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瞒原配和保姆女儿生娃,十年她不知,我听后将他商业连根拔起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9 18:40 1

摘要:黎欣怡神情落寞地脱下了那件沉重的婚纱,动作迟缓,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

第八章

黎欣怡神情落寞地脱下了那件沉重的婚纱,动作迟缓,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她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家。下车时,一阵冷风呼啸着刮过,吹在那些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上,尖锐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将之前收拾好的几个大箱子,交给了资料销毁中心的专人处理。

她又将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合照和情侣用品,一件一件地,亲手扔进了冰冷的垃圾桶。每扔掉一件,她的心,就像是被凌迟了一刀。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旧照片。

那是小时候的她和弟弟黎泽。是很久以前,她暑假去德国时,和弟弟在科隆大教堂前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们,笑容灿烂,充满了孩童的纯真。

自从父母出事后,弟弟就患上了严重的失语症。商时渊曾经为他找过许多世界顶级的心理医生,都没有任何改善。

无奈之下,只好将弟弟安排进了一家环境清幽的疗养院,进行长期的康复治疗。

黎欣怡买了弟弟最喜欢吃的零食,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然后开车,来到了位于郊外的那家疗养院。

到了疗养院门口,她却发现,这里大门紧锁,院子里一片死寂,看不到一个人影,如同废弃了一般。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她站在门口,眼睛紧紧地盯着院内。

这时,她看到了院子中停着的一辆车,那熟悉的车牌号,让她的心猛地一沉——那是商时渊的车。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

突然,她感觉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人从身后重重砸晕,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隔着一层冰冷的单面玻璃,商念初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孟婉婷则被商时渊温柔地拥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他们的面前,是一张简陋的手术床。床上,躺着一个已经瘦得不成人样的少年,正是黎泽。

他的手脚,被粗暴地固定在四个铁棍上,身上的衣服布满了干涸的血痕,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痛苦神情。

商时渊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眼神冷漠,对一旁的保镖冷冷地吩咐道:

“看来,刚才那三十鞭,还是太轻了。要不,试试一百鞭?”

单面玻璃的另一面,

黎欣怡的嘴里,被狠狠地塞进了一块粗糙的布条,

那布条,带着一股刺鼻的机油味,让她几欲作呕。

她双眼通红,愤怒而又焦急地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撞开那面冰冷坚硬的玻璃。

可身后的两个壮汉,动作比她更快,一下子就将她狠狠地踩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

“噗呲——”皮鞭撕裂空气,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如同千万根淬了毒的银针,狠狠地刺向她的胸口。

她的眼底,瞬间布满了血丝,像是随时都要滴出血来。

不知过了多久,

她听到一个手下,毕恭毕敬地向商时渊报告:“商总,一百鞭,已经打完了。”

商时渊站在那里,眉头依旧紧锁,似乎对这个结果,还是不太满意。

他冷冷地向那个手下询问:“他是哪只手,碰的念初?”

手下有些慌张,额上渗出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商总,我们……我们也不记得了。”

商时渊故作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厉:“那就是十根指骨,都敲碎吧。”

黎欣怡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她拼了命地挣扎着,想要喊停他。

可压在她身上的那两个人,像是两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依旧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泽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地,硬生生敲断,变成了畸形而恐怖的模样。

商念初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商时渊立刻对身边的手下说:“停手。找个人把她带出去。小孩子家家的,见不得这些,带她下去休息。”

这时,旁边有人开口劝道:“阿渊,停手吧,别闹得太过了。嫂子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商时渊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欣怡,我不忍心动她。但不代表,我的女儿,可以任人欺负。”

他又接着说:“要不是你的人发现得早,念初恐怕早就被这个哑巴小子给弄死了。”

“这点惩罚怎么够?他不是骨头硬吗?那就把他十二节胸椎和五块腰椎,都给我打上钢钉。”

黎欣怡听着他那云淡风轻却又字字诛心的话语,指甲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划出了数道深深的血痕。

她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翻裂开来,鲜血不停地从指缝中渗出,染红了身下的一小片地面。

她每一次艰难地想要起身,都会被身后的人,用更大的力气,再次死死地踩在地上。

看着一根根冰冷的骨钉,被毫不留情地钉进黎泽的椎骨,她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最终,在无尽的黑暗中,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头上,被套上了一个粗糙的麻袋。

双手被绳子紧紧地吊了起来,勒得她的手腕生疼,几乎失去了知觉。

透过麻袋的缝隙,她看到,绳子的另一端,系着那个浑身血污、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的黎泽。

他们分别站在一栋废弃大楼的两端天台上。不远处,商时渊和孟婉婷正并肩站着,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一个手下向商时渊报告:“商总,那个女的,是想来救黎泽的,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商时渊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这小子都成哑巴了,还有人看得上?有意思。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绳子的长度,刚好够一个人活下来。谁要是先跳下去,另一个,就能活。”

孟婉婷在一旁,焦急地劝说道:“别玩了,阿渊,他都已经被你打成那个样子了,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跳?”

商时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不跳?那就往那个女的脚下,放一盆烧红的木炭,我看这小子,起不起身。”

孟婉婷有些担忧地说:“阿渊,别闹出人命了。”

商时渊伸出手,在她的腰上轻轻捏了一下,轻笑道:“他早就该死了。之前,他差点就发现了***妈死亡的真相,我找人把他毒哑了。现在看来,当时,还真是太心软了。”

孟婉婷还是有些不放心:“那……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吗?”

商时渊的语气,说得极为随意:“怕什么?一会儿放把火,烧干净了,不就行了。”

第九章

滚烫的木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炽热气息。黎欣怡赤脚站在上面,双脚像是被无数条火舌紧紧地舔舐着,那种烧灼的痛感,如千万根烧红的钢针,深深地刺入她的脚底。

她强忍着这钻心刺骨的疼痛,伸出被吊着的双手,艰难地去够那根连接着她和弟弟生命的绳子,想要用脚下的炭火,将它烧断。

就在绳子眼看着就要被烧断的那一刻,孟婉婷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故意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手背碰到了滚烫的木炭上,瞬间,发出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哭喊:“阿渊!我本想拉她去向你求情,可她……她却想拉着我和她一起死!”

商时渊看着她那瞬间红了一大片的手臂,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眉头紧锁,对着身后的保镖大声吼道:“看来,这火,还是烧得不够旺!再加点!”

说完,他便温柔地搂着孟婉婷,轻声安抚道:“我们回去包扎伤口,别管他们了。要是有人跳了,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干净净。”

黎欣怡用力地蹭着头上的麻袋,好不容易将麻袋蹭掉了一角。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猛地一揪。

她看到,黎泽正虚弱地躺在对面的天台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正冲着她笑呢。

黎泽的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两行清澈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他似乎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姐姐”。

黎欣怡的瞳孔,瞬间一震。脚下烈火的烧灼,让她疼痛难忍,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拼尽全力,想要奔向黎泽。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黎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慢慢地,滚到了天台的边缘。下一秒,连接着他们的绳子,急速下坠。

“砰”的一声巨响,刚才那个还冲着她笑的少年,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楼下那片杂草丛生的地方,再也不会动了。

远方的树林里,一群倦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起,发出一阵嘈杂的鸣叫,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仿佛是在为这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唱着哀歌。

黎欣怡站在楼顶,眼睁睁地看着商时渊的车,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浓浓的黑烟,从楼下不断地向上翻涌,熏得她的眼睛生疼。

她一瘸一拐地,躲开那致命的浓烟。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个清晰而又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来到少年的面前,看着他那双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眸。

他的眼睛,就像两颗被世界遗忘的星星,孤独地,挂在无尽的黑暗里。

身旁的岩石上,是他用自己的血,写下的德文:爸妈的车祸,是孟——

黎欣怡看着那几个已经干涸的血字,心中思绪万千。

她清楚地记得,那晚,商时渊告诉她,她的父母是死于疲劳驾驶。她也一直以为,是父母为了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才发生了意外。为此,她自责了整整六年。

如果,爸妈的车祸,真的是孟婉婷干的,那当年的那份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一定有问题。

那商时渊呢?在这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中,他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不敢再往下想。那些被刻意隐藏了多年的真相,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将她死死地罩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两道清脆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第一条,是商时渊发来的:「念初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欣怡,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可是,家人是我的底线。这段时间,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黎欣怡看着这条虚伪至极的讯息,心中只觉得一阵反胃。

第二条,是圣叶学院发来的入学通知:「黎欣怡女士,感谢您的信任与认可。此次,您将入选我们最高机密的‘普罗米修斯’项目组。我们随时可以派遣专机接您到校。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黎欣怡看着这条通知,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坚定。

在圣叶学院的帮助下,她小心翼翼地将黎泽的骨灰,安放在了父母墓碑的旁边。

圣叶学院为她准备好了一切生活用品,还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

她看着这个曾经充满了她所有爱恨的家,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只留下了两样东西。

第十章

一枚婚戒。这枚戒指,她戴在无名指上,整整六年。

这枚婚戒,并不普通。里面,安装着一个微型的定位装置。

那是商时渊怕她会出意外,特意找人精心定做的。

还有,那些白玫瑰,各式各样,摆满了整个房间。

有新鲜娇艳的,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

有已经枯萎的,花瓣微微卷曲,颜色也黯淡了许多。

甚至,还有一些已经风干了的,那干巴巴的模样,却似乎依旧留住了曾经的芬芳。

每一捧白玫瑰上,都标着日期,还带着一张精致的卡片。

14年7月

她轻轻拿起一张卡片,眼神有些迷离,缓缓念道:

「阿渊第一次送我白玫瑰。他说,这代表着至死不渝的纯粹,像极了我们的爱情。」

那时的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16年1月

她又拿起另一张卡片,嘴角微微上扬,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婚礼上的白玫瑰太多了,暂且就拿这一朵来代表吧。我和阿渊结婚了,他怎么高兴得都哭了。」

婚礼上,洁白无瑕的玫瑰,簇拥着他们。商时渊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16年5月

她看着手中的卡片,神情有些哀伤,自言自语道:

「这束花,就纪念我第一次自杀没死成好了。爸妈都走了,可好像,这世上,还有一个傻小子爱着我。」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沉浸在失去双亲的巨大痛苦中,无法自拔。是商时渊,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仔细地,从那堆花中,挑选出那捧最新鲜的白玫瑰,找来一条黑色的丝带,轻轻地,在花束上,系了一个死结。

然后,她拿起笔,一笔一画地,在卡片上写下:

22年11月

「结婚纪念日这天,我失去了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不是商时渊,他,再也不配了。」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又决绝,语气中,充满了无法化解的恨意。

商时渊一直以为,她那么珍视这些玫瑰,是因为她喜欢玫瑰本身。

他却忘了,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她珍惜的,哪里是玫瑰,而是她对他那份,至死不渝的感情。

满地的白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像是这些年来,她爱他的所有见证。

现在,她看着这些曾经的“见证”,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她坚定地说:“我再也不要白玫瑰了,也再也,不爱他了。”

傍晚六点,夕阳的余晖,已经不再那么炽热。

在接待人员的热情引导下,黎欣怡登上了一架私人的小型包机。

这架大约能容纳二十人的飞机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十几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学生。

那些学生,三三两两地坐在座位上,有的在轻声交谈,有的在翻看着手中的专业资料。

黎欣怡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接待员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连忙主动上前解释:

“非常抱歉,黎小姐,这些都是我们下一批准备入组的培训生。您放心,他们都很安静,不会打扰到您的。”

黎欣怡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接待员接了一通电话后,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再次说道:

“还有一位乘客没到,我们大概还需要再等十五分钟,就可以起飞了。”

黎欣怡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轻声回应道:“好的,没关系。”

这几天,她亲自为黎泽办理了死亡证明。

看着工作人员,将繁琐的手续,一项一项地办理完毕,她的心情,格外沉重。

她亲眼见证了他,从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了一捧冰冷的灰。那个小小的骨灰盒,承载着的,是一个曾经无比鲜活的生命。

她将他,埋葬在了一片安静的墓园里。那里,有嫩绿的青草,和四季盛开的小花。

她的泪,早就已经流干了。就像她对商时渊的爱一样,再也,挤不出一点一滴。

远处天边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山,只留下一抹绚烂的余晖,洒在天际。

那余晖,折射出满天的紫红色,像是在为人间,编织了一个无比绚丽的梦境。

在这个梦境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意气风发地站在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领奖台上。

他穿着一身整洁的校服,脸上洋溢着骄傲而又灿烂的笑容,向着台下的她,高高地举起了金色的奖杯。

他的笑,比碎钻还要耀眼,仿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他而亮了起来。

她的心中,一阵激动,下意识地抬腿,想要走向他。

可一瞬间,四周的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在不停地闪烁着。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她又见到了那个少年。

他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冰冷的针剂,被无情地注射进他干瘪的血管里。他的脖子,因为痛苦,憋得通红。

可他,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吭,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她心疼地看着他,眼眶,又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

然而,药物的副作用,很快便凶猛地来袭。

到了半夜,他开始发癔症。

只见他痛苦地皱着眉头,嘴巴大张着,将吃进去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吐了出来。

那些污秽的呕吐物,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双手抱头,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击坚硬的墙壁。墙壁上,都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事情。

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黎欣怡在一旁,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她心急如焚地跑过去,想要将那个可怜的少年,紧紧地抱在怀里,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安慰。

可就在这时,她的脚下,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那火焰,通红通红的,灼热的浪潮,扑面而来,烤得她的皮肤,生疼。

烈火,无情地,将她与少年,分隔开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在无尽的痛苦中,苦苦挣扎。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黎欣怡感觉自己,宛如沉溺在冰冷刺骨的深海里,那汹涌的海水,不断地,涌进她的鼻腔。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意识,也瞬间开始涣散。

恍惚间,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双手,温暖而又坚定,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她从那无尽的深渊中,向上拉起。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悠悠地,飘入她的鼻息,将她整个人,都温柔地包围了起来。

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从那个冰火交加的噩梦里,挣脱了出来。

一道温柔的男声,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呼唤着:“同学?你怎么样了?”

黎欣怡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她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胳膊。

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他那件干净的白衬衫,留下了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

她的心里,一阵慌乱,强行稳住自己的声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

她轻声说道:“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男人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里,藏着深深的忧虑。

他语气温柔而又郑重地说:“没事,我的座位就在你的旁边,需要任何帮助,随时可以喊我。”

仔细看去,他的皮肤冷白,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他的五官轮廓很深,线条硬朗而又分明。

此时,地平线上最后一束光,隐入了厚厚的云层,然后,斜斜地,射进了窗内。

那束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映衬着他那双罕见的茶色瞳眸,显得格外迷人。

他有着典型的欧亚混血长相,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

男人主动伸出手,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叫席牧时,你呢?”

黎欣怡犹豫再三,目光有些躲闪。

她最终,还是没能伸出手,只是悻悻地说了一句:“艾莉。”

席牧时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戒备,也没有再继续勉强。

在后面的航程中,他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但他时不时地,就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关注着她的情况。

他的眉眼,生得十分好看,就像一把开了刃的刀,锋利,而又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下了飞机后,学院的负责人,过来给他们分配住处。

负责人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念到黎欣怡的名字时,说道:“你的住处,安排在学院最角落的那栋别墅区。”

原来,那是她父母,曾经住过的房子。

她只有在每年的暑假,才会来到这里。

可这里,却永远都有一间屋子,是属于她的,仿佛在默默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她提着简单的行李,慢慢地,走到了那栋熟悉的屋子门口。

打开灯,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气息里,夹杂着灰尘的味道,和岁月的痕,迹。

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耳边,仿佛响起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欣怡,这次暑假,爸妈带你和黎泽出去玩。”那是父母温柔慈爱的声音。

“祝我家欣怡宝贝,十二周岁生日快乐!”那欢快而又宠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姐,这是我亲手给你织的围巾,你可千万别嫌弃哦。”弟弟稚嫩而又带着一丝羞涩的声音,也清晰地响起。

可当她推开一扇扇落满了灰尘的屋门时,屋内,却是空荡荡的。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那风声,“呼呼”地吹着,显得格外凄凉。

她走到阳台,想去关上那扇被风吹得不停作响的门。

扶着冰冷的围栏时,她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了地面。

地面,离她好远好远。她握着栏杆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微微地,向前探出了身体,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呼唤着她。

突然,她的身体一歪,瞬间失去了平衡。

就在她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她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

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她只感觉自己的屁股,生疼。

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这寂静的黑夜。

那尖叫声,在空旷的夜空中,久久回荡,很快,便引来了许多人。

大家纷纷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跑来,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挪动着,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就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摇摇欲坠。

刺耳的警报声,在空气中,疯狂地肆虐着,

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又紊乱,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拼命地,抢夺着那稀薄的空气。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张英俊的面容,仿佛在记忆的深处,不停地徘徊着,似曾相识。

就在这时,商时渊那张冷酷而又绝情的脸,忽然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让她惊恐万分。

她蜷缩到房间的角落里,

双手紧紧地抱住膝盖,身体瑟瑟发抖,

嘴里,不停地,语无伦次地喊着:“他要杀人,他要逼我跳楼!快把他抓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也跟着叫喊了起来。

一个大妈扯着嗓子,义愤填膺地喊道:“这姑娘,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真是太可怜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同样愤愤不平地说:“而且,这个人还擅闯民宅,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赶紧把他带回局里,好好审审!”

男人被警察带走后,

在医护人员温柔的引导下,

黎欣怡那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就像波涛汹涌的湖面,在风暴过后,逐渐地,归于了宁静。

她那紧张到极点的情绪,也逐步地,缓解了下来,

不再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抱住她的那个人,好像是飞机上的那个席牧时。

不过,她还是没有去警察局,为他解释。

毕竟,他能悄无声息地闯进她的房间,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第二天,是开学的第一天。

十几个项目组的成员,都聚在了教室里,

热烈地,讨论着这一次项目的总负责人,究竟是谁。

一个同学,兴奋地说:“我听说,这次的负责人,可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呢。”

另一个同学,好奇地追问道:“到底是谁啊?快说说!”

三言两语中,她得知,这个人,便是圣叶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终身教授。

时针,一分一秒地,在墙上走着,

有些人,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一个同学皱着眉头说:“教授怎么还没到啊?他平常,可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

另一个同学猜测道:“会不会是路上堵车了?”

又有同学立刻反驳说:“席教授就住在家属区,怎么可能会堵车。”

席……教授?

随着她的疑惑,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坚定而又有力,

黑色的风衣下摆,在他身后,轻轻地飘动着,

仿佛,自带一种令人不容小觑的威严气场。

助教热情地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席教授,您可终于来了。”

视线交汇的瞬间,

黎欣怡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赶紧,心虚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好在,他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很快,便开始专注地,介绍圣叶学院这一学期的教学和科研任务。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下课后,她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

低着头,满脸愧疚地,向他道歉:“席教授,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是我……是我太过于紧张了。”

男人只是淡淡地一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又和煦:“那就请我吃顿饭吧。早饭,还没来得及吃。”

在那家装修古朴的中餐厅里,

他气定神闲地,将冰淇淋,均匀地抹在面包片上,

动作,十分地熟练,

然后,将面包片递给她,温柔地说:“给你,黎欣怡。”

黎欣怡瞬间愣在了座位上,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惊讶。

她明明记得,她在入学申请表上,写的名字是“艾莉”。

那是圣叶学院,给她提供的一个全新的身份。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她吃面包有这种奇怪的习惯?

见她愣神,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

抬起眼眸,看向她,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期待:“还没想起来吗?小黎老师。”

第十一章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黎欣怡脑海深处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那些模糊的画面,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

很多年前,某个炎热的暑假,

她和黎泽,经常会去图书馆里看书。

图书馆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香,

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她看不懂的德文书籍。

一个小男孩,总是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追在她的身后,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缠着她,教他中文。

他总是用不那么熟练的中文,叫她“小黎老师”,

那声音,稚嫩而又可爱。

见她脸上那副惊讶的神色,

席牧时那颗悬着的心,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说道:“黎教授他们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黎欣怡手上切面包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席牧时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最终,还是开了口:“得知叔叔阿姨出事后,我仔细整理了他们在这里遗留的所有物品,总觉得,事情的背后,应该另有隐情。”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黎欣怡的心上,让她的心,猛地荡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

这也恰恰印证了,商时渊口中所说的那个,所谓的“真相”。

席牧时将一个沉甸甸的纸箱,带到了她的住处,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他看着黎欣怡,说道:“这是当年,叔叔阿姨留下的所有东西,我一直都替他们好好地收着。”

黎欣怡好奇地走上前,打开纸箱,一沓沓厚厚的手稿,被整齐地拿了出来。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心中,涌起了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她望向一旁的席牧时,疑惑地问道:“这是?”

席牧时神情严肃地解释道:“你想的没错,这款药物,就是当时他们研究的重点项目。只要这款药物能够成功研发并上市,将会解决全球数千万癌症患者的药物费用问题。”

黎欣怡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深层含义,她皱着眉头,说道:“所以,有另外一个利益集团,在阻止它的问世。”

席牧时点了点头,然后将一个款式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点开了里面的邮件。

他指着屏幕,说道:“在他们的私人信箱里,我发现,黎教授在出事的前一天,曾经发出过一封邮件。”

黎欣怡凑近一看,发现收件人,是商时渊的父母。

他们曾经是大学同学,关系莫逆。结婚后,两家人又因为孩子年龄相仿,感情一直都很好。

后来,商时渊的父母下海从商,而她的父母,则选择出国,继续进行药物的研发工作。

黎欣怡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事关两家孩子的婚事,肯定会有所交流。

只是,当她点开邮件的具体内容时,却看到了她从未想过的,关于那款药物的详细制备过程。

在回信里,商时渊的父母写道:「老黎,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这个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在国内推广的。你我,都是有家庭的人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满腔热血的二十岁愣头青了。」

黎欣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继续往下看,只见信中还有一句:「就算我看错了人,你就当我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欣怡的婚事,我们会赶回去参加的。这些年,多谢你们帮忙照看欣怡了。」

席牧时挽了挽袖口,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他正色道:“我们初步怀疑,叔叔阿姨的车祸,应该和商家,脱不了干系。”

黎欣怡的眼眸,微微一动,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但随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幕降临,她的情绪,渐渐地,归于了一片死寂。

她转过头,看向席牧时,目光恳切地说道:“席教授,我想继续我父母未竟的事业,你可以,帮我吗?”

席牧时看着她,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眼底深处,究竟藏着怎样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浓雾。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本身就极具天赋,不必对我这么拘谨,叫我牧时就好。”

从那以后,因为黎欣怡的德语退步了很多,席牧时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教她各种复杂的专业词汇。

他就好像一个行走的德语听力播放机,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朗读着。

无论多晚,席牧时都会将一切都收拾妥当,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家里。

下大雨的时候,他还不忘给黎欣怡发消息,嘱咐她关好门窗。

很快,黎欣怡的德语水平,便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在项目组的课题汇报会上,她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用流利的德语,讲解自己的研究内容。

她讲解的内容,时常让台下那些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们,都眼前一亮。

席牧时,就在台下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那个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她。

那一刻,他心中的某一根心弦,似乎也随着她那声清脆的“谢谢大家”,而乱得一塌糊涂。

如今,由黎欣怡独立研发的这款新药,已经顺利通过了两期临床前的所有试验,即将进入到至关重要的人体临床试验阶段。

第十二章

几天后,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商时渊驾着车,稳稳地,将车停在了一所私人宅院的门口。

那宅院的朱红色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两旁的绿植,被修剪得十分整齐,透着一股宁静与神秘。

孟婉婷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她兴奋地,勾住商时渊的脖子。

她微微扬起头,在商时渊的侧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用一种娇媚入骨的声音说:“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商念初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嗖”地一下,从车上跑了下来。

她站在那扇气派的宅院门口,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高兴地问道:“爸爸,妈妈,这是我们的新家吗?”

商时渊的眼中,满是宠溺,他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这是爸爸送给念初和妈妈的礼物,喜欢吗?”

商念初用力地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般,开心地说:“喜欢!我最喜欢爸爸了!”

孟婉婷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她挽着商时渊的胳膊,柔声说:“阿渊,谢谢你。”

商时渊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你是我的妻子,这些,都是我应该给你的。”

就在这时,商时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顾总,不好了!我们公司研发的那款抗癌新药,在临床试验阶段,出了大问题!”

商时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出什么问题了?”

“有……有三名参与临床试验的志愿者,在服用了我们的药物之后,出现了严重的器官衰竭,现在……现在正在抢救!”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商时渊的拳头,猛地攥紧,他对着电话那头,低吼道:“怎么会这样?之前的所有试验,不是都进行得很顺利吗?”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顾总,现在网上,已经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我们公司‘黑心制药,草菅人命’的新闻了。公司的股价,也……也开始暴跌了!”

商时渊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了一眼身旁满脸担忧的孟婉婷和一脸天真的商念初,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公司有点急事,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你们先进去,看看喜不喜欢我们的新家。”

说完,他便匆匆地,上了车,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孟婉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那份喜悦,被一丝不安,悄然取代。

而此时,在德国圣叶学院的顶尖实验室内,

黎欣怡正穿着一身洁白的实验服,戴着护目镜,全神贯注地,盯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变化。

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从前的柔弱与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与平静。

席牧时站在她的身后,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递到她的面前:“艾莉,恭喜你。我们的新药,‘复苏’,已经顺利通过了三期临床试验,所有的数据,都非常完美。我们可以,准备申请上市了。”

黎欣怡缓缓地抬起头,摘下护目镜。她的眼中,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接过报告,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着。

席牧时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回到那个地方去?”

黎欣怡的指尖,在报告上那张完美的曲线图上,轻轻地划过。她抬起头,看向席牧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当然。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一个月后,黎欣怡以圣叶学院首席研发专家“艾莉博士”的身份,带着她的新药“复苏”,回到了那座让她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城市。

“复苏”的问世,在全球的医药领域,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它以其惊人的疗效和亲民的价格,迅速占领了市场,给无数被癌症折磨的家庭,带来了新的希望。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商氏集团研发的那款同类药物,因为严重的副作用,被紧急叫停,并被勒令下架。

商氏集团,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股价暴跌,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也开始催缴贷款。

一时间,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变得岌岌可危。

商时渊,也因此焦头烂额。他整日整夜地待在公司,试图挽回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商氏集团,一步一步地,滑向深渊。

这天晚上,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那个他为孟婉婷和女儿购置的新家。

一进门,就看到孟婉婷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悠闲地刷着手机。

看到他回来,孟婉婷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不耐烦地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逛街,那些柜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都怪你,把公司搞成这个样子,害得我都没脸出门了!”

商时渊看着她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

他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打开电脑,想要看看,那个一手将商氏集团推向绝境的“艾莉博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他看到屏幕上,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屏幕上的那个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神冰冷而又锐利,脸上,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虽然她的容貌,和六年前相比,有了些许的变化,但商时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她,黎欣怡。

他的小哭包。

他的欣怡,没有死。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屏幕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可紧接着,一股更为强烈的恐惧,又将他死死地攫住。

她回来了。

她回来,是为了复仇。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六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

黎泽,从天台上,坠落的画面。

黎欣怡,满身是血,倒在楼梯下的画面。

还有,那个还未成形,就无辜惨死的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着他的心。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亲手,毁掉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他亲手,将她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而现在,她从深渊里,爬了回来。

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滔天的恨意。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商时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他疯了一样,冲出书房,冲到孟婉婷的面前,一把扯掉她脸上的面膜,双眼通红地,质问道:“说!六年前,黎欣怡父母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死黎泽?”

孟婉婷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花容失色。她尖叫着,挣扎着:“你……你疯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商时渊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死死地抵在墙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还在撒谎!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就在这时,商念初被他们的争吵声惊醒,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她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爸爸!你不要欺负妈妈!”

商时渊听到女儿的哭声,理智,才稍稍回笼了一些。

他松开手,孟婉婷立刻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商时渊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以为,是自己一生挚爱的女人,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厌恶与悔恨。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他曾经亲手为她打造的“家”。

他要去找到她。

他要去找到他的欣怡。

他要向她忏悔,他要祈求她的原谅。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第十三章

一场盛大的商业晚宴,正在城市的最高建筑顶层举行。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黎欣怡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晚礼服,端着一杯香槟,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她的出现,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无数的商界精英,都想上前来,与这位医药界的新贵,攀谈几句。

可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却又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缓缓地,向她走来。

是席牧时。

他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ধী的担忧:“你还好吗?”

黎欣怡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我很好。”

席牧时叹了口气,说道:“他来了。”

黎欣怡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顺着席牧时的目光,向门口望去。

只见商时渊,正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憔悴与疲惫,下巴上,也长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商氏集团总裁,如今,看起来,竟是如此的落魄与狼狈。

他看到她,眼中,瞬间迸发出了狂喜的光芒。

他推开身边所有的人,跌跌撞撞地,向着她跑来。

“欣怡……”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黎欣怡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商总,你认错人了。”她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叫艾莉。”

商时渊痛苦地,摇着头:“不……你就是我的欣怡。我的小哭包……对不起……欣怡,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死死地,抓住她的裙摆,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泣不成声。

周围的人,都向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黎欣怡看着脚下这个,曾经让她爱到骨子里,也恨到骨子里的男人,心中,却是一片死寂。

她缓缓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拂去他脸上的泪水。

她的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商时渊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以为,她还是心软了。

他以为,她还是爱着他的。

可下一秒,她的话,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商时渊,”她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在死的时候,连眼睛,都还没有长出来呢。”

商时渊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近乎残忍的微笑:“还有我弟弟,黎泽。他死的时候,才十八岁。他本来,可以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物理学家。可是,你却亲手,毁了他。”

“还有我的父母……”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他们,死得好惨啊。”

“商时渊,你告诉我,这些债,你该怎么还?”

商时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黎欣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就死掉的。”她说,“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是怎样,一点一点地,被我摧毁。”

“我要让你,也尝一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只留下商时渊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在无尽的绝望与悔恨中,彻底崩溃。

从那以后,黎欣怡开始了她疯狂的报复。

她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和人脉,一步一步地,蚕食着商氏集团的产业。

她收购了商氏集团的股份,将那些曾经对商家忠心耿耿的元老,一个个地,踢出了董事局。

她将孟婉婷,以“故意杀人罪”,告上了法庭。

在法庭上,她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了孟婉婷,就是当年那场车祸的始作俑者。

孟婉婷,最终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在被带走的那一天,她像疯了一样,对着商时渊,大声地嘶吼着:“商时渊!你这个懦夫!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坐牢!我恨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商时渊,对此,无动于衷。

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他每天,都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他看着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在黎欣怡的手中,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

他看着自己,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他知道,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终于,在商氏集团,宣布破产的那一天,

黎欣怡,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扔在了他的面前。

“签了它。”她说。

商时渊拿起笔,颤抖着,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往后,他们,再无瓜葛。

黎欣怡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商时渊,你爱过我吗?”

商时渊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已经刻进了他骨血里的脸,泪水,无声地,滑落。

“爱过。”他说,“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

黎欣怡笑了。

那笑容,凄美而又绝望。

“可是,你的爱,太廉价了。”她说。

说完,她便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商时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失去了她。

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尾声

几年后。

德国,海德堡。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黎欣怡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坐在自家的花园里,悠闲地,喝着下午茶。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同样英俊儒雅的男人。

是席牧时。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温柔:“在想什么?”

黎欣怡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

“妈妈!抱抱!”小女孩伸出双臂,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黎欣怡将她抱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席牧时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她终于,放下了过去。

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那个曾经,让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

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听说,他疯了。

终日,都抱着一捧枯萎的白玫瑰,坐在那个,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里,

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欣怡。

小哭包。

我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回答他了。

那些被辜负的深情,那些被碾碎的真心,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

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人生这条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有些伤痛,或许可以被时间抚平,但永远,无法被遗忘。

如果爱是建立在欺骗与伤害之上,那样的爱,还算是爱吗?

而那些以爱为名的伤害,又该如何被原谅?

来源:小爱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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