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很快就将她浇了个透心凉。鞋子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脚底新磨出的水泡就传来钻心的疼。
……
拍卖会场在郊区,这个时间点,根本打不到车。
闻蔓只能沿着漆黑的公路,一步一步往回走。
冰冷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很快就将她浇了个透心凉。鞋子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脚底新磨出的水泡就传来钻心的疼。
等她终于拖着半条命回到别墅时,整个人已经烧得意识模糊。
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找出退烧药和纱布,处理好脚底的伤口,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是被楼下客厅的嘈杂声吵醒的。
闻蔓扶着楼梯扶手,脸色苍白地走下去,赫然发现客厅里堆满了宋皎皎的行李箱。
段淮颂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皎皎父母不在国内,她一个人住不安全。这几天她会住在这里,你安分点,别再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闻蔓站在楼梯上,看着他。
“我不会。”
她不会再耍任何小心思。
因为她,也不会再爱他了。
第第六章:碎玉
宋皎皎住进别墅后,闻蔓才发现,段淮颂原来还有另一副面孔。
那个她认识了三年的男人,会细致地记住宋皎皎不碰香菜,会在她皱眉时不动声色地换掉她不爱的菜;会在雷雨交加的夜晚,第一时间冲去安抚受惊的宋皎皎;甚至那个从前严禁她踏足的书房,宋皎皎如今也能随意进出。
闻蔓后知后觉地懂了,段淮颂爱一个人时,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想起过去几年,自己竟因为他在躁郁症发作时、因她在场而克制了自残的冲动而沾沾自喜,以为那是他动心的开始。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又可悲。
这天,闻蔓路过书房,眼角余光无意中一瞥,却见宋皎皎正把玩着什么。她脚步一顿,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去——宋皎皎手里的,赫然是段淮颂奶奶留下的那枚羊脂玉佩!
那玉佩在她指尖晃晃悠悠,好几次险些滑落。
闻蔓看得心脏都快停了,猛地冲进去一把夺过玉佩。
“你疯了?这是淮颂奶奶的遗物,你怎能……”
“关你屁事?”宋皎皎不耐烦地抢回去,见她一脸紧张,忽然恶意地勾起嘴角,“你这么宝贝啊?那……”
她当着闻蔓的面,故意松开了手。
“啪——”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玉佩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闻蔓的心脏几乎停跳。
“怎么回事?”
段淮颂的声音裹着寒气从门口传来。闻蔓抬头,正对上他阴沉盯着碎玉的脸。
“是闻小姐摔的。”宋皎皎抢先一步,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只是拿起来看看,她就冲过来抢……”
段淮颂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闻蔓,你好大的胆子……”
“书房有监控。”闻蔓轻声打断他,声音止不住地发抖,“你可以去查,到底是谁在说谎。”
空气瞬间凝固。
宋皎皎脸色一白,立刻不情不愿地改口:“对不起淮颂,是我……我不小心手滑了……它对你很重要吗?我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就是了。”
让人窒息的是,段淮颂的滔天怒火瞬间消失了。
他快步跨到宋皎皎身边,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手有没有伤到?”
闻蔓僵在原地,看着段淮颂仔细检查宋皎皎的手指,心脏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
没人比她更懂这块玉佩对段淮颂的意义。
三年前,段母不慎弄丢玉佩,刚做完腿部手术的段淮颂,拖着残腿在雪夜里疯了般找了三小时,回来后和母亲大吵一架,把自己锁在房里砸东西。
是她,是闻蔓,冒着能冻死人的大雪,在院子里一寸寸地翻找,手指冻到失去知觉,才终于在天亮时找到了那块玉佩。
可现在,玉佩被宋皎皎故意摔碎,他关心的却是罪魁祸首的手有没有受伤。
闻蔓自嘲地笑了。
原来,他竟爱宋皎皎到这个地步。
她还天真地以为,段淮颂康复后会娶她。多少个日夜,她守着他复健,在日记里写下“等他站起来就嫁给他”的傻话。
如今看来,她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好在,这场梦,她终于醒了。
那些不被珍视的真心,她不要了。
第七章:清醒
那晚之后,闻蔓彻底死了心,几乎足不出户。
直到这天晚餐,宋皎皎突然捂着肚子尖叫起来,脸色惨白地倒在段淮颂怀里。
“怎么回事?”段淮颂彻底慌了,立刻叫来私人医生。
检查过后,医生面色凝重:“是食物中毒。”
别墅顿时乱成一团。管家开始严厉盘问佣人。
“我、我好像看见……”一个小女佣怯生生地举手,“看见闻小姐……往那蛊汤里加了点东西……”
段淮颂的眼神瞬间结冰。
他猛地冲到闻蔓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就为了一块玉佩,你就要害死皎皎?闻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闻蔓抬起麻木的脸看他,声音很轻:“我没有。”
“还敢狡辩!”段淮颂眸色冷厉,“把剩下的汤端来。”
闻蔓瞳孔一缩:“你要干什么?”
“让你长长记性。”段淮颂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冰冷如刀,“以后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佣人端来剩下的汤,在段淮颂的示意下,两个保镖死死按住闻蔓,强行将汤灌进了她的嘴里。
闻蔓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滚烫的汤汁呛进喉咙,她咳得撕心裂肺。
药效发作得极快。剧痛袭来,闻蔓疼得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蜷缩成一团,指甲深陷掌心,却还是固执地重复:“我没有下毒……”
段淮颂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他全程守在宋皎皎床边,小心翼翼地喂水,用湿毛巾轻擦她额头的汗,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淮颂……”宋皎皎虚弱地抓着他,“闻小姐她……”
“别管她。”段淮颂轻声哄着,“你好好休息。”
闻蔓的意识在剧痛中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最后只记得自己被人粗暴地拖上了救护车。
她在医院躺了一夜,没有一个人来探望。
第二天,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别墅,房子里空空荡荡。
手机震动,是宋皎皎发来的照片——碧海蓝天,段淮颂亲密地搂着宋皎皎的腰,两人笑得无比灿烂。
配文:【某人带我来海边散心,说我受了惊吓需要放松~】
闻蔓安静地锁上屏幕,开始收拾行李。
她这才可悲地发现,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属于她的东西少得可怜。
一个24寸的行李箱,就装完了她所有的痕迹。
原来,她从未真正属于这里。
“知错了?”
段淮颂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闻蔓转身,他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蹙眉审视着她。
“知错了。”她轻声说。
错在爱上你,错在赔上了这三年。
段淮颂的脸色稍霁:“知错就行。换衣服,跟我去生日聚会。”
“聚会?”
“你忘了今天我生日?”段淮颂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满是不可理喻。
闻蔓这才恍惚。是啊,今天是他生日。往年此时,她早已备好一切。
可现在,她竟然忘了。
“你先去吧。”她声音淡得像水,“我换好衣服,准备好礼物就过去。”
“淮颂!”宋皎皎娇滴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段淮颂点点头:“快点。”
他转身离开。
闻蔓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段淮颂,今年的生日礼物,我送你自由。
送你一个没有闻蔓的世界。
她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机场。
闻蔓站在登机口前,给段淮颂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段淮颂,我走了。祝你和宋皎皎,白首同心。】
随后,她关掉手机,登机。
三年痴心,一朝梦醒。
第八章:她走了
另一边,京市顶级酒店。
段氏集团继承人段淮颂的生日宴,名流云集,可主角却频频走神。
“怪了,蔓蔓怎么还没到?这可不像她。”
“是啊,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误过段哥的事?”
段淮颂的几个兄弟,谭瀚舟几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段哥,要不你催催蔓蔓?”谭瀚舟试探着问。
“不用。”段淮颂下意识拒绝,“她应该是在准备礼物。”
正说着,到了送礼环节。
宋皎皎满面含羞,捧着礼物上前:“淮颂,这是我……”
话没说完,段淮颂看了一眼手机,脸色瞬间剧变。
他猛地一把挥开面前的宋皎皎,在全场错愕的目光中,疯了似的朝外跑去!
“啊!”
宋皎皎毫无防备,被推得狼狈摔倒在地。她含泪想叫住他,可那个向来最在意她的男人,此刻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会是蔓蔓出事了吧?”谭瀚舟几人脸色一变,也赶紧追了出去。
只留下宋皎皎一个人摔在地上,听着“闻蔓”两个字,气得咬碎了银牙。
段淮颂一路狂奔回别墅,可别墅里空空荡荡。
他不死心,冲上楼,把闻蔓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不止是闻蔓,连同她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
他茫然地站在空房间里,看着手机里那条诀别的短信,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忙音传来。
“段哥,你怎么回来了?蔓蔓呢?”谭瀚舟几人追了进来。
段淮颂僵硬地转过身,许久,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蔓蔓说……她走了。”
第九章:认错
“走了?去哪了?”
谭瀚舟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想到闻蔓会走。
这几年,段淮颂从天之骄子跌落,性情大变,只有闻蔓,不论他怎么打骂,都死死守在他身边。
怎么会突然……
铃声响起,段淮颂猛地抓起手机:“蔓蔓?你在……”
“淮颂,”电话那头传来宋皎皎的哭腔,“我脚崴了,好疼,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若是平时,段淮颂会立刻赶过去。但此刻,他满心都是闻蔓的离开,下意识就拒绝了:“我现在有事,你找别人。”
连谭瀚舟他们都愣住了。
宋皎皎也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她咬着牙,强忍着失落:“好吧……是闻小姐出什么事了吗?你刚才跑得那么急……”
段淮颂这才想起是自己推倒了她,沉默片刻,还是改了口:“……等我,我马上过来。”
……
医院。
“只是轻微磕碰,擦点药,休息几天就好。”
医生的话没让段淮颂放松下来。
他刚扶着宋皎皎走出诊室,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蔓蔓!”
他脸色一变,甩开宋皎皎冲了过去,死死抓住那人的手腕。可对方一转身,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谁啊?有病吧!”女人吃痛地甩开他。
“抱歉,认错人了。”
段淮颂失魂落魄地道歉,看着那背影走远。
不是她。
她真的走了?
“淮颂?”宋皎皎一瘸一拐地跟过来。
他摇摇头,将人送回病房,转身便给助理打了电话:
“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闻蔓到底去了哪里。”
……
当晚,段淮颂被段母叫回老宅。
他还在思考怎么解释闻蔓的离开,却发现母亲对他一个人回来毫不在意,反而笑盈盈地拉他坐下。
餐桌对面,赫然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是你尚叔叔的女儿,尚玥。”段母热情地介绍着。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