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女儿被查出艾滋,我崩溃了,丈夫却很平静:有啥大不了的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30 23:04 1

摘要:上面的字,每一个我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像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诅咒的文字。

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拿在手里,却比一块铁还沉。

上面的字,每一个我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像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诅咒的文字。

我盯着“HIV抗体阳性”那几个字,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世界在一瞬间就安静了。

我听不见医生在说什么,听不见走廊里护士跑动的脚步声,听不见其他家属焦急的询问。

耳朵里只剩下一种尖锐的,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嗡鸣。

嗡嗡嗡,嗡嗡嗡。

要把我的脑袋给钻穿。

我的女儿,安安,才五岁。

她那么小,那么软,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会抱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她怎么会……怎么会和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词扯上关系?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最后是整个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那张纸,被我攥得变了形。

我旁边的陈实,我的丈夫,安安的爸爸,却异常地平静。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把那张被我揉皱的化验单从我手里抽走,仔仔细细地抚平,然后折好,放进口袋。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好像那不是一张死亡判决书,只是一张超市的购物小票。

我猛地转过头看他。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震惊,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

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陈实……”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你看到了吗?”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就只是“嗯”了一声。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冰锥子狠狠地凿了一下,又冷又疼。

“有啥大不了的。”他说。

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和。

但就是这句温和的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我的理智。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椅子被我带得往后倒,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整个诊室的人都朝我们看过来。

我不管。

我死死地盯着他,我觉得我快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说什么?”我一字一顿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说一遍?”

他抬起眼,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说,有啥大不了的。”他重复了一遍,语气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治就是了。”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终于决堤了。

不是因为悲伤,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一种彻骨的寒冷和愤怒。

我的女儿得了艾滋病,她的亲生父亲,却说,有啥大不了的?

这算什么?

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

我的手扬了起来,想狠狠给他一巴掌。

可我的手在半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我浑身都在抖,抖得连站都站不稳。

最后,我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然后转身冲出了诊室。

医院走廊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那么浓烈,那么刺鼻。

它钻进我的鼻腔,钻进我的肺里,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浸透,腐蚀掉。

我跑到医院的尽头,一个没人的楼梯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点一点地滑坐到地上。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

哭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一声声,都像是在质问老天爷。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的安安?

她才五岁啊!她连这个世界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为什么就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最后,眼泪都干了,只剩下干涩的抽噎。

陈实一直没有跟过来。

我的心,也随着眼泪一起,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安安因为发烧,还在奶奶家。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开灯,像一个巨大的黑洞。

我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陈实正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玩手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

“回来了。”他说。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陈实,我们谈谈。”

他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说。”

我没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你说话啊!”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安有病?!”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

“是你?”我颤抖着问,“是你传染给安安的?”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情绪。

那是一种混杂着痛苦和震惊的眼神。

“你说什么?”

“我说,是不是你!”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搞,得了病,然后传给我,传给安安?!”

我疯了。

我知道我说的话有多伤人,多恶毒。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宣泄的出口。

而他那该死的平静,就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实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的痛苦,像刀子一样,一片一片地割着我。

我们俩就这么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最后,他站起身,什么也没说,走进了书房,然后关上了门。

门“咔哒”一声,锁上了。

也锁住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交流。

那一夜,我没睡。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窗外的天,从漆黑,到泛起鱼肚白,再到天光大亮。

我的心,也像这天气一样,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绝望的黑夜。

第二天,我们俩谁也没提昨天的事。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但又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掉了。

我们开始带着安安四处求医。

北京,上海,只要听说哪里有好的专家,我们就往哪里跑。

每一次的检查,每一次的等待,都是一种煎熬。

安安很乖,也很勇敢。

抽血的时候,她会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但她从来不哭。

她会小声地对我说:“妈妈,我不怕,安安是勇敢的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陈实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

他包揽了所有的事情。

挂号,排队,取药,联系医生。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像一个精准的机器人。

他对我,对安安,都很好。

他会记得安安每天要吃的药,会变着花样给安安做她喜欢吃的饭菜,会在安安睡不着的时候,给她讲故事。

他做得越多,我心里的那个疙瘩就越大。

他的平静,他的理智,他的有条不紊,在我看来,都像是一种残忍的伪装。

我开始偷偷地观察他。

我发现他有了一些奇怪的习惯。

他会在深夜里,一个人坐在书房,反复听一首很老的歌。

那首歌我听过,很悲伤,唱的是一个女孩的离去。

他还会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

我悄悄地走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我从门缝里看进去。

他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我。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已经褪了色的木头小鸟。

他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地摩挲着那只小鸟。

他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哭。

是一种无声的,压抑了很久很久的哭泣。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个男人,他不是不痛,他只是把所有的痛,都藏起来了。

藏在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

为什么?

我心里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生长。

我决定,要找出答案。

我开始翻他的东西。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很卑劣。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像一个疯子一样,想要撬开他紧闭的外壳,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翻遍了他的衣柜,他的抽屉,甚至是他车子的后备箱。

一无所获。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他书房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那个抽屉,从我嫁给他开始,就一直是锁着的。

我问过他里面是什么,他总是笑笑说,是一些不重要的旧东西。

直觉告诉我,秘密,就在那个抽屉里。

我找到备用钥匙,手抖得几乎插不进锁孔。

我深吸一口气,转动了钥匙。

“咔哒”一声。

抽屉开了。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什么暧昧的信件,或者别的女人的照片。

只有一个旧旧的,已经泛黄的相册,和一本同样泛黄的日记本。

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那本相册。

第一页,是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陈实,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的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光。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辫,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她和陈实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像两颗黑葡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陈实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他有一个妹妹。

我继续往下翻。

相册里,全都是这个女孩的照片。

她在田野里奔跑,在小溪边玩水,在生日蛋糕前许愿。

每一张照片上的她,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

照片的背景,是我不熟悉的老房子,是那种农村的砖瓦房。

我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女孩的单人照。

照片上的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但依然在笑着。

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让人心疼的东西。

照片的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哥,你要好好活着,替我活着。

落款是:小月。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小月。

陈月。

我拿起那本日记本。

日记本的封面上,也写着这个名字。

我打开日记本,一股陈旧的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的字迹,和照片背后的字迹一模一样。

“1998年6月1日,晴。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哥送了我一个新的日记本,真好看。他说,让我把开心的事都记下来。好呀,我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1998年9月1日,晴。

开学了,我上高中了。哥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带我去北京看天安门。我一定要努力学习,考上北京的大学!”

“1999年3月5日,雨。

今天体育课,我不小心摔倒了,流了好多血。医生说要输血,我好害怕。哥一直陪着我,他握着我的手,说别怕,有哥在。”

看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沉。

输血。

我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拿不稳那本日记本。

我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看。

日记的内容,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字迹也越来越潦草。

“1999年12月20日,阴。

我总是发烧,浑身没力气。爸妈带我去了好多医院,都查不出是什么病。哥请了假从学校回来看我,他瘦了好多,我好心疼。”

“2000年4月10日,晴。

今天,县医院的医生让我们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爸妈的脸色好难看,哥的眼睛红红的。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2000年5月3日,阴。

今天,我终于知道我得了什么病。那个病的名字好奇怪,叫,艾滋病。我问医生,这是什么病?医生不肯说。我看见妈妈在外面偷偷地哭。哥把我抱在怀里,他说,小月别怕,哥会治好你的。”

我的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了一片片陈旧的墨迹。

我终于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陈实那该死的平静,那不合常理的冷静,那深夜里无声的哭泣,那只被他反复摩挲的木头小鸟……

原来,他不是不痛。

他只是,在二十年前,已经把这一生最痛的时刻,经历了一遍。

那本日记,我没有看完。

我不敢再看下去了。

我怕我会承受不住那后面,一个花季少女,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凋零的。

我把相册和日记本,原封不动地放回抽屉,锁好。

我走出书房,陈实正好从外面回来。

他手里提着给安安买的草莓蛋糕。

看到我通红的眼睛,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他走过来,想伸手摸我的脸。

我躲开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朝夕相处了七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我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陈实,”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陈月?”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手里的蛋糕,“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奶油和草莓,摔了一地,狼藉不堪。

他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失。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是怎么……没的?”我逼着自己,问出了那个最残忍的问题。

陈实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那是一种,积压了二十年的,快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的悲伤。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转身,踉踉跄跄地走进了书房。

这一次,他没有关门。

我跟了进去。

他打开了那个抽屉,拿出了那本相册和日记。

他把它们放在我面前。

“你自己看吧。”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破碎不堪。

那个晚上,他给我讲了他和妹妹的故事。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他说,小月是他们家唯一的女孩,是全家人的宝贝。

她从小就聪明,漂亮,像个小太阳,走到哪里都是亮晶晶的。

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赚钱,让小月过上最好的生活。

他说,小月摔倒那次,流了很多血,医院血库紧张,用的是外面血站调来的血。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那袋救命的血,会成为催命的符。

他说,查出病以后,天就塌了。

村子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以前那些热情地打招呼的邻居,一看到他们,就躲得远远的,像是他们身上带着瘟疫。

有人在他们家门口泼脏水,扔石头。

爸妈一夜之间,白了头。

他说,那段时间,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带着妹妹逃离。

他辍了学,带着小月,去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医生。

他打零工,睡桥洞,捡垃圾,只要能换来钱给妹妹买药,他什么都肯做。

他说,小月很坚强,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她会笑着对他说:“哥,等我病好了,我们去北京看天安门。”

可她的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差。

她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到最后,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说,小日志本上的那只木头小鸟,是他用捡来的木头,亲手给她刻的。

小月很喜欢,一直放在枕头边。

她去世的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她把他叫到床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只木头小鸟塞到他手里。

她对他说:“哥,你要好好活着,替我活着。要结婚,要生一个像我一样可爱的女儿。不要告诉她我的事,让她快快乐乐地长大。”

“哥,别哭。”

“你要……平静地……活下去……”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实讲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了压抑了二十年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背上。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得知安安的病情时,会那么平静。

因为,那是他答应妹妹的。

他要平静地活下去。

他不是不痛,他是痛到了极致,痛到已经没有力气再表现出痛苦。

他不是不在乎,他是把所有的惊慌和恐惧,都一个人扛了下来,然后用他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为我和安安,撑起一片天。

他怕我崩溃,怕我撑不下去。

所以他逼着自己,要成为我们母女俩最冷静,最坚强的依靠。

而我,却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揣测他,伤害他。

“对不起……”我抱着他,泣不成声,“对不起,陈实,对不起……”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不怪你。”他哽咽着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

那一夜,我们聊了很久很久。

聊小月,聊过去那些我们从未触碰过的伤痛。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俩依偎在沙发上,谁也没有睡意。

窗外的天空,泛起了微光。

陈实看着窗外,轻声说:“以前,我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它带走了我最爱的人。现在我才明白,它没有带走她,它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把她还给了我。”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

“安安,就是小月的延续。这一次,我拼了命,也一定要把她留住。”

我的心,被他的话,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是啊。

安安。

我们还有安安。

我们不能倒下。

从那天起,我们家里的气氛,变了。

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压抑。

我和陈实之间,也不再有隔阂和猜疑。

我们成了一个真正的,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们分工明确。

他负责安安的治疗,联系国内外的专家,研究最新的治疗方案。

我负责安安的生活和心理。

我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地陪着她。

我给她读绘本,陪她画画,带她去公园看鸽子。

我告诉她,她身体里住进了一个叫“小怪兽”的东西,我们需要和医生叔叔一起,努力把它打跑。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问我:“妈妈,打跑了小怪兽,我是不是就不会发烧,不会肚子疼了?”

我抱着她,笑着说:“是啊,到时候,安安就可以去上幼儿园,和好多好多小朋友一起玩了。”

“太好啦!”她开心地拍着手。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我的心,又酸又软。

治疗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

安安每天都要吃很多很多药。

那些药,五颜六色的,但是很苦。

一开始,她总是哭着不肯吃。

后来,陈实想了个办法。

他把药磨成粉,混在蜂蜜水里。

他对安安说:“安安,这是超人喝的能量水,喝了它,你就能变成超人,去打小怪兽了。”

安安信以为真。

每次喝药,她都会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然后举着小拳头,对我们说:“爸爸妈妈,我喝完能量水了!我要去打小怪兽了!”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和陈实总是相视一笑,眼眶却是湿的。

除了吃药,还要定期去医院做检查,输液。

安安的手背上,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旧的还没消,新的又添上了。

有一次,护士给她扎针,扎了好几次都没扎进去。

安安疼得直掉眼泪,但她忍着没哭出声。

她只是抽噎着对护士阿姨说:“阿姨,你轻一点,我怕疼。”

我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千万片。

我冲出病房,躲在走廊的尽头,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

陈实找到了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有力。

他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

我们必须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为了安安,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我们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知道了这个病,虽然目前无法根治,但通过规范的抗病毒治疗,可以有效地控制病毒,让感染者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给了我们巨大的信心。

我们开始积极地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

我们给安安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保证她充足的睡眠和营养。

我们每天都会带她做一些适当的运动,增强她的抵抗力。

我们家的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

每天早上,我都会带着安安去给花浇水。

阳光洒在她小小的脸上,她的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

陈实把书房,改造成了安安的画室。

墙上贴满了安安的画。

她画蓝天,画白云,画彩虹。

她画爸爸,画妈妈,画我们三个人手拉着手。

在画的角落里,她总是会画一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木头小鸟。

她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它会保护我,帮我一起打小怪兽。”

陈实把那只,他珍藏了二十年的木头小鸟,送给了安安。

他说,这是姑姑留给她的护身符。

安安很喜欢,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睡觉。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天的期盼和努力中,慢慢地过着。

安安的病情,也奇迹般地,一点一点地稳定了下来。

她的体重开始增加,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她不再频繁地发烧,感冒。

去医院复查,医生告诉我们,她体内的病毒载量,已经控制得非常低,几乎检测不到了。

那一刻,我和陈实,在医院的走廊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我们知道,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

但我们不怕。

因为我们一家三口的心,已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有一年清明节,陈实带着我和安安,回了一趟他的老家。

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山村。

陈实的父母,在他妹妹去世后没几年,也相继过世了。

老房子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陈实带着我们,去了后山。

山上有个小小的,孤零零的坟包。

那是小月的墓。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陈月之墓”四个字。

陈实把带来的鲜花,轻轻地放在墓前。

他蹲下身,用手,一点一点地,把坟上的杂草拔干净。

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安安看着墓碑,好奇地问:“爸爸,这里面睡的是谁呀?”

陈实回过头,看着安安,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说:“这里面睡的,是姑姑。一个很漂亮,很勇敢的仙女。”

他又指着安安胸前挂着的那只木头小鸟,说:“你看,你脖子上戴的这个,就是姑姑送给你的礼物。她会在天上,一直保佑着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走到墓前,学着爸爸的样子,把手里的一朵小野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墓碑前。

她奶声奶气地说:“姑姑你好,我叫安安。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你放心,我会和爸爸妈妈一起,把小怪兽打跑的!”

山风吹过,吹动了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回应。

我站在陈实的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看着他身边小小的安安。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

那一刻,我的心里,无比的平静和安宁。

我走到他们身边,牵起安安的手。

陈实也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三个人,手牵着手,静静地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回去的路上,安安趴在陈实的背上,睡着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看着陈实的侧脸,他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么柔和。

“陈实,”我轻声叫他。

“嗯?”

“谢谢你。”

他没有问我谢什么。

他只是侧过头,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里,有释然,有坦然,有对过去的告别,更有对未来的期许。

我知道,我们失去的,永远也回不来了。

小月的离去,是陈实心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而安安的病,也是我们这个家庭,要背负一生的十字架。

但是,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充满了遗憾,充满了苦难。

但同样,也充满了爱,充满了希望。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回到家,我把那本,我一直不敢看完的日记,拿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在她去世前一天写的。

字迹已经非常潦草,几乎无法辨认。

“2001年8月28日,晴。

今天,天气真好。

哥给我削了一个苹果,好甜。

他说,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去吃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我知道,我的病,好不了了。

我好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好想,陪着哥,一直走下去。

哥,对不起,小月要食言了。

你一定要,好好地,替我活下去。

要笑,要幸福。

别忘了我,但也,别只为我而活。

来生,我还做你的妹妹。”

我的眼泪,再一次,无声地滑落。

我合上日日志,把它和那本相册,一起,放回了那个抽屉。

但这一次,我没有上锁。

过去,不应该被尘封。

它应该成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提醒我们,要更用力地去爱,去珍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陈实已经做好了早餐。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餐桌上,暖洋洋的。

安安坐在她的儿童餐椅上,正拿着一根小油条,吃得津津有味。

她看到我,立刻举起手里的油条,开心地喊:“妈妈,快来吃早饭!爸爸做的油条,是超人能量油条哦!”

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陈实给我盛了一碗粥,递到我面前。

“快吃吧,一会凉了。”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一个笑得像太阳,一个眼神温柔得像月光。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填得满满的。

我想,这就是幸福吧。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是什么荣华富贵。

就是这样,在每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有阳光,有早餐,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在身边。

这就够了。

生活,还要继续。

带着爱,带着希望,带着那个叫陈月的女孩的祝福,好好地,活下去。

我们带着安安去了北京,找到了最好的专家团队。

专家告诉我们,安安的情况属于母婴传播,而我的身体检查结果却是阴性。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也存在。最大的可能是在生产过程中,因为一些微小的创口,导致了病毒的暴露和传播。

这是一个概率极小的意外。

一个足以摧毁一个家庭的意外。

听到这个结果,我没有哭,也没有崩溃。

我只是平静地接受了。

追究原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们给安安办理了长期治疗的手续。

为了方便照顾她,我们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

房子不大,但被我收拾得很温馨。

墙上贴着安安喜欢的卡通贴纸,阳台上种满了绿植。

每天,陈实去医院陪着安安,我留在家里,给他们准备一日三餐。

我学会了计算食物的卡路里,学会了研究各种营养搭配。

我把每一顿饭,都做得像艺术品一样。

我要让我的女儿知道,即使在生病,生活也依然可以是五彩斑斓的。

陈实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在北京找了一份可以居家办公的活。

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着安安。

他给安安买了一个小小的尤克里里。

每天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他就会抱着安安,坐在阳台的地毯上,教她弹琴。

琴声叮叮咚咚,伴随着父女俩的笑声,从窗户里飘出去,飘得很远很远。

我们的生活,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很认真。

我们不再去想,未来会怎么样。

我们只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安安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好。

她开始长高,长胖,小脸蛋也变得肉嘟嘟的。

她认识了很多字,会自己读绘本了。

她画的画,也越来越好。

她画了一幅画,叫《我的家》。

画上,有三个人,手拉着手,站在一栋彩虹色的房子前。

房子的旁边,有一棵开满了花的大树。

树上,停着一只漂亮的木头小鸟。

天空上,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的仙女,在对着他们笑。

陈实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他说,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有一次,安安问我:“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去上学,我不可以?”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是我们一直以来,最担心,也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我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对她说:“安安,因为你是一个特别的小天使,你需要比别的小朋友,花更多的时间来打败身体里的小怪兽。等你把它彻底打败了,你就可以去上学了,好不好?”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很渴望,能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的。

那天晚上,我和陈实商量了很久。

我们决定,不能因为这个病,就剥夺她享受童年的权利。

我们开始联系一些特殊的公益组织,和一些同样情况的家庭。

我们想给安安,也给那些和安安一样的孩子们,创造一个可以互相交流,互相取暖的环境。

我们组织了线下的亲子活动。

在公园的草地上,孩子们一起做游戏,放风筝。

大人们坐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经验和心情。

在这里,没有歧视,没有异样的眼光。

只有理解,和拥抱。

我看到安安,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的手,在阳光下奔跑,笑得那么开心。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间,就在这样平淡而又不平凡的日子里,悄悄地流逝。

转眼间,安安八岁了。

她的病情,一直控制得很稳定。

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和正常的孩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要坚持服药,定期复查,她完全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我们决定,送她去上学。

我们找了一所很普通的公立小学。

在入学前,我们和学校的校长,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沟通。

我们坦诚地告知了安安的情况。

校长的反应,比我们想象中,要好得多。

他说,每个孩子,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学校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安安的隐私,让她能在一个正常,健康的环境里学习和成长。

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开学那天,我给安安穿上了崭新的校服,扎了漂亮的辫子。

她背着小书包,站在镜子前,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

“妈妈,我好看吗?”

“好看,”我笑着说,“我的安安,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学生。”

陈实开着车,送我们去学校。

校门口,人来人往,都是送孩子的家长。

安安有点紧张,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我蹲下身,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安安,别怕。学校里有很多老师,很多小朋友。你会交到很多好朋友的。”

她点点头。

陈实也走过来,蹲下身,把那只木头小鸟,从她的脖子上取下来,放进了她的书包夹层里。

他对安安说:“安安,记住,姑姑会一直陪着你,保佑你。爸爸妈妈,也会一直在你身后。你只要,勇敢地往前走,就好了。”

安安看着爸爸,又看看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松开我的手,背着小书包,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校园。

她的背影,小小的,却很坚定。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实从身后抱住我,把我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长大了。”他说。

“是啊,”我哽咽着说,“她长大了。”

我们的小安安,终于像一只真正的小鸟一样,要开始学习,自己飞翔了。

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们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样的风雨。

但我们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因为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它可以跨越生死,可以战胜病魔,可以抵御一切的黑暗和寒冷。

就像那只小小的木头鸟,承载着一个女孩对哥哥最深的爱和祝福,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最终,落在了另一个小女孩的肩上。

它会陪着她,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

飞向,那个充满了阳光和希望的,未来。

来源:快乐橘子一点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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