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季非执用刀尖抵住手腕,血珠渗出的那一刻,他笑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31 00:00 1

摘要: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路灯昏黄的光晕被车速拉扯成模糊的线条,飞快向后掠去。手机在副驾驶座上又一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萧呈安”,固执地亮着,又暗下去。她没有接。

季非执用刀尖抵住手腕,血珠渗出的那一刻,他笑了。

“念念,萧呈安那个懦夫只会用自杀留住你。”

“而我,敢真的去死。”

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夜空时,庚念才想起——

五年前也是这家医院,他曾在病床前守了她三天三夜。

如今他躺在同一个地方,她却握着离婚协议书。

医生递来病危通知书,轻声说:“他手机里只有你的照片。”

庚念低头看去,最新一张是她昨天和萧呈安在咖啡厅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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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念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路灯昏黄的光晕被车速拉扯成模糊的线条,飞快向后掠去。手机在副驾驶座上又一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萧呈安”,固执地亮着,又暗下去。她没有接。

心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坠着。下午和季非执在律师事务所说的那些话,字字如刀,不仅划伤了他,反弹回来的刀刃也割得她自己生疼。他说“念念,我们谈谈”,她回以沉默的转身和更伤人的“季非执,没什么好谈的了”。

车子驶入别墅区,周围骤然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低吼。远远望见那栋熟悉的房子,二楼书房亮着灯,一团昏黄的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他在家。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被一种莫名的烦躁取代。他总是在家,像一座沉默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停稳车,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车门。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她身上从律师那里带回来的、那点冰冷的空气味道。

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季非执站在门口,身影几乎将玄关的光全部挡住。他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被手反复抓挠过。脸上没什么血色,唇瓣干涸起皮,唯有一双眼睛,黑沉得吓人,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或者说不敢看懂的浪潮。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庚念下意识蹙紧了眉。

“你喝酒了?”她的声音带着不赞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不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钉在原地。半晌,他才开口,嗓音暗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念念,别走。”

庚念心底猛地一颤。

这声音太熟悉了。五年前,那个她躺在病床上,浑身都疼,觉得自己快要碎掉的夜晚,他就是用这样沙哑的、带着无尽哀求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念念,别怕,我在这里。”“念念,别放弃。”

那时,这声音是她唯一的浮木。

可现在……

她避开他那灼人的视线,垂下眼睫,为难道:“季非执,我……”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离婚两个字,在面对这样的他时,竟然有些难以启齿。是不忍,还是别的什么?她不敢深究。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冷然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近乎破碎的绝望。他慢慢抬起右手,不知何时,指间竟多了一把小巧却锋利的折叠刀。金属的冷光在玄关的灯光下倏地一闪,刺痛了庚念的眼睛。

庚念心口一颤,惊愕地望过去:“你干什么?把刀放下!”

季非执像是没听到她的惊呼,他用刀尖轻轻抵在自己左手腕的内侧,那里皮肤很薄,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他眼底尽是疯狂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偏执,声音却诡异地平静下来:“只他萧呈安会自杀,我不会吗?”

“季非执!”庚念失声尖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用力,狠狠向下一划!

一道刺目的红痕瞬间崩现,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迅速汇聚成股,顺着他苍白的手腕、指尖,滴滴答答地砸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那声音很轻,却又重若千钧,砸在庚念的心上。

鲜血刺痛了庚念的双眼,她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随即是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席卷而来。“你疯了!!”她扑上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想要按住他那不断流血的手腕,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季非执任由她抓着的手臂,身体晃了一下,靠在门框上。他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然后又抬起头看向她,脸上竟然又浮现出那种让人心寒的笑容,带着一种病态的、报复性的快意:“你看……我比他……勇敢多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额角渗出冷汗。

庚念浑身都在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忙脚乱地去找手机,拨号的时候手指滑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急救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报出地址时,她看着地上越聚越多的鲜血,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也正随着那些红色一起流逝。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撕下自己衬衫的下摆,笨拙而用力地捆扎在他伤口的上方,试图减缓血流的速度。季非执一直看着她,眼神渐渐有些涣散,可那目光依旧固执地停留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别墅区宁静的夜空,红蓝闪烁的光透过窗户,在墙壁上投下诡异跳动的光影。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来,训练有素地将几乎陷入半昏迷的季非执搬上车。庚念踉跄着跟上去,手指无意间擦过他冰冷的手背。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他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救护车一路呼啸,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斑。庚念坐在逼仄的车厢里,看着医护人员围着季非执忙碌,氧气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脸,各种仪器的指示灯闪烁着,发出单调的滴滴声。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直冲鼻腔。

这股熟悉的味道,猛地将她拽回了五年前。

也是这样的消毒水味,也是这样的生死时速。

那场惨烈的车祸,她被困在变形的驾驶室里,浑身是血,意识模糊间,只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不断呼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醒来后,她看到的是守在病床前、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季非执。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念念,你终于醒了……”护士后来告诉她,她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他就在外面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三夜,谁劝都不听。

那时,他的手也是这么凉,眼神却像燃着一团火,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

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团火渐渐熄灭了,变成了如今这般令人窒息的疯狂与绝望?

是她先放开了那只曾经紧紧握住她的手吗?

救护车一个急转弯,将庚念从回忆中惊醒。她猛地看向担架上的季非执,他安静地躺着,像个没有生气的破败玩偶。一种尖锐的恐惧猝然攫住了她的心脏,比看到他划破手腕时还要强烈。

她忽然很怕,怕他就这样永远睡过去,怕那双曾经盛满炽热爱意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救护车终于抵达医院,刺眼的“急诊”两个字映入眼帘。还是那家医院,五年前她住过的那家。

熟悉的场景让庚念有一瞬间的恍惚。

医护人员迅速将季非执推进了抢救室。门在她面前“砰”地一声关上,红色的“抢救中”灯牌亮起,隔绝了她的视线,也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庚念独自站在空旷而冰冷的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她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凉的长椅上,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疲惫却冷静的眼睛。

“家属在哪?”

庚念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她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我是……我是他妻子。”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有些艰涩。那份已经签好字、只差递交的离婚协议书,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医生看了她一眼,递过来一张纸,语气公式化却不容置疑:“病人失血过多,情况不太乐观,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你签个字。”

“病危……”庚念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接不住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字迹模糊一片,她努力聚焦,却只看清了最上面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五年前,她是否也曾在类似的文件上签过名?那时是谁陪在她身边?

她颤抖着手,接过医生递来的笔,歪歪扭扭地在指定位置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签完字,医生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她,稍稍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另外,我们在处理病人随身物品时,发现他的手机没有密码。屏幕解锁后,界面一直停留相册里……里面,只有你的照片。”

庚念蓦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

医生顿了顿,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补充道:“最新的那一张……看起来,是昨天拍的,你和另一位先生在咖啡厅。”

昨天?咖啡厅?

庚念的瞳孔骤然收缩。

昨天下午,她确实和萧呈安在一家咖啡厅见过面。是为了谈一些关于她以后工作安排的事情,也是……也是想找人倾诉一下关于离婚的决定。萧呈安是她的大学同学,一直对她很好,季非执……为此和她吵过无数次。

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她和萧呈安坐在靠窗的位置,具体谈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萧呈安温和的笑容和鼓励的话语。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更没有发现季非执的存在。

他看到了?他跟踪她?还是……巧合?

他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而他这个正牌丈夫,却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躲在角落里,用手机拍下这“证据”,然后独自咀嚼那噬心的嫉妒和痛苦?

所以,今天他反常的喝酒,激烈的挽留,乃至最后决绝的自残……都不是凭空而来。那把折叠刀,或许早在他看到那张照片时,就已经悬在了他的心口。

而她,却还在律师面前,用最冷漠的态度,给了他最后一致命的一击。

庚念踉跄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抢救室的门依然紧闭着,那盏红色的灯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人间悲剧。

她忽然想起,季非执被推进去前,苍白的嘴唇似乎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那口型,分明是——

“对不起。”

庚念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它,看到里面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生命垂危的男人。

“里面只有你的照片。”

医生的话在她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她最柔软的神经末梢。昨天咖啡厅的情景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她和萧呈安相对而坐,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萧呈安递给她一份资料,她当时还笑了笑……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季非执收入眼底,定格在他的手机里。

他当时在想什么?是觉得她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还是认为她早已将过去的誓言抛诸脑后?所以他用了最极端的方式,用他的血,他的命,来质问她,来挽留她。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她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调,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蜷缩在长椅的角落。眼泪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恐惧、愧疚和巨大无力的悲恸。她抬手捂住脸,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渗出。

时间在死寂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走廊尽头的时钟指针一格一格地挪动,每一次轻微的“咔哒”声,都敲击在她紧绷的心弦上。她想起很多已经被刻意遗忘的细节。

想起刚结婚时,她因为工作应酬喝多了酒,胃疼得蜷缩在沙发上,是季非执彻夜不眠地守着她,用温热的手掌一遍遍轻抚她的胃部,眼里满是心疼和责备。那时他的怀抱,是她最安心的港湾。

想起一年前,他公司遭遇重大危机,他忙得焦头烂额,几天几夜不回家,她抱怨他不关心家庭,他沉默地听着,最后只沙哑地说了一句:“念念,再给我点时间。” 可她当时被失望和孤独蒙蔽了双眼,只觉得那是敷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沟通只剩下争吵和冷战?是从她一次次拒绝他的亲近开始?还是从他一次次因为工作错过重要纪念日,她累积的失望爆发开始?亦或是,当萧呈安这个“温柔体贴”的旧友再次出现,形成了鲜明对比之后?

她一直觉得是季非执变了,变得冷漠,变得不可理喻。可现在,看着抢救室那盏刺目的红灯,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或许变得更多的是她自己。她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放大他的缺点,却忽略了他沉默背后的压力,忽略了他一次次试图靠近时,她下意识筑起的高墙。

那张咖啡厅的照片,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在这段婚姻里的冷漠和残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那盏红色的灯终于熄灭了。

庚念几乎是立刻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腿脚发麻,她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站稳。

抢救室的门打开,主治医生率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他摘下口罩,看向庚念:“病人抢救过来了,失血过多,但幸好送来得还算及时,没有伤及主要肌腱。不过……”

医生顿了顿,神色凝重:“他身体状态很不好,长期精神压力和过度劳累导致免疫力低下,加上这次失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静养。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有明显的抑郁倾向和强烈的自毁冲动。家属必须二十四小时看护,绝对不能让他再受刺激。”

“抑郁倾向……”庚念重复着这个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她只看到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易怒,却从未想过,那坚硬外壳下包裹着的,是一颗早已千疮百孔、正在缓慢崩塌的心。

“谢谢您,医生。”她声音沙哑地道谢。

很快,季非执被护士推了出来,转移到了单人病房。他还在昏睡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呼吸微弱,左手腕裹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能看到渗出的淡红色。各种监测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让人心安又心碎的滴滴声。

庚念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凝视着他。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蹙着,仿佛承载着化不开的痛苦。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拂过他紧皱的眉心,试图将那褶皱抚平。触手一片冰凉。

五年前,也是在这家医院,角色互换。她浑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他就是这样不眠不休地守着她,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给她活下去的勇气。那时他的手,是温暖的,坚定的。

而现在,她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只感到一片刺骨的寒凉。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抵在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上,压抑了许久的呜咽终于低低地溢了出来。“对不起……季非执……对不起……”她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庚念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她向公司请了长假,也婉拒了萧呈安想来探望的请求。她现在无法面对萧呈安,那张照片像一根刺,横亘在她和所有人之间。

她亲自给季非执擦身,喂他喝水,在他因为噩梦惊醒时,笨拙地安抚。季非执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来,眼神也是空洞的,不看她,也不看任何东西,只是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有在护士来换药,露出他手腕上那道狰狞伤口时,他的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极快的、类似痛楚和难堪的情绪,然后迅速闭上眼,拒绝交流。

庚念的心,在他的沉默和回避中,一点点沉下去。

第三天下午,季非执的精神好了一些,能靠在床头坐一会儿了。窗外夕阳西下,橘色的暖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层柔和的光晕。

庚念削着一个苹果,试图找些话题,却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他没有接,甚至没有看她。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久,季非执才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低哑,却带着一种死水般的平静:“离婚协议书……你带来了吗?”

庚念的手猛地一抖,水果刀差点划伤手指。她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偏执,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慌的枯寂。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份她早已签好字、放在包里的文件,此刻重若千斤。

“带来了,就签了吧。”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再纠缠你了。”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来回切割。她看着他手腕上刺眼的纱布,看着他眼里的死灰,想起医生说的“抑郁倾向”和“自毁冲动”,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如果她现在签字离开,他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她猛地放下苹果和刀,伸出手,不顾他的僵硬,紧紧握住他没有受伤的右手。他的手很凉,她用力地捂着,试图传递一点温度过去。

“季非执,”她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异常清晰,“我们不离婚了。”

季非执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终于转过头,看向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怀疑和自嘲:“可怜我?还是怕我再死一次,让你良心不安?”

“不是!”庚念用力摇头,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不是因为可怜,也不是因为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我看到那张照片了。”

季非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晦暗。

“对不起,”庚念的眼泪流得更凶,“是我忽略了你,是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有发现你承受了那么多。我和萧呈安见面,只是谈工作,以后……我不会再单独见他了。”

她握紧他的手,继续道:“五年前,在这里,是你不放弃我,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守了我三天三夜,告诉我一定要活下去。”她的声音哽咽着,“现在,换我守着你。季非执,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放弃我,也不要放弃你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剖析自己的错误,如此卑微地祈求一个机会。

季非执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悔恨和恳求。他眼底那层坚硬的、冰冷的壳,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握着手,久到庚念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回应。

终于,他极其缓慢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力道很轻,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却像是一道暖流,瞬间注入了庚念几乎冻结的心脏。

他依旧没有说“好”或“不好”,只是闭上了眼睛,偏过头,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悄然滑落,没入枕巾。

但那只回握她的手,没有再松开。

庚念知道,这只是漫长修复之路的开始。他心里的伤,远比手腕上的更深、更重。信任的崩塌只需要一瞬间,重建却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无比的耐心。

她还有机会。

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痕,然后更紧地回握住他的手。

窗外的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色降临,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一片静谧中,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声响,和彼此交握的、传递着微弱却坚定温度的手。

未来还很长,路也很难走。

但至少,他们没有在那一刻,彻底走散。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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