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远航冲我笑了笑,跟往常一样递过来一瓶我最爱喝的冰柠茶,瓶盖已经拧松了。
01
车门拉开的那一刻我没多想。
身体的记忆快过大脑,我自然而然地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
陆远航冲我笑了笑,跟往常一样递过来一瓶我最爱喝的冰柠茶,瓶盖已经拧松了。
“谢啦。”我接过来,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夏日的燥热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后座的车门也打开了,我的丈夫裴舟面无表情地坐了进来。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那种沉郁像是六月天里马上要下暴雨的乌云,黑压压地堆在眉眼之间。
车里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陆远航大概也感觉到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裴舟,笑容有点尴尬。
“老裴,今天怎么有空跟我们一起吃饭?”他试图打破僵局。
裴舟没说话。
他只是盯着后视镜,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扎在我身上。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有点烦躁。
“你看我干嘛?”
“乔安,你下来。”裴舟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下来,坐到后面来。”他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下达命令。
我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裴舟,你是不是有病?就这么点路,坐哪儿不一样?”
“不一样。”他死死地盯着我,“副驾驶是老婆专座,你不知道吗?”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我跟远航认识多少年了?我坐他副驾都坐了十年了!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你现在是我老婆。”
“是我老婆,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提高了音量,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坐个车,坐哪儿还需要你批准?这是我的习惯,你凭什么管我?”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破了车内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
陆远航的表情更尴尬了,他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安安,老裴,多大点事儿,不至于。安安,要不你……”
“远航你别说话!”我打断他,怒视着后视镜里的裴舟,“裴舟,我今天话放这儿了,我还就坐这儿了,你要是觉得不爽,你自己下去打车!”
我说完,扭过头不再看他。
我以为他会跟我大吵一架,或者摔门而去。
但他没有。
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的几秒钟,我听到裴舟轻轻地、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好啊。”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然后我听到他那边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
后座空了。
裴舟真的下车了。
他就站在路边看着我们的车,夏日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陆远航发动了车子,有些不知所措地问我:“安安,这……要不我还是下去跟老裴说说?”
“不用管他!”我咬着牙,把头扭向窗外,“他就是小题大做,莫名其妙!”
车子缓缓驶离。
后视镜里裴舟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个看不清的黑点。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告诉自己我没错。
这只是一个座位而已,是他太小气、太不信任我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眶会有点发热呢?
那天晚上我们约好的饭局,我吃得食不知味。
陆远航一直在讲笑话想逗我开心,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裴舟站在路边那个孤单的影子。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客厅的灯是黑的。
裴舟没有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
我跟裴舟结婚两年,我们几乎没吵过架,更别提像今天这样激烈的冲突。
我承认我说话是重了点。
可他至于吗?为一个座位跟我冷战,甚至夜不归宿?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从天黑等到天亮。
他一直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信息。
“乔安,我们谈谈吧。”
我看着那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这个座位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座位那么简单。
它像一个引信,点燃了我们婚姻里早就埋下的炸药。
02
我和陆远航的认识要追溯到我十岁那年。
那年夏天我跟着爸妈去乡下外婆家过暑假,在河边玩水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掉进了河里。
我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扑腾,呛了好几口水,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一双手抓住了我,拼命把我往岸上拖。
救我的人就是比我大三岁的陆远航。
他当时为了救我,胳膊被水里的石头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缝了十几针。
那道疤至今还留在他手臂上,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从那天起,陆远航就成了我们家的恩人。
我爸妈对他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好,总说:“要不是远航,我们家安安就没了。”
我也把他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哥哥、我的守护神。
我们一起长大,他去哪儿都带着我,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我,谁欺负我他第一个站出来。
他考上大学去了另一座城市,每个周末都会坐很久的火车回来看我。
他毕业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我们这个城市工作。
他说他得看着我,不然不放心。
他开的第一辆车,副驾驶的位置,从我坐上去的那天起就再也没变过。
他说那是我的专属座位。
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我认识裴舟。
裴舟是我的同事,一个很沉稳、很温柔的男人。
他追我的时候陆远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安安,这个人看着太闷了,不适合你。”陆远航皱着眉说。
“我觉得他挺好的,对我很好。”我反驳。
“他对你好?能有我对你好?”陆远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他是像哥哥一样担心我被骗。
后来在我的坚持下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裴舟是个很大度的男人,他知道我和陆远航的关系,也努力地去接受。
他会主动邀请陆远航来家里吃饭,会记得陆远航的生日,甚至在我们出去旅行时也会问我要不要叫上陆远航。
我以为他已经完全融入了我和陆远航的二人世界,变成了我们三人行的稳定一角。
可我忘了感情是自私的。
没有人能真正大度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保持着超越友谊的亲密。
结婚那天陆远航喝了很多酒。
他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一遍遍地问我:“安安,你真的想好了吗?嫁给他,你会幸福吗?”
我看着他,心里也很难过。
“远航,我会幸福的。你也要好好的,赶紧找个女朋友。”
他只是摇头,苦笑着说:“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那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心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但我把它归结为是哥哥对妹妹出嫁的不舍。
婚后我和陆远航的联系并没有减少。
我们还是会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他有事我随叫随到,我心情不好第一个找他倾诉。
裴舟从来没说过什么。
他只是会在我晚归的时候默默地给我留一盏灯,准备好醒酒汤。
他会在我因为陆远航的事情而忽略他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看书或者去书房加班。
他的沉默我一度以为是纵容,是理解。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无声的忍耐和积压的失望。
这次的副驾驶事件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约好见面的咖啡馆里裴舟比我先到。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冷掉的美式。
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和颓丧。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对不起。”我先开了口,“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他抬起眼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乔安,你只是觉得你不该那么跟我说话,但你并不觉得你坐他的副驾驶是错的,对吗?”
我噎住了。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在我心里那是我的习惯,是我和陆远航之间十年友谊的见证,它不应该被质疑。
“裴舟,那只是一个座位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跟远航之间只是纯粹的友谊呢?”
“纯粹的友谊?”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纯粹的友谊会让他拉着你的手说非你不娶?纯粹的友谊会让他大半夜喝醉了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接他,而把我这个丈夫晾在一边?”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悲哀,“乔安,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习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你的世界里我永远是个外人。”
“意味着你的副驾驶,那个离你最近的位置,永远属于另一个男人。”
“意味着每一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出门,我都要像个多余的乘客一样坐在后排,看着你们在前排谈笑风生,而我连插句话都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想过这些问题。
我一直以为我的坦荡就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我以为只要我心里没鬼,行为上的亲密就不算什么。
“我……”我的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安,我爱你,所以我可以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当我发现,你所谓的‘恩人’和‘男闺蜜’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我心里一紧,“远航他怎么了?”
裴舟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资料。
第一页就是陆远航的个人征信报告。
上面密密麻麻的逾期记录和高额贷款刺得我眼睛生疼。
03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陆远航怎么会有这么多贷款?
他工作稳定、收入不菲,平时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心越来越沉。
资料里不仅有他的征信报告,还有他近半年的银行流水,以及……一些他出入澳门赌场的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但那张脸我化成灰都认得。
就是陆远航。
照片里的他坐在赌桌前,双眼通红,神情亢奋,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
我的手开始发抖,那些纸张在我手里沙沙作响。
“这……这是假的吧?”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裴舟,“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你调查他?”
“是。”裴舟承认得毫不犹豫,“从半年前他第一次开口找你借钱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半年前陆远航说他看中一个项目想投资,但是资金周转不开,找我借二十万。
我当时没多想,陆远航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二十万,就是要我的命我可能都不会犹豫。
但我自己的存款不够,就跟裴舟商量。
裴舟当时问了我一句:“他做什么项目,你看过计划书吗?靠谱吗?”
我说:“远航做事,我放心。”
裴舟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把钱转给了我。
现在想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他根本没有投资任何项目。”裴舟的声音冰冷得像冬日的湖面,“那二十万,还有后来你陆陆续续给他的十几万,全都让他扔进了那个无底洞。”
“不可能!”我尖叫起来,引得咖啡馆里的人纷纷侧目。
我压低声音,但情绪依旧激动:“远航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去赌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裴舟冷笑,“乔安,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看看他的银行流水,每一笔大额支出都流向了境外的博彩公司账户。你再看看这些照片,难道也是P的吗?”
我看着那些照片,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理智告诉我裴舟拿出的证据确凿无疑。
但我的情感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从小保护我、爱护我,像神一样存在的陆远航,怎么会是一个谎话连篇的赌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裴舟摇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疲惫,“也许是压力大,也许是想一夜暴富,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乔安,他一直在骗你,一直在利用你对他的信任和愧疚,把你当成他的提款机。”
提款机……
这个词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
“不,他不会的……”我喃喃自语,“他救过我的命,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救了你的命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毁掉你的人生吗?”裴舟的声音陡然拔高,“乔安,你醒醒吧!你为他还的钱还少吗?你为他操的心还少吗?你为了他连我们的家都快要散了,你觉得值得吗?”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那里面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痛。
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我一直以为我对陆远航的好是报恩,是理所应当。
我一直以为裴舟的沉默是默许,是支持。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每一次‘理所应当’都是在剜裴舟的心。
我的每一次‘赴汤蹈火’都是在把他越推越远。
“对不起……”我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老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裴舟伸出手轻轻擦掉我的眼泪,动作很温柔,但眼神依旧疏离。
“乔安,我今天给你看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跟我道歉。”
“我是想让你明白,你所谓的‘男闺蜜’正在把你拖向深渊。”
“他欠的赌债已经超过三百万了。这个窟窿我们填不上。而且这就像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那……那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地抓住裴舟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们报警吧?”
“报警?”裴舟摇了摇头,“赌债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而且一旦报警,他的工作、他的人生就全完了。你舍得吗?”
我沉默了。
是啊,我舍得吗?
尽管他骗了我,可他毕竟是陆远航。
是那个在我十岁那年把我从冰冷的河水里救起来的少年。
是那个手臂上至今还留着为我而留下的疤痕的男人。
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被毁掉。
“那……那我们能做什么?”
裴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觉得陌生。
“乔安,这是他的事,不是我们的事。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他远一点,彻底断了联系。”
“断了联系?”我愣住了。
“对。”裴舟的语气不容置喙,“从今天起,不许再见他、不许再接他的电话、不许再给他一分钱。把他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清除出去。”
“可是……”
“没有可是。”裴舟打断我,语气强硬,“乔安,这是我的底线。你和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如果你选择继续跟他纠缠不清,那我们……”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比任何威胁都让我感到恐惧。
“我们离婚吧。”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轰然压下,让我瞬间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裴舟决绝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原来在他心里,我和陆远航的这份‘友谊’已经走到了需要用婚姻来做赌注的地步。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一直以为我守住了底线,可到头来我却亲手把自己的婚姻推到了悬崖边上。
04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裴舟没有跟我一起回来,他说他需要冷静一下,也需要我冷静一下。
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一边是裴舟冷硬决绝的脸和‘离婚’两个字。
另一边是陆远航欠下的三百万赌债和他可能被毁掉的人生。
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能像裴舟说的那样对陆远航不管不顾,彻底断了联系吗?
我做不到。
我闭上眼,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那道疤像一道枷锁捆绑了我十几年。
让我觉得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就在我痛苦挣扎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陆远航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脏猛地一缩。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裴舟的警告,想直接挂掉电话。
但我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滑向了接听键。
“喂,远航……”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安安,你在哪儿?我找你有点急事。”电话那头陆远航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我在家,怎么了?”
“我……我出事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颤抖,“安安,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
他报了一个地址,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清吧。
“你快来,我等你。记住,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裴舟。”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
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裴舟。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点理智。
为什么不能告诉裴舟?
他是在害怕什么?
还是说裴舟调查他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最终担忧还是战胜了理智。
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换了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我开着车一路狂奔到那家清吧。
推开门,在角落的卡座里我看到了陆远航。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他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瓶。
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手。
“安安,你终于来了。”
他的手很冷,还在微微发抖。
“远航,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我急切地问。
他灌了一大口酒,苦笑了一声。
“我完了,安安,我彻底完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
“我……我欠了钱。”他低下头,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是赌债,对不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
“裴舟都告诉我了。”我心如刀割,“远航,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跑去赌博?”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裴舟……他竟然调查我?”他喃喃自语,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好啊,真是我的好妹夫啊!”
“你别管他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三百万是真的吗?”
陆远航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默认。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们……他们说,如果三天之内还不上钱,就要……就要砍掉我一只手。”他颤抖着说,眼里的恐惧不似作伪。
来源: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