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巴黎刑事法院的审判席上,10名来自各行各业的被告显得格外扎眼,广告商、画廊老板、教师甚至计算机专家,他们面临的指控却出奇一致:造谣法国第一夫人布丽吉特是“变性人”,还把她和马克龙25岁的年龄差污名化为“恋童癖”。
巴黎刑事法院的审判席上,10名来自各行各业的被告显得格外扎眼,广告商、画廊老板、教师甚至计算机专家,他们面临的指控却出奇一致:造谣法国第一夫人布丽吉特是“变性人”,还把她和马克龙25岁的年龄差污名化为“恋童癖”。
而这一切,还要追溯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说法:72岁的布丽吉特,其实生来是男性,本名让-米歇尔·特罗涅,这个名字正是她亲哥哥的。谣言宣称,她通过变性手术才成为女性,并与马克龙结为夫妻。最初,这股暗流只在法国极右翼的几个隐秘小圈子里打转,像个不值一提的都市传说。
然而,当大洋彼岸的美国极右翼播客主持人坎迪斯·欧文斯嗅到“商机”时,一切都变了。这位在社交媒体上拥有近两千万追随者的意见领袖,将这则谣言视为珍宝。她不仅制作了长达11期的播客系列《成为布丽吉特》,公然宣称“以全部职业声誉担保”谣言的真实性,甚至借势推出印有“年度男人布丽吉特”字样的T恤牟利。
欧文斯深谙流量经济的逻辑,她懂得如何将一个边缘阴谋论包装成“全球热点”,为其注入政治燃料:她宣称布丽吉特是美国中情局安插在马克龙身边的“工具人”,甚至暗示马克龙本人也不过是被精神控制的傀儡。
这种极具煽动性的论调,加上网络平台的“病毒式”传播机制,使得这则谣言迅速蔓延。仅法语相关内容浏览量就突破了惊人的十亿次。最令人心寒的是,这股恶意甚至侵入了布丽吉特的家庭生活,她的孙辈们在学校里都听到了关于“奶奶是男人”的窃窃私语。
更令人发指的是,有人利用黑客手段入侵官方系统,将布丽吉特的税务性别篡改为“男性”,试图以伪造的“官方记录”为这则荒谬的谣言提供“佐证”。至此,一个从无到有的谎言,已然被包装成了一场“全民探讨”的政治疑案。
在巴黎的审判现场,被告们的辩解逻辑如出一辙,透露出网络谣言传播者普遍存在的侥幸心理。计算机专家杰罗姆振振有词地表示:“网上有六百万条相关帖子,为什么偏偏我转发了十几条就成了被告?”他将自己的行为定义为“讽刺”。
另一位被告则声称,转发是为了“告知”公众。而那位曾因造谣视频被起诉的“灵媒”阿曼丁·罗伊,面对法庭干脆选择沉默,她的律师也仅仅以“她只是转发消息”敷衍了事。这种将“法不责众”和“只是玩笑”作为挡箭牌的态度,正是当前网络环境下,许多谣言制造者和传播者的通用策略。
然而,这法庭交锋远不止于法国境内。马克龙夫妇在美国特拉华州法院,以22项罪名对欧文斯提起诉讼,准备提交怀孕记录、育儿照片,甚至是科学证据来铁证布丽吉特的女性身份。但欧文斯反手一击,以“诽谤旅游”为由,质疑特拉华州法院的管辖权,试图将案件引向法国或她所在的田纳西州。这番操作,恰恰揭示了跨国谣言追责的困境:谣言在无国界的网络中肆意流窜,而法律追责却受限于繁琐的司法管辖权,这无疑给受害者维权设置了巨大的障碍。
法国总统马克龙在一次采访中,言语间难掩愤怒:“这不是言论自由,这是阻挠真相!”他直指欧文斯之流的虚伪本质,那些口口声声高喊“言论自由”的人,往往正是限制记者进入自己办公室的群体。
这种通过散布谣言来攻击政治对手的策略,早已是极右翼势力的惯用伎俩。他们通常会在匿名论坛制造谣言,随后由网红或KOL将其包装成“深度调查”,最终借助主流平台扩大传播,将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成功转化为一个“具有争议性”的公共议题。从“披萨门”到“疫苗阴谋论”,莫不如是,只是这次的荒谬程度,竟然逼得第一夫人要靠出生证明来捍卫自己的性别。
更深层次的观察是,这起看似荒唐的谣言事件,实则折射出欧美极右翼势力之间日益紧密的联动。坎迪斯·欧文斯隶属于美国臭名昭著的极右翼组织“美国转折点”,而她的丈夫曾是极右翼阴谋论传播平台Parler的CEO。
与此同时,法国的造谣者们,早在2021年便开始系统性地包装和传播这则谣言,并在法国总统大选前精准投放,其政治目的昭然若揭。当美国网红的麦克风,与法国本土极右翼的论坛形成同频共振,谣言便不再仅仅是谣言,它成为了攻击政治对手、搅乱社会秩序的强大武器。
这场审判的意义,早已超越了对十名造谣者的法律惩戒。布丽吉特夫人被迫拿出生育记录以证清白,马克龙总统不惜跨洋诉讼,他们的坚持,本质上是在对抗“后真相时代”的汹涌逆流,一个谎言能够被精心包装成“调查新闻”、造谣者能够从中赚取巨额利益的时代。
在这里,真相不再是普世的默认共识,反而成了需要投入巨大成本、通过司法途径才能艰难捍卫的奢侈品。
来源:奇闻观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