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我从未后悔救下林淑雪,她这般一个弱女子,若嫁到那样的人家,只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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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年蹙眉,在我身后喊道:「是因为林淑雪吗?你还在怪我?」
我身影微顿,回过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我从未后悔救下林淑雪,她这般一个弱女子,若嫁到那样的人家,只有一死。」
我点点头。
他没有将罪责都怪到弱质女流身上,倒是让我高看一眼。
「虽然不能合伙,但以后我若再有赚钱的机会,也许能合作一二。」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回,他含笑点头,眉目舒朗,对我摆手告别。
我想,他也应该放下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林淑雪就找上了门。
「元小姐,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见凤年了。」
「昨晚,凤年回去,有多开心……两年来,他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我好怕,我好怕失去他!」
「元小姐,就算我求你了,求你大发慈悲,不要再缠着他了。」
我骇笑,我缠着他?
林淑雪端坐在那里,整个人就像一株瘦弱的苦菜花。
「我知道,元小姐你有本事,不像我,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内宅妇人。我只有凤年了,若是再失去了他,我便只有一头撞死了事。」
这是,拿死来要挟我了?
不过,我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倒的确像是会为了个男人撞死,然后再用命,泼我一身脏水。
好!合作伙伴又不是只有白凤年一人能当。
「我可以不见白凤年,但也请你回去如此告诫你的相公,让他莫来找我。」
「元白两家,最好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看着林淑雪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样子,我狠下心,冷声警告:
「以后,还请白二嫂莫要再拿死来威胁别人。你死了,我不会有丝毫的感觉,但请你想想你的家人、孩子……」
我话还没说完,林淑雪蓦地站起来。
她也不柔弱了,失控地喊道:「元玉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明知道凤年他根本不肯碰我,你何故还要提孩子?」
我愣住了。
不是因为白凤年不曾碰她,而是——
「白凤年不碰你,关我什么事?」
「这种闺房私事,或许他有病,或许你有病。你们有病看病,别来乱咬人,莫名其妙!」
林淑雪来找我的事,很快就被白凤年知晓了
他曾想来解释,都被石信挡在了外面。
毕竟,我既承诺了元白两家老死不相往,便不会食言。
王诚之来找我喝茶,一边八卦:「哎!说起白凤年和林淑雪,真是冤孽……」
原来,就在一年前。
白凤年和林淑雪成亲那日,路上窜出几个土匪,把林淑雪给劫了去。
土匪们不为钱财,只是留林淑雪在山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将林淑雪打晕了,又扔到了白家大门口。
事后,这帮土匪也没藏着,直接放话说,这是有人花钱报一年前的抢妻之仇。
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能抢别人的亲,别人难道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恶心你了?
白凤年自知理亏,便只好打碎了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咽。
「起初,咱们都以为二少是对林氏情深似海,可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暗里嫌弃人家污了名节,让人家守活寡。」
王诚之的话,就像一道闪电,让我蓦然想起前世:
为何林淑雪明明还活着,数次来找白凤年求他救自己,他却始终不肯与其重续旧缘。
原是,白凤年他也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凡夫俗子而已。
我原以为,他除了害我上辈子郁郁而终之外,本身还是那个风光霁月、不畏世俗的潇洒少年郎。
那样好的男子,他不爱我,我心中多少还是有点痛苦遗憾。
但实际上,他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美好。
他平庸如此,他不配我。
我笑出了声,心里敞亮,一扫两辈子的阴霾。
10
元家的崛起,引得无数媒人上门提亲。
我爹是又高兴又忧愁。
「这么多合适的儿郎,一下子都来提亲,我闺女嫁哪个好呢?」
我笑着摇头:「不嫁可以吗?」
老头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嫁人,没子嗣,以后咱们家的万贯家财,就会被你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家的孩子瓜分。」
我小小声道:「那只生孩子呢?」
老头在我脑袋上狠狠的敲打了一下:「孤儿寡母的,你道是那么容易就能在这世上立足了?」
我想了想,明白了。
我还是需要个男人来堵住世上的悠悠众口。
王诚之跑来问我:「元玉,你要嫁人,不如嫁给我。我虽然能耐不大,但一定会对你好,护你一辈子无虞。」
我挺感动:「那你愿意来元家做赘婿吗?」
王诚之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嗫嚅道:「我家三代单传,就算我愿意,恐怕我爹也会打断我的腿。」
我与王诚之虽然做不成了夫妻,但却能做朋友。
他积极地替我物色合适的赘婿人选,竟有不少人前来毛遂自荐。
只不过,这次少了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多是些没家世没身家的。
当然,有王诚之的严格把关,也不是什么纨绔流氓都能进门的。
我看着这些或相貌出众、看着就赏心悦目的,或能言善道、哄得人心花怒放的年轻公子们。
还别说,心情是蛮愉悦的。
直到,白家一个小厮混进来,从怀里拿出一只翡翠玉坠。
这是我当年送给白凤年的生辰礼物。
其实是我娘留给我,给未来夫婿的定情信物。
小厮说:「我家公子说,小姐看到这玉坠,便就知道了他的心意。」
我挑了挑眉,将坠子收好。
「我明白了,替我多谢你家二公子,将坠子物归原主,好让我将它送给真正的主人。」
小厮愣住,然后面色发苦:「这……元小姐,可能我家二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我家公子听说您要招婿,闷闷不乐了好多天,才想到这个法子。」
我当然知道,白凤年不是这个意思。
他应当是想让我看到坠子之后睹物思人。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11
我猜到,白凤年不会轻易放弃。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冲到我家的铺子内院质问我:
「元玉,你到底想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今天当值的伙计,这里的人有半数人都认识白凤年,甚至还有几个是当初他帮我挑选的能干之才。
不过这般吃里扒外,不用也罢。
那伙计看出我眼中的冷意,顿时一头冷汗。
我冷声说:「白二公子,有的地方,外人不得进,我看你还是莫要坏了规矩。」
白凤年笑了一下,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玉儿,你家哪里我没去过?」
见我蹙眉,眼中难掩厌恶,他叹了口气:
「玉儿别气了。我知道你讨厌林淑雪,但你也知道,我并未与她圆过房。」
「我已经决定了,与她和离,然后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
我心中只觉得可笑和荒谬。
上辈子,白凤年怨我阻止他抢亲,这辈子成功抢来了林淑雪,他自己又犯贱要和离。
我看着他,笑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嫁人,只会招婿。」
「若白二公子想要进我白家大门,可以先去外面报个名。」
白凤年从小骄傲到大,骨子里又是我才发现的迂腐。
招他入婿这样的话,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果然,差点气吐血的他一言不发,站起来甩袖就走。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我才收回视线,眼睛落在了我挂在账房墙上那张商道图上。
看向北面那片广袤的草原,我眉心一动,眸光闪了闪。
方才,白凤年一定也看到了。
他并非一心男女之情的人,相反却很有野心,又有极强的商业嗅觉。
所以,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茶道之事,我已先他一步抢占先机,拥有了白家比不上的财力,这次即便他起了心思,我也不用慌。
虽不用慌,但我也从不轻敌,第二日便采取了行动。
我爹拦住我:「玉儿,这次爹不同意你去。」
「去武夷山已经用了你两年的时间,若再去恰克图……你一个好好的姑娘,青春年华都浪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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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说这话的时候,腰弯得愈发厉害,还不停地咳嗽。
「玉儿,我觉得身子不大好,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在家陪着爹。」
我看着他斑白的头发,哪怕知道他多半是装的,但心里还是涌上一丝酸涩。
于是,我拿出告示,给他过目。
上面是我招婿的条件,能带我白家商队拿下草原的生意者,便是与我厮守一生之人。
就算是选婿,我也要一位能力见识与我相当之人。
无论他的出身,相貌,我只想有个人助我,把白家壮大,站在白凤年他们那些人再也无法企及的位置上。
这个条件一出,原本想来攀亲事的人立刻走了大半。
剩下的面面相觑,将生意做到大草原上去,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最后,所有人都走了。
王诚之急匆匆跑来跟我通风报信:「不好了!元玉,白二他扬言要北上与草原牧民做生意,今天就动身。」
他焦急得直跺脚:「江城有好几家看好他的,已经投了银子入股在他身上。」
「你这边还没有人来揭榜可咋办啊!」
我看着账簿,态度淡定:「等一等,也许会有人来呢。」
王诚之叹了口气,小心地看向我:「怎么可能?这江城除了白二,谁还有不远万里赴大草原的能耐啊!」
「其实,白二他临走前,还让我捎话给你,他说让你等他拿下西北草原的生意,做聘礼去你过门。」
我「呵」了一声。
他未免太自大了些。
以为江城除了他白凤年,就找不到第二个出色少年郎了。
12
「东家,有人揭榜了!」
江游连滚带爬地进来禀报。
紧跟他身后的是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
男子面容白皙,眸子狭长清亮,看到我的时候,眸子又亮了亮,只是还未开口说话,耳尖先红了。
「在……在下杨致,年……年二十,西城人士,母亲早逝,家中有父亲,还有……有兄弟五人。」
他一进来,就先报家门,说话的时候也不敢看我。
「愿为小姐赴西北草原,将白家生意发扬光大。」
倒是最后这句,说得十分认真且严肃。
我莞尔:原来杨致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般容易害羞!
「江游,带杨公子去认识家里的伙计,晚点再带杨公子去西郊仓库清点北上的货物。」
杨致张了张Ťű₎嘴。
他一直很头疼,怎么向元小姐表明自己的本事,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就信了他,难道就不怕他是个骗子?
杨致挠了挠头,心想:她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的没心计,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
哎,幸亏他及时赶来了。
江游带着杨致离开后,王诚之跳脚:「元小玉,不是吧?你真的相信那个傻大个?他一看就又傻又天真,怎么做生意?」
「你别不是看他长得俊,被迷得算不清账了。」
我白了他一眼:「人不可貌相,你就等着看好儿吧。」
杨致,上辈子在白凤年成为皇商首富之后,冒出来的一匹商界黑马。
那时候的他也不再年轻,端的也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但他行事大胆,手腕凌厉,尤其眼光奇准。
听说,他若不是年轻的时候家境实在太贫穷,一路全靠自己白手起家,这首富的位子根本轮不到白凤年做。
上辈子,我与他曾在白家的家宴上见过面。
他一点也不像现在这般青涩害羞,甚至可以说是无礼的、猖狂的。
他跟白凤年拿一场生意打赌:「输了,在下愿奉上半副身家;赢了,在下就把白家夫人亲手抱回家。」
这对白凤年来讲,无异于侮辱,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当然,最后白凤年赢了,只是赢得很不光彩。
杨致没赖账,奉上半数家财,从此隐退江湖。
有次,白凤年喝醉了酒说:「这世上,唯有此人可与我一较高下。」
我便知道,若是光明正大的斗,白凤年赢不了他。
其实这辈子,我是怀着些许把握,他会前来揭榜的。
因为上辈子他输了赌局之后,除了送出半数家财,还曾暗地里托人给过我一封书信。
信上文字很短,只有一句:「憾此生与卿无缘,惟愿卿顺遂安康。」
在这样的世道,没有一个人会蠢到用半数家财去赌一个有夫之妇。
我想,也许他与我曾有过什么机缘,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既如此,这辈子,他或许能来找我。
是的,我在赌。
当然,若是赌不赢,我便打算亲自去西北大草原走一遭。
但幸好,我赢了。
13
又是两年后。
白凤年回来了,他带去的所有中原货品卖了难以想象的高价,带回了大量的马匹、皮革还有黄金。
白家瞬时风头无两。
白凤年亲自上门提亲,可我却早已梳起了妇人发髻,正笑容可掬的送一老人出门:
「爹,您路上慢点!」
老人是杨致的父亲,他是个老实人,两年多没有儿子的音讯,很是担心,便来我家打听。
我爹留他住了小半月,两个人虽然常常鸡同鸭讲,但相谈甚欢。
「哎,哎,好!」
杨老爹和他儿子一样,面皮薄,叫一声爹就激动得脸颊通红。
不过,我知道他挺喜欢我的。
他没有闺女,只有五个儿子,言谈间小心翼翼提出想让我们以后生了闺女,其中一个姓杨。
我满口答应,都不用跟杨致商议。
虽然这辈子我们只相处了两天,他半数都是害羞的不敢看我,但我能感觉跟他相处很舒服。
这种舒服的感觉,即便历经两年也不散。
白凤年问我:「这是那个男人的爹?」
「还没成亲,你怎么就喊上爹了?」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进门。
白凤年这次是赚了不少,但还撼动不了我元家在江城的首富地位。
我现在单靠引茶种,便种遍了江城以及周边数地,并且控制了大江南北的茶叶买卖。
14白凤年视角
白凤年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夜里又失魂落魄地去了那棵大梨树下。
醉酒后,他喃喃说道:「这次彻底失去了玉儿。」
时至今日,他终于说出了那声「悔」。
是的,他后悔了。
之前,他在元玉面前强撑着姿态,说不后悔抢亲,不后悔救林淑雪。
可实际上,他其实早就后悔了。
若是他没去抢亲,他便不会错过大哥的最后一面。
白家的百年基业就不会被亲族争夺一空。
他会顺利地继承白家产业,然后安安稳稳与元玉成亲。
婚后,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因为他们从小就有说不完的话,一辈子白头到老绝不会感到厌倦。
玉儿漂亮又能干,一定会帮着大嫂把家里的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他呢,则会在外面大展宏图,建立白家的商业版图。
白凤年又仰头灌了一口酒:「若是这样,该多好啊!」
林淑雪找到了他:「白凤年,你非要这样吗?」
月色下,她再一次泪流满面。
白凤年看着她的眼泪,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原本最怜惜她的泪,如今瞧着一次比一次厌烦。
除了哭,她还会做什么?
林淑雪也看了他的厌烦,歇斯底里地哭诉:「你嫌弃我,你一直都是嫌弃我的对不对!」
「你嫌弃我脏,可元玉她就不脏了吗?她打小混迹在男孩子中间,早就不干净了。」
「还有,当年她去武夷山,与一帮男人一走就是两年,如今她又与其他男人有了婚约,她更脏!」
「闭嘴!」
白凤年起身,狠狠地甩了林淑雪一记耳光。
「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或许她绝情绝义,她得理不饶人,但她干净,比任何人都干净!」
白凤年醉醺醺在梨树干上比画着元玉的身高,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从还尿裤子需要别人擦屁股的孩童,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如今可望而Ťũ₅不可即的冷漠的她……
玉儿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明明比自己小三岁,却不肯喊哥哥,一口一个白凤年。
每当他看过来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狡黠眸子却亮晶晶的,盛满张扬热烈的喜欢,让他不敢直视。
他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淑雪这般温柔如水的女子,而不是和玉儿一样骄傲张扬的女子。
原来,自始至终,便是错的!
白凤年哭了,手指着林淑雪:「你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
14
又一年,杨致回来了。
他没带回太多的金银财宝,但是带回了好几个北边的大客商。
他把客商交给元家的几个掌柜,江游便每天带着人与大客商谈生意,几乎搜罗了江城各个类别的商品。
没办法,大客商们看啥都跟看到明晃晃的银子似的。
杨致规规矩矩地坐在我的面前,含笑的眸子尽是温柔。
我打量着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略有些粗糙,但比之前显得愈发稳重成熟了。
我笑着说:「我爹选了下半年的好日子,到时候你进门。」
他脸又红了。
我问:「可以吗?」
他猛点头。
我又问:「我想早点生个孩子,你能帮我吗?」
是了,原来我才是那个离经叛道、不想被世俗束缚的,所以当初才会被以为是同类的白凤年吸引。
杨致剧烈咳嗽,我过去帮他顺气。
「你若是不愿,我也可以再等半年。」
「我,愿意的。」
他抬头,眸光水色氤氲,反盯得我脸红腮热。
我当晚就摸进了他的屋子。
初时他害羞拘谨,但很快转被动为主动。
那双粗糙的大手猛掐我腰肢,害我喘息连连。
某些瞬间,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前世那个偏执疯狂的影子。
一夜无眠。
清晨,我叫了人来送早膳,与他对坐而食。
我起了坏心思,拿糕点去喂他,他又恢复了那个害羞的模样。
「呿,扮猪吃老虎。」
他闻言一愣,而后低笑出声。
我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何会来揭榜?」
「娘子为何相信我?」
因着昨晚的事,他开始明目张胆唤我娘子。
我回:「我总觉得与你相识,但又记不起……」
他眸子闪了闪:「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说说?」
他看向我,眸色温柔含笑:「你曾抢过我的梨花酿。」
还是那棵大梨树下。
当时的我年幼叛逆,想要尝试我爹不允许我喝的酒,便抢了一棵梨树下卖酒少年的酒壶,喝了之后,醉倒半日。
他年纪也不大,以为自家酿的酒喝死了人,吓得哭了半日。
好在我最后醒了,便隔三岔五地去找他买梨花酿。
每次不敢喝多,只喝一点点,但也满足得不得了。
我奇:「你是西城的,每天都来江城卖酒?」
他回过神来道:「我只卖给你!我娘那时候刚去世,只有她会酿梨花酿,存的其实不多。」
不多,只够她一人喝。
「那时候的我想,这世上有个人如此喜欢娘亲留的梨花酿,娘亲一定很开心。」
渐渐的,看着她满足地眯起眉眼,便入了他的心。
原来让一个人开心,他会更开心。
我眨了眨眼,竟是这样的缘分。
杨致点头,至于后面的事情,便不适合在这个气氛下多说了。
其实,他后来也一直有去。
但少女的身边多了一位张扬的少年郎,他发现了她偷喝酒这件事后,便严厉禁止她再喝。
她似乎很听那少年的话,便再也不曾喝过。
当然,也不会再记得卖酒少年。
但其实,除了第一次喝,梨花酿不醉人的。
我轻笑道:「这么说,有些怀念梨花酿的滋味了。」
杨致眸子亮了亮:「你想喝吗?」
「你让我喝吗?」
女子饮酒,如同女子做生意,都有那么一点不为世道所容。
杨致开口:「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陪你。」
「任何事?」
「任何事。」
我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此生,我终可自由。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