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爹与别人私通,我敲锣打鼓闹到满城皆知,婚事从嫡子换庶子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9 19:12 1

摘要:谢驰反应极快,一把将吓傻的周晚棠拽到身后,拔剑迎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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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几道蒙面的黑影如同鬼魅般,突然从回廊的阴影里、殿宇的飞檐上窜出!

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直扑向站在殿门口、毫无防备的谢老太爷和谢大老爷!

“有刺客!保护老太爷!保护老爷!”护卫的惊呼声迟了一步。

殿内殿外顿时乱作一团!女眷的尖叫、护卫的怒吼、刀剑碰撞的刺耳声瞬间炸开!

谢驰反应极快,一把将吓傻的周晚棠拽到身后,拔剑迎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刺客。

但他距离谢老太爷那边还有段距离,眼看一个刺客的刀锋已快要劈到谢大老爷的头顶!

谢大老爷面无人色,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大夫人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连哭都忘了。

千钧一发!

我离得最近。

“麻烦!”我低咒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脚尖猛地勾起地上一个不知哪个小沙弥遗落下的、装供果用的铜钵盂!

那钵盂分量十足,入手冰凉沉重。

“走你!”

我手腕发力,腰身一拧,将那沉甸甸的铜钵盂朝着那举刀的刺客后脑勺狠狠掷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子悍匪甩飞镖的狠劲儿!

“呜———!”

铜钵盂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精准无比地——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刺客举刀的动作瞬间僵住,身体晃了晃,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谢大老爷脚边,后nao一片血肉模糊。

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谢大老爷看着脚边软倒的尸体,又看看滚落在尸体旁边的沾着红白之物的铜钵盂。

再抬头看向站在回廊柱子旁、手里还保持着投掷姿势的我。

眼珠子瞪得几乎脱眶,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后怕。

另一个扑向谢老太爷的刺客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钵盂惊得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功夫,反应过来的谢家护卫终于赶到,刀剑齐下,将其逼退缠斗起来。

殿外的混乱很快被赶来的更多护卫和寺内武僧控制住。

刺客见势不妙,丢下几具尸体,迅速遁入山林。

一场惊魂刺杀,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留下的震撼,却久久不散。

13

劫后余生的谢家众人围拢在谢老太爷和谢大老爷身边,嘘寒问暖,惊魂未定。

谢驰也收了剑,快步走到谢老太爷身边护卫。

目光却复杂地、带着深深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越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沾了血污和脑浆的铜钵盂,掂量了一下,有点嫌弃地撇撇嘴。

啧,沾了脏东西,不能用了。

我随手把它丢给旁边一个吓傻了的小沙弥:“小师傅,劳驾,帮忙洗洗,还能盛供果。”

小沙弥捧着那血腥味浓重的铜钵盂,手抖得像筛糠。

谢老太爷在众人的搀扶下,惊魂甫定,却猛地想起什么,浑浊的目光再次急切地投向庭院中那棵古柏。

树上的蓝山雀,在刚才的混乱中早已惊飞四散,只留下空荡荡的枝桠。

但那个由鸟儿排成的、清晰无比的“珩”字,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了所有目击者的心里,尤其是谢老太爷的心里。

“珩……佛祖示警……珩儿……”

谢老太爷喃喃自语,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种奇异的坚定。

他猛地抓住身旁谢二老爷(谢珩生父的庶出兄弟,在府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手臂,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老二!回去!回去就开祠堂!把珩儿……过继到你名下!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儿子!是我谢家二房的嫡子!”

谢二老爷和他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们二房人丁单薄,一直受大房压制,如今凭空得了个嫡子名分,虽然是过继的,简直是天降馅饼!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应承:“是!是!父亲!全凭父亲做主!”

谢大老爷和谢大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谢驰看着祖父决绝的神情,再看看父母铁青的脸,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出声反对。

周晚棠更是死死咬着嘴唇,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

一场刺杀,一场“神迹”,让谢家这座看似稳固的宅邸,悄然发生了剧烈的倾斜。

我那便宜未婚夫谢珩,命运的齿轮,似乎在我那记悍匪般的铜钵盂助攻下,开始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转动了。

栖源寺的“神迹”与刺杀风波,如同一块巨石投入谢家这潭深水,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谢老太爷金口玉言,谢珩过继到二房、成为二房嫡子的事情。

在谢家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却也无人敢明着违逆老太爷的意思。

谢大老爷夫妇气得摔了好几个花瓶,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二老爷夫妇,喜气洋洋地开始准备过继文书和开祠堂的事宜。

谢珩依旧被“打发”在庄子上,并未立刻被接回。

谢家内部的暗流涌动,变得更加汹涌。

14

这天深夜,我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再次潜入了谢府。

这次的目标,是谢大老爷的书房。

白天在栖源寺,他看向我的眼神,除了震惊和后怕,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毒蛇般的阴冷。

直觉告诉我,那场刺杀,或许没那么简单。

就算不是他主使,他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书房位于外院,守卫比内宅森严不少。

我屏息凝神,避开巡夜的家丁,像一片影子般贴在书房的窗根下。

里面还亮着灯,隐隐传来压抑的说话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个老东西都杀不掉!还折了人手!”

是谢大老爷压低的咆哮声,带着气急败坏。

另一个声音响起,尖细阴柔,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黏腻感:“谢大人息怒。谁能料到那沈家女竟有那般身手?一个铜钵盂……啧啧,真是邪门!还有那蓝山雀……”

那声音顿了一下,似乎也心有余悸。

“此事透着古怪,怕是不宜再动了。如今老太爷发了话,那孽种过继已成定局,您再动作,只怕……”

“过继?!”谢大老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

“一个贱婢生的孽种!他也配?!还有那个沈青梧!都是她!坏我好事!若非她……”

他咬牙切齿,后面的话含混不清,但其中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谢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那尖细的声音劝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您和广能大师那边的事,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那批东西……”

“放心!”谢大老爷烦躁地打断他,“都藏在栖源寺后山那处废塔的地宫里,万无一失!广能大师做事稳妥,前朝留下的那些东西,足够……”

“嘘——!”尖细声音猛地打断他,带着警惕。

“大人慎言!隔墙有耳!”

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栖源寺废塔地宫?

广能大师?前朝留下的东西?

这信息量太大!谢大这老匹夫,竟敢勾结前朝余孽?!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

我立刻缩身,紧贴墙壁阴影。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身形佝偻、做家仆打扮的人影闪了出来,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看那身形和走路的姿态,绝非普通家仆,倒像是……宫里出来的太监!

谢大这厮,胆子比天还大!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等那灰衣人走远,书房内的灯也熄灭了,才悄然离开。

15

几天后,一个雕刻着古朴云纹的紫檀木盒,被秘密送到了平远侯府我的闺房。

没有署名。

我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盒子里,赫然放着一颗用石灰简单处理过、面目狰狞、双目圆睁的人头!

正是那晚我在谢大书房外看到的、那个疑似太监的灰衣人的头lu!

头下面,压着一方折叠整齐的素白绢帕。

我展开绢帕,上面只画着一只线条简练却栩栩如生的蓝山雀,鸟喙指向西方——栖源寺的方向。

是谢珩!

他不仅知道了刺杀的内情,还截杀了这个关键的信使!

这颗人头,就是他送来的投名状,也是他无声的催促。

“动作够快。”我低声自语,眼神却亮了起来。

他果然没让我失望,獠牙已经开始显露了!

我立刻唤来心腹丫鬟,如此这般吩咐下去。

很快,关于谢大老爷可能与前朝余孽广能和尚勾结。

在栖源寺藏匿违禁之物的“风声”,就通过特殊渠道,传到了该听到的人耳朵里。

没过两日,宫里的旨意就到了谢府。

宣旨太监面无表情,声音尖利地宣布:陛下闻听栖源寺有妖僧广能。

借讲经之名行不轨之事,命京兆尹协同禁卫军,即刻封锁栖源寺,严查其与朝中官员有无勾结!

旨意一下,谢府上下,尤其是大房,一片死寂。

谢大老爷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

16

当夜,谢府二房的小院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谢珩正坐在灯下看书,门被轻轻叩响。

他打开门,看到我裹着一身夜行衣站在门外。

“东西呢?”我开门见山,朝他伸出手。

他没有丝毫意外,转身从床榻下一个极隐蔽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给我。

我掂了掂,分量不轻。

打开油纸一角,里面是厚厚一沓信笺。

借着灯光快速扫了几眼,正是谢大老爷与那个广能和尚的亲笔通信!

内容触目惊心,不仅有关于藏匿前朝遗物的密谋,里面包括一些可能涉及皇室秘辛的文书和金银,还有对朝局的不满和对陛下的不敬之词!

每一封信,都足以将谢大老爷乃至整个谢家大房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干得漂亮!”我由衷赞了一句,将油纸包重新裹好,贴身藏好。

有了这个,谢大这老匹夫,死定了。

我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

“沈小姐。”

我回头。

他从袖中摸出一方小小的、温润的砚台,递到我面前。

那砚台材质普通,是常见的端溪石,但打磨得异常光滑,边角圆润,看得出主人经常摩挲使用。

“这……”我有些不解。

谢珩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沈小姐替我劳心奔波,谢珩……谢过。”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大大方方地接过那方还带着他掌心余温的砚台:“行,谢礼我收了,但我参与诸事,非止为你……罢了。”

我掂了掂那方朴素的砚台,看着他手腕上那道在灯光下依旧显眼的疤痕。

将砚台又递回给他,意有所指地说。

“此物可堪重用,先暂寄在你这里,下次再有人不长眼放你的血,你就用这砚台,照他脑门砸。砸碎了,算我的。”

说完,不再看他什么表情,我转身,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谢珩站在门内,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许久,才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目光落在砚台上。

冰凉的夜风吹过,带起他额前几缕碎发。

他慢慢地、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唇角。

那笑容极淡,极浅,却仿佛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出底下一点微弱的光。

谢珩在谢家的处境,表面上似乎因为“嫡子”名分和我的“悍名”而有所改善。

但暗流之下,大房的怨毒和打压从未停止。

17

没过几日,一个消息就在京城权贵圈子里悄然传开:谢家新过继的二房嫡子谢珩,手腕上伤痕累累,据说是长期为嫡母谢大夫人供血所致!

谢家虐待庶子的行径,恶毒的令人发指!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传得飞快。

谢家百年清誉,瞬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御史台的折子如同雪片般飞向御前,矛头直指谢大夫人王氏“不慈”,谢大老爷“治家不严”。

谢家老太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将谢大老爷夫妇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谢大老爷夫妇百口莫辩,只能将一腔邪火全撒在谢珩身上。

这天,谢珩又被叫去了大房书房。

回来时,已是深夜。

我蹲在他那小院的墙头上,看着他步履有些蹒跚地推开院门,走进来。

借着清冷的月光,能清晰地看到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额角甚至带着未干的冷汗。

他走进屋子,在夜色中缓慢移动到墙角的旧木箱处。

静默了片刻,才缓缓地低下了身,轻轻地摸索着什么。

过了片刻,才又直起身来,慢慢地走回桌前,点燃油灯。

昏黄的光线下,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腕。

那道旧疤旁边,又添了一道新鲜的、依然渗血的割痕!

显然,在舆论压力下,那对黑心夫妇依旧没有停止取血!

更刺眼的是,他青布袍的膝盖位置,沾满了尘土,布料甚至有些磨损的痕迹。

他走到水盆边,沉默地清洗着手腕的伤口和膝盖的尘土。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隐忍的疲惫。

我跳下墙头,推门而入。

他动作一顿,抬眼看我,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片沉寂的疲惫。

“又跪了?”我走到桌边,自己倒了杯冷茶。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拿起干净的布巾,仔细擦干手腕的水渍。

然后从旁边一个破旧的小木盒里拿出伤药,默默地涂抹在伤口上。

“跪了多久?”

“两个时辰。”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为了什么?”我盯着他。

他涂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我,深黑的眼眸在灯光下像两口幽深的古井:“谢大老爷说,外面风言风语,皆是因我而起。要我跪着反省,自证对家族的‘忠心’。”

“忠心?”我嗤笑一声,放下茶杯,“放血是忠心?下跪是忠心?谢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缠好手腕的布条。

昏黄的灯光映着他低垂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还是说,”我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锐利的探究,“你跪这两个时辰,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忠心’?而是……另有所图?”

谢珩缠布条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抬起头,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里面没有任何被戳穿的慌乱。

只有一片沉静的、近乎冰冷的坦然。

他没有否认。

他放下药瓶,缓缓站起身,走到靠墙那个破旧的木箱旁。

那箱子是屋里唯一的“家具”,是他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他进屋后,先靠近的物件。

他蹲下身,手指在箱子底部摸索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箱底一块木板被他卸了下来。

他从那隐秘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同样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比上次给我的信笺包裹要小得多。

他拿着那个小包裹,走回桌边,轻轻推到我面前。

“沈小姐想要的证据,最关键的……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我的心湖。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手腕上新鲜的伤口和膝盖上未干的尘土,又看看桌上那个小小的油纸包。

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胸口,说不清是愤怒,是酸涩,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那两个时辰的跪,”

我的声音有些发涩,“就是为了拿到这个?”

谢珩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锋利,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只要能咬断那只手,跪一跪,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他轻声说,目光落在那个油纸包上,眼神锐利得惊人。

“这份‘忠心’,换这个,值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起那个已经不带他体温的油纸包,紧紧攥在手里。

那薄薄的油纸,此刻却重逾千斤。

“谢珩,”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等着我。”

说完,我转身,毫不犹豫地冲进浓重的夜色里。

这一次,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也前所未有的坚定。

谢珩站在门内,看着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许久,才缓缓抬手,轻轻抚上自己手腕那道新鲜的伤口。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带着细微的刺痛,烛火摇曳下,桌上的砚台依旧温润,他轻轻地舒了口气。

夜风穿过敞开的门,吹动桌上油灯的火苗,光影在他沉静的侧脸上剧烈地跳跃着。

18

我怀揣着那两份足以将谢家大房彻底钉死的证据——谢珩用两个时辰的跪和一道新鲜伤口换来的关键证物。

以及之前他截获的通信——没有半分耽搁,连夜通过最隐秘的渠道,将它们直接呈送到了御前。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低气压。

谢府大门紧闭,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偶尔有官员的轿子在门口停留片刻,又匆匆离去,带走的只有谢家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终于,在一个阴沉的午后,宫里的天使再次降临谢府。

这一次,宣旨太监的脸色比上次更加冷峻,声音也更加尖利刻板。

圣旨的内容,如同九天惊雷,炸得整个谢府摇摇欲坠:

“……查平远侯沈巍,行为不检,私德有亏,着降爵一等,罚俸三年,闭门思过!”

“……查谢家大房谢柏(谢大老爷名讳),勾结前朝妖僧广能,藏匿禁物,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念及谢家累世功勋,着褫夺谢柏一切官职、爵位,即日起,携妻王氏及子女,离京返乡,非诏不得返!谢家上下,当以此为戒!钦此!”

圣旨念完,整个谢府前院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谢大老爷谢柏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身后的仆从手忙脚乱地扶住。

谢大夫人王敏贞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两眼一翻,彻底晕厥过去。

周晚棠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嘤嘤哭泣。

谢驰脸色惨白如纸,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端坐在上首、闭着双眼、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谢老太爷。

又看向宣旨太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最后,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钉在了站在角落、面无表情的谢珩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怨毒、不甘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谢家老太爷用手中的拐杖重重地顿了几下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强行压下前院的混乱和悲泣。

他睁开眼,浑浊的眼中带着深重的疲惫和一种断腕求生的决绝。

“都听见了?”他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恩浩荡,留我谢家一丝体面。老大……”

他看向被仆从搀扶着、面无人色的谢柏,声音冰冷。

“带着你的人,收拾东西,三日内,离京!回祖籍去!没有陛下的旨意,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谢柏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太爷一个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驰儿,”老太爷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谢驰,“你留下。谢家的门楣,不能倒。从今往后,这个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又惊又喜又不敢表露的谢二老爷夫妇,最终落在依旧面无表情的谢珩身上。

“由你二叔暂代打理。你……好自为之!”

谢驰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祖父,又看看垂手恭立的谢二老爷。

最后,目光再次落在谢珩身上,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谢家,彻底变天了。

大房轰然倒塌,被连根拔起,驱逐出京。

权力,毫无悬念地移交到了二房手中。

而谢珩,这个曾经的“贱种”、“血引”,如今是二房名正言顺的嫡子。

更是这场权力更迭中,最大的、也是隐在幕后的赢家。

尘埃落定。

谢家大门外,几辆简陋的青篷马车已经准备就绪。

谢大老爷谢柏被两个仆从半扶半拖着塞进了第一辆车,形容枯槁,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

谢大夫人王敏贞被丫鬟搀扶着,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看向谢府大门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舍。

周晚棠跟在后面,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向我的目光更是淬了毒。

谢驰站在马车旁,一身素色锦袍,身形依旧挺拔,但背影却透着一股萧索和落寞。

他拒绝了仆从的搀扶,沉默地看着下人们将简单的行李搬上后面的马车。

19

我站在谢府斜对面茶楼的二楼雅间,推开窗户,冷眼看着这树倒猢狲散的一幕。

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有一种“终于结束了”的平静。

谢驰似乎心有所感,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透人群,锁定了雅间窗口的我。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震惊、不甘、屈辱、怨怼……最终,都化为一种深沉的、带着绝望的痛楚。

他定定地看着我,看了许久,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骨头里。

然后,他猛地推开身边试图劝阻的仆人,大步流星地穿过街道,径直冲进了茶楼!

雅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谢驰站在门口,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那里面翻涌着太多激烈的东西,几乎要将人灼伤。

“沈青梧!”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和他,谢珩……联手?”

我靠在窗边,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谢驰见我默认,眼中的痛楚更深,他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颤抖。

“为什么?青梧!你告诉我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母亲……就因为我当初……没能阻止婚约更改?你就如此恨我?恨我们谢家?恨到要毁了我们大房?!”

他看着我,眼神炽热而痛苦,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和不甘:“你告诉我,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睛,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

“谢驰,”我开口,声音清晰而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身体一僵。

“我不恨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像冰冷的刀子。

“我甚至,谈不上讨厌你。”

“我做的这一切,跟你母亲无关,跟你当初的态度无关,更跟你那点可笑的‘情意’无关。”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那几辆寒酸的、即将载着大房离开的马车。

“我做的,只是把你们谢家大房这些年做过的脏事、烂事、见不得光的事,掀开盖子,让它们晒晒太阳。仅此而已。”

“至于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你?”

我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谢大公子,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的母亲,以死相逼,哭着喊着宁可撞死也不让我这个‘母夜叉’进门的?又是谁,在茶楼里,听着你那位好表妹对我百般羞辱诋毁,却连一句公道话都吝于出口的?”

谢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我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眼神冰冷。

“别自作多情了。你的喜欢,你的心意,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我的话,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将他最后一丝希冀彻底浇灭。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门框上,失魂落魄地看着我,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丽、打扮得妩媚优雅的身影,款款地从楼下走了上来,声音娇媚慵懒:“哟,谢大老爷,这就急着走啊?怎么也不等等奴家?奴家可是特意来送您一程的呢!”

是锦华夫人!她怎么来了?

只见她风情万种地走到谢柏那辆马车前,无视谢大夫人的尖叫和周晚棠的怒视。

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谢柏那张死灰般的脸,笑容妖娆又恶毒:“谢大人,别这么丧气嘛。离了京城这富贵窝,回乡下养老,也挺好。至少……不用再担心哪天睡到半夜,被人敲锣打鼓从被窝里揪出来,是吧?”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谢大夫人,咯咯娇笑起来。

谢柏被她这一激,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推开她,嘶吼道:“滚!你这个贱 人!”

锦华夫人被推得一个趔趄,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她理了理鬓角,眼神扫过一片混乱的大房众人,最后落在雅间窗口我的方向,遥遥地,朝我抛了个媚眼,红唇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小青梧,姐姐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我:“……”

行吧。

这女人,记仇,但路子是真野。

这份“落井下石”的临别大礼,确实够“惊喜”。

谢驰看着楼下这出闹剧,又看看窗口面无表情的我,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被抽干了。

他颓然地低下头,不再看我。

失魂落魄地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下楼梯,走向那辆承载着大房最后尊严的马车。

20

谢大房的车队,在谢驰木然的跟随下。

在锦华夫人肆无忌惮的娇笑声。和谢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哭骂声中。

在无数路人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

终于缓缓启动,驶离了谢府门前这条象征着权力和富贵的街道,朝着城门方向,灰溜溜地驶去。

驶向他们再也无法回头的、黯淡的余生。

尘埃落定。

谢家的天,彻底换了颜色。

我站在茶楼窗口,目送着那几辆寒酸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心头一片澄澈平静。

这场由我敲响第一声锣的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转身准备离开雅间,楼梯口却站着一个人。

谢驰去而复返。

他背对着我,靠在楼梯的栏杆上,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

他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沙哑地传来,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疲惫和最后一丝不甘的执拗:

“沈青梧。”

我停下脚步,没有应声。

“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猛地转过身,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布满了血丝,像是濒死的困兽发出的最后诘问。

“谢珩!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庶子?!”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尖利。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因为激动和痛苦而扭曲的脸。

心中没有半分涟漪,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和清晰。

“谢驰,”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你终于问对了一个问题。”

他身体猛地一震。

我看着他,唇角慢慢扬起一个真心实意的、灿烂无比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自然喜欢。”

“他——”

我的目光越过他,投向窗外那轮刚刚升起、清辉遍洒人间的明月。

以及月光下,谢府方向那道不知何时悄然出现、静静伫立在街角阴影里的清瘦身影。

“可是我沈青梧,用一面铜锣,亲自敲回来的未婚夫!”

话音未落,我已不再看谢驰瞬间惨白如纸、失魂落魄的脸,更不理会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的绝望。

我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提起碍事的裙摆,像一只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雀鸟。

朝着楼下,朝着那月光下静静等待的身影,朝着我的“战利品”和“同谋”,用尽全身的力气,飞奔而去!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吹起我的长发和衣袂。

长街寂静,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清脆地回响。

月光如水,温柔地洒满前路。

街角那道清瘦的影子,在月光下逐渐清晰。

谢珩就站在那里,依旧穿着那身洗

得发白的旧青袍,身形挺拔如修竹。

他静静地看着我朝他飞奔而来,脸上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

然而,当我像一阵风般冲到他面前,带着奔跑后的微喘停下脚步,仰头望向他时——

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深潭般沉寂的眼眸里,冰封的湖面彻底碎裂,融化,漾开了一圈圈细微的、温暖的涟漪。

那惯常紧抿的、显得格外薄情寡义的唇角,正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向上扬起。

一个真正的、带着温度的、甚至是有些腼腆的笑容,如同初春破冰的溪流。

在他清俊却苍白的脸上,缓缓绽放开来。

月光落在他眼底,像揉碎了一池星光。

我看着他手腕上那道在月光下依旧显眼的、狰狞的旧疤,又看看他脸上这难得一见的、干净的笑容。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暖。

“喂,”我喘匀了气,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笑容狡黠又明亮,“谢珩,合作愉快?”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我摊开的手掌。

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他那只有着疤痕、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稳稳地,覆在了我的掌心。

微凉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触碰到的,是我掌心灼热的温度。

十指缓缓收拢,交握。

月光清辉,将我们交叠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寂静无人的长街上。

尘埃落定,前路尚远。

但这一刻,掌心的温度,足以抵御世间一切寒凉。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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