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3年7月22日,石家庄火车站外热浪滚滚,横幅上“欢迎志愿军凯旋”八个大字格外醒目。列车缓缓停下,硝烟未散的将士们带着沉甸甸的行囊踏上月台。走在最前头的,就是四十四岁的63军军长傅崇碧——前不久还在铁原炮火里指挥若定,如今却要面对久违的和平与繁华。
1953年7月22日,石家庄火车站外热浪滚滚,横幅上“欢迎志愿军凯旋”八个大字格外醒目。列车缓缓停下,硝烟未散的将士们带着沉甸甸的行囊踏上月台。走在最前头的,就是四十四岁的63军军长傅崇碧——前不久还在铁原炮火里指挥若定,如今却要面对久违的和平与繁华。
短暂列队完毕,部队移往郊外新驻地。军营里口令声此起彼伏,训练依旧严格,可对习惯了前沿的傅崇碧来说,枪炮停息后的安静更像一种突兀。他挂念牺牲在朝鲜高地的兄弟,也挂念那些在家乡等待消息的遗属。回国不到一周,他便决定抽空去探望烈士家属,把战地积蓄一一送到他们手里。
7月27日清晨,傅崇碧换下军装,只携一名警卫员,牵了两匹马悄然出营。他不愿惊动其他干部,理由简单——“筋骨生锈,得遛一遛。”盛夏的田野间蝉声喧闹,两人沿公路疾驰二十余里,在近午时分抵达石家庄城内。
骑马走街不免惹眼,警卫员担心滋事,劝他快找地方落脚。两人挑了条老槐树下的面馆,点了两大碗素面。“先垫肚子,再赶路。”傅崇碧放下话筷子已搅进面里。十几分钟功夫,碗底朝天。结账时,他从衣袋掏出一沓钞票,全是准备慰问金,动作不算机敏,被角落里两名游手好闲的汉子看得清楚。
面馆外是修旧如旧的青石巷,傅崇碧刚走进去,迎面一个瘦高个端着青花大瓷罐疾步而来。双方肩膀一碰,瓷罐啪地摔碎,碎片四处飞溅。“我的祖传宝贝!”瘦高个抱头嚎哭。另一名汉子迅速赶到,作出公道人姿态,“兄弟,老母亲还等治病钱,你总不能撒手不管。”说罢瞄向傅崇碧的衣袋。
傅崇碧心下有数,却故作懊恼:“我就带了不到一百块,得留点路费,能不能少点?”瘦高个立马要价八十,“不给钱就报警。”话音刚落,巷口响起一声断喝:“我们就是公安!”两名协警快步冲来,利索把两名碰瓷者按在墙上。
公安要求双方到派出所做笔录。傅崇碧不置可否,与警卫员并肩而行,倒要看看真章。审讯室里,碰瓷者底细很快查明:曾因盗窃、流氓滋事多次被处理,刚出劳改队。核对口供顺利,公安提笔记录,全程没丝毫偏袒。傅崇碧暗暗点头,心里那点担忧也烟消云散。
程序完毕,他亮出身份,说明此行原本要去郊区探望烈士家属。值班民警闻言立刻向所长汇报。几分钟后,一位四十岁出头的所长匆匆进门,敬礼后握住傅崇碧的手,声音低沉:“军长,我父亲就是您铁原阻击战里牺牲的炮兵连长王德胜。”屋里瞬间安静,警卫员握紧腰间皮带扣,眼圈发红。
所长详细标出几户烈士遗属所在村庄的位置,并自告奋勇开吉普送行。傅崇碧推辞不过,笑着说:“路我认得,让同志们继续忙正事,军纪法纪比什么都重要。”碰瓷二人被关进看守所,等待法院判决。那天傍晚,所门口的喇叭里播出处理决定:敲诈勒索未遂,数额较大,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送劳动教养三年。
天色转暗,傅崇碧和警卫员策马踏上返营的土路。几缕晚风掠过,田野里蛙声此起彼伏,星光点点。和平时期的法治声与蛙鸣,一静一动,交织成新中国最质朴的底色。
来源:野谈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