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去世两年后,侄女突然拨我电话:小叔,你能把我妈接走吗?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8 12:16 1

摘要: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肩膀先是细微地耸动,然后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无声地砸在她粗糙的手背上。

当我把那串崭新的、还带着金属冰冷气息的钥匙,放到大嫂李慧兰手心时,她哭了。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肩膀先是细微地耸动,然后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无声地砸在她粗糙的手背上。

整整两年,从大哥陈建国走后,这个家就像一艘没了舵的船,在风雨里飘摇。我以为我这个做小叔的,能做的就是拼命往船上搬东西,钱、米、油,甚至是尊严,想让它沉得慢一点。

我扛起了所有我能扛的,遵守着对大哥临终前的承诺,我觉得我做得足够好。可我忘了,船上的人,也想上岸,用她们自己的方式。

一切,都得从侄女陈曦那个打湿了听筒的电话说起。

第1章 一个电话

那天下午,我正在城郊一个工地上盯着浇筑。初夏的太阳毒得很,安全帽的内衬被汗浸得透湿,黏在额头上,又痒又闷。裤腿上溅满了泥点子,一双解放鞋踩在滚烫的脚手架上,吱呀作响。

手机就在我别在腰间的旧帆布包里,震得我半边身子都麻了。我冲着底下喊了句“盯紧点,别出岔子”,才手忙脚乱地掏出来。

屏幕上跳动着“陈曦”两个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侄女这孩子,懂事,甚至有些过于懂事了。自从大哥走了,她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要这要那,每次都是我主动联系她,问她学习怎么样,钱够不够花。她今天的电话,来得突然。

“喂,曦曦?”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腾出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电话那头很安静,静得只能听到她压抑着的、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曦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最怕的,就是她们娘俩出事。大哥临走前,拉着我的手,眼睛里已经没了光,可力气却大得吓人,他说:“建军,你嫂子和曦曦,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我说:“哥,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她们娘俩。”

这是我们陈家男人之间的承诺,比刻在石头上还重。

“小叔……”陈曦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又轻又颤,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

“哎,小叔在呢。别怕,慢慢说,天大的事有小叔给你顶着。”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像大哥还在时那样。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正抱着电话,在那个只有几十平米的老房子里,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那房子,是大哥单位分的,也是他们一家三口所有温暖记忆的承载。

“小叔……”她又叫了一声,这次带着哭腔,“你……你能不能……把我妈接走?”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工地上搅拌机的轰鸣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我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把手机贴得更紧了些,“曦曦,你再说一遍,小叔没听清。”

“我说,”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你能不能把我妈接走?接到你家去住,或者……或者随便哪里都行,我不想……我不想再跟她住在一起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

接走大嫂?为什么?

大哥去世这两年,大嫂李慧兰虽然悲痛,但一直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性子温婉,不爱说话,但对女儿陈曦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每次我送钱送东西过去,她都推辞,说我也不容易,说曦曦马上要高考了,不能再给我添麻烦。在我眼里,她是一个标准的、可敬的寡嫂,一个坚强的母亲。

陈曦呢?这孩子从小就黏她妈,大哥在的时候,爷俩都宠着李慧兰。怎么现在,女儿竟然要“赶”妈妈走?

“曦曦,你跟妈吵架了?”我压低声音问,“夫妻没有隔夜仇,母女哪有记恨的。她不容易,你得多体谅她。”

“不是吵架!”陈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利,“小叔,不是吵架那么简单!我……我受不了了!你来一趟吧,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工地的阴影里,后背却起了一层冷汗。搅拌机的轰鸣声、工人的吆喝声,瞬间都离我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侄女那句带着哭腔的、匪夷所is所思的请求。

我把手头的活儿匆匆交代给副手,连身上的泥点子都来不及拍,骑上我那辆破旧的摩托车,拧动油门,朝着大哥家的方向冲了出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不散我心头的疑云。这两年,我自认为对她们母女照顾得无微不至,每月工资一发,先分出三分之一给她们送去,逢年过节,米面粮油从没断过。我以为,只要物质上不亏待她们,就能让她们的生活平稳过渡。

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是我看不见的。那个被我视为避风港的家,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起了大风浪。

第2章 裂缝

大哥家住在一个老小区的五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堆满了邻居家的杂物,墙皮因为潮湿而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我喘着粗气爬上五楼,站在那扇熟悉的墨绿色防盗门前,却迟迟没有敲门。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一下急促的心跳。我想象着各种可能,是婆媳矛盾?不对,我妈早就过世了。是嫂子身体出了问题,精神状态不好?还是曦曦进入了青春叛逆期?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最终,我还是抬手敲了敲门,三长两短,这是以前我和大哥约好的暗号。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陈曦。

眼前的侄女让我心里又是一紧。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她看到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侧过身,让我进去。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摆设和我上次来时没什么两样。客厅不大,一套半旧的布艺沙发,一个老式的电视柜,上面还摆着大哥的黑白遗像。大哥在照片里温和地笑着,仿佛从未离开。

遗像前的水果换了新鲜的,旁边那盆大哥生前最喜欢的吊兰,也绿油油的,显然是精心照料过的。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让我觉得陈曦的那个电话像是一场幻觉。

“嫂子呢?”我换了鞋,轻声问。

“在……在房间里。”陈曦指了指紧闭的主卧房门。

我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整个屋子,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然后,我的视线定格在了鞋柜旁。

那里,多了一双男士拖鞋。

不是我的,也不是大哥的。大哥的拖鞋,在他走后第二年,嫂子哭着收起来了。这是一双崭新的、深蓝色的塑料拖鞋,四十码左右,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陈曦那双小小的帆布鞋旁边,显得格外刺眼。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升起,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

“曦曦,这……”我指着那双拖鞋,声音有些干涩。

陈曦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她用手背胡乱地抹着,抽噎着说:“小叔,他……他来了。”

“他?”

“就是那个……那个男人。”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大哥才走了两年!骨灰还没凉透,忌日我才刚陪着她们娘俩去祭拜过!

我强压着怒火,拉着陈曦在沙发上坐下,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曦曦,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跟小叔说。”

陈曦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

大概是半年前,大嫂李慧兰在跳广场舞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姓张的男人,叫张伟,也是个鳏夫,比大嫂大七八岁。起初,两人只是舞伴,后来,那个张伟就开始对大嫂献殷勤,今天送束花,明天买点菜,嘴巴又甜,把一向不善言辞的大嫂哄得团团转。

一开始,陈曦也没太在意,她觉得妈妈一个人太苦了,如果能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不是坏事。可渐渐地,事情就变了味。

那个张伟来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坐在客厅喝杯茶,到后来留下来吃饭,再到……最近这一个月,他甚至开始在这里过夜。

“他一来,我妈就像变了个人。”陈曦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以前她每天晚上都会检查我的作业,陪我聊会儿天。现在,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男人身上。他们俩在客厅看电视,笑得特别大声,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写作业,听着那些笑声,就觉得……就觉得这个家特别陌生。”

“那个男人,还用我爸的杯子喝水,坐在我爸常坐的那个沙发位置上……小叔,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我爸。我觉得他对不起我爸,我妈也对不起我爸!”

说到最后,陈曦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我的膝盖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轻轻拍着她瘦弱的后背,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我看着墙上大哥的遗像,他依旧在温和地笑着,可我却觉得那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我理解大嫂的孤独,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日子有多难,我心里有数。找个伴,搭伙过日子,从道理上讲,谁也说不出什么。

可是,方式呢?大哥才走两年,曦曦正面临着人生最重要的高考,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快,这么急,这么不顾及女儿的感受?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主卧的门开了。

大嫂李慧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看到我,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

“建军?你……你怎么来了?”

第3章 不速之客

李慧兰的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她的目光落在趴在我膝盖上哭泣的陈曦身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带着几分恼怒。

“陈曦!你又跟小叔胡说八道什么了?!”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婉,“家里这点事,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吗?你小叔工作那么忙,你添什么乱!”

陈曦被她吼得一哆嗦,哭声都噎住了,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倔强地看着她:“我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李慧兰气得嘴唇发抖。

我站起身,挡在陈曦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李慧兰,说:“嫂子,我没觉得曦曦在添乱。这个家,也是我的家。大哥不在了,我就有责任。有些事,我想我们得谈谈。”

我的语气很平淡,但李慧兰听出了里面的分量。她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心虚和委屈。

“建军,你别听孩子瞎说。我……”她嗫嚅着,似乎想解释什么。

就在这时,主卧里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慧兰,谁啊?大清早的……”

随着话音,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一条大裤衩,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当他看到客厅里的我和陈曦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人,应该就是张伟了。

他长得不高,身材有些发福,三角眼,看人的时候眼珠子总在转,透着一股精明和算计。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这里是大哥的家!大哥的遗像就挂在墙上!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大哥的卧室里走出来,穿着这副德行,像这个家的男主人一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搭伙过日子了,这是一种践踏,对我大哥尊严的践踏!

“你是谁?”我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

张伟显然没料到家里会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愣了片刻,随即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挤出一个自来熟的笑容,朝我伸出手:“你好你好,我叫张伟,是慧兰的朋友。”

我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又讪讪地收了回去。

李慧兰赶紧打圆场:“建军,这是老张,张哥。这是我小叔子,陈建军。”她又推了推张伟,“老张,你快去把衣服穿上。”

张伟有些不情愿地回了卧室。

客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陈曦低着头,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手指。李慧兰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双手绞着衣角。

“嫂子,”我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大哥才走了两年。”

我没有说别的,只说了这一句。

但这一句话,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慧兰的心上。她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眼圈瞬间就红了。

“建军,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建国。”她的声音哽咽了,“可是,我一个人,真的太苦了。白天还好,一到晚上,这屋子空荡荡的,我看着墙上他的照片,心里就跟刀割一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老张他……他对我很好,很体贴。我知道曦曦一时接受不了,可我……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也想有个人疼,有个人知冷知热。”

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看着她哭,我心里的怒火,不知为何,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能理解她的孤独和无助。这两年,我能给她的,只有钱和物,却给不了她情感上的慰藉。我一个做小叔子的,再怎么尽心,也不可能替代一个丈夫的角色。

可是,理解归理解,情感上,我还是无法接受。

这时,张伟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一条长裤,看起来人模狗样了许多。

他走到李慧兰身边,熟稔地搂住她的肩膀,像是在宣示主权。

“建军兄弟,是吧?”他换上了一副笑脸,语气也变得热络起来,“我知道,这事儿让你和孩子一时难以接受。但我和慧兰是真心的。你放心,以后这个家,我会和慧兰一起撑起来,曦曦就是我的亲闺女,我保证对她好。”

他说得情真意切,但我看着他那双闪烁的三角眼,心里却一阵阵地犯恶心。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李慧兰,问:“嫂子,这是你的决定?”

李慧兰靠在张伟的怀里,像是找到了依靠,她点了点头,虽然眼神里还有犹豫,但语气却坚定了不少:“建军,我想好了。我想跟老张,好好过日子。”

“好。”我点了点头,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

我转向陈曦,她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痛苦。

“曦曦,”我说,“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今天先跟小叔回家住。”

“不行!”李慧兰和张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李慧兰急了:“建军,你这是干什么?曦曦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带走她!”

张伟也跟着附和:“是啊,建军兄弟,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曦曦马上就要高考了,换环境影响学习。”

我冷笑一声,看着张伟:“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我大哥姓陈,你姓什么?”

我的话像一根针,戳破了他伪善的面具。张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至于曦曦,”我看着李慧兰,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嫂子,你既然已经决定开始新的生活,就该为曦曦考虑一下。这个家,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适合一个即将高考的孩子静下心来学习吗?你让她每天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她爸爸的床上,用她爸爸的东西,她心里会怎么想?”

“我……”李慧兰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不想走!”一直沉默的陈曦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着李慧兰和张伟,“这是我爸的家!该走的人,是他!”

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张伟。

一瞬间,所有的矛盾,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第4章 摔碎的吊兰

陈曦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张伟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挂在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了。他大概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文静内向的小姑娘,会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李慧兰的反应更大,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挣开张伟的胳膊,冲着陈曦尖叫道:“陈曦!你胡说什么!跟谁学的这么没大没小!快给张叔叔道歉!”

“我不!”陈曦梗着脖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他不是我叔叔!我只有一个小叔!这里是我家,是我爸买的家!凭什么让他住进来!”

“你……你这个不孝女!”李慧兰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嫂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的手像铁钳一样,李慧兰挣脱不开,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我:“陈建军!你放开!这是我女儿,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觉得我不要脸,对不起你哥?”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积压在心里的委屈、愧疚、压抑,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歇斯底里的质问。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我松开手,叹了口气:“嫂子,我没说你错了。你想开始新的生活,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这么急,更不能不顾及曦曦的感受。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知不知道这对她影响有多大?”

“我怎么不顾及她了?”李慧兰指着自己,声音里充满了委屈,“我辛辛苦苦拉扯她,供她吃穿,我哪里对不起她了?我找个人依靠,有错吗?难道非要我守一辈子活寡,你们才满意吗?”

一直没说话的张伟,这时候又凑了上来,装作一副和事佬的样子,拍着李慧兰的背安抚道:“慧兰,别激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建军兄弟,你也是,别把话说得那么重。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为了这个家好?”我冷眼看着他,“为了这个家好,你就住进我哥的房子,睡我哥的床?”

“建军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张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露出了几分本性,“你哥已经走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慧兰还年轻,她也需要人照顾。我跟慧兰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以后,我也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你的家?”我几乎要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笑了,“这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哥陈建国的名字!只要曦曦一天不同意,这里就轮不到你做主!”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张伟的痛处。他的三角眼眯了起来,闪过一丝阴狠。

“陈建军,我敬你是慧兰的小叔子,才跟你客客气气。你别给脸不要脸!慧兰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俩过日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外人?”我上前一步,高大的身材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我姓陈,陈曦也姓陈。在这个家里,你,才是个外人!”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陈曦突然冲到电视柜前,抱起了那盆大哥最喜欢的吊兰。

“你们都别吵了!”她哭喊着,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我爸看着呢!他都看着呢!”

李慧兰看到女儿的样子,也慌了神:“曦曦,你干什么?快把花盆放下,别伤着自己!”

“我不!”陈曦抱着花盆,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让他走,还是不让他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慧兰身上。

她看看满脸泪痕、神情决绝的女儿,又看看身边脸色阴沉的张伟,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她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陈曦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

她惨然一笑,抱着花盆的手一松。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

紫砂花盆在光洁的地砖上摔得粉碎,翠绿的吊兰枝叶散落一地,沾满了湿润的泥土。

就好像这个家,这个曾经完整、幸福的家,在这一刻,也跟着四分五裂。

大哥留在这个家里最后的一点念想,被摔碎了。

李慧兰呆住了,她看着满地的狼藉,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蹲下身,想去收拾那些碎片,却被锋利的瓷片划破了手指,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张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大概没见过这种阵仗,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真是疯了!”

而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凉的悲哀。

我知道,这个家,回不去了。

第5章 真相

摔碎的花盆,像一个休止符,让这场激烈的争吵戛然而生。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李慧兰压抑的抽泣声,和陈曦粗重的喘息声。

张伟看着满地狼藉和李慧兰受伤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嫌恶。他嘟囔了一句“晦气”,然后对李慧兰说:“慧兰,我看这事儿今天也谈不拢,我先回去,等你处理好了家事再联系。”

说完,他看都没看我和陈曦一眼,径直走到门口换鞋,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走后,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慧兰蹲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和泥土,眼泪掉得更凶了。那不是愤怒的眼泪,而是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走过去,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又从医药箱里找出创可贴。

“嫂子,先包扎一下吧。”

她没有接,只是喃喃自语:“没了……都没了……”

我知道,她说的不仅仅是那盆吊兰。

陈曦站在墙角,像一尊雕塑,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

我叹了口气,找来扫帚和簸箕,默默地开始清扫地上的碎片。瓷片很锋利,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扫到一起,连带着那些断掉的吊兰枝叶和泥土,一起装进了垃圾袋。

当我把最后一点泥土清理干净,客厅仿佛又恢复了原样,只是那个电视柜上,空出了一块位置,显得那么突兀,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曦曦,去收拾几件衣服,跟小叔走。”我站起身,对陈曦说。

这次,李慧兰没有反对。她只是蹲在那里,无声地流泪。

陈曦默默地回了房间,不一会儿,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出来了。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母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我走出了家门。

下楼的时候,我的脚步很沉重。

我把陈曦带回了我的住处。我住的地方不大,一个两室一厅,是我自己攒钱买的。我让陈曦住次卧,给她收拾好床铺,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

安顿好侄女,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不断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大嫂的哭诉,张伟的无耻,侄女的决绝,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事情真的只是因为大嫂孤单,想找个伴那么简单吗?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张伟,他的言行举止,不像是一个真心想跟大嫂过日子的人。他看那房子的眼神,充满了算计。尤其是我提到房产证上是大哥的名字时,他那瞬间的阴狠,让我记忆犹新。

我掐灭了烟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我这个朋友叫王浩,在派出所当户籍警,人脉广,消息灵通。

“浩子,帮我查个人。”我把张伟的名字和大概年龄告诉了他。

“行,没问题。不过建军,你查他干嘛?惹上麻烦了?”

“一点家事。”我没有多说。

“好,有消息了告诉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依然七上八下。我走到次卧门口,门虚掩着,陈曦没有睡,正坐在书桌前,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敲了敲门。

“小叔。”她回头,眼睛还是红的。

“饿不饿?小叔给你下碗面?”

她摇了摇头。

我走进去,在她身边坐下。“曦曦,跟小叔说实话,那个姓张的,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什么事?”

陈曦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他……”她声音很低,“他跟我妈说,让她把这套房子卖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卖房子?为什么?”

“他说,这个房子太旧了,位置也不好,而且……而且总能看到我爸的照片,住着不舒服,影响我妈开始新生活。”陈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他说,卖了这套房子,再加上他的积蓄,可以在城南那边买一套新的电梯房,写……写我妈的名字。”

听起来似乎很美好,像是在为大嫂着想。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我妈……我妈心动了。”陈曦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跟我商量,说等我高考完了,我们就搬家。她说,新房子有我的房间,会比现在这个更大更亮堂。”

“我不同意。我说这是我爸留下的家,我哪里都不去。然后……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那个男人就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我自私,不懂事,不体谅我妈的辛苦。我妈也说我,说我只想着我爸,不想让她过好日子。”

我终于明白了。

症结在这里。

张伟的目标,根本不是李慧兰这个人,而是大哥留下的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虽然老旧,但地段不错,附近有学校有医院,市价至少也值个七八十万。如果卖掉,这笔钱就成了他们“新生活”的启动资金。至于新房子写谁的名字,现在说得好听,真到了那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这个大嫂,太傻太天真了。她被失去丈夫的痛苦和长久的孤独冲昏了头脑,被张伟几句甜言蜜语就骗得团团转,连最基本的防备心都没有了。

难怪陈曦会给我打那个电话。她不是不理解母亲的孤独,她是害怕,害怕母亲被骗,害怕父亲留给她们母女俩最后的栖身之所,也被那个男人夺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王浩打来的。

“建军,你让我查的人,我查到了。这个张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王浩的声音很严肃。

“怎么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根本不是什么鳏夫!他老婆去年才跟他离的婚,就是因为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还家暴。离婚的时候,房子、财产全判给了他老婆。他现在就是个光棍,名下什么都没有,还欠着好几十万的外债!”

王浩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不仅骗了我大嫂的感情,还想骗走我哥用命换来的房子!

第6章 那串钥匙

挂掉王浩的电话,我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我立刻站起身,想冲回大哥家,把那个骗子的真面目揭穿,把他从那个家里彻底赶出去。

但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这么冲动。

现在李慧兰正被那个姓张的迷得神魂颠倒,我说的话,她未必会信,反而可能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把她推得更远。

而且,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我怎么做,而在于让李慧兰自己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第二天,我没有去工地,而是请了一天假。我先去银行,查了一下我的存款。这些年我做点小工程,省吃俭用,也攒下了一些钱,原本是打算给陈曦当嫁妆,或者以后给她买房付首付的。

看着存折上那个数字,我心里有了底。

然后,我给李慧兰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哭了一夜。

“建军……”

“嫂子,是我。”我的语气很平静,“我想跟你谈谈,关于你和那个……张先生,还有房子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她低低的声音:“好,你过来吧。”

我没有立刻去大哥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房产中介。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了那扇熟悉的墨绿色防盗门前。

开门的依然是李慧兰,她穿着家居服,脸色憔悴,眼睛红肿,看到我,眼神复杂地低下头,让我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张伟不在。电视柜上那个空着的位置,依然刺眼。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

“嫂子,曦曦在我那里,你放心,我照顾得很好。”

李慧兰点了点头,眼圈又红了。“建军,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我能理解。”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嫂子,我知道你一个人不容易。你想找个伴,我不反对。但是,这个人,你真的了解吗?”

李慧兰的眼神有些闪躲:“老张他……他对我挺好的。”

“好?”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推到她面前,“嫂子,你看看这个。”

那是王浩帮我查到的资料,我拜托他打印了出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张伟的婚姻状况、离婚原因,以及他因为欠下的那一屁股外债。

李慧兰拿起那几张纸,一开始还带着疑惑,可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搞错了……”她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跟我说,他老婆是生病去世的……他说他有退休金,有存款……”

“嫂子,你醒醒吧!”我加重了语气,“他就是个骗子!他看上的根本不是你这个人,是我哥留下的这套房子!”

我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哇”的一声,李慧兰捂着脸,痛哭失声。

这一次,是彻底的崩溃。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两年所有的委屈、孤独和悔恨,都哭出来。

我没有劝她,只是默默地递上纸巾。我知道,她需要发泄。

哭了很久,她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低低的抽噎。

“我……我真是个傻子……”她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我差点……差点就把建国留给我们娘俩的家给毁了……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曦曦……”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嫂子,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安慰道,“现在看清了,还来得及。”

她茫然地看着我:“那……那我该怎么办?”

“跟那个姓张的,断干净。以后,别再让他进这个家门。”我说。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解决了张伟的事情,但还有一个更核心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李慧兰的孤独,是真实存在的。陈曦和她之间的裂痕,也需要弥补。这个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沉默了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深思熟虑过的决定。

我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轻轻地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嫂子,这是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我。

“这是城东一个一居室的钥匙。”我平静地说,“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足够了。房子是我全款买的,写的是你的名字。”

李慧兰彻底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串钥匙,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嫂子,你听我说完。”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住在这里,你每天看着大哥的照片,心里不好受。你想开始新的生活,这没有错。但曦曦也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来备战高考。这个家,承载了她和大哥所有的回忆,她不想离开。”

“所以,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搬出去住,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全新的开始。你想认识新的人,过新的生活,都可以。不用再顾忌我们,不用再背负着过去的影子。”

“而这套老房子,就留给曦曦。等她考上大学,这里就是她的根。我每个月还是会照常给你们生活费,一份给你,一份给曦曦,直到曦曦大学毕业,能够独立为止。”

“我这么做,不是要赶你走。而是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你还是曦曦的妈妈,我还是她的小叔。我们这个家,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但它没有散。”

我的话说完了。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李慧兰呆呆地看着那串钥匙,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痛苦和悔恨的泪水。

她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拿起了那串钥匙。

金属的冰冷触感,仿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第7章 新的屋檐

李慧兰搬家的那天,是个晴天。

没有请搬家公司,她的东西不多,大多是些衣物和日用品。我和陈曦一起帮她收拾。

整个过程,母女俩的话都不多,但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陈曦默默地帮母亲叠好衣服,放进行李箱。李慧兰则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她和大哥年轻时的合影,照片上的他们,笑得灿烂。

她把相框递给陈曦:“曦曦,这个……留给你吧。”

陈曦接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点了点头。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酸涩,但也有一丝欣慰。有些伤痛,需要时间来抚平,但至少,她们已经开始尝试着去理解对方。

新家在城东一个新建的小区,环境很好。房子虽然不大,但装修得很温馨,朝南的阳台上,阳光充足。

我提前买好了新的床铺和一些基本家具。

把东西都安顿好后,李慧兰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玩耍的孩子,久久没有说话。

“嫂子,以后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说。

她回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感激和释然。“建军,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别说这些。”我摆了摆手,“我答应过我哥的。”

“不,”她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你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答应他的。建军,你是个好人。”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回家的路上,陈曦一直很沉默。

“还在生的气?”我问。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小叔,我以前……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只想着我爸,没想过我妈她……她也很苦。”

我摸了摸她的头:“你没有错,你只是想守护你的家。也没有错,她只是想找一个依靠。你们都没错,只是……生活太难了。”

陈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新的平衡。

李慧兰在新家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找了一份在超市做收银员的工作,虽然辛苦,但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开始学着自己安排生活,周末会去参加一些社区活动,认识了新的朋友。

她和陈曦每周会通一次电话,聊聊彼此的生活。有时候,她也会做好吃的,让陈曦过去拿。母女之间的关系,在保持了一段距离后,反而变得更加亲近和融洽。

陈曦也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没有了家里的纷扰,她的心态平稳了很多,成绩也稳步提升。

而我,依然是那个在工地上奔波的包工头,只是心里多了一份踏实。我把对大哥的承诺,用一种新的方式,继续履行下去。

那套老房子,成了陈曦一个人的空间。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大哥的遗像前,总是摆着新鲜的水果。那盆摔碎的吊兰,她把还完好的根茎捡了回来,重新栽进了一个小花盆里,放在窗台上。

不久后,竟然又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高考那天,我和李慧兰一起去送考。

我们在考场外,看着陈曦走进考场的背影,李慧兰的眼圈又红了。

“你说,建国要是能看到今天,该多好。”她说。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哥都看着呢。他会为曦曦骄傲,也会为你……感到欣慰。”

她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一刻,阳光正好,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第8章 没有散的席

陈曦的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查分的手都是抖的。

分数比预估的还要高出不少,足够上她心仪的那所重点大学。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慧兰,她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哭了。

为了庆祝,我提议,我们三个人,回老房子吃顿饭。

李慧兰早早地就过来了,买了一大堆菜,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她做了陈曦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也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熟悉的饭菜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哥还在的时候。

饭桌上,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提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李慧兰不停地给陈曦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上了大学,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

陈曦一边吃,一边点头,眼眶红红的。

我看着她们母女,心里感慨万千。

吃完饭,李慧兰主动收拾碗筷。陈曦也跟进去帮忙。厨房里传来母女俩低低的说笑声和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大哥的遗像。

照片里,他依旧温和地笑着。

哥,你看到了吗?嫂子走出了阴霾,开始了新的生活。曦曦也长大了,马上就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我们这个家,虽然经历了一场风雨,但没有散。

我仿佛听到了大哥在天上的回应,那是一种欣慰的、安心的叹息。

这时,陈曦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

“小叔,吃西瓜。”

我接过西瓜,笑着问她:“上了大学,有什么打算?”

“好好学习,拿奖学金。”她想了想,又认真地说,“小叔,等你老了,我养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小叔等着。”

那天晚上,李慧兰没有回自己的新家,而是留了下来。她说,想再陪陪女儿。

晚上,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她们母女俩,头挨着头,坐在陈曦的房间里,翻看着一本旧相册,一边看,一边聊着,时而发出阵阵笑声。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给她们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我悄悄地带上门,没有打扰她们。

走在熟悉的楼道里,我的脚步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家,并不仅仅是一个屋檐,一套房子。它是一种责任,一种牵挂,一种无论发生什么,都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大哥的离去,让这个家失去了顶梁柱,但并没有让它崩塌。我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支撑着它,修补着它。

我买的那套小房子,不是为了分割这个家,而是为了给它更多的空间,让每个人都能喘口气,然后更好地去爱。

侄女那个绝望的电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个家庭内部紧锁的矛盾。而我送出的那串真正的钥匙,则开启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总会在你以为山穷水尽的时候,又为你打开一扇窗。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身边的人,用理解和包容,去化解那些看似无法逾越的难关。因为,只要情义还在,家,就永远不会散。

来源:红旗下面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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