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其中2军军长郭鹏、政委王恩茂和副军长顿星云奉命率部挺进南疆。他们顶风沙、冒严寒,徒步穿越“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胜利完成了接管南疆各地旧政权和驻军布防的光荣使命。
顿星云,湖北石首人。1927年走上革命道路,1930年参加红军,并于同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9年10月中旬,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一兵团司令员兼政委王震,遵照党中央的命令,统率第2军、第6军从酒泉启程,浩浩荡荡向新疆进军。
其中2军军长郭鹏、政委王恩茂和副军长顿星云奉命率部挺进南疆。他们顶风沙、冒严寒,徒步穿越“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胜利完成了接管南疆各地旧政权和驻军布防的光荣使命。
次年2月,顿星云赶赴伊宁市,就任由三区民族军改编而成的人民解放军第5军政治委员、党委书记,伊犁军区政治委员、党委书记。
初到伊宁,顿星云全家和随同来第5军任职的李恽和、杨景尧和朱儒珍等,被安排暂时挤住在一座小院落里。因敌特和土匪伺机破坏,加之历史上造成的汉族与其他民族之间的隔阂等,伊犁尚不太平,剿匪肃特任务艰巨。
这天,顿星云同5军领导干部逐个交谈后,又走访了当地人士,一直忙到晚上,回到家时夜已深沉。他像往常一样,临睡前总要读一会儿书,但刚读了半页,忽然听到达达达的机枪声扫过屋顶,划破夜空。
他踱进夫人魏逸玲和孩子们的房间,将一把小手枪放在夫人手中,便转回房间继续挑灯夜读。事实表明这是一场虚惊。但次日发生的事,令大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第二天早晨,几个干部赶着驴车去伊犁河打水,半路上竟有人跟着车子喊叫:“汉人,驴!”过后大家了解到,维吾尔族人骂人最蔑视的便是“驴”时,都愤懑不已。顿星云及时劝解,要求同志们冷静、耐心,严禁冲动,更不得动武。
为了欢迎顿星云等干部的到来,第5军和伊犁各界人士于1950年3月12日分别举行大会。他在5军干部会议上发表讲话指出:“从今天起,我们将要工作在一起,学习在一起,互相学习,共同完成各项工作任务。每个同志都要成为一个为劳动大众、为广大士兵忠诚服务的勤务员。”
在群众欢迎大会上,他对“三区革命”给予高度评价,称赞:“5军全体指战员和三区人民有很大的功劳,你们打败了国民党的进攻,扼制了国民党反动势力,钳制了近十万国民党军队,配合关内人民解放军作战,支援解放军解放西北,促进和平解放新疆。”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4月8日这天,顿星云带头参加并组织第5军广大官兵帮助当地群众修建伊犁涅渠,同时将大黄渠整修一新,扩大了灌溉面积。各族百姓交口称赞说:“共产党和解放军在伊犁做了大好事,今年缺水,要没有水利灌溉,麦收就只有三成了!”
在“五一”国际劳动节临近之际,顿星云事先得到报告,说有人准备在庆祝会上打黑枪,大家力劝他取消这次讲话,但他仍于“五一”节那天准时来到设于伊犁公园的大会会场。
在讲话中,他开诚布公、掷地有声地说:“中国共产党中央、毛主席、朱总司令派我们来,为解放人民,和新疆所有民族兄弟一起建设新新疆。”“我们的目的是广大人民不受压迫,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达目的,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大会结束后,顿星云要亲自驾驶吉普车返回,司机劝阻说:“你在台上讲话,让我们捏了一把汗,你再开车坐在前面,太暴露了。”但最终,司机还是让了步。
1950年,原新疆阿山(今阿勒泰)区专员、美国间谍乌斯满与原新疆财政厅厅长、国民党特务贾尼木汗和原新疆哈密区专员尧乐博斯相互勾结,纠集反动势力和散兵游勇数千人,裹胁哈萨克族群众4万多人,在绥来(今玛纳斯)至镇西(今巴里坤)的辽阔地域内发动大规模武装叛乱,各地土匪也活动猖獗。
此时,魏逸玲忽然身患疟疾,病势严重。见夫人痛苦万分,顿星云也揪心不已。卫生员要求迅速送魏逸玲赴乌鲁木齐医治,顿星云本来已表示同意,但思量再三又改变了主意。
他走近病床,靠在夫人枕边,解释说:“我不能送你走,在这个时候,你尤其不能走,你一走,很可能就会谣言风起,我们的工作就很难了。”魏逸玲点点头,说:“你要我走,我也不会走,你忙你的去吧,不要为我的事分心,我能坚持。”
顿星云默默地转身而去,又忙于千头万绪的工作。
自1950年2月起,全疆先后成立了相当于省委级的3个区党委,即喀什区(后改称南疆区)党委、迪化区党委和伊犁区(以原三区为区域)党委,隶属于中共中央新疆分局领导。顿星云于同年7月受命兼任伊犁区党委书记。
为了全面了解三区的历史和现状,为搞好各项工作提供决策依据,顿星云抽出身来,走城镇,进牧区,入工厂,下军营,深入到维吾尔、哈萨克、蒙古等各族群众家中,广泛接触各方面人士,与他们共话家常,促膝交谈。
在充分掌握情况后,他深切地感到,三区人民和军队过去坚决反对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积极配合全国解放战争,为促成新疆和平解放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但存在的各民族间的隔阂以及宗教的影响,以及长期所受苏联的影响,都比他原来耳闻和想象的要严重,无疑增加了现在工作的复杂性和艰巨性。
因此,他认为三区的一切工作都必须考虑民族和宗教影响的因素,都应认真贯彻落实党的民族和宗教政策,采取特殊的方式方法。
遵照毛泽东主席《关于大量吸收少数民族干部》的电报指示,顿星云决定把大力培养少数民族干部作为搞好一切工作的关键和抓手。
他当年的工作日记,反映了他当时清晰的工作思路:“发展生产打倒封建势力,培养民族军干部成为社会主义者,并成为一个有力的工作队。要在部队中取消阿訇制度。反对封建与教会问题要有步骤地进行。民族问题与阶级问题要适当结合。冲破封建势力,要有计划地打击封建头子,有重点地打击阿訇中为恶的分子。反封建必须照顾广泛的人民民主的民族统一战线,能够跟我们走,达到新民主主义目的的人绝不能伤害,给予他们面子是必要和必须。”
通过深入调研,顿星云了解到,三区目前绝大多数土地、草场和牲畜都集中在少数牧主、地主手中,有的阿訇利用宗教聚敛了大量财富,城乡一些奸商囤积居奇,压价收购农牧民的土产,倒卖后获利丰厚,而广大农牧民却在牧主、地主和奸商等的盘剥下,过着十分贫困的生活。
在新源,曾有老百姓质问说:人民解放军是解放人民的,我们还受着剥削和压迫,为什么不管?土格斯有一个贫民走了6天,找到伊犁地委,请求入党。
面对各族群众的殷切期盼,顿星云感到,必须加以正确引导,并满足其正义要求,有必要在伊犁区实行减租反霸和民主改革,以便为将来的土地改革做好准备。但他也清醒地意识到,现在伊犁区各级组织和第5军任职的许多民族干部,都出自三区革命,由于诸多因素,他们在伊犁区是否有必要进行减租反霸等问题上还存在着模糊、错误的认识。
故而,只有先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使其充分认识到民主改革的必要性和迫切性,才能圆满完成这项艰巨任务,团结和带领伊犁区各族人民走上社会主义康庄大道。
从顿星云当年给新疆分局的一份书面报告中,可以看到他所做的积极努力:“为了提高广大兵、官和广大人民的觉悟,我们深刻认识到只有紧紧团结和依靠各民族中的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的优秀分子,才能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指民主改革)。所以训练干部,是我们党委最主要的任务。两个多月,军队和地方共训练了和正在训练337名,有的已分发到各民族去工作(军校150,塔城、14师32,阿山60,伊犁地委地干班70,精河罗布25),还翻译、印出4本连队政治课本。”
“伊犁召开了各族各界代表会,党委站在人民立场上,让人民说话,给人民撑腰,宣传党的政策,教育人民,使人民知道自己是国家的主人。”
在第5军领导班子中,与顿星云搭档担任军长的伊凡诺维奇·列斯肯系俄罗斯族,是三区革命中涌现出来的军事干部。在顿星云的精心帮助、教育和影响下,列斯肯的政治觉悟有很大的提高,积极要求进步,很快被吸收为没有候补期的中共党员,于1950年10月进入伊犁区党委领导班子,兼任伊犁区党委委员。
党的信任和重用,使列斯肯怀着无比喜悦和无限感激之情,在报刊上公开发表文章说:“过去,由于没有共产党领导,革命的目的不明确,在民族革命以后,广大劳动人民未得到真正的解放,依然受着封建势力的严重压迫和剥削。”“5军要学习解放军二十余年革命的光荣传统,以党的路线、政策为5军行动方向。”这在5军官兵中产生了巨大的引领带动作用。
经过顿星云积极不懈的努力,第5军在连以上各级建立了党组织,确立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广大官兵的思想觉悟和精神面貌也大为改观。遵照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示,5军的一些部队进驻南疆、迪化,还派出部队参加了围剿乌斯满匪帮的战斗。他们成为维护祖国统一、增强民族团结和保障边疆社会稳定的重要力量。
在多民族地区开展工作,语言交流和沟通至关重要。为此,顿星云大力提倡,要求汉族干部认真学习维吾尔语言文字。在他的叮嘱下,魏逸玲带头组织、聘请通晓维吾尔文的伊犁区党委副秘书长陈锡华和翻译同志担任教授,每天坚持学习2个小时,激发带动了汉族干部学习维吾尔语言文字的热情,也促进了伊犁区的各项工作。
与此同时,顿星云在建党建政,组织恢复和发展农牧业生产方面也倾注了大量精力。在他当年的日记中,从实行减租反霸、协商推行土地改革的大政方针,到从军队抽调农具、种子无偿支援贫苦农牧民发展生产等方面,都有详尽的记载。
特别是在大兴水利建设方面,仅1952年,他就组织第5军各部官兵和人民群众一道,开挖、整修了维吾尔渠,引特克斯河水灌溉;修建乌曼阿洪渠、五一渠,引伊犁河河水灌溉;扩大和延长了哈瓦拉克两条旧渠以及黄渠;开掘沙甸子渠、永吉户渠、哈什河子渠,引进河水灌溉。从而扩大了耕种面积,促进了农业生产,稳定了物价,树立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崇高威信。
1953年初,正当伊犁区的民主改革顺利推进,民族区域自治工作有序展开之际,顿星云因工作需要而调任海军航空兵司令员,含泪离开了大西北,依依惜别了伊犁各族人民。
1955年9月,顿星云被授予中将军衔。
来源:晚上没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