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苏晚)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梧桐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顾言深握着方向盘,左手时不时伸过来,帮我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他惯用的雪松味护手霜的温度,温和得像这暴雨天里的一缕阳光。
第一章:郊区雨夜的车祸,他扑过来的瞬间
2024年8月12日,周六,暴雨。
我(苏晚)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梧桐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顾言深握着方向盘,左手时不时伸过来,帮我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他惯用的雪松味护手霜的温度,温和得像这暴雨天里的一缕阳光。
“再往前开十分钟,就到那家你种草很久的农家菜了。”他偏过头看我,眼底盛着笑意,连眉梢都带着温柔,“今天特意跟老板订了招牌的板栗炖鸡,还有你爱吃的凉拌秋葵。”
“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我忍不住笑,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三个月前我随口提了一句,说刷到这家藏在郊区的农家菜,评价很好,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顾言深是我的未婚夫,我们认识两年,订婚半年。他是旁人眼里的完美伴侣——家境优渥,自己开了家设计公司,性格温和,对我更是体贴入微。从认识到订婚,他从没有让我受过一点委屈,连我妈都说,我能遇到顾言深,是这辈子的福气。
“你的喜好,我当然记得。”他笑了笑,正想再说什么,突然,前方路口猛地冲出来一辆重型货车,刺眼的远光灯穿透雨幕,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射向我们。
“小心!”顾言深的脸色瞬间变了,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打方向盘,同时伸出右手,死死地把我往副驾内侧按去。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是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碰撞声,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撞到了顾言深的手臂,紧接着,车身重重地撞在路边的护栏上,玻璃碎片飞溅,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言深!”我吓得浑身发抖,挣扎着抬头,却看到顾言深趴在方向盘上,额头上全是血,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言深,你醒醒!别吓我!”我伸手去扶他,手指碰到他的皮肤,冰凉得吓人。我慌乱地掏出手机,手指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准,好不容易才拨通了120。
“喂……喂!120吗?我们在郊区的环山路,出车祸了……我未婚夫他流了好多血,快没呼吸了……你们快来!”我对着电话哭喊,雨水顺着车窗缝隙灌进来,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冷得我牙齿打颤,可我顾不上,只是死死地握着顾言深的手,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言深,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别睡……”
顾言深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他艰难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言深!言深!”我抱着他,眼泪混着雨水和他的血,一起往下掉。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顾言深不能有事,他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救护车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医护人员用担架把顾言深抬上车,我跟着钻进去,看着医生给他做心肺复苏、扎针输液,心一直悬在嗓子眼。护士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让我擦脸上的血和雨水,我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手一直在抖。
“医生,他怎么样了?”我抓住一个护士的手,急切地问。
“目前情况不太好,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可能有颅内出血,需要立刻做手术。”护士的语气很严肃,“你是他的家属吗?赶紧联系其他家人,手术需要签字。”
我点点头,赶紧给顾言深的父母打电话。他爸妈接到电话时,声音都慌了,说马上就往医院赶。挂了电话,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言深,他的脸上还沾着血,眉头紧紧皱着,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我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遍遍地说:“言深,你一定要没事,我还在等你,我们还没结婚,还没去看你说的那片海,你不能有事……”
救护车一路鸣笛,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医院。顾言深被直接推进了抢救室,红色的“抢救中”灯亮起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透不过气。
我靠在抢救室门口的墙上,身体发软,几乎站不住。顾言深的父母还没到,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护士匆匆走过的脚步声和远处病房传来的隐约哭声。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抢救室门,心里充满了恐惧和自责——如果不是我想吃那家农家菜,我们就不会来郊区,如果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就不会遇到车祸……都是我的错。
不知道等了多久,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言深的父母来了。他妈妈一看到我,就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晚晚,言深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还在抢救……医生说他头部受了伤,可能有颅内出血。”我声音沙哑,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顾母一听,腿一软,差点摔倒,顾父赶紧扶住她,脸色也很难看:“怎么会出这种事?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们三个在抢救室门口等着,谁也没说话,只有顾母偶尔的啜泣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盯着“抢救中”的灯,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顾言深能平安出来。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病历本,似乎在跟旁边的护士交代什么。我和顾父顾母赶紧迎上去,想问问情况。
可还没等我们开口,就听到抢救室里传来顾言深虚弱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医生……苏晚……苏晚没事吧?一定要……一定要确保她安全……宁宁还等着她的肾……不能让她有事……”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宁宁?肾?
什么意思?
顾言深护着我,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保我这个肾源”,给宁宁?
第二章:拼凑的真相,那些“甜蜜”里的算计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反复回响着顾言深刚才说的话——“宁宁还等着她的肾”“不能让她有事”。
宁宁是顾言深的亲妹妹,比他小五岁,从小身体就不好,去年冬天查出了肾衰竭,一直在做透析。这些我都知道,顾言深跟我说过,还带我去医院看过宁宁几次。宁宁很可爱,每次见到我都“嫂子嫂子”地叫,很亲热。我还为她的病情担心过,甚至跟顾言深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可我从来没想过,“帮忙”会是让我捐肾。
更没想过,顾言深刚才奋不顾身地护着我,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我是宁宁的“肾源”,他不能让我有事,否则宁宁就没救了。
“晚晚,你怎么了?怎么站在这儿不动?”顾母注意到我的异样,拉了拉我的胳膊,“快跟医生问问言深的情况啊。”
我猛地回过神,看着顾母担忧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一切。刚才那一瞬间的希望和担忧,瞬间被冰冷的算计取代,让我浑身发冷。
“医生,我未婚夫他……他现在怎么样了?”顾父走上前,问那个刚出来的医生。
“目前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但颅内有出血,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后续可能需要做开颅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很平静,“你们家属做好准备,手术同意书等会儿我让护士拿给你们签。”
“那他刚才说的话……”我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说……宁宁还等着我的肾,是什么意思?”
医生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父顾母,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然后说:“这个……你们家属之间的事,还是你们自己沟通吧。病人现在需要休息,我先回去了。”
医生说完,就转身回了抢救室,关上了门。
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和顾父顾母三个人。顾父顾母的脸色都很难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晚晚,你别多想,言深他可能是昏糊涂了,说胡话呢。”顾母赶紧解释,语气有些慌乱,“宁宁的病是需要肾源,但我们怎么可能让你捐肾呢?你是我们的准儿媳,我们疼你还来不及……”
“是吗?”我看着顾母,心里一片冰凉,“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肾跟宁宁配型成功了?”
顾母的脸瞬间白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顾父叹了口气,扶住顾母的肩膀,看着我,语气沉重:“晚晚,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了。确实,三个月前,言深带你来医院做体检,顺便给你和宁宁做了配型,结果显示,你和宁宁的配型成功率很高,是目前找到的最合适的肾源。”
三个月前?
我猛地想起,三个月前,顾言深说我最近经常加班,脸色不好,让我去做个体检,还说他认识医院的朋友,可以走绿色通道,不用排队。我当时还很感动,觉得他体贴,毫不犹豫地就去了。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体贴,而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算计——他早就想让我给宁宁捐肾,所以借着体检的名义,偷偷给我做了配型。
“所以,他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算计我?”我看着顾父顾母,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他对我好,跟我订婚,甚至刚才在车祸里护着我,都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我是宁宁的肾源,他不能让我有事,对吗?”
“不是的晚晚,不是这样的!”顾母哭了起来,抓住我的手,“言深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只是……只是太担心宁宁了,宁宁从小就跟他亲,他不能失去妹妹啊!他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没办法?”我甩开顾母的手,后退了一步,看着她,“所以他就可以骗我?可以把我当成给宁宁捐肾的工具?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捐肾?”
我想起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那些我以为的“甜蜜”,现在想来,全都是算计。
他第一次约我吃饭,是在我刚做完入职体检之后,他问我体检结果怎么样,有没有查肾功能,我说一切正常,他当时还笑着说“那就好,我就担心你身体不好”;
他送我很多保健品,都是护肾的,说我经常熬夜,要好好保护肾脏,我当时还觉得他细心,每天都按时吃;
他带我见他的家人,特意让我和宁宁多相处,还让我陪宁宁去做透析,说“宁宁喜欢你,有你陪着她,她能开心点”;
他跟我求婚的时候,说“晚晚,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宁宁,让她快点好起来”,我当时还感动得稀里哗啦,觉得他有责任心,现在才明白,他说的“一起照顾”,其实是让我用自己的肾去“救”宁宁。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活在他的算计里。他对我的所有好,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都是为了有一天,能让我心甘情愿地给宁宁捐肾。
“晚晚,我们知道这件事是我们言深不对,是我们对不起你。”顾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愧疚,“但宁宁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透析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她可能撑不过今年冬天。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
“走投无路,就可以骗我吗?”我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们有没有想过,捐肾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影响?有没有想过,我也有我的生活,我的未来?你们只想着宁宁,只想着你们顾家,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最好的朋友林溪打来的。她知道我今天跟顾言深去郊区,肯定是担心我,才打电话来。
我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接起电话:“喂,溪溪。”
“晚晚!你怎么样了?我刚才刷到朋友圈,说郊区环山路出车祸了,你是不是在那附近?顾言深没事吧?”林溪的声音很急切,满是担忧。
“我没事……言深他……他在抢救室,还没出来。”我声音沙哑,忍不住又哭了。
“什么?!”林溪吓了一跳,“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我告诉了她医院的名字,挂了电话,看着顾父顾母,语气坚定:“在顾言深醒过来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但我也不会答应捐肾。这件事,我需要跟他当面问清楚。”
顾父顾母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走到走廊的另一边,低声交谈着,偶尔传来顾母的啜泣声。
我靠在墙上,看着抢救室的门,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曾经我以为的幸福未来,在这一刻,碎得彻底。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两年里,顾言深对我的那些好,有没有一分是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溪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她一看到我,就冲过来抱住我:“晚晚,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顾言深怎么样了?”
“我没事……”我靠在她怀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溪溪,我好傻……我一直以为顾言深是真心爱我的,结果他只是把我当成给宁宁捐肾的工具……他护着我,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不能让我有事,否则宁宁就没救了……”
林溪愣住了,等我哭够了,她才慢慢帮我梳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之后,她气得不行:“这个顾言深!太过分了!居然这么骗你!亏我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男人,没想到这么自私!晚晚,你别伤心,这件事他做错了,你绝对不能妥协,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你!”
有林溪在身边,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陪我坐在抢救室门口,给我买了热咖啡,帮我擦眼泪,不停地安慰我。
又过了两个小时,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们说:“手术很成功,病人颅内的出血已经清理干净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等情况稳定了再转到普通病房。”
听到“手术成功”“没有生命危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被冰冷的算计拉回现实。他没事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跟我谈捐肾的事了?
顾言深被从抢救室推出来,送到了ICU。我们隔着玻璃,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很多。顾母趴在玻璃上,哭得泣不成声,顾父也红了眼眶。
我看着里面的顾言深,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他为了妹妹,不惜欺骗我,甚至赌上自己的性命,可他对我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
“晚晚,谢谢你。”顾父走到我身边,语气很沉重,“如果不是你,言深他……”
“别谢我。”我打断他,语气平静,“我现在留下来,只是想等他醒过来,跟他把话说清楚。至于捐肾的事,你们就别想了,我不会同意的。”
顾父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林溪陪我在医院待了很久,直到晚上,才催着我回家休息。“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顾言深在ICU有护士照顾,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来。你要是垮了,谁跟顾言深算账啊?”
我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跟顾父顾母打了招呼,就跟林溪一起离开了医院。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的夜景,上海的夜晚依旧繁华,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可我的心里,却一片漆黑。我掏出手机,翻出我和顾言深的合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很开心,他抱着我,眼神温柔,可现在看来,那温柔的背后,藏着的却是冰冷的算计。
我把照片一张张删掉,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的这段感情,就是一场骗局。而我,是那个最傻的、被骗得最惨的人。
第三章:ICU外的对峙,他的“愧疚”与我的“清醒”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会去医院看顾言深,但只是隔着ICU的玻璃,没有进去。顾父顾母每天都在,看到我,眼神里满是复杂,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林溪每天都会陪我一起去,怕我一个人面对顾家人会吃亏。她还帮我查了很多关于肾移植的资料,告诉我捐肾对身体的影响——虽然现在医学技术发达,捐一个肾对正常生活影响不大,但术后可能会有并发症,而且以后不能做重体力活,要一直注意保护剩下的那个肾,生活质量会受到很大影响。
“晚晚,你千万不能心软。”林溪拿着资料,跟我说,“顾言深他们就是吃定你善良,觉得你会因为感情妥协。但你要想清楚,这是你的身体,你的未来,不能因为他的算计,就毁了自己。”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管顾言深醒过来后怎么说,怎么道歉,我都不会答应捐肾。他欺骗了我的感情,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
第四天下午,医生告诉我们,顾言深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我们跟着护士,把他推到了VIP病房。病房很大,设施齐全,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客厅,窗外可以看到医院的花园。
顾言深还没醒,护士给他换了药,叮嘱我们:“病人还需要休息,暂时不要打扰他,等他醒了,再跟他说话。”
我们在病房里等着,顾母坐在床边,握着顾言深的手,不停地跟他说话:“言深,你快醒醒啊,妈妈还在等你呢,宁宁也在等你……”
我和林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说话。林溪握着我的手,给我打气:“别害怕,有我在。”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顾言深的手指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他看着天花板,愣了几秒,然后转过头,看到了床边的顾母。
“妈……”他声音很虚弱,沙哑得厉害。
“言深!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顾母激动得哭了起来,赶紧按铃叫护士。
护士很快就来了,检查了顾言深的生命体征,说:“恢复得不错,接下来可以少量进食,多休息,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护士走后,顾言深的目光扫过病房,看到了我和林溪。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变成了温柔,看着我:“晚晚,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听到他熟悉的温柔语气,我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我看着他,语气平静:“我没事,你呢?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他笑了笑,想伸出手来拉我,却因为身体虚弱,没能抬起来。
顾母赶紧说:“言深,你刚醒,别乱动,好好休息。晚晚这几天每天都来看你,担心坏了。”
顾言深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激”:“晚晚,谢谢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看着他演戏,心里一片冰凉。他明明知道我已经听到了他的话,却还在伪装,还在跟我演深情。
“顾言深,我们谈谈吧。”我站起身,走到病床边,语气坚定,“关于宁宁,关于肾源。”
顾言深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他看了看顾母,又看了看我,张了张嘴,说:“晚晚,你……你都知道了?”
“是。”我点点头,“我听到你在抢救室里说的话了,也听你爸妈说了,三个月前,你就带我做了配型,知道我的肾跟宁宁配型成功了。”
顾言深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晚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宁宁她……她快撑不下去了,我不能失去她。”
“所以你就可以骗我?”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你对我好,跟我订婚,甚至在车祸里护着我,都是因为我是宁宁的肾源,对吗?你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对不对?”
“不是的!晚晚,我是真心爱你的!”顾言深急了,想坐起来,却被顾母按住了。
“你别激动,慢慢说。”顾母劝道。
顾言深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急切:“晚晚,我承认,一开始带你去做配型,确实是因为想让你给宁宁捐肾。但跟你相处的这两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对你的好,对你的体贴,都是真的。我想跟你结婚,想跟你过一辈子,也是真的。”
“真心喜欢我,就会骗我吗?”我冷笑一声,“真心喜欢我,就会把我当成给你妹妹捐肾的工具吗?顾言深,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晚晚,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顾言深的声音哽咽了,“但宁宁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从小就看着她长大,她身体一直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晚晚,求你了,救救宁宁吧,只要你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一辈子对你好,我把我的公司转到你名下,我什么都给你……”
“你觉得我想要的是这些吗?”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失望,“顾言深,我想要的是一份真诚的感情,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而不是一个把我当成工具的骗子。你给不了我这些,所以,你的条件,我不需要。”
“晚晚,你就这么狠心吗?”顾母哭着说,“宁宁才20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就不能帮帮她吗?你要是捐了肾,你还是可以跟言深结婚,还是可以过好日子,对你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啊!”
“没什么影响?”林溪忍不住开口,语气很愤怒,“阿姨,你说的轻巧!捐肾对身体的影响有多大,你查过吗?术后可能会有并发症,以后不能做重体力活,要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剩下的肾,这些你都知道吗?你只想着你女儿,根本没考虑过晚晚的感受!”
顾母被林溪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坐在旁边哭。
顾言深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恳求:“晚晚,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保证,只要你救了宁宁,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宁宁一次机会,好吗?”
我看着他,心里很复杂。我不是不心疼宁宁,她那么年轻,确实很可怜。但我也不能因为可怜她,就牺牲自己的身体和未来。更何况,顾言深的欺骗,已经让我对这段感情彻底失望了。
“顾言深,我很同情宁宁的遭遇,但我不能捐肾。”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第一,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无法原谅你;第二,捐肾对我的身体有影响,我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所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
“晚晚!”顾言深急了,挣扎着想要下床,“你再好好想想,宁宁她真的快撑不住了!你要是不救她,她就真的没救了!”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看着他,语气冰冷,“你当初选择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
说完,我转身看向顾父顾母:“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能给宁宁捐肾。祝宁宁能早日找到合适的肾源,也祝顾言深早日康复。至于我和顾言深的婚约,我想,我们还是解除吧。”
“晚晚,你别这样!”顾母抓住我的手,“我们可以再商量,你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解除婚约,只要你救宁宁……”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甩开顾母的手,“婚约我是一定要解除的,肾我也不会捐。我先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看着病床上的顾言深,他的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绝望和痛苦。我心里虽然也很难过,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我转身,跟林溪一起,走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我的心情。林溪撑着伞,陪我走在雨中:“晚晚,你做得对,别后悔。”
“我不后悔。”我看着前方,语气坚定,“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他没有骗我,或许我们真的能有一个好未来。”
“别想那么多了。”林溪拍了拍我的肩膀,“这种自私的男人,不值得你可惜。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我点点头,心里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清醒了很多。这段充满算计的感情,终于结束了。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我相信,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四章:宁宁的求助与顾言深的忏悔,人性的复杂与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整理我和顾言深有关的东西。我们一起租的婚房,我已经跟中介联系好了,准备退掉;他送我的礼物,我打包好,准备还给她;我们的订婚戒指,我放在了首饰盒里,打算等他身体好一点,再当面还给她。
林溪怕我一个人待着会难过,每天都来陪我,帮我收拾东西,跟我一起看电影、吃火锅,尽量让我开心起来。
就在我以为,我和顾家再也不会有交集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请问是苏晚姐姐吗?”电话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很熟悉,是宁宁。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给我打电话:“宁宁,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是我哥告诉我的。”宁宁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苏晚姐姐,我知道我哥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不愿意给我捐肾。但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撑一个月了……苏晚姐姐,求你了,救救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听到宁宁的哭声,我的心忍不住软了。她才20岁,正是花样年华,却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我想起之前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总是笑着跟我说话,给我看她画的画,那么可爱,那么无辜。
“宁宁,我知道你很可怜。”我声音沙哑,“但不是我不帮你,是你哥他欺骗了我,我无法原谅他。而且,捐肾对我的身体影响很大,我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我知道是我哥不对,是他骗了你。”宁宁哭着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哥为了让你给我捐肾,居然骗了你这么久。我跟他吵了一架,我跟他说,我不要你的肾,我宁愿死,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可是我爸妈不同意,我哥也不同意……苏晚姐姐,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病,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没想到宁宁居然知道了真相,还跟顾言深吵了一架。看来,宁宁并不是像顾言深和他爸妈那样,把我当成工具,她心里还是有愧疚的。
“宁宁,这件事不怪你,是你哥和你爸妈的错。”我叹了口气,“你别太自责,也别太逼自己。或许,你可以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其他合适的肾源了。”
“不可能了。”宁宁的声音更哽咽了,“医生说,像我这种情况,找到合适肾源的概率很小,我等不到了……苏晚姐姐,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但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考上我喜欢的大学,还没来得及跟我哥一起去看海……”
听着宁宁的话,我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想起我20岁的时候,正在读大学,每天跟朋友一起上课、逛街、看电影,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而宁宁,却要在医院里忍受透析的痛苦,还要面对死亡的威胁。
“宁宁,你先别激动,好好休息。”我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再想想,好吗?”
“真的吗?苏晚姐姐,你愿意再想想?”宁宁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
“嗯,我再想想。”我点点头,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心里很乱。一方面,我同情宁宁的遭遇,不想看到她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另一方面,我又无法原谅顾言深的欺骗,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健康。
林溪看到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我把宁宁给我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她。
“晚晚,你可别心软啊!”林溪急了,“宁宁虽然可怜,但这不是你牺牲自己的理由!顾言深骗了你,你要是现在答应捐肾,岂不是让他得偿所愿了?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捐了肾之后,他们会不会真的对你好?说不定等宁宁好了,他们就会把你甩了!”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但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宁宁就这么死了。她才20岁,太可怜了。”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能帮得过来吗?”林溪看着我,“晚晚,你要记住,你的善良要有底线。你不能因为别人的可怜,就牺牲自己的未来。顾言深他们就是抓住了你善良的弱点,才会这么对你。”
我知道林溪说得对,但我心里还是很纠结。我打开电脑,查了很多关于肾移植的案例,看到很多捐赠者术后恢复得很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心里的天平又开始动摇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接到了顾言深的电话。他已经出院了,在家休养。
“晚晚,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很虚弱,带着愧疚,“宁宁跟我说,她给你打电话了。对不起,是我让她给你打的,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真的没办法了。”
“顾言深,你还想怎么样?”我语气冰冷。
“晚晚,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顾言深的声音哽咽了,“我不该骗你,不该把你当成工具。这几天,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过了‘肾源’的意义。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想跟你过一辈子。如果不是因为宁宁的病,我不会这么做的。晚晚,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宁宁一次机会。只要你救了宁宁,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跟你道歉,跟你解释清楚所有事,甚至……甚至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我也会帮你安排好以后的生活,给你足够的补偿。”
“补偿?”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的感情,我的健康,是可以用补偿来衡量的吗?”
“不是的,晚晚,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言深急了,“我只是想弥补你,想让你好过一点。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很爱你。”
“爱不是欺骗,不是算计。”我看着窗外,语气平静,“顾言深,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至于宁宁,我会再想想,但我不能保证什么。”
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很乱。我决定去医院看看宁宁,跟她当面聊聊,再做决定。
第二天,我一个人去了医院。宁宁看到我,很开心,挣扎着坐起来:“苏晚姐姐,你来看我了!”
“嗯,我来看看你。”我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很疼,“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透析的时候有点疼。”宁宁笑了笑,露出了两个小梨涡,“苏晚姐姐,我知道你很为难,你不用勉强自己。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会怪你的。我已经跟我哥说了,我不要你的肾,我宁愿透析到最后,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活下去。”
“宁宁,你……”我没想到宁宁会这么说,心里很意外。
“我知道我哥做得不对,他不该骗你。”宁宁的眼睛红了,“我从小就知道,我哥很疼我,什么都让着我。但他这次,真的做错了。苏晚姐姐,你那么好,他不该这么对你。”
看着宁宁真诚的眼神,我心里的纠结少了很多。或许,宁宁是无辜的,我不能因为顾言深的错,就迁怒到她身上。
“宁宁,你别想太多,好好养病。”我笑了笑,“关于捐肾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我答应捐肾,你哥必须跟我解除婚约,而且,以后再也不能打扰我的生活。”
宁宁愣住了,然后点了点头:“好!我会跟我哥说的!只要你愿意捐肾,他肯定会答应的!”
我看着宁宁,心里叹了口气。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救了宁宁的命,也彻底跟顾言深划清界限,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离开医院后,我给顾言深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的条件。
“只要你愿意捐肾,我什么都答应你。”顾言深的声音里满是感激,“晚晚,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宁宁。”我语气平静,“手术的时间,你跟医生商量好,然后告诉我。手术结束后,我们就去办理解除婚约的手续。”
“好,好。”顾言深连连答应。
挂了电话,我心里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坦然了很多。我知道,我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顾言深,而是因为宁宁的无辜和真诚。我不想看到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也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林溪知道我的决定后,虽然很生气,但也理解我:“晚晚,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支持你。但你一定要跟顾言深说清楚,术后的护理和补偿,都要写在合同里,不能让他再骗你。”
“我知道,我会的。”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顾言深和医生商量好了手术时间,定在两周后。他还跟我签了一份协议,承诺手术结束后,立刻跟我解除婚约,并且给我一笔足够的补偿,用于术后的恢复和生活。
手术前一天,我去医院做了全面的体检,确保我的身体状况适合捐肾。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好,术后恢复应该会很顺利。
手术当天,我被推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我心里很平静。我知道,做完这个手术,我就会彻底跟顾言深划清界限,开始新的生活。
麻醉剂慢慢生效,我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林溪坐在床边,看到我醒了,很开心:“晚晚,你醒了!手术很成功!宁宁那边也很顺利,医生说肾源很匹配,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听到这个消息,我笑了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言深呢?”我问。
“他在宁宁的病房里,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林溪说。
果然,没过多久,顾言深就来了。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显然是担心了一晚上。
“晚晚,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走到床边,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没事,挺好的。”我语气平静,“宁宁怎么样了?”
“她很好,医生说恢复得不错。”顾言深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解除婚约的协议书,“这是解除婚约的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还有,这是给你的补偿,我已经打到你卡上了。”
我看着那份协议,心里没有波澜。我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然后把协议还给了他:“好了,我们两清了。以后,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好。”顾言深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和不舍,“晚晚,谢谢你。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不用了。”我摇摇头,“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顾言深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终于彻底释然了。这段充满算计和痛苦的感情,终于画上了句号。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我救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也找回了自己的清醒和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医院里安心养伤。林溪每天都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跟我聊天。宁宁恢复得也很好,偶尔会让护士给我送她画的画,画里有阳光、有鲜花、有笑脸,充满了希望。
出院那天,宁宁和她的父母来送我。宁宁抱着我,哭着说:“苏晚姐姐,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生活,不会辜负你给我的第二次生命。”
“傻丫头,别哭了。”我帮她擦了擦眼泪,“好好养病,以后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顾言深没有来,只是让宁宁给我带了一封信。信里,他写了很多道歉的话,说他知道自己错了,希望我以后能幸福。我看完信,就把它扔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想再留下任何关于他的痕迹。
回到家,林溪帮我收拾好了房间,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心里充满了希望。
虽然我失去了一段感情,失去了一个肾,但我也收获了成长和清醒。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一定会遇到真正爱我、珍惜我的人。
而顾言深,他也为自己的算计付出了代价——失去了我,也失去了他曾经想要的幸福。或许,他以后会明白,真正的爱,不是算计和欺骗,而是真诚和尊重。
宁宁的病好了之后,考上了她喜欢的大学,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偶尔会给我发消息,跟我说她在学校的趣事,说她又画了新的画。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知道,我做的决定是对的。
生活或许会有遗憾,但只要我们保持善良和清醒,就一定能走出阴霾,迎接属于自己的阳光。
第五章:新生与和解,各自的未来
术后半年,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要注意不要过度劳累,定期复查。
我换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型的设计公司做策划,工作压力不大,同事们都很友好。我还搬了家,搬到了一个有小阳台的公寓里,阳台上种满了我喜欢的多肉和绿萝,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满阳台的绿色,心情特别好。
林溪经常来我家做客,我们一起做饭、看电影、聊八卦,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她总是说:“晚晚,你现在的状态真好,比以前开朗多了。”
我笑着说:“经历了那么多,总该长大的。”
偶尔,我会去看宁宁。她已经适应了大学生活,头发长了,脸色也红润了很多,看起来充满了活力。她会拉着我,跟我讲她在学校的趣事,说她加入了绘画社团,还参加了学校的画展。
“苏晚姐姐,你看,这是我最近画的画,主题是‘新生’,我想送给你。”宁宁递给我一幅画,画里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向日葵,朝着太阳,充满了希望。
“真好看。”我接过画,心里很温暖,“谢谢你,宁宁。”
“不用谢。”宁宁笑了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受苦呢。苏晚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会的。”我点点头,“你也要幸福。”
顾言深,我再也没有见过。只是从宁宁那里偶尔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他的设计公司发展得不错,但是他一直单身,没有再找女朋友。宁宁说,他经常一个人去他们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有时候会看着苏晚的照片发呆。
我知道,他心里或许还有愧疚,或许还有遗憾,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不想再被过去的人和事打扰。
有一次,我在超市购物,偶然遇到了顾言深的妈妈。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语气很复杂:“晚晚,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阿姨。”我笑了笑,语气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顾母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晚晚,以前的事,真的对不起你。是我们言深不好,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
“阿姨,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我摇摇头,“宁宁现在很好,我也很好,这就够了。”
顾母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晚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
“不用了,阿姨。”我推开她的手,“我现在很好,不需要这个。您还是留着给宁宁买东西吧。”
顾母看着我,没再坚持,只是说:“晚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阿姨说。”
“好,谢谢阿姨。”我点点头,跟她告别,然后推着购物车离开了。
看着顾母的背影,我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怨,
未婚夫为护我昏迷,我急忙去抢救室,却听见他:为保宁宁肾源才护她
第十章:真相后的对峙与各自的归途
抢救室的红灯熄灭时,我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温热的鸡汤洒了一地,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我眼前的视线。护士推着病床出来,顾衍还没醒,脸上缠着纱布,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管,指节泛白,和平日里握着我时的温度截然不同。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中,需要转入ICU观察。”护士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我跟着病床往ICU走,脚步虚浮,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刚才在走廊尽头听到的那句话——“……必须护着苏晚,她是宁宁唯一的肾源,不能出事……”
ICU外的长椅很硬,我坐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顾衍的母亲来了,手里提着早餐,看到我时眼神躲闪了一下,没像往常那样拉着我的手说贴心话,只是含糊地问:“小晚,你守了一夜?要不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我抬头看她,她的眼底有红血丝,鬓角的头发也乱了。我想起顾衍昏迷前的画面:十字路口,失控的货车冲过来时,他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却被撞飞出去。当时我以为那是爱到极致的本能,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一场精心计算的“保护”——保护的不是我,是他妹妹顾宁活下去的希望。
“阿姨,宁宁的肾衰竭,多久了?”我声音很哑,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顾母的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早餐袋掉在地上,面包滚了出来。她蹲下去捡,动作慌乱,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眼眶通红:“小晚,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顾衍救我,是因为我是宁宁的肾源?知道你们早就查过我的配型,知道我和宁宁配型成功?”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顾母的脸越来越白,最后捂着脸哭了出来。
原来顾宁的肾衰竭已经拖了两年,从慢性肾炎发展到尿毒症,每周要做三次透析,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顾衍带着她跑遍了全国的医院,都没找到合适的肾源,直到去年他偶然看到我的体检报告,发现我的血型和各项指标都和顾宁完美匹配。
“小晚,我们不是故意要骗你……”顾母哭着说,“衍衍他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只是宁宁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他不能看着宁宁死……他本来想等你们结婚后,慢慢跟你说,求你帮帮宁宁……”
“所以他救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打断她,心里像被冰锥扎着,“如果那天货车撞过来,他没推开我,我死了,宁宁怎么办?”
顾母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哭。我站起身,踉跄着走出医院,清晨的风很凉,吹在脸上像刀割,却让我清醒了几分——我不是顾衍的爱人,只是他妹妹活下去的“备用零件”,我们之间两年的感情,从相遇、相恋到订婚,可能都是一场围绕“肾源”展开的骗局。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顾衍的公司。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上锁的抽屉,以前他说里面是重要的合同,我从没想过要打开。那天我找遍了他的办公桌,终于在他常用的笔记本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抽屉里没有合同,只有一叠厚厚的病历和检查报告——顾宁的历次透析记录、我的体检报告复印件、几家医院的肾源匹配确认单,还有一本顾衍的日记。
日记里的字迹很潦草,能看出他写的时候很纠结:
“2022年3月15日,看到苏晚的体检报告,配型成功了。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很好,是宁宁最好的希望。可我看着她笑的时候,心里像被揪着疼。”
“2022年5月20日,跟苏晚表白了。她答应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我却不敢看她。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恨我。”
“2023年10月1日,订婚了。小晚穿着婚纱的样子真好看,我偷偷跟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就算她不捐肾,我也会想其他办法救宁宁。”
“2024年2月8日,宁宁的病情又加重了,医生说不能再等了。我该怎么跟小晚说?我怕她离开我……”
最后一篇日记停在他出事的前一天,字里行间全是挣扎和痛苦。我合上日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原来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他选择了用欺骗的方式来平衡,却把我推到了最难堪的境地。
我把日记和报告放回抽屉,锁好,然后回了我们的婚房。房子是顾衍去年买的,装修时他问遍了我的喜好,客厅的落地窗朝东,每天早上能看到太阳升起,他说以后要和我一起看一辈子的日出。
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只装了一个行李箱。路过客厅时,看到墙上挂着的订婚照,照片里的顾衍抱着我,笑得温柔,我也笑着,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我伸手把照片取下来,放进纸箱里——这段感情,就算有过真心,也被欺骗玷污了,留着只会让我更痛苦。
顾衍在ICU待了三天,醒来后第一时间就问护士:“苏晚呢?她有没有事?”
护士给他打电话时,我正在公司整理文件。手机响了很久,我看着屏幕上“顾衍”两个字,手指悬在上面,最后还是按了拒接。
过了半小时,顾母发来微信,说顾衍情绪很激动,拔掉了输液管,非要见我。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医院——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楚。
ICU里的消毒水味很重,顾衍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到我时,眼睛一下子亮了,挣扎着要下床:“小晚,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站在门口,没靠近,只是看着他:“顾衍,你救我,是因为我是宁宁的肾源,对吗?”
顾衍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你早就知道我们配型成功,你接近我,跟我恋爱,订婚,都是为了让我给宁宁捐肾,对吗?”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因为眼泪已经流干了,剩下的只有麻木。
顾衍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小晚,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喜欢你,是真的……只是宁宁她……”
“喜欢我,就要骗我吗?”我打断他,“如果我不愿意捐肾,你还会救我吗?如果那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会立刻找下一个肾源?”
他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不是的,小晚,不是这样的……我救你,也是因为我怕失去你……”
“够了。”我转身,不想再听他辩解,“顾衍,我们解除婚约吧。宁宁的病,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你。我不是你们家的救命稻草,我的身体,我的意愿,都不该被你们当作交易。”
“小晚,不要走!”顾衍想下床拉住我,却被护士拦住。他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这是我认识他两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哭,“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宁宁的事,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我不逼你了,真的不逼你了……”
我没有回头,走出ICU时,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声:“苏晚!我真的喜欢你!”
可那又怎么样呢?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粘不回去了。
第十一章:宁宁的选择与苏晚的新生
顾衍出院后,找过我很多次。他在我公司楼下等过我,在我租的公寓楼下蹲过一夜,甚至拿着戒指,说要重新追求我,弥补以前的错。
我一次都没见他,只是通过微信跟他说:“顾衍,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互相打扰了。宁宁的病,你可以去等公益肾源,或者找其他亲属配型,不要再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他回复说:“宁宁是O型血,亲属里只有我和她配型接近,但我的肾功能不太好,医生不建议捐。公益肾源不知道要等多久,宁宁的身体已经等不起了……”
我看到信息时,心里很复杂。我不是铁石心肠,顾宁是无辜的,她也不想得这种病,可我不能因为她的无辜,就牺牲自己的健康和未来。捐肾不是小事,术后可能会有排异反应,一辈子都要注意饮食和作息,甚至影响以后的生活,这些风险,顾衍和他的家人,从来没跟我提过。
没过多久,顾宁给我打了电话。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病后的虚弱:“苏晚姐,我哥跟我说了……对不起,是我们骗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宁宁,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叹了口气。
“有关系的。”她哭了起来,“我知道我哥是为了我,可我不能让他用欺骗你的方式来救我。苏晚姐,你别捐肾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受苦。医生说我的身体还能撑一段时间,我可以等公益肾源,就算等不到,我也认了……”
我没想到顾宁会这么说,心里有些触动。我问她:“你不怕吗?”
“怕啊,我还想活着,想跟我哥一起去看海,想毕业找一份喜欢的工作。”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是我更不想让你因为我,一辈子都活在遗憾里。苏晚姐,你值得被真心对待,而不是被当作肾源……”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顾宁跟我说了很多她和顾衍小时候的事:顾衍小时候总护着她,有人欺负她,顾衍会跟人打架;她上大学时,顾衍每天给她打生活费,怕她吃不好;她查出肾衰竭后,顾衍一夜之间白了好几根头发,到处借钱给她治病。
“我哥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太急了,急得忘了怎么好好对你。”顾宁说,“苏晚姐,我跟我哥说了,我不会再让他找你了,你以后好好生活,别再想起我们这些不开心的事。”
挂了电话后,我心里的郁结散了一些。顾衍有错,错在欺骗和自私,但他的出发点,是对妹妹的亲情;顾宁无辜,她没有因为自己的病而强求别人,反而选择了尊重我的意愿。
从那以后,顾衍真的没再找过我。偶尔从共同的朋友那里听到他的消息,说他辞了工作,专心陪顾宁做透析,每天都去医院的肾源登记处打听消息,还在网上发起了求助,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捐肾者。
我也慢慢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我换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文化公司做策划,虽然忙,但很充实。我租了一间带阳台的公寓,阳台上种了很多多肉和绿萝,每天早上起床后,我会给它们浇水,然后做一顿简单的早餐,看着太阳升起,心里很平静。
周末的时候,我会去看我爸妈,陪他们逛街、买菜,听我妈唠叨家常。我妈还不知道我和顾衍解除婚约的事,偶尔会问起顾衍,我只是含糊地说我们不合适,分了。我妈没多问,只是拉着我的手说:“没关系,咱们小晚这么好,以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人。”
有时候我会想起顾衍,想起我们一起去过的咖啡馆,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规划过的未来。那些回忆里有过甜蜜,也有过痛苦,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想起就难过。那些经历,好的坏的,都成了我成长的一部分,让我学会了如何辨别真心,如何爱自己。
第十二章:时间的答案与各自的圆满
半年后,我在一次行业峰会上遇到了顾衍。
他瘦了很多,头发留长了些,遮住了额头,看起来比以前沧桑了不少。他身边跟着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顾宁——顾宁比以前胖了些,脸色也红润了,看到我时,笑着跟我打招呼:“苏晚姐!”
我有些意外,走过去问:“宁宁,你身体好些了?”
“嗯!我找到合适的肾源了!”顾宁的眼睛亮晶晶的,“上个月刚做了手术,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再过几个月,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由衷地为她开心。
顾衍站在旁边,看着我,眼神里有愧疚,也有释然。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小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问。
“谢谢你没有恨宁宁,谢谢你尊重她的选择。”他说,“宁宁的肾源,是一位匿名的捐肾者,跟宁宁配型成功了。手术很顺利,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那太好了,以后你不用再那么辛苦了。”我说。
“嗯,我找了一份兼职,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公司做会计,既能照顾宁宁,也能赚点生活费。”他笑了笑,笑容比以前平和了很多,“小晚,以前是我对不起你,骗了你,伤害了你。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摇摇头,“我也祝你和宁宁以后都好好的。”
那天我们聊了一会儿,顾宁跟我说她出院后想去旅游,想去云南,想去看洱海;顾衍说等顾宁恢复好了,他就带她去,还想帮顾宁报一个绘画班,顾宁小时候最喜欢画画。
离开的时候,顾衍叫住我:“小晚,你以后……会遇到很好的人的。”
我回头看他,笑了笑:“你也是。”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我知道,我们都已经放下了过去,开始了新的生活。顾衍找到了守护妹妹的正确方式,不再用欺骗,而是用耐心和坚持;顾宁战胜了病魔,重新获得了活下去的希望;而我,也在这段经历里学会了如何爱自己,如何辨别真心,如何在遇到伤害后,依然保持对生活的热爱。
又过了一年,我收到了顾宁寄来的明信片。明信片上是洱海的照片,湛蓝的湖水,白色的云朵,还有顾宁和顾衍的合影——顾宁站在顾衍身边,笑得灿烂,顾衍也笑着,眼里没有了以前的焦虑和挣扎,只有平静和幸福。
明信片背面,顾宁写着:“苏晚姐,我和我哥来云南了,洱海真的很美。我现在已经能正常上学了,还报了绘画班,老师说我画得不错。谢谢你,让我明白,真正的活着,不是靠强求别人,而是靠自己的坚持和别人的善意。祝你永远开心,永远被爱。”
我把明信片放在书桌的玻璃板下,看着上面的字迹,心里很温暖。
那天晚上,我加完班回家,走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想起两年前的自己,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顾衍的婚礼,以为那就是幸福的终点;而现在的我,虽然经历了欺骗和伤害,却变得更成熟、更独立,也更懂得珍惜生活中的小美好。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挫折和困难,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明白,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爱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牺牲,而是两个人的互相尊重和真心相待。
我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很圆,星星很亮。我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家里的阳台上,我的多肉和绿萝应该还在等着我浇水,明天早上,又会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开始。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