趴下!”
可那持枪人已扣动扳机——
“不——!”
许溪悦猛地扑出,用身体挡在霍擎身前。
“噗!”
血花在她肩头炸开,她闷哼一声,整个人重重倒地。
“溪悦!”霍擎瞳孔骤缩,第一次失了冷静,跪地将她抱起。
她脸色瞬间惨白,却还努力扯出一笑:“我……没事……您……安全就好……”
霍擎眼底翻涌起从未有过的风暴。
他抱起她,大步冲向电梯,对赶来的保镖冷声下令:“一个不留。”
医院,手术室红灯亮起。
霍擎站在门外,西装染血,指尖微微发抖。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她鲜血的手,心脏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霍总,她只是个职员,值得您这样?”助理低声问。
霍擎抬眸,眼神冷得像冰:“她替我挡了子弹。而你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去准备婚事。”
“什么?”助理震惊。
“我要娶她。”霍擎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明天就办。”
“可……她身份……”
“我不需要她身份。”霍擎打断,“我需要一个,愿意为我死的人。”
三天后,宁城头版头条:
《霍氏掌权人突娶无名女职员,新娘身份成谜》
《霍擎大婚,新娘肩缠绷带现身,疑似为爱负伤》
婚礼在霍家老宅举行,极简却庄重。
许溪悦穿着定制婚纱,肩伤未愈,却笑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霍擎为她戴上戒指,低声道:“许溪悦,你想要的,我给你了。”
她抬眸,轻轻点头:“我知道。能站在您身边,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
她眼里的光,太干净,太纯粹,像一束光,照进他从未开启的心里。
婚后第一夜。
霍擎站在卧室窗前,背对着她:“你可以住东厢,我不会碰你。”
许溪悦站在床边,轻声问:“为什么娶我?”
“你救了我。”他语气冷淡,“霍家从不欠人情。”
“可您本可以给我钱,给我职位……为什么是婚姻?”
霍擎沉默良久,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她笑了,眼底有泪光:“那……我能不能傻一点,求您一件事?”
“说。”
“让我……叫您一声‘阿擎’,好吗?”
霍擎眸色一震,转身走向阳台,只留下一句:“别得寸进尺。”
可那晚,他站在阳台上抽了半宿烟。
而她,在床上抱着膝盖,轻声呢喃:“阿擎……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
清晨六点,霍家老宅的钟声准时响起。
许溪悦睁开眼,望着头顶水晶吊灯,寂静得像一座墓碑。
床的另一边,依旧冰冷,没有睡过的痕迹。
她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走向衣帽间。
镜子里的女人,穿着真丝睡裙,肩头还缠着纱布,可眼神已不再有婚礼那日的光亮。
她曾以为,只要嫁给他,就能慢慢走进他的心。
可现实是——她成了全宁城最体面的囚徒。
“少夫人,早安。”佣人恭敬行礼。
“霍先生呢?”她问,声音轻得像风。
“先生五点就走了,说有跨国会议。”
“哦。”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餐厅里,摆满了她爱吃的早餐——牛油果吐司、溏心蛋、温热的燕麦奶。
是她自己吩咐的。
霍擎从不吃这些。
他从不和她一起吃饭。
甚至,从不和她同桌。
她低头咬了一口吐司,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三个月,她每天都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嫁给他?
是为了那场英雄救美的幻觉?
还是为了证明,那个被全公司嘲笑“痴心妄想”的许溪悦,真的能站在霍擎身边?
可现在,她站在这里了。
穿着霍太太的婚纱,住着霍家的宅子,用着霍家的姓氏。
可她的心,却比从前更空。
下午,她独自去复查伤口。
医生拆开纱布,皱眉:“伤口有些发炎,是不是没好好休息?”
“可能……睡得不太好。”她勉强笑了笑。
回程路上,车子经过霍氏大厦。
她抬头望去,顶层的灯光还亮着。
那是霍擎的办公室。
她曾偷偷查过他的行程——他连续七十二小时没回家。
手机突然响起。
是霍擎的助理:“许小姐,霍先生让您今晚不必等他用餐,他可能不回老宅。”
“好。”她轻声应下。
“还有……先生说,您若无聊,可以去霍氏集团挂个闲职,名义上,好听些。”
挂断电话,她靠在车窗上,闭上眼。
挂个闲职?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这个霍太太,连“人”都不是,只是一个需要安置的“物品”。
晚上八点,她独自坐在客厅,翻着一本旧相册。
那是她偷偷收集的——霍擎出席活动的照片剪报。
有他冷眼扫视董事会的,有他与政要握手的,有他站在慈善晚宴上,神情疏离的。
她一页页翻过,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
“阿擎……”她低声呢喃,“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秒,想过我?”
突然,门锁轻响。
霍擎回来了。
他穿着深灰色大衣,领带松了,眉眼间带着疲惫。
看见她,他脚步微顿:“还没睡?”
“等您。”她起身,声音轻柔,“我让厨房热了汤。”
他脱下大衣,递给佣人,淡淡道:“不必。我不饿。”
她站在原地,手指绞紧了裙角:“阿擎……今天是我生日。”
霍擎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生日?”
“嗯。”她努力笑着,“我……没想办,只是……想和您说一声。”
他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拿去,想买什么就买。”
她看着那张卡,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
“我不想要钱。”她轻声说,“我只想您……陪我吃顿饭。”
霍擎皱眉:“许溪悦,我们结婚,不是因为爱。你救我,我娶你,两清。别再提这种无理要求。”
“无理?”她苦笑,“所以,在您眼里,我连一个生日的愿望,都是无理?”
“你明知道我忙。”他声音冷了下来,“霍氏现在面临收购战,我没空陪你演温情戏码。”
“我不是演。”她声音颤抖,“我是您的妻子。”
“妻子?”霍擎冷笑,“你想要什么?名分?我给了。钱?我给了。你要的,我都给了。可你还要我给什么?我的心?”
他盯着她,眼神锋利如刀:“许溪悦,别贪心。我能娶你,已经是破例。”
她怔在原地,像被生生刺穿。
是啊,他给了她一切“该给”的。
可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转身,走向楼梯:“我明白了。以后……不会打扰您了。”
深夜,她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发来的消息:
“溪悦,你还好吗?霍擎他……到底有没有对你好一点?”
她盯着那条消息,很久,才回:
“他给了我霍太太的名分,却没给我妻子的温度。”
突然,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她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霍擎走了进来。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蜷缩的身影,眉头紧锁:“怎么不开灯?”
“不想开。”她声音沙哑。
他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与她平视:“你……是不是哭了?”
她别过脸:“没有。”
他伸手,指尖触到她脸颊——一片湿凉。
他怔住。
“许溪悦,”他声音低了几分,“我……不是故意凶你。”
“我知道。”她闭上眼,“你只是……不爱我。”
霍擎看着她,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闷痛。
他想起那晚她替他挡枪,想起她在他昏迷时守了整夜,想起她婚礼上那句“能站在您身边,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以为,她图的是名利。
可现在,他开始怀疑——
她图的,或许真的是他这个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睡吧。明天……我陪你吃饭。”
她睁开眼,不敢相信:“真的?”
“霍擎从不说谎。”他转身离开,关门时,低声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她望着那扇关上的门,眼泪终于无声滑落。
暴雨过后,宁城的空气依旧潮湿黏腻,像一场未醒的梦。
霍氏集团大厦顶层,霍擎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份财报,眉心紧锁。
三天内,股价暴跌12%,三大核心项目被匿名举报,监管部门已介入调查。
更糟的是,海外资本突然撤资,幕后黑手像一条毒蛇,悄然缠上霍氏的咽喉。
“查到是谁了吗?”他声音冷得像冰。
助理低头:“目前指向……林氏。但证据链太干净,像是早有准备。”
林氏,宁城老牌财阀,三年前被霍擎以雷霆手段吞并其核心地产板块,林家老爷子当场中风。
如今,是复仇。
霍擎冷笑:“来得正好。”
可就在这时,秘书匆匆进来:“霍总,财务部刚提交了一份风险预警报告,是……许小姐做的。”
“许溪悦?”霍擎一怔,“她什么时候回公司了?”
“她上周就悄悄入职了,一直做基础审计,没人知道她是霍太太。”
霍擎沉默,翻开报告。
一页,两页……他眼神逐渐凝重。
报告不仅精准指出资金链断裂点,还预测了对手下一步可能攻击的三个漏洞,甚至附上了应对方案——冷静、缜密、刀刀见血。
“这不像一个只会追着男人跑的小姑娘能写出来的。”他低声说。
助理小心翼翼:“要见她吗?”
“不必。”他合上文件,“让她继续做,但……别让人知道她是我太太。”
许溪悦不知道自己的报告已经惊动了霍擎。
她坐在财务部最角落的工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裙,像三年前一样不起眼。
可她的眼神,早已不同。
她不再是那个为了一眼凝视就能欢喜半天的小女孩。
她是许溪悦,是霍擎明面上的妻,却是霍氏最沉默的影子。
午休时,几个同事在茶水间闲聊。
“听说霍总要离婚了?毕竟娶许溪悦只是为了报恩,现在恩情还了,谁还愿意留着一个没背景的太太?”
“就是,她连霍总的兴趣爱好都不知道吧?”
“我听说,霍总从没带她参加过私人聚会。”
许溪悦端着咖啡路过,脚步未停,嘴角却扬起一抹极淡的笑。
他们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知道的,比他们想象的多得多。
她回到工位,打开加密文件夹,调出一份名为《林氏资金流向追踪》的文档。
这是她这三个月偷偷做的。
从霍氏被狙击的第一天起,她就开始逆向追踪资金流。
她用的是当年在财经大学拿过全国第一的建模能力,和三年来在霍氏底层摸爬滚打积累的实务经验。
她不是来当花瓶的。
她是来,救他的。
当晚,霍家老宅。
许溪悦刚进门,就看见霍擎坐在客厅,面前摊着一叠文件。
他抬眸看她:“你今天提交的报告,是谁教你的?”
她脱下外套,平静道:“没人教。我大学主修金融工程,建模分析是强项。”
霍擎盯着她:“那你当初为什么只做基础报表?”
“因为您说,我连报表都会出错。”她抬眼看他,“您忘了,那年您当众训斥我,是因为我发现了财务漏洞,却不敢直接上报,只能用错误的方式提醒您。”
霍擎一怔。
她继续道:“我入职霍氏,不是为了回头讨好您。我只是……不想看着您被算计。”
他沉默良久,忽然问:“你为什么知道林氏会动手?”
“因为三年前,我就发现林家在暗中布局。”她走近一步,“他们不是突然反击,是等了三年。而您,太信任表面合规了。”
霍擎看着她,像第一次认识她。
这个被他称为“傻”的女人,竟有如此锋利的脑子。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声音低沉。
“您给过我机会吗?”她反问,眼神清亮,“从结婚那天起,您就把我关在门外。我做什么,您都不会信。”
霍擎哑然。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她脸上。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而是一把被藏在鞘中的刀,锋芒内敛,却足以斩断阴谋。
“霍擎,”她轻声说,“我可以帮你。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我不想看你倒下。”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呼吸一滞。
她不是在求他。
她是在,救他。
深夜,霍擎走进书房,发现灯还亮着。
许溪悦坐在桌前,正对着电脑敲击键盘,桌上摆着一杯凉透的咖啡。
“还不睡?”他问。
“林氏的第二波攻击可能在明早九点前发动。”她头也不抬,“我在等一个信号。”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你懂这些?”
“我懂你不懂的。”她侧眸看他,“您擅长杀伐决断,但您不擅长守。而我,擅长守,也擅长等。”
他忽然笑了,第一次,没有讽刺,没有疏离。
“许溪悦,你到底藏了多少?”
她也笑了,轻得像风:“ enough to save you, if you let me.”
他心头一震。
她用了英文,说:“只要你愿意让我救你。”
他看着她,良久,终于伸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别太累。”
她怔住,眼底泛起微光。
宁城的夜,再次被金融风暴点燃。
霍氏集团总部,灯火通明。
会议室里,高管们神色凝重,空气几乎凝固。
距离林氏资本发动第二波狙击,只剩三小时。
而此刻,霍擎却站在投影前,目光沉静,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反制计划:暗流行动》。
“这份计划,是谁做的?”他问。
全场寂静。
财务总监小心翼翼开口:“是……许溪悦女士提交的。她现在在楼下,说有关键数据要当面汇报。”
霍擎指尖微顿。
他昨晚才亲眼看见她守在电脑前,眼底布满血丝,却依旧清醒如初。
他本以为她只是“懂一点”,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她比在场所有人都清醒。
“让她进来。”
许溪悦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被私下嘲笑的“花瓶太太”,而是一个穿着利落西装套裙、发丝一丝不苟挽起的女人。
她手中拿着平板,步伐稳健,眼神坚定。
“霍总,”她看向霍擎,声音清晰,“林氏的攻击核心,不是股价,而是信用链。他们买通了我们三家合作银行的内部人员,准备在明早九点同步发布‘霍氏资金链断裂’的假消息。”
霍擎眸光一沉:“你确定?”
“我黑进了他们的加密通讯群。”她淡淡道,仿佛在说“我煮了杯咖啡”。
全场哗然。
霍擎盯着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大学时选修过网络安全,后来……”她抬眸,直视他,“我追你的时候,顺便研究了霍氏所有合作方的漏洞。”
他心头一震。
她不是在追他。
她是在,为今天做准备。
“说下去。”他声音低沉。
“我们有三个选择:一,提前发布真实财报,但会暴露底牌;二,反向做空林氏,但风险太大;三——”她停顿,指尖在平板上轻点,“用他们的漏洞,反向引爆他们的资金池。”
霍擎眼神骤亮:“你有把握?”
“七成。”她看着他,“但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什么戏?”
“让全城以为,霍氏真的要倒了。”她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冷意,“然后,我们在他们庆祝胜利时,一刀封喉。”
霍擎看着她,良久,忽然笑了。
“许溪悦,”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比我想象的,更像我。”
她微微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把她,当成“同类”。
凌晨两点,霍氏大厦依旧灯火通明。
许溪悦坐在霍擎的办公室里,两人并肩而坐,面前是三块屏幕,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
“你困了。”霍擎忽然说。
“还好。”她揉了揉太阳穴。
他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一条薄毯,轻轻盖在她肩上。
她愣住:“你……”
“继续说。”他坐回原位,语气自然,“但别累死在我面前。”
她低头,嘴角悄悄扬起。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像真正的伙伴。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
一条匿名短信:“许溪悦,你若再插手,你父亲的公司,明天就会破产。”
她脸色瞬间惨白。
霍擎察觉不对:“怎么了?”
她迅速锁屏,摇头:“没事。”
可他已伸手,夺过手机。
看完短信,他眼神骤冷:“林家在威胁你?”
“他们知道我父亲的小公司是我最后的退路。”她声音发颤,“我不能连累他。”
霍擎沉默片刻,忽然起身,拿起电话:“通知法务部,立刻收购‘悦成建材’,挂名霍氏子公司。再调五千万流动资金,今晚就打进去。”
“你……”她震惊,“为什么?”
“因为,”他回头,目光灼灼,“你是我的人。动你,就是动我。”
她眼眶发热。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那句——“你是我的人。”
清晨六点,反制行动启动。
林氏的“胜利宣言”刚发布,霍氏便突然抛出证据:林氏三年来通过空壳公司洗钱、行贿、操纵股价。
同时,霍氏宣布已掌握其核心资金池的致命漏洞,若林氏不停手,将立即引爆。
全城哗然。
林家老宅,老爷子再次中风送医。
而霍氏股价,逆势回升。
当天下午,霍氏召开新闻发布会。
霍擎站在台上,面对镜头,沉声道:“此次危机,多亏一位关键人物——我的妻子,许溪悦。”
全场震惊。
镜头转向台侧,许溪悦穿着米白色套装,缓缓走上台。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他身边,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光。
霍擎握住她的手,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十指相扣。
“她不是我的恩人,也不是我的负担。”他声音低沉却坚定,“她是我的战友,我的妻子,我霍擎,此生唯一的搭档。”
她转头看他,眼底泛起水。
宁城的秋天,终于有了几分凉意。
霍氏集团外的梧桐树开始落叶,而霍擎的生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一个人吃早餐。
餐桌上,多了许溪悦爱吃的溏心蛋和烤得微焦的吐司。
她依旧早起,但不再是一个人默默吃饭。
霍擎会准时出现,西装笔挺,却愿意为她多留十分钟。
“今天……要一起去公司吗?”他问,语气平淡,像在讨论天气。
可眼底那点小心翼翼,藏不住。
许溪悦抬眸看他,笑了:“霍总,我们是夫妻,不是上下级,不用‘请示’我。”
他耳尖微红,轻咳两声:“我只是……不想你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不在乎你。”他看着她,声音低沉,“我怕你走。”
她心头一颤。
公司里,风向也变了。
从前见了许溪悦只敢低声叫“少夫人”的员工,现在会主动请教她财务模型。
而霍擎,更是将她调入战略部,担任特别顾问。
不是挂名,是实权。
午休时,她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门被轻轻推开。
霍擎端着一杯热拿铁进来,放在她桌上:“你习惯加奶,不加糖。”
她抬头:“你还记得?”
“我记性没那么差。”他靠在桌边,看着她,“三年前你递给我第一份报表时,上面就写着‘拿铁,温杯,奶多糖少’。”
她怔住。
那是她偷偷写在便签上的习惯,以为他从未看过。
可他,一直记得。
“霍擎,”她轻声问,“如果那天,我没有救你……我们会不会,从没交集?”
他沉默片刻,伸手抚过她的发:“不会。我后来查过监控,你每天下班都会绕路经过我办公室楼下,就为了看一眼灯有没有亮。”
她脸一红:“你……偷看我?”
“不是偷看。”他低笑,“是找光。只是那时,我没意识到,那束光,就是你。”
她眼底泛暖,却轻轻摇头:“可你现在才看见我,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只要你在,永远不晚。”
可就在两人关系渐入佳境时,许溪悦却突然提出:“我们……要不要试试‘离婚冷静期’?”
霍擎手一抖,咖啡杯差点打翻:“你说什么?”
“不是真离。”她看着他,眼神认真,“是想让你想清楚——你留我,是因为感激,还是因为爱?”
“我……”
“你曾说娶我是报恩。”她轻声说,“可我现在不想当你的恩人,也不想当你的战友。我想当你的妻子,一个被爱的人。”
霍擎看着她,忽然明白。
她不是在离开,而是在等他——等他真正爱上她。
“好。”他点头,声音沙哑,“我用这三十天,重新追你一次。”
接下来的日子,霍擎变了。
他开始给她带早餐,亲手做。
他会在她加班时,默默坐在旁边看书,不说话,只是陪着。
他甚至推掉重要饭局,只为陪她去逛一次超市。
“你以前从不逛超市。”她笑。
“以前我不懂,”他牵着她的手,“有些东西,必须一起挑,才叫‘家’。”
她心头一软。
某夜,她翻看旧手机,发现三年前的日记:
“今天他看了我一眼,我开心了一整天。如果能嫁给他,我愿意用命换。”
她笑了,又哭了。
手机突然响起。
是霍擎,来电显示写着:“老婆,我在楼下,带了你爱吃的栗子蛋糕。”
她下楼,看见他站在路灯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手里拎着蛋糕盒,眼神温柔得像秋夜的月。
“霍擎,”她走过去,“你真的……开始爱我了吗?”
他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开始。是终于,认出了你。”
她闭上眼,靠在他胸口。
来源:梦幻追逐平凡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