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颗奇怪的果子,身体变成了钻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2 14:20 1

摘要:那天下午,我第N次把改了十七稿的设计图发过去,对面回了我一个微笑表情,然后说:“感觉还是第一版好一些。”

我叫陈阳,一个靠谱的名字,配上一个极不靠谱的人生。

职业是自由设计师,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个给甲方当孙子的。

那天下午,我第N次把改了十七稿的设计图发过去,对面回了我一个微笑表情,然后说:“感觉还是第一版好一些。”

我没回话。

我怕我骂人。

电脑关了,手机静音,我抓起玄关的钥匙就出了门。

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跟这个世界谈谈。

城郊的野山,没开发过,连条正经路都没有。我顺着驴友踩出的小径往上爬,汗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又闷又黏。

但我心里那股火,好像被这体力活给压下去了一点。

爬到半山腰,我迷路了。

太阳偏西,林子里光线暗得很快,四下里除了树,还是树。

手机没信号。

我心里开始发毛。

我喊了几声,只有回音。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我彻底慌了。又饿又渴,胃里烧得像有团火。

我扶着一棵树,感觉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甜丝丝的,带着点果子的清香,像是熟透的桃子,又有点像别的什么。

那味道跟钩子似的,勾着我的魂。

我循着味道找过去,在一丛低矮的灌木里,看到了一株很奇怪的植物。

它就长了那么一个果子。

紫色的,表面坑坑洼洼,像个长满了疙瘩的土豆。

但那香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理智告诉我,野外的果子不能乱吃。

但我的胃,我的喉咙,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吃掉它。

我犹豫了三秒。

然后摘了下来。

果子入手微沉,表皮有点凉。我没多想,擦都没擦,直接塞进了嘴里。

入口即化。

一股难以形容的甘甜瞬间炸开,顺着喉咙流下去,像一股清泉,浇灭了我五脏六腑的火。

我甚至没来得及尝第二口,整个果子就没了。

只剩下满嘴的余香。

我砸吧砸吧嘴,感觉没那么饿了,连力气都恢复了些。

我靠着树,决定等天亮再说。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我是被鸟叫吵醒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我脸上,有点晃眼。

我坐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

身体好像……特别沉。

我试着站起来,动作有点僵硬,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皮肤的颜色好像没什么变化,但质感……

我伸出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轻轻敲了敲。

“叩叩。”

清脆的声音,像是敲在玉石上。

我愣住了。

我加大了力气。

“叩叩叩!”

声音更响了,我的手背上连个白印子都没有。

一股寒意从我心里冒出来,比这山里清晨的雾还凉。

我环顾四周,找到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

我拿起石头,闭上眼,对着自己的小臂砸了下去。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只听到“铛”的一声脆响。

我手里的石头,碎了。

我睁开眼,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小臂,皮肤光滑,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我不是在做梦。

我疯了。

我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

身体很沉,但我的体力好像无穷无尽。我不在乎被树枝刮到,不在乎脚下的石头,因为它们伤不到我。

那些尖锐的树枝撞在我身上,自己断了。

我像一辆失控的人形坦克,在林子里横冲直撞。

终于,我看到了盘山公路。

我冲到路边,拦下了一辆路过的货车。

司机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我不在乎。

我只想回家。

回到我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我反锁上门,冲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还是我。

黑眼圈,胡子拉碴,一脸的憔悴和惊恐。

但又不是我。

我抬起手,指关节在镜子上敲了敲,发出“叩叩”的声响。

我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然后,我抬起拳头,一拳砸在镜子上。

“哗啦——”

镜子碎了一地。

我的拳头,屁事没有。

我坐在马桶盖上,抱着头,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变成了什么?怪物?

我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却感觉不到屏幕的触感,冰冷、光滑,像是在摸一块玻璃。

我下意识地想点根烟。

打火机凑到指尖,火苗舔舐着我的皮肤。

没有灼痛感。

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看着那撮橙黄色的火苗在我的指尖上跳动,我的皮肤在火焰中甚至没有变黑。

我把整个手掌都放到了火上。

除了能看到火焰,我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水龙头打开,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我的手。

也感觉不到凉意。

冷、热、痛……所有人类最基本的触觉,都从我身上消失了。

我成了一个没有感觉的怪物。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李伟。我最好的哥们儿,我们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我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传来他睡意朦胧的声音:“喂?谁啊大清早的……”

“胖子,是我,陈阳。”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操,你还知道活过来啊?你跑哪儿去了?你那甲方爸爸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

“别说这个了,胖子,出大事了。”

“怎么了?你把甲方给打了?”

“比那严重多了。”我深吸一口气,“你现在来我家一趟,立刻,马上。”

“到底怎么……”

“别问了,快来!”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等着。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胖子那张圆脸,一脸的不耐烦。

我打开门。

胖子一进来就咋咋呼呼:“我说你搞什么飞机啊?知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死全家啊?”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伸手拍我的肩膀。

“啪!”

一声闷响。

胖-子“嗷”地一声惨叫起来,抱着自己的手掌,脸都白了。

“我操!陈阳!你肩膀里塞钢板了?!”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掌,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惊疑。

“你……你不对劲啊。”

我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递给他。

“干嘛?”他一脸警惕。

“朝我胳膊上划一下。”

“你有病吧?!”

“划!”我吼了一声。

胖子被我吓了一跳,犹豫地接过刀,在我小臂上轻轻一碰。

刀刃滑过皮肤,发出刺耳的“嘶啦”声,像是划在玻璃上。

我的胳膊上,连道白印都没有。

胖子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的胳膊。

“硬的……”

他又用力捏了捏。

“我操,真是硬的!”

他站起来,绕着我走了两圈,像是在看一个稀有动物。

“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昨天在山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从遇到那个奇葩客户,到上山迷路,再到吃了那个紫色的怪果子。

胖子听完,半天没说话。

他走到厨房,拿了个锤子出来。

“你干嘛?”我有点紧张。

“别动。”他说着,举起锤子,对着我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我感觉后背被推了一下,仅此而已。

胖子手里的锤子震得嗡嗡响,他虎口发麻,龇牙咧嘴。

“……”他把锤子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回沙发,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困惑,还有一丝……兴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我摸摸,我再摸摸。”他像个变态一样在我身上又捏又敲,嘴里啧啧称奇。

“这……这他妈是钻石啊!”他忽然一拍大腿,“阳子,你发了!”

我看着他,没明白。

“发什么了?”

“发财了啊!”他两眼放光,“你想想,钻石人啊!这要是传出去,得值多少钱?”

我心里一沉。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胖子一脸不解,“这是好事啊!你再也不用怕被车撞,不用怕被人砍,你就是现实版的超人啊!”

“超人?”我苦笑一声,“超人能感觉到疼,能感觉到冷暖,能抱着他女朋友。我呢?”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里,现在就是一块石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胖子的兴奋劲儿冷却了下来。

他看着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吃饭呢?睡觉呢?”

“饭吃不下了,感觉不到饿。觉也睡不着,感觉不到困。”我摊了摊手,“我现在就是一具不会腐烂的尸体。”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很久,胖子才开口,声音有点干涩:“那……以后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像个自闭症患者。

胖子每天都来,给我带各种吃的,虽然我一口也吃不下。

他想尽了办法。

用电钻钻我的手,火星四溅,钻头都磨秃了,我手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他把我拖到楼顶,想看看我会不会被晒化了。

我在太阳底下站了一天,除了感觉身上有点“温”,连汗都没出。

胖D子彻底没辙了。

他坐在我对面,愁眉苦脸地啃着鸡腿。

“阳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你房租快到期了,你那个甲方还天天催命呢셔。”

我没说话。

房租,工作,这些曾经让我焦虑得睡不着觉的事情,现在看来,那么遥远。

“要不……咱俩去直播吧?”胖子忽然说。

“直播什么?”

“就直播你这个!”他指着我的身体,“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男子野外误食奇果,竟变身金刚不坏之躯!》”

“你疯了?”我瞪着他。

“我没疯!”胖子把鸡骨头一扔,激动地站起来,“你想想,这噱头多足!只要火了,打赏刷刷地来,还愁什么房租?”

“然后呢?”我冷冷地问,“被抓去切片研究吗?”

胖子噎住了。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哦不对,你现在连吃都不吃了。”

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觉,自己的烦恼,自己的快乐。

而我,被隔绝在了这个世界之外。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

“谁啊?”胖子压低声音问。

“估计是房东。”我说。

房东王阿姨,一个五十多岁,烫着卷发,中气十足的女人。

“陈阳!在家吗?开门!房租该交了!”王阿姨的嗓门穿透了门板。

我没动。

“陈阳!我知道你在家!别给我装死!”

“咚咚咚!砰砰砰!”

门被敲得山响。

胖子有点慌:“怎么办?”

“没事。”我说。

反正她也闯不进来。

王阿姨在外面骂骂咧咧了十几分钟,从我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到我未来的一百代子孙,最后可能骂累了,终于走了。

整个过程,我内心毫无波澜。

连一点被骂的屈辱感都没有。

这比身体的变化更让我感到恐惧。

我的人性,在一点点消失。

“这样下去真不行。”胖子下了决心,“阳子,你信我一次。我们不搞大的,就小范围试试水。”

我看着他,他眼神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也许,他是对的。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需要重新找到和这个世界的连接点,哪怕这个连接点,是“被围观”。

我点了点头。

胖子的行动力超乎想象。

第二天,他就搞来了一套直播设备,还买了个孙悟空的面具。

“为了保护你的隐私。”他说得煞有介事。

我们在出租屋里,进行了第一次直播。

直播间标题很浮夸:《真人硬气功,胸口碎大石,假一赔十!》

胖子当主持人,负责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我戴着面具,坐在镜头前,一言不发。

一开始,直播间里只有几个人,都是系统推荐的机器人。

胖子对着空气热情洋溢地介绍:“家人们,今天给你们看个绝活!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师兄,孙大师!从小修炼金钟罩铁布衫,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

公屏上飘过一条弹幕:【主播是演小品的吗?】

胖子不以为意,拿起一把水果刀:“话不多说,直接上才艺!家人们看好了!”

他举起刀,对着我的胳膊就划了下去。

“嘶啦——”

刺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直播间里安静了几秒。

【我操?什么声音?】

【特效吧?】

【主播把镜头拉近点!看看有没有伤口!】

胖子把镜头对准我的胳膊,特写。

光滑的皮肤,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直播间炸了。

【????】

【真的假的?】

【道具刀吧?】

胖子拿起刀,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刀刃,然后一刀把桌上的一个苹果切成了两半。

“家人们,真刀!如假包换!”

人气开始慢慢涨起来了,从几个人,到几十个人。

“下面,加大力度!”胖子拿出了他的杀手锏——锤子。

他举起锤子,对着我的胸口,“铛”地一下。

我纹丝不动。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了。

【!牛逼!】

【这是真的?我不信!除非主播拿电钻!】

【对!上电钻!】

胖-子看到弹幕,眼睛一亮,跟我对视一眼。

我微微点了点头。

他真的拿出了电钻。

当电钻高速旋转的钻头顶在我脑门上,冒出滋滋的火星时,直播间的人气突破了一千。

打赏开始像雪花一样飘进来。

“感谢大哥的跑车!”

“谢谢姐姐的火箭!”

胖子激动得脸都红了。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飞速滚动的弹幕,看着那些闪烁的礼物特效,心里却一片空洞。

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猎奇的表演。

没有人关心面具下面,是一个怎样绝望的灵魂。

我们播了一个小时,赚了三千多块。

关掉直播后,胖子抱着手机,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阳子!我们成功了!房租有了!下半个月的饭钱也有了!”

他把钱转给我。

我看着手机上那个数字,第一次觉得钱这么没有实感。

这些钱,是用我的“非人”换来的。

我们连续直播了一个星期。

人气越来越高,从几千到几万。

我们的表演也越来越“硬核”。

用角磨机在我身上打磨,火花四溅。

用喷枪的火焰燎我的手掌。

我成了直播平台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红”,外号“钻石哥”。

很多人骂我们是骗子,是特效。

也有很多人信以为真,把我说成是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

我和胖子,每天就在这种真真假假的喧嚣中,赚着那些让我感觉不到任何快乐的钱。

直到那天,一个ID叫“黄金之手”的用户,给我们刷了十个“嘉年华”。

一个嘉年华三千块。

十个,就是三万。

整个直播间都疯了。

胖子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感……感谢‘黄金之手’大哥!大哥威武!大哥霸气!”

那个“黄金之手”发了一条弹幕:

【我对你很感兴趣。明天下午三点,城南的‘静心茶舍’,我派人来接你。】

发完这条,他就下线了。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

【富婆看上主播了?】

【怕不是个变态吧?】

【钻石哥要被包养了?】

关了直播,胖子看着我,眼神复杂。

“阳子,去吗?”

“一个网友而已,理他干嘛。”我说。

“这可不是普通网友。”胖子把手机递给我,“我查了一下这个ID,是咱们平台神豪榜前三的大哥,据说身家上亿。”

我看着那金光闪闪的ID,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胖子摇摇头,“可能是好奇,想当面验证一下。也可能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什么?”

“天知道。”胖-子搓了搓手,“阳子,这是个机会。万一他真是个大老板,看上你了,随便投点钱,咱俩就不用这么累死累活地直播了。”

他说得没错。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亿万富翁,为什么要对一个网络上的“硬气功”主播这么感兴趣?

“去看看吧。”我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这样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胖子点点头:“行,我陪你一起去。”

第二天下午,我和胖子打车到了“静心茶舍”。

这地方与其说是茶舍,不如说是个私人会所。

古色古香的门脸,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安,眼神锐利。

我们刚下车,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请问,是‘钻石哥’和他的朋友吗?”他说话很客气,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胖子愣了一下,点点头。

“金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我们跟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和精致的庭院。

这里太安静了,静得让人心慌。

我们被带进一个雅间。

一个穿着白色中式练功服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们,坐在茶台前,慢条斯理地沏茶。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保持得很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金先生,人带来了。”唐装男人恭敬地说。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

他的脸很普通,但那双眼睛,非常亮,亮得像鹰。

他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请坐。”

我和胖子在他对面坐下。

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胖子端起茶杯,紧张地抿了一口。

我没动。

金先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

像是在欣赏一件稀有的藏品。

“直播我都看了。”他开口了,声音很温和,“很精彩。”

“金先生过奖了,都是些江湖把戏,糊口饭吃。”胖子连忙说。

“不。”金先生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知道,那不是把戏。”

我心里一咯噔。

“我很好奇。”他身体微微前倾,“你的身体,是什么构造?碳基?还是硅基?”

他问的不是“你怎么做到的”,而是“你是什么构造”。

这个人,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金先生找我们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他笑了笑,从旁边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

“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我想象中的支票或者金条。

而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银白色的,泛着冷光。

“这是史密斯韦森M500,世界上威力最大的量产手枪之一。”金先生慢悠悠地说,“它的子弹,可以打穿一堵墙。”

我的心跳……哦,我已经没有心跳了。

我的思维,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他想干什么?

“我想试试。”金先生说,“它能不能打穿你。”

胖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都吓白了。

“金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开玩笑的吧?”

金先生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期待。

“你放心,这里绝对隔音。而且,我已经买通了关系,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他看着我,像一个科学家看着即将进行解剖的小白鼠。

“怎么样?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冷冷地问。

“证明你价值的机会。”他靠在椅子上,“如果你能挡住这一枪,我会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钱。”

“多少?”

“一个亿。”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一个亿。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跟这个数字扯上关系。

“如果……挡不住呢?”我问。

金先生笑了。

“那就证明,你只是个比较硬的骗子而已。你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慢和残忍。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跟我商量。

他是在通知我。

今天,无论我愿不愿意,都必须挨上这一枪。

我拿起那把枪,入手极沉。

冰冷的金属触感,通过我的皮肤,传递到我的意识里。

这是我身体异变后,为数不多能“感觉”到的东西。

“我需要一个保证。”我说。

“说。”

“如果我挡住了,一个亿,一分不能少。而且,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来打扰我和我朋友的生活。”

金先生挑了挑眉毛,似乎对我的镇定有点意外。

“可以。”他爽快地答应了,“我金某人,一向说话算话。”

我把枪递给他。

“来吧。”

胖子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央,背对着金先生。

我能听到胖子粗重的呼吸声。

我能感觉到金先生那灼热的,带着一丝疯狂的目光。

我甚至能“听”到他举起枪,打开保险,手指搭上扳机的细微声音。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

我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我爸妈的脸,小时候跟胖子一起偷西瓜被追着打,第一次拿到设计费的兴奋……

那些鲜活的,温暖的,属于“人”的记忆。

如果我死了,会怎么样?

身体会碎成一地的钻石吗?

还是会恢复原样,变成一具柔软的,会腐烂的尸体?

我不知道。

也许,死了才是一种解脱。

“砰!”

一声巨响。

我感觉后心被一头狂奔的犀牛狠狠撞了一下。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向前扑去,撞在了墙上。

墙壁被我撞出了一个蜘蛛网般的裂痕。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阳子!”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听到金先生的脚步声,他走到我身边,停下。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我转过身,看着他。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心。

那里,衣服破了一个洞。

皮肤上,有一个浅浅的白点。

仅此而已。

金先生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到震惊,再到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有些癫狂。

“完美!太完美了!”

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你!是我的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金先生,你该兑现承诺了。”

金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我,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猫看老鼠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占有欲。

“承诺?哦,对,一个亿。”他打了个响指。

那个唐装男人走过来,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一个亿。密码是六个八。”金先生说,“现在,这张卡是你的了。”

我接过卡。

“我们能走了吗?”

“走?”金先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哪儿也去不了。”

胖子急了:“金先生,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只说了给你钱,没说让你走。”金先生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想摸我的脸。

我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沉了下来。

“别给脸不要脸。”他冷冷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藏品。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让我随时可以欣赏你这完美的身体。”

“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拍了拍手。

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四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黑色的,像是电击器一样的东西。

“我研究过你。”金先生说,“你的身体密度极高,不导电。普通的电击对你没用。但是,超高压的强电流,足以在你身体表面形成一个电磁场,暂时麻痹你的神经反应,让你无法动弹。”

他笑得像个恶魔。

“我劝你不要反抗。我不想弄伤我完美的藏品。”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四个壮汉。

我把手里的银行卡,扔给了胖子。

“胖子,拿着。”

胖子手忙脚乱地接住。

“阳子,你……”

“听我说。”我打断他,“如果我今天出不去,你就拿着这笔钱,离开这个城市,走得越远越好。别想着给我报仇,好好活下去。”

“我不走!”胖子眼睛红了。

“滚!”我冲他吼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这么凶。

胖子愣住了。

我转向金先生。

“我跟你走。但是,你必须让他安全离开。”

金先生玩味地看着我。

“可以。”

他对那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两个壮汉架起胖子,把他往外拖。

“阳子!阳子!”胖-子挣扎着,哭喊着。

我没有回头。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金先生,和另外两个拿着电击器的壮汉。

“很感人的兄弟情。”金先生鼓了鼓掌,“现在,该你了。”

两个壮汉朝我逼近。

我站在原地,没动。

就在他们即将接触到我的瞬间。

我动了。

我没有攻击他们。

我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了身后那面被我撞出裂痕的墙。

“轰隆!”

一声巨响。

砖石纷飞。

墙壁,被我硬生生撞出了一个大洞。

外面是茶舍的后院。

金先生和那两个壮汉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逃跑。

我从洞口跳出去,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身后传来金先生气急败坏的吼声:“抓住他!死活不论!”

我听到了脚步声,他们在追我。

我跑出后院,冲到大街上。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撞到我的人,都像被车撞了一样飞出去。

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我不敢停下。

我知道,一旦被金先生抓住,我将永无宁日。

我跑进一个地铁站。

身后,那几个黑西装穷追不舍。

一辆地铁刚好进站。

我冲过闸机,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秒,挤了上去。

那几个黑西装被挡在了门外。

我看着他们隔着车窗,对我做着口型,那是在骂我。

地铁开动了。

车厢里的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身上沾满了墙灰,衣服也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我找了个角落站着,靠着车厢壁。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这个城市,我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我拿出手机,想给胖子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没事。

但我又放下了。

现在联系他,只会给他带去危险。

金先生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他肯定会通过我的手机信号找到我。

我把手机卡取出来,掰断,扔进了垃圾桶。

地铁一站一站地停。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终点站。

我走出地铁站,外面已经天黑了。

这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城市的另一端。

我身无分文。

哦不,胖子那里有一个亿。

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我成了一个流浪汉。

一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却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肚子不饿,身体不累。

但我心里,空得可怕。

我看到路边的烧烤摊,人们围坐在一起,喝酒,撸串,吹牛。

烤肉的香味飘过来,我却闻不到。

我看到街边的情侣,相拥着取暖。

晚风吹过,我却感觉不到凉。

这个热闹的世界,与我无关。

我走到一座桥上,看着桥下的江水。

黑色的江水,深不见底。

我爬上栏杆。

如果我跳下去,会怎么样?

我会沉到江底,像一块石头一样,永远躺在那里吗?

也许,那是个不错的归宿。

就在我准备跳下去的时候。

我的手机……哦不,是胖子的手机,在我口袋里响了。

我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把他的手机也带出来了?

我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喂?”

“阳子!是你吗?!”电话那头,传来胖子焦急的声音。

“胖子?”

“我操!你跑哪儿去了?你吓死我了!”

“你怎么……”

“我用‘查找我的iPhone’定位你的手机,结果定位到我自己的手机了!我就猜到你可能把我的手机也顺走了!”

我摸了摸口袋,果然,除了他的手机,还有一串钥匙和半包烟。

是我当时把他拉进屋里时,顺手从他外套里掏出来,忘了还给他。

“你现在在哪儿?”胖-子问。

我看了看桥上的路牌。

“我在……通江大桥。”

“你别动!千万别动!也别挂电话!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我从栏杆上爬了下来。

我坐在桥边的台阶上,看着江面。

心里那点求死的念头,被胖子这一个电话给冲散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惦记着我。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桥边停下。

胖子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跑到我面前。

他一把抱住我,抱得很紧。

“我操,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他声音哽咽。

我拍了拍他的背。

我的身体是硬的,是冷的。

但我感觉,有一丝暖意,从他身上,传递了过来。

我们找了个通宵营业的快餐店坐下。

胖子给我点了一大堆吃的。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自己一口也吃不下。

“那一个亿……”我问。

“在我这儿呢。”胖子从包里拿出那张卡,“阳子,我们有钱了。我们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日子了。”

我看着那张卡,摇了摇头。

“这钱,我们不能要。”

“为什么?”胖子愣了,“这是你拿命换来的!”

“这是脏钱。”我说,“金先生那种人,不会善罢甘甘休的。他现在肯定满世界在找我。我们拿着这笔钱,就是个活靶子。”

胖子沉默了。

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那……怎么办?”

“离开这里。”我说,“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去哪儿?”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这张卡呢?”

我想了想,说:“找个机会,匿名捐掉吧。”

胖子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一个亿……就这么捐了?”

“留着是祸害。”我说,“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胖子看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听你的。”

第二天,我们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了银行。

胖子把那一个亿,通过好几个匿名账户,分批次地捐给了十几家不同的慈善机构。

做完这一切,我们俩的账户里,只剩下之前直播赚的那几万块钱。

我们用这些钱,买了两张去往南方的绿皮火车票。

没有目的地。

就选了一个听起来最遥远,最陌生的城市。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

这里有我的过去,我的记忆。

现在,我都要把它们抛下了。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身边,还有这个愿意陪我一起亡命天涯的胖子。

火车哐当哐当,载着我们,驶向未知的远方。

我们在一个叫“榕城”的南方小城下了车。

这里气候湿润,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榕树。

生活节奏很慢。

我们租了一个老城区的房子,很便宜。

日子,暂时安顿了下来。

胖子找了个在酒吧当服务员的工作。

我呢?我成了一个真正的无业游民。

我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

每天,当胖子去上班后,我就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游荡。

我走遍了这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我看尽了这里的日出日落,人来人往。

我的身体,依然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但我的心,好像慢慢地,有了一点变化。

我开始观察那些我以前从不会注意的细节。

巷子口那个修鞋的老大爷,他手上的老茧,和他看人时温和的眼神。

菜市场里那个卖鱼的大婶,她麻利的刀功,和她跟顾客讨价还价时飞扬的眉毛。

放学后追逐打闹的孩子们,他们清脆的笑声,和他们无忧无虑的脸庞。

这些鲜活的,生动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画面,像一滴滴水,慢慢渗透进我那颗快要变成石头的心。

我开始尝试着用我的方式,去做一些事情。

一天晚上,我看到一个女孩在小巷里被抢了包。

等劫匪跑远了,我才从黑暗中走出去。

我没去追劫匪。

我走到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面前。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听”到她的绝望。

我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这是胖子给我的零花钱。

我放在她身边,然后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捡。

我只是想做点什么。

还有一次,我看到一辆小货车在路口翻了,一车的橘子滚得满地都是。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急得满头大汗,一个人根本捡不过来。

路过的人,有的会帮忙捡几个,但更多的是驻足观望,甚至还有人趁乱顺手牵羊。

我等他们都走了。

在深夜无人的街头,我一个人,把那几千斤橘子,一个一个地捡回了车上。

我不知道那个司机第二天看到车里的橘子会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我做这些事,不求回报,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我像一个游荡在城市里的幽灵。

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却只能在暗中行善的幽灵。

胖子发现了我的变化。

他下班回来,看到我不再是呆呆地坐着,而是会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阳子,你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说。

“是吗?”

“嗯。”他挠了挠头,“感觉……有人味儿了。”

我笑了笑。

也许吧。

虽然我的身体是钻石,但我的心,不想变成石头。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年。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一直以这种方式生活下去。

直到那天,胖子工作的酒吧,出事了。

一群小混混来闹事,跟客人发生了冲突,打了起来。

混乱中,有人动了刀。

胖子为了保护一个客人,被捅了一刀。

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正在抢救。

我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那盏亮着的红灯。

我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了“冷”。

那种冷,是从心里冒出来的,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等。

几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命保住了。但是伤到了神经,右腿以后可能会有点……不方便。”

我冲进病房。

胖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看到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阳子……我没事……别担心……”

我看着他腿上厚厚的纱布,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一股我从未有过的愤怒,从我胸中燃起。

那是一种灼热的,几乎要将我融化的愤怒。

“是谁干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胖子摇了摇头。

“算了……阳子……别去……他们人多……”

我没再说话。

我走出病房,找到了当时在场的其他服务员。

我问出了那群混混的来头。

城西的一个小帮派,老大叫“蝎子”。

那天晚上,我去了城西。

我找到了蝎子的老巢,一个废弃的仓库。

我一脚踹开了仓库的大门。

里面,十几个正在喝酒打牌的混混,都愣住了。

“谁他妈……”

一个离我最近的黄毛站起来,话还没说完。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像个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两圈,飞出去,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抄起了家伙。

钢管,砍刀,啤酒瓶。

“给我上!”一个脖子上有蝎子纹身的男人吼道。

他应该就是蝎子。

十几个人,朝我冲了过来。

我没有躲。

我迎了上去。

“铛!铛!铛!”

钢管砍在我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弯了。

刀劈在我身上,火星四溅,刀刃卷了。

啤酒瓶砸在我头上,碎成了玻璃渣。

我毫发无损。

那些混混都看傻了。

他们脸上的凶狠,变成了恐惧。

“鬼……鬼啊!”

有人扔下武器,转身就跑。

我抓起一个,把他扔向另一个人。

仓库里,一时间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不到五分钟。

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呻吟着,挣扎着。

只剩下那个叫蝎子的,还站着。

他两腿发抖,手里的刀都快握不住了。

我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

他惊恐地后退。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走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单手举了起来。

他双脚离地,拼命挣扎,脸涨成了猪肝色。

“是……是你捅了我兄弟?”我问。

他惊恐地摇头。

“不……不是我……”

我手上加了点力气。

“是谁?”

“是……是阿彪……那个黄毛……”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把他扔在地上。

他像一条缺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走到那个昏迷的黄毛面前。

我抬起脚,对着他的右腿,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我没有停。

我把在场所有人的腿,都打断了。

我用他们施加在我兄弟身上的痛苦,加倍地,还给了他们。

做完这一切,我走出了仓库。

外面的月光,很亮。

我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坚不可摧的手,第一次,沾染了暴力。

我没有后悔。

我只觉得,心里那股火,终于熄灭了。

我回到医院。

胖子已经睡着了。

我坐在他床边,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我用我们剩下不多的钱,给他请了最好的护工,安排了最好的康复治疗。

钱很快就花光了。

我需要钱。

我需要很多钱。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活着。

我必须主动出击。

我离开了榕城。

我开始在各个城市之间流浪。

我不再隐藏自己的能力。

我成了一个“地下清道夫”。

我接那些别人不敢接的活。

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

从黑帮手里夺回被侵占的财产。

惩罚那些躲在法律保护伞下的恶人。

我的规矩很简单。

我只对付坏人。

我拿走他们不义之财的一部分,作为我的报酬。

剩下的,我会匿名捐掉,或者还给受害者。

我的名声,在那个地下世界里,慢慢传开了。

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长相。

他们只知道,有一个刀枪不入,像魔鬼一样强大,又像天使一样神秘的“钻石人”。

我赚了很多钱。

我把钱源源不断地寄给胖子。

他用这些钱,做了最好的康复治疗。

一年后,他给我打电话。

“阳子,我能走路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虽然还有点瘸,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我说。

“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沉默了。

回去?

我还能回去吗?

我现在的生活,充满了暴力和危险。

我不能把他再卷进来。

“我……还有点事。”我说。

“阳子,你别骗我了。”胖子的声音很低沉,“我都知道了。网上那些传闻……那个神秘的‘钻石人’……是你,对不对?”

我没有否认。

“回来吧,阳子。”他说,“钱我们够花了。别再过那种日子了。”

“我回不去了,胖子。”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我手上,不干净了。”

“我不管!你是我兄弟!就算你杀了人,你也是我兄弟!”他吼道。

我挂了电话。

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

虽然,我早就没有眼泪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做完最后一单,我就金盆洗手。

去找胖子,跟他一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个小店,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辈子。

我的最后一单,是去一个东南亚的小国,解救一个被当地军阀扣押的富商。

酬金很高。

但风险也极大。

那个军阀,心狠手辣,手下有一支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

我觉得,这是对我最好的考验。

如果我能从那里全身而退,我就有资格,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潜入了那个军阀的基地。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我利用我的能力,悄无声息地放倒了所有的哨兵。

我找到了那个被关押的富商。

就在我准备带他离开的时候。

我中计了。

一个巨大的,由特殊合金打造的笼子,从天而降,把我罩在了里面。

一个穿着军装,满脸横肉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就是那个军阀。

他身边,站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金先生。

他比一年前,看起来更瘦,也更阴鸷。

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们又见面了,我的……藏品。”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冷。

“你找了我一年?”

“没错。”他拍了拍身边的笼子,“为了迎接你,我特意准备了这个礼物。这是用世界上最坚固的钨钢合金打造的,就算是一辆坦克,也撞不开它。”

他走到笼子前,贪婪地看着我。

“这一年,你玩得很开心啊,‘钻石人’。现在,游戏结束了。”

军阀走了过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金先生,这个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刀枪不入?”

“你可以试试。”金先生说。

军阀拔出枪,对着我,连开数枪。

子弹打在我身上,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军阀的眼睛亮了。

“神奇!太神奇了!”

他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金先生,把他交给我。我愿意出十个亿……美金!”

金先生摇了摇头。

“不。”他说,“他是无价的。他是我的。”

他们开始争吵。

而我,在观察这个笼子。

它确实很坚固。

但是,它有一个弱点。

它的地基,是水泥的。

我走到笼子的一角,背对着他们。

我开始用我的脚后跟,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地面。

我的身体很重,我的力量很大。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笼子微微震动。

水泥地面,开始出现裂痕。

“他在干什么?”军阀发现了我的异常。

金先生也看了过来。

他脸色一变。

“不好!他想破坏地基!快!阻止他!”

几个士兵冲过来,用枪托,用电棍,疯狂地攻击我。

我不管不顾。

我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我的脚上。

“轰!”

一声巨响。

我脚下的水泥地,彻底塌陷了。

我掉进了下面一个黑暗的空间。

这里似乎是基地的地下排水系统。

我没有犹豫,顺着浑浊的水流,向前跑去。

身后,传来了枪声和叫喊声。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我看到前方的一点光亮。

那是一个排水口。

我冲了出去。

外面是茂密的热带雨林。

我成功了。

我逃了出来。

我在雨林里穿行了三天三夜。

我回到了文明世界。

我没有去找那个富商要酬金。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

当我踏上祖国的土地时,我感觉,我像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回来了。

我没有联系胖子。

我怕金先生还在盯着他。

我一个人,回到了我们当初相遇的那个城市。

我去了那座野山。

我找到了我当初吃下那个果子的地方。

那株奇怪的植物,已经不见了。

我坐在那里,坐了很久。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周。

我只是想静一静。

我想弄明白,我到底是谁。

我是陈阳?还是那个“钻石人”?

我以后,该何去何从?

就在我迷茫的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但很沉稳的声音。

“是陈阳先生吗?”

“是我。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遇到了什么。”

我心里一惊。

“你到底是谁?”

“一个……跟你一样的人。”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那个声音说,“来见我一面吧。我在城隍庙门口的那个茶馆等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

又是一个圈套吗?

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不知道。

但我决定,去看看。

我下了山,打车去了城隍庙。

在那个古色古香的茶馆里,我见到了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

他是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精神矍铄。

他正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他看到我,对我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我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老人给我倒了一杯茶。

“别急。先喝茶。”

我看着他,没有动。

老人也不在意,自己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他说,“也知道,你很迷茫。”

“你到底是谁?”我再次问。

“我姓王。”他说,“你可以叫我王老。”

“王老。”我看着他,“你说的‘跟我一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王老放下茶杯,伸出他的右手,放在桌上。

那是一只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在自己的手背上,磕了一下。

“叩。”

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

他……他也是……

“很惊讶,是吗?”王老笑了笑,收回手。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跟你一样。”他说,“很多年前,我也曾误食过一枚奇果。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我看着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不是唯一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的人!

“那……那果子到底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我们叫它‘石心果’。”王老说,“它不是地球上的产物。至于它从何而来,没人知道。它会随机地,出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有在人极度饥饿和绝望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它会把人的身体,变成一种未知的,密度极高的能量结晶体。也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那……有多少人……像我们一样?”

王老摇了摇头。

“不知道。很少,非常少。在我这几十年里,算上你,我一共也就见过五个。”

我沉默了。

原来,我并不孤单。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你一个选择。”王老看着我,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像我们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两种活法。”

“一种,是像你之前那样,隐藏自己,或者利用自己的能力,在黑暗中游走。但这种生活,很累,也很危险。金先生那样的人,不止一个。”

“另一种呢?”

“加入我们。”王老说,“我们有一个组织,一个由像我们这样的人组成的,互帮互助的组织。我们不属于任何国家,不为任何势力服务。我们只做一件事。”

“什么事?”

“守护这个世界的平衡。”王老的声音,很轻,但很有力,“用我们的能力,去处理一些普通人无法处理的,超自然的事件。”

超自然事件?

我皱了皱眉。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不正常’的东西?”

王老笑了。

“你以为呢?你吃的果子,就是其中之一。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神秘。”

他看着我。

“我们给你提供庇护,教你如何更好地控制和使用自己的能力。而你,需要付出的,是你的责任。”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

“当然。”王老点点头,“我不逼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虽然很老套,但却是真理。”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上面只有一个姓氏,和一个电话号码。

“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

说完,他站起来,付了茶钱,慢慢地走出了茶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那杯没有动过的茶,和那张薄薄的名片。

我的脑子很乱。

我的人生,似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岔路口。

我走出了茶馆。

我没有立刻做决定。

我先去见了胖子。

我们约在一个很普通的公园里。

他瘦了,也黑了。

走路还有点微瘸,但精神很好。

他看到我,冲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你他妈终于肯见我了!”他捶了我一拳,当然,疼的是他自己。

我们坐在长椅上,聊了很久。

我把我这一年的经历,除了最后遇到王老的事,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阳子,回来吧。”他说,“我们用剩下的钱,开个小超市。我当老板,你当保安。谁敢来捣乱,你就把他扔出去。”

他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回归正常的生活。

我看着他,笑了。

“胖子,谢谢你。”

“谢个屁。”他骂道,“我们是兄弟。”

“正因为是兄弟,我才不能再把你牵扯进来了。”我说。

胖子的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你还要走?”

我点了点头。

“我去一个,我该去的地方。”

“去哪儿?”

“一个……能让我找到自己价值的地方。”

我把我遇到王老,以及那个组织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完,愣住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怪物?”他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不是怪物。”我纠正他,“他们是守护者。”

胖子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理解。

他知道,我回不去了。

我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种,为了房租和甲方而烦恼的生活。

我的命运,从我吃下那个果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改变了。

“行吧。”他最后叹了口气,“你去吧。但是,你得答应我,要经常联系我。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我们分别的时候,谁也没有多说。

一个拥抱,一个眼神,就够了。

我拨通了王老名片上的电话。

第二天,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上了车。

车子载着我,驶向了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

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我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

是更强大的敌人?还是更离奇的事件?

我不知道。

但我不再迷茫,也不再恐惧。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的身体是钻石,坚不可摧。

而我的心,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也变得一样坚强。

我叫陈阳。

一个靠谱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要用它,去做一些靠谱的事。

来源:云载温柔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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