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钱买了一个男人,直到他青梅说他是世家公子,后来他冷冷看我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01 05:00 1

摘要:"十两银子买来的俊美男人竟是世家公子,我霸王硬上弓后仓皇逃命。四年后公堂重逢,他已是执掌生杀的大理寺卿,而我跪在堂下,身边还站着个喊娘亲的孩子。"

"十两银子买来的俊美男人竟是世家公子,我霸王硬上弓后仓皇逃命。四年后公堂重逢,他已是执掌生杀的大理寺卿,而我跪在堂下,身边还站着个喊娘亲的孩子。"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为了借种,我花十两银子买了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男人嫌我粗鄙,宁死不屈。

我只好霸王硬上弓。

直到他的小青梅找了过来,说他是世家公子,还要杀我泄愤。

我一下慌了神,于是收拾了自己所有银子跑路。

后来公堂之上再次重逢,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官人,我是求告无门的平头百姓。

江遇神色冷然,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曲水县苏氏,抛夫弃子罪加一等”

霸王硬上弓江遇之后。

他的青梅竹马找上门来,那是个满身华服的少女,一见到江遇便扑入怀中,泣不成声。

倾诉着连日的忧虑。

我这才恍然,原来江遇竟是京城声名显赫的世家公子。

“那粗野的妇人竟敢如此羞辱公子,不杀她不足以平息我心头之恨!”

说话的人一身黑衣,腰间佩刀,神情冷峻,透着一股煞气。

我躲在墙角偷听,吓得浑身一颤。

回想这些日子自己对江遇的种种行径,不禁脊背发凉。

江遇是我为求子嗣,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

他的样貌在众多男子中显得格外卓尔不群。

我当即拍板买下了他。

可谁知他虽生得俊美,性情却极为刚烈。

我数次示好,他都避之不及,冷若冰霜。

偏偏就在昨夜,我觉得这银子花得不值。

便用强硬的手段,迫使江遇就范。

今日,他的青梅竹马便寻上了门。

“我自有分寸。”

那边传来江遇低沉的声音,眼中闪烁着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的冷光。

完了,全完了!

“乡野村妇,江遇哥哥是不会带你回京城的。”

身着粉色锦裙的少女,高傲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

“山鸡变凤凰的故事,不过是戏文里的说辞。”

“村姑就该安分守己。”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越过我,漾开一抹笑意。

“江遇哥哥,你出来了。”

她笑着,亲昵地挽住江遇的手臂。

“还是这身衣裳最配你。”

我闻声转过身。

江遇一袭锦袍,白衣胜雪,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与身旁少女的藕粉色裙衫相得益彰。

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我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袖。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与他们站在一起。

显得格格不入。

我又想起刚买回江遇时。

他穿不惯粗布,身上起了红疹。

我虽嫌他娇气,但还是花了三两银子,为他添置了件绸布衣服。

与他此刻的华服相比,那件衣服也显得寒酸无比。

“等我回来。”

江遇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微顿。

顺滑的衣料,擦过我有些粗糙的指尖。

“等我。”

等你回来算账吗!

况且在遇见你江遇之前,我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

村里第一个靠自己盖起瓦房的人家。

到了你江遇这里,反倒成了低人一等。

我还不奉陪了。

“江遇哥哥,等等我!”

江遇快步上马,他的青梅竹马紧随其后。

离去时,她还不忘回头警告我:

“我劝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大张旗鼓地走。

我的家重归寂静。

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江遇的青梅竹马来时声势浩大。

此刻,我家门口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乡邻。

“小棠,你可真是好福气。”

“快收拾收拾,等着当官夫人吧。”

“将来当了官夫人,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婶子啊。”

在他们看来,那少女只是江遇的妹妹。

毕竟在这乡野之地,未婚男女以兄妹相称是闻所未闻的。

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他们自然不懂城里人的那套规矩。

我只能干笑,不敢应声。

别提什么官夫人了。

我可是他的奇耻大辱,他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他们不知道我对江遇做了什么。

但我自己心知肚明。

把他当下人使唤,让他端茶送水,捶背揉肩,还戏弄地命令他亲近我。

更过分的是,我设计让他失了清白。

也不知江遇会不会因此被浸猪笼。

毕竟城里人最看重这个。

我曾听说,城里一位小姐,只因落水被马夫救起。

就被家人逼得自尽了。

我越想越怕,夜里便收拾了银两准备逃走。

夜色如墨,晚风习习。

我站在后山的小径上。

回望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只能叹气,心中对江遇的怨气又添了几分。

忽然,远处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升起。

我的家着火了。

若我今夜不走,葬身火海的便是我。

我手脚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一袭白衣策马从山下的路上疾驰而过。

白衣猎猎,墨发玉冠。

那身影,除了江遇还能是谁。

他要我死!

只要我这个污点消失。

就没人知道,京城那位备受追捧的世家公子,在此地被当作玩物般对待。

自然也没人知道,他曾被迫与我成婚。

这会影响他日后迎娶名门贵女。

江遇曾被逼着与我拜堂。

他不愿意,用言语敷衍我。

“如今过于仓促,委屈了你,不如等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买你回来是为了延续香火,你若自视甚高,大可现在就离开我家。”

“十两银子,我就当扔了,大不了再买个愿意的。”

说着,我便收拾他的东西扔到门外。

我第一次见江遇脸色铁青。

他的拳头攥了又松。

他冷冷地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好!”

“我与你成亲。”

我笑得得意,第二天十里八乡都知道我要成亲了。

我请他们后日来参加我的婚礼。

江遇知道后,眉头紧锁。

“如此草率,不成体统。”

但他的反对毫无用处。

就这样,我穿上早就备好的红嫁衣。

自然不是为江遇准备的。

我换上那身火红的嫁衣,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吗?”

江遇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我的呢?”

许久,见我还在铜镜前左顾右盼,他终于屈尊开了口。

“我没钱了。”

所以你没有。

纵使他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

我们还是成了亲。

那日我一身红妆,江遇一身常服。

牵着红绸,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拜了天地。

我只记得那天江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像那次,我以为他身体有恙。

拉着他要去找人牙子理论换货时一样。

但后来我忘了为什么又把江遇带了回来。

似乎是那人牙子甩着手帕,一番巧舌如簧。

“他自幼丧父,如今母亲病逝才不得已卖身葬母。”

“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您遇上了。”

“姑娘,您现在不要他,他可怎么活啊!”

人牙子说得声泪俱下,我也听得掉了两滴泪。

等反应过来自己被哄了之后。

我已经又把江遇带回了家。

现在想来,他要为他的青梅守身如玉。

却被我强迫着拜了堂。

自然恨我入骨。

2

眼前,唯余一片跳跃的火光。

耳畔,是婶子伯父们奋力救火的呼喊。

“苏棠丫头……”

“小棠……”

我闭上眼,不敢再望,在一声声呼唤中,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太阳依旧沿着那不变的轨迹,朝升夕落,几度春秋更迭。

我再次踏入牙行的门槛。

“娘亲,要那个叔叔好不好?”

我顺着乐宝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男人,高大壮实,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孔武之力。

与江遇,截然不同。

我愣了愣。

再忆起,连那名字都已变得陌生。

想必,他也该与他的小青梅共结连理了。

“娘亲,买他回去,他能保护乐宝和娘亲。”

稚嫩的童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好~”

男子壮实,确实能震慑那些寻衅滋事之徒。

与牙人谈妥价格,我带着人走出牙行。

身后,嘈杂声骤起。

“这是怎么了?”有人问道。

“京城来的大人,说是奉旨查案。”

“怎么查到这牙行来了?”

我听得模糊,回头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大人,背手而立,身姿如鹤,英姿飒爽。

我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隐约听见。

“大人,那妇人似乎是来买人的。”

乐宝趴在我的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娘亲,那位大人长得真好看。”

我的背脊一僵,心提到了嗓子眼,忐忑地回头。

这才长舒一口气。

也是,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尤其是京城的达官显贵。

怎会想到江遇呢。

“大家快来看呀,就是这苏棠治死了我儿!”

这日,一个妇人拉着一个面色泛着黑青的死人,在我药铺门口哭诉。

“我儿还这么年轻,就被她给治死了!”

“我可怜的儿啊!”

药铺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不少人朝里面扔菜叶子。

人群中,一个人格外显眼。

郡守的三公子。

他之前便几次三番来找我麻烦。

那猥琐放荡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苏姑娘,小爷我不嫌你是寡妇,只要你抛下你的孩子,小爷允你做我的妾室。”

我扎了他一针。

让他不举了半月。

也就是那次,他记恨上了我。

三番四次地来找麻烦。

崔九和我从马车上下来。

见崔九凶神恶煞,一身腱子肉。

看热闹的人顿时让出了一条路。

买他回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我上前去把那男子的脉。

还未碰到,一队官兵将我团团围住。

不等我开口,便扣上手铐,将我压跪在地。

“走,我们公子要亲自审你!”

人群中顿时嘈杂声四起。

“哎!听说这苏娘子和府丞的那位公子关系可不一般!”

“话说,这妇人也忒可怜了,没了儿子,如今犯人说不定还受不到惩罚。”

“你们胡说!”

是宁宝的声音,稚嫩的童声急着争辩,还能听出哽咽。

我的心猛地一疼。

我被强硬地塞进马车。

“哎呀!苏娘子好久不见呀!”

张应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挑起我的下巴。

我一把拍掉他的折扇,死死瞪着他。

“你给小爷装什么清高!”

他表情变得狰狞,抬手扇了我一巴掌。

“我告诉你,小爷给你俩个选择,跟小爷回去乖乖伺候小爷。”

“小爷就大发慈悲,赦免你杀人的罪过。”

他的眼神滴溜溜地在我身上转。

“苏娘子,否则就只能在牢狱中度过后半生了。”

“只是不知你那可怜的女儿可有人照顾。”

提到宁宝,我的心猛地一沉。

真是卑劣小人。

就像刚才那些人说过的话,我证明了清白也无用。

不知缘由众人只会以为我是受人包庇。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

那张狰狞得意地脸就在眼前,我却无能为力。

这世道,底层人总是活得那么不容易。

在那些权贵眼中,底层人就和猫猫狗狗一样。

甚至不如。

他们从来不把人当人。

江家是,如今的张应更是。

我暗暗握紧拳头。

心中的悲愤、无力交织。

视线透过飞扬的车帘,飘向窗外。

我暗自下了决心。

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双手背负在身后,身体不受控制地滚了几圈之后。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

强行跪起。

“大人!民妇有冤要禀!”

我几乎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

马车在我面前堪堪停住。

如若我猜的没错,这车上便是京城派来查案的大理寺卿。

车帘微微晃动,我的心跳如鼓。

自古以来官官相互,我实在没有把握。

他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边张应从马车上下来。

凶狠地瞪着我,谄媚地挤出一抹笑脸,朝马车内的人拱手。

“这乡野村妇打扰了大人,她犯了死罪,我这就把她带走好生审问。”

说完便有两个官兵来拉我。

我绝望地望着那青色车帘,不甘地挣扎着。

“等等!”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

我跪在地上,先入眼的是一双黑色锦靴。

接着是绛紫色的衣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

我心里一紧,抬起眼,那张脸正是我曾经日夕相对的。

江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睨着我。

我看过来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连心脏也有刹那的停滞。

和从前相比,江遇眉宇之间多了一份凌厉和不怒自威。

“她既有冤屈,不如交给我大理寺来审。”

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句话落地,原本还想再推脱的张应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失魂落魄,脑中一片混乱,又回想起四年前的种种。

他知道了我没死,会再次杀了我。

3

我是乘着江遇的马车抵达公堂的。

一路上,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见我始终沉默,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苏棠!你倒是装得镇定,见到我竟一句话都没有?”

我依旧低着头,语气平静地回应:

“民妇不认识这位大人,世间同名者众多,莫要认错了人。”

江遇冷笑一声:“我眼睛还没瞎!”

此后一路无言。到了公堂,他端坐于上首。

“你有何冤情,说吧。”

我心头微震,原以为他会直接下令将我打入死牢。

让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间。

我压下纷乱思绪,答道:

“那男子前些日子确因摔伤无法行走,来我这里求过药。”

“但我所开之方,皆为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之药,药性温和,查验即知。”

“况且……”

我略一停顿,回忆起那日诊脉的情景。

“他体内有剧毒。”

“带那母子二人上来。”

江遇一声令下,片刻后妇人的哭声便传入耳中。

我抬眼望向堂外人群,一眼便瞧见崔九怀中的宁宝。

她正拼命朝我挥手,大声喊着:

“娘亲!娘亲!”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心口猛地一紧。

再回神时,正撞上江遇冷冷注视我的双眼。

寒意如针,刺入骨髓。

我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

他必定听见了宁宝那一声声呼唤。

良久,直到仵作上前禀报,他的目光才稍稍移开。

“回大人,此人确系中毒而亡。”

“且是铅毒入体所致。”

“大人!就是这苏棠,给我儿服下了毒药!”

妇人拍地痛哭。

“她蓄意害命,求大人为我儿申冤啊!”

“哦?”

江遇拖长语调,手中把玩着一张黄符。

他抬眼看向妇人,眼神骤冷,将符纸掷于其面前。

纸破粉散,尘灰四扬。

只听他冷声道:

“你听信神婆蛊惑,擅自替换药方。”

“而这符中所裹,正是含铅之粉。”

“这才是致你儿子丧命的根源!”

妇人仍不肯信,捧着粉末喃喃自语:

“神婆说能救大壮的腿……都说他废了,可还有希望……”

她忽然癫狂般指向我:“是她!是她不肯尽心医治!”

江遇眼神一厉,示意衙役拦住她扑来的动作。

“苏娘子是清白的!”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我娘病重,她分文不取,亲自上门诊治!”

“我家孩子发热不退,也是她救回来的!”

议论纷纷,声浪如潮。

我转头望向宁宝,嘴角微扬。

宁宝也用力挥着手,喊着“娘亲”。

可就在此刻,背后忽感一阵寒意。

我回头,正对上江遇幽深的目光。

我慌忙低下眼帘。

重逢之前,我曾想过他会杀我灭口,抹去那段不堪过往。

但他没有滥用职权取我性命。

反而还替我洗清了冤屈。

就像四年前初到山村。

目睹豪强欺压百姓,强抢民女。

江遇是唯一挺身而出的人。

为此他被打得奄奄一息。

是我将他从暗巷中背回家救治。

后来我问他可后悔。

他说不。

错的是那些仗势欺人之徒。

他的声音坚定如铁:

“官受民养,当为民言。”

不可否认,江遇是个好官。

哪怕面对的是他曾憎恨之人,他也未曾偏私。

我握紧双拳,跪得笔直。

“民妇以为,此妇背后另有主使。”

我抬手指向那失魂落魄的妇人。

“民妇要告——”

“苏棠,你可知罪!”

话未说完,惊堂木猛然拍下。

我眉头一皱。

我不该天真地以为,纵然他仍守初心。

可那人是我,是他曾深恨之人。

他不杀我,已是仁至义尽。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民妇何罪?”

“一女二嫁。”

江遇盯着我,一字一句吐出罪名。

“曲水县苏氏,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陡然加重。

我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来人,将苏氏押入大牢!”

命令已下,不容辩驳。

我还未开口申冤,已被衙役架起。

余光里,宁宝挣脱崔九怀抱。

官兵来不及阻拦,她迈着小短腿冲上公堂。

“娘亲!娘亲——”

我挣扎着回头。

只见她眼中含泪,举起小手,狠狠朝江遇扔出一颗石子。

“坏官!放了我娘!”

我被拖向地牢。

那稚嫩的哭喊渐渐远去:

“坏官!放开我!坏官……”

4

阴冷潮腐的地牢深处,厚重木门吱呀开启的瞬间,一缕微光斜斜切了进来。

恰好落在我仰着的脸上,刺得我眯起了眼。

借着那点光看清来人模样,我立刻从霉味扑鼻的草堆上弹坐起身。

“江遇,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身着一袭朱红官袍,金线绣纹衬得愈发矜贵,眉眼间却凝着化不开的严肃。

唇角微微一扯,那抹弧度竟添了几分邪肆的意味。

“苏娘子,还认得我?”

他刻意拖慢了语调,每个字都带着挑衅。

这分明是在报复我先前故意对他视若无睹的旧账!

我满心挂念着乐宝的安危,焦灼感直往上涌。

“江遇,有什么怨气你尽管冲我来,若是实在不解气……”

我猛地扬起脖颈,索性闭紧双眼。

“你杀了我便是!”

即便闭着眼,也能清晰感受到江遇周身翻涌的寒意。

“为了那个男人,你竟甘愿赴死?”

哪个男人?莫非他指的是崔九?

这时,一声低沉的嗤笑突然在这死寂的牢房里炸开。

就听江遇慢悠悠开口:“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苏娘子觉得呢?”

我心底一沉,看来江遇对我的恨意,远比我想的要深。

我咽了口干涩的唾沫,声音发颤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自然是要好好跟你算算旧账。”

江遇忽然俯身,俊朗的脸庞离我不过咫尺。

“小棠,过来给本官研墨。”

他手中捏着一叠公文,目光始终落在纸页上,未曾抬眼。

我狠狠咬着后槽牙,却只能乖乖上前。

磨了足足半个时辰,手腕酸得几乎抬不起来。

写吧写吧,最好累得你直不起腰!

我在心里暗暗腹诽,就听他淡声道:“小棠,倒杯茶来。”

我依言递过茶杯,江遇浅啜一口,眉头立刻皱起。

“小棠,你这是想烫死本官?”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忍!我再忍!

“怎会!”我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罢了,过来给本官揉肩。”

他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我依旧维持着标准的笑脸:“是。”

好在没撑多久,江遇的下属便进来禀报公务。

我识趣地退到一旁候着。

片刻后,江遇从房内出来,看样子是要出门。

我心头一喜,这不正是逃跑回家的好机会?

可他走过我身边时,突然顿住了脚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方才的欣喜瞬间烟消云散。

我跟在江遇身后,眼神里满是幽怨。

江遇忽然驻足:“小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收敛点你的表情。”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径直撞在他背上,鼻子疼得发酸。

这家伙难不成背上长了眼睛?

为了报复苏我,江遇舒舒服服坐在马车上,我却要徒步跟在车旁。

他支着下巴,一双含笑的眸子时不时扫过来,分明是在看我狼狈的笑话。

幸亏路程不算太远,马车也走得缓慢,我才勉强没被累垮。

马车停下时,我抬头望见牌匾上写着“郡守府”——竟是张应那厮的府邸。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我:江遇该不会是要把我送给张应,让他泄愤吧?

公堂上他顾及体面不公报私仇,私下里可就未必了。

我心头惴惴不安,脚下的步伐也愈发沉重。

“小棠,出了这么多汗?”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我浑身一僵,只觉得那声音像极了勾魂的厉鬼。

恍惚间竟像是看到有人伸手掐住我的脖颈,嘶吼着:“苏棠,拿命来!”

江遇的排场果然不小,郡守早已带着人在门前等候,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江遇却依旧一副冷傲模样。

议事厅里不时传来郡守爽朗的笑声,我站在门外,只觉得这两人分明是一丘之貉。

可即便我安安分分站着,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

“哟,这不是苏娘子吗?”

张应的儿子语气轻佻,眼神猥琐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莫不是我爹把你弄来,给我出气的?苏娘子,这回你可跑不掉了!江大人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他脸上的淫笑越发嚣张,那双又黄又脏的手径直朝我的脸颊伸来。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双手连带着鲜血,整整齐齐掉落在地。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抬眼望向面色冷冽的江遇——他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出鞘,此刻正随意扔在地上。

“张郡守,令郎管不住自己的手,本官只好替你管教了。”

“走。”不等郡守反应过来,江遇已攥住我的手腕,大步走出郡守府。

“上来。”

他脸上重新覆上一层冷漠,坐在马车上,朝我抬了抬下巴。

一路上,江遇始终闭目养神,我却在反复琢磨刚才的事——他似乎并没有真的厌恶我,至少没打算让我死。

或许,他只是放不下当年被我羞辱的那口气。

“江遇。”我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他这才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清冷,没有半分温度。

“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也愿意承担后果。你想怎么报复我,我都认,绝不会跑。只是……”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问:“你能不能让我见一面乐宝?”

江遇忽然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那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我心头猛地一跳,立刻否认:“不是!”

“就那一次,你未免太有自信了。离开曲水县后,我身边早就有了别人,这孩子和你半分关系都没有!”

江遇重新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良久,才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苏棠,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再次睁眼时,他眸中只剩下近乎偏执的冷厉。

5

一路无言。

偏偏这短短的路程,我与江遇竟遭遇了埋伏。

一群黑衣人,挥舞着闪着寒光的利刃,嘶吼着向我们二人扑来。

他们的目标显然是江遇。

我本想寻机悄然脱身,手腕却被江遇紧紧抓住。

终于,在一个刺客再次挥刀砍来时,江遇松开了我的手。

我刚迈出一步,江遇却已闪身至我面前,将我整个护入怀中。

就在此刻,一支羽箭撕裂空气,深深扎入他的后背。

我被他圈在怀里,只能触到一片温热黏腻。

随行的几名护卫拼死搏杀,为他杀开一条血路。

起初是他牵着我亡命飞奔,后来他因失血过多,脚步也开始虚浮不稳。

我拼尽全力,终于找到一处干草垛。

将他藏了进去。

我起身要走,却被一股力量拉得一个趔趄。

江遇的手,依旧死死扣着我的手腕。

“放手。”

我用力去掰他的手指。

“小棠,别走。”

他双目紧闭,口中喃喃自语。

“别丢下我。”

“苏棠,我们本就该纠缠至死,永无休止。”

他随即换上一种近乎疯狂的语调。

疯子!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挣脱他的手。

又仔细将草垛恢复原状。

一路上我心惊肉跳,回到了约定的落脚点。

“江遇大人遇刺了,快去救他!”

直到见到江遇的心腹,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后,他们立刻集结了人马。

我跟着他们刚走一步,便停了下来。

我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让自己落在队伍后面。

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心跳如擂鼓。

“宁宝!”

我推开房门,脸上写满了焦灼。

“娘亲!”

宁宝迈着小短腿从屋里跑出来,扑进我怀里。

我抱着宁宝,取出屋里藏好的银两,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

“宁宝,我们马上就走。”

“崔九,你自便回家吧。”

“夫人说的什么话,崔九是您买下的人,这条命也是您给的,您给了崔九安身立命的地方,崔九理当誓死追随。”

崔九抱拳作揖,说着就要跪下。

我连忙扶住他,决定带上他一起走。有崔九在,确实能省去许多麻烦。

我们租了一辆马车,趁着夜色离开了郴州城。

我和崔九轮流驾车。

马车很快便驶离了郴州地界。

我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一夜未眠,几乎没怎么合眼。

想着江遇身受重伤,或许还昏迷不醒。

我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休整一夜再继续赶路。

“娘亲,我们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夜里,宁宝蜷在我肩头问。

我轻拍着她的背。

“都是那个坏官的错,害得宁宝和娘亲有家不能回。”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该如何作答。

宁宝嘴上不说,但我明白她心里是渴望有个父亲的。

我给再多的爱,也无法填补父爱的空缺。

但我同样清楚,在我和她的亲生父亲之间,宁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

可我剥夺了宁宝拥有父亲的权利。

我能看出江遇,他是喜欢我的。

他为我挡剑,替我教训张应,嘴上说要将我关进大牢,行动上却将我带在身边。

这不该是恨一个人的表现。

但时间能磨灭一切。

连同多年前的那份喜欢。

我曾喜欢过江遇。

在那个小山村里,在他还嫌弃我粗俗无礼,觉得我胆大包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他了。

他英俊不凡,满腹经纶,他总是站在家族和自身利益的对立面,为寻常百姓发声。

还有一次,我去后山采药,突降暴雨,还崴了脚。

是他冒着大雨上山,将我一步步背了下来。

他全程板着脸,也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苏棠,你可真够笨的。”

如今想来,心底依旧泛起细密的酸楚。

时间并没有冲淡过往,而是我主动选择将那些记忆尘封。

我和江遇,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即便我知道当年的火不是他放的,也知道他喜欢我。

我还是无法跟他回京城,去面对世家贵族们审视的目光。

去面对他父母的厌恶与指责。

宁宝见我出神,以为我难过,便“吧唧”一口亲在我的脸颊上安慰我。

“娘亲不哭,宁宝长大了一定替娘亲报仇。”

说着说着,宁宝就睡着了。

梦里还含糊地念叨着。

“坏官。”

“给娘亲报仇。”

我鼻头一酸,我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把还在熟睡的宁宝从床上叫醒。

不知为何,今天心里慌得厉害。

早上通常是崔九驾车,我和宁宝还能在车里多睡一会儿。

我抱着宁宝,马车却毫无征兆地急停了下来。

“崔九,怎么了?”

外面许久没有回应。

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苏棠!”

我还没来得及掀开车帘,就听到一道虚弱又夹杂着寒意的声音。

我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江遇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背后的伤口上。

青色的衣袍上,有一块颜色格外深的痕迹。

“坏官,不准你碰我娘亲!”

宁宝张开小胳膊,挡在我身前。

江遇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才从我身上移开。

我把宁宝拉到身后,迎上江遇的视线。

“小棠,过来。”

他朝我伸出手,声音沙哑无力,目光却一瞬不瞬地锁定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

“江遇,我跟你回去,我们好好谈谈,你放了崔九。”

江遇冷笑一声,手指抚上我的侧脸,温柔得令人心悸。

“小棠。”

他的嗓音轻柔,带着一丝缱绻。

“为什么总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他的手指在我的唇上用力一按。

忽然,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江遇就这么吻了下来。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江遇的目光挑衅地瞥向崔九。

许久,他才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分开。

6

再度踏入郴州的地界。

正巧撞见一队官兵押送着一辆囚车。

不少百姓纷纷朝囚车投掷烂菜叶子。

待我走近,才看清囚车里的人竟是郡守府的。

为首的两人,正是郡守父子。

我侧头看向身旁的江遇,他正一脸淡然地盯着我。

不用多问,我也知道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恐怕之前那次遇刺,也和郡守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被江遇带回了他临时居住的府邸。

这次,他倒是没再逼我做他的丫鬟。

只是,我住下后,便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即便我远远看到他回来,再去询问他手下的人,得到的回答依旧是他不在。

他这是在刻意躲着我。

直到我从婢女口中得知,他要返回京城。

而我,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要一同前往京城。

这下,我不顾底下人的阻拦,径直闯进了江遇的卧房。

我闯进去时,江遇正脱着衣服。

露出那劲瘦的腰身。

我轻咳一声,他才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衣裳。

面无表情地问道:

“何事?”

“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开门见山。

江遇坐下,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若是谈去京城的事,就不必了。”

他垂着眸子,轻抿了一口茶水,神色平静。

“谈你那所谓的‘情郎’的事,就更不必了。”

听他如此不容分说,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江遇!”

“你不能主宰我的人生!”

“咔嚓”一声,只见江遇手中的茶盏瞬间碎裂。

里面的茶水四溅,碎裂的瓷片扎得他满手鲜血。

他缓缓走到我面前。

那只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腕。

他带着我的手,探进他的衣领,抚上他的胸膛。

那里,一道疤痕崎岖不平,显然还未完全愈合。

“苏棠,你有没有心?”

他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

手下的肌肤炙热滚烫,心脏“咚咚”地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手心。

“江遇,你这副模样,倒像个怨妇。”

我们之间离得很近,近到呼吸交融。

我的视线落到了他的唇上。

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强迫他微微低头。

我的唇贴了上去。

江遇先是愣了一下,我的唇在他唇上胡乱地蹭了几下。

刚想抽离,他却粘了上来,在我唇齿间反复纠缠,甚至在我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的吻凶狠而无序,我吃痛咬了回去。

脸上突然落下一片冰凉,我的心也跟着被揪了一下。

酸涩的泪落到我的脸侧,滑入发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良久,唇齿分开。

我努力调整好呼吸,说话时还是有些微微喘气。

“现在能听我说了吗?”

江遇没有说话,他垂着眸子,神色难辨。

又变成了一派清冷的模样。

“宁宝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他声音沉静,毫无异议。

知道,你还这样。

“我和崔九之间,并无关系。”

江遇猛地抬起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向他解释了一番崔九的来历。

顿了顿,我又道:

“江遇,很早之前,我就喜欢过你。”

“只是那时的你,嫌我粗鄙无知。”

“没有。”

他的声音很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个“没有”不言而喻,没有嫌我粗鄙无知。

我接着道:

“或许我现在,依旧喜欢着你。”

我抚上自己的心口。

“这颗心,它还会因为你而跳动。”

“可是江遇,那并不代表我就要跟你回京城。你强行带我回去,只会磨灭我们之间仅剩的情义。”

最后,江遇一人回了京城。

我抱着宁宝在城门口给他送别。

宁宝依旧怕他,躲在我身后只露出个头。

“有缘再见。”

我同他招手道别。

江遇只是点了点头,登上马车,往京城的方向驶去。

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平静的生活,一天又一天地过着。

张家因贪污被抄没之后,听说朝廷又派了新的大人来。

这日,街道两边围满了人,都想一睹这位大人的风采。

我牵着宁宝,也在其中凑着热闹。

大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颠簸却依旧仪表堂堂,丰神俊逸。

是江遇。

路过我时,他的视线扫过我,再无过多的停留。

只是,我的药铺里,多了个每天抓药治疗相思病的“病人”。

完结

来源:清爽西柚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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