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京圈大佬周京南病弱垂危,我却勾得他破戒,成功怀上他的崽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3 01:56 1

摘要:更可怕的是,我半夜梦游摸他鼻息,还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有气。”

我,江以芙,是京圈大佬周京南身边最敬业的金丝雀。

我的目标是熬死他,继承亿万遗产。

为此我夜夜笙歌,各种战袍齐上阵。

眼看要成功,我却先累倒了。

更可怕的是,我半夜梦游摸他鼻息,还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有气。”

他闭着眼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带笑:“江以芙,别急。”

“你那些战袍还没穿完,你男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我瞬间清醒。

完了,我的豪门寡妇梦,好像要碎了。

1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精致的骨瓷杯上,晃得我眼睛有点花。

我软软地陷在沙发里,用小银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前那块昂贵的冰淇淋蛋糕。

指尖泛着微微的凉意。

小腹处传来一阵隐秘的、难以启齿的酸胀感。

这都怪周京南。

想起昨晚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我睡裙后腰上那个毛茸茸的兔子尾巴球,然后……我的脸颊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

这男人,明明外界都传他病骨支离,朝不保夕,怎么在某些时候,精力旺盛得像个要吃人的妖怪。

“芙芙啊,你今天怎么看着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一道带着几分刻意关切,又难掩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是沈薇。

今天这场金丝雀的例行下午茶,她又凑到了我身边。

我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连假笑都懒得给她一个。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我声音带着一股被娇纵出来的、有气无力的慵懒。

这声音我练了很久,既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又能恰到好处地彰显我受宠的地位。

果然,沈薇眼底那点同情(或者说嫉妒)更明显了。

她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唉,我也是听人说……你们家周先生,前阵子是不是又犯病住院了?”

她叹了口气,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闪烁着“我懂你”的光芒。

“真是难为你了,年纪轻轻的……周先生那样的情况,你这跟守活寡也没什么区别呀。”

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花茶,没接话。

沈薇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里带着一种炫耀式的烦恼。

“不过话说回来,守空房也有守空房的好。”

“不像我家那个,每星期雷打不动要缠着我三四回,真是烦都烦死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我捏着杯柄的指尖微微收紧。

要不是昨晚被折腾到后半夜,我现在真想站起来给沈薇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烦死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特殊的铃声让我一个激灵。

是周京南。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轻轻清了清嗓子,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出一个甜腻到发慌的表情,才按下接听键。

“周京南~”

我的声音像浸了蜜糖,能拉出丝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带着一点似乎是咳嗽后的沙哑。

“在干什么?”

“在和姐妹们喝下午茶呀,好没意思的。”

我扭了扭身子,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我这边结束了,一会儿过去接你。”

“好呀好呀,我等你哦。”

我乖巧地应着,直到那边先挂了电话,我才松了口气,把手机丢回包里。

一抬头,对上沈薇和其他几位“姐妹”探究的目光。

沈薇立刻拉住我的手臂,语气夸张地表示不舍。

“哎呀,怎么才来就要走?我们还没说几句体己话呢。”

我站起身,故意蹙起好看的眉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担忧和无奈的表情。

“没办法呀,我们家周先生……到点该喝药了。”

我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瞬间,我收获了满场复杂难言的目光。

有真切的同情,有隐秘的鄙夷,更多的是那种“看吧,再得宠也不过是个伺候药罐子的可怜虫”的优越感。

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下,我拎起我的限量款手袋,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离开了这个浮华炫丽,却又冰冷彻骨的包厢。

走出大门,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我才觉得胸口那点闷气散了一些。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暗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停下。

穿着整齐制服的司机迅速下车,为我拉开后座的车门。

车内光线昏暗,周京南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靠在宽大的椅背里。

车窗外的流光偶尔掠过他苍白的侧脸,勾勒出清晰利落的下颌线。

他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确实疲惫又脆弱。

我弯身钻了进去,带进一缕甜香。

车门关上,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我刚坐稳,还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一只骨节分明、微凉的手就伸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揽住了我的腰,轻轻一带。

我低呼一声,整个人便跌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周京南……”

我下意识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仰头看他。

他依旧闭着眼,只是将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蹭了蹭。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听起来像是从胸腔里直接震出来的。

我心里那点关于“战袍”和“遗产”的小算盘,暂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放软了身体,乖巧地偎在他怀里,甚至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揉了揉太阳穴。

“你今天……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呀?”

我拧着细眉,语气里的关切和紧张,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漆黑,像是能吸走所有的光。

他低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太好。”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因为姿势而微微敞开的领口。

“可能……是昨晚太胡闹了,有点伤元气。”

我的脸颊“轰”一下烧了起来。

这个看起来病弱的男人,总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让我无地自容的话。

我立刻戏精附体,眼眶说红就红,泫然欲泣地紧紧抱住他窄瘦的腰身。

“那怎么办呀?医生怎么说的?严不严重?”

我将自己香香软软的身子整个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你可不能有事,你吓死我了……”

周京南轻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他没有再说话。

但我却隐约感觉到,他胸腔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震动。

像是在笑。

2

车子平稳地驶入那座被称为“京圈第一豪宅”的庄园。

宅子很大,也很空。

除了定期来打扫的佣人,平时就只有我和周京南住在这里。

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这地方安静得像一座华丽的坟墓。

而我,就是那个每天翘首以盼,等着墓主人咽气好继承遗产的……守墓人。

吃过晚饭,周京南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我泡在卧室那个巨大的按摩浴缸里,温热的水流舒缓着身体的酸软。

氤氲的水汽中,我盯着自己无名指上那颗硕大的钻石戒指发呆。

这不是婚戒。

只是周京南某天心情好,随手丢给我的一件小玩意儿。

他说:“戴着玩吧。”

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随意。

可我知道,就我手上这点“小玩意儿”,够外面那些金丝雀们争破头一辈子了。

这就是周京南。

京圈里最神秘,也最让人畏惧的存在。

传闻他身体极差,三年前一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连当时门当户对的未婚妻都吓得连夜跑路,去了国外。

然后,我就出现了。

没人知道我这个毫无背景,像浮萍一样的女人,是怎么入了他的眼,成了他病中唯一的慰藉。

她们都在背后说我走了狗屎运,也等着看我什么时候被厌弃。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留在周京南身边,目的明确,信念坚定——熬死他,继承遗产!

为此,我兢兢业业,努力扮演着一个贪慕虚荣又没什么脑子的漂亮花瓶。

可是,三年了。

周京南每次看起来都快不行了,最后却总能奇迹般地缓过来。

反倒是我,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走在他前头。

不行,我不能放弃。

想到沈薇今天那副嘴脸,我深吸一口气,从水里站起来。

水珠顺着光滑的肌肤滚落。

我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身材窈窕,肌肤胜雪,该有肉的地方一分不少,该瘦的地方没有一丝赘肉。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一具足够让男人疯狂的身体。

可为什么,周京南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

难道,外界的传闻是真的?他其实……真的不太行?

所以他才用那种方式折腾我,来掩饰他某方面的力不从心?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他每次“病重”后,都能迅速恢复精力来“折磨”我?

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看来,我的策略需要调整了。

不能一味地猛攻,得虚实结合,既要勾起他的兴趣,又要保护好自己……顺便,进一步试探他的底线。

我裹上睡袍,赤脚走到衣帽间。

一整面墙的玻璃柜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很多连吊牌都没拆。

另一面墙的柜子里,则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内衣、睡衣。

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我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是我网购的“秘密武器”——各种布料少得可怜,设计大胆火辣的“战袍”。

我的手指在一件件“战袍”上滑过。

最终,停在了一件黑色的蕾丝睡衣上。

这件睡衣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后背是几乎全镂空的,只有几根细长的带子交错系着,腰后还有一个柔软的绒毛尾巴球。

既纯又欲。

就它了。

3

晚上十点,周京南才从书房回来。

他看起来确实很疲惫,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几分,一边走一边用手按着太阳穴。

我立刻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迎了上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头又疼了吗?先把牛奶喝了吧,安神的。”

他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指,带着凉意。

他低头喝牛奶的时候,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穿着那件黑色的蕾丝睡衣,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真丝睡袍,腰带系得若有若无,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他的眼神深了深,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把牛奶喝完。

我把空杯子接过来,顺势挽住他的手臂,将他往浴室带。

“水已经放好了,你去泡个澡,解解乏。”

我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诱哄的意味。

周京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能穿透我故作镇定的表象,直抵我内心那些小算盘。

我心头一跳,赶紧垂下眼睫,掩饰住那一瞬间的心虚。

他进了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坐在床边,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既期待他对我这身新“战袍”的反应,又有点害怕他接下来的“折腾”。

这种矛盾的心情,三年来如影随形。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门被拉开,周京南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袍走了出来,头发半干,几缕湿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他走到床边,身上带着沐浴后清爽的水汽和淡淡的雪松香气。

我跪坐在床上,伸手帮他按揉太阳穴。

睡袍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他闭着眼,享受着我的服务。

气氛安静而暧昧。

我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他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上。

“周京南……”

我轻声唤他,声音像带着小钩子。

他睁开眼,眸色深沉如夜,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握住我作乱的手,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将我困在了他和柔软的大床之间。

“穿成这样……”

他的指尖划过我睡衣的肩带,声音低哑。

“是想让我病得更重一点?”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畔,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强作镇定,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我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带着一丝嘲弄,又有一丝……宠溺?

一定是我的错觉。

“开心?”

他的手指灵活地挑开我睡袍的带子,微凉的掌心贴在我腰后的肌肤上,恰好按在那个毛茸茸的尾巴球上。

我浑身一颤,忍不住轻哼出声。

“江以芙。”

他叫着我的全名,每次他这样叫我的时候,都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你确定……只是想让我‘开心’?”

他的吻落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堵住了我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谎言或辩解。

意乱情迷间,我听见他在我耳边用那种气死人的、慢条斯理的语调说:

“看来昨晚……还是不够累。”

“还有心思琢磨这些。”

我气得想咬他,却被他更深的吻夺走了所有呼吸。

在彻底沉沦之前,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试探又失败了。

这男人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怎么体力比我还好?!

4

第二天我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阳光已经晒到了床尾。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只有一点微不可查的褶皱,证明昨晚有人睡过。

我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

那个看起来风吹就倒的男人,在某些时候简直是个不知餍足的野兽。

我挣扎着坐起身,揉着酸痛的腰,在心里把周京南骂了一百遍。

同时,一股更深的焦虑涌上心头。

这样下去不行。

我得想办法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外强中干,还是……一直在演戏?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白天,周京南一如既往地“体弱”。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或者静室里,偶尔会低咳,脸色也总是苍白的。

我端着补品进去看他时,他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腿上盖着薄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要不是昨晚亲身领教过他的“厉害”,我几乎都要被这完美的表象骗过去了。

“把药喝了吧。”

我把温热的药碗递到他面前。

他睁开眼,接过碗,眉头微蹙,但还是仰头喝了下去。

喝完药,他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昨晚……没睡好?”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我眼底淡淡的青黑色,语气带着关切。

我内心冷笑:托您的福,差点没睡过去!

但脸上却露出一个乖巧又羞涩的笑容。

“没有呀,睡得很好。”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一整天,我都有些心神不宁。

周京南身上那种强烈的矛盾感,让我越来越不安。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夜深人静。

主卧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睡眠灯。

周京南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悠长。

我屏住呼吸,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挪到他身边。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仔细打量他的脸。

安静的睡颜褪去了白日的凌厉,显得格外俊美,也格外……脆弱。

那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颤抖着,一点点靠近他的鼻端。

我想试试他的鼻息。

是不是真的像病人那样微弱。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流时,一个荒谬的念头闯入脑海:万一他根本没气了呢?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随即,另一个更强烈的念头涌了上来: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继承亿万家产,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寡妇了?!

巨大的喜悦和紧张让我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伸手过去。

这一次,我的指尖终于感受到了均匀、温热的气流。

他呼吸平稳,甚至比一般人都要绵长有力。

哪里像个体弱多病的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瞬间攫住了我。

我下意识地,用极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怎么还有气……真是打扰了。”

说完,我失望地转过身,准备继续我的豪门寡妇梦。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一只微凉的大手精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让我无法挣脱。

我浑身一僵,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身后,传来周京南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

他眼都没睁,只是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腕。

“江以芙。”

“别这么心急。”

“你衣柜里那些战袍,还没穿完一遍呢。”

“一时半会儿的,你男人还死不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彻底完了。

他什么时候醒的?

他听到了多少?

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5

那一晚之后,我和周京南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依旧每天喝药,偶尔咳嗽,看起来弱不禁风。

对我,也依旧保持着那种看似纵容,实则掌控一切的姿态。

可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扮演我的“心机金丝雀”了。

每次看到他苍白的脸,听到他低沉的咳嗽声,我就会想起那天晚上他扣住我手腕时,指尖的温度和带着笑意的声音。

像一个无形的紧箍咒。

让我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显得可笑又滑稽。

我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再轻易穿那些过于暴露的“战袍”。

沈薇又组了几次下午茶局,我都找借口推掉了。

我实在没心情再去应付那些虚与委蛇和明嘲暗讽。

我需要时间重新评估我的处境,以及……我和周京南的关系。

这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

我午睡醒来,觉得有些口渴,便下楼去厨房倒水。

路过书房时,我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比平时要剧烈得多。

我脚步一顿,心里莫名地一紧。

鬼使神差地,我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周京南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后,而是倒在书房中央的地毯上!

他蜷缩着身体,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胸口,痛苦地喘息着,咳嗽声断断续续,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地上,散落着几个白色的药瓶。

“周京南!”

我惊呼一声,手里的水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跪倒在他身边,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之前的那些算计、怀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害怕了。

我是真的害怕他会死。

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

周京南似乎已经说不出话,只是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便无力地合上。

“药!对,吃药!”

我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药瓶,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瓶身上的标签字很小,我看了半天才分辨出用量,抖着手倒出几粒药片。

“水……水……”

我环顾四周,看到洒了一半的水杯,也顾不了那么多,捡起来,扶起周京南的头,小心翼翼地将药片塞进他嘴里,又给他喂了点水。

他的嘴唇冰凉,喝水的时候都很费力。

喂完药,我坐在地上,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用袖子胡乱地擦着他额头上的冷汗。

“周京南,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千万别有事……”

我一遍遍地在他耳边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滴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原来,看到他真正虚弱的模样,我的心会这么痛。

比算盘落空,继承不了遗产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了,给周京南做了紧急处理,然后把他扶到了床上。

医生说是旧疾复发,加上最近可能劳累过度,需要静养。

我守在床边,看着周京南昏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轻轻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他的手很凉,指节分明。

我用自己的手心,一点点焐热他。

这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

我好像,并不希望他死。

6

周京南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我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喂药,擦身,换衣服……所有的事情我都亲力亲为。

我开始仔细回想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似乎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出虚弱的一面。

喝药,咳嗽,畏寒。

可每当夜深人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又会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强势和精力。

这种强烈的反差,以前被我自动归结为“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和“回光返照”。

可现在,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还有那天晚上,我梦游去探他鼻息,他明明醒着,却什么都不说破。

他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布好了所有的陷阱,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这只自作聪明的小狐狸,在里面蹦跶。

如果……如果他的病真的是装的。

那他装病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骗我?

可他图我什么呢?

图我年纪小?图我不洗澡?

我除了这张脸和这副身材,一无所有。

而他周京南,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一周后,周京南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

这天下午,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我坐在旁边给他削水果。

管家进来通报,说林小姐来了。

林小姐,林薇薇,就是那个三年前在周京南病重时,毅然悔婚,远走国外的“前未婚妻”。

她回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周京南翻书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请她进来。”

林薇薇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拎着爱马仕的包,妆容精致,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

她看到坐在周京南身边的我时,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很快就被得体的笑容掩盖。

“京南,听说你前阵子身体又不舒服,我特意来看看你。”

她的声音温柔得体,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周京南抬了抬眼皮,语气疏离。

“有心了,已经好多了。”

林薇薇的目光转而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位就是江小姐吧?果然很年轻,很漂亮。”

她语气顿了顿,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善意”。

“江小姐照顾病人辛苦了。不过,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放下水果刀,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我知道,来者不善。

“林小姐请说。”

林薇薇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怜悯。

“江小姐,你还年轻,可能不懂。有些圈子,不是长得漂亮就能挤进来的。”

“尤其是像京南这样的身份,身边需要的是能对他事业有帮助,门当户对的伴侣,而不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在提醒我,也提醒周京南,我只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替身,是个玩物。

我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指甲陷进掌心。

周京南合上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看向林薇薇,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小姐。”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客厅。

“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

“第一,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

“第二……”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我紧攥的手,将我的手指一点点掰开,然后与我十指相扣。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量。

“芙芙不是外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温柔。

“她是我认定的,未来的周太太。”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变得煞白。

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京南。

周太太?

他在说什么?

7

林薇薇是怎么离开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周京南的那句话。

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是什么意思?

是逢场作戏,为了气走林薇薇?

还是……认真的?

可如果他对我有真心,又为什么要装病骗我?

如果他只是拿我当挡箭牌,又何必说出“周太太”这样郑重的承诺?

我彻底糊涂了。

周京南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林薇薇走后,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靠在沙发上看书,只是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我的心里却像是煮开了一锅粥,七上八下。

接下来的几天,我有些魂不守舍。

周京南对我依旧,甚至比之前更体贴了几分。

他会在我发呆的时候,轻轻弹一下我的额头。

会在我吃水果时,顺手擦掉我嘴角的汁水。

这些亲昵的小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多年。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心慌。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宅子里“探索”。

周京南的书房,以前是我很少主动进去的地方。

那里似乎藏着他不愿意让人窥探的秘密。

这天,趁他去静室午休,我悄悄溜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布置得古色古香,充满了他的气息。

我像个心虚的小偷,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书架上的书,抽屉里的文件。

大部分都是些商业文件或者古籍,我看不懂,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的目光被书桌最底层一个带锁的小抽屉吸引了。

这个抽屉看起来格外老旧,与整个书房的格调有些不符。

而且,它上了锁。

有什么东西,需要这样郑重地锁起来?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蹲下身,试着拉了拉抽屉,纹丝不动。

锁很结实。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盒回形针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以前……跟一个开锁师傅学过一点皮毛。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枚回形针,掰直,然后小心翼翼地伸进锁孔里。

我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冒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咔哒”一声轻响。

锁开了!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我颤抖着手,缓缓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东西不多。

最上面,是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我屏住呼吸,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条项链。

一条我无比熟悉的,天鹅造型的钻石项链。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条项链……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后来,在我家遭遇变故,我最落魄的那段时间,它被我不得已当掉了。

怎么会在这里?

在周京南的书房里?

在这样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

我拿起项链,手指颤抖地摩挲着冰凉的钻石天鹅。

在首饰盒下面,压着几张照片。

我拿起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旧了,边角微微泛黄。

照片上的人,是我。

大概十八九岁的我,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马尾辫,在学校图书馆门口看书,在操场上跑步,在校外的小吃摊前排队……

每一张,都抓拍得自然而生动。

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也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家道中落,亲人离世,我一边打工一边完成学业。

可这些照片上的我,眼神里还带着未经世事的清澈和倔强。

是谁拍的这些照片?

周京南吗?

他为什么会有我当年的项链和照片?

一个更让我心惊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难道,他早就认识我?

在我成为他的“金丝雀”之前,他就已经……在关注我了?

8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项链和照片塞回抽屉,慌乱地关上,锁好。

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书房。

回到卧室,我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狂跳。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无法思考。

周京南早就认识我。

他收藏着我当年当掉的项链,还有我学生时代的照片。

他选中我,绝非偶然。

那么,他装病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真如我猜测的那样,是一场针对我的……骗局?

可他能骗我什么?

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处心积虑图谋的?

钱?色?还是……别的?

我想不明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下午,周京南的私人医生赵医生照例来给他做检查。

我端着茶点进去的时候,检查刚好结束。

赵医生正在收拾器械。

周京南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放下托盘,状似无意地问赵医生。

“赵医生,京南的身体……最近恢复得怎么样?还会不会有突然晕倒的危险?”

赵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周京南,然后笑着对我说:“江小姐放心,周先生恢复得很好。只要按时服药,避免过度劳累和情绪激动,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他的话很官方,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在说“避免过度劳累”时,眼神似乎若有似无地瞟了我一眼。

而周京南,依旧闭着眼,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送赵医生出门时,我故意落后几步,压低声音问他。

“赵医生,京南这个旧疾,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严重的话,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问得小心翼翼,脸上写满了担忧。

赵医生看着我,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宽慰。

“江小姐,您就别太担心了。周先生这病是陈年旧疾,说严重也严重,但好好调理,跟正常人是没什么区别的,不影响寿命的。”

不影响寿命……

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不影响寿命?!

那周京南这副整天喝药、时不时咳嗽晕倒的鬼样子,是装给谁看的?!

是了。

是装给我看的。

装给那个天天盼着他死好继承遗产的,愚蠢的江以芙看的。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席卷了我。

我强撑着笑脸送走赵医生,转身回到客厅时,手脚都是冰凉的。

周京南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给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看起来那么无害,那么脆弱。

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的心机,深得可怕。

他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每天在他面前演戏,盘算着如何熬死他。

而他,就在一旁,悠闲地看着,甚至还时不时配合我一下,欣赏我的表演。

我走到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我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这样耍我?

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我不能问。

一旦问出口,就等于撕破了最后那层遮羞布。

我“金丝雀”的身份,我那些不堪的目的,都将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到时候,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是被扫地出门?还是更可怕的……惩罚?

我赌不起。

周京南放下茶杯,抬眼看我。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伸出手,想碰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9

我避开周京南手的那个瞬间,就后悔了。

冲动是魔鬼。

我怎么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周京南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像是要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我心脏狂跳,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

完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质问我的时候,他却缓缓收回了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平淡地说。

“累了就上去休息吧。”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

回到卧室,我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和周京南在一起,就像在走钢丝,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现在,我知道了部分真相,却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留在他身边,扮演好那个傻白甜的金丝雀,伺机而动?

还是……找个机会,主动离开?

离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这三年,我早已习惯了这座华丽牢笼里的生活,习惯了有周京南的存在。

即使那是假的,是演的。

可那些温暖的拥抱,那些深夜的耳语,那些看似纵容的宠溺……难道也都是假的吗?

我发现,我竟然有点舍不得。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恐慌。

江以芙,你清醒一点!

你留在他是身边的目的是为了遗产!是为了当富婆!不是为了谈情说爱!

他在骗你!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你难道要留在一个骗子的身边,继续被他耍得团团转吗?

两种念头在我脑子里激烈地打架,让我心烦意乱。

接下来几天,我刻意躲着周京南。

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卧室或者花园里。

周京南似乎很忙,也没太多时间过问我。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种冷战般的僵局。

这天早上,我起床后,觉得一阵莫名的恶心反胃。

冲到洗手间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开始,我没太在意,只以为是最近心神不宁,胃口不好。

可是,接连几天,这种晨起的恶心感都没有消失。

而且,我惊恐地发现,我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

一个可怕的猜想,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的天灵盖。

我……我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和周京南在一起,他虽然做了措施,但也不是百分百保险。

尤其是前段时间,我为了“熬死他”,各种缠着他……

难道……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立刻偷偷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我颤抖着手拆开包装。

当看到验孕棒上清晰显示的两道红杠时,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真的……中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在我发现周京南可能一直在骗我,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

我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10

我握着那根显示着两条红杠的验孕棒,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慌和茫然将我淹没。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我该怎么办?

告诉周京南?

如果他真的是在骗我,那他对我会有几分真心?

对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态度?

他会让我生下来吗?

还是会……逼我打掉?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尽管这个孩子来得意外,尽管他的父亲可能是个骗子。

可他是我的骨肉。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唯一的亲人了。

一种母性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尚且平坦的小腹。

不。

我不能告诉周京南。

至少,在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之前,不能。

我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之前所有的犹豫和彷徨似乎都有了答案。

我不能走。

至少现在不能。

我需要周京南提供的优渥环境和庇护,来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我也需要留在他的身边,查清所有的真相。

看看他周京南,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骗我。

我深吸一口气,将验孕棒用纸巾包了好几层,扔进了马桶,冲走。

然后我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江以芙,振作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为了遗产而奋斗了。

你是为了你的孩子而战。

我调整好情绪,走出浴室。

恰好周京南推门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像是要出门,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眼神锐利,气场强大。

“我要去公司开个会,晚上可能回来晚点。”

他一边整理着袖扣,一边对我说。

目光扫过我时,顿了顿。

“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让赵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

我连忙摇头,走过去,像以前那样,帮他整理了一下本就很平整的领带。

动作自然,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可能就是没睡好,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乖巧温顺的笑容。

“你路上小心,记得按时吃药。”

周京南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探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低下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嗯,知道了。”

他的嘴唇微凉,一触即分。

却让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送走周京南,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走到窗边,看着他的车队缓缓驶出庄园大门。

手指轻轻抚上小腹。

这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我知道,为了孩子,我必须赢。

11

周京南离开后,偌大的宅邸变得更加空旷寂静。

我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滋生。

是慌乱,是恐惧,但似乎……也有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这个孩子的到来,彻底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扮演只图钱财的金丝雀。

我需要为这个孩子打算。

首先,我必须确认周京南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如果他想要这个孩子,那他之前的欺骗,是否另有隐情?

如果他不想要……不,我立刻掐灭了这个念头,一种母性的本能让我变得异常坚定。

无论他要不要,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正当我心神不宁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沈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芙芙,好久不见啦!晚上有个局,都是熟人,一起来玩呗?」沈薇的声音依旧热情洋溢。

「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我婉拒道。

「别呀!」沈薇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神秘和幸灾乐祸,「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看见你们家周先生了!」

我的心猛地一提。

「在哪儿?」

「在‘云顶’会所啊!」沈薇说道,「跟林薇薇在一起呢!两人进了包厢,好半天都没出来。芙芙,不是我说你,你得看紧点,这旧情人见面,干柴烈火的……」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耳边嗡嗡作响。

周京南说去公司开会,结果是去和林薇薇见面?

还是在这种私密的会所包厢?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一边对我说着“周太太”的承诺,一边又和前任纠缠?

那我算什么?

我肚子里的孩子又算什么?

「芙芙?你在听吗?」

「……我知道了,谢谢。」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晚上我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我走到衣帽间。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女人。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今晚,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试探周京南,也试探林薇薇的机会。

我挑选了一条正红色的吊带长裙,颜色鲜艳夺目,衬得我的肌肤愈发雪白。

我仔细化了妆,遮掩住脸上的疲惫,勾勒出凌厉的眼线,涂上复古的正红色口红。

镜子里的女人,明艳、张扬,带着一种攻击性的美。

不再是那只依附于人的、乖巧的金丝雀。

晚上,我准时出现在沈薇说的那家高级会所包厢门口。

包厢里灯光迷离,音乐喧嚣,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喝酒嬉笑。

我的出现,让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惊讶、探究,以及看好戏的意味。

沈薇立刻迎了上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

「哎呀芙芙,你可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化为同情。

我笑了笑,目光径直投向包厢最里面的角落。

周京南果然在那里。

他独自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后靠,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神情在缭绕的烟雾中有些模糊不清。

林薇薇并不在他身边,而是坐在离他不远的另一处,正和几个富家小姐聊天。

看到我,周京南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即掐灭了手中的烟。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

「周京南。」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你不是说,公司开会吗?」

周京南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似乎想从我强装的镇定里看出些什么。

他还没开口,林薇薇已经走了过来。

她脸上挂着得体又略带嘲讽的笑容。

「江小姐,好巧啊。京南是来谈生意的,刚结束。我正好也在,就过来打个招呼。你不会……这也要管吧?」

她语气轻柔,话里的刺却毫不掩饰。

周围的人都屏息看着我们。

我没有看林薇薇,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周京南脸上。

「我只是想知道,」我一字一顿地问,「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包括那句“周太太”。

包括他那看似深情的眼神。

包括他……或许根本不存在,或许早已痊愈的“病”。

周京南静静地看着我,眸色深沉如海。

忽然,他轻笑了一声,朝我伸出手。

「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微微用力,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我的腰,姿态亲昵而占有欲十足。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脸色微变的林薇薇,以及包厢里所有竖着耳朵听戏的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

他顿了顿,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我脸上。

「江以芙,我的未婚妻。」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变得无比难看。

我猛地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京南。

未婚妻?

他在说什么?

12

周京南的那句“未婚妻”,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包厢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各种惊讶、羡慕、嫉妒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林薇薇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几乎是狼狈地抓起手包,匆匆离开了包厢。

周京南却像没事人一样,揽着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说。

「玩够了?回家。」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宣布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回程的车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心里乱成一团麻。

未婚妻?

他为什么要突然给我这个名分?

是因为林薇薇的刺激?

还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什么?比如,我怀孕的事?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没什么想问的?」

周京南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打破了沉默。

我转过头,看着他隐在昏暗光线里的侧脸。

「问什么?」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问你是不是又在骗我?还是问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剧本等着我配合演出?」

周京南沉默了片刻。

车子驶入庄园,在主楼前停下。

司机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周京南没有动,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像能洞察人心。

「芙芙,」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我承认,有些事情,我瞒了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终于要摊牌了吗?

「但‘未婚妻’这句话,不是玩笑。」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周京南说出去的话,从不反悔。」

他的眼神无比认真,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郑重。

那一刻,我几乎要相信他了。

相信他对我是有真心的。

可是,书房抽屉里的项链和照片,赵医生那句“不影响寿命”,又像一根根刺,扎在我的心上。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就很难修复。

「为什么是我?」

我看着他,问出了藏在心里三年的疑问。

「京圈那么多名门闺秀,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一无所有的江以芙?」

周京南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下巴,目光复杂。

「因为,」他缓缓开口,「只有你。」

这个答案,模糊得让人心慌。

他没有解释“只有你”是什么意思,是只有我符合他金丝雀的标准?还是只有我……是他想要的?

他松开手,率先下了车。

我跟在他身后,走进这座华丽而冰冷的宅邸。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时间消化。

然而,更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还在后面。

几天后,我怀孕的消息,不知怎么的,竟然被泄露了出去!

一时间,小报杂志和网络八卦铺天盖地,全是关于“心机金丝雀凭子上位,病弱大佬奉子成婚”的猜测和嘲讽。

沈薇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语气夸张。

「芙芙,真的假的?你怀孕了?天啊!这下你可真是稳了!不过……周家那边能同意吗?我听说周家的长辈们都很传统的……」

她的话里,担忧少,看热闹的成分多。

果然,当天下午,周京南的母亲,那位常年住在老宅、深居简出的周老夫人,亲自驾临了。

老夫人穿着中式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过半百,但气质雍容,不怒自威。

她坐在客厅的主位上,目光锐利地在我和周京南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我尚未显怀的肚子上。

「听说,你怀孕了?」

她的声音冷淡,听不出喜怒。

我紧张地攥紧了手指,下意识地看向周京南。

周京南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语气平静却坚定。

「妈,是真的。我正准备带芙芙回去看您,正式告知您这件事。」

老夫人冷哼一声。

「正式告知?要不是外面传得风风雨雨,你们是不是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我这个老太婆?」

她的目光越过周京南,直直地射向我,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慢。

「江小姐,我们周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京南是周家这一代的支柱,他的婚事,关系到整个家族的颜面和未来。」

「不是随便什么女人,凭着肚子,就能进周家大门。」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我的脸色瞬间白了。

周京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妈!芙芙不是‘随便什么女人’。她是我认定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持。

「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选择,也尊重她。」

老夫人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又看看周京南异常坚决的态度,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她走到我面前,目光依旧冰冷。

「江小姐,既然京南认定了你,孩子也有了,我们周家也不会亏待你。」

「但是,」她话锋一转,「周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我们一眼,带着佣人,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周京南。

我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周京南及时扶住我,将我搂进怀里。

「别怕,有我在。」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恐惧和不安,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周京南……」我哽咽着,「你到底……是认真的吗?」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傻瓜。」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一丝……宠溺?

「我什么时候,对你开过玩笑?」

13

周老夫人的到访,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虽然周京南态度强硬地维护了我,但老夫人最后那句“好自为之”,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上。

周家这样的豪门,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我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想要真正被接纳,难如登天。

而周京南的“病”,依旧是我心头最大的疑团。

如果他的病是假的,他为什么要装?

如果他的病是真的,那赵医生的话又作何解释?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四周迷雾重重。

这天夜里,我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周京南冰冷地看着我,说一切都是骗局,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我和未出世的孩子赶出了家门。

我惊坐起身,额头上全是冷汗。

身侧的周京南被我的动作惊醒,他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部分黑暗。

「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我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周京南,」我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得小心翼翼,心脏却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触碰这个禁忌的话题。

周京南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继续用谎言搪塞我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我的病,是三年前留下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三年前,周家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人想对我不利。一次意外的‘车祸’,让我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半个月。」

我的呼吸一滞。

车祸?重症监护室?

「那场车祸很严重,」他继续说道,「我确实差点没命。后来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身体受损严重,需要长期调养。也就是从那时起,外界开始传闻我病重垂危。」

「那……林薇薇悔婚,也是因为这件事?」

「嗯。」周京南淡淡应了一声,「她和她背后的林家,不想被一个‘将死之人’拖累。」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那……现在呢?」我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他的眼睛,「你的身体,真的像赵医生说的……不影响寿命了吗?」

周京南低头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说道。

「一年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清理门户,重整旗鼓,还有……把身体养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所以……你的病,其实已经好了?」

「差不多。」他承认了,「但‘病弱’这个形象,有时候是很好的保护色,也能让某些人放松警惕。」

比如,当初那些想害他的人。

比如……我这只一心想熬死他继承遗产的,傻乎乎的金丝雀。

原来如此。

所有的疑团,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他装病,一方面是为了迷惑潜在的敌人,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包括了,看着我在他面前上演那出蹩脚的戏码?

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地自容的感觉席卷了我。

我的脸颊烧得厉害。

「那你……你早就知道,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遗产两个字,我实在羞于说出口。

周京南低低地笑了一声,手臂收紧,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从你第一次穿着那件可笑的兔子睡衣,在我面前晃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的脸埋在他胸口,羞愤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以芙,」他叫我的全名,语气里带着一种纵容的无奈,「你以为,我周京南的钱,是那么好骗的?」

「我……」

我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从一开始,我就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他。

而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依旧纵容我留在身边,看着我上蹿下跳,甚至……在我意外怀孕后,给了我“未婚妻”的名分。

「为什么?」我闷闷地问,声音带着哭腔,「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周京南轻轻叹了口气,捧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温柔得不可思议。

「因为,从三年前在你们学校门口,看到你一边哭一边啃着冷馒头,眼睛里却还带着不服输的光的时候,我就知道……」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原来,那么早。

原来,他选中我,不是偶然。

是一场始于三年前的,蓄谋已久的深情。

「那项链和照片……」

「项链是我派人从当铺赎回来的。照片……是我让人拍的。」他坦然承认,「我怕直接出现会吓到你,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先把你‘骗’到我身边来。」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芙芙,我知道我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但我从不后悔。」

「现在,你还想着……熬死我,继承遗产吗?」

他笑着问我。

我用力摇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什么亿万遗产,什么豪门寡妇梦。

在这一刻,都比不上这个男人的真心。

「周京南,」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我不要你的遗产了。」

「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还有,」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泛起红晕,「还有我们的孩子,平安健康。」

周京南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是眼睛,最后,温柔地覆上我的嘴唇。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充满了怜惜和爱意的吻。

「好。」他在我唇边郑重承诺。

「都听你的,周太太。」

14

所有的误会和猜忌,在那个夜晚烟消云散。

我和周京南之间,仿佛拨云见日,进入了一种全新的、蜜里调油的关系。

我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满心算计的金丝雀。

他也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时刻“伺候”的“病弱”金主。

我们是相爱的恋人,是即将迎来新生命的准父母。

周京南对外正式公布了我们的婚讯,以及我怀孕的消息。

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如期举行。

婚礼当天,我穿着由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的、缀满了珍珠和水晶的奢华婚纱,挽着周京南的手臂,走过铺满鲜花的红毯。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曾经萦绕在他眉宇间的那抹病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强者的沉稳与锐利,以及看向我时,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温柔。

台下宾客云集,京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场了。

我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周老夫人,她的脸色虽然依旧严肃,但看向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时,眼神里终究是软化了几分。

我也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沈薇和其他几位“金丝雀”姐妹,她们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有羡慕,有嫉妒,或许还有一丝释然。

司仪庄重地问道。

「周京南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江以芙小姐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

周京南转过身,面对着我,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他握住我的手,声音清晰而坚定,传遍整个礼堂。

「我愿意。」

然后,他顿了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补充道。

「以前,是江以芙小姐处心积虑,想当我亿万家产的继承人。」

台下传来一阵善意的低笑声。

我的脸颊微微发烫。

周京南看着我,目光灼灼,继续说道。

「而现在,是我周京南,处心积虑,求她当我孩子的母亲,和我所有一切的,唯一继承人。」

他的话,像是最动人的情话,又像是最郑重的承诺。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江以芙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周京南先生为妻……」

「我愿意!」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答,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响亮。

周京南笑着,拿出那枚独一无二的钻戒,小心翼翼地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然后,他低头,在全场宾客的祝福掌声中,深深地吻住了我。

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在我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这一刻,我不再是那个渴望用遗产来获取安全感的江以芙。

因为我拥有了比亿万财富更珍贵的东西——一个真心爱我的丈夫,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和一个充满爱的家。

15

三年后。

周家庄园的花园里,阳光正好。

一个穿着背带裤、像个小团子似的奶娃娃,正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蝴蝶跑。

「宝宝,慢点跑,小心摔跤!」

我挺着已经很明显的小肚子(是的,这是二胎),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笑着提醒。

周京南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揽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份文件在看,但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不远处的小小身影,眼神温柔。

「爸爸!爸爸!蝴蝶飞走啦!」

奶娃娃扑腾着跑回来,一头扎进周京南的怀里,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这是我们的儿子,周慕芙。

名字是周京南起的,意思是“周京南爱慕江以芙”。

肉麻得要命,但我心里甜得像蜜。

周京南放下文件,拿出柔软的手帕,仔细地给儿子擦汗。

「飞走了就算了,明天还会有的。」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靠在爸爸怀里,懒洋洋的我。

他忽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学着以前他看到的我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周京南高挺的鼻子。

然后,他把小耳朵凑到周京南的鼻子下面,仔细地听了听。

接着,他抬起头,用清脆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对我宣布他的重大发现。

「妈妈!爸爸还有气!还活着呢!」

我:「……」

周京南先是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

他伸手,一把将儿子捞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侧过头,在我因为怀孕而略显圆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里满是促狭和化不开的深情。

「听见没,儿子都帮我作证了。」

「你那些战袍,我还能再穿几十年。」

「所以,周太太,」他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暧昧地说,「你的豪门寡妇梦,这辈子是别想实现了。」

我的脸瞬间红透,羞恼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周京南!你闭嘴!别教坏小孩子!」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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