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第1章
温哥华的雨一直没停。
顾砚尘站在葬礼角落,拨通了沈知夏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洗手。
“知夏,我爸——”
他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夏夏,局组好了,我们晚上去酒吧蹦迪。”
是裴寂的声音,隔着听筒也清清楚楚。
沈知夏的声音随后响起,带着点匆忙:
“我晚上有点要紧的事情,下次吧。”
说完就挂了。
忙音在耳边响了很久,顾砚尘才慢慢放下手机。
他转向母亲,声音低哑:
“妈,我答应你,一个星期之后,处理完国内的事,就回温哥华陪你。”
三年前,他为了沈知夏留在国内。
做了她名义上的男朋友。
三个月前,裴寂回来了。
沈知夏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现在父亲下葬,她这个正牌女友没露面,反而要和前任去蹦迪。
顾砚尘记得,她以前最讨厌吵闹。
连KTV都不愿意去。
现在他明白了——
她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不喜欢和他一起热闹。
他转身看向窗外。
雨点斜打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
回到金陵的雅乐居,推开门。
一股海洋调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
顾砚尘一直喜欢木质香。
但沈知夏讨厌,她爱海洋调,连着送了他三年。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裴寂喜欢的味道。
这个家,裴寂来过。
刚走不久。
对沈知夏来说,这里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家里的一切都是顾砚尘布置的。
现在,他得和它们说再见了。
自从裴寂回来,沈知夏就提出分房睡。
他的东西都堆在次卧,收拾起来不难。
沈知夏从浴室出来,看见他,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语气里的嫌弃和恼怒,藏不住。
“刚刚。”
顾砚尘声音很淡,“打扰到你了。”
沈知夏皱了皱眉。
平时她回家,顾砚尘总是热情迎接,拖鞋和居家服早就备好。
今天他没有。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她像审犯人。
“我爸……”
“你爸又催结婚是吧?”
她打断他,“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结婚,不能因为婚姻耽误我的音乐生涯。”
说完,她摔上卫生间的门。
淋浴喷头又响了。
顾砚尘站在原地,眼睛有点发红。
沈知夏的心里,从来没有他。
只有她自己。
父亲以前总说,男人在感情里要多包容。
可现在……
沈知夏的手机屏幕亮了。
一个短发男生的卡通头像跳出来。
「夏夏,我喜欢你身上的香气,那是我日思夜想的味道。」
「我无时无刻不想拥有你,我们在一起吧,我一秒钟也等不了了。」
顾砚尘面无表情地看着。
郎有情,妾有意。
他该成全他们了。
沈知夏披着浴巾走出来。
胸口那个“YK”纹身,格外刺眼。
YK是裴寂名字的缩写。
顾砚尘曾劝她洗掉。
她说受不了那个疼。
他当时心疼,就没再提。
现在想来,都是借口。
她从来就没放下过。
“有人给你发消息。”
他说。
沈知夏赶紧拿起手机。
看完屏幕,嘴角轻轻一扬,又有点尴尬地看他。
“裴寂喝多了,开玩笑的。”
顾砚尘没说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没关系,他不在意了。
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一切。
机票是11月6日晚9点,飞温哥华。
他曾经哼着那首《当时的月亮》,哄她入睡。
现在,歌删了,人也该走了。
一个月前,父亲病重。
顾砚尘想带沈知夏一起回温哥华。
父亲最后的心愿,就是亲眼看见他幸福。
可那时候,沈知夏正沉浸在和裴寂重逢的喜悦里。
电话打不通。
后来,她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只说斯德哥尔摩国际钢琴赛快到了,她要提前去适应场地。
顾砚尘只好一个人回去。
几天后,裴寂发了朋友圈: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配图是斯德哥尔摩的游船上。
沈知夏和裴寂并肩坐着,手臂举过头顶,比了一个心。
而他和沈知夏,到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最经不起推敲的,原来是同床共枕的人。
开门声把他从回忆里拉回来。
沈知夏看着地上的行李箱,愣了一下。
“你大半夜收拾东西干什么?”
“刚回来,随便整理一下。”
他搪塞过去。
她也没多问,只说:
“后天有个晚宴,庆祝我斯德哥尔摩夺冠,你参加一下。”
“好,我一定到。”
顾砚尘心想,走之前和她吃个散伙饭吧。
顺便把分手说清楚。
“早点休息。”
她说完就回了主卧。
她觉得他今天有点怪,但没放在心上。
他早就成了她的工具人。
11月2日。
顾砚尘和大学室友段震南吃饭。
去了大学时常去的老马烧烤。
烟火缭绕,酒过三巡,两人都有点醉。
“川,以后常回来啊,你这一走,我还挺想你的。”
段震南举着酒杯,眼眶发红。
“放心,你一个电话,我直接飞回来。”
顾砚尘笑笑,心里却有点涩。
他还会回来吗?
他在国内的痕迹,马上就要抹干净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这个兄弟。
“要我说,男人就该志向远大点,别被一个女人绑住,何况还是个渣女!”
段震南越说越激动。
“川,我挺你,你跟沈知夏分得好!你把她当命,她把你当冤种……”
顾砚尘灌了一口酒。
思绪回到三年前。
那时沈知夏在国际钢琴赛上突发状况,被判零分,一病不起。
当时的正牌男友裴寂,选择抛弃她,远走海外。
是顾砚尘留下来照顾她。
她失眠,他就整夜唱歌哄她。
她最喜欢那首《当时的月亮》。
后来,那成了她最讨厌的歌,逼他从播放列表里删掉。
在他的鼓励下,她重新振作,接连夺冠,成了炙手可热的钢琴家。
在伦敦艺术展上,她官宣了和他的恋情。
他当时就哭了,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后来他才明白——
沈知夏对他,不是爱,不是喜欢。
只是感激和习惯。
他从没在她脸上,见过幸福的笑容。
“老段,别说了,都过去了。”
两个男人碰了杯。
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无忧无虑。
“川,我就是为你不值!你当年也是我们宿舍的舍草,追你的学妹那么多,跟她在一起后,你断了所有社交,生活里全是她。”
段震南拍着他的肩,连叹几口气。
“为了让她吃好,你特意找离她近的地方上班,一日三餐伺候得周到,自己却落下胃病,疼得直不起腰……”
他说着说着站了起来,声音发颤。
“你为她牺牲了全部,她却跟前男友出轨……她还是个人吗!我他妈弄死这对狗男女!”
他抄起酒瓶就要往外冲,被顾砚尘死死抱住。
和段震南分开后,顾砚尘去了爱马仕专柜。
买了一瓶香精大地。
橙子和葡萄柚的前调,清新又沉稳。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他是顾砚尘。
11月3日晚。
距离飞往温哥华,还有三天。
第2章
生日那天,我在垃圾站扔掉了送给她的所有衣服
顾砚尘在袖口和衣领内侧轻轻喷了两下香水,按时出门,前往六朝饭店。
沈知夏组的晚宴,他不能迟到。
刚到包厢门口,里面传来徐磊响亮的声音:
「我们夏夏姐这么优秀,顾砚尘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他脚步一顿,停在门外。
「夏夏姐,你看寂哥对你多深情,出国几年还念念不忘,要我说你俩在一起得了。」
徐磊一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把沈知夏往裴寂身上推。
沈知夏嘴角微微扬起,又强压下去,示意大家安静。
「徐磊你别乱带头,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在哪儿呢?他配吗?我们只看见寂哥这么痴情,还有别人吗?」
一阵哄笑中,裴寂从徐磊手里接过一束红玫瑰,单膝跪了下来。
「夏夏,我爱你,所有人都知道。分开之后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失去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惩罚。」
他牵起沈知夏的手,「我们复合吧,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快起来,地上凉,你膝盖一直不好。」
沈知夏脸上泛起一层薄红,语气里带着心疼。
顾砚尘站在门口,看得清楚。
她连裴寂膝盖的旧疾都记得,却从没问过一句他常犯的胃病。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裴寂紧紧握着她的手,沈知夏眼里泛起泪光,在灯光下闪烁。
「我知道你当年走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你,我……」
「咳。」
顾砚尘推门进去。
浪漫的告白戛然而止。
沈知夏和裴寂同时转头,齐声问:「你怎么来了?」
「你邀请我来的。」
他声音很平。沈知夏显然忘了,他从来不在她心上。
「你找个位置坐吧。」
她匆匆安排一句,脸色不太好看,转身又和裴寂他们喝起来。
顾砚尘刚拿起筷子,准备夹那只狮子头,裴寂晃到他身后。
「前夫哥,辛苦你这几年替我照顾夏夏了,来,干一杯。」
他脸上挂着那种黏腻的笑,像虫在爬。
「我酒精过敏,喝不了。」
顾砚尘没动。他还没和沈知夏分手,这人倒自觉上位了。
「真矫情啊夏夏,你看他借口真多。」
「顾砚尘,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沈知夏脸色沉下来。
「强迫一个酒精过敏的人喝酒,就是礼貌?」
这是他第一次顶撞她。她愣了一下,表情更难看了。
「什么味道……你不知道我对木质香过敏吗……」
裴寂突然捂住鼻子,一脸痛苦,身体晃着要倒。
沈知夏赶紧扶住他,「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夏夏,抱抱我,我好怕我会死……」
她毫不犹豫,把裴寂搂进怀里,抬头瞪向顾砚尘。
「他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
出租车里,裴寂缓缓摇下车窗,又痛苦地呻吟起来。
「夏夏,我好难受……」
沈知夏捧着他的脸,声音软得像水:「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
裴寂透过车窗,朝顾砚尘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满脸胜利者的得意。
顾砚尘没兴趣参与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
不爱的人,哪来的占有欲。
沈知夏那帮朋友抓住机会,对着他一阵嘲笑。
在他们眼里,裴寂和沈知夏才是天生一对,他顾砚尘什么都不是。
徐磊甚至指着他鼻子威胁:
「你要是还要脸,就赶紧离开夏夏姐,别耽误她和寂哥的爱情。」
顾砚尘皱了皱眉,这是人说的话?
当年也是徐磊,哭着求他别离开沈知夏,说只有他能救她。
人心变得真快。
他没回应,转身离开,把那群人的笑声甩在身后。
他决定等沈知夏回来,就提分手。
11月4日凌晨零点,沈知夏终于回来了。
「你一直等到现在?」
想起几小时前还冲他发脾气,她脸上掠过一丝愧疚。
「嗯,裴寂没事吧?」
他语气平静。
「没事,送他回家了。」
他这么从容,好像真不在意她和裴寂的关系。可他明明那么在乎她……
对了,他是在吃醋,在生气。
就像家里养的小狗,闹脾气时给根火腿肠就好了。
沈知夏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今晚我语气急了点,但裴寂对木质香过敏,你该知道的,我担心他……」
「他对什么过敏,我怎么会知道?」
顾砚尘推开她。这双手刚抱过裴寂,他不想碰。
「因为我送你的都是……」
她说到一半,猛地停住。
不用说了。喜欢海洋调香水的是裴寂。
她让他用那个味道,不过是为了在闻到时,想起另一个人。
「我累了,先去休息。」
沈知夏反锁了卧室门,逃了。
顾砚尘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早上睁眼,「儿子,生日快乐。」
要不是这条消息,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
「谢谢妈。」
11月4日,他生日,也是沈知夏当年官宣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沈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顾砚尘,你不是一直想去紫金山看日出吗?我明天陪你去,正好你过生日,我……」
「你记错了,我今天生日。」
他打断她。
「啊……对不起,我还没准备礼物……」
「没关系。」
以前他想和她去爬山,她总说忙。今天怎么主动了?
也好,爬山时正好把分手说了。
「好,礼物我会补的。明天凌晨两点半出发。」
她抓起包,匆匆出门。
11月4日晚九点。
离航班起飞还有48小时。两个小行李箱,装完他这三年的东西。
次卧衣柜里全是沈知夏不常穿的衣服。
他拉开一看,这三年来送她的衣服,连包装都没拆,崭新地堆着。
而裴寂送的那条丝巾,她戴了三年。
顾砚尘把那些没拆封的衣服全塞进黑色垃圾袋,拎到小区垃圾站。
桌上摆着两瓶一模一样的阿玛尼香水。
他把它们装进一个亚克力盒子。
连续两年生日,沈知夏送了他同样的礼物。
「我喜欢海洋调,你一定要用。」
是啊,当这味道覆上他的皮肤,她就能透过他,拥抱记忆里那个人。
这些,他都不需要了。
11月5日凌晨两点半,沈知夏发来消息,让他自己打车去紫金山。
下车时,他看见沈知夏、裴寂、徐磊和那几个朋友,正朝他挥手。
「不是你要陪我看日出吗?」
他有点想笑。
「正好大家都有空,人多热闹嘛。」
她解释得苍白,没再说下去。
「夏夏,快上去吧,等下人多了,好位置都没了。」
裴寂催着。
顾砚尘明白了。她突然热情约他爬山,原来是为了裴寂。
也好,离开前再看一次金陵的日出。下次回来,不知何年何月。
一路上,沈知夏搀着裴寂,生怕他摔着。
任谁看,他们都才是一对。
顾砚尘跟在最后,没人跟他说话。
他像一团被遗忘的影子,沉默地向上走。
第3章
山顶密密麻麻都是等待日出的人。
「顾砚尘,祝你生日快乐。」
裴寂轻蔑地看着顾砚尘。
「我昨天生日。」
顾砚尘冷冷回应。他知道裴寂肚子里肯定没装好话。
「你如果要脸的话,就离开夏夏。至于你控制霸占她三年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裴寂一脸正义,顾砚尘觉得可笑至极。
「控制?霸占?裴寂,我爱了她三年,可你给了她什么?」
「我给了她整个青春,给了她最长情的等待,我才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会在她最低谷的时候抛弃她?」
顾砚尘一句话戳中要害,裴寂脸一下子红了。
「顾砚尘,你难道没意识到自己就是一条舔狗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她爱你吗?」
裴寂哈哈大笑。
「我今天就让你看清楚,她到底爱谁!」
他走到悬崖边,冲着沈知夏大喊:
「夏夏,你爱不爱我?你要是不爱我,我就跳下去!」
「不要!」
沈知夏冲上去抱住裴寂。
「你快回答我,爱不爱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世界一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知夏缓缓吐出一个「爱。」
顾砚尘捏紧了衣角。
三年,沈知夏从没对他说过这个字。
「如果你爱我,就亲我一口。」
裴寂搂住沈知夏的后颈,目光灼灼。
「亲一个,亲一个!」
徐磊带头起哄,热烈的氛围把沈知夏架到了火上。
沈知夏看向顾砚尘,那张美丽的脸上似乎有愧疚。
「好,你不爱我,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裴寂推开沈知夏,就要跳下去。
沈知夏吻在了裴寂的嘴唇上。
「我爱你。」
「在一起,在一起……」
顾砚尘仰头望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刻,他很绝望,但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太阳缓缓升到地平线上,染红了半边天空。
金陵的日出,美得像一场盛大的谎言。
「麻烦给我们拍个合照。」
徐磊把相机递给顾砚尘。
沈知夏和裴寂站在C位,其他人一字排开,拥挤得没有顾砚尘的位置。
「咔嚓——」
回去的路上,沈知夏清了清嗓子,扭头对顾砚尘说:
「如果我不那么做,裴寂就跳下去了,我必须救他。裴寂是个很单纯的人,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要了解他。」
顾砚尘直接呛了回去。
「你最近什么态度?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知夏被顾砚尘弄得很难堪。以前百依百顺的男人,现在竟敢怼她。
「谢谢你,以后你再也不用对我这么好了。」
顾砚尘索性闭上了眼睛。
到家之后,沈知夏把手背在身后,神秘地说: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很特别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说着,她掏出一瓶阿玛尼香水,和前两年送的一模一样。
「沈知夏,谢谢你。前两年你送我的也是同样的香水,谢谢你的用心。」
顾砚尘按着沈知夏的手,把香水放回茶几。
回想从前裴寂过生日,沈知夏为了准备礼物,费尽心思,甚至失眠好几天。
还找顾砚尘出谋划策。
各种限量版手办、香水、定制西装、沈知夏亲手做的手工……
哪怕顾砚尘想要月亮,沈知夏都能给他摘下来。
可对待他呢?天壤之别。用心和不用心,一目了然。
「啊……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你以为你以为,你总是那么自私自我。既然你那么迷恋裴寂,那你们在一起好了,我离开。」
沈知夏拉住顾砚尘的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不要说气话了,今晚我亲自下厨,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沈知夏微微一笑,下楼买菜。
这是给顾砚尘的恩赐。
在顾砚尘记忆里,这是沈知夏第一次主动给他做饭。
非常难得,但他也没什么留恋。吃饭时一定要和她说清楚分手的事。
沈知夏还给顾砚尘定了个生日蛋糕。
她和裴寂在一起时,特意学过烘焙,每年裴寂生日她都亲手做蛋糕。
和顾砚尘在一起后,他从未尝过她的烘焙手艺。
「油焖大虾,以前总是你做给我吃,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热气升腾,萦绕着她美丽骄傲的脸。
她学着顾砚尘以前的样子,把虾头掰下来,放到他面前。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虾头,快吃吧。」
顾砚尘怔怔地看了会儿盘子里的虾头,苦笑道:
「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虾头呢?你不会剥虾,所以我每次都帮你剥好,你不能吃的虾头我都放自己盘里。」
「我以为你喜欢吃的……那你吃虾。」
沈知夏尴尬地给他夹了几只虾。
「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以后可以学。」
「没有以后了。」
顾砚尘摇摇头。墙上的时针指向九点,二十四小时后,他就会离开这座城市。
「不聊这个了,我陪你一起许个愿望。」
沈知夏打开生日蛋糕,点上蜡烛。
顾砚尘刚闭上眼睛,裴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裴寂那边遇到点急事,我陪他处理一下,你可以等我回来吗?」
说话时,沈知夏已经抓起了包。这样的担忧,她只为裴寂流露。
顾砚尘点点头,目送沈知夏消失在视线中。
「希望妈妈平安健康,我此生再也不要和沈知夏有交集。」
这就是顾砚尘的生日愿望。
一整晚沈知夏都没回来。凌晨两点,顾砚尘醒来翻了下手机。
徐磊发了条朋友圈,配文: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照片里,柳依依正把裴寂拥入怀里,耐心抚慰他。
她胸口的YK纹身在酒店顶光下格外刺眼。
顾砚尘点了个赞,倒头睡了过去。
11月6日中午12点,两眼通红的沈知夏回了家。
「裴寂的前女友对他死缠烂打,追到了金陵,他太脆弱了,需要有人陪伴。」
顾砚尘心想,难怪她眼睛红,原来是吃醋了。
「你放心,我只是和裴寂在酒店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砚尘摸了下鼻子。沈知夏真把他当傻子。孤男寡女同睡一张床,什么事也没有?她自己信吗?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9个小时。
「你先听我说,我向你承诺,等明年我事业稳定了,咱们就结婚。」
沈知夏捂住顾砚尘的嘴,拉起他的手。
「你不是一直想回温哥华吗?过几天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爸妈。」
沈知夏的笑容像刀一样割在顾砚尘心上。提起父亲,他眼圈泛红。
裴寂的电话又打来了。
「夏夏,我前女友又来骚扰我了,你快来,没有你我不行的。」
沈知夏看向顾砚尘。
「你去吧,记得7点半之前要回来。」
「嗯嗯。」
沈知夏点点头,风驰电掣奔向裴寂所在的酒店。
9点飞机起飞,顾砚尘必须给自己预留至少一个半小时。
下午,顾砚尘扔掉了自己的床褥,把家里与自己有关的东西清空。
沈知夏送他的三瓶阿玛尼香水,都被他放在客厅。
晚上6点,顾砚尘吃了晚饭,给沈知夏发了条微信,没有回复。
7点,他发了第二条微信,直到7点20都杳无音讯。
他知道沈知夏回不来了。
「沈知夏,我们分手吧,祝福你和裴寂。」
顾砚尘写了一张纸条,压在香水下面。
他清空了所有关于沈知夏的朋友圈、备忘录、照片、微信好友。
删除拉黑了沈知夏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与沈知夏的共同回忆、在一起的所有痕迹,彻底清空。
晚上9点,顾砚尘登上了金陵飞往温哥华的飞机。
长空呼啸,星辰璀璨,他的离开义无反顾。
派出所里,沈知夏瞥了一眼顾砚尘对话框的红点,关掉了屏幕。
没关系,他又不会离开自己。
第4章
沈知夏最近被另一件事搅得心神不宁。
裴寂的前女友胡晓静死死拽着他的衣领,扯着嗓子骂:“渣男!”
她上前想拉开两人,却被胡晓静一把推开。
“你不会真看上这种会动手的男人吧?”
胡晓静上下扫了她一眼,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
“裴寂性子软,胆子小,怎么可能动手?你们已经分手了,别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沈知夏蹙眉看向一旁垂着头、满脸委屈的裴寂,心里一阵发紧。
“单纯胆小?他在你面前装得可真像。”
胡晓静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块青紫的痕迹,又点开手机里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裴寂抓着她的头发,狠狠扇她耳光,用脚踹她的肚子,和他平时温顺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知夏愣在原地,目光从屏幕移到裴寂脸上。
“夏夏,那视频是她合成的……她就是想要钱。我心里只有你。”
裴寂声音哽咽,眼泪往下掉。
若在平时,沈知夏早就心疼地抱住他了。
可此刻,她像被雷劈中一样,浑身发冷。
她刻在心口的白月光,竟是个会对女人动手的人?
还是说,这其中有误会?毕竟分手后反目抹黑的事,也不少见。
“我包养他那会儿,他吃穿用度全是我出的,现在我手头紧了,他就想甩了我?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胡晓静说着,又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里,她和裴寂在酒店亲密地脸贴着脸,举止亲昵。
“这种话,他不知道对我说了多少遍。”
沈知夏心口猛地一抽,胸口纹的“YK”隐隐发烫。
那个在她心里干净完美、念念不忘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脑海里竟闪过顾砚尘的脸。
大概人只有在最无助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个一直被忽略、却始终默默守在身边的人。
裴寂和胡晓静又扭打在一起。
沈知夏不想再搅和进去,转身回了家。
按了几次门铃,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本就心烦,这下更恼了——这个时间,顾砚尘应该在家等她的。
她压着火气自己开门,客厅却空荡荡的。
顾砚尘之前精心布置的那些小装饰全都不见了。
他卧室门敞着,床上只剩一张光秃秃的床垫。
“顾砚尘?你躲哪儿去了?快出来,我不喜欢玩捉迷藏!”
她喊着他的名字,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一遍。
家里找不到任何他存在过的痕迹,仿佛他从没在这里生活过。
沈知夏第一次因为顾砚尘不在而感到慌乱。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三瓶阿玛尼香水上。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送的生日礼物有多敷衍。
看到顾砚尘亲手写的那张分手纸条,她第一反应是:他还在闹脾气,故意离家出走。
她不信他真的会离开。
沈知夏决定像哄宠物一样把他哄回来。
不是因为她有多在乎他,只是家里少了他,她会不习惯。
点开微信,她才想起顾砚尘曾让她七点半回家,而她一直没回消息。
“顾砚尘,快回来,别玩这种幼稚的离家出走把戏。”
消息发出去,旁边却多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顾砚尘把她拉黑了。
不,准确地说,是所有联系方式——电话、微博,全都被他切断了。
沈知夏一股火窜上来,他这次闹得也太过了吧?
不就是送错个礼物,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等她联系上他,一定不给他好脸色看。
一番折腾,她终于拿到顾砚尘在温哥华的新号码。
她用新号拨了过去。
温哥华早上七点,顾砚尘被手机吵醒。
“顾砚尘,你凭什么丢下我?”
听到沈知夏的声音,他本想直接挂断,却还是决定说清楚。
“我们已经分手了,请别再来打扰我。”
“分手?你单方面说的算?”
沈知夏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听筒。
“你不觉得可笑吗?不爱了,分手不是理所当然?”
“我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你也不用这么小气吧?明天上午十点前你不回来,我就再也不见你。”
“那就再也不见。”
顾砚尘说完就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已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沈知夏气得胸口发闷,但她依然坚信,顾砚尘一定会准时出现。
第二天上午十点,他没来。
晚上十点,他依旧没出现。
沈知夏怒火中烧。
“顾砚尘,我要把你所有照片都删了!”
可打开手机相册,里面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全是裴寂。
“顾砚尘,你以为你有多重要?没有你,我照样过得好。”
他的不告而别,只让她觉得生气。
在她眼里,他和一只走丢的猫狗没什么区别,找不回来,就不要了。
她不信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能影响她的生活。
拉黑沈知夏之后,顾砚尘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十一点被母亲叫起来吃饭。
这种安稳的日子,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吃饭时,顾妈问起沈知夏的事。
“你跟那姑娘分手了?什么原因?你是男孩子,可不能欺负人家。”
顾砚尘不想让母亲多操心,只说:“妈,你别担心,我俩就是不太合适。这次回来,我只想好好陪您。”
父亲刚去世不久,母亲还没从悲伤里走出来,他不能再添乱。
“那就好,我儿子这么优秀,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姑娘……只是你爸看不到了。”
几滴泪从顾妈眼角滑落。
顾砚尘忍住情绪,握住她的手:“妈,我一定会完成你和爸的心愿。”
饭后,他查看邮箱,之前投给BIM公司的简历有了回音,面试安排在明天下午两点。
三年前,他拿到过BIM的offer,却为了照顾沈知夏放弃了。
如今再次站上同样的起点,一切仿佛轮回。
扎实的学历、出色的能力、从容的谈吐,让顾砚尘的面试进行得很顺利。
就在面试官准备发offer时,一个挂耳短发、身材高挑的女人推门进来。
她气场很强,房间里的轻松氛围瞬间冷却。
“你很优秀,但如果你不能完美回答我的问题,BIM不会录用你。”
她用中文说道。
顾砚尘心里苦笑,老乡何苦为难老乡。
他深吸一口气,迎接她的审视。
“三年前,你拒绝过BIM的offer,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你应该是个心气很高、有追求的人。”
她撩了下额前的发丝,目光冷冽如冰,像要把他看穿。
“请解释一下你这两次行为的动机。”
顾砚尘手心微湿。这问题答不好,就是送命。
好在他早有准备。
他迅速冷静下来,思绪飞快转动,很快有了答案。
“三年前,我陷在一段感情里,生活充满不确定。我很清楚,那时的我无法以最好的状态加入BIM。”
“BIM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我不能带着那样的状态进来。”
“这三年,我从未停止学习和积累。如今我带着更成熟的心态、更扎实的准备、对BIM更深的向往重新站在这里。”
“我相信,过去的经历让我更懂珍惜,也让我有能力快速融入、为BIM创造价值。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弥补遗憾,证明自己。”
安若素微微点头。
这个回答,聪明又真诚,她很难不满意。
“我这边没问题了,你们继续。”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匆匆离开。
第5章
顾砚尘长舒一口气,心里默默祈祷:以后千万别和这冷冰冰的女人做同事。
面试结束,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走进麦当劳,奖励自己一顿快餐——和沈知夏在一起时,她从不准他吃这些。
商场一楼摆着一台施坦威D-274三角钢琴。顾砚尘走过去,坐下,腰背挺直。
他很小就被父亲发现有音乐天赋。认识沈知夏之后,他却选择藏起这份天赋,像一粒尘埃,默默衬托她的光芒。
如今蝴蝶飞过沧海。他的指尖触到琴键的刹那,往事涌上心头。
他弹起《梁祝》,凄美婉转。不少人停下脚步,举起手机录下视频,传到了网上……
「顾砚尘,我要喝水。」
沈知夏躺在沙发上,手往旁边一伸,突然愣住。
「没关系,我自己来。」
她起身去接热水,脑袋昏沉,总忍不住想起顾砚尘。
滚烫的水漫过杯沿,浇在她手上。她疼得一松手,杯子摔在地上。
「顾砚尘,我烫伤了!」
她惊叫。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她又一次意识到:顾砚尘走了。
她忍着疼翻找烫伤膏。要是他在,一定会轻轻吹她的手,马上帮她涂药包扎,哪用得着她自己动手。
没找到。她想起顾砚尘总会先让她把手泡在冷水里,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伸到水龙头下。
她明明不喜欢他,也不在意他。没有他,她一样能过得好。
可现在,她的生活却像被揉成一团的废纸。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眼泪流了下来。她死死咬住嘴唇——她怎么可能为他哭?
可顾砚尘照顾她的点点滴滴,这一刻像洪水般冲垮了她的防线。
沈知夏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趴在洗手池边,撑不住,滑坐在冰冷的地上。
她嚎啕大哭,从没这样狼狈过。
「顾砚尘,为什么你走了我就活不下去……你回来啊……」
她终于意识到,顾砚尘已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她把他弄丢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买了很多酒,一瓶接一瓶往嘴里灌。也许只有酒精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她看见顾砚尘,她张开手臂想抱他,他的脸却突然变成了裴寂……
「夏夏,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那不是梦。裴寂把她搂进怀里,房间里还站着徐磊和其他朋友。
「你放开我!」
沈知夏推开他。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不知道她喜欢裴寂?
裴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那些不光彩的事被胡晓静捅了出来,摊在她面前。
不过没关系,她喜欢他。只要撒个娇、用点手段,她总会心软。
「夏夏姐,你是不是和寂哥闹别扭了?」
徐磊几个人凑过来问。
裴寂叹了口气,不忘维持他男主角的姿态。
「寂哥,你快劝劝夏夏姐,别让她喝了。」
「唉,我哪劝得动她呀。」
「别装了,谁不知道夏夏姐最听你的。」
听大家这么说,裴寂又自信起来。拿捏沈知夏,还不容易?
「那我试试。」
他夺过她手里的酒瓶,灌了一口。
「夏夏,看你这样我难受。你要折腾自己,我陪你一起喝!」
「自作多情。」
沈知夏冷冷瞥他一眼。
裴寂愣住了。徐磊赶紧打圆场:「夏夏姐,你喝多了,这是裴寂,不是顾砚尘。」
「我知道。我不要他,我只要顾砚尘!」
这句话像一道雷劈下,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裴寂的脸涨成紫红色。
徐磊心里嘀咕:她不是和顾砚尘分了吗?难道喝成这样是因为他?
「顾砚尘,你为什么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
沈知夏哭起来。大家看着裴寂,大气不敢出。
裴寂眼睛红了。他瞪着沈知夏,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你不会喜欢上顾砚尘了吧?」
顾砚尘的脸又一次浮现在她眼前。
三年了,她从没在意过他,只把他当工具人。本该给他的感情,全给了裴寂。
可顾砚尘从无怨言,默默付出。他像一道温暖的光,笼罩着她的生活。
沈知夏嘴角漾起一抹幸福的笑。
「是,我喜欢上顾砚尘了。」
「啪——」
一记耳光重重落下。
裴寂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你明明喜欢的是我!」
窒息感袭来。沈知夏没有挣扎。她甚至想:如果她死了,顾砚尘会不会回来看她?
「裴寂,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徐磊掏出手机。他一直是站在沈知夏这边的,不能再让裴寂胡来。
裴寂不敢相信地瞪着他,最终不甘地松开手。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
裴寂原形毕露,狼狈地冲出门。
徐磊和几个朋友围过来问沈知夏怎么样。她摆摆手,说没事,让他们先回去。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裴寂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了她。她喜欢顾砚尘,没有他,她的生活一片灰暗。
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的心已飞向九千公里外的温哥华。
她买了一张飞往温哥华的机票。顾砚尘那么爱她,她相信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温哥华。
顾砚尘顺利入职BIM公司。没想到,面试时那个不好惹的女人,竟成了他的女上司。
午饭时,同事们聊起最近爆红的“钢琴王子”。顾砚尘瞥了一眼,心里一惊——那不就是他吗?
关于他的视频,播放量几十万起步,最火的已经几百万。评论区挤满了想和他结婚的男女粉丝。
弹个琴竟成了网红。顾砚尘低头猛吃饭,生怕被同事认出来。他不想被推到风口浪尖。
「顾,这钢琴王子怎么有点像你?」
一个同事突然说。
「……」
熟悉的高跟鞋声响起。同事们立刻安静,埋头吃饭。
安若素来了。人还没到,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
「下午我去拜访菲利克斯先生,谁跟我一起去?」
同事们面面相觑,没人吭声。
「没有的话,我点名了。」
「我跟您去吧。」
顾砚尘主动站起来。他是新人,安若素又是他上司,他需要这样的机会。
「你开车。」
安若素把钥匙扔给他。同事们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朝他挥手告别。
出发前,顾砚尘还在想怎么找话题打破尴尬。可安若素一上车就闭眼睡了,他顿时轻松不少。
「我很可怕吗?」
她突然问。
「没有没有,您……」
「别用‘您’,没必要。」
安若素打断他。顾砚尘连连答应。这女上司果然人如其名,傲雪若素。
他想聊点生活话题缓和气氛,可安若素根本不接茬。
「菲利克斯是行业大牛,但个性很强。我拜访几次都没见到。祝我们好运。」
顾砚尘发现,安若素就像一座冰山,能聊的只有工作。
他们很快到了菲利克斯的宅邸。秘书说,他今天的预约已经排满。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安若素拿出平板处理工作。顾砚尘的目光,落在大厅里那架施坦威D-274朗艮第红钢琴上。
「菲利克斯先生喜欢音乐吗?」
第6章
更新那个在温哥华弹《梁祝》的“钢琴王子”,原来是我下属。
安若素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打量顾砚尘。
“你倒是挺会动脑筋。可我们连菲利克斯的面都见不上。”
“我想试试。”
顾砚尘声音不高,但很稳。
音乐是能敲开人心门的。他相信,菲利克斯也不例外。
他在钢琴前坐下,指尖悬在琴键上停了片刻,最后还是落向了《梁祝》。
旋律淌出来,安若素抱臂听着,原本清冷的目光,一点点软了下来。
没想到,这新人手下,还藏着这一手。
“很美。”
掌声从身后响起。
菲利克斯不知何时已站在那儿,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
“我妻子生前,最爱弹的就是这首。《梁祝》……你的琴声,让她又回到我身边了。”
“能被您听到,是我的荣幸。”
菲利克斯上前,轻轻拥抱了顾砚尘。
“谢谢你,年轻人。我们进去聊。”
安若素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事情顺利得有点不真实。
她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只要能拿下项目,当一会儿背景板也没什么。
顾砚尘和菲利克斯聊得投缘,从音乐谈到生活,菲利克斯几度落泪。
BIM公司势在必得的那个项目,就这么签了下来。
菲利克斯忽然点开一个视频,惊喜地看向顾砚尘:
“顾!原来你就是那位‘钢琴王子’!”
他又一次拥抱了顾砚尘。
安若素不怎么刷社交网站,但公司附近爆火的“钢琴王子”,她还是隐约听说过。
印象里,那是个弹琴动人、气质独特的年轻人。
没想到,竟是顾砚尘。
“让您见笑了。”
顾砚尘大方承认了。这层身份,对他和菲利克斯的关系只有好处。
菲利克斯高兴地拉着顾砚尘合影。
顾砚尘看向安若素,眼神带着询问。
“菲利克斯先生,我来帮你们拍。”
安若素接过手机,替他们留了张合照。
告别时,菲利克斯依依不舍,顾砚尘一再保证,会常来交流音乐。
“上车吧,领导。”
顾砚尘为安若素拉开车门。
“我坐前面。”
安若素一闪身,坐进了副驾。
回去路上,顾砚尘手心有点湿。哪怕刚立了功,在安若素面前,他还是绷着神经。
“藏得挺深啊,顾同学。”
“没……领导过奖了。”
他想起同事说过,被安若素骂不可怕,被她夸才要小心。
“这么紧张?我会吃人?”
“没有没有,您……”
他顿了下,改口,“你,很专业。”
安若素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很浅。
“专业就行。”
她闭上眼,“到了叫我。”
顾砚尘从后视镜里看她,侧脸线条清晰,带着距离感。
他悄悄调了下空调风向,避免风直吹她。
回到公司,已是傍晚。
同事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顾,你火了!”
同事马克举着手机冲过来,“市中心弹《梁祝》的,真是你?”
视频里是他那天在商场的演奏,点赞已破百万。评论区挤满了“小哥哥神仙下凡”、“求联系方式”的留言。
顾砚尘揉了揉眉心。
“随手弹的,没想到被人拍了。”
“你这随手一弹,把公司格调都拉高了。”
总监李察笑着拍拍他肩,“菲利克斯的项目谈得漂亮,安总监都跟我说了。年轻人,潜力不错。”
顾砚尘谦逊点头,余光瞥见安若素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他。
见他看过来,她微微颔首,便转身进去了。
来源:小涵写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