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只是将那份体检报告轻轻推到他面前,他看清标题上“HPV阳性”那几个加粗的黑字后,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冯嘉辉,我那个在德国做了三年高管、刚刚回国、满身精英范儿的丈夫,此刻的脸色比纸还白。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和屈辱,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
我只是将那份体检报告轻轻推到他面前,他看清标题上“HPV阳性”那几个加粗的黑字后,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冯嘉辉,我那个在德国做了三年高管、刚刚回国、满身精英范儿的丈夫,此刻的脸色比纸还白。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和屈辱,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扎向我。
“苏晴,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大,却压抑着火山爆发前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份报告就被他一把抓起,狠狠地摔在我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我们离婚!”他吼出这三个字,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而这一切,都要从他回国后,我们那场看似温馨的接风宴说起。
三个月前,冯嘉辉从德国回来,意气风发。他在那边分公司干得极好,这次是升职调回总部。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收拾屋子,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他喜欢的白兰花,我每天都换上最新鲜的。
机场见面的那天,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风衣,拉着银色的行李箱,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身上还是我熟悉的,混着淡淡烟草和古龙水的味道。他说:“老婆,我回来了,辛苦你了。”
那一刻,我这三年独守空房的委屈和思念,好像都烟消云散了。我觉得,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我辞掉工作做全职太太,就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他在国外打拼,我在家守着这个后方,我觉得这是我们夫妻的分工,天经地义。他每个月准时打回来的生活费,数额不小,我却精打细算,把大部分都存了起来,想着以后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未来。
回来的第一个星期,我们过得像热恋中的情侣。他给我带了很多礼物,包、首饰、香水,堆满了半个沙发。晚上,他会抱着我,跟我讲德国的趣事,讲他工作上的成就。我听着,满心崇拜。
可没过多久,我就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起初没在意,以为是普通的妇科炎症。冯嘉辉知道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是个极度爱干净,甚至有些洁癖的人。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我预约了市里最贵的私立医院,说要做个最全面的检查,让他放心。
“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身体最重要,必须干干净净的。”他一边帮我预约,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我当时心里还暖洋洋的,觉得他是在乎我。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份“在乎”,最后会变成一把捅向我的刀。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我还在厨房里给他炖汤。他的手机APP先收到了电子报告。我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却觉得那片光亮里,透着一股子寒气。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离婚”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想解释,想问个明白。
“别碰我!”他猛地甩开我,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苏晴,我真没想到,我冯嘉辉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你在家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对得起我吗?”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气的。
“冯嘉辉,你什么意思?”我捡起地上的报告,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个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他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苏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HPV是什么,用我给你科普一下吗?这不是通过性传播的,难道是空气传染的?我走了三年,你告诉我,这是哪来的!”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给我定罪。是啊,这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默认的传播途径。我百口莫辩。这三年来,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去超市买菜,就是跟几个固定的闺蜜喝喝下午茶,我的生活圈子干净得不能再干净。我怎么可能……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委屈得心脏一阵阵抽痛。
“没有?那你告诉我,你这病是哪来的?难道是我从德国给你带回来的吗?”他歇斯底里地吼道,眼睛通红。
他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突然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我愣住了。
看着他暴跳如雷、满脸屈辱的样子,我心里的委屈和痛苦,慢慢沉淀下来,变成了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我们结婚五年,异地三年,我以为我们之间有的是信任。可一张体检报告,就让他把我过去所有的付出和坚守,全都判了死刑。
他不信我。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就直接给我定了罪。
那天晚上,他搬去了书房。偌大的主卧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夜没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把这三年的日日夜夜,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我拼命地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是用了酒店不干净的毛巾?还是公共厕所的马桶?可我明明很注意这些。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给他发了条信息: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如果我查不出来,我净身出户。
他没有回。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最好的闺蜜赵敏打电话。赵敏是市妇幼保健院的医生,也是我最信任的人。电话里,我泣不成声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赵敏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冷静地对我说:“晴晴,你先别慌。第一,HPV感染非常普遍,大部分女性一生中都有可能感染,而且很多是一过性的,可以靠自身免疫力清除。第二,它的传播途径虽然主要是性接触,但也不是唯一的,接触了带有病毒的物品也有极低的可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这个病毒有很长的潜伏期,几个月到几年不等。你现在感染了,不代表就是最近才得的。”
赵敏的话像一剂镇定剂,让我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冷静地思考。潜伏期……几年……
一个被我忽略了很久的细节,突然从记忆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大概是四年前,冯嘉辉出国前半年左右。有一次他洗澡,我无意中看到他身上起了几个小小的疹子。我问他是什么,他很不耐烦地说就是普通的皮肤过敏,过两天就好了。他一向爱干净,有点小毛病就紧张得不行,但那次,他却异常地抗拒去医院。后来那疹子自己消了,我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用力摇摇头,想把这个可怕的猜测甩出去。不可能的,嘉辉那么爱干净,他怎么会……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寻找证据。冯嘉辉把他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得很好,他的书房,平时我很少进去。我趁他上班的时候,走进了那个曾经我觉得充满智慧和荣耀的地方。我打开他的书柜,翻找他的抽屉。
在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我找到了一个陈旧的牛皮文件袋。锁很简单,我用一根发夹捅了几下就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些他以前的体检报告和病历。
我屏住呼吸,一张一张地翻看。终于,在一份四年前的体检报告上,我看到了几个刺眼的字。那是一份皮肤科的检查单,在诊断那一栏,医生龙飞凤舞地写着:“尖锐湿疣,建议激光治疗,伴侣同查。”
日期,正好是他身上起疹子的那段时间。
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我的手抖得比他那天还厉害。尖锐湿疣,就是由HPV病毒引起的。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不仅知道,他还瞒着我!他甚至没有提醒我去做检查!
一股巨大的恶心和愤怒涌上我的心头。我差点吐出来。
我拿着那份报告,冲到他公司的楼下,把他叫了出来。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我把那张泛黄的检查单拍在他面前。
“冯嘉辉,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看到那张单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他那副精英的、运筹帷幄的派头,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狼狈和不堪。
“我……我当时……”他结结巴巴地,眼神躲闪,“我当时治好了……医生说治好了就没事了……我,我怕你多想,就没告诉你。”
“怕我多想?”我气得笑了起来,“你瞒着我你自己得了这种病,你不告诉我。现在我被你传染了,你反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脏,要跟我离婚?冯嘉辉,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不是……我当时真的以为没事了!”他急切地辩解,“我这几年在德国,一直洁身自好,我根本就忘了这件事了!我看到你的报告,我第一反应就是……就是你……”
“就是我背叛了你,对吗?”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心已经冷成了石头。“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冯嘉辉是干净的,是完美的,会犯错的,会变脏的,只可能是我苏晴,对不对?因为我没有工作,我靠你养着,所以我就低人一等,我就活该被你怀疑,被你羞辱!”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邻座的人都朝我们看来。
冯嘉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一把拉住我:“我们回家说,回家说行吗?”
“我不回那个家了。”我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冯嘉辉,你以为我不能接受的是你把病传给了我吗?不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你那份深入骨髓的自私和凉薄。在你心里,你的面子,你的清白,比我的声誉,比我们五年的感情,重要得多。”
“离婚吧。”我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和他那天歇斯底里的吼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房子车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给我公开道歉。”
他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从一开始的辩解,到后来的道歉,再到最后的哀求。他说他是一时糊涂,是太爱我了才会失去理智。
这些话,我听着只觉得讽刺。
一个月后,我们还是办了离婚手续。他没有公开道歉,但我把那两份检查报告复印了,寄给了他的父母和我们共同的朋友。我不是要报复他,我只是要拿回我的清白。
离开那个我付出了五年青春的家,我没有哭。我联系了以前的朋友,重新找了份设计师的工作。虽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善良需要锋芒,爱也需要底线。一场病,让我看清了一个人,也让我找回了自己。这或许,也是一种新生。
来源:好艾健康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