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天下43】醉生梦死!陈叔宝荒废朝政,宠幸张丽华,风花雪月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18 01:32 1

摘要:公元582年正月,正值早春时节,寒意未散,陈宣帝陈顼在宣福殿驾崩。这位皇帝在位十四年,过的是相对安稳的日子。当时北方两大政权争斗不休,无暇顾及南方,反倒让陈朝有机可乘,趁乱夺取了一些利益。从陈霸先、陈蒨两代开国君主起,辛苦打下的江山并未能长久享受太平,他们始终

隋朝南征陈朝的历史序幕拉开之际,陈朝末代君主陈叔宝正式登上历史舞台,成为南北朝时期最后一段浮华篇章的主角。

公元582年正月,正值早春时节,寒意未散,陈宣帝陈顼在宣福殿驾崩。这位皇帝在位十四年,过的是相对安稳的日子。当时北方两大政权争斗不休,无暇顾及南方,反倒让陈朝有机可乘,趁乱夺取了一些利益。从陈霸先、陈蒨两代开国君主起,辛苦打下的江山并未能长久享受太平,他们始终要面对内外的压力。

而到了陈宣帝时,北边的两个强国自相残杀,无暇南顾,使他得以安享十几年的清闲富贵生活,也算一位“有福”的帝王了。

然而,陈顼虽然享尽荣华富贵,却在权欲与情欲上达到了极致,身体终究承受不住,短短十几年便走到生命尽头。

值得一提的是,陈顼确实“能生”也“会教”,他的两位儿子尤其出名。一位是太子陈叔宝,此人颇有文采,却又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堪称典型的“风流才子型纨绔”。另一位则是始兴王陈叔陵,这名号似乎预示着他与坟墓有着不解之缘。他是历史上罕见的盗墓狂人,但用“盗墓贼”来形容他还不足以体现其胆大妄为——他专挑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掘墓,手段嚣张,甚至对死人尸骨也极感兴趣,行为诡异离奇,颇具传奇色彩。关于这位王爷的种种怪诞行径,后文将细细道来。

在陈顼生命垂危的日子里,他的几个成年儿子始终守候在侧,然而这份看似孝顺的陪伴却掩盖不了他们内心的算计。他们表面上忙碌奔波、装模作样,实则心不在焉地盼着老皇帝早日咽气——因为那具衰老躯体的最后一丝气息,将揭开新一轮权力更迭的序幕。

按理说太子继位应是顺理成章,但宫廷暗流汹涌,龙椅未坐稳前,任何变数都可能发生,更何况这位储君陈叔宝不过是个痴迷诗酒的膏粱子弟。

偏偏就是这样两个难当大任的儿子,竟成了陈顼最疼爱的继承人。他毫无保留地将锦绣江山托付给了这个醉心风月的太子。随着陈顼驾崩时刻的到来,陈朝的命运仿佛也进入了倒计时。当陈叔宝与弟弟陈叔陵同时接到父亲病危的消息赶往内宫时,一场骨肉相残的阴谋正在酝酿。

陈叔陵用阴鸷的目光扫过弥留之际的父亲,又看向肥胖迟钝的兄长,胸中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憎恨与野心。若不是入宫时已被解除武装,他真恨不得当场挥刃,将这阻碍自己登基的两人一同斩草除根。此刻他的全部思绪,都沉浸在如何实施弑父杀兄的惊天阴谋之中。

为了防止宫廷内部发生刺杀事件,历代皇帝都严格禁止外臣携带兵器进入皇宫内廷。当时他正在检查御医们制药的过程,发现这里竟然有刀具,便立刻下令让医官将刀子磨锋利,理由是刀子太钝会影响制药效率。没想到没过几天,陈顼就突然去世了。

陈叔陵顿时慌了手脚,因为一切都没有准备妥当。事出仓促,老皇帝已经驾崩,新皇帝尚未即位,他急忙命令在宫外等候的随从速速去取他的宝剑来。随从们感到十分疑惑:老爷子死了,还要剑干什么?大家压根没想到他会意图篡位,以为是要拿他平时佩戴的那把装饰用的木剑,于是随便找了一把木剑送进去。

陈叔陵一看竟然是木剑,气得几乎吐血,当场对着这些随从破口大骂。他这番反常的表现引起了在一旁的弟弟长沙王陈叔坚的注意,心中顿生疑虑,于是开始暗中留意监视这位居心不良的兄长。

第二天,宣帝的遗体正式入殓。作为太子的陈叔宝伏地恸哭,悲伤之情令他气血上涌,头脑昏沉。就在这一刻,陈叔陵瞅准时机,抄起早已准备好的切药刀,猛地朝陈叔宝那粗壮的脖颈砍去。然而,几刀下去,只听得鲜血四溅,陈叔宝颈部血流如注,却未致命——一则因其脖颈肥厚,二则那刀具实在不够锋利。重伤之下,陈叔宝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在一旁的柳皇后见状大惊失色,她担心儿子性命尚且不说,更怕皇位旁落,便奋不顾身扑上前去保护。

陈叔陵见行刺未成,怒火中烧,竟挥刀直指母亲般的柳皇后。危急时刻,陈叔宝的奶妈吴氏挺身而出,一把抓住陈叔陵的手臂,奋力阻止。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就在此时,昏迷中的陈叔宝猛然惊醒,吓得拔腿狂奔。陈叔陵挣脱吴氏阻拦,再度追击,眼看形势危急,一直暗中留意局势的陈叔坚果断出手,冲上前去死死掐住陈叔陵的脖子,夺下凶器。陈叔陵不敌弟弟,被制服后用自己宽大的衣袖捆绑起来。

毕竟同为兄长,陈叔坚以为应先请示太子再作定夺,于是转身去找陈叔宝汇报情况。谁知这一转身,竟给了陈叔陵逃脱的机会。他趁机挣断束缚,飞奔逃回府邸,迅速披甲整装,紧急召集手下的一千余人,并堂而皇之地向宗室贵族与朝廷重臣发布命令,号召众人拥护他进宫执掌大权。

可惜的是,陈叔陵平日品行恶劣,树敌众多,真正愿意追随他的寥寥无几,唯独好友陈伯固前来响应。

此时,陈军主力主要部署在沿江防线,谁也没有料到京城内部会发生政变。皇宫防卫力量极为薄弱,倘若陈叔陵能趁乱率部直接夺取宫城,历史或许真的会被改写。然而,陈叔陵心存怯意,不敢孤注一掷,反而选择退守城池、募集兵力,意图稳扎稳打后再出击,这无疑贻误了战机,等于是自断生路。

在整个政变过程中,陈叔坚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他当时所处的位置和手中的资源,使他在局势尚未明朗之际拥有极大的主动权。只要他稍有异动,便可能成为最终的受益者,上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局面。但他最终选择了站在太子陈叔宝这一边。

陈叔坚与柳皇后商议后,派人秘密召见右卫将军萧摩诃入宫,命其统领数百骑兵前去讨伐叛军——这也是朝廷当时所能组织起的最大军事力量。幸运的是,他们选对了统帅。自吴明彻兵败身亡后,萧摩诃便成为陈朝最具威望与实战经验的将领。

萧摩诃受命后迅速布防于城西门外。东府城的陈叔陵得知来者是萧摩诃,顿时惊恐万分,深知自己远非对手。既然正面难以抗衡,他便试图拉拢对方。他派遣记室参军韦凉,带着自己的仪仗器物前往劝降,并许诺事成之后让萧摩诃担任辅政大臣,还特意强调:“你看,连我用的仪仗都送来了,诚意十足。”

这种小手段对久经沙场的萧摩诃来说不值一提。他笑着对韦凉说:“你来传话不行,必须是始兴王的心腹大将亲自前来,我才信得过,也才会听从命令。”

陈叔陵误以为有机可乘,大喜过望,立刻派亲信戴温、谭骐二人前往萧摩诃军营洽谈。谁知萧摩诃毫不迟疑,当场将两人斩杀,并将首级悬于军前示众,极大地打击了陈叔陵军队的士气。

陈叔陵见情势不妙,仓皇返回府邸,将妻妾尽数投入井中,随后率领数百精兵渡过秦淮河,企图投奔隋朝。然而途中遭遇萧摩诃的伏击,乱军迅速溃败。萧摩诃部将陈智深一枪将其刺落马下,另一大将陈仲华顺势割下其首级。陈叔陵的死党陈伯固也在混战中被乱兵所杀。这场短暂而血腥的冲突以陈叔陵身首异处告终,善后处理干净利落——他的几个儿子无一幸免,追随者也纷纷遭殃,家破人亡。

一场看似惊心动魄、实则荒唐可笑的宫廷政变就此落幕。称其为“政变”或许有些抬举了陈叔陵,这更像是一场毫无章法的闹剧:既无周密准备,亦无后续应对,不过是一个心思阴暗之人的孤注一掷。尽管这场叛乱失败了,但最终坐稳皇位的花花太子陈叔宝也没能挽救陈朝的覆灭。即便陈叔陵成功夺权,恐怕也不过如北周宣帝宇文赟一般,在历史长河中胡乱挥洒几笔,随即湮没无闻。

在这场闹剧收场、陈叔宝即将登基之前,我们不妨回望一下这位罕见阴鸷的陈家王爷,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深渊。

陈叔陵是陈宣帝陈顼的第二子,母亲为彭贵人。他出生在梁元帝萧绎的都城江陵,刚一出生便随父亲成为萧绎用以牵制陈霸先的人质。后来梁元帝兵败身亡,陈叔陵又被西魏军队俘虏,被迫前往长安生活。

幸运的是,留在江南的长兄陈蒨(即陈文帝)竟然最终登基称帝,陈叔陵的身份也因此发生了巨大转变——从阶下囚变成了皇室贵胄。陈蒨没有忘记远在长安的亲人,费尽周折将他们接回江南。公元562年,陈叔陵与其兄陈叔宝终于重返故土,命运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陈叔陵的父亲陈顼也顺利继承皇位,成为陈宣帝。这样一来,陈叔陵不仅摆脱了昔日的屈辱身份,还一跃成为当朝皇子,地位显赫、权势滔天。

然而,富贵易使人堕落。随着地位的提升,陈叔陵逐渐暴露出了其荒淫残暴的本性。他好色成性,不论是在街头闲逛还是外出巡游,只要见到姿色出众的女子,不管是未婚少女还是已婚妇人,都会强行掳走,肆意凌辱,给无数百姓家庭带来灾难。

他在被派往湘州镇守期间,更是横征暴敛、滥施权力,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听闻其至,皆震恐股栗”。对待下属也极为苛刻,毫无恩义可言,稍有过失便施以重罚,导致身边几乎无人真心效忠于他。

陈叔陵有着与众不同的怪癖——痴迷盗墓。每当他在郊外游历时,若发现形制考究的古墓或镌刻精美的碑碣,便会如考古行家般驻足端详。他先细致研究墓志铭文,再观察陵墓构造,一旦认定墓中可能藏有珍宝或被某种神秘气息吸引,便立刻指派随从连夜掘开坟茔。此人行事猖狂,不仅将陪葬器物席卷一空,还热衷于翻检尸骸,常将枯骨捆扎后带回府邸悬挂示众,以此骇人举动炫耀自己的"收藏"。

其盗掘范围极广,尤以江南名士冢墓为目标。当生母彭贵人亡故时,他竟相中了备受敬重的谢安长眠之地。既贪恋此地钟灵毓秀的风水,又垂涎谢氏墓葬的珍宝,遂悍然掘毁先贤坟茔,将母亲另葬于侧。这般悖逆之举令人发指。

如此阴鸷之人却深得父皇陈顼宠爱,纵容其胡作非为,更助长了其弑兄夺嫡的野心。此人虚伪至极,每逢朝见必手持典籍装模作样,退朝回府便抛书纵酒,与宵小之徒恣意妄为。最终这位荒唐王爷玩火自焚,在政变中被乱军诛杀,可谓咎由自取。

当陈叔陵这个阴险之人被斩首的消息传来时,曾被他砍伤的陈叔宝欣喜若狂。尽管身上还带着伤痛,他仍迫不及待地在群臣的拥戴下登上了皇位。

虽然陈叔陵没能如愿继承父业,但继位的陈叔宝也并非贤明之君。不过几年光景,便把锦绣江山挥霍殆尽。

相较于阴险狡诈的弟弟陈叔陵,陈叔宝则显得文雅许多。他不仅有着一副书卷气十足的外表,仿佛是个温文尔雅的文人,实则也确实具备一定的文学才华,擅长诗词歌赋,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文士。

尽管陈叔宝在治国方面难言称职,但作为一位皇帝,他在文化领域倒是留下了不少宝贵的作品。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那首《玉树后庭花》,至今仍为人传诵。诗中写道: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历史上,昏君往往与美人相伴而生,这似乎成了一个不变的规律。陈叔宝身边便有一位艳名远播的宠妃——张丽华。

张丽华早在陈叔宝为太子时便已入宫,并深受宠爱。张丽华年仅十岁便已容貌出众、姿色惊人。由于家境贫寒,父兄以编织草席为生,为了改变命运,将她送入宫中,如同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结果证明,这一赌注押得极准,张家因此飞黄腾达,然而陈朝的江山却在这场“美色投资”中逐渐走向衰亡。

陈叔宝为太子时,后宫已是佳丽如云,其中龚氏与孔氏两位宠妾尤受宠爱。她们不仅美貌绝伦,在众多嫔妃中也格外突出。陈叔宝性格多情浪漫,曾有一次对孔妾感叹道:“古人常说王昭君和西施是绝世美人,但依我看,你比她们还要美丽。”能在这样一位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君主口中得到如此赞誉,足见其容貌之惊艳。

这一天,陈叔宝又来到孔妃处闲坐,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张丽华袅袅婷婷地出现在他面前。那娇媚的容颜、出众的风姿令见惯美色的陈叔宝不禁怦然心动,当下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陈叔宝忍不住对孔妃感叹道:“此乃绝代佳人!你为何一直将她藏在深宫,不让朕早些见识?”言语间满是惋惜之意。

孔妃看着这个好色成性的夫君,淡然一笑说:“臣妾觉得殿下现在见她,恐怕还为时过早。”

陈叔宝听后颇为不解,追问缘由。孔妃缓缓说道:“她年纪尚小,犹如一朵初绽的花蕾,恐怕还未到可以采摘的时候。”陈叔宝听了点点头,心中竟也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如此娇嫩的花朵,不如暂且留待时日,等她更成熟一些再细细品味也不迟。毕竟,这朵艳丽的花儿早已落入他的掌心。

因对张丽华的喜爱难以抑制,陈叔宝一时兴起,竟然赋诗一首来逗引这位美人,颇有调情之意。而张丽华也不是个寻常女子,她天资聪颖,才艺出众,琴棋书画、歌舞技艺皆能信手拈来,表现得极为惊艳。她更是记忆力超群,那些辞藻华丽的诗词歌赋,只要稍加浏览便能熟记于心。

张丽华的确非同凡响,不仅容貌倾城,而且才思敏捷,难怪日后能让陈后主为之痴迷,甚至不惜荒废朝政、忘却江山社稷。这份魅力与手段,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

岁月流转,几年光阴悄然过去。身处宫廷之中,环境优渥、资源丰富,让一位绝色佳人如鱼得水般地成长起来,愈发艳丽动人。史书《陈书》中曾如此描绘她的美貌:“发长七尺,乌鬓如墨,光泽可鉴;聪慧灵秀,神采飞扬,举止从容,容貌端庄秀丽。她眼波流转之间,光彩照人,令人目眩神迷。”这般描述,让人不禁为之倾倒——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垂落;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摄人心魂。

陈叔宝对张丽华宠爱有加,常常将她揽入怀中细细端详、温柔抚慰,两人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就在陈叔陵当庭作乱之后,陈叔宝身受重伤,只得在承香殿中静养疗伤。此时,他再无心顾及其他妃嫔,只留下张丽华一人侍奉左右。

张丽华也深知这是自己大展柔情的好时机,于是尽心尽力地照料陈叔宝,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使他在病中倍感温暖,精神也日渐好转。

待陈叔宝正式即位,成为陈朝最后一位皇帝(史称“陈后主”),他立刻册封张丽华为贵妃,地位尊崇。而当年张丽华的主人孔氏,虽被封为贵嫔,地位略逊一筹,但也算是宠幸有加。陈叔宝并未冷落她,依旧时常陪伴左右。相较之下,宫中许多嫔妃早已被打入冷宫,孤寂度日,孔贵嫔能保有如今的地位与恩宠,已属难得。她即便心中略有不甘,也明白在这深宫之中,美貌与智慧缺一不可,争风吃醋并非明智之举。更何况,陈叔宝天性多情,对众多佳丽都颇为温柔体贴,孔贵嫔也便安心接受了自己的位置。

陈叔宝是一位极富浪漫情怀的文人皇帝,坐拥皇权,权倾天下,自然有资本随心所欲、尽情享乐。尽管脖子上的伤疤提醒着他曾经的困境,却无法阻挡他对奢华生活的热爱与追求。

陈朝前三位君主,无论是创业还是守成,生活都相对节制,宫廷并不奢靡。然而到了陈叔宝即位之后,这一切悄然改变。他厌倦了旧宫的陈旧与古朴,决意打造一个充满诗意与梦幻的华丽宫殿。

于是,在临光殿前,他修建起临春、结绮、望仙三座阁楼。单从名字便能感受到那飘渺旖旎的气息。楼阁高耸入云,绵延数十间,建筑上穷尽土木之奇巧,极尽工匠之精妙。内部装潢更是极致奢华,窗棂栏槛皆以沉香檀木精雕细琢,再饰以金银珠翠,门口垂挂珍珠帘幕,床榻柔软舒适、珍宝满列,各种奇珍异玩琳琅满目,充盈其间。

阁楼下还设有假山池水、奇花异草,整个园林春意盎然、宛若仙境。微风拂过,香气四溢,仿佛置身于人间天堂,令人流连忘返。这座宫殿不仅是居所,更是他浪漫理想的寄托,是他心中追逐风月的乌托邦。

建造这样一座宛如仙境的园林,无疑耗费了陈后主大量心思。他精心打造这个安乐窝,自然不愿再踏足别处。他自居于临春阁,安排张丽华居住在结绮阁,龚贵嫔与孔贵嫔则分居望仙阁。三座楼阁之间以长廊相连,方便往来游宴。

即便如此,这几位绝色美人仍显得楼阁空旷了些,于是又挑选王、季两位美人,张、薛二位淑媛,以及袁昭仪、何婕妤、江修容等七人一同入住,使陈叔宝得以轮流召幸,尽情领略不同佳丽的风韵。

张丽华独居结绮阁,每日临窗梳妆,秀发如云飘逸,面容艳若朝霞,肌肤白皙如雪,眉目流转间尽显柔媚风情。她举手投足之间,宛若仙子下凡,加之楼阁园林缥缈绮丽,令人恍惚仿佛置身天宫琼台。

陈叔宝得此红颜知己,一日不见便心痒难耐,整日沉醉温柔乡中。然而身为一国之君,即便无心政事,那皇位仍是享尽风流的前提。因此,每当不得不参加朝会时,他也只能暂时放下眼前美色,去面对那些枯燥乏味的军国大事。后来,这位荒唐皇帝竟想出一个比北齐后主高纬更高明的点子——高纬喜欢让美女裸体现身殿堂,与众臣共享艳福;而陈叔宝则干脆带着张丽华上朝,将她抱在怀中,或让她坐在膝上,自己一边听政,一边轻抚美人。

而这位张丽华也并非徒有美貌的花瓶,她博闻强记,聪慧过人,竟能协助陈叔宝处理政务,裁决朝中事务,堪称后宫之中最具权势的女子。

陈叔宝对皇帝这份“工作”本就缺乏兴趣,身边既有张丽华这样聪慧的美人代为处理政务,自然乐得清闲。渐渐地,朝中大事、百官奏章皆由宦官蔡脱儿、李善度先行梳理,提炼要点后呈交张丽华定夺。起初她仅掌管宫闱事务,后来竟连军国要事也落入贵妃之手。

陈叔宝天性风流文人,钟情诗文辞藻,对朝政却兴致寥寥。他宠信的大臣多以文才见长,宰相江总便是其倚重的老臣之一。江总虽“博学能文,尤擅五言七言”,但治国安邦并非其所长,反倒擅长吟诗作赋,为后主撰写艳词,深得宠幸。为了排解后宫独享美色的“寂寞”,陈叔宝将一众喜好相近的文臣聚集在身边,以江总为首,包括孔范、王瑳等人,他们与君主一样,厌倦政务,热衷于填词谱曲、品评美人。

后主别出心裁,将这些文臣引入后宫,与自己搜罗的佳丽们共聚一堂。妃嫔与宠臣并肩而坐,后主自封“狎客”,纵情享乐。又从宫女中挑选十余位才貌双全、文采斐然者担任“女学士”,其中以袁大舍最为出众,宛如花间月下走出的仙子,陪伴君王左右,共度风月时光。

在演出即将拉开帷幕之际,一群身着五彩华服的宫女翩然而至,列队整齐,场面恢宏绚丽,令导演陈后主欣喜若狂。

众人诗兴大发,纷纷吟咏唱和,尽显这些文人才思,嬉戏之间妙词艳曲频出,与眼前美艳盛景交相辉映。陈叔宝甚至挺起丰腴的身躯,亲自操琴伴奏,还组织起上千名歌姬载歌载舞,极尽奢华浪漫之能事。

那首脍炙人口的《玉树后庭花》便诞生于这般绮丽氛围之中。倘若这仅是帝王个人的文学雅趣,召集些浮浪文人举办诗会沙龙、排演歌舞大戏,倒也无可厚非,属于寻常宫廷娱乐。但问题在于,这群轻佻文士并非普通词客,而是朝中握有权柄的重要官员。他们沉溺享乐,致使朝纲废弛,政事日衰。

这些文人大都是陈叔宝为太子时的东宫旧属。随着新君登基,他们自然谋求权位,而实现这一目标必须扫除障碍。当时最大的阻碍便是权势倾动朝廷的长沙王陈叔坚。

自陈宣帝病重之时起,陈叔坚就密切关注着心怀不轨的陈叔陵,直至后者兵败被诛,陈叔坚始终扮演着定海神针的角色。可以说,若非他果断应对,那次政变的结局恐怕难以预料。

对于这位弟弟,陈叔宝一直怀有相当的信任,尤其是其母柳皇后的影响下,陈叔坚在后主登基后获得了极高的宠信和封赏,被任命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并兼任扬州刺史,不久后更升任司空,掌握实权,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然而,这样的局面却让那些曾在东宫侍奉、期盼着陈叔宝鸡犬升天的旧臣们忧心忡忡。他们深知,若不扳倒陈叔坚这个障碍,自己便难有出头之日。于是,以孔范、管斌、施文庆为首的一众东宫旧臣,纷纷利用与陈叔宝的亲近关系,一边搜集证据,一边编织罪名,接连不断地向皇帝进言,日夜诋毁陈叔坚,企图动摇其地位。

而此时的陈叔坚,手握大权之后行事也愈发强势,政令频出,事务繁杂,难免出现疏漏。权力膨胀之下,他身边的人也开始借势谋私,各种问题逐渐积累,最终都被归咎于他本人。

随着时间推移,陈后主羽翼渐丰,对陈叔坚的专权也日益不满。于是下诏将其调任为江州刺史,意欲将其调离京城。但近臣们认为此举等于放虎归山,恐留后患。

陈叔宝思虑再三,遂改弦更张,保留其司空虚衔,同时削去其实权,令其在京中闲居,彻底铲除了他的政治势力。

陈叔坚原本权势显赫,却在转瞬间失势,门庭冷落。他越想越觉得愤懑不平,对兄长陈后主心生怨恨,更隐隐感到不安——这次是权力被夺,难保下次不会丢了性命。

惶惶不安的陈叔坚听信术士之言,暗中请来巧匠,在家中雕制了一个真人大小的木雕道人,意图通过诅咒来发泄心中怨气。为了增强“法力”,他在木人内部设计了精巧机关,竟能让木人自行跪拜,并日夕在日月之下进行祭拜,场面诡异而神秘。

此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被人密报至宫中。陈后主闻讯大怒,当时之人本就迷信,尤其忌讳巫蛊诅咒之事。盛怒之下,他下令抄查陈叔坚府邸,并将其拘押入宫。

这一次,陈叔坚终于慌了神,彻底认怂。他伏地痛哭,灵机一动,请前来审问他的侍从带话给皇帝。

面对陈后主,陈叔坚涕泪交加地说:“臣并无异心,只是想亲近陛下以求自保。如今犯下大罪,死有余辜。但若臣死,必与叔陵相见于九泉之下,愿陛下明诏责之,臣亦愿于地下与他对质。”

这番话可谓用心良苦:一面表功,提醒陈后主当年若非自己出手相助,恐怕早已命丧叔陵刀下;一面又暗藏威胁,暗示若被处死,死后恐将与昔日敌人叔陵联手,在阴间继续清算恩怨。此等机智与狡黠,倒也令人唏嘘。

陈叔宝自觉对这个弟弟有所亏欠,于是让其保留王爷名号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却将他手中所有实权与官职尽数剥夺。这次打击令陈叔坚一蹶不振,往日的傲气尽失,从此对陈叔宝俯首帖耳,恭敬有加;就连面对孔范等后主宠臣,也收起了骄矜之色。后来闲赋在家,无所事事,陈后主又赐他侍中、镇左将军之职,聊以度日。

直到陈朝灭亡,这位落魄王爷告别奢华生活,看淡世事纷争,改名为陈叔贤,回归布衣生涯。他与妻子沈氏在乡间开了一家酒馆,过上了平淡安稳的市井日子。他的表现也得到了隋朝的认可,被任命为遂宁郡太守,晚年得以安享,最终寿终家中,结局也算圆满。

而陈后主所倚重亲近之人,多是擅长诗词却又阿谀奉承的小人。

尚书顾总便是其中之一。此人热衷撰写艳丽诗篇,正合后主口味。每逢游宴,必邀其同行,众人见其得宠,纷纷效仿,顾总的那些绮靡之作也在朝野广为流传。一时之间,从朝廷到地方,文人士子竞相模仿香艳宫体诗风,彼此唱和,使得整个文坛风气日趋浮华堕落。

山阴人孔范是陈叔宝另一位宠信的大臣。此人极善逢迎之道,深知陈后主最反感臣子指责自己的过失。因此,凡是涉及后主过错的事情,孔范总是竭力为其掩饰开脱,还不断称赞皇帝英明神武,令陈叔宝对其言辞倍感舒心。

孔范不仅在朝中讨好皇帝,还积极攀附后宫势力,尤其对孔贵嫔殷勤有加,两人甚至结为兄妹。有了这层亲密关系,陈叔宝对他更是信任有加,言听计从。

一次,孔范向后主进言道:“朝廷外的那些将领,出身低微,不过是行伍出身,最多只能匹敌一夫,指望他们有什么远见卓识,怎么可能比得上陛下?”

陈叔主本来就瞧不起这些出身草莽的武将,听了此言更是深以为然。从此,一旦边将出现过失,立刻就被剥夺兵权,而像孔范这类善于言辞、阿谀奉承的文人却得以步步高升,身居高位。如此用人失当,使得陈朝的军事力量日益衰败,军备愈发松弛。

在昏君当道的年代,忠臣的价值愈发显得珍贵。陈叔宝的东宫旧臣之中,有一位学识渊博的人才——中书通事舍人傅縡,他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文思敏捷,即便是处理军国大事,也能下笔成章,因而深受后主的喜爱。然而,这样一位能干的大臣,却因性格高傲正直而屡遭排挤。

傅縡看不惯以江总为首的一群文人,他们整日沉溺于吟诗作对、唱和淫词滥调,毫无政事之志。傅縡的傲气与不合作态度,招致了不少“流氓文人”的怨恨。后来,施文庆等人趁机诬陷他接受了高丽使者的贿赂,最终导致他被投入大狱。

面对不公,傅縡毫不退缩,在狱中愤然向后主上书,直言不讳地批评其种种失德之举:“陛下近来酒色过度,不理朝政,亲近小人,宦官弄权,仇视忠良,轻贱百姓……若如此下去,东南王气必将尽失!”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陈后主心头。

陈后主虽怒不可遏,却并未打算立刻处死傅,还派人传话试探:“我欲赦你性命,你可愿改过?”

的回答掷地有声:“臣心如面,臣面若可改,则臣心亦可改。”言下之意,他宁死不屈。

最终,陈后主见其顽固不化,怒极之下赐其死刑。一代忠直之士,就这样在昏君的暴怒中殒命,令人唏嘘不已。

陈后主的安逸时光维持了数年,直到587年岁末,原本风花雪月、歌舞升平的江南突然出现异象。临平湖中长期堵塞水道的茂密湖草竟自行散开,河道恢复畅通,民间一时议论纷纷,传言“湖开天下平”。

对于一位有志于天下的君王而言,“天下太平”本应是毕生追求的理想,然而沉湎于美色与享乐的陈后主听闻此言却极为反感,甚至心生厌恶。也许他内心早已不安,觉得自己不过是江山过客,并非真正的主宰者。

为了化解这一异象可能带来的不祥,陈后主效仿梁武帝萧衍的做法,亲自前往寺庙,将自己“卖”给僧众为奴。此举令他的狐朋狗友大为惊慌,急忙凑钱赎回他们的皇帝陛下。而陈后主则假装依依不舍地离开寺庙,仿佛真对出家生活有所眷恋。

即便回到皇宫,陈后主仍不忘表达自己的“虔诚”,出资修建大皇寺,并建造七层佛塔。然而天意难测,佛塔尚未完工便意外起火,整座塔被焚毁殆尽。

当时,陈后主正身处临仙阁,与美人缱绻缠绵,突见远处火光冲天,方才还满脑子诗情画意、儿女情长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他望着熊熊烈火放声痛哭,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早已意识到,这纸醉金迷的繁华岁月,恐怕也如那火焰般,终将化为灰烬。

陈后主心情本就低落,偏又有人递上奏章火上浇油,令其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奏章作者处死。

这位胆大包天的进言者,是吴兴才子章华。他自幼聪慧好学,诗文俱佳,但因资历尚浅,在朝中备受轻视,只被任命为闲职——太史令,掌管历法星象。

空怀才学却难展抱负,章华心中郁结难平,一腔文人风骨促使他冒死上疏直谏。

章华在奏章中痛切陈词:“昔日高祖南征百越、北伐叛军;世祖东定吴地、西破王琳;高宗收复淮南,拓土千里。三位先祖勤勉创业,功勋卓著。陛下登基已五年有余,却不思先皇创业艰难,无视天命可畏;沉溺宠妃酒色,荒废朝政;祭祀七庙不出面,册封三妃却亲临观礼;忠良老臣弃之不用,阿谀小人反居高位。如今边疆日蹙,隋军压境,若仍不思悔改,恐怕终有一日,麋鹿将重现姑苏台!”

这番话字字如刀,直刺陈后主内心最不愿面对之处。他羞恼至极,不顾群臣劝阻,立即将章华处斩。

自此,满朝再无人敢犯颜直谏。陈后主终于耳根清净,整日沉浸在丝竹管弦与歌舞升平之中,仿佛天下太平无事。然而,外敌未除,国势日危,他的逍遥时日,又能维持多久呢?

558年,隋文帝杨坚发布讨伐檄文,集结大军南下攻陈,边境守军急报敌情,但朝中权臣孔范、施文庆等人却将战事消息压下,置之不理。后主陈叔宝的仆射袁宪力谏朝廷迅速调兵布防,但陈叔宝拒不采纳。随着隋军步步深入,各地州郡接连告急,局势愈发危急。

然而,陈叔宝依旧沉湎于酒色之中,对隋军的进攻不以为意,还轻蔑地对身边侍从说:“当年齐国军队三次来犯,周国也两次出兵,哪一次不是败退而去?隋军又能如何?”他以此自我安慰。

大臣孔范更是狂妄附和道:“长江天险自古便是南北分界,隋军难道还能飞渡不成?不过是边将想邀功罢了。我倒是担心官位太低,若隋军真渡江而来,我必能当上太尉!”

君臣二人沉迷于宫中享乐,纵情声色,步入亡国前最后的荒唐岁月。

此时,陈军名将萧摩诃丧妻,续娶了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任氏。任氏正值青春,初嫁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心满意足,享受着高官夫人的尊贵地位。后来她入宫结识了张贵妃,两人一见投缘,结为义姐妹,由此得以进入陈后主身边的文人艳侣圈子。

任氏不仅姿容出众,且才思敏捷,善诗赋,很快便成为陈叔宝风流文士圈中的红人。她渐渐得意忘形,自认为才貌双全、举世无双。而她眼中的丈夫萧摩诃不过是个粗犷武夫,只知驰骋沙场,不懂闺房风情,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轻视之意。

随着时间推移,任氏渐渐对陈后主与后宫佳丽间的缠绵情事心生羡慕。她有意无意地向后主抛送秋波,媚态撩人,陈后主本就风流成性,被她这般勾引,心中自然难耐。

然而萧摩诃乃国之栋梁,忠心耿耿,陈后主即便欲念升腾,也不敢轻易逾越,以免激怒这位重臣。可终究有一天,任氏借故与后主独处,两人言语轻佻、眉眼传情,任氏更是巧笑倩兮、粉面含春,顺势投入后主怀中。陈后主再也按捺不住,将她引入密室,顿时春情荡漾,二人缱绻缠绵,柔情蜜意难以自持。

自此之后,任氏便时常找借口入宫与后主幽会,对外则谎称是张贵妃挽留留宿。

起初,萧摩诃并未起疑,但日子久了,宫外议论纷纷,终传入他的耳中。老将军得知真相后怒不可遏,愤然斥责道:“我为国家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立下赫赫战功,换来今日江山。如今君王不顾礼法纲常,竟奸污我妻,辱我门庭,叫我如何面对朝野百官!”

萧摩诃心灰意冷,忠诚之心大受打击,保家卫国的意志也随之动摇。

而陈后主依旧沉醉于脂粉香中,沉迷于歌舞笙箫,对朝政安危置若罔闻。他宁愿沉浸于美人的温柔乡里,也不愿睁眼看一看风雨欲来的江山。

此时,千里长江之上战鼓轰鸣,敌军舰队倾巢而出,一场席卷天地的浩劫正悄然逼近那仙乐缭绕、美人如云的陈宫琼楼。

来源:诗情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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