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王充:刘子政玩弄左氏,童仆妻子皆呻吟之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30 17:52 1

摘要:刘向(约公元前77年—前6年),原名更生,字子政,出身汉室宗亲(高祖弟楚元王刘交四世孙)。他少年得志,十二岁任辇郎,二十岁官至谏大夫。然而当时《左传》的境况却十分微妙。

在东汉思想家王充的《论衡》中,记载着这样一句话:“刘子政玩弄左氏,童仆妻子皆呻吟之。”

今人读来,难免心生异样,仿佛西汉大儒刘向(字子政)与《左传》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当我们拨开历史迷雾,才发现这背后隐藏着一部经典在汉代的跌宕命运,以及一个学者家族为传承文化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王充《论衡·案书篇》中的这句话,常被现代人误读。须知汉代语言与现代汉语有着巨大差异。

“玩弄”在当时指研习、玩味,是专注深入的学术研究;而“呻吟”则指诵读、吟咏,如同今人读书时的念念有词。

全句描绘的是刘向痴迷研究《左传》,连家中童仆、妻子儿女都受其影响,一起诵读经典的景象。

这一误解恰恰折射出《左传》在汉代的特殊地位——它曾长期被官方排斥,在民间隐秘流传,其命运与刘向家族紧密相连。

刘向(约公元前77年—前6年),原名更生,字子政,出身汉室宗亲(高祖弟楚元王刘交四世孙)。他少年得志,十二岁任辇郎,二十岁官至谏大夫。然而当时《左传》的境况却十分微妙。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春秋》三传中,《公羊传》与《穀梁传》立为官学,而《左传》因属古文经,未得官方认可。在石渠阁会议中,儒家各派激烈辩论,《左传》始终被排斥在主流之外。

刘向早年师从《穀梁传》大家蔡千秋,对《穀梁传》造诣极深。汉宣帝时,他参与石渠阁会议,辩论五经异同,此时他的立场还是站在《穀梁传》一方。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他因反对宦官专权而被捕下狱。

出狱后,刘向被剥夺官职,闲置十余年。正是在这段政治失意的时期,他接触到了《左传》。这部记载着丰富史实、充满智慧判断的史书,深深吸引了他。

《汉书·刘向传》记载,刘向“专积思于经术,昼诵书传,夜观星宿,或不寐达旦”。他对《左传》的研究,堪称痴迷。

作为中国目录学奠基人,刘向负责校阅宫廷藏书。他利用职务之便,系统比较《左传》与《穀梁传》、《公羊传》的异同。在《别录》中,他详细记录了《左传》的传承谱系、文本特点,为后世研究留下宝贵资料。

在《说苑》、《新序》等著作中,刘向大量引用《左传》史料与观点。据统计,《说苑》引《左传》达百余处,他巧妙地将《左传》内容融入当代政治寓言,使这部“禁书”的思想得以传播。

刘向著《洪范五行传论》,借《左传》中的灾异记载,抨击外戚专权。他汇集《左传》中关于地震、日食等自然现象与政治关系的记载,构建了一套完整的灾异理论体系,直接向汉成帝发出警示。

刘向还发现《左传》在史实记载上远比《公羊》、《穀梁》详实。他通过对比《左传》与《史记》的记载,纠正了许多历史错误,这种方法在当时极为超前。

王充记载的“童仆妻子皆呻吟之”,生动描绘了刘向家中人人诵读《左传》的景象。这其中,有一个人特别值得关注——他的小儿子刘歆。

在父亲的熏陶下,刘歆自幼接触《左传》,展现出非凡天赋。《汉书·楚元王传》记载:“歆幼而通敏,年十二,已能诵《诗》、《书》。”他不仅背诵,更能理解《左传》微言大义。

刘向的家学传承不止于儿子。汉代学者桓谭在《新论》中记载,刘向的妻子也熟知《左传》,能参与讨论。在家中仆从中,也有不少人因长期耳濡目染,能够诵读《左传》中的名篇。这在整个汉代学术界都是极为罕见的景象。

刘向晚年,情况开始发生变化。汉成帝时,社会危机加深,《公羊》《穀梁》两家的空疏理论难以应对现实问题,详于史实、长于分析的《左传》逐渐受到重视。

刘敏锐地抓住这一时机,开始公开推崇《左传》。他在《让太常博士书》中激烈批评当代儒生“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力主《左传》价值。

公元前6年,刘向去世。临终前,他将《左传》研究托付给刘歆。刘歆没有辜负父亲期望,他写出《左传》研究史上里程碑式的著作——《春秋左氏传章句》和《春秋左氏传条例》。

在这些著作中,刘歆系统阐发《左传》义理,证明它不仅是一部史书,更蕴含着完整的儒家理论体系。他明确指出:《左传》并非如反对者所言“不传《春秋》”,而是“左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

公元元年,王莽执政,刘歆被任命为中垒校尉,成为学术领袖。凭借这一地位,他大力推动《左传》立于学官。经过激烈辩论,《左传》与《毛诗》、《逸礼》、《古文尚书》一同被立为官学,史称“古文经学崛起”。

刘歆的努力并非一帆风顺。公元5年,他提议为《左传》等古籍设立博士,遭到今文经学家的强烈反对。光禄大夫龚胜以辞职相胁,大司空师丹怒斥刘歆“改乱旧章,非毁先帝所立”。

在这场经学斗争中,刘歆被迫离开京城,外放为地方官。直到王莽建立新朝,他才重返中央,《左传》也随之彻底翻身,成为官方学术的一部分。

东汉以后,《左传》地位不断上升。贾逵、服虔、郑玄等大儒纷纷为其作注。到汉末,《左传》已超越《公羊》《穀梁》,成为《春秋》学的绝对主流。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刘向家族对《左传》的传承并未随着刘歆的悲剧结局而终止。东汉时期,刘歆的后人继续传播《左传》,陈元、郑众、贾逵等《左传》大家均受到刘歆学说的影响。

回顾这段历史,我们能看到刘向家族对《左传》传承的决定性贡献:

刘向开创了系统的《左传》研究,在校勘、义理、应用各方面奠定基础;刘歆继承父业,完成理论体系构建,并成功推动《左传》成为官学;刘向全家乃至童仆都参与《左传》诵读,形成独特的家学传统。

如果没有刘向家族三代人的努力,《左传》很可能如许多古文经典一样,湮没在历史长河中。正是他们的坚守,使这部伟大典籍得以传承,成为中国史学与经学的重要支柱。

当我们再读王充“刘子政玩弄左氏,童仆妻子皆呻吟之”这句话时,眼前浮现的不再是猥亵的画面,而是一幅感人至深的文化传承图景:一位失意而不失志的学者,在政治寒冬中,带领全家老小,孜孜不倦地研读、传承一部濒临失传的经典。

这种对文化的坚守,或许正是中华文明历经磨难而不断绝的奥秘所在。在看似平淡的“玩弄”与“呻吟”声中,文明的薪火悄然传递,历经百年孤独,终成燎原之势。

来源:巴州刺史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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