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满腹牢骚地抱怨我强势不讲理,明明孩子都一岁了,还要强行霸占婆婆,不肯让婆婆照顾刚生了孩子的她。
无意中刷到妯娌陆芸芳的帖子。
她满腹牢骚地抱怨我强势不讲理,明明孩子都一岁了,还要强行霸占婆婆,不肯让婆婆照顾刚生了孩子的她。
她十分委屈,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控诉我的罪行。
我正要编辑文字解释,却看到评论。
上千条的评论,全都在骂她,维护我。
本内容纯属虚构
1
网上总说,娶妻莫娶姐妹俩,嫁人别嫁兄弟家。
可我偏偏不信这个邪,嫁给了林家的长子林如松。
我们结婚比陆芸芳晚,一直没敢要孩子。
母亲体弱多病,根本指望不上她帮忙带娃。
若生了孩子,唯一的依靠,就是婆婆。
就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婆婆商量备孕的事时,陆芸芳却先一步怀上了。
她一声“怀孕了”,婆婆立马收拾行李搬去她家,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保姆。
从产前调理到产后月子,从喂奶换尿布到哄睡讲故事,一干就是四年。
我默默等了四年,直到她大儿子上了幼儿园,我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始备孕。
十月怀胎,顺利产子,婆婆也如约来到我家照顾。
她对我尽心尽力,日夜操劳,整整陪了我一年。
我以为,这份情分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谁知,我孩子才刚满周岁,陆芸芳又宣布——二胎来了。
临产前一周,她一个电话打来:“嫂子,妈得回来一趟,我快生了,离不开人。”
我心里不舒服,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女人生产是大事,我咬牙订了机票,亲自送婆婆回去。
临走前,婆婆还拉着我的手说:“就一个月,做完月子我就回来。”
我信了。
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也快结束了,婆婆仍没有一丝要回来的迹象。
我坐不住了,发信息试探:
【芸芳,你月子都坐完了吧?能不能让妈回来?我请的假快到期了,孩子没人带,大哥也快撑不住了。】
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晚上,婆婆才打来电话。
她说,陆芸芳不放人,坚持现在流行“坐双月子”,非要留她再住一个月。
“妈也难做啊……你看能不能再忍一忍?”
我听着她疲惫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她为这个家付出太多,我不忍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只好答应,又硬着头皮续了十多天假。
可两个月过去了,陆芸芳依旧毫无动静。
我彻底怒了,直接拨通电话要人。
丈夫也接连联系他弟弟沟通。
终于,陆芸芳开口了,语气轻飘飘的:
【大嫂,你看,妈在你那儿待了一年,轮也该轮到我了。咱们公平点,一年换一家,轮流来。】
【我也不是故意的,本来不打算生二胎,可既然有了,哪能说打就打?都是当妈的人,你应该懂吧?】
【今年在我这儿,你熬一熬,明年就能送去托班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替我规划好了未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转身就拨通林如松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叫妈回来。否则——」
「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他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
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太懂我。
不必我说完,他就知道我会做出什么选择。
那天傍晚,婆婆提着行李出现在我家门口。
她脸色憔悴,低声叹气:“芸芳在家闹得天翻地覆,说我要走,她就抱着孩子回娘家,跟你弟离婚。”
我还没开口,林如松已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平静道:
「离就离吧,我养着她们母子。只怕她舍不得。」
一句话,堵得婆婆哑口无言。
饭桌上,只剩碗筷轻碰的声响。
2
「妈,这些事我心里有数,您别再提了,以后也别跟着掺和。」
他语气生硬,像在训话。
我暗地里掐了他一下,指尖用力。
他察觉到,顿了顿,这才放缓声音,转向婆婆,一字一句地说:
「您给芸芳带了四年老大,晓茹默默等了四年,就是不想让您为难。可不能谁嗓门大、闹得凶,好处就全归谁。」
「晓茹讲理守规矩,难道就活该吃亏?」
「再说当初就说好了,我们只要一个孩子。以后她再生几个,您想帮就帮,我们从没拦过。可这唯一的一个,凭什么还要让她让?」
婆婆低着头,筷子在碗边轻轻敲着:「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她不这么想啊。」
一声叹息,拖得又长又沉。
而陆芸芳的想法,在她发的那个帖子里早已写得明明白白——
她觉得,那四年的付出根本不算“亏欠”。
因为我当时没孩子,婆婆照顾她是天经地义。
现在两家都有娃了,她主动提出“一年一轮”,已经是退让和体面。
甚至在她心里,她的二胎更小,理应优先。
我本想回帖解释几句,可翻了几页评论,却发现网友早把来龙去脉扒得清清楚楚。
连我等她孩子上幼儿园才敢怀孕的事,都被精准猜中。
看着满屏替我发声的理性分析,我忽然觉得,说什么都多余了。
有人骂她自私,但更多人是在帮她梳理情绪,劝她换位思考。
我以为她多少会有点触动。
没想到,她转头截了一张图,只挑了三两条替她说话的评论,发给我:
【你看,这么多人都说我难,说你狠心。嫂子,你也当妈了,知道没人搭手的日子多煎熬吧?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这样吧,我退一步,妈先留在我这儿带一年,明年我主动让她回来,行不行?】
【我已经够让步了。其实我要真按规矩来,大哥大嫂本就该让着弟弟妹妹,可你没这个格局,我也认了。】
字里行间全是委屈与大度,看得我差点笑出声。
若我没看过她那个煽情帖,或许真会被这副姿态激怒。
可如今,看着上千条骂她的评论里,她费尽心思捞出这几根“救命稻草”,反倒让我冷静下来。
我慢悠悠回她:
【一千多条评论都在说你不对,你能找出这几条支持你的,也不容易。】
她秒回:【?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继续打字:
【大嫂啊,你看人家当哥当姐的,给弟妹买房买车,给孩子动辄塞几万红包,咱们什么时候提过这种要求?】
【我一直想好好处,有些事,靠的是良心。你们有心,不用开口自然会有;没心,强求来的也没滋味。】
【可看孩子这事,我真的扛不住,才好言好语商量。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为什么不肯松口?是不是你对我本人有意见?】
我不想理她。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回应,她一定会转身去找婆婆哭诉。
而婆婆心软,哪怕不答应,也会整日唉声叹气,茶饭不香。
与其让她夹在中间受罪,不如我亲自把话说死。
于是,我压下烦躁,一条一条回她:
【你妈妈不是在你那儿过得挺自在吗?】
3
她妈妈其实身子骨硬朗,也没退休金之外的活计。
可一提到“外婆带娃”,她立刻摆手:「那是婆婆的本分,我妈凭什么伺候你们?」
话里话外,仿佛只要她妈插手一天,就是天大的委屈,我们占了天大的便宜。
为了堵住她的嘴,也为了让婆婆不被道德绑架,我让婆婆每月把两千块退休金全交到她手上。
钱到账,人却更贪了。
【孩子三岁前我送托班,妈就留这儿帮我两年,之后再去你那儿——给你看五年六年都行!我就要这两年,过分吗?】
那会儿我还真觉得,不算过分。
哪怕婆婆从此奔波劳碌,像台永不停歇的老机器。
可现实是,我没得选。
我们工资刚够糊口,请不起全天保姆。
【你算盘打得真响!我生老大时你还没孩子,能一样吗?要是你当时也有娃,一年一轮我肯定同意!是你自己不生,妈才来帮我的——这叫理所应当,你还想让我感恩戴德?】
【我要不是等你家老大上幼儿园,会拖到三十多才生?大龄产妇的风险谁替我扛?】
她一句句倒打一耙,我火气也压不住了。
【我不等你孩子入园,难道让你妈两头跑?我是怕妈为难!结果呢?我孩子刚落地,你立马怀上二胎,你早就算准了吧?】
【你太多心了!谁拦着你生了?你要早说你在等,我就告诉你赶紧怀!怀孕哪能精打细算?顺其自然的事,你也敢拿来当筹码?】
【我一直愿意妈轮着来,是你小肚鸡肠,生怕吃亏,才死活不同意!】
【你还管我生不生二胎?荒唐!肚子长在我身上,我想啥时候生就啥时候生,国家都鼓励生育,你凭啥反对?】
我盯着屏幕,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笑出声。
【我没拦你生二胎,我只是告诉你——在这种情况下,婆婆不可能给你,你闹破天也没用。】
【什么叫‘让’?说得好像妈是你私有财产!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娘,凭什么只伺候你?你太霸道了!】
【怎么就你生的是她亲孙子,我生的就不是?本来还想好好谈,一年一轮各退一步。现在我看清你了,不讲理,那我也懒得商量了。】
【妈必须回来,一年也不给你!一个时辰都不多待!】
文字滚出来时,怒意几乎要冲破手机屏。
我心头一紧。
果然,第二天婆婆就开始不对劲了。
在厨房切菜时默默抹泪,给孩子冲奶总浓度不对,换尿布都能忘三次。
好几次,她站在客厅欲言又止,嘴唇颤着,最后又低头走开。
林如松看不下去,把她拉进房间谈。
当晚,他走出来对我说:
「妈别怕,别听她吓唬你。不就是离婚吗?让她离好了。」
婆婆抽着鼻子哽咽:「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过不好,我都心碎。」
「你弟弟本来就比不上你,要是连这个家都守不住,以后可怎么办?」
「我知道晓茹好,懂事、明理、识大体,从不闹事……可你弟媳,她是泼妇啊!她不讲理,我……我真的压不住了……」
4
林如松向来沉稳,情绪从不外露。
可这一次,他终于绷不住了。
「妈,你不能因为晓茹懂事,就一直压榨她!你给弟弟家看了四年,我们只求三年,这都不行?天理何在?」
门缝里传来婆婆的哭诉,声音颤抖而破碎:
「我欺负谁了?我这辈子就是个伺候人的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可你们一个比一个闹得凶,我受得了吗?」
那哭声像钝刀,一下下割在我心上。
我坐在沙发上,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一边是年迈母亲被亲情撕扯的痛,一边是自己育儿路上寸步难行的苦。
两头都是伤,没有赢家。
林如海也扛不住了,接连打来电话,语气近乎哀求:
「哥,能不能……请个保姆?费用我分一半,真的,我出得起!」
林如松看了我一眼,按下免提,让我说话。
「七八千一个月的保姆,你以为好找?就算有钱,敢把孩子交给陌生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他压抑的哽咽:
「哥,我真的撑不住了……我不想离婚,孩子还那么小,不能没了妈啊……」
林如松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
「就算我答应,钱从哪来?陆芸芳能让你往外拿?」
「我不让她知道,我接私活、跑网约车,慢慢攒……实在不行,我写欠条给你,哥,求你了……」
电话挂断后,屋里死一般安静。
我们对坐着,谁也说不出话。
良久,他低声开口:
「老婆,说实话,我不怕硬碰硬。可如果如海的婚姻散了,我们兄弟情也就断了。妈这辈子再也别想安心。」
「可我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我们退?娶了这样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骂出口,拳头砸在茶几上。
可我知道,他在动摇。
为了母亲,为了兄弟,他正一点点松开自己的底线。
「如海说,他丈母娘可以过来带孩子。每月五千,他出三千,剩下的用妈的退休金补——反正那钱现在也在陆芸芳手里。」
「既然她妈能来带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不直接带自己外孙?这算什么道理?」
「你还不明白?要是她真心带外孙,能开口就要五千?说白了,这对母女,眼里只有利,没有情。」
他冷笑一声,随即摇头:
「真让她来,我更不放心。到时候鸡飞狗跳,是非不断,家里非得翻天不可。」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否了这个主意。
那晚,他钻进书房,灯亮了一整宿。
我也睁着眼躺了一夜。
心里清楚,退无可退时,还有一个选择——我辞职,自己带。
可那是我最不愿走的绝路。
事业刚有起色,我不甘心就此归零。
哪怕只是普通工作,我也不想沦为伸手要钱的家庭主妇。
所以我始终开不了口。
可论无理取闹、撒泼打滚,我根本不是陆芸芳的对手。
这样耗下去,耗尽的不只是婆媳之间那点情分,还有我和林如松的夫妻同心。
有些战争,赢了道理,却输了家。
5
道理再硬,扛不住日日磨、夜夜耗。
重复一千遍的真相,也会在情绪的洪流里变得模糊不清。
第二天清晨,我和林如松都顶着通红的眼眶醒来。
他坐在床边,声音沙哑:「老婆,我决定……让妈回去。」
我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没告诉他,昨夜我已写好辞职信,藏在抽屉最深处。
怎么可能不怨?
明明早说清楚——我妈身体差,带不了孩子。
而他有父母,却要让婆婆先顾完弟媳的一胎,再接着伺候她的二胎。
道理上他没错,可情分上,终究是我在退。
可下一秒,他的话让我猛地抬头:
「我辞职。」
「可是你……你会带孩子吗?要不还是我来……」
「你带孩子不是也从零开始?我也能学。」
他打断我,语气坚定得不容反驳。
「长远看,男人找工作比女人容易。」
可他也正处在晋升关键期。
再进一步,就是中层管理,薪资翻倍,前景完全不同。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决堤。
婆婆最终回去了。
林如松也真的辞了职。
他成了全职奶爸。
每天研究辅食食谱,定时喂水换尿布,手忙脚乱却一丝不苟。
每学会一项新技能——比如哄睡绝技或冲奶黄金比例——他都会笑着跟我炫耀,眼里闪着光。
但他请教最多的,还是婆婆。
毕竟她经验丰富,他几乎一天打好几个电话:「妈,宝宝吐奶怎么办?」「米粉该加多少水?」
婆婆对他辞职是否不满,我不知道。
但公公一句无心的话,却被我无意听见:
「男人哪干这个?要辞也该是你嫂子辞啊。」
我没计较。
因为林如松对我,已经好得超出了所有期待。
可他听见后当场翻脸: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应该”?爸,你要没事就别视频了。想孙子,就亲自来带。光指手画脚不干活?我不欢迎。」
电话被狠狠挂断,他胸口起伏,怒意未消:
「柿子专挑软的捏!陆芸芳闹到要离婚,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反倒对我们挑三拣四?我们要是真狠下心不管,她早散了!就是因为妈为难,我才退这一步!」
那句话大概传到了婆婆耳中。
第二天,她在微信上私聊我:
「晓茹,是妈对不住你。现在好了,我在芸芳这儿看孩子,退休金拿回来了。以后每月两千,我都转给你,算妈的一点心意。」
她随即发来转账。
我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收。
林如松瞥了一眼,直接点了“接收”。
我惊讶地看他。
他淡淡道:「这钱你不拿,就被陆芸芳吞了。我们收着,将来花在妈身上,或者存着防身,难道不比便宜了她强?」
独自带娃的日子,远比想象中艰难。
林如松嘴上不说苦,可每次提到陆芸芳,眉宇间全是压不住的愤懑。
陆芸芳二胎满百天那天,我们全家去她家赴宴。
一进门,她脸色就阴沉沉的。
林如松只顾逗孩子,连正眼都没给她,只和弟弟、婆婆寒暄。
我递上红包,她当众撕开,冷笑一声:
「才一千?大嫂,你们也太抠门了吧。」
6
她嘴角一扬,满是轻蔑。
林如海赶紧上前拉她:「你胡说什么?当初我哥生孩子,你才给八百!现在人家给一千,还嫌少?」
「那能一样吗?」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婆婆每个月都给她打钱,受着这么大好处,礼金就这么寒酸,良心过得去吗?」
她转向我,语调拖得又酸又长:
「大嫂,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把全家上下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大哥为你辞职带娃,婆婆觉得亏欠你,退休金一分不落全转你账上——连我老公,整天念叨你多懂事、多贤惠,反衬得我像个泼妇!」
她眼神像刀子,狠狠剜过来。
我不惯她这套,冷笑回击:
「哟,听你这意思,是我占尽便宜了?那不如咱们换换?让妈去我家,叫你老公辞职带孩子,退休金也归你。我倒要看看,你大哥会不会夸你比我强,你小叔子会不会说你比我贤惠?」
「你……」
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脸涨得通红,像要炸开。
林如松冷眼旁观已久,此刻一步上前,直接从她手里抽回红包。
「我妈在这给你带完老大带老二,两千块退休金你还惦记着转给了谁?难不成两位老人的收入,现在都姓陆了?」
他嗤笑一声,语气讥讽:
「既然瞧不上这一千,那我拿回来。我现在没工作,别说一千,一百块我都心疼得很。」
陆芸芳气得跺脚,却不敢冲他发作,只能疯狂喊林如海的名字:
「林如海!你是死人吗?就看着你哥嫂欺负我?别人家男人护媳妇,你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我怎么这么倒霉,嫁了个窝.囊.废!」
林如海臊得满脸通红,拼命把她往里屋拽:「别闹了行不行!妈都在这儿给你看孩子了,大哥大嫂已经够让步了,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她猛地挣脱,尖叫起来,「我是为你好!心疼你妈!她一把年纪,儿孙福没享着,还得把养老钱往外掏,这说得过去吗?」
「大哥大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好意思真收这钱?非得把老人榨干才算完?」
「我替你妈抱不平,你反倒骂我?你脑子让驴踢了吧!」
「当初第一个拿妈退休金的是你!」林如海终于忍无可忍,「现在倒装起清高来了?」
她被戳穿,恼羞成怒,声音反而更响:
「谁拿了?那是气话!谁像他们,真好意思收下!还当仁不让!」
「就算他们拿了,我也认了,毕竟我不想撕破脸。可今天是我孩子百天,最起码礼金体面点,让我脸上有光,我还会计较吗?」
「一千块?打发乞丐呢?真是笑话!」
我听得直乐,忍不住问:「那你觉得,多少才配得上你的脸面?」
她竟没听出讽刺,一本正经地答:
「至少一万起步,或者给孩子买一对金镯子,这才像话。」
7
「妈一个月退休金两千,你五个月就回本了,算下来,还是我亏得多。」
「以前妈在我那儿时,买菜、添衣、给大宝买玩具,红包随手就给。现在呢?钱被你拿走,所有开销我全扛着——我心里不痛快,难道不该吗?」
「够了!」
婆婆突然一声怒吼,声如裂帛。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凌厉地扫过所有人:
「别争了!从今往后,我的钱我自己花,谁也不给!」
「这孩子,我也不会再看。谁家的都不管!」
「我老了,腰也弯了,腿也疼了,我要回老家养老去!」
「我和你爸以后死活不管你们,等我们咽气了,你们自己挖个坑埋了就行!」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往房间走,开始一件件收拾行李。
陆芸芳愣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
她一把拽住林如海,声音发抖:
「你妈这是要逼我离婚是不是?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拦她啊!」
林如海心里也慌了。
他知道,妈一走,这个家立刻就得散。
他冲进卧室,刚想开口,婆婆却先一步打断: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要离,就离吧,我管不了了。」
「妈,您先别走!芸芳就是嘴快,她不是真心的……您的钱给谁不给谁,我们绝不干涉!」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伸手想拉她。
「可您要是走了,我们真就完了!她非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婆婆静静看着他,缓缓摇头,轻轻拨开他的手:
「林如海,你妈会死的。我不可能一辈子替你撑着。」
「如果你连自己的婚姻都经营不好,那就离了吧,这是你的命。」
「你哥都能为家庭辞职带娃,你怎么还指望我这把老骨头,为你耗尽最后一口气?」
这句话像刀子,狠狠插进他心里。
林如海嘴唇颤抖,眼泪无声滑落:
「妈……是我对不起你。」
一直沉默坐在沙发上的公公忽然开口:
「也好。两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都是债。以后,我们都撒手不管了。」
「离也好,过也罢,是你们小家的事,别再来烦我们,更别拿老人当筹码。」
陆芸芳冷笑出声:
「说得真动听,好像你们真能一碗水端平似的?」
「既然公平,那之前给老大家的两千块,怎么不一并要回来?」
「还不是演戏给我看?出了这门,怕不是直接奔他们家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
「林如海,你太傻了!你还真信这一家子对你好?」
「我早说过,你嫂子不是善茬!表面把她妈‘送’回来,背地里算计得精明——她知道大哥辞职,妈心疼儿子,迟早坐不住,还得主动回去!」
「今天这场戏,就是做给你看的!把锅全甩我头上,全家都当好人,就我是恶人?」
「我直来直去不会装,不会藏,反倒在这家里吃尽了亏!」
婆婆已经拖着箱子走到门口,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她缓缓回头,目光如炬,直直盯住陆芸芳。
8
「你大嫂一进门,就把那两千块还给我了。」
「我没说,是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手里有钱,你总能找到理由拿走。」
「当初转给她,我确实有私心。这钱横竖留不住,与其被你一点点刮走,不如给老大。」
「本就亏欠他们四年,何况他们品性好,我多给些,也许还能换点真心念想。」
「我这辈子胆小怕事,活得战战兢兢,生怕被人嫌弃、遭人怨恨。尤其是婆媳之间,我更是提心吊胆。」
「所以你处处咄咄逼人,我只能步步后退。哪怕委屈了老大,我也知道他们顶多疏远我,不会反目成仇。可你不一样,我怕得罪你,怕这个家散了。」
「但现在我懂了——无论我怎么讨好,你永远不会满足。」
「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让你满意。」
话音落下,她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怒火中烧的她,连公公都没等。
「老婆,我们也走。」
林如松轻轻抱起孩子,伸手牵住我的手。
我默默点头。
我们一同下了楼。
去机场的路上,车内寂静无声。
林如松早已为公婆订好了回老家的机票。
公公有些意外,却始终没开口问。
婆婆眼眶泛红,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登机口。
林如松才低声开口:「对不起。」
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疲惫:「我想请妈跟我们走,话在嘴边来回转,可就是开不了口。」
「你说,他们这一代人就这么命苦吗?带完儿子带孙子,一辈子围着别人转,就不能为自己活一回?」
「虽然错不在我,可看着他们这样,我心里疼。」
我轻轻抱住他,语气柔软:「别和我说对不起。你已经扛下了最重的担子,辛苦的是你。」
「正因为你撑住了,才有底气让爸妈放手。他们该休息了。」
「我也对不起你。如果我父母能帮一点,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会更努力工作,绝不让我们的家陷入困境。」
公婆回到老家后,陆芸芳在家闹得天翻地覆。
林如海每天打电话来,哭诉她逼自己辞职带娃。
抱怨里渐渐透出对哥哥的不满:
「大哥,不是我说你,好好的男人,哪有辞职带孩子的?你这不是带坏头吗?」
「现在可好,你把我害惨了!」
林如松把手机扔在床上,开了免提,继续给刚洗完澡的宝宝擦润肤露、穿衣服。
他头也不抬,冷冷回道:「我不辞职,你媳妇霸着妈不放,我们怎么办?」
「你只会埋怨别人,从不怪你老婆心黑,也不反思自己没担当。」
「要我说,你不辞职也行,我就不信大嫂真狠心扔下孩子不管?她迟早会辞。女人哪有不管孩子的?」
「所以你咬牙挺一阵,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实在不行——你就离呗。」
林如松故意拖长尾音,带着讽刺。
「大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有两个孩子,我怎么离?」
「这事因你们而起,你必须想办法把妈劝回来,否则……」
9
林如松听都没听完,直接挂断电话。
「疯子!我以前只当陆芸芳是祸根,现在才明白——真正拎不清的,是我这个蠢弟弟!」
他忙着带娃,我则全力扑在工作上。
没过多久,我顺利升职。
从普通职员,成了小组负责人。
工资涨了两千。
林如松比我还高兴,特意订了家餐厅庆祝。
可饭吃到一半,公公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声音颤抖,几乎破音:
「她来了!陆芸芳冲到家里闹事,逼妈跟她回去,不然就抱着孩子跳楼!」
「妈吓瘫了,动都动不了……」
「她真把窗户推开了!最后没敢跳,竟把孩子扔了下去!」
「幸好警察来得快,孩子没事……可妈当场心脏病发作,已经被120拉走了!」
「陆芸芳一看出事,趁乱跑了,连亲生儿子都丢给警察!」
我们立刻放下筷子,直奔医院。
手术室外,公公和林如海脸色惨白,像两张褪色的纸。
「哥……妈会不会有事?我好怕……」林如海声音发抖。
林如松眼神一冷,抬手就是一巴掌——
「现在知道怕了?你媳妇上门闹事的时候,你在哪?装死吗?」
公公怒不可遏,一脚踹在他腿上:
「她要跳楼,你不拦着,反倒劝你妈低头!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滚!我和你妈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林如海“扑通”跪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爸,我错了……她说只是吓唬人,我真没想到她会疯到把孩子扔下去啊!」
「我真的悔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林如松一把揪住他衣领,拳头攥得咯咯响:
「你帮着她作恶,把妈逼进鬼门关,你脑子让猪啃了?」
他挥拳就打,一拳接一拳砸在林如海脸上。
我抱着宝宝,心惊胆战地去拉:
「如松,这是医院!再打下去,保安要赶人了!」
「让他走吧。这里有我们。妈会挺过去的。」
林如海满脸是血,嘴唇肿起,抽泣着说:
「我糊涂……陆芸芳说,你们演戏骗妈回去,就是为了让她给你们带孩子。我信了,才由着她胡来……大哥大嫂,我真错了……」
他膝行几步,爬到我面前,双手合十哀求。
我心里翻江倒海。
怨恨?当然有。
可此刻不是清算的时候。
宝宝被眼前一幕吓得直往我怀里钻。
我蹲下身,轻轻抱住她,柔声安抚:
「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然后抬头看向林如海:
「你走吧。如果真知错了,就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二宝还在警局,肯定吓坏了。妈靠不住,当爸的总得担起责任,对吧?」
他连连点头,踉跄着站起来。
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低声说:
「哥……妈要是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林如松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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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着眼泪,踉跄着走了。
经过紧急抢救,婆婆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带着哭腔:「二宝……没事吧?」
「我亲眼看见他掉下去了……是不是……没了?」
林如松立刻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妈,别怕,警察早铺好了气垫,孩子一点伤都没有。如海已经去接他了。」
婆婆这才长舒一口气,抬手猛捶床板,声音嘶哑:「造孽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媳妇!」
公公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这次要是林如海不离婚,我们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他转向林如松,语气坚定:「等你妈好些,我们俩就搬去你那儿,给你们带孩子。以后,就当没养过那个逆子!」
婆婆也望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期盼。
看得出来,这场劫难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容忍。
可林如松的眼神却黯淡下来。
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声音温和却疏离:「您先好好休养,太晚了,我们明天再来看您。」
那一夜,漫长得像走不完的隧道。
回家路上,宝宝早已在后座睡熟。
我小心翼翼抱着她,把大衣盖在她身上。
林如松察觉到了,默默调高了车内温度。
那一刻,我心头一颤——
哪怕他刚经历母亲生死未卜的惊魂,哪怕他情绪几近崩溃,甚至差点闯了红灯,
却仍记得为我和孩子调节温暖。
这份细致入微的温柔,让我心中对公婆的所有怨怼,悄然融化。
察觉到他沉默背后的沉重,我轻声问:「刚才爸说要来帮我们带孩子,你好像并不开心?」
他握着方向盘,声音低沉:「晓茹,再熬半年,就能送托班了。到时候我也能重新找工作。」
顿了顿,语气里透出疲惫与挣扎:
「可如果妈来了,就意味着我们又要卷进陆芸芳的战争。她不是人,是疯子,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干出什么。」
「她若就此放手,倒也罢了。可她不会。而林如海那个糊涂蛋,说不定又被她煽动,做出更荒唐的事。」
我把宝宝轻轻放平,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然后身体前倾,伸手握住他的手。
「可是……这些并不是真正让你难过的理由,对吗?」
他忽然打了一把方向,将车停在路边。
下一秒,他把脸深深埋进我的掌心。
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滑落。
夜色寂静,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
「是,你懂我。」
「我很痛苦。」
「今天我妈躺在急救室时,我满脑子都是担心,根本没空怨她。我以为自己毫无芥蒂。」
「可当我爸说出‘搬去你们家’,当我妈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能收留他们——我心里突然堵得发慌。」
「他们明明知道我们这半年过得有多难。可这期间,他们从未主动提过帮忙。」
「当然,他们因如海心寒,迁怒也是人之常情。可现在他们想来,究竟是真心想补偿我们,还是仅仅为了逃离陆芸芳,给自己找个避风港?」
「也许我不该计较这些。可我控制不住地难过。」
「我才发现——我一直爱他们,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怨恨他们。」
「而现在,我再也无法平衡这两种情感了。」
相比他的敏感与深刻,我此前竟从未想过这么多。
11
或许我本就没对公婆抱太大期望,
而关于孩子最重的那根担子,林如松早已抢先扛在肩上。
此刻他情绪决堤,我只觉得心疼。
我轻轻抱住他,声音像风拂过耳畔:
「别为难自己。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我们一定会尽孝养老。」
「可养老不等于非得同住。若分开更自在,我们就常去看他们。」
「如果你心里真正接纳,愿意他们搬来,我也毫无异议。」
他缓缓抬头,眼底光影浮动,不知是泪还是夜色的倒影。
但他眼神里满是震惊:
「你……居然还愿意让他们住进来?」
「你爸妈并非坏人。你妈也实实在在给我带了一年孩子。」
「就算他们现在想来,掺着逃避的私心,我也能理解。真正让我愿意接纳的——是你。」
我坦然望着他:
「如果半年前,你选择让我辞职,而不是自己退下来带娃,今天我的态度,恐怕会完全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重新发动了车子。
那一晚,他开得很慢,稳得像怕惊醒梦中人。
但我们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近。
我忽然明白——
无论他最终如何选择,
无论公婆是否再踏入我家门槛,
我们的感情只会更深,不会裂痕。
这个决定,必须由他自己完成。
我能做的,只有陪伴与支持,而非建议。
后来某个周末,趁我在家能照看宝宝,
他特意约林如海出门谈话。
他们说了什么,我无从知晓。
但结局清晰:
林如海向陆芸芳正式提出离婚。
那个曾把“离婚”挂在嘴边威胁的男人,这次动了真格。
而一向蛮横的陆芸芳,却慌了神。
她哭闹、哀求、以死相逼,全然无效。
林如海干脆接了外派出差,彻底断联。
临行前撂下狠话:
「不离?那就分居两年,自动判离。」
陆芸芳终于尝到了被坚定拒绝的滋味。
她软了,开始低声下气地挽回。
甚至把她自己的母亲请来,帮忙带孩子。
她频繁登门找婆婆道歉,恳求她劝儿子回心转意。
有一次,她竟直接找到我。
眼泪簌簌往下掉,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大嫂,以前是我糊涂,是我身在福中不知足……你大人大量,别记恨我了。」
「求你帮我劝劝如海,我真的不想离婚。他一向听你的,你说的话,他会信。」
「我当时鬼迷心窍,不知道怎么就做出那么多混账事……」
她哭得撕心裂肺,看起来真心悔过。
可我只是个局外人,又能说什么?
她似乎怕我不信她的诚意,连连发誓:
「大嫂,以后妈只给你带孩子,我绝不再吭一声!她退休金你拿着也行,真的!你相信我,我会改的!」
我静静看着她,轻声回应:
「我们已经能自己带了。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能上托班。」
「弟妹,你和如海的事,是你们两个人的婚姻,和公婆无关,也和我们无关。」
「如果你想挽回他,那就用行动去证明。我相信,如海不是冷血的人。」
我好言劝慰,终于将她送走。
12
回到家,我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跟如海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铁了心要离婚?」
「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吓醒的。」林如松冷笑一声,「陆芸芳那天把孩子扔下楼,谁不怕?今天敢扔孩子,明天会不会拿刀捅他?他那么惜命的人,哪敢再赌?」
「可要是真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这俩当爸妈的,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最后还不是你妈又得接手?」
「所以我也不希望他们真离。」他语气平静,却透着冷意,「锁在婚姻里,反而更安全。」
那股漠然让我心头一颤。
他察觉到我的反应,轻笑出声:「觉得我太狠?」
我认真想了想,摇头:「不会。这事和我们没关系。」
「而且你说得对。陆芸芳现在哭着喊着要改过,可一旦危机解除,下次不如意,难保她不会再发疯。」
「所以我们得划清界限。」
他下了结论:
「不只是他们,就连我爸妈——尽孝我去做,你少掺和。」
「怎么,他们对你辞职还有意见?」我半开玩笑地问。
「倒没有明说,但我不想看你为难。」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发烫。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
如果当初他没主动辞职,而是一味等我退让……
以我的性格,恐怕早已崩溃。
没有哪个母亲能真的狠心抛下襁褓中的孩子。
可他替我挡下了这一切。
那一瞬间,他在我心里,近乎神明。
正因如此,我才愿意用更多的温柔,去包容他的原生家庭。
我轻轻勾住他的手指:「以后林如海他们不在的时候,我陪你回去看父母。」
「好,不过最近不行。」
他忽然神色一正。
我心头一紧,以为又出什么事。
他却朗声笑了:「宝宝快上托班了,我也能出去找工作了!」
「老婆,告诉你实话——带娃真不是人干的活!我宁愿通宵加班,累死在工位上,也绝不再当全职奶爸!」
「你根本不知道你女儿有多能折腾!」
正趴在地上搭积木的小家伙猛地抬头,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爸爸,坏!」
林如松立刻夸张地指着她:「看见没?家里装了个24小时监控,随时监听,可怕不可怕?」
我笑出了眼泪。
后来,宝宝顺利上了托班。
公婆几次提起要过来帮忙接送。
林如松始终没松口。
年底回老家送年货,婆婆红着眼问他:「如松,你是不是……怨妈妈?」
「妈当时也是难啊。要不是陆芸芳闹得太不像话,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婚?可我是他亲娘,怎么能亲手拆散他的家?」
「可我现在真的知错了,我是真心想帮你,想弥补你们……」
「没有的事,妈,你想多了。」
他语气平淡,表情却有些僵硬。
婆婆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捂着嘴抽泣得更厉害了。
13
我赶紧轻声替他解释:「妈,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如松已经找到新工作了,虽然耽误了一年,但待遇和之前差不多。」
「我们真心觉得您辛苦一辈子,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我们会常带孩子回来看您,您想宝宝了,随时都能来住几天。」
「只要您和爸身体健健康康的,就是我们最大的福分。」
婆婆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攥着我的手,像抓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许久,她才颤声开口:「晓茹,妈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媳妇。可当初如松辞职时,我真误会你了。我以为你是故意逼我回来,才让他……」
「别说了妈,」我轻轻拍她的手,「您还给我带了一整年的孩子呢,就凭这点,我也不会怪您。」
「我们是真的希望您能安享晚年,千万别多想。」
好不容易安抚下她的情绪,我们才得以脱身离开。
至于林如海那边,婚终究没离成。
他出差后,陆芸芳把孩子往娘家一放,独自追了过去。
哭闹、哀求、装病、绝食,软硬兼施,终于撬动林如海的心防。
他答应不离婚——可婚姻的天平,从此彻底翻转。
曾经唯唯诺诺的林如海,变得强势跋扈。
而曾不可一世的陆芸芳,如今处处低声下气。
当林如海发现,她的“离婚”不过是纸老虎,便愈发肆无忌惮。
夜不归宿成了常态,传闻中,外面也有了人。
陆芸芳被两个孩子缠得焦头烂额,娘家母亲又三天两头找借口要钱,母女俩吵得鸡飞狗跳。
幸好林如海还肯出抚养费,她也只能咬牙忍下。
更讽刺的是,对比起自己母亲的斤斤计较,她竟开始怀念起婆婆当年毫无索取的付出。
态度悄然转变,隔三差五就寄些小礼物回去。
虽有讨好之意,但婆婆这次清醒得很,坚决不再回去。
「远香近臭啊。我要是真搬回去,不出三个月,她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林如松笑着转述这话时,眼里满是欣慰:「看来妈这次总算明白了。」
「这样最好。各自过各自的,各尽各的孝,互不打扰,才是长久之道。」
我和女儿,一直遵守着他定下的原则:只认爷爷奶奶,其他亲戚一律不见。
所以后来的事,我都是从他口中得知的。
随着孩子长大,林如海和陆芸芳的矛盾非但没缓和,反而愈演愈烈。
一吵翻,林如海就整周不回家。
陆芸芳常常抱着孩子痛哭,喝得醉醺醺地骂:「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甩了那个人.渣!」
可等酒醒,孩子劝她离婚,她却又翻脸:「那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再不好,你也得敬着他!」
林如松不止一次摇头叹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摊上这么糊涂的父母。」
而这些年,我和林如松的事业稳步上升。
生活渐渐宽裕,甚至有能力请得起全天保姆。
偶尔回望过去那段捉襟见肘的日子,竟像一场遥远的噩梦。
熬过去了,回头一看——
原来阳光早已洒满前路,温柔而明亮。
来源:香菇故事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