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河县的集市总是热闹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在集市最显眼的位置,一棵老槐树下,崔半仙支起了他的算命摊子。他年约五旬,须发花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摊前挂着一块褪了色的布幡,上书"铁口直断"四个大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头条首发
清河县的集市总是热闹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在集市最显眼的位置,一棵老槐树下,崔半仙支起了他的算命摊子。他年约五旬,须发花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摊前挂着一块褪了色的布幡,上书"铁口直断"四个大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半仙,给我家闺女算算姻缘吧。"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农妇怯生生地递上几个铜板。
崔半仙抬眼看了看妇人粗糙的手掌和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将铜板推了回去:"王大娘,您家的情况我晓得,这几个钱留着给娃儿买糖吃吧。令爱的姻缘嘛..."他掐指一算,眯起眼睛,"明年开春自有良缘上门,是个老实本分的后生。"
王大娘千恩万谢地走了。崔半仙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确实懂些相面之术,但更多是靠观察和打听来的消息。清河县就这么大,谁家有什么事儿,茶余饭后总能传到耳朵里。
"崔半仙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旁边卖豆腐的老张头笑道,"您这眼睛毒啊,上回说李掌柜家要添丁,果然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崔半仙摆摆手,正要谦虚几句,忽然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锦缎长衫、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那人约莫四十出头,面白无须,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着,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在指间翻飞。
崔半仙心头一紧。他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一眼就看出这人来者不善。正思忖间,那人已踱步到了摊前。
"这位先生,可是要算命?"崔半仙强作镇定地问道。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久闻崔半仙大名,今日特来请教。"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啪"地拍在桌上,"若是算得准,这银子就是您的;若是不准..."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叹。那锭银子少说也有五两,顶得上崔半仙半年的收入。
崔半仙喉头滚动了一下,谨慎地问道:"不知先生想问什么?"
"简单。"那人环顾四周,提高声调,"就算算我是谁,从何处来,为何而来。"
集市上的人都被这豪阔的手笔和奇怪的问题吸引,渐渐围拢过来。崔半仙感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仔细端详来人面相,又请他伸出左手看掌纹。
"先生姓..."崔半仙沉吟道,"可是姓贾?"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常态:"继续。"
"从西南方来,至于为何而来..."崔半仙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盯着那人腰间露出的一截红绳,那是江湖骗子常用的道具,"是为求财而来。"
围观者发出一阵赞叹,那人却哈哈大笑:"错了,全错了!"
他猛地扯下头上的方巾,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我乃云游僧人,法号'无尘',从东边金山寺来,为的是..."他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提高,"揭穿你这欺世盗名的骗子!"
人群哗然。崔半仙脸色煞白:"这位师父,此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自称无尘的僧人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把竹签,"诸位请看,这是崔半仙平日算命用的签,我在其中做了记号。"他抖开竹签,果然每根签的底部都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红点。
"他事先记下签文位置,无论你怎么抽,他都能说出对应的签文,装作神机妙算!"无尘大声道。
崔半仙张口结舌。这确实是他年轻时用过的把戏,但早已弃之不用。如今被人当众揭穿,百口莫辩。
"还有更绝的!"无尘转向人群,"前些日子,他说刘铁匠家要破财,结果第二天刘家果真遭了贼。诸位可知为何?"他阴森森地笑着,"因为那贼就是他指使的!"
"胡说八道!"崔半仙气得浑身发抖,"我崔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这等下作事!"
"是吗?"无尘拍拍手,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推了出来,"你自己说。"
少年低着头,嗫嚅道:"是...是崔先生给了我二钱银子,让我去刘家偷个不值钱的物件..."
崔半仙如遭雷击,这完全是栽赃陷害!但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骚动,有人朝他吐口水,骂他"老骗子"。
"诸位乡亲,"无尘趁机高声道,"贫僧云游四方,专破这等骗术。从今日起,我在此摆摊算命,分文不取,只为还大家一个明白!"
在一片叫好声中,崔半仙的摊子被掀翻,竹签、铜钱散落一地。他佝偻着背,默默收拾残局,耳边充斥着嘲笑和辱骂。那个自称无尘的假和尚得意洋洋地占据了他的位置,开始招揽生意。
崔半仙抱着破布幡回到家中——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他的妻子卧病在床已有月余,原本指望今天能挣些药钱,没想到...
"老头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妻子虚弱地问道。
崔半仙强颜欢笑:"今天...今天集市人少,早点回来陪你。"他不敢告诉妻子实情,怕加重她的病情。
夜深人静时,崔半仙独坐院中,望着残缺的月亮。他知道那个假和尚是谁了——贾贵,江湖上有名的骗子,专靠栽赃陷害抢夺别人的地盘。去年在邻县就听说他逼死了一个老相士,没想到现在盯上了自己。
"我崔半仙虽不是什么真神仙,但平生从未害过人。"他喃喃自语,"那贾贵如此歹毒,不仅夺我生计,还要毁我名声..."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崔半仙急忙进屋,只见妻子咳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得赶紧请大夫..."他翻箱倒柜,却只找出十几个铜板。往日积蓄都用在妻子药上了,如今断了生计,如何是好?
次日清晨,崔半仙早早来到县城最大的药铺"回春堂",想赊些药材。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人参、灵芝都要上等的,银子不是问题。"是贾贵的声音,"我家娘子身子虚,得好好补补。"
崔半仙从门缝望去,只见贾贵一身华服,哪还有半点僧人模样?正指挥伙计打包各种名贵药材。
"贾爷真是疼夫人。"伙计奉承道。
贾贵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对了,听说崔半仙的老婆病得不轻?"
"是啊,可怜见的,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贾贵压低声音:"你们别赊药给他。那老东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活该有此报应!"
崔半仙听得浑身发抖,怒火中烧。他转身离开,心中已有了计较。
三天后,一个衣着体面的管家模样的人来到贾贵的算命摊前——这摊子正是崔半仙原来的位置。
"这位先生,我家老爷想请您过府一叙。"管家恭敬地说。
贾贵打量着来人:"哦?不知贵府上是?"
"城西李家。"管家凑近低声道,"我家老爷是贩盐的,有些...不太方便露面的事想请教先生。"
贾贵眼睛一亮。盐商多金,且常有见不得光的事,正是肥羊。
"不知李老爷想问什么?"
管家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老爷新纳了房小妾,年轻貌美,可自从她进门,家里怪事不断。老爷怀疑...怀疑是那女子使的妖法。"
贾贵心中暗喜,这种大户人家的隐私之事最好敲诈:"既如此,容我准备些法器,明日过府如何?"
"老爷说了,事成之后,五十两银子酬谢。"
贾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强自镇定道:"降妖除魔乃我辈本分,谈钱就俗了。不过...既然李老爷盛情,那就却之不恭了。"
次日傍晚,贾贵如约来到城西李府。这宅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气派不凡。管家引他穿过几进院子,来到内室。屋里只点着几支蜡烛,光线昏暗。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想必就是李老爷。旁边站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身段窈窕。
"先生可算来了。"李老爷声音沙哑,"这就是那妖女,自从她进门,我夜不能寐,总见鬼影憧憧。"
贾贵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又取出罗盘在屋内转了一圈,突然大惊失色:"哎呀!此女命带煞星,克夫败家啊!"
"可有解法?"李老爷急切地问。
"难啊..."贾贵摇头晃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我带她回我道场,做七七四十九日法事,或可化解。"
李老爷沉吟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贾贵啊贾贵,果然是个下流坯子!"
贾贵一愣,只见李老爷一把扯下脸上的假胡子,竟是崔半仙!那"小妾"也揭开面纱,是县里有名的豆腐西施。
"你...你们..."贾贵面如土色。
崔半仙冷笑道:"昨日我扮作管家引你上钩,今日特地请来街坊邻居做个见证。"说着,他拉开屏风,后面竟站着十几个街坊,包括县衙的差役。
"你栽赃我指使人偷窃,害我失去生计;你串通药铺不卖药给我,想置我妻子于死地。"崔半仙步步紧逼,"今日当着大伙儿的面,你可认罪?"
贾贵恼羞成怒:"胡说!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那个曾经指认崔半仙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贾贵给了我五钱银子,让我诬陷崔先生。我良心不安,特来澄清。"
贾贵见大势已去,转身想逃,却被差役拦住。
崔半仙对众人拱手道:"诸位乡亲,我崔某人算命虽不是真通鬼神,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贾贵才是真正的江湖骗子,专靠陷害他人谋生。今日请大家做个见证,还我一个清白。"
众人纷纷点头。原来崔半仙这几天暗中走访,收集了贾贵行骗的证据,又设计引他入彀。
贾贵被差役押走时,恶狠狠地瞪着崔半仙:"老东西,咱们走着瞧!"
崔半仙捋须微笑:"贾先生还是先想想怎么跟县太爷解释邻县那桩命案吧。"
原来,他还打听到贾贵在邻县逼死人的事,一并举报了。
次日,崔半仙重新在老槐树下支起了算命摊。街坊们非但没有因之前的骗局嫌弃他,反而更加敬重他的智慧和正直。
"半仙,听说您设计抓了那骗子,真是大快人心啊!"卖菜的老李竖起大拇指。
崔半仙笑而不语,从摊下拿出一个包袱:"这是上好的药材,麻烦您给我家老婆子捎去。"
"您不去看看?"
"不了,"崔半仙望向远处,"今儿个县衙开堂审贾贵,我得去作证。这世间骗术万千,最毒不过害人心。我虽是个算命先生,但也知道做人要讲良心。"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铁口直断"的布幡上,那褪色的字迹似乎又鲜活了起来。
贾贵被关进县衙大牢的第三天,崔半仙提着食盒来到了牢房门口。狱卒老周见是他,连忙拱手:"崔先生,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崔半仙叹了口气。
老周瞪大了眼睛:"师弟?那贾贵是您..."
"三十年前的事了。"崔半仙摇摇头,"烦请周大哥行个方便。"
牢房里阴暗潮湿,稻草堆上,贾贵蜷缩在角落,听到脚步声连头都没抬:"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假惺惺地来探什么监!"
"师弟,是我。"崔半仙轻声道。
贾贵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道:"哟,崔大善人来看我笑话?"
崔半仙不理会他的嘲讽,将食盒放在地上,取出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记得你最爱吃张记的酱牛肉,特意买了些。"
贾贵盯着那油光发亮的肉片,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别过脸去:"少来这套!当年要不是你——"
"当年师父把《玄天相术》传给我而非你,是因为看出你心术不正。"崔半仙打断他,"可我从没想过与你为敌。"
贾贵猛地扑到栏杆前,面目狰狞:"放屁!那老东西偏心!我天资比你高,学得比你快,凭什么..."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煞白。
崔半仙眉头一皱,闪电般伸手扣住他的手腕。贾贵想要挣脱,却惊讶地发现这位看似瘦弱的师兄手劲大得惊人。
"肺经受损,气血两虚。"崔半仙沉声道,"你受过内伤?"
贾贵抽回手,冷笑:"关你什么事?"
崔半仙不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每日一丸,温水送服。三日后再来看你。"
贾贵没有接,布包掉在肮脏的地上。崔半仙也不恼,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贾贵沙哑的声音:"为什么?"
崔半仙驻足,却不回头:"师父临终前说,让我照看你。"
脚步声渐远,贾贵盯着地上的布包,眼中情绪复杂。
三日后,崔半仙如约而至。这次贾贵的态度缓和了些,至少没再恶语相向。
"药吃了吗?"崔半仙问。
贾贵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下毒。"
崔半仙笑了:"若要害你,何必多此一举?"他再次为贾贵把脉,"嗯,脉象平稳了些。你这伤至少有五年了,怎么弄的?"
贾贵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五年前在江州,为抢一株百年灵芝,被药铺护卫打的。"
"灵芝?你得了什么病需要这等药材?"
"不是我..."贾贵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是我娘。她得了肺痨,大夫说除非有百年灵芝入药,否则..."
崔半仙恍然大悟:"所以你这些年到处行骗,是为了..."
"为了赚钱买药!"贾贵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当个人人喊打的骗子?可我娘躺在床上等死,我能怎么办?"
崔半仙长叹一声:"为何不来找我?我虽不富裕,但..."
"找你?"贾贵讥讽道,"让你看我笑话吗?当年在师父面前,你处处压我一头,现在..."
"师弟,"崔半仙正色道,"师父说过,相术是用来济世救人的,不是争强好胜的工具。"
贾贵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离开大牢,崔半仙径直去了县衙,找到相熟的师爷。
"贾贵这案子,可有转圜余地?"
师爷捋着胡须:"他犯的事可不少啊,邻县那桩命案虽不是他直接下手,但也脱不了干系。按律至少流放三千里。"
"若有人愿意保他呢?"
"除非..."师爷压低声音,"除非他能戴罪立功。听说钱记药铺的钱老板与黑市药材交易有关,若他能提供证据..."
崔半仙眼前一亮:"多谢指点!"
当天夜里,崔半仙带着妻子煎好的药,再次来到大牢。这次他还带了一壶酒。
"师弟,陪我喝一杯。"
贾贵狐疑地看着他:"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崔半仙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记得我们十四岁那年,偷喝师父的桂花酿,醉得在院子里打滚..."
贾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结果被师父罚抄《道德经》一百遍。"
"你帮我抄了五十遍。"崔半仙举杯,"我一直记得。"
酒过三巡,贾贵的话多了起来。崔半仙趁机问道:"师弟,你可认识钱记药铺的钱老板?"
贾贵立刻警觉起来:"钱不仁?那老狐狸怎么了?"
"听说他哄抬药价,还在假药里掺东西..."
"何止!"贾贵愤然道,"他专收赃物,我偷...得来的好些药材都是卖给他的。上回一株人参,明明是真的,他非说是假的,只给了三钱银子!"
崔半仙心中一动:"若有证据,你可愿指证他?"
贾贵眯起眼睛:"师兄这是要我做污点证人?"
"戴罪立功,或可减刑。"崔半仙诚恳地说,"而且...我想去看看师娘。"
贾贵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酒液四溅:"你...你还记得她?"
"师娘待我如亲生,我怎能忘?"崔半仙轻声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
贾贵的眼眶突然红了。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哑声道:"城南破庙后面有间草屋,她...她就在那儿。"
次日清晨,崔半仙按贾贵所说,找到了那间摇摇欲坠的草屋。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和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角落里,一个瘦得皮包骨的老妇人蜷缩在破棉被里,咳嗽声像拉风箱一般。
"师娘..."崔半仙跪在床前,声音哽咽。
老妇人缓缓睁眼,浑浊的眸子看了好久才认出他:"是...是小崔子?"
"是我,师娘。"崔半仙握住她枯枝般的手,"我来晚了。"
老妇人颤抖着抚摸他的脸:"好孩子...贵儿他..."
"师弟没事,您放心。"崔半仙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我先给您施针缓解症状,再开几副药调理。"
三天不眠不休的诊治,崔半仙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第四天清晨,老妇人终于能坐起来喝粥了。
"小崔子,贵儿他...做了错事吧?"老妇人突然问。
崔半仙手上一顿,随即笑道:"师娘多虑了。师弟就是脾气倔了些,心是好的。"
老妇人长叹一声:"我的病拖累了他啊..."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崔半仙回头,惊讶地发现贾贵站在门口——他竟被暂时释放了。
"娘!"贾贵扑到床前,看到母亲气色好转,难以置信地转向崔半仙,"你...你治好了她?"
崔半仙微笑:"师娘本就体质强健,只是久病拖虚了。我用了师父传的'回阳针法',辅以..."
话未说完,贾贵突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师兄大恩,贾贵没齿难忘!"
崔半仙连忙扶起他:"师兄弟之间,何必如此?"
贾贵泪流满面:"这些年我恨错了人...钱不仁那老贼,我定要揭发他的罪行!"
三日后,县衙公堂上,贾贵作为关键证人,揭露了钱不仁多年来贩卖假药、勾结盗匪、哄抬药价的种种恶行。证据确凿,钱不仁当即被收监。鉴于贾贵戴罪立功,加之崔半仙作保,县太爷判他赔偿受害者损失,监禁半年。
宣判那天,崔半仙扶着师娘来到堂上。老妇人当众展示了胸前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五年前为省钱给儿子买药,自己试吃假药中毒留下的。
县太爷动容,最终改判贾贵三个月劳役,并令他协助崔半仙管理新设立的"惠民药局",专为穷苦百姓提供平价药材。
半年后,清河县集市上,老槐树下依旧热闹非凡。只是现在那里不只有算命摊,还多了个药摊。崔半仙和贾贵一个把脉问诊,一个抓药算账,配合默契。
"崔先生,贾先生,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鸡蛋。"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放下篮子,"她说多亏了您二位,我爹的风湿好多了。"
贾贵笑着摸摸她的头:"告诉你娘,下回不用送东西来,留着补身子。"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贾贵转向正在给病人把脉的崔半仙:"师兄,我昨晚翻看师父留下的医书,有个方子或许对嫂子的咳疾有用..."
崔半仙欣慰地笑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那块"铁口直断"的布幡旁新挂的牌匾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江湖恩怨,不过一杯酒;医者仁心,才是万年长。
来源:如意讲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