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怀孕五个月，孕吐反应特别大，闻不得一点油烟味。可我那退休在家的公公赵卫东，偏偏就爱在客厅抽烟，一天两包雷打不动。我说他两句，他还振振有词：“我在自己家抽烟，还碍着谁了？金贵！以前女人生孩子，还在地里干活呢！”

我怀孕五个月，孕吐反应特别大，闻不得一点油烟味。可我那退休在家的公公赵卫东，偏偏就爱在客厅抽烟，一天两包雷打不动。我说他两句，他还振振有词：“我在自己家抽烟，还碍着谁了？金贵！以前女人生孩子，还在地里干活呢！”

我气得浑身发抖，扭头看我老公赵凯，指望他能说句公道话。谁知道他只是把我拉回卧室，低声说：“晴晴，爸年纪大了，你让着他点。他就是那个臭脾气，没坏心的。”

那天晚上，公公又在客厅点上了烟，浓烈的烟味顺着门缝钻进来，我一阵恶心，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出来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我没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在小区门口的中介那儿，租了一套小两居。签完合同，我拿着钥匙回家，把合同往茶几上一放，平静地对赵凯和公公说：“爸，赵凯，我搬出去住，直到孩子生下来。这房子我已经租好了，明天就搬。”

公公的烟头差点掉地上，赵凯更是惊得站了起来：“方晴！你这是干什么？你怀孕了自己出去住，像话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没让你跟我一起走。你愿意在这儿陪你爸，你就留下。我只是通知你们一声，我的决定。”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错愕的表情，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听着外面公公的叫骂声和赵凯的劝阻声，我心里反而一片宁静。

这件事，还得从我怀孕说起。

我和赵凯结婚三年，感情一直不错。他是家里的独子，母亲走得早，是公公赵卫东一手拉扯大的。所以赵凯对他爸，那是言听计从，孝顺得没话说。结婚时，我们没买新房，就跟公公住在一起。这套三居室，虽然旧了点，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一开始，我也觉得没什么，一家人住在一起热热闹。。。 可自从我怀孕后，一切都变了味儿。

公公退休前是个车间主任，官不大，官威不小，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我没怀孕前，还能忍忍，毕竟不住一个屋檐下，眼不见心不烦。可现在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矛盾就来了。

我孕吐严重，闻不了荤腥，婆婆就天天炖大骨头汤，说：“喝，这个有营养，为了我大孙子也得喝！”我捏着鼻子喝两口，回头就吐得一干二净。她就在客厅唉声叹气：“这城里姑娘就是娇气，想当年我怀赵凯的时候，糠咽菜都吃得香。”

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公公抽烟。他烟瘾大，一天两包都不够。以前他还在阳台抽，后来天冷了，就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吞云吐雾。整个家乌烟瘴气，呛得我眼泪直流。我跟赵凯说过好几次，赵凯也劝过，可公公眼一瞪：“我抽了一辈子烟了，也没见怎么着！就她事儿多！”

赵凯被他爸一吼，就蔫了，反过来劝我：“晴晴，要不你回卧室待着？我把门窗都关好。”

我当时就气笑了，这是我的家，我却像个犯人一样被关在卧室里？凭什么？就因为我怀孕了，就得处处忍让一个不讲道理的老人？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搬出去的，是上周发生的一件事。那天我产检回来，医生说我有点贫血，让多注意营养。回家路上，我馋酸辣粉了，就让赵凯给我买了一碗。结果刚端上桌，公公从外面回来，一闻那味儿，眉头就皱成了个疙瘩：“什么味儿啊，这么难闻！酸不拉几的，能吃吗？方晴，你现在怀着孩子，就不能吃点有营养的？就知道吃这些垃圾食品！”

我当时胃里正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有点食欲，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什么都吃不下了。我放下筷子，冷冷地说：“爸，我就想吃这个。”

“想吃也不行！”公公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拍，“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为我孙子负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吃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倒了！”

赵凯在一旁打圆场：“爸，晴晴就吃一口，没事的。”

“你闭嘴！”公公指着赵凯骂，“就是你惯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看着公公那张蛮不讲理的脸，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我端起那碗一口没动的酸辣粉，走到厨房，当着他的面，“哗”地一声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我转过身，看着他说：“爸，您满意了？”

公公大概没想到我敢这么跟他对着干，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晚，我和赵凯大吵一架。他怪我不该顶撞他爸，我说他就是个愚孝的妈宝男，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吵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背对背谁也不理谁。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指望赵凯是没用了。在这个家里，他永远会选择息事宁人，而那个被牺牲的，永远是我。要想改变现状，我只能靠自己。

我租了房子。

我宣布要搬出去的第二天，家里气氛降到了冰点。公公见我不像开玩笑，开始骂骂咧咧，说我翅膀硬了，不把他放在眼里，说我是想拐跑他儿子，让他老无所依。

赵凯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他一边劝他爸少说两句，一边又来求我：“晴晴，你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一个人出去住我不放心。”

我正在收拾东西，头也没抬：“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真不放心，就跟我一起搬过去。你要是觉得你爸离不开你，那你就留下。我没逼你。”

我的冷静和坚决，显然超出了赵凯的预料。他可能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哄一哄就好了。可他不知道，我的心，早就被他一次次的和稀泥给伤透了。

搬家的那天，我叫了搬家公司。公公坐在沙发上，黑着脸，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赵凯想来帮忙，被他爸一声吼：“让她自己折腾！有能耐就别回来！”

赵凯站在原地，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自己拎起一个最重的箱子，对他说：“你不用为难，留下陪爸吧。”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搬进新租的房子，虽然小，但阳光很好。我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买了新的床单被套，还养了几盆绿萝。没有了呛人的烟味，没有了公公的指责和唠叨，我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

第一天晚上，赵凯来了。他提着一堆我爱吃的水果，一脸的疲惫和愧疚。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我把剩下的东西归置好，又去厨房给我煮了碗面。

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爱他，可我也恨他的软弱。

吃完面，他坐在我对面，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晴晴，对不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我没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我爸那边，你给我点时间，我再去跟他沟通。他就是个老顽固，但心不坏……”

“赵凯，”我打断他，“你不用再说了。我搬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为难，也不是为了跟你置气。我只是想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清静的环境。我不想我的孩子，从在娘胎里开始，就得被迫吸二手烟，听着家里的争吵。”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急切地说，“晴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想好了。”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我明天就跟我爸说，我也搬过来跟你一起住。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第二天，赵凯真的跟他爸摊牌了。我在出租屋里，都能想象到家里的腥风血雨。果然，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公公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方晴你个扫把星！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现在为了你，连老子都不要了！我告诉你，你们要是敢搬出去，就永远别回来！我没你们这样的儿子儿媳！”

电话那头，是公公气急败坏的咆哮，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我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等他骂累了，我才平静地开口：“爸，我们搬出去，不是不要您。只是我们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等孩子出生了，我们还是会回来看您的。”

“我不用你们假好心！滚！都给我滚！”说完，他“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晚上，赵凯拖着两个大行李箱来了。他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他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晴晴，我只有你了。”

那一刻，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们俩难得的清静时光。赵凯每天下班就回来给我做饭，陪我散步，给我讲故事听。没有了公公的干涉，我们的感情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我的孕期反应也渐渐好了起来，脸上有了血色，胃口也好了。

我以为，事情就会这样慢慢好转。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她是我婆婆家的老邻居，姓王。王阿姨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有件事，她觉得应该告诉我。

她说，最近总看到我公公一个人在小区花园里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人也瘦了一大圈。前两天，她看到公公在楼下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小晴”之类的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虽然讨厌公公的霸道和不讲理，但他毕竟是赵凯的父亲，一个孤寡老人。

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凯。赵凯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我爸那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心里肯定也后悔了，但就是拉不下脸来。”

我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心里也开始动摇。孩子出生后，总不能真的不认这个爷爷吧？

又过了几天，赵凯突然跟我说，他爸生病住院了，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公公已经做完了手术，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看上去苍老了很多。看到我们，他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我们。

赵凯去办手续，我留在病房里。我削了个苹果，递到他嘴边：“爸，吃点东西吧。”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但也没拒绝。

我在医院照顾了他三天。这三天里，我们俩几乎没怎么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尖锐的刺，好像被磨平了。他会默默地看着我忙前忙后，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

出院那天，赵凯去办手续，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俩。

公公突然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小晴，对不起。”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我这辈子，脾气臭，没啥本事，就盼着赵凯能有出息。你是个好孩子，是我……是我老糊涂了。”

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爸，都过去了。”

那天，我们把公公接回了家。踏进那个熟悉的家门，看着客厅里那只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烟灰缸，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赵凯看着我，又看看他爸，突然笑着说：“爸，晴晴，我有个决定。这房子太旧了，咱们把它卖了，换套大点的电梯房。离医院近点，以后您看病也方便。我们还住一起，您一个房间，我们一个房间，再给宝宝留一个房间。”

公公愣住了，看着赵凯，又看看我，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泪光。他点了点头，说：“好，都听你们的。”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也笑了。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生活里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摩擦。但这一次，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轻易分开了。因为我们都学会了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忍让，不是逃避，而是沟通和理解。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但一定是一个讲爱的地方。

来源：小森林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