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八个字,像冬日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苏清颜的心口。她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身上单薄的罗裙几乎抵挡不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七年了,她嫁入王府七年,从豆蔻少女到如今的少妇,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这座冰冷的府邸,以及眼前这个男人——当朝睿王,萧景辰。
寒风呼啸,吹不散王府正厅内的冰冷气氛。
王爷萧景辰一袭玄色锦袍,面容冷峻如霜,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妃苏清颜,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一句“我要另娶了,和离吧”,像一把利刃,刺破了她七年的王妃生涯。
苏清颜缓缓抬头,没有预想中的哭闹,只有平静得令人心惊的眼神,轻启朱唇:“我收拾收拾就走!”
三日后,王府管家气喘吁吁地冲到正殿,脸色煞白,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好了,王爷,王妃她……她把家里搬空了!”
01
“我要另娶了,和离吧。”
这八个字,像冬日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苏清颜的心口。她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身上单薄的罗裙几乎抵挡不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七年了,她嫁入王府七年,从豆蔻少女到如今的少妇,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这座冰冷的府邸,以及眼前这个男人——当朝睿王,萧景辰。
她曾以为,即便他性情冷淡,不善言辞,但至少是敬重她的。毕竟,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嫁妆丰厚,知书达理,为他打理王府内外井井有条,从无半分错处。她甚至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嫡子,小世子萧奕。可如今,他却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宣判了她七年婚姻的死刑。
苏清颜缓缓抬起头,冬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素净的面庞上,却带不走她眼底的最后一丝暖意。她看着萧景辰,他的眉眼依旧俊朗,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着的是她狼狈的身影,却没有丝毫怜悯。旁边,站着一位身着浅粉色留仙裙的女子,娇弱得如同一朵初绽的芙蓉,正是近来京城传闻中与王爷情投意合的柳府庶女,柳若雪。此刻,柳若雪正低垂着头,指尖不安地绞着帕子,偶尔抬眼偷瞄萧景辰,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王爷,您……您当真要和离?”苏清颜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要亲口确认,不是从旁人的口中,不是从流言蜚语中,而是从他萧景辰的嘴里。
萧景辰眉头微蹙,似乎对她此刻的平静感到一丝不耐。他本以为她会哭闹,会哀求,会像寻常女子一般撕心裂肺。可她没有。这份反常,让他有些不适。
“本王心意已决。”他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本王已向父皇请旨,与柳小姐赐婚。你安心和离,本王自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赡养费,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赡养费?苏清颜心中冷笑。她堂堂丞相嫡女,嫁妆十里红妆,王府的半数产业都与她的嫁妆息息相关。他要用一笔“丰厚”的赡养费打发她?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从他身上,缓缓移向了柳若雪。柳若雪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身子微微一颤,往萧景辰身后缩了缩。
“王爷既然心意已决,清颜也无话可说。”苏清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只是,和离之事,兹事体大,还需按照规矩来。至于王爷所说的赡养费,清颜不稀罕。我收拾收拾就走。”
她说着,缓缓起身,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跪地哀求的不是她,又或者,她从未哀求过。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即便是在这样狼狈的境地,也未曾弯下半分。
萧景辰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烦躁。他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如何“安抚”她。可她这般平静,反而让他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说不出的憋闷。
“王爷,王妃她……”柳若雪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不必理会。”萧景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她不过是故作姿态,想引起本王的注意罢了。待她冷静下来,自会前来求本王。”
他显然低估了苏清颜。或者说,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七年的妻子。在他眼中,她不过是深宅大院里一个规矩本分的女子,除了打理家务,便再无他用。他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包括她的去留,她的情绪。
苏清颜回到自己的院子,翠竹苑。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盛,红艳艳的,在寒风中摇曳生姿。她推开房门,屋内温暖如春,是她亲手布置的。每一件摆设,每一幅字画,都透着她的心血和品味。
“王妃,您回来了?”贴身侍女春桃迎了上来,见苏清颜脸色苍白,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可是王爷又说了什么重话?”
苏清颜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株高大的梅树。她的目光深邃,仿佛透过梅树,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春桃,去把王府所有的账册,近七年的,都给我拿过来。”苏清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春桃有些发愣。
“账册?王妃,您要看账册做什么?”春桃不解。王妃平日里虽打理王府庶务,但账册都是管家和账房先生负责,王妃只需每月过目一下总账即可。如今突然要看七年的细账,着实有些反常。
“王爷要和离。”苏清颜淡淡地开口,一句话,却如惊雷般在春桃耳边炸响。
春桃吓得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清颜:“和……和离?王妃,这怎么可能?您可是王府的嫡王妃,还有小世子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苏清颜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去吧,把账册都拿来。另外,把我的嫁妆清单,以及这些年王府收支的所有记录,都整理出来。越详细越好。”
春桃虽然心中震惊,但她跟随苏清颜多年,深知王妃的性子。一旦她做了决定,便绝不会更改。她压下心中的不安,连忙应声,转身去吩咐小厮们搬运账册。
夜幕降临,翠竹苑的灯火通明。苏清颜坐在书桌前,面前堆满了厚厚的账册。她一手执笔,一手翻阅,目光如炬,一个个数字,一项项收支,在她的脑海中快速地盘算着。
王府的产业,除了朝廷俸禄,还有皇上赏赐的几处庄园、铺子,以及萧景辰自己经营的几笔生意。这些年来,多半是苏清颜在背后打理,将王府的收益翻了好几倍。她的嫁妆,更是被她打理得风生水起,不仅没有消耗,反而增值了不少。她甚至利用自己的嫁妆,为王府添置了不少产业,只是这些,萧景辰从未在意过。
她要的,不是那所谓的“赡养费”,而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以及她这些年为王府付出的所有。既然他无情,她又何必留情?
02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翠竹苑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诡异的气氛。苏清颜几乎足不出户,除了用膳和短暂的休息,她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那些堆积如山的账册和清单之中。她的侍女们,春桃和夏荷,也跟着她忙碌起来,按照她的指示,清点着王府各处的物品,登记造册。
“王妃,这是库房里所有名贵字画的清单。”夏荷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苏清颜,脸上带着困惑,“王妃,您真的要将这些都清点出来吗?这可是王府的珍宝啊。”
苏清颜接过清单,头也不抬地翻阅着:“自然。这些是王府的,也有一部分是我的嫁妆。既然要和离,自然要分清楚。”
她的话轻描淡写,却让夏荷心头一紧。王妃真的要和王爷和离了?这件事情,在王府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替王妃不值。毕竟,王妃这些年为王府操持,劳苦功高,却落得如此下场。
更让下人们感到不解的是,王妃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反而异常的平静。她没有去求王爷,也没有去求老王妃,只是默默地在自己的院子里清点东西。这让许多等着看好戏的人都感到有些失望。
在王府的另一边,萧景辰的院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柳若雪已经搬了进来,虽然只是侧院,但她已经以女主人的姿态,开始打理一些琐事。萧景辰对她宠爱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
“王爷,您看这株牡丹,开得多么娇艳。”柳若雪依偎在萧景辰身旁,指着院子里的一株盛开的牡丹,娇声细语,“不如,让奴婢将它移到您的书房里,您每日批阅公文,也能赏心悦目。”
萧景辰看着她娇俏的脸庞,心中一片柔软。他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女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像苏清颜,永远都是那样一丝不苟,规规矩矩,连笑都带着一种疏离感。
“好,你喜欢就好。”萧景辰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吩咐下去,让园丁小心伺候着,莫要伤了花。”
柳若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知道,苏清颜素来爱花,尤其是这株“醉美人”牡丹,是她亲手栽种,费尽心血才养活的。如今,她要将它移走,苏清颜得知后,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当然知道苏清颜在清点东西。这几天,王府里进进出出的小厮和婆子,搬运着一箱箱的账册和清单,她都看在眼里。她只当苏清颜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想通过清点嫁妆来向王爷示威,或者想多要一些赔偿。她甚至还暗自嘲笑苏清颜的“不识趣”,以为凭这些就能挽回王爷的心。
“王爷,奴婢听说,王妃这几天一直在清点府里的东西,连库房里的字画古玩都不放过。”柳若雪故作不经意地提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王妃是不是……对王爷心存怨恨,想将府里的东西都搬走啊?”
萧景辰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敢!王府里的东西,件件都是皇家赐予,岂容她随意搬动?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若雪,你莫要多想,本王心里只有你。”
他完全没有把苏清颜的举动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苏清颜不过是个妇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她清点的那些东西,无非是她的嫁妆,或者一些她平日里使用的物件。至于王府的公物,她绝不敢碰。
然而,他错了。
苏清颜的清点,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入。她不仅清点了自己的嫁妆,还将王府所有的产业,包括那些皇上赏赐的庄园、铺子,以及萧景辰自己经营的生意,都一一列出了详细的清单。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请了几位京城有名的账房先生和估价师,对这些产业进行了精确的估值。
她还查阅了律法典籍。大齐律法规定,夫妻和离,财产应公平分割。若无子嗣,嫁妆归女方所有,男方另给赡养费。若有子嗣,则嫁妆不变,但夫妻共同财产,需酌情分割。而她与萧景辰有子,且王府的许多产业,都是在她嫁妆的投入和打理下才得以壮大。这些,都将成为她争取自己权益的筹码。
第三日清晨,天色微亮。苏清颜吩咐春桃和夏荷将所有整理好的账册和清单,以及她这些天写下的几封信件,都小心翼翼地收好。
“王妃,您真的要走吗?”春桃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她跟着苏清颜这么多年,知道王妃是个心善的人,对下人也极好。如今要离开,她心中万分不舍。
“是啊,王妃,小世子怎么办?”夏荷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小世子才五岁,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
苏清颜轻轻抚摸着她们的头,眼中带着一丝暖意,却没有半分迟疑:“你们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小世子……他有他的路要走。我自有我的安排。”
她早已安排好了小世子的去处。在她和离之后,小世子将由丞相府照看,直到他成年。这件事情,她已经私下里与父亲商议妥当。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在这座冰冷的王府里,成为他父亲新欢的眼中钉。
“王妃,您带了这么多东西,要去哪里啊?”春桃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箱笼,有些担忧。这些箱笼里,不仅有苏清颜的嫁妆,还有她这些天清点出来的,属于王府的“共同财产”。
苏清颜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自然是去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03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睿王府的雕梁画栋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府内一派祥和,下人们各司其职,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萧景辰今日心情甚好。他与柳若雪在花园里用过早膳,又听她弹了几曲琵琶,只觉得心旷神怡。他以为,苏清颜经过两日的沉寂,今日定会前来求他,或者至少会派人来试探。可直到现在,翠竹苑依旧安静得诡异。
“王爷,您看,王妃是不是终于想通了?”柳若雪依偎在萧景辰身旁,娇声说道,“她想必是知道,王爷心意已决,再闹下去也无济于事,所以才偃旗息鼓了。”
萧景辰轻哼一声,眼中带着一丝得意:“她若是早些想通,也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待她今日前来,本王自会给她一个交代。”他心里已经盘算好,给苏清颜一笔银子,再送她一座别院,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小世子,自然是留在王府,由他亲自教养。
他起身,准备去书房处理政务。然而,就在他刚踏出院门的那一刻,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正是王府的管家福伯。
福伯是王府的老人了,跟随萧景辰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此刻的他,却脸色煞白,额头冒汗,头发凌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王爷!王爷!不好了!”福伯连滚带爬地跑到萧景辰面前,顾不得行礼,直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萧景辰眉头紧锁,心中生出一丝不悦:“福伯,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王爷,王妃她……她……”福伯指着翠竹苑的方向,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怎么了?”萧景辰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苏清颜真的想不开,做了什么蠢事?
“王妃她……她把王府搬空了!”福伯终于吼出了这句话,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几乎要将肺腑喊出来。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萧景辰的头顶。他猛地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胡说八道!”他怒斥一声,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王妃一个妇道人家,能搬走什么?你莫要危言耸听!”
“王爷,是真的啊!”福伯几乎要哭出来了,“您快去看看吧!翠竹苑里,除了几张搬不动的床榻,什么都没有了!连王妃的嫁妆,都……都搬得一干二净!”
萧景辰闻言,心中一沉。嫁妆被搬走,这倒没什么,毕竟那是她的私产。可福伯说的是“搬空了”整个翠竹苑!这绝不是一个妇人能做到的。
他顾不得多想,大步流星地朝着翠竹苑走去。柳若雪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跟了上去。
当萧景辰踏入翠竹苑的那一刻,他彻底愣住了。
原本温馨雅致的院落,此刻空空荡荡,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和地面。厅堂里的红木家具,名贵瓷器,精美屏风,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墙上挂着的字画,桌上摆放的古董花瓶,甚至连窗户上的纱幔,都一丝不苟地被拆走了。
屋内,只剩下几张笨重的床榻,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刺上摆放的古董花瓶,甚至连窗户上的纱幔,都一丝不苟地被拆走了。
屋内,只剩下几张笨重的床榻,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刺眼。
“这……这怎么可能?”萧景辰喃喃自语,脸色铁青。他冲进卧室,衣柜空了,梳妆台空了,连床头的夜明珠都消失了。他冲进书房,书架空了,案几空了,连他平日里爱看的几本兵书,都不见了踪影。
“王妃呢?!”他怒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带着一丝惊慌和愤怒。
“王妃……王妃她,她一早就带着人走了……”春桃和夏荷从角落里瑟瑟发抖地走出来,她们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对眼前的一切也感到震惊和茫然。
“走了?!去哪里了?!”萧景辰怒火中烧,他从未想过,苏清颜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奴婢不知啊,王妃没说……”春桃吓得跪倒在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萧景辰气得浑身发抖。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空旷与狼藉。这哪里是一个王妃和离后收拾行李的样子?这分明是抄家!
“福伯,快去清点王府其他地方!”萧景辰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厉声吩咐,“看看还有哪些东西不见了!”
福伯连忙应声,带着一群小厮和婆子,急匆匆地奔向王府的各个角落。
片刻之后,福伯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声音也带着哭腔:“王爷,不好了!库房!库房也被搬空了!所有名贵的字画古玩,金银珠宝,全都……全都消失了!”
“什么?!”萧景辰闻言,如遭雷击。库房是王府的重地,存放着历代王爷的收藏,以及他的私产。苏清颜竟然连库房都敢动?!
“还有,还有王爷书房里的那些珍本古籍,以及您平日里批阅公文的玉石镇纸,都被搬走了!”福伯的声音带着哭腔,“甚至连厨房里上好的瓷碗,都被搬走了好几套!”
萧景辰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他万万没想到,苏清颜的“收拾收拾就走”,竟然是这个意思!她根本不是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是在搬空整个王府!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萧景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双眼赤红。他以为她只会带走自己的嫁妆,顶多再多拿些私人物品,可她竟然如此大胆,将王府的家底都给搬空了!
柳若雪站在一旁,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她原以为苏清颜不过是个软弱可欺的妇人,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手段。看着空空荡荡的翠竹苑,以及福伯口中被搬空的库房,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萧景辰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愤怒来形容。他感到的是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羞辱。他自以为掌控一切,却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派人!立刻派人去追!”萧景辰怒吼道,“她一个妇人,能搬走这么多东西,定然有马车队!给本王追!把她给本王追回来!”
然而,他派出的侍卫,却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苏清颜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带着王府的半数家财,人间蒸发了。
萧景辰这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低估了苏清颜,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他以为她只是个依附于他的藤蔓,随时可以剪断。却没想到,这藤蔓早已扎根深厚,甚至将他的根基都给掏空了。
04
睿王府的骚乱,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从前,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是睿王爷与丞相府嫡女苏王妃的伉俪情深,后来是睿王爷移情别恋柳府庶女,要与王妃和离。而如今,最劲爆的消息,莫过于睿王妃和离后,竟然将睿王府搬空了!
这个消息,像一阵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了所有人的谈资。
“听说了吗?睿王妃和离后,把王府都搬空了!”
“真的假的?一个妇道人家,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不是嘛!听说王府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名贵字画,连王爷书房里的古籍,都被搬得一干二净!”
“天啊!这苏王妃也太狠了吧?那可是睿王府的家底啊!”
“谁让睿王爷无情无义呢?为了一个柳若雪,竟然抛弃了为他操持七年家务的结发妻子。活该!”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有震惊,有嘲讽,有幸灾乐祸,也有替苏清颜叫好的。人们津津乐道着睿王府的八卦,将萧景辰的形象贬低得一无是处。
睿王府内,萧景辰的日子可不好过。
他派出去的侍卫,搜遍了京城内外,甚至连周边的小镇都派人去查探,却始终没有找到苏清颜的踪迹。她就像一个幽灵,带着王府的半数家财,彻底消失了。
更让他恼火的是,随着清点工作的深入,他发现苏清颜搬走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王爷,这几处城外的庄园,以及城中几间铺子的地契和房契,也找不到了!”福伯拿着一份清点清单,颤抖着向萧景辰禀报。
萧景辰闻言,眼前一黑。那些庄园和铺子,虽然名义上是王府的产业,但实际上,有大半都是苏清颜用自己的嫁妆置办的,或者是在她的打理下,才得以扩大的。他当时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只当是王府的共同财产。可如今,地契和房契一并消失,这意味着这些产业,很可能已经落入了苏清颜的手中。
“还有,王爷,您平日里收到的那些珍贵礼物,以及皇上赏赐的几件稀世珍宝,也都……都不见了。”福伯的声音带着哭腔,“甚至连王府账房里的所有银票和金条,也都被取走了!”
萧景辰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茶盏碎裂一地。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一个王爷,竟然被自己的王妃搬空了家底,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去宫里向父皇告状,却被皇上训斥了一顿。
“景辰,你与苏氏和离,乃是你自己提出的。既然和离,夫妻财产理应分割。你如今来朕这里告状,是想让朕插手你们夫妻的家事吗?”皇上坐在龙椅上,面色不悦,“再说了,苏氏是丞相嫡女,她的嫁妆丰厚,你可知她为你王府置办了多少产业?如今她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又有何错?”
皇上的话,让萧景辰哑口无言。他这才意识到,苏清颜并非只是单纯地搬走王府的财物,她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完全合乎规矩的。
苏清颜在和离前,曾私下里与丞相商议过此事。丞相虽然对女儿的遭遇感到心疼,但也深知女儿的性子。他动用自己的人脉,为苏清颜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如何巧妙地转移财产,以及如何避开萧景辰的耳目。
苏清颜在王府这七年,并非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她精通算术,善于理财,对王府的每一笔进出都了如指掌。她甚至利用自己的嫁妆,暗中经营了几笔生意,收益颇丰。这些,萧景辰都一无所知。
柳若雪的日子也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嫁入王府后,就能过上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日子。可如今,王府被搬空,萧景辰整日里愁眉不展,对她也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王爷,您别生气了。”柳若雪小心翼翼地走到萧景辰身旁,为他沏了一杯茶,“王妃她做得太过分了,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萧景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耐:“你以为本王不想吗?可她做得滴水不漏,本王根本抓不到她的把柄!”
他现在才明白,苏清颜的平静和从容,并非是故作姿态,而是她早已胸有成竹。她一步步地计划着,一步步地实施着,最终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
“那……那王府的开销怎么办?如今库房空了,账房也没钱了……”柳若雪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已经感受到了王府的窘迫。
萧景辰闻言,心中烦躁更甚。王府的日常开销,下人的俸禄,都需要银子。如今家底被搬空,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他这才意识到,苏清颜带走的,不仅仅是财物,更是王府的正常运转。她不仅搬空了王府的钱财,还搬走了许多重要的文件和账册,使得王府的许多生意都无法正常运作。
萧景辰彻底陷入了困境。他曾经的骄傲和自负,此刻被苏清颜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他终于明白,他以为的那个软弱无能的王妃,实际上是一个深藏不露,手段高明的女人。
05
日子一天天过去,睿王府的窘境愈发明显。
下人们的俸禄迟迟未发,府里的采买也开始缩减。原本热闹非凡的王府,如今变得冷冷清清,许多下人因为拿不到俸禄,纷纷告辞离去。
萧景辰焦头烂额,他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私房钱,以及向亲友借贷,来维持王府的日常开销。然而,这些钱对于庞大的王府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柳若雪也从最初的娇弱美人,变成了整日里愁眉苦脸的抱怨者。她发现,嫁入王府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风光无限。没有了苏清颜的打理,王府一团糟,她根本无力应对。
“王爷,这日子怎么过啊?”柳若雪哭丧着脸,坐在萧景辰身旁,“府里连买菜的钱都不够了,奴婢的衣裳首饰,也都被王妃搬走了,如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萧景辰听着她的抱怨,心中烦躁不已。他以前觉得苏清颜无趣,如今才发现,她虽然不解风情,却能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毫无后顾之忧。而柳若雪,除了抱怨和索取,什么都做不了。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的无情。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抛弃苏清颜,却没想到,她离开后,带走的不仅仅是他的财产,更是他曾经拥有的一切。
他派人去丞相府打探苏清颜的下落,却被丞相府的人告知,苏清颜并未回娘家。丞相府对外宣称,苏清颜已经云游四方,寻访名山大川去了。
萧景辰不相信。他知道,苏清颜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放下一切,去云游四方的女子。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悄悄地经营着什么。
他开始动用自己所有的势力,去寻找苏清颜的踪迹。他想要找到她,质问她,甚至求她回来。他甚至想过,如果她愿意回来,他可以给她王妃之位,可以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然而,苏清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音讯。
京城的流言蜚语,也愈演愈烈。
“睿王爷如今可惨了,王府被搬空,连娶柳若雪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了!”
“可不是嘛,听说柳若雪如今在王府里,每日以泪洗面,后悔嫁给了睿王爷。”
“这都是睿王爷咎由自取!谁让他当初那么绝情,非要和离呢?”
这些流言,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在萧景辰的心上。他曾经是京城里最风光的王爷,如今却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他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心中一片茫然。他失去了苏清颜,失去了王府的荣耀,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尊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想起空荡荡的书房里,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心中一片茫然。他失去了苏清颜,失去了王府的荣耀,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尊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想起苏清颜和离时那平静的眼神,那句“我收拾收拾就走”。他当时以为那只是她的故作姿态,如今才明白,那是一种决绝,一种彻底的割舍。她不是在故作姿态,她是真的要走,而且,要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他甚至想起,苏清颜在王府的这些年,从未向他要求过什么。她总是默默地付出,默默地打理着一切。他以为那是她的本分,是她作为王妃应尽的职责。如今才明白,那是她的爱,她的付出。而他,却将这份爱,这份付出,肆意践踏。
萧景辰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他想要回到过去,回到苏清颜还在王府的日子。他想要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想要告诉她,他错了。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苏清颜已经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她带着王府的半数家财,带着她的尊严和骄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他,只能独自一人,承受着失去一切的痛苦和悔恨。
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回那个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的苏清颜了。
就在睿王府陷入一片混乱,萧景辰焦头烂额之际,一封来自千里之外的加急密报,悄然送入了皇宫。
密报上赫然写着:边境重镇天水城,突然出现一支神秘商队,其财力之雄厚,运作之精妙,竟在短短数月间,掌控了天水城乃至周边数郡的漕运、盐铁等命脉。
而这支商队的背后主事者,竟是一位身份神秘的女子,其行事风格,隐隐透着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皇上看着密报上的描述,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一人身影,心中不禁生疑:难道,这与睿王府近期发生的变故,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06
密报的内容在皇宫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皇上召来心腹大臣,包括丞相苏墨,秘密商议此事。当丞相苏墨看到密报时,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苏爱卿,这天水城的神秘商队,以及其背后主事之人,你可有耳闻?”皇上沉声问道。
丞相苏墨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对此事略有耳闻,但具体细节尚不清楚。不过,听闻这商队行事果决,手段高明,确实非寻常商贾可比。”他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主事女子,微臣也曾派人打探,但对方身份隐秘,至今未能查明。”
皇上深深地看了苏墨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密报上所描述的行事风格,让朕不禁想起一人……苏爱卿,你觉得呢?”
苏墨心中一凛,他知道皇上指的是谁。除了他的女儿苏清颜,还有谁能有如此魄力,在短短数月间,便能掌控一地经济命脉?他心中既有担忧,也有骄傲。担忧的是女儿如此高调行事,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骄傲的是,女儿果然非池中之物,即便离开了王府,也能活出一番天地。
“皇上恕罪,微臣不敢妄加猜测。”苏墨低头说道,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皇上没有追问,只是摆了摆手:“也罢,此事关系重大,你们继续秘密查探,务必查明其真实身份和目的。若有异动,立刻向朕禀报。”
与此同时,萧景辰也收到了关于天水城神秘商队的消息。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商贾。可随着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王爷,这天水城的商队,不仅掌控了漕运和盐铁,甚至连当地的布庄、米行、药铺,都陆续被其吞并。如今,天水城的大半生意,都掌握在这支商队手中。”他的心腹侍卫林风禀报着,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
萧景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苏清颜清点账册时的场景。她对王府的产业了如指掌,对商贸之事也颇有见地。她曾多次向他提出经营策略,都被他以“妇道人家不应干预政事”为由驳回。
“去!给本王查清楚,这商队的主事者,究竟是何人!”萧景辰猛地站起身,眼中带着一丝疯狂的猜测。他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林风领命而去。数日后,他带回了一个让萧景辰彻底崩溃的消息。
“王爷,查清楚了。那商队的主事者,名叫……清颜。她对外宣称,自己是江南苏氏的后人,因家族蒙冤,如今带着族人流落至此,意图重振家业。”林风说着,偷偷观察着萧景辰的脸色。
“清颜?”萧景辰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雷击一般。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头,他绝不会认错。
“她……她真的是苏清颜?!”萧景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苏清颜竟然会跑到千里之外的天水城,而且以如此雷霆的手段,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回禀王爷,虽然她对外宣称是江南苏氏后人,但属下根据多方打探,以及她行事的风格,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前王妃苏清颜。”林风低声说道,“而且,她手下有几位得力干将,据说是丞相府的人,一直在暗中协助她。”
萧景辰听到这里,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原来,从一开始,苏清颜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丞相府,她的娘家,一直在背后支持着她。
他终于明白,苏清颜搬走的不仅仅是王府的财物,更是王府的命脉。她带走了那些地契房契,带走了账房的银票金条,带走了那些重要的文件,然后,在另一个地方,将这些财富和资源重新整合,建立起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王国。
而他,曾经高高在上的睿王爷,却被她彻底掏空了家底,沦为了京城的笑柄。
他想起她那句“我收拾收拾就走”,当时他觉得那是她最后的尊严。如今他才明白,那是一种宣战,一种彻底的决裂。她不是要走,她是带着他的所有,去开辟自己的天地。
悔恨,像潮水般将萧景辰淹没。他失去了她,失去了王府的荣耀,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未来。而她,却在千里之外,浴火重生,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07
天水城,这座位于大齐边境的重镇,如今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城中最大的商行——“清风阁”,便是苏清颜一手创办。清风阁涵盖了漕运、盐铁、布匹、粮食、药材等诸多产业,几乎垄断了天水城及周边数郡的经济命脉。
清风阁的总部,坐落在城中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院。这里原本是一座废弃的旧府邸,经过苏清颜的巧手改造,如今已成为一座既有江南园林的雅致,又不失北方建筑的恢弘的商业中心。
苏清颜坐在书房里,面前堆满了各种账册和文书。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裙,乌发简单地挽起,眉眼间带着一丝沉静和睿智。她的身边,春桃和夏荷正忙碌地协助她处理公务。
“主子,这是今日盐铁司的进项,比昨日又多了一成。”春桃将一份账册递给苏清颜,脸上带着喜悦。
苏清颜接过账册,仔细翻阅着,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不错,继续保持。如今边境战事吃紧,盐铁的需求量更大,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
夏荷则在一旁汇报着:“主子,漕运那边,最近有几股势力想来分一杯羹,被我们的人给挡回去了。”
苏清颜眼神一凛,沉声说道:“告诉他们,天水城的漕运,是我们清风阁的。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手。”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如今的苏清颜,早已不是那个在睿王府里谨小慎微的王妃。她褪去了过去的束缚,展现出了她真正的才华和魄力。她利用自己从王府带走的财富和资源,以及丞相府在背后的支持,在天水城开辟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她不仅精通商业运作,还对大齐律法、边境形势有着深刻的理解。她将王府的那些产业,巧妙地转移到清风阁名下,并利用合法的手段,将它们变成了自己的私产。那些原本属于萧景辰的产业,如今却在为她创造着巨大的财富。
“主子,京城那边,睿王爷派人来打探您的消息了。”春桃轻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苏清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意料之中。他想找我,就让他找吧。他既然无情,我便让他看看,没有他,我苏清颜也能活得更好。”
她并没有刻意躲藏,只是将自己的身份伪装成江南苏氏的后人。她知道,以萧景辰的势力,迟早会查到她的头上。但她并不害怕。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于他的王妃了。
京城,睿王府。
萧景辰终于收到了确切的消息,苏清颜真的在天水城!而且,她还创办了一个庞大的商行,掌控了天水城的经济命脉。
“她……她竟然真的做到了!”萧景辰看着手中的密报,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曾以为苏清颜只是个依附于男人的妇人,可如今,她却以自己的能力,在千里之外建立起一个属于她的王国。
他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后悔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他曾将她视为可有可无的棋子,如今才发现,她才是那个掌控棋局的人。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风问道。
萧景辰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去天水城!本王要亲自去见她!”
他知道,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苏清颜在天水城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如果任由她发展下去,恐怕会对他的地位产生威胁。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还有一丝不甘。他想亲眼看看,那个曾经被他抛弃的女人,如今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他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已经彻底忘记了他。
柳若雪得知萧景辰要去天水城,心中更加恐慌。她知道,萧景辰此行,定是为了苏清颜。她害怕,害怕萧景辰会因此而回心转意,害怕自己会失去如今的地位。
“王爷,您不能去啊!”柳若雪哭着拉住萧景辰的衣袖,“天水城路途遥远,而且那里鱼龙混杂,王爷身份尊贵,万一出了什么事……”
萧景辰一把甩开她的手,眼中带着一丝厌恶:“够了!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本王去天水城,是为了王府的未来,也是为了本王自己。你若再胡搅蛮缠,就给本王滚回柳府去!”
柳若雪被萧景辰的怒吼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言。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萧景辰的宠爱。
萧景辰带着林风和几名心腹侍卫,秘密离开了京城,踏上了前往天水城的路途。他不知道,此行等待他的,究竟是怎样的结局。但他知道,他必须去,去面对那个曾经被他伤害,如今却强大得让他感到恐惧的女人。
08
天水城,清风阁。
当萧景辰踏入清风阁大门的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繁华和秩序。宽敞明亮的厅堂,络绎不绝的客商,井然有序的运作,无不彰显着清风阁的强大实力。
他被引到一间雅致的会客室,等待着苏清颜的召见。坐在椅子上,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每一件摆设,每一幅字画,都透着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韵味。熟悉的是那份雅致和品味,陌生的是那份磅礴大气,是他王府从未有过的气势。
“睿王爷久等了。”
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一丝磁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萧景辰猛地抬头,只见苏清颜身着一袭绛紫色锦袍,头戴一顶同色系的发冠,显得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她的眉眼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以及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她不再是那个在王府里谨小慎微的王妃,也不是那个被他随意抛弃的女子。她如今,是天水城的主宰,是清风阁的阁主,是一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强大女人。
“清颜……”萧景辰站起身,喉咙有些发干,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是“前王妃”,还是“苏阁主”?
苏清颜走到主位坐下,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睿王爷此行,有何贵干?”
她的疏离,让萧景辰的心猛地一沉。他曾以为,即便她再恨他,也会对他有所情绪。可如今,她眼中只有平静,没有恨,也没有爱,这让他感到一种彻底的绝望。
“清颜,本王……本王是来找你的。”萧景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本王知道,你对本王心有怨恨,本王对此深感抱歉。本王此行,是想请你……请你回京。”
他终究还是说出了“回京”二字。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只要她回到京城,回到王府,他就可以挽回一切。
苏清颜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回京?回睿王府吗?睿王爷,您觉得,我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波澜不惊:“如今,我清风阁在天水城根基已稳,生意遍布数郡。我在京城,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王妃。在这里,我是清风阁的阁主,是天水城的主宰。您觉得,哪一个身份,更适合我?”
萧景辰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她如今的成就,早已超越了王妃的身份。
“清颜,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将王府搬空,将本王置于如此境地?”萧景辰终于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苏清颜放下茶盏,眼神锐利地看向他:“睿王爷,您当初说要和离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您以为,我只是一个依附于你的妇人,可以随意抛弃,随意践踏?”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繁忙的街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我收拾收拾就走。这句化,我可曾对您说过?我只是将属于我的东西,以及我这些年为王府付出的所有,都带走了而已。至于王府的那些产业,有一半都是我用嫁妆置办的,另一半,也是我用心经营才得以壮大。如今,它们不过是回到了它们真正的主人手中。”
萧景辰闻言,心中一震。他这才明白,苏清颜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据,合乎规矩的。她不是在报复,她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
“可是,你将王府搬空,让本王颜面扫地,甚至连王府的日常开销都无法维持!”萧景辰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苏清颜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那又如何?睿王爷,您当初抛弃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颜面?可曾想过我一个和离的女子,未来将如何生存?您只想着您的新欢,只想着您的名声,可曾想过我苏清颜的死活?”
她的话,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萧景辰的心上。他无言以对。他确实从未想过这些。他只以为,给她一笔丰厚的赡养费,就可以打发她。
“清颜,本王……本王错了。”萧景辰终于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本王不该如此对你。本王求你,回京吧。本王可以给你王妃之位,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本王……本王会好好待你。”
他此刻的忏悔,是真心实意的。他看到了苏清颜的强大,也看到了自己的愚蠢。他知道,他失去了她,就失去了一切。
然而,苏清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动容:“睿王爷,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苏清颜,从不是一个回头的人。我如今的生活,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施舍,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
她的话,彻底斩断了萧景辰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
09
萧景辰带着满心的失落和悔恨,离开了清风阁。他没有再多做纠缠,因为他知道,苏清颜的心,早已不在他身上。她如今的强大和自信,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和卑微。
他回到京城,面对的是一个更加糟糕的局面。睿王府的窘境愈发严重,下人们走得七七八八,府邸也变得破败不堪。柳若雪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更是将王府的最后一点体面都给败光了。她不仅挥霍无度,还私下里变卖了王府的一些残余物件,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当萧景辰看到这一切时,他彻底绝望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睿王府,如今已经沦为一个笑话。
“王爷,您回来了!”柳若雪见到萧景辰,连忙扑了上去,哭诉着自己的委屈,“王爷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奴婢过得好苦啊!府里什么都没有了,奴婢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
萧景辰看着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中却再也生不起一丝怜惜。他只觉得厌恶,觉得这个女人,是他所有不幸的根源。
“够了!”萧景辰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怒火,“你除了抱怨和索取,还会做什么?你看看你把王府变成了什么样子?!”
柳若雪被萧景辰的怒吼吓得呆住了。她从未见过萧景辰如此愤怒的模样。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奴婢?”柳若雪哭着说道,“这都是苏清颜那个贱人害的!她搬空了王府,才让王府变成这样!”
“住口!”萧景辰怒斥一声,眼中带着一丝血丝,“你根本不配提清颜的名字!她比你强百倍,千倍!你根本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他此刻才真正明白,苏清颜的优秀,是柳若雪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苏清颜不仅能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在离开王府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而柳若雪,除了依附于他,什么都做不了。
“来人!将柳若雪送回柳府!”萧景辰冷声吩咐,“告诉柳丞相,本王与柳若雪的婚事,就此作罢!”
柳若雪闻言,吓得瘫软在地。她怎么也想不到,萧景辰竟然会如此绝情,要将她送回柳府,甚至连婚事都取消了。
“王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柳若雪哭着哀求,“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王爷给奴婢一个机会!”
然而,萧景辰的心,已经彻底冰冷。他不再是那个被美色迷惑的睿王爷,他如今,只剩下满心的悔恨和疲惫。
“带走!”萧景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柳若雪带走。
柳若雪被侍卫们强行拖了出去,她的哭喊声在王府里回荡,却再也无法打动萧景辰的心。
萧景辰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心中一片茫然。他失去了苏清颜,失去了王府的荣耀,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未来。他如今,只剩下满心的悔恨和孤独。
他想起苏清颜在天水城时的模样,那样自信,那样强大,那样耀眼。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回那个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的苏清颜了。
而苏清颜,在天水城,她的事业蒸蒸日上。清风阁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皇上派人前来考察,对清风阁的运作赞不绝口,甚至有意将其纳入朝廷的管辖之下。
苏清颜巧妙地周旋于朝廷和地方势力之间,既保持了清风阁的独立性,又获得了朝廷的认可。她的声望越来越高,成为了天水城,乃至整个大齐,都赫赫有名的女商人。
她不再是那个依附于男人的王妃,她是一个独立自主,掌控自己命运的强者。她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证明,女人,也可以活出一番天地。
10
数年之后,大齐边境战事平息,天下太平。苏清颜的清风阁,已成为大齐首屈一指的商业巨头,其影响力甚至远超许多地方官府。她不仅掌控着漕运、盐铁等重要命脉,还积极投身慈善,修建学堂,赈济灾民,赢得了无数百姓的爱戴。她的名字,不再是睿王妃,而是“苏阁主”,一个传奇般的商业女强人。
她依旧居住在天水城,那座她亲手改造的清风阁总部。每当夜幕降临,她都会站在窗前,遥望京城的方向。那里,有她曾经的爱恨,有她曾经的伤痛,但如今,都已化作过眼云烟。
京城,睿王府。
萧景辰的日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王府的产业被苏清颜带走大半,剩余的也在柳若雪的挥霍下所剩无几。他不得不变卖祖产,甚至靠着微薄的俸禄度日。曾经门庭若市的王府,如今冷冷清清,只剩下几个老仆人勉强维持。
他娶了柳若雪为侧妃,但柳若雪的骄纵和无能,让他更加怀念苏清颜。他每日借酒消愁,悔恨不已。他曾多次派人去天水城,试图挽回苏清颜,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苏清颜的回答永远是那样平静而坚定:“睿王爷,我如今的生活很好,不必再挂念。”
他终于明白,他彻底失去了她。
在一个寒冷的冬日,萧景辰在王府的后院,看到了那株曾经被柳若雪移走的“醉美人”牡丹。它被移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无人照料,早已枯萎凋零,只剩下几根干枯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曳。
他看着那株枯萎的牡丹,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这不正是他与苏清颜的婚姻写照吗?他亲手将这株娇艳的牡丹移走,让它在阴暗中枯萎。而他,也因此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他终于明白,苏清颜当初的“收拾收拾就走”,并非是简单的离去,而是一种彻底的重生。她带走了属于她的所有,也带走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她用自己的行动,向他证明,她并非依附于他的藤蔓,而是一棵可以独立生长的参天大树。
萧景辰仰天长叹,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苏清颜,那个曾经被他抛弃的王妃,如今已然成为一个传奇。而他,曾经高高在上的睿王爷,却在悔恨和孤独中,度过了余生。
苏清颜的传奇,还在继续。她将清风阁发展成为一个横跨数省的商业帝国,为大齐的经济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她也成为了无数女子心中的榜样,激励着她们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她最终没有再嫁。她享受着独立自主的生活,享受着事业带来的成就感。她的身边有春桃夏荷等忠心耿耿的下属,有丞相府的家人支持,有无数百姓的爱戴。她活出了一个女人最精彩的模样。
人生如棋,一步错,步步错。萧景辰亲手断送了与苏清颜的缘分,也葬送了自己的幸福与荣耀。
而苏清颜,则在逆境中涅槃重生,活出了属于自己的锦绣人生。
她用行动诠释了,即便被抛弃,女人也能凭借智慧和勇气,开创一番天地,活出比任何人都精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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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拱手江山讨你欢一点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