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的女人一直盯着我看,下车她跟着我,到家楼下她说终于找到你了,还我孩子,我从未见过她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8 22:23 1

摘要:我僵硬地回头,那个在地铁里盯了我一路的女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离得那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经年不散的霉味。

镜中人

冰凉的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半。

身后,那个黏腻的、如影随形的目光终于化作了实质的触碰。

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你不能进去。”

那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我僵硬地回头,那个在地铁里盯了我一路的女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离得那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经年不散的霉味。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地网住了我。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一字一顿地说。

周围的邻居探出了头,那些平日里点头微笑的脸,此刻都挂着惊异和审视。

我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沸腾。

恐惧、愤怒、还有一种荒诞到极致的恶心感,冲上了我的喉咙。

我是林夕,三十岁,单身,连一只宠物都没有养过。

孩子?

我看着她眼中映出的我的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在那一刻,我第一次问自己,我到底是谁?

01

“女士,请你冷静一点。”

警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他试图将那个疯女人和我隔开,但李梅像一棵扎了根的枯树,死死地缠在我家门口。

“我没疯!是她!就是她偷了我的孩子!”

她尖叫着,手指直直地戳向我的鼻尖,那指甲缝里黑色的泥垢,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夕女士,是吧?”

另一个年轻些的警察转向我,手里拿着笔和本子,公事公办地问。

“对,我是林夕。”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我努力维持着镇定。

“我不认识她,我今天下班坐地铁,就发现她一直盯着我,然后……然后就跟到了我家门口,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指了指那个还在挣扎的女人,她叫李梅,这是警察刚才告诉我的。

邻居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圈,交头接耳,那些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怪物,展览在众目睽睽之下。

“李梅女士,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林女士和你的孩子有关系吗?”

年长的警察耐着性子问。

“证据?”

李梅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又悲伤。

“我的孩子,我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味道,和我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她把他藏起来了!你们快搜她的房子!”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警察的脸上都露出了“这人果然精神有问题”的表情。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味道?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

我是一个极其注重个人空间的人,生活规律到有些刻板,每天用同样的沐浴露,喷同样的香水,我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掌控之中。

这个女人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不,是一块巨石,砸进了我平静无波的湖面,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最终,这场闹剧以警察将李梅带走而告终。

他们说,会把她送到相关机构进行精神评估,让我不用担心。

人群散去,楼道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霉味,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噩梦。

我用最快的速度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心脏还在狂跳。

我一遍遍地回想自己的过去,从记事起到现在,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

我确信,我的人生轨迹清晰明了,没有任何空白,更不可能和一个失踪的孩子扯上任何关系。

我的人生,就像我书架上那些按照颜色和大小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一丝不苟,不容许任何错乱。

可为什么,那个女人看我的眼神,那么笃定?

那种绝望和恨意交织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窗外任何一点风吹 rhythmus,都能让我惊坐起来。

我反复检查门锁,甚至用一把椅子顶住了门。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了公司。

我的闺蜜王丽看到我,吓了一跳。

“林夕,你这是掉进煤堆里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省去了那些让我心悸的细节。

王丽听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神经病吧!这年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报警处理就对了,别往心里去。”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能有什么不踏实的,警察都带走了。你就是太敏感了,放宽心。”

王丽的话并没有让我轻松多少。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像一张无形的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笼罩着我。

下班的时候,我特意在公司多待了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走出办公楼,我下意识地朝马路对面看了一眼。

就在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一个瘦削的身影静静地站着。

是她。

李梅。

她没有靠近,也没有叫喊,只是远远地站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两盏鬼火,穿透黄昏的暮色,直勾勾地钉在我的身上。

我的手脚瞬间冰凉。

她怎么会在这里?警察不是把她带走了吗?

我几乎是逃跑一样地冲向地铁站,不敢回头。

可我知道,那道目光,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如跗骨之蛆。

02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李梅就像一个幽灵,无处不在。

她不再冲到我面前嘶吼,而是换了一种更折磨人的方式。

她会出现在我上班的路上,隔着一条马路,静静地看着我。

她会出现在我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隔着玻璃窗,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她甚至会出现在我小区的长椅上,从清晨坐到深夜,像一座绝望的雕塑。

我再次报警,但警察也束手无策。

“林女士,她没有对你进行实质性的骚扰,我们没有理由拘留她。”

“她只是看着你,这并不犯法。”

“我们联系过她的家人,但他们也管不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盆冷水,将我的希望浇得一干二净。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总有一个模糊的小男孩在哭,他不停地喊着妈妈,可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的工作也开始频繁出错,几次被领导叫到办公室谈话。

王丽看我状态越来越差,急得不行。

“林夕,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得主动出击!”

“怎么主动出击?”我苦笑着,声音沙哑,“跟她对峙吗?告诉她我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然呢?总比现在这样被动地被折磨强!你得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王丽的性格总是风风火火,充满了行动力。

在她看来,所有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逃避是最不可取的。

我被她说动了。

或许,我真的应该和那个女人谈一谈,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那天下午,我提前下了班,径直走到小区那条长椅前。

李梅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看到我走近,她的身体瞬间绷紧,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她的声音依旧难听,但比那天在家门口时要平静一些。

“李梅女士。”

我在她面前站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而有礼貌。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定我,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找错人了。我从来没有过孩子,也根本不认识你。”

李梅听着我的话,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不认识我?”

她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她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破旧的布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举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开心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那个女人,赫然就是年轻时的李梅。

而那个小男孩……

我的目光凝固了。

那个小男孩的眉眼,竟然和我小时候有七八分的相像。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儿子,乐乐。他五岁那年丢了,到现在已经二十五年了。”

李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阴森的寒意。

“我找了他二十五年,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只有我不信。直到那天在地铁上看到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就是我的乐乐长大的样子!”

“不……不可能!”

我失声叫道,连连后退。

“这只是巧合!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是吗?”

李梅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另一只手指着我手腕内侧。

“那这个呢?这个伤疤,也是巧合吗?”

我低头看去,在我白皙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疤痕。

这是我记事起就有的,我问过我的父母,他们说是我小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乐乐四岁的时候,被开水烫过,留下的疤,就和你这个一模一样!位置,形状,一模一样!”

李梅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的手越抓越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的心跳得飞快,冷汗从额头渗出。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不,这绝对不可能。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跑。

我不敢再看那张照片,不敢再听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怕再多待一秒,我三十年来建立起的世界观,就会彻底崩塌。

回到家,我疯了一样地翻箱倒柜,找出我所有的童年相册。

我一张一张地看,试图从那些稚嫩的脸庞上,找到和李梅儿子不像的证据。

可我越看,心越沉。

照片上的我,眉眼之间,确实和那个叫乐乐的男孩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颤抖着手,给远在老家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几乎要哭出来。

“妈……”

“夕夕啊,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劲。”

妈妈关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妈,我手腕上这个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强忍着哽咽,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怎么突然问这个?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小时候不小心磕的。”

妈妈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自然。

“具体是怎么磕的?在哪里磕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追问道。

“哎呀,你那时候才多大,能记得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

妈妈的语气开始有些闪躲。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工作累不累啊?要注意身体……”

她开始转移话题。

我没有再问下去,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挂掉电话,我瘫坐在地上,心里那片怀疑的迷雾,越来越浓。

03

我开始怀疑一切。

我的记忆,我的过去,甚至我的身份。

李梅的出现和那道伤疤,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脑海深处一扇尘封的大门,门后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

我必须搞清楚真相,否则我会被逼疯。

王丽看着我日益憔悴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林夕,这件事不能再拖了。那个女人有问题,你爸妈的态度也很奇怪。你必须找个专业的人来帮你。”

她递给我一张名片。

“这个人叫陆川,是个私家侦探,我一个客户推荐的,据说很靠谱,能力很强。你去找他谈谈,也许能找到突破口。”

我看着名片上那个陌生的名字,犹豫了。

私家侦探?听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情节,离我的生活太遥远了。

“别犹豫了!”王丽看出我的顾虑,加重了语气,“现在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你难道想一直被那个疯女人纠缠,活在这种恐惧和怀疑里吗?”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

是啊,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陆川的事务所。

那是一间隐藏在老旧写字楼里的小办公室,看起来有些不起眼。

陆川本人也和我想象中的侦探形象大相径庭。

他没有穿风衣,也没有叼着烟斗,只是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普通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神平静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有些紧张地把我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李梅的指控,那张照片,我手腕的伤疤,以及我父母含糊其辞的态度。

陆川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只是偶尔在本子上记下几个关键词。

等我说完,他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小姐,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我……”我一时语塞,“我希望你帮我调查清楚,那个李梅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我和她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陆川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可以。调查需要时间和费用,这是我的收费标准。”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上面清晰地列着各项服务的价格。

“另外,我需要你提供一些东西。你所有的童年照片,你父母的联系方式,以及任何你觉得可疑的线索。”

他的专业和冷静,让我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将我带来的照片和资料都交给了他。

“好,我会尽快开始调查。有任何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走出陆川的事务所,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但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真相,会是什么样的?

我既渴望知道,又害怕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李梅没有再出现。

我不知道是陆川做了什么,还是她自己放弃了。

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陆川的电话。

“林小姐,方便见个面吗?我有一些初步的发现。”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让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陆川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几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查了李梅的背景。她确实有个儿子叫周乐,二十五年前在一家商场失踪,当时只有五岁。警方立案调查,但一直没有找到。从那以后,李梅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她的丈夫也和她离了婚。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儿子,见过很多长得像的孩子,但像你这样被她持续纠缠的,是第一个。”

这些信息和我自己查到的差不多。

“然后呢?”我急切地问。

陆川指了指另一份文件。

“这是你的档案。我托人查了你的出生记录和学籍档案。”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说。

“你的档案,有问题。”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问题?”

“你的出生证明,是在你三岁的时候补办的。而你的小学学籍,在二年级的时候,有过一次不正常的转学记录,从城南的一所小学,转到了城西的另一所。这两所学校离得很远,按照你父母当时的工作单位和住址,这次转学非常不合逻辑。最关键的是,你一年级的档案,是空白的。”

空白?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怎么会是空白的?

“这说明什么?”我的声音干涩。

“说明你的身份信息,在某个时间点,可能被人为地修改过。或者说,你‘林夕’这个身份,是从你三岁之后才开始存在的。”

陆川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我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现实。

我三岁之前的记忆,一片模糊,我一直以为是小孩子记性不好。

现在看来,或许根本不是记不住,而是那段记忆,根本就不属于“林夕”。

“还有这个。”

陆川又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资料。

“我查到,李梅的儿子周乐失踪前,曾经在一家叫做‘春晖儿童健康中心’的机构做过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而这家机构,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周乐失踪后不久,就突然倒闭,所有资料都销毁了。”

他用笔在“春晖儿童健康中心”这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我怀疑,这家机构,可能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我看着那个名字,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只是一个幻觉。

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一些零碎的、不成形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孩子们模糊的哭声……

“林小姐?你还好吗?”

陆川的声音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摇了摇头,脸色苍白。

“我……我想起了一些东西,但很模糊,抓不住。”

“别急,慢慢来。”陆川的眼神很沉稳,“我们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但同时,你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真相,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04

陆川的话像一句咒语,在我心里生了根。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梦里的场景越来越清晰。

我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身处其中。

我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

房间里有很多和我一样大的孩子,我们每天都要吃各种颜色的药片,接受一些奇怪的“游戏”和“测试”。

我看不清那些大人的脸,只记得他们穿着白大褂,眼神冷漠。

梦里,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总是哭的小男孩。

我们经常躲在角落里,分享偷偷藏起来的糖果。

我记得他的名字。

他叫乐乐。

每次从梦中惊醒,我都是一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这些到底是梦,还是被我遗忘的记忆?

我把这些梦告诉了陆川。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林夕,这可能不是梦。你的潜意识,正在试图告诉你一些事情。”

“那……那个春晖儿童健康中心,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还在查。但根据现有的线索,它很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康复机构。”

陆川的调查,似乎触动了某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经。

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发现我的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

虽然对方很专业,没有撬开,但那细微的划痕还是让我毛骨悚然。

我立刻给陆川打了电话。

他很快赶了过来,仔细检查了门锁和周围的环境。

“是警告。”他得出结论,“有人不希望我们再查下去。”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解开一个关于我身世的谜团。

可现在看来,我卷入的,可能是一个更危险的漩涡。

“陆川,我们……我们还要继续吗?”

我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我只想过安稳的生活。

陆川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动摇。

“放弃,你就能回到过去的生活吗?林夕,你已经回不去了。从李梅找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身在局中。现在退出,你只会成为一个随时可以被抹掉的棋子。”

他的话很残酷,却很现实。

是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个撬锁的人,既然能找到我的住处,就说明我的所有信息都暴露在对方面前。

逃避,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我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看到我重新振作起来,陆川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对方越是想阻止,就说明我们离真相越近。‘春晖’是关键,我们必须找到和它有关的人。”

“可是它已经倒闭二十五年了,人海茫茫,去哪里找?”

“总会有线索的。”

陆川的韧性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通过各种复杂的渠道,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曾经在“春晖”工作过的护工,一个姓赵的阿姨,现在已经退休,住在邻市一个偏远的小镇上。

我和陆川决定立刻开车去找她。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我们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见到了赵阿姨。

她已经满头白发,身体也不太好,看到我们两个陌生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早就退休了,什么都不知道。”

陆川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拿出一些老照片,和她聊起了家常。

在聊到她年轻时的工作经历时,陆川状似无意地提起了“春晖儿童健康中心”。

赵阿姨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种恐惧,是装不出来的。

“我不认识什么春晖,你们找错人了!”

她说着就要关门。

“赵阿姨!”我急忙上前一步,挡住了门。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知道二十五年前的一些事情,这对我非常重要!”

我看着她的眼睛,将我手腕上的伤疤露了出来。

“您……见过这个伤疤吗?”

赵阿姨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瞳孔猛地收缩。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月牙形的疤痕,嘴唇开始哆嗦,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妞妞……”

她颤抖着,吐出两个字。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

妞妞?

她是在叫我吗?

陆川趁机将我们扶进了屋里。

赵阿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怜悯,有恐惧,还有深深的愧疚。

“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喃喃自语。

“赵阿姨,您能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个‘春晖’,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陆川沉声问道。

赵阿姨沉默了很久,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终,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不是什么健康中心,那是个……魔窟。”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到。

“那里的孩子,都不是普通的孩子。他们有些是孤儿,有些……有些是从外面‘买’来的。院长说,是做一些‘潜能开发’的实验,为了让他们变得更聪明。”

“实验?”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对,实验。每天给他们吃各种药,用各种仪器刺激他们的大脑……很多孩子都受不了,有的疯了,有的……就再也没醒过来。”

赵阿姨说着,身体开始发抖。

“我只是个护工,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偷偷地对他们好一点。”

“那我呢?我也是那里的孩子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赵阿姨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你叫妞妞,是你自己起的名字。你很聪明,也很坚强,不像别的孩子那样爱哭。你和那个叫乐乐的小男孩,关系最好。”

“乐乐……周乐?”

“对,就是他。那个孩子,身体很弱,胆子也小,总是被人欺负。你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一直护着他。”

赵阿姨的话,和我梦里的情景,渐渐重合。

原来,那不是梦。

“那……后来呢?乐乐去哪了?我又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乐乐他……”

赵阿姨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有一次实验,他……他没有挺过来。他们说他得了急病,送去医院了,但我知道,他已经……”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痛得无法呼吸。

那个在梦里和我分享糖果的小男孩,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叫我“妞妞姐”的小男孩,就那样消失了。

“那你呢?”陆川追问道,“林夕是怎么被送走的?”

“乐乐出事之后,‘春晖’很快就出事了。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一天晚上,来了很多人,把所有的孩子都带走了,资料也全都烧了。我后来听说,是上面的大人物亲自下的命令。”

“妞妞你,就是被一对夫妻带走的。那对夫妻,我见过一次,穿得很体面,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他们说,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的父母。

是他们,带走了我。

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被精心编造的谎言。

05

从赵阿姨家出来,天已经黑了。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点打在车窗上,汇成一道道水痕,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混乱又悲伤。

我不是林夕。

这个我用了将近三十年的名字,这个构成了我整个世界的身份,是假的。

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是带我走出魔窟的人,却也用一个谎言,囚禁了我二十多年。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在单调地摆动。

陆川没有说话,他知道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陆川。”

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你说,我的‘父母’,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和那个‘春晖’,是什么关系?”

“现在还不好说。”陆川目视前方,沉稳地驾驶着车,“但他们肯定知道内情。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受人所托,也许……他们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

这个词让我不寒而栗。

我的人生,是一场计划吗?

“那……李梅呢?她为什么会找到我?她儿子周乐的死,和我有关吗?”

“我想,这可能就是对方不希望我们查下去的原因。”陆川的语气变得凝重,“周乐的死,是‘春晖’最大的污点。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的证人。他们把你藏起来,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份,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至于李梅,她找到你,可能是一个意外。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引导的。”

“故意引导?”我愣住了。

“你想想,一个精神失常的母亲,在二十五年后,突然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了一个和她儿子长得像的成年人。这本身就充满了巧合。也许,有人想利用李梅,把你从暗处逼出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

幕后黑手。

那个制造了“春晖”惨剧,并且二十五年来一直试图掩盖真相的人。

他(或者他们)发现了我这个“隐患”,所以设计了这一切,想把我引出来,然后……彻底解决掉。

从撬锁的警告,到现在的处境,我越来越感觉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我收拢。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着陆川,他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

“回家,然后给你父母打电话。”

陆川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

“他们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养育了你二十多年,我相信,他们对你是有感情的。现在,你需要他们的坦白。”

回到我的公寓,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却迟迟没有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该怎么开口?

“爸,妈,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对吗?”

“你们是从一个叫‘春晖’的人体实验机构里把我带出来的,是吗?”

这太荒唐了,也太残忍了。

陆川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我手里。

“害怕吗?”

我点了点头。

“害怕面对他们,也害怕……知道更多的真相。”

“林夕,”陆川坐在我对面,目光温和而坚定,“你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一切的‘林夕’了。你是妞妞,那个在魔窟里还能保护别人的女孩。你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他的话,给了我一丝力量。

是啊,我是妞妞。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是我爸。

“喂,夕夕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爸。”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努力控制住。

“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啊?”

“二十六年前,你们是不是……从一个叫‘春晖儿童健康中心’的地方,带走了一个女孩?”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我爸才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苍老又绝望的声音说:

“你……都知道了?”

这一刻,我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爸,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夕夕……对不起……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

“你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千万不要乱走,等我们,我们马上过去找你!”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焦急和恐慌。

“爸……”

“别说了!听着,他们找到你了,对不对?你千万要小心!我们马上就到!”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

他们?

他们是谁?

陆川的脸色也变得非常严肃。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你的养父母,似乎也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妞妞,好久不见。”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磁性,却让我从头到脚都感到了冰冷的寒意。

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我厉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男人轻笑了一声。

“我劝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安安分分地做你的‘林夕’,对我们都好。否则……我不保证你的那位侦探朋友,还有你那对善良的养父母,会遇到什么麻烦。”

赤裸裸的威胁。

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把你知道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明天上午十点,到城南的废弃工厂来,一个人。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陆川,他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这是个陷阱。”他说。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但我必须去。”

“我陪你去。”

“不。”我摇了摇头,态度坚决,“他说了,要我一个人去。我不能连累你,更不能连累我的爸妈。”

这是我自己的战争。

从我决定找回“妞妞”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06

我没有听陆川的劝阻。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一个专门为我设下的龙潭虎穴。

但我更清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个神秘男人既然能轻易找到我,找到陆川,甚至威胁到我的养父母,就说明他的势力远超我的想象。

如果我这次退缩了,他们只会用更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在乎的人。

我必须去,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保护他们。

赴约前,我给王丽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如果我中午十二点还没有联系她,就立刻报警。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后手。

陆川拗不过我,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在我们公寓楼下的停车场,他递给我一个看起来像车钥匙的东西。

“这是个定位器和窃听器。把它带在身上,我会一直在你附近。一旦有危险,立刻按下侧面的红色按钮,我会马上冲进去。”

我接过那个小巧的装置,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陆川,谢谢你。”

“别说傻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记住,你的命,现在比真相更重要。”

城南的废弃工厂,我曾经在新闻里看到过,据说因为污染问题,已经荒废了十几年。

我开车来到这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工厂很大,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高耸的烟囱,像一座钢铁怪兽的坟场。

我按照电话里的指示,走进最中央的那座厂房。

厂房内部空旷得吓人,阳光从破损的屋顶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柱,无数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厂房的中央。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他是我现在公司的直属上司,市场部总监,周明翰。

一个平时温文尔雅,待人和善,被公司很多女同事奉为男神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很惊讶,是吗?”

周明翰微笑着看着我,那笑容里,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温和,只剩下一种让我遍体生寒的冷意。

“周……周总监?”我艰难地开口。

“看来,‘林夕’这个身份,你扮演得很好。连我这个亲手缔造了你的人,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缔造了我?”

“没错。”周明翰在我面前站定,眼神像在欣赏一件自己的作品,“二十五年前,是我把你从‘春晖’带出来的。也是我,为你安排了新的家庭,新的身份,让你过上了二十多年的安稳生活。”

“你……你就是‘春晖’的幕后主使?”

我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彬彬有礼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个制造了无数悲剧的恶魔。

“主使?不不不,我只是个执行者。”周明翰摇了摇手指,“‘春晖’是一个伟大的项目,我们致力于研究人类潜能的极限。只可惜,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他口中的“小小的意外”,指的是周乐的死,还有那些被摧残的孩子们的人生。

我的心里燃起一股怒火。

“那周乐呢?他也是你们‘伟大项目’的牺牲品吗?”

提到周乐,周明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是个失败品,身体太弱,承受不了实验的强度。他的死,是个遗憾。”

“遗憾?”我冷笑一声,“那李梅呢?她找了我二十五年,疯了二十五年,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李梅?”周明翰的眉头皱了起来,“那是计划之外的变数。我本以为她早就放弃了。没想到,她竟然能找到你。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任何计划,都必须清除掉所有的不稳定因素。”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杀意。

“本来,我没打算动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你可以永远做你的林夕。可是,你太不听话了。你不仅想找回过去,还找了个碍事的侦探。你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

“所以,你今天叫我来,是想杀人灭口?”

我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定位器,手心全是汗。

“不,我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继续你的‘新生活’。”

周明翰说着,拍了拍手。

两个穿着黑衣的壮汉,从厂房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厂房的门口,突然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直接撞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冲了进来。

是陆川!

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我和周明翰之间,挡住了那两个壮汉的去路。

车门打开,陆川和另外两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那两个人,是我的父母。

“爸!妈!”

我失声叫道。

“夕夕!”

我妈看到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顾一切地向我跑来。

我爸则将她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周明翰。

“周明翰!你答应过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我爸对着周明翰怒吼道。

周明翰看到我父母的出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林教授,林太太,你们还是和当年一样天真。你们以为,把她交给我,就能换来一辈子的安宁吗?”

他看着我爸,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当年,如果不是你执意要终止实验,把资料销毁,‘春晖’项目怎么会失败?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爸?

林教授?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的实验,已经完全违背了人道!那不是研究,是屠杀!”我爸激动地反驳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毁了那些孩子!”

“所以,你就假死脱身,带走了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她?”

周明翰指着我,冷笑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洗清你的罪孽吗?林远,你别忘了,你也是‘春晖’的创始人之一!”

07

周明翰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

我的养父,那个平日里温和儒雅,连对我都很少说重话的大学教授,竟然是“春晖”的创始人之一?

我猛地回头,看向那个我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男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悔恨,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夕夕……我……”

林远,不,我应该叫他林教授,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真的。”

周明翰替他回答了。

“当年,你的这位‘好爸爸’,林远教授,可是我们项目组最核心的科学家。‘春晖’的很多实验方案,都出自他手。只不过,他比我们更胆小,也更虚伪。当实验出现不可控的后果时,他选择了背叛和逃离。”

“我没有背叛!”林远激动地大喊,“我只是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魔鬼!”

“魔鬼?”周明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你用一个谎言欺骗了这个孩子二十多年,让她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你剥夺了她知道真相的权利,这难道不残忍吗?”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我名义上的上司,一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他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我,就是他们这场争斗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那周乐呢?他的死,和你也有关系吗?爸!”

我冲着林远嘶吼道,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林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乐乐他……是我的失误……是我设计的实验方案有问题,才导致了他的……死亡……”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刀子剜自己的心。

真相,终于以最残酷的方式,呈现在我面前。

害死周乐的,竟然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而周明翰,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为了继续他那所谓“伟大”的实验,不惜摧毁更多的人。

“够了!”

陆川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我和他们中间。

“你们的恩怨,可以稍后再算。现在,我只想带我的委托人,安全离开这里。”

他冷静地看着周明翰,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周明翰冷笑一声。

“离开?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他打了个响指,那两个黑衣壮汉,以及从厂房各处阴影里走出来的更多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林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周明翰的目光转向林远,“把当年你带走的原始数据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的女儿一条生路。”

“你休想!”林远护在我身前,态度坚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再用那些东西去害人!”

“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周明翰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挥了挥手。

“动手。”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陆川的反应极快,他拉着我,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寻找突围的缺口。

他显然是练过的,身手非常敏捷,好几次都化解了危险。

而我的父母,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很快就落了下风。

我看到我妈为了保护我爸,被人推倒在地,额头磕出了血。

“妈!”

我尖叫着,想要冲过去,却被陆川死死拉住。

“别冲动!你过去只会更危险!”

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

愤怒、恐惧、无助,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要承受这一切?

凭什么这些恶魔可以为所欲为?

就在这时,一个壮汉绕到了陆川的身后,举起了一根钢管,狠狠地向他的后脑砸去。

“小心!”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陆川。

钢管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我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林夕!”

陆川和我的父母,同时发出了惊呼。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也变得昏暗。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周明翰那张扭曲而得意的脸。

也看到了厂房外面,呼啸而来的警笛声。

我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08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刺眼的白色天花板,还有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水味,这一切都和我的梦境如此相似。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是孤身一人。

陆川坐在我的床边,正在削苹果,他的手臂上缠着纱布。

王丽趴在床尾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的父母,他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担忧。

“你醒了?”

陆川第一个发现我醒了,他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我的醒来惊动了所有人。

王丽扑了过来,抱着我嚎啕大哭。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息,差点疯了!”

我的父母也围了过来,想碰我,又不敢。

“夕夕……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我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我应该恨他们吗?

他们骗了我二十多年,让我活在一个谎言里。

我最敬爱的父亲,甚至间接害死了那个叫乐乐的男孩。

可他们也给了我二十多年的爱和温暖。

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他们也是奋不顾身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都过去了。”

我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

陆川告诉我,那天警察及时赶到,将周明翰和他的手下全部抓获。

周明翰的公司,只是一个幌子,背后是一个庞大的、从事非法基因和记忆实验的犯罪集团。

而“春晖”,就是他们最早的实验基地之一。

我父亲林远,当年因为良心发现,带着关键的实验失败数据和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我,逃了出来。

为了躲避组织的追杀,他制造了假死,然后和我的母亲一起,隐姓埋名,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我,却没想到,二十五年后,那个恶魔还是找上了门。

周明翰被捕后,交代了所有罪行。

“春晖”的秘密,以及更多骇人听闻的内幕,都被公之于众,引起了社会的巨大震动。

所有涉案人员,都将面临法律的严惩。

我的生活,也终于可以回归平静。

只是,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出院那天,李梅来找我了。

她是在警察的陪同下过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虽然眼神里依然带着化不开的悲伤,但至少,她不再疯癫。

她走到我面前,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

她说。

“我……应该向你说对不起。”

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乐乐的案子,已经重新启动了调查。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告诉她,我父亲愿意承担所有法律责任,并且会尽全力配合调查。

李梅点了点头,眼圈红了。

“谢谢你。”

她从那个破旧的布包里,拿出了那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我。

“这个,留给你做个纪念吧。乐乐他……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

我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得灿烂的小男孩,我的眼泪,再一次滑落。

“再见,乐乐。”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后来,我把名字改了回来。

我不叫林夕,也不叫妞妞。

我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我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我没有原谅我的父亲,但我也没有再恨他。

他为他犯下的错,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我和王丽依然是最好的朋友,她会定期来看我。

我和陆川也保持着联系,我们之间,似乎有某种默契在悄然滋长,但谁也没有说破。

有时候,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却承载了一段完全陌生的过去。

我是谁?

这个问题,或许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将要去向哪里。

我的人生,曾经被别人篡改,被谎言覆盖。

但从现在起,我将亲手书写,属于我自己的,真实的未来。

来源:萌宠S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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