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林晚，接到老公周明轩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窗台上的那盆兰花浇水。阳光透过玻璃，在叶片上洒下细碎的金光，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安详。

我叫林晚，接到老公周明轩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窗台上的那盆兰花浇水。阳光透过玻璃，在叶片上洒下细碎的金光，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安详。

“晚晚，你赶紧来一趟市中心医院，急事！”周明轩的声音听起来焦灼万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水壶，关切地问：“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个深呼吸的声音：“不是我，是……是一个朋友，出了车祸，急需输血，她是稀有血型，熊猫血。我记得，你也是。”

熊猫血，RH阴性血。这个世界上只有千分之三概率的血型，成了我和他之间某种隐秘而特殊的联结。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记得我的血型，却用在了“一个朋友”身上。

“哪个朋友这么重要，让你急成这样？”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别问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你快过来吧，我在急诊大楼门口等你！”说完，他便匆匆挂了电话，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我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窗外的阳光似乎也瞬间失去了温度。我和周明轩结婚五年，从大学校园里的纯真爱恋，到步入社会后的相互扶持，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如磐石。我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型妻子，重情重义，觉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也该各自飞，但小风小浪里，总该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可最近半年，一切都变了。他开始频繁地加班，应酬，身上偶尔会沾染上不属于我的香水味。我问起，他总是不耐烦地用“客户身上的”来搪塞。我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他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我固执地相信，十年的感情，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击碎。我选择沉默，选择等待，以为这只是婚姻的疲惫期，熬过去就好了。

直到这个电话打来，那个“朋友”的出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所有尘封的疑虑和不安。

我换了衣服，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打车去了医院。一路上，出租车司机播放的悲情音乐，每一句歌词都像在唱我。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荒芜。我甚至开始预演，如果那个“朋友”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我该怎么办？大吵大闹？还是转身离开？

到了医院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焦躁不安的周明轩。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却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凌乱，领带也扯松了。看到我，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让我生疼。

“你总算来了！快，跟我来！”他拉着我，步履匆匆地往里走。

他的手心全是汗，冰凉。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穿过嘈杂的急诊大厅，我们来到一间抢救室外。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一个年轻女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旁边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她很年轻，也很漂亮，即使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依然能看出精致的五官。

周明轩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个女人身上，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慌和心疼。那一刻，所有的猜测都成了现实，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急切地对周明轩说：“周先生，血库的调配还需要时间，病人失血过多，再不输血就危险了！”

周明轩立刻把我推到护士面前，急切地说：“护士，这是我太太，她也是RH阴性血，抽她的！需要多少抽多少！”

护士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周明轩，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同情。

我抬起头，迎上周明轩恳求又带着命令的目光。他看着我，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为一句：“晚晚，算我求你，救救她。”

救救她？救救那个毁了我家庭的女人？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比陌生。我们是夫妻，可他此刻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来求我，用我的血，去救她的命。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疼得快要窒息。愤怒、委屈、背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想大吼，想质问，想给他一巴掌，然后告诉他，我凭什么要救她？

可是，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看着抢救室里那个命悬一线的女人，所有的激烈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死寂的平静。闹又有什么用呢？撕破脸，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苦涩，然后，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笑容。

“好啊，”我轻声说，声音清晰而稳定，“随便抽，只要能救人。”

周明轩愣住了。他可能预想过我的质问，我的哭闹，我的拒绝，却唯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巨大的感激所取代。

“晚晚，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语无伦次。

我没有理会他的感激，只是平静地对护士说：“护士，我们开始吧。”

我被带进了采血室，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手臂，温热的血液顺着导管缓缓流出。我看着那一袋袋鲜红的液体，那是我的血，即将流进另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去维系她的生命。

周明轩一直守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有再看他，只是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我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的点点滴滴。大学时，他在图书馆为我占座；工作后，他会在下雨天开车几十公里接我下班；纪念日时，他笨拙地学着做我爱吃的菜……那些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幸福的瞬间，此刻却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原来，所有的情深义重，都抵不过时间，抵不过新鲜感的诱惑。

献完血，我有些头晕，护士让我躺着休息一会儿。周明舟端着一杯温热的糖水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晚晚，喝点水，辛苦你了。医生说血量足够了，手术很顺利，她……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没有接水杯，只是看着他，淡淡地问：“她是谁？”

周明轩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她叫苏晴，是我公司的一个……同事。”

“同事？”我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讽刺，“周明轩，我们做了十年夫妻，你觉得我会信吗？哪个同事需要你这样衣不解带地守着？哪个同事能让你拉着自己的妻子来给她献血？”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敲在他的心上。

周明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颓然地垂下头，声音艰涩：“对不起，晚晚……我……”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打断他，“我只想知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半年。”

半年。

这个答案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心里。原来在我为了他晚归而担心，为了他身上的香水味而自我安慰的时候，他正和另一个女人浓情蜜意。我这半年的隐忍和等待，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的心彻底冷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周明轩赶紧扶住我：“你慢点！”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周明轩，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完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采血室。身体的虚弱远不及心里的荒凉。我像一个游魂，独自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灯光惨白，映着我同样惨白的脸。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谁的电话也不接。我像一台坏掉的机器，停止了所有的运转。我一遍遍地回忆着过去，试图找出我们婚姻走向破裂的蛛丝马迹，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人心变了，就是变了，没有道理可讲。

一周后，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我请了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我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存款，我都可以留给他，我只要尽快结束这段让我感到恶心的关系。

当我把离婚协议放在周明轩面前时，他愣住了。他大概以为，我只是一时生气，闹闹脾气，等他来哄。

“晚晚，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救了苏晴，我会跟她断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他试图抓住我的手。

我躲开了，冷冷地看着他：“周明轩，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那个‘朋友’献了血，就是原谅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那个无论你犯了什么错，都会在原地等你的林晚？”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之所以答应献血，不是因为我善良，也不是因为我大度。我只是觉得，那是一条人命。但救人归救人，不代表我要原谅一个背叛我的人。我救她，是全了我做人的底线。现在，我要离婚，是全我自己的尊严。”

周明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如此决绝。

“我不同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会离婚的！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了！”

“机会？”我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在你为了她，让我来献血的那一刻，我们之间所有的机会，就已经用完了。周明轩，别再让我看不起你。”

我把笔放在协议上，推到他面前：“签字吧，这是我们之间，最体面的结局。”

僵持了很久，周明轩最终还是没有签字。他说他需要时间考虑。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不是因为他还有多爱我，而是因为他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了我为他打理好一切的安稳生活。苏晴是激情，而我，是他的退路和港湾。他贪婪地两者都想要。

但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就在我们因为离婚的事情僵持不下时，苏晴出院了。

那天，我正在家里收拾我的东西，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周明轩，打开门，却看到了苏晴。

她恢复得很好，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看起来楚楚动人。她手里提着一个昂贵的果篮，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怯懦和愧疚。

“林……林小姐，你好。”她小声地开口。

我靠在门框上，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有事吗？”

“我是来……谢谢你的。”她把果篮递过来，“谢谢你救了我。也……也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看着她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愤怒和心痛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有疲惫和厌倦。

“你的感谢我收到了，道歉就不必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准备关门。

“等一下！”她急忙伸手挡住门，“林小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我和明轩是真心相爱的。他说他跟你已经没有感情了，只是因为责任才……”

“真心相爱？”我打断她，觉得这话无比刺耳，“苏小姐，你知道吗，就在你出车祸的前一天晚上，周明轩还抱着我说，我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爱人。你们的‘真心相爱’，就是建立在欺骗和谎言之上吗？”

苏晴的脸色白了白，但她很快又挺直了腰杆：“那是因为他怕伤害你！他是个善良的男人！他跟我说过，他会尽快跟你离婚，然后娶我。林小姐，既然你们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为什么不肯放手，成全我们呢？”

我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忽然笑了。

“成全你们？”我向前一步，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苏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献了血，你就赢了？你是不是觉得，周明轩选择让你活下来，就是选择了你？”

我的目光太过锐利，苏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继续说：“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救你，不是为了成全你们。我只是不想让周明轩背上一条人命的债。因为，我还不想他这么快就去坐牢。”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你什么意思？”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知道吗？我爸爸是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我叔叔是交管局的副局长。你那场车祸的卷宗，我看过了。肇事司机逃逸，现场没有监控，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周明轩。他说，是对方闯红灯。”

苏晴的身体开始发抖，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我直起身，看着她惊恐的眼睛，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可是，我找人修复了附近商铺一个模糊的监控。虽然看不清车牌，但可以清楚地看到，是你们的车闯了红灯。根据车辆碰撞的痕迹鉴定，当时的车速，超过了限速的百分之五十。苏小姐，你说，如果我把这份证据交出去，会怎么样？”

“周明轩不仅要承担事故的全部责任，还要面临作伪证和超速驾驶的指控。而你，作为同乘者，明知他超速却不制止，也要承担连带责任。最关键的是，保险公司会因此拒赔，你那几十万的手术费和后续治疗费，都要你们自己承担。”

“不……不可能……”苏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看一个魔鬼，“你骗我！你为了不离婚，在吓唬我！”

“吓唬你？”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在她眼前晃了晃，“证据就在这里。要不要我当着你的面，报个警试试？”

苏晴彻底崩溃了。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墙才没有摔倒。她脸上的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以为的爱情，她以为的依靠，原来是建立在一个如此不堪一击的谎言之上。周明轩为了保护她，不惜作伪证。而我，这个被他抛弃的妻子，却掌握着能将他们瞬间打入地狱的证据。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悲哀。

“苏小姐，你现在还觉得，你们是真心相爱吗？一个让你冒着生命危险陪他闯红灯的男人，一个在出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报警而是欺骗的男人，你真的觉得他可靠吗？”

“我救你，只是不想我的人生，因为你们的愚蠢，而背上更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带着你的‘真心相爱’，离开我的家，也离开我的世界。告诉周明轩，如果他想保住自己的前途，保住你的安宁，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否则，这份U盘，就会出现在警察局的桌子上。”

说完，我不再看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苏晴压抑的哭声，然后是仓皇离去的脚步声。

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眼泪，终于在此刻决堤。我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女王，我只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普通女人。那些所谓的证据，是我在知道真相后，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拿到的。我本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我只想体面地离开。

可是，他们的步步紧逼，他们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让我明白，对付无耻的人，只能用更强硬的手段。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到了民政局。八点五十分，周明轩来了。他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颓败。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排在了我身后。

整个过程，我们没有一句交流。拿到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时，我的手微微颤抖。十年的感情，最终就化为这薄薄的一纸证明。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周明轩叫住了我：“晚晚。”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还有……谢谢你。”

我知道他谢的是什么。谢我没有把事情做绝，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周明轩，我不恨你了。我只是觉得不值得。为我，也为你。希望你以后，能做个有担当的男人。”

说完，我迈开脚步，没有再回头。

我不知道周明轩和苏晴最后怎么样了。我听说，苏晴的后续治疗花了很多钱，周明轩卖了我们之前住的房子。我也听说，他们之间因为这件事，争吵不断，最终还是分了手。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

我换了一个城市，用我自己的积蓄，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与花草为伴，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我重新找回了那个爱笑、爱生活的自己。

有时候，看着店里盛开的兰花，我还是会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电话。

那场献血，我流失的是身体里的血液，但换来的，却是灵魂的新生。我终于明白，女人的善良，应该带点锋芒。你可以救人，但不能没有底线地原谅。你可以付出，但要看对方值不值得。

真正的强大，不是歇斯底里地报复，而是在看清真相后，依然有能力转身，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就像那盆被我带到新家的兰花，换了水土，依然可以，静静地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芬芳。

来源：冬日的暖阳一点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