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学诗:老河口西撤历险记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3 11:33 1

摘要:此时,已是秋末。是日,天气阴沉,北风呼号,寒气袭人,汉水汹涌,巨浪翻腾。我和先行西撤的60余人分乘几支小船,小船在风浪中时而涌上浪谷,时而抛入浪底。我们的心一直悬得老高,每个人的手心里都不由得攥了一把汗。过了一个多小时,小船才划过江,我们脱险上岸。一过江便是谷

引子

#本文摘自《老河口文史资料》第三十二辑(2007年10月),作者庞学诗,原标题《西行历险记》

这标题改了一个字,感觉还是有些词不达意,不过还是积极乐观些好。

正文

1948年11月,南阳国民党九师王凌云部南窜经过老河口,基于敌我力量悬殊,市委李书记和宋市长决定:老幼体弱的同志先西渡汉江撤出老河口。

此时,已是秋末。是日,天气阴沉,北风呼号,寒气袭人,汉水汹涌,巨浪翻腾。我和先行西撤的60余人分乘几支小船,小船在风浪中时而涌上浪谷,时而抛入浪底。我们的心一直悬得老高,每个人的手心里都不由得攥了一把汗。过了一个多小时,小船才划过江,我们脱险上岸。一过江便是谷城,当晚宿在红庙村,大家挤在一起,一夜未睡安稳。次日天亮后,碰见宋林波等人。宋林波看到我们就哭了,说昨天敌人进城,他们才上船,敌人已在岸上向他们打枪。二区区长李文明、治安队张指导员二人腿上中枪负伤。他们是在枪林弹雨中;抢渡过江脱险的。司法科科长温柏源说,敌人已进花城门了,他们还在街上开会宣传,看到群众呼啦一声跑了,才知道王凌云的国民党军队进城了。于是和通信班长边振武赶紧往江边快跑,船老板不敢送他们过江。温科长和边振武抢先上船,那个船老板下船就跑。已上到岸上,敌人跟着来到江边。说时迟那时快,真是当机立断,分秒必争,边班长把枪一举对准船老板说:“你马上给我到船上来,不来打死你!”船老板这才乖乖的到船上举篙撑船。小船离岸快速西下,敌人已到江边,架起机枪向船上射击。几只小船冒着枪林弹雨拼命西划,船越划越急,越划越快,枪炮声渐渐落在了身后。宋绍良市长坐的船在西岸搁浅,船陷入淤泥滩,船上的人只好弃船趟水。而江边淤积的泥沙有半人之深,宋市长精疲力竭竟无力扒上岸。幸亏他的警卫员小郑,人年轻力气大,把他托上岸。有一人在这紧急关头,还保住了市委、市政府的有关文件,这个人后来受到嘉奖。天黑了,他们给一个带路的农民两块钢洋,这才将他们一行送到我们住的那个村。

队伍汇合后,大家吃点饭继续往西山里走。走约三里路,碰见我们的谷城县(游击)政府,有十几个武装,捉住国民党谷城县长尹鹏飞、财政科长付守全两人,倒背手捆着押过去了。我们老河口市政府财政科长田克理同志风趣的对我说:”小庞,你着,共产党与国民党两个谷城县政府碰了头,真是有缘。”我说:“田科长说的对,确实有缘。”田科长又说:“不过这个缘份不能合作,只能打倒。”我说:“我们很快就要打倒蒋介石,还不打倒他这个地方小小的县长?”田科长哈哈一笑:“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天下子。”

我们继续进西山,先经三同碑、小沟,到盛康镇,发了部队支援的黄色粗棉布军衣,穿上像一支部队一样;就是没有武器弹药装备。只有我在进老河口时拣了一支步枪,有几颗子弹。我的年纪小,个子小,这支大步枪快把我压趴了,杨青彦同志看我累的不行,主动帮我扛一会儿。温柏源同志说,所有人都没有带枪,你为啥拣支破长枪,可把你压的不轻。我笑着说,这对我是个锻炼。这支大步枪我一直扛到胜利归来。

当时,全国解放战争,已进入大反攻阶段。在解放军的乘胜追击下,国民党军队闻风而逃。国民党地方军王凌云、李朗星所部104旅仍作垂死挣扎,扫荡我桐柏行署各地县,从河南西进追赶,企图围剿消灭我们。桐柏行署副主任李实率领机关、文工团:4个连队武装,来时大约500多人,现在只剩下到200人,其中二个连只剩20多人,连指导员身背七支步枪。襄樊虽未解放,领导班子已安排好,彰炎、王平分任书记市长,带领一个公安队80多人。加上老河口市60多人,三个部分合起来总共360多人。

离开盛康镇顺着一条峡谷名叫黄豆河,攀登爬山。过去没有走惯山路,累得身上的汗像水洗过澡一样。爬到最高处,名叫骑水鸭子,黄豆河被这道山岭一分为二。再走一段路上了七树芽垭山,天黑时宿营大白果树村。一户大山寨,庄前一棵大白果树,大约有三抱粗,高约20米。据村里人讲,树龄有500多年。在谷城县大白果树村,我很惊奇地第一次见到大深山里有这样豪华的大财主。随后在日记上写下了这样的句子:白果大树山大王,罗半山主土皇上。

这是个三进院的大宅门,由大门头进厅堂,正中是孙中山像,两边是他的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桌上置大型时钟,美观清爽。二进院,大厅正中供奉祖先罗进士牌位,两厢挂有名人画。最后是三进院,有三个金色大字的扁额。罗二爷居中间,东院西院住妻妾,号称东西两宫。

田科长喊罗老二谈话,要粮饷,二个大老婆左右侍奉。小老婆手拎个水钵,坐在石墩上,说身体不适。谈毕之后,小老婆又请田科长到她屋拍拍(当地土话,指谈谈话),意思是我们要的东西多,要讨价还价。最后,他们慑于人民武装的威力,不得不按我们的要求办。11月22号行署副主任李实计划带我们这一大班子人到陕南去。正要往回返,情报员讲,敌人已来到小沟,挡住了去路。于是我们和行署,文工团等好几个单位合在一起,变成了大队伍。人多军人不多,目标大、行动迟缓。李实主任作报告说情况完全变了,敌人要进山扫荡,布置我们到南漳(县城未解放)、保康,分散在大山中周旋游击。说的是打游击,实际上因为敌我力量悬殊,只能是游而不击。

我们出老河口城前分配工作,市委机关是赵富林管伙食,市政府机关是我管伙食,划分成小组。田科长、杨青彦、海华封,温科长,不论走到哪里,吃的饭农民送的几斤肉,都是由我打个条,老河口市政府工作队用我的小手章一盖,类似现在的帐单。以后听说南漳县政府都给人家结了账。

23号上午出发,下着小雨夹雪。穿森林,崎岖的羊肠小道,上一段坡下一段坡,走大半天。山村农民都是穷的很,很难遇到象样的人家。我们边走边议论说,今天走到天黑很可能是个大财主。果然不出预料,天将黑时到南漳县三区海大川村宿营。

第二天我去详细观察一下,大称杨大爷,不亚于谷城县的罗二爷。我在日记本上写了几句:兄弟三家三进院,方圆百里为他天。

茂密的方圆百里森林,象绿色的海洋,海大川村镶嵌在中间,该村由此得名。杨家住宅,规模大,统一管理,完全像一个大庄园。兄弟三家,三个大宅院。他们家的住宅建筑水平很高,像三个景点,若保存下来,现在可成为旅游景点。这方园百里是杨家的天下,养有家丁约一个加强营,如要消灭我们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彭炎同杨老大谈话,筹办粮饷。王平作介绍说,我们彭政委是师政委、少将,我们是先头部队,今天要在这里宿营,大部队在后边。他顺从办了,空城计使我们成功地脱了险。

12月6号我们5人到了大山区龙王冲,计划中的目的地,离城远,住在陈家坪,在一个富户陈天言家打尖。这里已是四面受敌,再无路可走了,我们稍事停留;计划下一步的行动。他们安排的生活蛮好,上满一桌菜,还有火锅,正吃着,听说敌人已从东边过来,离这里三里路下山即到。我们5个人惊恐不安:天已黑定,到哪里隐藏躲避,总得想个办法吧?决不能坐以待毙。房东陈天言看出我们焦急之状,他主动热情建议,要我们更换成当地便衣穿起来,情急之下,看他态度诚恳,就同意了。刚换上便衣,我们不放心,他是地主富户,敌人来后,万一他把我们出卖,只死无活。当即毅然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声“房东怕连累你。”便匆匆告辞了。离开陈家坪过河对岸是陡坡高山,没有路。登陡坡,攀崖岭,涉泥泞,越荆棘,手脸扎破了,连滚带爬到天明跑了四十五里。我们一组五个人也跑散了,我与海华封二人走到太阳出来,大约八九点,既累又饿,遇到一家农民。凡是穷人对我们都好,拿出二个火烤的大肉面饼,很好吃,一块一块猪肉。老海是回民,我不说有猪肉,他心里也明白他吃的是猪肉。已快吃完,只剩下一口了,他故意大惊小怪说:“哟,这饼里怎么有大肉。”我笑笑说:“管他什么大肉小肉,反正肚子吃得饱就行。”

我俩去找他们三个人,我想他们也在找我们两个人。龙王冲乡是一条大冲,两厢高山,有名一点的村庄是付家湾,中午我们五个人集合到一起了,在一个富户付雨台家吃饭,他大儿子是我们三区通讯站长,上满一桌子菜还有个火锅。吃饭中颇有感受的讲,终定离开陈家坪,走险路,吃点苦头,脱了险,心里高兴,是完全对的。

上午出发去大坪村,向农民问路。他们说前面是大路,我们几个人找来找去没有大路。我们认为大路是能走车,几米宽,谁知人家说的是常有人走的必经之地就叫大路,看不到明显路迹,而是羊肠小道,曲折蜿蜒,走一步向上攀登一步,自然石头路又不象人工修建的台阶梯形路。中午到了大坪村,我原想,走了这么多天也未见过几亩大的一块平地,前面叫大坪可能是大一点的平地,走到一看,还不到三亩大。

中午,农家老人给我们送来一块猪肉,我们改善改善生活,饱食一顿,我给他们打个条盖个章。下午出发向崔家庄前进。下午,顺半山坡沟边小路弯弯曲曲的行进。跑了一整天,天昏昏沉沉地,加上疲劳,路也看不很清楚,加上疲劳意外失足,跌下约有两三米深的沟里,幸有约一米多深的水,因有浮力,加上穿的多,未摔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四个队友,先下去二个,在下面向上推我,上边二人拉我,托上来了,身穿的棉衣全湿完了,背的被包也湿了。冬月天气很冷,走到崔家庄一家农民屋里,中间一个大火池,把墙打通洞,像碗粗的树,从墙外经过墙洞去进火池,通红的火日夜不停。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姑娘,没有衣服,腰中围点烂布,没有被子,坐在火池边烤火,还有一个约两三岁的小孩光着屁股睡在火池边,整个灰头土脸的,嘴也看不清了。

屋内有烤火池,很暖和,即趁火烤我的棉衣,田、温科长也帮我烤,一个通夜总算把衣服烤干了,免遭了一场罪。这家农民叫崔大山,一女一儿四口人,只有一床烂被子,没有一件囫囵衣裤。对我们十分欢迎,给我们做饭,隔壁一户农民送来猪肉,吃了顿饱饭。他们说,我们已知道,只有共产党、解放军才能救我们穷人。在这里还碰到我们的南漳县长解金生同志,带他的警卫员准备去城郊找区里同志研究工作。1951年他曾任老河口市委书记,以后供职天津南开大学。

9号走了二十里路到蔡屯,找到甲长蔡林,他年约50来岁,从话语感觉到这人老实可靠。他老婆,外号甲长奶奶,也很热情,于是暂住他家。甲相当于自然村,保相当于行政大村。我们当时未建基层政权,仍利用原来的基层组织。田科长叫蔡甲长去把保长田文找来。田文来后,田科长跟他二人讲了讲当前的形势:国民党政权很快就要败了,眼前他们扫荡是暂时的,是临终前的垂死挣扎,你们要多办好事,立功者受奖。他们二人都表态一定积极为解敢军服务,好好工作。

情况紧急,听说国民党军队要召开保甲长会议,布置搜山,清剿我们,这时感到最危急了,生地不熟,身穿黄军衣,讲话语言又不同,这该怎么办。我们五人决定以不怕死的精神,同敌人周旋,依靠贫苦农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最后胜利是我们的。

离开蔡甲长家,上高山攀爬15里路,上到一个很险要的凤凰岭巅峰,远离村庄住户,带点吃的但不多。这个山顶高约百多米,宽约二三米,两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我们蹲守在山顶,第二天就没吃的了,不敢下山;饿了两天。到第四天,饿得实在受不了就下山找吃的,这时才知道国民党军撤走了。我们大松了一口气,不知有多么高兴。我们几个人说,这肯定是因淮海大战役,国民党要败,调这里军队去增援,才撤退。假如他们再晚撤一周,我们这一部分人都活不了。

市长宋绍良、副市长杨文玄同我们见面了,宋市长同我们这个小组讲了话。田科长、温科长都发了言,讲了这一段经历。老河口贸易商店干部石少贤同志,听说要胜利返回,他特别高兴,一蹦三跳的走路,失足掉下悬崖牺牲了。于是,就在当地买个棺材安葬了。

12月18日开始出发,按原路返回。19日突过了敌人封锁的长坪镇,行军11天,29日到了谷城的城西。宿营住两天,彭炎、王平那一部分人不知道哪里去了。李实副主任先召集各单位负责人开了个碰头会,田科长去参加了,李副主任听了各方面汇报之后,在一个礼堂里开大会。李副主任讲了这次反扫荡的斗争经过,表扬了表现突出好的同志,其中点到了我的名字,这一定是田科长汇报上去的。李实主任说现在要渡过汉江了,老河口还未解放,今夜要行军80里路,越过敌人封锁线。他又说:“大家都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他讲完之后,我们大家都充分作好了长行军的准备。从谷城街上往北走约五里路,在北河上小船,顺水路20里到汉江,用四个小时才渡过汉江东岸,整队出发。在仙人渡镇过汉孟公路,下着小雨加雪,在街当中泥巴路上我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往东南方向走,全是上下长大坡,泥糊深又滑,天黑看不见路,队伍中摔倒的不计其数。天明时,我们才走到襄阳县八里川村。

走了两天,12月3日到襄阳县北部崔庄。上午听到行署李实副主任的报告,他详细地述说了这次反扫荡的经过,总结了经验教训。他说:“我们基本上胜利了,但也有点把损失。”最后他风趣地说:“我这个老头不坏,还是诚心诚意的把大家平安地带回来了。”说的大家都笑了。继续往东方向走了五天,1月10号到邓县城内。

李政委(运先)公安局李瑞吾局长等同志迎面含笑一一握手,同志们有的是笑,有的感情激动得流出眼泪,连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在河口分手之后,两边都打听不到消息了,邓县相对安全的干部听说渡过汉江去谷城保康和南漳的干部,有的掉在江里被敌人捉住了,有的被敌人打死了。李运先同志是市委书记,更为这件事担心,听说他常常忧郁,甚至严重到寝食不安了。你看,今日大家会了面,内心里该是何等得高兴,真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呢!

坐到屋里大家谈论的十分热闹,互相慰问,原来进山的干部也完全不知他们在邓县这边的情况。李政委带领这一批干部无惊无险,平安无事。随后大家就争着介绍自己在这两个月中反扫荡同敌人周旋斗争的经过。各屋真像开小庆祝会一样。最后都说,如果不是淮海战役大形势的好转,敌人被迫从山里撤走部队,我们也解不了围;敌人已决定马上要开保甲长会议;布置进行搜山清查,剩灭我们。我们身穿黄军装,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形势要是再晚一个星期好转,行署和我们这300多人,可能都活不了。这是淮海大战役好转才给我们带来胜利,才有今天的欢乐高兴。

1月13日,上级说老河口快要解放了,大批干部要靠近河口去,还有一些部分老小体弱的干部留在邓县城内,赵富林也留在那里。14日田科长领我们大队人马出发;中午在孟楼镇休息,晚饭后整队往河口前进,天黑赶到温岗村,说是今夜晚84团攻城。我们都在村头路边坐等,大约12点听到激烈的枪声响起来,高一阵低一阵,响声连续不断。约4点多钟,天将亮时,枪声不响了,田科长说估计可能战斗结束了,开始向河口走进城。

走到辛店岗下大坡处,天色大明。我亲眼看见农民抬担架从城里过来,往北走。我留心数数一共过去34副担架,担架上的人全部是盖着脸,有几个手肩胳膊伸在外边。我问田科长这是啥回事,他说,看样子担架上抬的都是死人。如果是没死的伤病员,一定会送到医院治疗,不会往乡里抬。15日上午晴天,太阳出来,我经拦马河进花城门,才刚结束战斗。路两旁的扒(趴)、抑(仰)、横、竖乱倒的尸体,数数有13个。别处是否还有多少尸体,我没看见。

第三次解放老河口;活捉了陈别三。该匪原名陈训兆,字汉三;鳖三是其绰号,实际是群众恨他坏的很,称陈鳖三。他的老巢在纪洪岗。他纠集股匪有五个大队共1400多人,1200多支枪,19挺轻机枪,二门82迫击炮,人称陈半山。在老河口二次解放后,国民党委任陈别三为光谷联防司令,驻河口守城。第三次解放老河口,把陈鳖三的队伍给一锅端了。以后老河口人民欢天喜地解放,敲锣打鼓,耍狮子,秧歌队,如庆祝盛大节日。每天各乡农民从四面八方来送猪肉。政府办通知不许再送了。食堂天天吃肉约一个月。

老河口、光化县三次解放付出了极其重大的代价,革命前辈为人民解放事业,英勇奋斗,拼搏牺牲,是用鲜血换来的。李运先同志首任中共老河口市委书记,地委委员;河北省馆县人,曾任曲周县委书记,刘邓大军南下二纵队政治部主任。张正言,首任光化县委书记,曾任东北大连市委宣传部长,南下河南邓县县委书记。刘肖深,任光化县委书记,河北景县人,曾任二野团政委。郭之源任光化独立营副政委。河南省清河县人,邢台师范生,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刘邓大军南下,十纵29旅汽车队任营长,1948年9月任光化独立营副政委。竹林桥镇黄老营村战斗中牺牲。以后由民政部门拆迁建在百花山,烈士纪念碑土的名单都是我亲手整理写成的。那时我任民政科人事科员,专负责此事。

自1948年11月12日离开老河口市,渡过汉江,反扫荡到西山,谷城、南漳深山老林两个月,1949年1月14日第三次解放又回到老河口市政府。在这一段历险过程中,我长的个子小,不像一个成年人,到处人人都喊我小庞。在这个工作组中我还担任事务工作,走到哪个地方筹饭吃,走以前给人家打个条盖上我的小手章。我又是吃饭特别慢,作为领导者的田科长太好了,天天都在关心着我,一是注意我安全莫摔倒,二是注意我休息好,三是每天每顿饭都怕我吃不好。还有许许多多患难与共的战友,他们对我关心帮助,都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久久难以磨灭。

进西山反扫荡打游击胜利归来,老河口市第三次解放。元月十五号回到市政府,临时驻在中山公园内平民医院办公。18号我去找田科长汇报思想。甲科长说,小庞,你有什么思想?好好跟我讲讲。我说想入党。他说为什么想要入党?我说,参加革命工作以后,经常听领导讲话,要完成党交给的任务,要听党的话,一切工作都要按党的指示办事。我心里想想,自己还不是个党员,怎么去接受党的指示完成党的任务呢?似乎没有自己的份,总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所以我要坚决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共产党员,今后更加好好工作。田科长听完之后说,好吧,可以,这次西山打游击表现不错,够入党条件,你先写个自传拿来我看看。当天晚上我就抓紧时间写,写籍贯,出生年月,父母名字,家庭经济状况,第二天递交给田科长。他看过之后对我讲,等开支部会研究通过以后,发给个表,再填写入党志愿书。我已知道他是政府机关党支部书记。等了几天发给我入党志愿书,填写好送交给田科长,转送市委组织部审批,到二月上旬批下来了。16号田科长召开支部会议,叫我在支部会上宣了誓。田科长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因田科长的关心,入党办的很顺利。从此我便成了一名中共党员,使自己在政治精神生活上进入新的境界,上了一个台阶,心里非常高兴。

1947年至1948年,老河口市经三次解放,上级领导是按照2个县级单位(老河口市和光化县)配备的领导班子,合起来共118人,以后因工作调走105人,开小差逃跑回华北老家的6人,三次解放在战斗中牺牲的23人。后定住老河口市工作的33人,截止2006年还在世的9人:庞学诗、徐振、贾省三、张有礼,张品、王仁海、吴自有、岳三峰、陈玉沛。时光似水,岁月如歌。弹指间这段往事已过去了近60年,无论是已经长眠地下的战友、或是分手多年的同志,他们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我的脑际,久久难以忘却……

资料来源:

《老河口文史资料》第三十二辑(2007年10月)

来源:自然与社会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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