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实在厌烦前夫那喋喋不休的嘴,一天到晚说个没完,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我实在厌烦前夫那喋喋不休的嘴,一天到晚说个没完,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离婚之后,我索性找了个哑巴作为男友。
这个小哑巴年纪轻轻,乖巧得很,简直完全契合我的心意。
这一日,我前往他的学校去接他。
刚走到男生宿舍楼附近,就隐隐约约听到他跟舍友的对话。
“羽哥,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才罢休啊?”
“等玩腻了再说。”
1
刚踏入男生大学寝室,就听到有人带着调侃的意味打趣道。
“羽哥,装成哑巴去泡自己小舅妈,这到底是啥滋味啊?”
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站在门口。
过了许久,才传来一个更加低沉醇厚的声音。
“也就那样吧。”
透过那窄窄的门缝,我看见一个大男孩正翘着二郎腿,随意地坐在凳子上。
他眼睑微微下垂,那是一张极具高级感的厌世脸,透着一种不羁的气质。
“那你打算啥时候分手啊,每天都不说话,不难受吗?”
“你每天说那么多话,不累吗?”
他一边转着手机,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等腻了自然就说了。”
我默默地没有吭声,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转身重新往楼下走去。
随后,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那边回复得很快。
“收到,我马上就下来!”
没过几秒,一道身影如箭一般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
孟崇文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卫衣。
但方才那厌烦的表情已然褪去,换上了一张阳光灿烂、热情洋溢的面孔。
他咧着嘴,快步走到我身边,低下头,在手机上按了两下。
【姐姐,等很久了吗?】
“不算久。”
他看了我两秒,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又迅速在手机上输入道。
【你不高兴了,是等得不耐烦了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正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我的男孩。
我缓缓地往外舒了口气,说道:“不是,是工作上有些烦心事。”
【哦。】
男孩垂着眼,表情里带着一丝失落。
这幅模样,跟方才在寝室里的状态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甚至让我一度怀疑方才在寝室里看到的那幕,只是我自己产生的错觉。
他乖巧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以再等我几分钟吗?】
我点了点头,男孩立刻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在他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开纪维琛的头像。
“之前你说自己有个外甥,他叫什么名字啊?”
很快,那个许久都没联系的人给了回复。
纪维琛:“孟崇文。”
纪维琛:“有什么事吗?”
我正准备回复,突然车门被拉开了。
我慌忙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原来是孟崇文上来了。
他单手揣在兜里,系好安全带后,突然从兜里掏出来个棒棒糖。
是草莓味的。
他把棒棒糖往我面前推了推。
“这是给我的?”
男孩点了点头,【不生气了,好吗?】
2
我是纪维琛资助的贫困生。
和他步入婚姻殿堂,仅仅只是因为他有这样的需求。
他需要一位顺从听话的妻子,来应付他家老爷子没完没了的催婚。
而我,恰好就是那个容易被拿捏的人选。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我很少有机会能深入了解他的家庭情况。
不过,对于这位一直被放逐在外的大外甥,我倒是有点印象。
那可是个混不吝的二世祖,疯起来连纪维琛都感到头疼的大少爷。
就是这么个被大家视作“祖宗”的人,现在却满脸乖巧地坐在我旁边。
装得那叫一个人模狗样,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车子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我看向他。
“吻我。”
男孩微微一愣,随后眼底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不需要我再强调第二遍,他直接凑过来,捏住我的下巴。
给了我一个实实在在、热烈无比的吻。
即便在日常里,孟崇文装得再怎么像,可在床上的那股本能的侵略感,始终是无法抹去的。
突然,旁边的车滴滴了两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喇叭声又响了起来。
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旁边的车已经降下了车窗。
露出了一张让我分外熟悉的脸。
纪维琛?
我本能地感到紧张,但随后想到,他现在已经管不着我了。
男人脸上的表情称不上愉悦,话语里带着嘲讽的意味。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咧嘴一笑,说道:“年轻人精力旺盛,让纪总见笑了。”
纪维琛的脸沉了下来,视线透过我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
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往一侧挡了挡。
“灯变绿了,我就不妨碍交通了。”
说完,我率先按上了车窗。
再看向孟崇文,发现他脸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突然有点好奇,若是今天被纪维琛发现跟我激吻的人是他外甥,他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但这件事如此有趣,我还真舍不得让它这么快就结束。
3
进了家门,孟崇文便迫不及待地朝我扑了过来。
他急切地抱住我,吻着我的唇。
【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谁?”
【你前夫。】
“哦。”
我凑过去,轻轻地摩擦着他的耳根。
“巧了,我也不喜欢。”
他单手将我抱起来,轻轻抛在床上。
我惊呼了一声,赶紧搂紧他的脖颈。
他无声地挑了挑嘴角,眼眸里闪过一丝得意。
我突然想起今天他舍友问他的话。
“泡到小舅妈什么感觉。”
他说“就那样吧”。
但我不一样。
泡到前夫的大外甥,那感觉……可真他妈爽。
以前纪维琛也疯狂,是那种上位者的疯狂。
只有一味地索取,我完全谈不上有什么享受。
但孟崇文不一样,我知道他在努力讨好我。
这种愉悦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就在他急不可耐想要开始的时候,突然我的门铃响了。
【别管它。】
很快,门铃变成了手机铃声。
“应该有重要的事。”
我安抚地拍了拍孟崇文的头。
单手抄过手机。
“开门。”
是纪维琛。
“我不在家。”
“我看见你的车了,开门。”
我顿了顿,说道:“现在不方便。”
门外的人似乎在点烟,“跟那个男的在一块?”
“我们离婚了,这和你没关系。”
“那我们复婚。”
话音落下,他好像也被自己说出来的话吓到了。
我们两个谁都没再讲话。
电话那端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还是我先开口,说道:“你喝醉了,让助理送你回去吧。”
“你先开门。”
“真不方便。”
“呵,林奕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说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
“不对,我都忘了。当年趁我喝醉偷吻我,装疯卖傻向我求婚,你的胆子一直都挺大的。”
电话挂断了。
我还沉浸在纪维琛的话里。
当年我的确是爱过他的。
第一次见到纪维琛,是我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
我一腔孤勇地冲到他的公司,就想要见见这位资助我的恩人。
喜欢上他,好像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和他结婚。
婚后我活在自己构建的那个粉红泡泡之中,觉得我一个人的爱就能撑起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直到孙欣茹的出现,彻底打碎了我的美梦。
【姐姐?】
一只手从我后面摸了过来,我回头。
孟崇文就站在我身后。
我突然特别好奇,如果这个人知道我和纪维琛离婚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另一个女人,他会怎么样。
会不会再去装哑巴勾引孙欣茹呢?
哑巴这招都用烂了,或许可以装个瘸子……
这么想着,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拍了拍孟崇文的脸颊,说道:“姐姐现在没心情,改天吧。”
说完,我直接起身披上睡袍。
没注意到孟崇文逐渐变得复杂的表情。
4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阵震动声吵醒。
S:【宇哥,谜想酒吧今晚就差你一个人了。】
S:【来的那几个妞身材火辣得很,真不来喝一杯?】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拿的是孟崇文的手机。
浴室里有洗澡的声音传来,我将手机重新放在床边。
不多时,孟崇文出来了。
他怕吵醒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边。
拿起手机划了两下,便随便丢到旁边,开始穿外套。
我假装自己才刚刚醒过来,睁开了眼。
“要出去?”
【导师找我有点事,得回学校一趟。】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孟崇文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心里冷笑,这位大少爷没进军娱乐圈,可真是屈才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
“毕业狗,没人权,我懂。”
等到孟崇文出去后几分钟,我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拿上车钥匙跟着出了门。
其实也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好奇。
在我身边装乖卖惨的孟崇文,真正到底是什么样子。
毕竟我第一次遇见孟崇文,是在医院。
彼时我刚做完手术,行动极为不便,急需找一个帮手。
孟崇文,就是来应聘护工的。
开始的时候,我对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倒不是因为他是个“聋哑人”,而是我想找个女性护工。
但男孩却表现得特别迫切。
【我从小就照顾妈妈,特别有经验。】
【我保证他们能做的,我也一定能做得好。】
我必须承认,那一刻,我心软了。
我没有父亲,母亲瘫痪在床,我就是如他这般从小照顾妈妈的。
后来若不是纪维琛的资助,我恐怕连高中都无法顺利读下去。
于是,我将他留了下来。
一如孟崇文所说,他乖巧勤奋,又体贴周到。
别的护工只要一有空子就跑出去休息,只有他,一天到晚守在我身边。
为我端屎端尿,毫无怨言。
在我情绪低迷的时候,他更是用尽一切办法讨好我。
那时候我胃口不好,这家伙会自己给我做饭。
把便当摆成各种可爱的卡通形象,哄着我吃一口。
临床的老太太看着都笑了,和我说:“这小子是把你当女朋友养了。”
所以后来,我们成为恋人关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期间,我从没怀疑过孟崇文的身份。
他经常会控制不住地跟我打手语。
有时候兴致来了,我也会让他教我比划几句。
就连在最动情的时候,他都不曾发出过声音。
只用一双眼湿漉漉地看着我,像一只餍足的狗。
当然,我没怀疑过他最重要的原因是,谁家二世祖能“隐忍”到这个地步!
隐忍到我都怀疑孟崇文这是把自己当勾践了,到我这儿卧薪尝胆,磨练心智来了!
曾几何时,我也是酒吧里的常客。
在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纪维琛带着去那里的。
每次到了酒吧,他尽情地饮酒作乐,而我则默默承担起开车的责任。
在返回或者前往酒吧的路上,在那辆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气息的悍马车里,我们做过不少荒唐至极的事情。
我努力甩掉脑海中那些关于过去的回忆,正打算四处搜寻孟崇文所在的包厢。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紧紧地拽住了我。
“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纪维琛。
“刚才那么不愿意见我,现在却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怎么,这是欲迎还羞的小把戏?”
“我是来找男朋友的。”
我刻意避开他那灼热得仿佛要将人灼伤的视线,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他却紧紧攥着我的手,力度不断加大,直接将我扯进了男厕的隔间里。
“纪维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大声点,把所有人都喊过来,让大家都看看这出好戏。”
我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他。
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唇,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今天,他吻的就是这里?”
“你管不着,放开我!”
“哟,小猫都敢冲我亮爪子了,离婚前后你的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纪维琛发出一声嗤笑,“和他分手吧。”
“凭什么?”
“欢欢,你应该清楚,我最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说着,他的手指缓缓划过我的脸。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别在我的雷区里肆意跳舞。”
我刚要开口反驳,他却继续说道。
“当初答应离婚,不过是满足你的愿望罢了,并不意味着你就能脱离我的掌控。这一年是我太纵容你,给了你太多自由,让你都忘了自己到底属于谁。”
纪维琛依旧是那副强势霸道、高高在上的模样。
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让我在工作上、生活中的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
但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背叛婚姻的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都已经有孙欣茹了,还不够吗?”
一提到这个名字,纪维琛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
“我说过,我和她没什么。”
“没什么?你们亲嘴的照片都登上报纸了,还敢说没什么!”
“是啊,不过就是接个吻而已,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根本就是无法沟通。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我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用力地挣脱他的桎梏。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小舅,你还没弄好吗?”
我浑身一僵,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是孟崇文?
纪维琛正准备推门走出去,我眼疾手快,反手将他拽了回来。
他朝我挑了挑眉,我则避开他那略显尖锐的视线。
纪维琛没有再动,开口问道:“有事?”
一墙之隔,孟崇文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回去了,把司机借我用一下。”
“这么早就走?”
“嗯。”
纪维琛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孟崇文这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还吹了个口哨,调侃道:“老当益壮,请您玩好。”
我抬头,正好撞上纪维琛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认识小羽?”
“不认识。”
“那为什么避开他?”
“孤男寡女在男厕所隔间里,纪大少爷不要脸,我还要呢。”
说完,我狠狠地踹开了门。
这回纪维琛没有再拦我。
6
孟崇文是坐着纪维琛的司机送回去的。
那他必然不会再回到我的出租屋。
毕竟纪维琛的司机对我的住处了如指掌。
他伪装身份接近我,自然是不想让纪维琛发现。
于是,我没着急回家,不紧不慢地在街边溜达起来。
夜深了,马路上偶尔才有一两辆车经过。
夜色中,两边的广告牌异常闪亮夺目。
孙欣茹那张脸以极高的清晰度怼在我的面前。
“要不是因为纪维琛,你这种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女人曾经指着我鼻子说的话,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耳边。
那时候,我还沾沾自喜、得意洋洋。
“那又如何,他宁可和我这种人结婚,也不要你。”
可后来,她和纪维琛接吻的视频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崩溃地让纪维琛和她撇清关系。
纪维琛却一脸不耐烦地说:“欢欢,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那一刻,我才恍然从那场虚幻的大梦中苏醒过来。
是啊,他们都是所谓的“上等人”。
孙欣茹是从小就跟着纪维琛一起长大的“妹妹”。
是被纪维琛用资本的力量一手捧上去的大明星。
而我只是纪维琛养在家里的妻子。
甚至结婚以来,我连他外甥是谁都没弄清楚。
不是我不上心,是纪维琛压根就没给过我机会。
或许在他眼里,我之于他,就是只能用来疏解欲望的宠物狗罢了。
从冷战到离婚,纪维琛始终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他坚信终有一天我会后悔。
我的确后悔了。
后悔没早点离开他这个薄情寡义之人。
快到家的时候,我收到了孟崇文的信息。
是一张他自己躺在宿舍床上的自拍照。
孟崇文:【躺下了。】
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我明知故问:【该不会才忙完吧?】
孟崇文:【是啊,导师抓我去当苦力了。】
紧接着,孟崇文又发了一张被窝里面的照片。
孟崇文:【想你。】
我弯了弯嘴角,回复道:【乖,下次喂饱你。】
早晨,我是被一阵开门声吵醒的。
走出卧室,和拎着早饭的孟崇文迎面碰上。
我满脸诧异,问道:“来这么早?”
孟崇文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走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腰,说道:“怕你饿。”
我看了眼袋子的logo,是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
而这家店距离这里很远。
我满意地轻轻啄了下男孩的唇角。
洗漱的时候,我刷了下手机。
一个热搜赫然跃居榜首。
#孙欣茹爱心早晨#
我点进去,是她拍的一张早餐照片。
配文写着:“谢谢某人清早送来的爱心早餐,开启活力满满的一天。”
退出来之前,我看了眼袋子的logo,跟孟崇文给我买的一模一样。
巧合?
啧。
瞬间就觉得这早餐不香了呢。
从洗手间出来,孟崇文如同门神一般守在外头。
整个人带着某种难以察觉的焦躁情绪。
“你有话要说?”
孟崇文点了点头,将手机举到我面前。
【下周,我要去一趟海市。】
“又是导师安排的工作?”
【是去看病的。】
我挑了挑眉,他继续在手机上输入。
【我找到了能治疗我嗓子的医生,对方说我有说话的希望。】
那一瞬间,我差点就憋不住笑出来了。
原本我还好奇,孟崇文最后会怎么跟我摊牌。
结果,就这?!
我轻咳一声,说道:“太好了,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孟崇文眼神飘忽不定,慌忙在手机上输入。
【不用,你安心工作。】
【我怕自己治不好,你跟着我会伤心。】
“不会的,一定会好的。”
本来就是个健康人,能好不了么!
但想了想,我还是不走心地补了句。
“好不了也没关系,我不嫌弃。”
结果孟崇文却好像被感动了,紧紧扯过我抱在怀里。
孟崇文上午有课,跟我腻歪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才离开没几分钟,门铃又响了。
“你忘带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封住了。
我被一股熟悉的气息紧紧包裹。
我用力将对方推搡开,使劲儿擦了擦嘴。
“纪维琛,你一大早发什么疯!”
7
“刚才在你家出去的是谁?”
“没人在我家出去。”
“林奕欢,你真以为我是傻子?”
“既然知道你还问我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托你的福,前几天知道了。”
纪维琛攥着我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眼眶微微变红,大声吼道:“你怎么敢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纪维琛如此失控。
我紧紧盯着他,说道:“我怎么敢?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他怎么敢的。”
“和你在一起七年,如果你有用心对过我一次,婚后带我见过一次家人,我都不可能有机会答应他!”
我们怒视着对方,想到过去那些不堪的回忆,我的胸口微微鼓荡。
他突然软了下来,紧紧抱着我。
唇瓣轻轻地摩擦着我的右耳。
“跟他分手好不好,我就当不知道。”
我突然觉得特别好笑。
“我不分。”
“现在我不是你的谁,和谁在一起也跟你没关系。”
纪维琛抿了抿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你到底想要什么?
“钱?我也能给你。
“还是名分,你觉得他会娶你?”
“婚姻我跳进去过一次了,你觉得我在乎?”
“那是为什么,报复我吗?”
听到这话我笑了,“纪总,你问错人了。”
“你该问的人是孟崇文,他处心积虑接近我,是为什么?”
纪维琛表情复杂,伸手在我的脸颊摩挲。
“你长大了。”
我盯着他,不说话。
良久,他的手微微用力。
捏住我的下巴。
不顾我意愿再次吻上来。
我不留情一口直接咬在他的唇上。
男人吃痛退开。
捻了捻流血的唇,突然笑了。
“欢欢,你这样让我开始后悔给你自由了。
“相信我,你会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纪维琛离开后,我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板上。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复下来。
就在我以为纪维琛后续会有什么举动,绷紧神经打算“应战”的时候。
意外地,纪维琛没再出现。
孟崇文出发去海市那天,我收到了男孩的信息。
孟崇文:【出发!祝我好运。】
附图是一张机票。
我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退出界面的时候,手机自动推送孙欣茹的动态。
孙欣茹:【出发!首映顺利!】
孙欣茹算是顶流,大数据不管你喜不喜欢。
永远给你推送最热点的人物和信息。
之前我都无视,唯有这次我点了进去。
她的定位是机场,晒的图是一张海市机票。
从相同的早饭,到一样目的地的城市。
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什么。
我重新打开孟崇文的照片,放大。
右下角有个不小心入镜的LV背包带。
我搜寻网上粉丝拍到的孙欣茹机场穿搭。
那款LV是她常背的包。
无数细节都告诉我,他们不仅认识。
还极有可能关系匪浅。
所以有没有可能开始我就猜错了?
孟崇文接近我的原因不是因为纪维琛。
而是孙欣茹。
我和孙欣茹之间的那些“恩怨纠葛”,细细算来,得追溯到整整四年之前了。
大学毕业之后,我正式搬到了纪维琛的住处。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惊觉,原来纪维琛身边有着一位大明星“小青梅”,她便是孙欣茹。
这位孙欣茹,行为举止着实有些出格。她常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也就是半夜三更的时候,给纪维琛打来电话。而且,还总是隔三岔五地让纪维琛帮忙牵线搭桥,给她接各种资源。更过分的是,她还会用那种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跟纪维琛撒娇卖乖。
我自然吃过不少醋,心里头那股子酸劲儿,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满心都是。为此,我还跟纪维琛生过好几次气呢。可纪维琛却一脸淡定地跟我说:“我要是真喜欢她,早就跟她在一起了,哪还能轮得到你呀?”
后来,纪家老爷子不知怎的,非要逼着纪维琛跟孙欣茹结婚。这可把纪维琛给气坏了,他一怒之下,直接拉着我去领了结婚证。这结婚啊,没有浪漫的求婚仪式,也没有盛大热闹的婚礼,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证给领了。
我们领证的那天,孙欣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睛都红得跟小兔子似的。她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纪维琛真的爱你吗?他娶你不过就是想反抗家里的管教罢了,他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我。”
刚开始,我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直到后来,“亲吻门”事件毫无预兆地爆了出来。这消息一传开,全网都以为纪维琛是孙欣茹的男朋友。可纪维琛呢,不仅没有站出来解释半句,反而还利用自己的人脉,给孙欣茹牵线了一档国外电影,帮她打开了国际市场的大门。
直到这一刻,我才如梦初醒,终于看清了现实。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疙瘩。如果真的是孙欣茹指使孟崇文接近我的话,那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要知道,在那场三个人的复杂关系里,她明明才是最后的“赢家”啊。
隔了几天,我再次收到了纪维琛发来的消息。这次,他倒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给我甩来了几张照片。我定睛一看,照片上,一个男生挎着包,微微低着头,跟在一个女生身边。那个女生呢,高高地仰着头颅,那姿态,别提多傲慢了,仿佛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似的。
这两人,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不是孟崇文和孙欣茹又是谁呢?
紧接着,纪维琛发来消息解释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原因吗,这就是。小羽喜欢孙欣茹很久了,但他心里也清楚,孙欣茹喜欢的是我,所以就一直想方设法地撮合我们在一起。在得知我结婚的消息后,他可是全家最不能接受这件事的人。这几年,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哟吼,没想到这位大少爷走的还是深情男二人设呢。我什么都没说,纪维琛却接着往下说:“他这次去海市,就是专门去参加孙欣茹的首映会的。我猜啊,他是想接近你,彻底断了我们复婚的可能性,从而给孙欣茹制造机会。”
以前,我就觉得孟崇文装哑巴这件事已经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了,没想到他接近我的原因,比那还要荒唐离谱。我忍不住问纪维琛:“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纪维琛反问道:“你不生气?”
气吗?除了觉得这一切太过离谱之外,我好像一点儿都气不起来。大概是因为我所有的愤怒,都在结婚的那两年里,被一点点地消磨殆尽了吧。
纪维琛接着说:“等他回来,你们分开吧。如果你不想面对他们,我去和小羽说。”我感到十分奇怪,便说道:“纪维琛,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拆散别人的姻缘呢?除了让我分手之外,你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挂断电话了。”
纪维琛被我这一番话给噎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还打算和他在一起?”我反问道:“不可以吗?”纪维琛大声说道:“他不喜欢你!”我毫不在意地回道:“那又怎么样,你也不喜欢我,我不也跟你结婚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点烟的声音。
纪维琛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没喜欢过别人。”我轻笑着回道:“是么,那你要学着喜欢一下别人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刚上大学不久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老家阿姨打来的电话。阿姨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我妈妈不小心摔倒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做手术,急需一笔钱。我妈妈瘫痪多年,以前一直都是我在身边照顾她的。后来我外出读书,没办法时刻陪在她身边,就请了一位阿姨来照顾她。
即便我每天像陀螺一样,不停地做兼职赚钱,可手里的钱,也仅仅只够维持给阿姨发工资。这一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了纪维琛。
当时的我,心里满是窘迫、不安和焦躁,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纪维琛却没有丝毫犹豫,亲自托人安排了母亲的手术,还温柔地跟我说:“照顾的阿姨要是不行就换掉,能让你妈摔一次,就有可能摔第二次。以后照顾你妈的钱你不需要担心,我资助你是为了让你安心学习,不是为了让你四处打工荒废学业的。”
从那以后,除了我的学费之外,纪维琛还担负起了母亲的照料费。后来,我鼓起勇气,红着脸跟他告白。他看着我,淡淡地说:“可以,我喜欢乖的。”
在他身边,我一待就是七年。再后来,梦境渐渐变了,变成了一次又一次漫长的等待。变成了在我生日那天,他却抛下我,去了孙欣茹的发布会现场。变成了在结婚纪念日那天,他彻夜未归,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我感激过纪维琛对我的帮助,也真心实意地爱过他。但同时,我也恨他。恨他的冷漠,恨他的无情。我就像陷在了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境里,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突然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呼喊:“欢欢、欢欢?”紧接着,我便被人轻轻地抱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纪维琛,便疑惑地问道:“纪维琛,你怎么在这儿?”
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哑得厉害,仿佛被火烤过一般。纪维琛一脸焦急地说:“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担心你出事。你现在发着高烧,得先去医院。”
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我觉得浑身烫得厉害,就像被放在了火炉上烤一样。纪维琛抱着我出门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家门没了!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纪维琛却面无表情地说:“进不来,直接找人拆了。”
我:?
我:!
等温度降下来之后,我才感觉自己脑子渐渐恢复了清醒。纪维琛坐在病床旁边,衬衫袖子往上折起,露出手腕上那块深蓝色的腕表。我看着那块表,心里有些恍惚。
我记得那是我大学毕业,拿到第一笔工资之后,用了全部的积蓄给纪维琛买的。一万七千块钱,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我觉得很贵很贵了。
可是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孙欣茹问纪维琛:“纪哥,你不是新拍了一块八千多万的表吗,怎么不戴那个,戴这个啊。”纪维琛淡淡地回道:“欢欢送的。”孙欣茹面露微妙之色,不屑地说:“我还没戴过这么廉价的东西,戴着会起疹子的吧?”
当时纪维琛是怎么说的呢?他说:“大概吧,戴两天哄小姑娘开心。”我花了全部积蓄,满心欢喜地给他买的表,却只能让对方用来哄我开心。从那以后,我再也没送过纪维琛腕表。
所以他今天又戴了这块表,是为了再次哄我开心吗?只是可惜,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姑娘了。
“这就是你说的能照顾好自己?在家里昏迷。”见我醒了,纪维琛上来就质问道。我虚弱地回道:“只是发烧。”纪维琛却一脸严肃地说:“发烧也能死人。”
纪维琛顿了顿,接着说:“出院之后搬过来跟我住,我让助理去给你收拾东西。”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要。”纪维琛皱了皱眉头,问道:“又是因为孟崇文?”我不吭声,他又接着问:“还是因为孙欣茹?”
他显得十分烦躁,大声说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跟孙欣茹根本没任何关系。”我冷冷地说:“简单啊,你让她在公众视野消失,你能做到吗?”纪维琛无奈地说:“不可能,先且不说两家这么多年的生意往来,孙欣茹现在的经济公司,有我一半的股份。”
纪维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道:“当初我不是没处理,我将她打发到国外了,还不够么?”我冷笑一声,说道:“让孙欣茹在海外拍了一年的戏,这叫处理?”我不想再跟他废话,纪维琛却不高兴了,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孙欣茹有这么大敌意。奕欢,你不是这种与人为恶的人。”
我眼眶一红,大声说道:“如果你因为一个女人,不仅失去了丈夫,还失去了孩子,你会放过她么?”纪维琛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我的眼底开始积蓄泪水,哽咽着说:“我孩子没了,因为她!”
“这、这不可能……”纪维琛一脸难以置信。我用力擦了擦眼泪,说道:“和你离婚前两个月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想告诉你的时候爆出了你们亲吻事件。事后孙欣茹带了一帮人找过我,争吵的时候孩子掉了。甚至前一周我刚去看了医生,宝宝已经有胎心胎芽,医生说是个很健康的宝宝……”
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只是垂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接着说:“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孟崇文,当时是他在医院照顾我的。”纪维琛身形晃了晃,离开的脚步有些狼狈。
纪维琛走了之后,我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再睁眼,孟崇文居然坐在我身边。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孟崇文抿着唇,有些不高兴地说:【我收到你住院的消息,立刻赶回来了。】
我这才想到白天孟崇文找我的时候,我好像确实给他拍了张我挂水的照片。但我没想到他会回来。我之前在网上看过孙欣茹的活动日程,首映就是今天。我便说道:“也不是大事,挂挂水就能出院了。”
孟崇文表情严肃地说:【我知道,但你切除过胆囊,我不放心。】【你是不是自己都不记得了,当时这个手术还是我照顾你的。】我轻佻地勾了勾唇,调侃道:“记得。小护工,陪上床的那种。”孟崇文的脸肉眼可见又变红了。
他又想说什么,突然手里的电话响了。我下意识跟着瞥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茹”字。做贼心虚般,他反手扣掉手机,然后紧张地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清楚,问道:“怎么了,不接电话吗?”孟崇文适才按断,摇了摇头,说道:【不接,是诈骗电话。】
诈骗电话……呵呵,他们这样,可不是诈骗么。我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隔天早晨基本上就恢复正常了。孟崇文忙前忙后帮我办出院。
这个时候,纪维琛给我发了信息。
纪维琛:【什么时候出院,我去接你。】
我:【不用,你大外甥在。】
纪维琛:【呵,那我更要去。】
纪维琛:【你以为我怕他?】
【都收拾好,可以走了。】
孟崇文走过来,我没回纪维琛,收起手机跟着他出去。上车我才想起来,我们家门被拆了!太阳穴跳了跳,也不知道纪维琛这家伙帮我修好了没。我便说道:“我家门锁坏了,师傅还没去。”
“先去附近酒店休息吧。”孟崇文没问原因,乖乖点了点头。路上,手机一直震动,纪维琛不断打电话过来。我嫌烦,故意发送了个酒店定位,说道:“别来坏人好事。”之后就把对方拉黑了。
进了酒店,推开门。孟崇文就直接朝我压了过来。孟崇文和孙欣茹在上海的照片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心里一紧,头一扭,男孩的吻落到我的脸颊。我急忙说道:“乖,你忍一忍。”
“我大病初愈,不适宜剧烈运动。”孟崇文眼底闪过低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激情往来,我跟孟崇文好像也没什么其余的事好聊,气氛陷入沉静。
我低头刷着手机,孟崇文在盯着我。我问道:“你有话对我说?”孟崇文微不可见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我不是哑……】还未输入完,又有电话再次插进来,是纪维琛。
11
他挂断,他又打。
再挂断,他再打。
最后还是我看不过去了。
「你接吧。」
说着我不等孟崇文反应,越过他直接接通电话。
「孟崇文,你让林奕欢接电话。」
孟崇文还没说话,那边又说。
「别装什么哑巴,我跟她早就知道了你们那点破事儿。现在、立刻,让林奕欢接电话。」
于是。
在这一瞬间。
我欣赏到了小狗从错愕,到惊慌,再到沉默的全过程。
我单方面认为。
孟崇文方才的那一连串动作,完全可以纳入北影表演教材。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接,你不也照样找到我了。」
「你是故意的?想让我亲自找孟崇文。」
「不是你催我赶紧分手的么。」
沉默片刻,纪维琛突然笑了。
「欢欢,你比以前聪明了。
「我马上到,让那个小子皮绷紧点。」
电话挂断,正对上孟崇文复杂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是指什么?
「是知道你不是哑巴,还是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孙欣茹。
「如果是前者,有一段时间了。后者,也是最近的事。」
孟崇文肩膀垮下,「我今天……是想跟你坦白。」
「坦白你在海市治好了?」
「不是,我……」
男孩用力抓了抓头发,「我们结婚吧。」
他说完我俩同一时间沉默了。
片刻后,他好像抓住了什么浮木。
「对,我们结婚吧!」
「你为了孙欣茹,连自己婚姻都搭进去了?」我整个人傻眼,「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你说要娶我,我就得嫁给你?」
「不是因为她,是我、我……」
「喜欢上我了?」
孟崇文轻轻点了点头。
我笑了。
演戏把自己演进去了。
我当这孩子演技多高明。
我问他,「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和纪维琛离婚么?
「就是因为孙欣茹。
「那你现在觉得我有多大概率会答应一个,因为她才接近我的人?」
「她其实不是坏,就是被家里哄坏了。」
「那就是坏。」
我打断孟崇文的话。
「我不恨孙欣茹缠着纪维琛,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找我妈。」
当时,我才跟纪维琛准备结婚。
妈妈瘫痪二十多年,身体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孙欣茹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妈妈的医院地址。
去了她的病床,跟她说我在做有钱人家的情妇。
妈妈只是没见过世面的农妇。
对我最大的期待就是考个大学,安稳生活。
哪儿禁得住这种诋毁。
即便我解释我们准备结婚了。
但纪维琛连场婚礼都不给我许诺。
妈妈根本不信。
怒火攻心,妈妈病情加重。
最后走得很快。
这种恨,让我怎么能原谅。
我吸了口气,看向孟崇文。
「当时孙欣茹趁纪维琛醉酒,偷亲他的监控,是你找人在酒店销毁的吧?」
孟崇文抿唇。
「和我道歉,总得拿出点诚意。」
我看像孟崇文,「把视频给我。」
孟崇文眼眸闪了闪。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
「算了,你还是走吧,纪维琛马上要回来了。」
「你会和他复合么?」
「那不关你的事。」
「我给你。」
孟崇文盯着我。
「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
「我从未和其他人,有过这么愉悦的体验。
「我想重新追你,以正常的身份。
「我们结婚然后出国,到一个没有纪维琛,也没有孙欣茹的地方,改过自己的日子。
「只有我和你。」
12
纪维琛到的时候孟崇文已经走了。
原本我还期待看到他们大打出手的画面。
「你看上去好像很遗憾。」
「当然,我之前听你说孟崇文是个混不吝的,还以为他会跟你正面刚,结果刚听说你要来就撤了。」
他讽刺一笑,「背着我做出这种勾当,还不够混?」
「你说的有道理,刚孟崇文向我求婚了,是挺混的。」
「胡闹!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考虑考虑。」
纪维琛青筋暴起,「你真觉得他能娶你?到时候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经是我前妻,他的家人不可能接受你。」
「我可以永远不见他家人,过去两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只是在等合适的机会。」
「等了两年还没等到,纪总,我今年 30 岁,不是 3 岁。」
「我错了。」
纪维琛凑近我,「我们复婚,我许你婚礼。」
「能要到纪总一个『错』字,还真是不容易。」
「答应么?」
「我想出国读书,需要一个推荐的教授。」
话音落下,纪维琛果然脸沉了下来。
「不许去。」
「那算了,纪总右转走好。记得把我家大门修好,不然我报警抓你。」
「非要去?」
我不回应。
纪维琛呼了口气,「可以,先领证。」
「那就是没得谈?我以为是你想追我。」
纪维琛轻笑,「好,给你介绍。」
「哦,还有孙欣茹……」
提到这个名字,纪维琛脸沉了下来。
「我会处理,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隔天,我就收到了孟崇文发来的邮件。
里面是当年孙欣茹亲吻纪维琛的完整视频。
当年两人照片爆出。
纪维琛闭着眼坐在凳子上。
孙欣茹轻轻吻着他的唇。
画面唯美。
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偷拍」的。
我找过酒店。
对方说监控被人打招呼销毁了。
纪维琛显然不想处理这件事。
有权有势,帮孙欣茹干这种偷鸡摸狗事情的。
除了纪维琛,就是孟崇文。
我联系了媒体,直接将视频曝光。
同步曝光了纪维琛彼时的已婚身份。
网上一片哗然。
讨论度直接冲热榜。
「我靠,开始还宣传两人是青梅竹马,还什么当红影星 x 资本大佬,一群人嗑生嗑死。结果是男的有老婆,太炸裂了吧。」
「这姐终于翻车了,对工作人员颐指气使,拍摄现场耍大牌,黑料漫天都被资本压住了,喜大普奔!」
以往,只要孙欣茹的料爆出来。
都会第一时间被压住。
然而这次,却肆意发酵。
就在对家、黑粉纷纷跳出来,舆论愈演愈烈的时候,我接到了纪维琛的电话。
「视频是你放的?」
「她又找你了?你们的关系可真紧密。」
「我说我会处理。」
「你以为我信你?」
说完我不等他回复,直接挂断电话。
同一时间。
我接到了孟崇文的信息。
孟崇文:「她来找我了。」
孟崇文:「我没理她。」
我无声勾了勾嘴角。
回了句:「乖。」
孟崇文:「我可以找你吗?」
我:「不行。」
我:「我还没原谅你。」
13
热搜还挂了没多久。
孙欣茹就回应了。
孙欣茹:「谢谢大家关心,青梅竹马是真的,出轨劈腿是假的。ps.他单身。」
还晒出了她和纪维琛小时候的一张照片。
水军下场。
评论一溜烟全是:「姐姐从小美到大。」
「我就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
「姐和姐夫好配!」
我冷笑看着这条信息。
摸着自己的心脏。
早就预料到了。
有什么好痛的呢。
然而没过几分钟。
万年没发过状态的纪维琛。
突然公开声明。
「我是纪维琛,那张照片被拍到的时候确实已婚,在这里和我太太道歉。现在正在重新追求我的太太,她是素人,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退出去又看了一遍。
确定就是本人发的。
我惊呆了。
手机振动。
纪维琛:「我的诚意。」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忙着留学申请的事。
暂时没有关注网上的动向。
这天,我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林奕欢,你为什么一直阴魂不散。」
「大明星屈尊降贵给我这么个小人物打电话,还真是荣幸。」
「小羽居然会为了你背叛我,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过誉了,都是您机会给的好。」
孙欣茹哽住,「你真以为发个视频就能影响我?」
「我当然没这么想,这不过是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算是你让孟崇文接近我的回礼。
「接下来我要送你的礼物,是永远消失在公众视野。」
「好大的口气,你真以为纪维琛和小羽会帮你?他们最疼我。」
我轻笑, 「我当然没指望他们。」
从头到尾我做的。
就只是让他们在我收拾人的时候。
别插手。
14
我妈去世后, 我一直在关注孙欣茹。
她在圈里仗着背景雄厚。
横行霸道。
肆意妄为。
得罪了不少人。
她的黑料,只要跟一段时间就手到擒来。
之前我找到了从孙欣茹公司离开的助理。
她曾经长期遭受孙欣茹的「职场霸凌」。
辞职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
在跟她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果然挖到了大料。
在这个圈子,税务规避好像变成了潜规则。
但我没想到孙欣茹已经这么有钱了。
居然还是不可避免的偷税漏税。
就在前一阵子, 我们终于收集到了相关材料。
这也是我不想再和孟崇文玩装聋作哑游戏的原因。
电话挂断, 我去了税务机构。
实名举报孙欣茹偷税漏税。
纪维琛第一时间接到了我举报的消息。
「你非要赶尽杀绝?」
「哟, 纪总这是心疼了?」
纪维琛捏了捏鼻梁。
「你知道你搞这一出, 我的影视公司会亏掉多少钱么?就不能等等我么。」
「等到我也死了么?」
提到这件事,纪维琛叹了口气。
「孙家在系统里人脉不比商界少, 他们也不缺钱,只要把税补上伤不到她。」
「是啊。」
我一根手指放在纪维琛胸口。
「就要看纪总的诚意了。」
15
三个月后。
纪维琛送我去机场。
「到伦敦第一时间给我发信息, 我这边工作安排一下就去找你。」
「知道了, 啰嗦。」
纪维琛目露无奈。
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忙。
我忙着申请国外院校。
纪维琛忙着和孙家切割。
当时,在纪维琛的运作下,孙欣茹偷税漏税的料还是被放出来了。
如今整个社会对类似事件零容忍。
孙家无法接受纪维琛的「背叛」。
两家关系急转直下。
纪维琛名下的几家公司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与此同时,孟崇文和我在一起的事被纪家和孟家知道。
孟崇文被送出国。
他自然不肯去。
在「逃跑」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去医院看过他。
男孩右腿捆着厚重的石膏。
看见我眼睛就开始泛红。
「我很想你。」
我看着孟崇文, 没回应他的撒娇。
转而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沉默许久,问我。
「你喜欢过我么?」
「心动过。」
长得帅, 身材好, 又伪装的如此温柔体贴。
谁能不心动。
「但那又怎么样?」
我笑了笑, 「世界上年轻、身材好又温柔的人多了,没有你, 我也会向别人心动。」
机场内,飞往伦敦的广播开始催促了。
我拎着大大的行李箱,和纪维琛告别。
纪维琛好像有什么感应, 用力抱着我。
「等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回答。
进了安检,我回头看了眼站在遥远地方的纪维琛。
笑了笑。
转身, 将自己的电话卡掰断扔到了垃圾箱。
又撕掉了那张飞往伦敦的机票。
半年后。
斯坦福大学的联谊会。
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
大家突然聊到曾经说过的谎言。
「谁这一生没说过几个谎。」
「不对, 我猜欢欢就没有,她看着这么乖。」
我握着一杯啤酒, 听到这话微微笑了笑。
没有参与讨论。
我这一生啊。
撒过太多谎了。
比如,我知道纪维琛喜欢孩子。
但我从来没有怀过孕。
和他说流产,不过是料到他不会求证, 激发他的恨意。
比如, 四年前我就见过孟崇文。
甚至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他站在孙欣茹旁边。
看我的眼神像个垃圾。
「一个农村出来的土鸡, 不值得你花心思。」
再比如。
我压根没申请过伦敦大学。
当初纪维琛推荐给我那位教授之后, 我就去找了他。
那位在学术界赫赫有名的泰斗高高在上。
「给你写推荐语可以,但只能是伦敦大学。」
我笑了笑,往他面前推了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他皱眉拆开。
一张在包厢一群男男女女喝酒的照片滑落。
最中间,赫然就是这位泰斗。
身边,是一众年轻的少女。
教授赫然变了脸色。
我微笑着,「只是斯坦福的推荐而已,于您而言不过手有余香的事,教授也不想晚节不保吧。」
「不过, 还得麻烦您跟纪维琛保守秘密啊。」
我抬头看向外头的月亮。
思绪飘远。
「欢,不舒服吗?」
突然一道蹩脚的中文传来。
我想起来他好像叫 Kay。
学校橄榄球队的队长。
美国人, 长得很帅。
我知道不少女孩子都是他的迷妹。
我轻笑,「没有, 醉了而已。」
Kay 递给我一杯橙汁,坐在我身边。
看我的眼神带着年轻男孩遮掩不住的爱慕。
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孟崇文。
轻笑了声, 举起杯子和 Kay 轻轻碰了碰。
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人。
他们来过, 走过,经历过。
他们,注定会成为过客。
来源:书荒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