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8年9月,北京西二旗的早高峰已经有了冬天的凛冽。每天早上6点15分,我都会被手机闹钟惊醒,窗外的天还没亮,只有路灯在楼下投下昏黄的光。我叫林晓,26岁,在“星芒科技”做用户运营,月薪8000块,扣完社保和房租,每个月能攒下3000就不错了——这也是我每天
同事蹭了我5年便当,我被裁抱着纸箱离开,他穿着西装拦住我:“我创了家公司,正缺你这个‘便当伙伴’做搭档。”
第一章 2018年秋:西二旗的早高峰与第一口蹭来的便当
2018年9月,北京西二旗的早高峰已经有了冬天的凛冽。每天早上6点15分,我都会被手机闹钟惊醒,窗外的天还没亮,只有路灯在楼下投下昏黄的光。我叫林晓,26岁,在“星芒科技”做用户运营,月薪8000块,扣完社保和房租,每个月能攒下3000就不错了——这也是我每天坚持自己做便当的原因:楼下外卖最便宜的盖饭也要25块,自己做,10块钱就能搞定一顿营养均衡的午餐。
厨房的瓷砖冰凉,我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前一晚备好的食材:大米是老家寄来的五常米,提前泡了半小时;番茄是昨天超市打折买的,5块钱一斤;鸡蛋是小区菜店的土鸡蛋,1.5元一个;还有一小块五花肉,是用来做红烧肉的,周末买的,分装在保鲜袋里冻着,一次用一块。
6点半,电饭煲开始冒热气,我站在灶台前切番茄,刀刃碰到案板发出“笃笃”的声-音,这是我每天最放松的时刻。7点整,两份便当准时装好:我的那份用粉色陶瓷饭盒,是入职时妈妈送的,说“女孩子用粉色显年轻”;另一份用不锈钢饭盒,是公司发的周年庆纪念品,我原本用来装零食,后来发现它容量大,正好用来装“备用份”——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这份“备用份”会连续五年,都装进同一个人的肚子里。
7点15分,我背着双肩包出门,挤上地铁13号线。西二旗的早高峰,地铁门打开的瞬间,人会像潮水一样涌进来,我经常被挤在车门和人群之间,脸贴着冰冷的玻璃,手里紧紧攥着我的粉色便当盒——生怕被挤扁,中午就没饭吃了。
8点半,我准时坐在12楼的工位上。我的工位在办公区最角落,旁边是陈默。他比我早来公司一年,做内容策划,每天穿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和灰色连帽卫衣,头发总是有点乱,像刚睡醒的样子。他的工位上堆满了书,有《内容运营实战》,还有几本川菜谱,桌角放着一个掉漆的搪瓷杯,上面印着“四川农业大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的母校。
我和陈默的交集,始于入职后的第三个星期。那天中午,我刚把粉色饭盒打开,番茄炒蛋的香味还没散开,陈默就凑了过来。他的眼睛盯着我的饭盒,咽了口口水,语气带着点讨好:“林晓,你这番茄炒蛋也太香了吧?我今天早上起晚了,忘带饭了,能不能分我点?就一口,明天我带双份还你。”
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看起来像只饿坏了的小狗。我有点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是隔壁工位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把饭盒往他那边推了推:“没事,你吃吧,我够吃。”
他赶紧从抽屉里翻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番茄,放进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哇,你这番茄炒蛋也太好吃了吧!酸甜度刚好,鸡蛋还这么嫩,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那天中午,我们头挨着头,共用我的粉色饭盒吃了一顿饭。他吃得很快,却很小心,每次夹菜都只夹一点点,还会主动把五花肉夹给我:“你吃你吃,我不爱吃肉。”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不爱吃肉,是怕我不够吃。
从那以后,陈默就像定了时的闹钟,每天中午准时凑过来。有时候说“昨晚加班太晚,冰箱空了”,有时候说“楼下便利店的便当太难吃,还是你的好吃”,有时候干脆不找理由,中午一到点,就拿着筷子坐在我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我打开饭盒。
一开始,我还会刻意多做一点,但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天早上做便当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多放一勺米,多打一个鸡蛋,多炒半份菜。我妈打电话问我“怎么最近买菜花钱多了”,我只能含糊说“公司同事偶尔一起吃”。
陈默也不是完全白蹭。他会记得我喜欢喝原味酸奶,每次公司下午茶发酸奶,他都会偷偷把自己的那份藏起来,贴个小纸条“给便当搭档”,放在我的抽屉里;他知道我生理期会肚子疼,会提前在我桌上放一包暖宝宝,说“我姐说这个好用”;我做的运营方案被领导打回时,他会帮我一起改,指着方案里的错别字说“你这文案写得太干,得加点感情,比如这里,你可以写‘用户反馈说我们的产品像冬天的热奶茶’,这样更有画面感”。
那时候的星芒科技,正是扩张期,我们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九十点。晚上饿了,我会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饼干,分一半给陈默;他会帮我把电脑屏幕调亮一点,说“别伤了眼睛”。整个办公区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会跟我聊他的老家——四川农村,院子里种着辣椒和玉米,他妈妈做的回锅肉能下三碗饭;我会跟他聊我的梦想——开一家小餐馆,只做自己喜欢的菜,每天闻着饭菜香,不用挤地铁。
他总是笑着说:“等以后我有钱了,就投资你开餐馆,我当第一个顾客,每天都来蹭饭。”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这句话,后来会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第二章 2019-2022年:五年便当里的烟火气与藏不住的心意
2019年3月,我涨了工资,月薪从8000涨到1万。那天早上,我特意去超市买了肋排,做了红烧排骨便当。中午,我把不锈钢饭盒递给陈默,他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哇,红烧排骨!你这工资涨了,便当规格也跟着涨啊,我沾光了。”
他吃得很小心,排骨上的肉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缝里的肉丝都用筷子剔出来。我笑着说:“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排骨了。我妈以前也经常给我做,后来我来北京,就再也没吃过了。”
那天下午,他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递给我:“给你的,楼下蛋糕店买的,芒果慕斯,你不是说喜欢吃芒果吗?”
我愣了一下——我只跟他提过一次,上周加班的时候,我说“要是有芒果慕斯就好了”,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我接过纸袋,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
他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就当是谢谢你这一年的便当,我蹭了你这么多次,总得表示表示。”
从那以后,我们的“便当约定”多了很多小细节:我会根据他的口味调整菜的辣度——他是四川人,爱吃辣,我会在菜里放一点小米辣,但不会太多,怕他第二天上火;他会帮我留意公司的福利——有次公司发购物卡,他把自己的那份也给了我,说“我也不用买什么,你拿去买食材吧”。
2020年春节,疫情突然爆发。我们都被封在了家里,只能居家办公。每天早上,我还是会按时做便当,拍照片发给陈默。他会秒回:“看起来好香,我今天只能吃泡面,还是红烧牛肉味的,没你的好吃。”
有一次,我跟他视频,他那边的背景是厨房,案板上放着几个土豆。他挠了挠头:“我想跟你学做番茄炒蛋,结果番茄炒糊了,土豆也切得太大了。”
我看着他手里黑乎乎的番茄,忍不住笑了:“你先把番茄烫一下,去皮,再切块,鸡蛋打散的时候放一点料酒,这样炒出来更嫩。”
那天晚上,他又跟我视频,手里拿着一碗看起来还不错的番茄炒蛋:“你看,我成功了!虽然没有你的好吃,但至少能吃了。”
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疫情虽然让我们隔着屏幕,但心好像更近了。
3月份,疫情稍微缓解,我们终于能回公司上班了。陈默第一时间就来找我,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裹:“给你的,我妈从老家寄来的腊肉和辣椒,说让你尝尝正宗的四川味。”
包裹里的腊肉用报纸包着,还带着一股烟火气,辣椒是晒干的小米辣,红彤彤的。我看着这些东西,眼睛有点红:“谢谢你妈,太麻烦她了。”
“不麻烦,我跟我妈说你是我同事,经常给我做便当,她非要让我寄点东西过来。”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了腊肉炒饭——我用他妈妈寄来的腊肉,加上鸡蛋和米饭,炒了一大碗。他吃得很香,嘴里还念叨:“就是这个味道,跟我妈做的一样。”
2021年,我29岁,家里开始催我结婚。我妈每个周末都给我安排相亲,有次我跟陈默吐槽:“我妈说我再不结婚,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了。”
他正在改文案,听到这话,手里的键盘停了下来:“相亲对象怎么样?人好吗?”
“不怎么样,第一次见面就问我工资多少,有没有房,太现实了。”我叹了口气。
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朋友的微信,他是做程序员的,人很老实,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聊聊。”
我看着纸条上的微信号,心里有点复杂——我不知道他是单纯想帮我,还是有别的意思。但我最终还是没加那个微信,我觉得,跟陌生人聊天,还不如跟陈默一起吃便当自在。
2022年,星芒科技的业绩开始下滑。老板取消了下午茶,削减了年终奖,还在大会上说“要优化团队结构,提高人效”。办公区的氛围变得很压抑,以前中午一起聊天的同事,现在都在偷偷改简历;以前经常加班的办公区,现在到了晚上7点,就基本没人了。
陈默还是每天蹭我的便当,但他话变少了。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会走神,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好像在跟谁聊天。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跟家里人聊几句”。
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他在微信上给我发了条消息:“林晓,要是以后公司不在了,我们还做‘便当搭档’好不好?”
我以为他是担心裁员,回复他:“好啊,不管在哪,我都给你做便当。”
他没再回复,我也没多想。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已经在偷偷准备创业了——他手机里聊的不是家里人,是他老家的舅舅,那个开了二十年餐馆的厨师;他走神的时候,想的不是文案,是预制菜的配方和市场调研。只是我太迟钝,没看出他的小心思。
第三章 2023年冬:裁员通知与纸箱里的五年回忆
2023年12月12日,北京下了第一场雪。早上出门的时候,雪粒子打在脸上,有点疼。我像往常一样,做了两份便当:一份红烧排骨,一份清炒西兰花,装在粉色和不锈钢饭盒里,小心翼翼地放进双肩包。
地铁里比平时更挤,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上带着疲惫。我站在车门边,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有点不安——前一天晚上,我听到部门主管和HR在会议室里说话,提到了“优化名单”,好像有我的名字。
8点半,我准时到了公司。办公区里一片死寂,同事们都低着头,没人说话,只有键盘的“咔嗒”声,显得格外刺耳。HR的同事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在办公区里来回走,眼神严肃,像在挑选“猎物”。
我坐在工位上,手里攥着鼠标,却没心思工作。陈默坐在我旁边,正在看电脑,屏幕上是一份Excel表格,看起来像是市场调研数据。我小声问他:“你说今天会不会裁员?”
他头也没抬:“不知道,别想太多,先吃饭。”
中午12点,我打开饭盒,红烧排骨的香味飘了出来。陈默像往常一样,凑了过来,却没像以前那样立刻拿起筷子,而是盯着饭盒看了一会儿,说:“今天的排骨看起来好香。”
“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把不锈钢饭盒推给他。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慢慢放进嘴里,吃得很慢,不像以前那样狼吞虎咽。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今天穿了件新的黑色羽绒服,头发也梳得很整齐,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的;他的工位上很干净,以前堆着的书和文件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电脑包。
我想问他怎么了,却没来得及。HR的同事突然走到我的工位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林晓,你来一下会议室。”
我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陈默看着我,眼神里有点复杂,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说:“去吧,别紧张。”
会议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却让我觉得浑身发冷。HR坐在我对面,把文件推给我:“林晓,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在本次优化名单里。公司会按照劳动法,支付你N+1的补偿,这个月工资正常发,交接期一周。”
我盯着文件上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手指有点抖:“为什么是我?我在公司做了五年,每个季度的KPI都达标,去年还负责了‘用户增长’项目,带来了30%的新用户,为什么要裁我?”
HR翻了翻手里的表格,语气平淡:“这是公司的战略调整,你的岗位需要优化。而且,你的薪资在同岗位里偏高,性价比不如应届生。”
“性价比?”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所以你们就因为我工资高,就裁掉我?你们忘了我为公司做的贡献吗?”
HR没说话,只是把补偿明细递给我:“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
我没看明细,直接在上面签了字。我知道,跟HR争论没有用——在资本眼里,五年的感情和付出,抵不过一个“性价比”。
走出会议室,办公区里的同事都看着我,眼神里有同情,有惋惜,也有庆幸。我走到工位前,陈默已经不在了,他的电脑是关着的,桌面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掉漆的搪瓷杯。
我开始整理东西。五年的工作,积累了很多回忆:第一次做的运营方案,被领导表扬的奖状,陈默给我的酸奶小纸条,还有那个装了五年便当的不锈钢饭盒。我把这些东西一件件放进纸箱里,眼泪掉在纸箱上,晕开了一小片湿痕。
同事小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晓姐,别难过,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我知道,找工作不难,但我舍不得的,是这五年的时光,是每天一起吃便当的“搭档”。
下午5点,我抱着纸箱,走出了星芒科技的大楼。雪还在下,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白。我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该去哪里。五年前,我抱着行李箱来到北京,梦想着在这里扎根;五年后,我抱着纸箱离开公司,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我熟悉的脸——是陈默。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带打得很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跟平时那个穿连帽卫衣的他,判若两人。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个成功的老板。
“林晓,等你很久了。”他从车里下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怀里的纸箱。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纸箱差点掉在地上:“陈默?你……你怎么穿成这样?这是你的车?”
他笑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我创了家公司,叫‘食光科技’,做预制菜和企业团餐。现在刚起步,正缺个懂运营又细心的搭档。我想了很久,觉得你最合适——毕竟,我们可是五年的‘便当伙伴’,没人比你更懂‘吃’这件事了。”
我看着文件上的“营业执照”,还有他做的市场调研报告,脑子一片空白。“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创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从2021年就开始准备了。那时候我发现,很多上班族跟我们一样,没时间做饭,外卖又不健康,预制菜是个风口。我妈让我舅舅来北京帮我,他做了二十年厨师,有现成的配方。我没告诉你,是怕创业失败,让你失望;也怕你觉得我蹭你便当是别有用心。”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给我看——里面记满了我五年里做的便当:2018年10月15日,番茄炒蛋、红烧肉;2019年5月20日,可乐鸡翅、清炒西兰花;2020年3月8日,腊肉炒饭、凉拌黄瓜……每一页都写着菜名、食材和我的评价,比如“今天的鸡翅有点甜”“西兰花焯水时间太长,有点软”。
“林晓,”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这五年,谢谢你的便当,也谢谢你的陪伴。我知道创业很难,但我想跟你一起,把‘吃’这件事做好,让更多人吃到健康又好吃的饭,就像你给我做的那样。”
我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这五年的蹭饭,不是他的“占便宜”,而是我的“被需要”;不是他的“随口一说”,而是他的“长久计划”。我想起他给我的酸奶,给我的暖宝宝,给我的腊肉,突然觉得,跟他一起创业,好像是件很幸福的事。
“好,我跟你干。”我点了点头。
第四章 2024年春:昌平的小办公室与创业路上的第一份便当
2024年2月,我跟着陈默去了“食光科技”的办公地点。那是昌平区一个老旧的写字楼,电梯里的灯还坏了一盏,忽明忽暗。我们的办公室在6楼,不到50平米,隔成了两个房间:外面是办公区,放着三张掉漆的办公桌,一台二手打印机;里面是样品间,放着两个保温箱,几套餐具,还有一个小电锅——用来试菜的。
办公室里已经有三个人了:陈默的舅舅,王师傅,看起来有五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在切菜;陈默的表弟,小陈,二十岁出头,正在整理食材;还有一个是陈默的高中同学,李姐,负责财务,正在记账。
“这是林晓,我的搭档,负责运营和市场。”陈默介绍说。
王师傅笑着说:“林晓啊,早就听陈默提起你,说你做的便当特别好吃,以后可得多跟你学学。”
我有点不好意思:“王师傅您太客气了,我就是瞎做,您才是专业的。”
第一天上班,我们就遇到了难题:没有客户。陈默打印了很多传单,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去周边的写字楼发传单。我和陈默一组,他负责跟保安周旋,我负责往写字楼里跑。
那天的风很大,传单被吹得乱飞。我们跑了三个写字楼,只发出去不到一百张,还被保安赶了两次。中午,我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吃着王师傅做的便当——回锅肉和炒青菜。陈默吃得很快,说:“明天我们换个地方,去科技园区,那里的上班族多。”
我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心里有点疼:“你别这么拼,慢慢来,总会有客户的。”
他笑了:“我想快点把公司做起来,让你不用再挤地铁,不用再担心被裁。”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在跑客户、发传单、试菜中度过。王师傅做的菜很正宗,但太辣,不适合北京人的口味。我建议他把辣度降低一点,比如回锅肉少放一半辣椒,红烧排骨用冰糖代替白砂糖,更符合北方人的甜味偏好。
王师傅一开始不同意:“四川菜就是要辣,不辣没灵魂。”
陈默在中间调和:“舅舅,我们做的是上班族的便当,不是正宗川菜馆,得让更多人接受才行。”
王师傅没办法,只能试着调整口味。没想到,调整后的便当很受欢迎。有一次,我们去一家互联网公司发传单,一个姑娘尝了我们的回锅肉便当,说:“这味道太香了,辣度刚好,比外卖好吃多了!”
那天,我们谈成了第一个客户——每天50份便当,一份25块钱。虽然订单不多,但我们都很开心。晚上,我们在办公室里庆祝,陈默买了啤酒和炸鸡,王师傅做了一大碗水煮鱼,虽然还是有点辣,但我们吃得很开心。
创业的日子很苦,却很充实。我们没有钱请保洁,就自己打扫卫生;没有钱请配送员,就自己骑电动车送便当;没有钱做推广,就在小红书、抖音上拍视频——我负责出镜,介绍我们的便当;陈默负责剪辑,加上“上班族的健康便当”“五年便当搭档创业”的标签。
没想到,我们的视频火了。有个视频点赞超过了10万,评论里很多人说“看起来好香,想尝尝”“在北京哪里能买到?”“为五年便当搭档点赞”。
订单慢慢多了起来,从每天50份涨到100份,再到200份。我们租了更大的办公室,雇了两个配送员,还买了一台新的打印机。陈默也不用再穿西装了,又穿回了他的连帽卫衣,但我觉得,他穿连帽卫衣的样子,比穿西装更帅。
有一次,我们送便当的时候,遇到了以前星芒科技的同事小张。他看到我们,很惊讶:“林晓,陈默,你们怎么在送便当?”
我笑着说:“我们创了家公司,做便当,叫‘食光科技’,你要是想吃,我给你打折。”
小张说:“我知道‘食光科技’,我们公司现在的团餐就是你们家的,味道特别好!没想到是你们做的!”
那天晚上,陈默跟我说:“林晓,你看,我们做到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被裁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满是幸福。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很多困难,但只要我们还是“便当搭档”,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题。
第五章 2024年夏:“晓默便当”的危机与并肩作战的温暖
2024年6月,北京的夏天已经很热了。我们的便当品牌“晓默便当”已经小有名气,每天的订单超过500份,客户包括十多家互联网公司。我们租了一个100平米的中央厨房,雇了五个厨师和四个配送员,还招了两个运营助理。
陈默给我涨了工资,从1万涨到1.5万,还说“等公司盈利了,给你分红”。我拒绝了:“现在公司还在起步阶段,钱要用在刀刃上,我的工资够花就行。”
他没说话,却在我生日那天,给我买了一个新的粉色便当盒——比我之前的那个更大,更漂亮,上面印着“晓默便当”的logo。“这是我特意定制的,以后你做便当,就用这个。”
我看着便当盒,心里暖暖的。
就在我们的事业越来越好的时候,麻烦来了。7月15日,我接到一个客户的投诉电话,对方很生气:“你们的便当里有头发!我同事吃了都吐了,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我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们马上调查,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挂了电话,我和陈默立刻去中央厨房调查。王师傅说:“不可能啊,我们每天都戴帽子和口罩,怎么会有头发?”
我们调了厨房的监控,发现是新来的厨师小李,做饭的时候没戴帽子,头发掉在了菜里。陈默很生气,把小李叫过来:“我们做的是吃的,卫生是底线,你怎么能不戴帽子?”
小李低着头:“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不会了。”
陈默还是把小李开除了——他说,卫生问题不能有任何侥幸。我们给投诉的客户赔偿了1000块钱,还把当天的便当全部召回,重新制作,免费送给客户。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三天后,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晓默便当卫生差”的帖子,说“吃了他们的便当拉肚子”“便当里有虫子”。我们查了一下,发现是竞争对手干的——他们注册了很多小号,故意抹黑我们。
订单一下子少了很多,从每天500份降到100份。厨师和配送员都很焦虑,有人说“要不我们降价吧,抢回客户”,有人说“要不我们不干了,创业太难了”。
陈默召开了员工大会,他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我们的便当盒:“大家别慌,卫生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我们会在厨房安装24小时监控,实时直播做饭过程,让客户看到我们的卫生情况。至于降价,我们不做——我们的便当用的是新鲜食材,王师傅做了二十年厨师,味道和品质都对得起这个价格。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品质,客户一定会回来的。”
我也补充说:“我们已经联系了几家媒体,他们会来采访我们的中央厨房,帮我们澄清谣言。另外,我们推出‘不满意就退款’的服务,让客户放心购买。”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在忙:安装监控,联系媒体,给老客户打电话道歉,邀请他们来参观厨房。有一次,一家大公司的行政总监来参观,看到我们的厨房很干净,厨师都戴帽子和口罩,试吃了便当后说:“你们的便当确实不错,卫生也达标,我们可以试试合作,每天1000份。”
那天晚上,我们在中央厨房庆祝,王师傅做了一大桌菜,大家都很开心。陈默拿着啤酒,走到我面前:“林晓,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肯定挺不过来。”
我笑着说:“我们是搭档,本来就该一起扛。”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林晓,我不止想跟你做创业搭档,还想跟你做一辈子的搭档。你愿意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愿意。”
那天晚上,北京的夜空很亮,我们站在中央厨房的门口,看着远处的灯光,心里满是希望。我知道,创业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打败我们。
第六章 2025年秋:从便当搭档到人生伴侣,五年之约终成真
2025年9月,“晓默便当”已经成为北京知名的便当品牌。我们在朝阳、海淀、昌平开了五家分店,每天的订单超过2000份,合作的公司超过50家,包括几家知名的互联网大厂。我们的中央厨房扩大到500平米,引进了先进的设备,还建立了自己的食材供应链,保证每天的食材都是新鲜的。
陈默兑现了承诺,给我分了10%的股份,还说“以后公司就是我们俩的”。我也辞掉了运营的具体工作,开始负责品牌推广——我们推出了“节气便当”,比如清明吃青团,端午吃粽子,中秋吃月饼,很受客户欢迎;我们还跟社区合作,给独居老人送免费便当,得到了媒体的报道。
有一天,我们回星芒科技附近的写字楼发传单,遇到了以前的部门主管张姐。她看到我们,很惊讶:“林晓,陈默,你们现在这么厉害啊!‘晓默便当’我听说过,特别有名。”
我笑着说:“张姐,您过奖了,我们就是做点小生意。”
张姐叹了口气:“当初裁掉你,是公司的损失。现在星芒科技不行了,又裁了很多人,早知道当初就不裁你了。对了,你们现在还招不招人?我想跳槽。”
我和陈默对视了一眼,笑着说:“我们现在不缺人,但要是您想来,我们可以聊聊。”
离开星芒科技,陈默说:“林晓,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在部门聚餐上说,要蹭你五年便当吗?现在五年到了,我们不仅是‘便当搭档’,还是创业搭档,以后还要做人生伴侣。”
我点了点头:“我记得,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他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这是我给你买的戒指,虽然不是很贵,但我希望你能喜欢。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就结婚,然后去四川老家,让我妈给你做回锅肉。”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戒指,上面刻着“晓默”两个字。我戴上戒指,刚好合适。“我喜欢,谢谢你。”
2025年10月1日,我们在四川老家举行了婚礼。婚礼很简单,只有亲戚和公司的员工参加。我妈看着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跟蹭你便当的同事结婚了,这就是缘分。”
陈默的妈妈拉着我的手,说:“林晓,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我每天给你做回锅肉,让你吃个够。”
婚礼上,我们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晓默便当”——里面有番茄炒蛋、红烧排骨、回锅肉,都是我们五年里经常吃的菜。大家吃得很开心,说“这是最好吃的婚礼便当”。
婚后,我们还是每天一起去公司,一起吃便当。陈默还是喜欢蹭我的便当,说“你做的比王师傅做的好吃”。我还是每天早上做便当,用他给我买的粉色便当盒,里面装着我们都喜欢的菜。
有时候,我会想起2018年的那个秋天,西二旗的早高峰,粉色的便当盒,还有那个蹭我便当的男孩。我很庆幸,那时候我没有拒绝他的第一口便当;很庆幸,被裁的时候他拦住了我;很庆幸,我们一起走过了创业的艰难,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需要挤地铁,不再需要担心被裁,不再需要为钱发愁。但我们还是喜欢每天一起做便当,一起吃便当——因为我们知道,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平平淡淡的陪伴;最好的事业,不是大富大贵的成就,而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还是“便当搭档”,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梦想。因为,我们的爱情和事业,都藏在五年的便当里,藏在彼此的心里,永远不会变。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