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我拼尽全力将重伤且流落民间的太子从生死边缘拉回,并精心照料了他整整三年之后,皇帝端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与威严,开口问我究竟想要何种赏赐。“这第一个选择嘛,便是封你为太子妃。”皇帝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没等他将第二个选择娓娓道来,我心中猛地一
在我拼尽全力将重伤且流落民间的太子从生死边缘拉回,并精心照料了他整整三年之后,皇帝端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与威严,开口问我究竟想要何种赏赐。“这第一个选择嘛,便是封你为太子妃。”皇帝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没等他将第二个选择娓娓道来,我心中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我,我毫不犹豫地猛地磕头,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急切地说道:“求陛下赐我嫁于镇北王世子!”
“崔梦璃 ,若不是当年你心怀善念,救下了重伤流落民间的太子,还不辞辛劳地精心照料了他整整三年时光,太子恐怕早就命丧黄泉,魂归西天了。你立下了这等不世之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朕定会满足你。”
崔梦璃 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那龙椅上那明晃晃的黄色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晃得她眼睛生疼,一阵刺痛感袭来。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与惊愕,喃喃自语道:“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东宫最冷的寒冬,那一幕幕惨痛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清晰地记得,自己被一群心狠手辣的宫女无情地扒光了衣服,就像对待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一样,被狠狠地扔在了那冰天雪地的雪地里。刺骨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她的肌肤,她冻得浑身僵硬,气息渐渐微弱,最终没了气息。
“崔梦璃 ?”皇帝见她半天都呆呆地不答话,眉头微微皱起,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将崔梦璃 从那痛苦的回忆中猛地拉回了现实。她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心中确信自己真的重生了,而且重生在了这个命运即将发生重大转折的关键时刻。
在前世,就是在这个地方,她满心欢喜、满怀憧憬地选择了嫁给叶 邱。那时的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未来将会充满幸福与美好。
“民女……”她努力地压下内心那汹涌澎湃、如波涛般翻滚的情绪,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声音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着,“求陛下给梦璃 赐一门亲事。”
皇帝微微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朕早就听闻太子在失忆期间已经和你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你虽然出身寒门,家境贫寒,但心地善良、纯真无邪,朕可以立你为太子妃,让你享受这无上的尊荣。”
“不!”崔梦璃 几乎是喊出来的,那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她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民女实在不想当这太子妃,只求能和太子殿下结为义兄妹。民女……民女真正想嫁的是镇北王世子谢逐风,求陛下成全。”
大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皇帝手中的茶盏“咔”地一声重重地搁在了案几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你说什么?谢逐风?”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吗?他身边的女人多得像过江的鱼,数都数不清。你当真要放弃这太子妃的尊贵位置,嫁给他?你不是一直爱慕太子,早就和太子定下了情意,情投意合了吗?”皇帝一脸疑惑地问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崔梦璃 。
是啊,她的确和叶 邱定了情。曾经的叶 邱,也是风光霁月、风度翩翩,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那时的他,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温暖。
可前世,他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崔梦璃 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那年,她为了生计下海去采珍珠,却意外地碰到了身中数刀、重伤昏迷的叶 邱。他浑身是血,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可那张脸却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心中一软,便把他带回了家里悉心照料。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她日夜守在他身边,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他醒来的时候,那双像墨一样深邃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一片空白。“姑娘,我是谁?”他这样虚弱地问她,声音沙哑而迷茫。她看着他那无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便给他取名叫“阿屹”。他听到这个名字后,笑得特别好看,那笑容仿佛漫天的星辰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璀璨而迷人。
从那以后,他们便相依为命,在这艰难的生活中相互扶持。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他会笨手笨脚地帮她熬药,哪怕烫得满手都是水泡,也不肯让她动手,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下雨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脱下自己的外袍为她挡雨,自己却淋得浑身湿透;夜里她咳嗽一声,他必定会立刻起身去为她煮一碗姜汤,那温暖的姜汤不仅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更温暖了她的心。
他们住在简陋的茅屋里,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他却说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她,有他们之间的爱。后来,他恢复记忆回宫了,她这才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京都那位光风霁月、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那一刻,她既惊喜又惶恐,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
皇上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红着脸,羞涩地说要嫁给他。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他长相厮守,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可大婚后的日子,却完全变了样。叶 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不再温柔体贴,也不再对她笑了。每次见面,他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里只剩下疏离和冷漠,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是个寒门女子,在宫里无依无靠,谁都能踩她一脚。那些宫女故意打翻她的茶盏,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嬷嬷克扣她的用度,让她吃不饱穿不暖;就连最低等的太监都敢在背后议论她,对她指指点点,说她的坏话。她曾经鼓起勇气向他诉苦,希望他能为她撑腰,可他却只是淡淡地说:“你是太子妃,要学会自己处理这些事情。”那冷漠的语气,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痛了她的心。
后来,她才知道叶 邱在失忆前,和相府的嫡女姜玉瑶走得很近。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要不是这场意外,他们本该是人人羡慕的一对,携手走过一生。或许,在恢复记忆后,她挟恩图报嫁给他,他心里对她是有怨气的。毕竟,他的心中一直有着姜玉瑶的位置,而她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喜欢自己、对自己好的,始终是那个失忆的阿屹,而不是现在这个金尊玉贵、高高在上的太子。她爱的,和爱她的,都永远停留在了那段在山里的日子里。那段日子虽然艰苦,但却充满了温暖和幸福,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后来,叶 邱南下治水去了,她一个人在宫里,孤立无援。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便设计陷害她,想要置她于死地。寒冬腊月,那些下人受人指使,扒光她的衣服,把她赤身裸体地扔在了雪地里。她浑身冰凉,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没了半点生气,彻底死透了。周围的人围成一圈,对着她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只有谢逐风,那个被外界传成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纨绔世子,默默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了她身上。那温暖的外袍,仿佛是她黑暗生活中的一丝曙光,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
“崔梦璃 ?”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她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你真打算放弃太子妃的位置?”
“民女心意已决。”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子坚决,仿佛下定了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改变。“世子对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这辈子非他不嫁。”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决心。
皇帝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罢了,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日后你和太子就以义兄妹相称吧。半月后,朕会下旨,以公主的规格送你出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崔梦璃 正要跪下磕头谢恩,殿外突然传来太监那尖细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到
她的背脊瞬间绷得笔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扯着她。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件玄色的衣摆从她余光中一闪而过,还带着一阵熟悉的沉水香。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思绪又飘回到了过去。
“儿臣参见父皇。”叶 邱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和失忆时那个会温柔地为她暖手的少年判若两人。那冷漠的语气,让她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针扎了一样。
崔梦璃 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才松开。她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他那冷漠的眼神,只是机械地磕了个头:“民女告退。”她此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远离这个让她痛苦的人。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踏出门槛,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姜玉瑶带着四个丫鬟,像一堵墙似的挡在她面前。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襦裙,那鲜艳的颜色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她高傲地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见到本小姐怎么不行礼?”姜玉瑶挑着眉,一脸傲慢地说道,那语气仿佛她就是这宫里的主宰。
崔梦璃 强压下心里的不适,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她不想惹事,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姜玉瑶冷笑一声:“这礼行得也太敷衍了吧,看来得好好教教你规矩了。”她话音刚落,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就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崔梦璃 的手臂,那力气大得像铁钳一样,让她无法挣脱。
她拼命挣扎,却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左脸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那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一个卑贱的采珠女,也敢肖想太子哥哥?还恬不知耻地求陛下赐婚?”姜玉瑶用绣着金线的帕子擦了擦手,好像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脸上满是嫌弃。“太子哥哥身份尊贵,是天之骄子,清风霁月,要不是失忆,这辈子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她得意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崔梦璃 死死地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我没有……”她想说自己从未求着要嫁给太子,她要嫁的是谢逐风。可话还没说完,姜玉瑶突然神色一变,接着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那动作十分夸张,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崔梦璃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玄色的身影飞快地掠过,稳稳地接住了姜玉瑶。那身影速度极快,让她几乎没看清。
“太子哥哥……”姜玉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那模样楚楚可怜。“崔姑娘说她要嫁进东宫了,非要我给她行礼,我不肯,她就……”她颠倒黑白地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崔梦璃 震惊地看着她颠倒黑白的表演,刚要开口解释,叶 邱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那目光如同寒冰一般,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今天穿着一袭玄色的锦袍,金线绣着的四爪蟒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衬得那张俊美的脸愈发凌厉。那身装扮显得他威风凛凛,气场十足。
“孤方才都听到了。”叶 邱冷冷地说,“半月后你便会入东宫,孤不反对娶你,但这并不是你仗着身份欺辱玉瑶的理由!”他的语气强硬而冷漠,仿佛在宣判她的罪行。
崔梦璃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他听到了,却只听了一半。她是要出嫁,但嫁的不是他啊。
“东宫不是你们渔村那种地方,孤的太子妃得贤良淑德……”叶 邱声音淡漠,“若你把乡野那套蛮横的作风带入东宫,孤随时会休了你。”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捅进了崔梦璃 的心口。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疼痛难忍。
她看着叶 邱抱着姜玉瑶要离开的背影,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朝夕相处了三年,他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一直都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蛮横的事情呢?
她想起定情那夜,她也曾忐忑不安地说:“你的身份还没弄清楚呢,要是有人来找你,说你是什么贵公子,我这样的乡野女子……”她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害怕自己配不上他。
“阿月。”少年叶 邱双手捧着她的脸,眼里像藏着星星,那眼神温柔而深情,“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人了。”他的话语坚定而真诚,让她相信了爱情的美好。
可如今,还是那双眼睛,却冷得让她心里直打颤。那眼神中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柔和爱意,只剩下冷漠和疏离。
“叶 邱!”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开口把他叫住了,问出了两辈子都没弄明白的问题:“为啥……你失忆那会儿,和现在对我完全是两个人?”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叶 邱的背影一下子僵住了,不过没回头,冷冷地说:“那时候我啥记忆都没了,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现在呢,我是要继承皇位的太子。”他的语气冷漠而决绝,仿佛在和她划清界限。
“家国大事、臣民百姓、江山社稷都得排在你前面,你要是只想要儿女情长,就不该嫁给我。”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寒风,吹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来人,崔氏女今天德行有失,把她关到静室去反省三天!”他的命令冰冷而无情,让人不敢违抗。
静室是宫里惩罚宫女的地方,冬天又冷又潮,连床被子都没有。那阴暗潮湿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崔梦璃 被人拖着走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是叶 邱小心翼翼抱着姜玉瑶离开的身影,一眼都没再瞧她。那冷漠的背影,让她彻底死心了。
静室比她想的还要冷。没有炭火,没有厚被子,只有四面透风的墙。那刺骨的寒风不断地灌进来,让她冻得瑟瑟发抖。每天早上,一个小太监会送来一个硬得像石头的馒头和一碗结着冰碴的水。那食物根本无法下咽,但她为了生存,只能勉强吃下去。
第一天,崔梦璃 还能勉强站着。她咬着牙,忍受着寒冷和饥饿,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第二天,她的嘴唇冻得发紫,手指都没了知觉。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身体越来越虚弱。
第三天,侍卫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她蜷缩在角落里,脸色青白得跟死人似的。她已经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殿下问,你知道错了吗?”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她心中充满了恐惧。
崔梦璃 吃力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知……知道了。”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那年海边,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给救起来了。如果当初没有救他,或许自己的人生就不会如此悲惨。
太监满意地点点头:“殿下说了,既然知道错了,半个月后的大婚照常举行。”
崔梦璃 扯了扯嘴角,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无奈,叶 邱居然到现在还以为,皇帝赐婚的是他们俩。
崔梦璃 没解释,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偏殿,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她顾不上疼。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半月后,崔梦璃 身着华丽的嫁衣,以公主的规格风风光光地嫁给了镇北王世子谢逐风。而叶 邱,也迎娶了相府嫡女姜玉瑶为太子妃。从此,他们各自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再无交集。
她缓缓合上那扇略显陈旧的门扉,目光在殿内缓缓扫视而过,最终,视线定格在角落里那个从茅草屋一路跟随而来的木箱上。那木箱,承载着她太多的回忆,每一道划痕,每一处磨损,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向那木箱的锁扣。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木箱被缓缓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几件粗布衣裳,那是叶 邱曾经亲手为她缝制的。她还记得,那些日子里,他熬红了双眼,手指被针扎得满是血痕,却依旧执着地一针一线缝着,只为给她一个温暖的惊喜。虽然那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孩童初学时的拙作,可那每一针每一线里,都倾注了他对她深深的爱意。
她轻轻拿起一件衣裳,凑到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淡淡的布料清香,那是属于他的味道。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思绪飘回到了那些美好的时光。
香囊静静地躺在衣裳旁边,她轻轻打开,里面装着晒干的药草。她仿佛能看到,他背着竹篓,在深山里艰难地穿梭,只为寻找那些能缓解她咳嗽的药草。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却依旧带着坚定的神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木偶娃娃静静地躺在角落里,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让她忍不住轻轻抚摸。那是他一刀一刀精心雕刻出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那么用心。他还曾笑着说,以后要给他们未来的孩子玩,让这个木偶娃娃见证他们一家人的幸福。
还有那些烧得歪歪扭扭的瓷碗,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指尖轻轻摩挲着碗壁。那是他们一起捏的,当时,他们坐在小院里,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们一边捏着瓷碗,一边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他说要陪她一辈子吃饭用,要让她每天都吃得开心快乐。
崔梦璃 的眼眶彻底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指尖轻轻摸过这些东西,仿佛在触摸着那些已经逝去的美好时光。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无价之宝,是她的精神寄托。
她以前就像个傻瓜一样,天真地以为,只要这些东西还在,那个会温柔地给她挽发画眉的阿屹就还在。她常常抱着这些宝贝,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仿佛阿屹就在身边,从未离开过。
可现在,她终于如梦初醒,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阿屹,早在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心里一阵刺痛,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开始把所有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轻轻地堆在院中的石阶上。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她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但她知道,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划,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那跳跃的火苗,仿佛是她心中燃烧的痛苦和决绝。火焰迅速蔓延,把所有过往都无情地吞没了。
火光映着她的脸,烫得她眼睛生疼。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些回忆流泪了,从今以后,她要勇敢地面对新的生活。
“终于舍得烧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崔梦璃 猛地一回头,只见叶 邱不知啥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身着一袭玄色的锦袍,那深沉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冷峻,仿佛一座难以逾越的冰山。他的目光落在燃烧的铜盆上,眉头微微皱了皱,那细微的动作,却让崔梦璃 的心猛地一紧。
“之前我让你烧了,你不肯,现在倒知道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了?”叶 邱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崔梦璃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上不了台面。”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和决绝。
叶 邱盯着她看了好久,总觉得她今天特别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儿变了。她的眼神里少了往日的温柔和依赖,多了一丝坚定和冷漠。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曾经在他面前总是柔弱的女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跟孤去宫外。”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在命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崔梦璃 一脸茫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赶紧跟上。她的脚步有些慌乱,心里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直到被带到湖边,瞧见船上笑意盈盈的姜玉瑶,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一刻,她的心里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所有的疑惑和不安都有了答案。
“殿下带我来这儿干啥呀?”她声音带着颤抖,那颤抖里藏着恐惧和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为什么曾经那个深爱她的阿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 邱还没来得及开口,姜玉瑶就柔柔地一笑,说道:“崔姑娘,我最近皮肤干巴巴的,太医说得用珍珠粉好好养着。可我平时用的珍珠粉都用完了,听说你是采珠女出身,不如你帮我下湖捞点珍珠呗?”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可那话语里却藏着满满的算计。
崔梦璃 看着湖面上飘着的薄冰,指尖都冷得发麻。她心里清楚,这么冷的天,蚌都不产珠了,下去捞珍珠无疑是送死。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么冷的天,蚌都不产珠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祈求,希望叶 邱能放过她。
姜玉瑶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叶 邱,撒娇道:“太子哥哥,我问过下人了,说这湖底还有好些蚌没采完呢。我脸疼得厉害,实在等不及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叶 邱目光淡淡地扫向崔梦璃 ,说道:“下去。”这可不是商量,是命令,那语气冰冷而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崔梦璃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了曾经,她碰一下冷水,他都心疼得不行,会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温暖的话语安慰她。可如今,他却要她跳进这冰冷的湖里,仿佛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脱掉外裳,赤着脚踏上冰面。那冰面冰冷刺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薄冰碎裂的那一刻,刺骨的寒意就像万根针扎进骨头里,她浑身一哆嗦,猛地就沉进了水里。湖水冷得像刀子,割得她皮肤生疼。她在水底摸索了好久,双手被冰冷的湖水冻得麻木,眼睛也被水呛得生疼,但她依旧坚持着,终于好不容易捞到几颗珍珠。
等她颤抖着爬上岸时,嘴唇都冻得发紫了,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树叶。而船舱里,叶 邱正握着姜玉瑶的手,给她呵气取暖,又亲手给她系上狐裘披风,喂她喝热姜汤。那温柔的模样,和当年爱着她的阿屹一模一样,可如今,这份温柔却不再属于她。
“殿下……珍珠。”崔梦璃 牙齿打颤,艰难地把珍珠递了上去。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姜玉瑶瞥了一眼,不满地说:“就这么点?再下去捞点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不满,仿佛崔梦璃 欠她什么似的。
一旁的侍卫忍不住开口:“姜小姐,这天气再下水,怕是要出人命啊。这些珍珠虽然不多,但也够用一个多月了,不如等开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忍,希望姜玉瑶能放过崔梦璃 。
叶 邱皱了皱眉头,看向崔梦璃 。她浑身湿透,头发都结冰了,嘴唇白得像纸,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动摇,刚要让她进来歇会儿,姜玉瑶却拽了拽他的袖子,娇声说道:“太子哥哥,真的不够嘛……”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叶 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继续捞。”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崔梦璃 的生死与他无关。
崔梦璃 浑身一颤,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深吸一口气,再次扎进了那刺骨的湖水中。这一次,寒意就像千万根钢针一样刺进骨头里,她的四肢早就冻僵了,动作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行了……她拼命划动双臂,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右腿突然抽筋了,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直发黑。她试图挣扎,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往下沉。
“救……救命……”她挣扎着冒出水面,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了。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太多的回忆没有放下。
可船夫却说:“姜小姐染了风寒,殿下吩咐立刻回宫请御医,耽搁不得,让您自己游上去!”他的声音冷漠而无情,仿佛崔梦璃 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
船桨划开水波,渐渐远去了。崔梦璃 眼睁睁看着那艘船变成一个小黑点,冰冷的湖水漫过她的下巴、嘴唇、鼻尖……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向深渊。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恍惚听见那年茅草屋里,阿屹温柔的声音:“傻姑娘,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无尽的温暖和爱意,可如今,却只能成为她心中永远的回忆。
崔梦璃 再醒来时,浑身滚烫得像块烧红的炭。她吃力地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宫殿,可此刻却冷清得让人心寒。那空荡荡的房间,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她困在其中,让她无处可逃。
“省省心吧。”宫女满脸嘲讽,端着一碗凉透的水走过来,“太医全被殿下调去照料姜姑娘了,你这种身份低贱的人,就等着自生自灭吧。”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崔梦璃 的心。
话音未落,水碗“哐当”一声砸在床头,水花四溅,把被褥都打湿了。崔梦璃 蜷缩在湿漉漉、冷冰冰的床榻上,高烧让她意识模糊,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渔村。
她的阿屹正蹲在灶台前,笨手笨脚地煮着姜汤,手指被烫得通红,却还咧着嘴对她笑:“阿月乖,喝了这姜汤就不冷了。”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了她的心。她仿佛能感受到那姜汤的温度,那温暖顺着喉咙流进心里,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她烧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流,把枕巾都浸湿了。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阿屹还能在她身边,温柔地守护着她。可现实却如此残酷,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阿屹,再也不会回来了。
天亮时,崔梦璃 的高烧终于退了。她虚弱地撑起身子,一抬头,竟看见叶 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床前。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一个不真实的幻影。
“殿下……”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警惕。她不知道他这次来又有什么目的,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怎么病成这副模样?”叶 邱皱着眉头,看着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转头对下人吩咐道,“去煎几副药来。”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担忧,可崔梦璃 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崔梦璃 呆呆地看着他,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居然还会关心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还是另有目的。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见叶 邱说道:“喝完药,跟孤去相府。”他的语气平淡而冷漠,仿佛刚才的关心只是一场幻觉。
相府里,太医们严阵以待。崔梦璃 心里直发慌:“殿下带我来这儿干啥?”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玉瑶染上了寒疾。”叶 邱语气平淡,“太医要给她行针驱寒,可她怕疼。”说着,他看向崔梦璃 :“你先试针。”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仿佛崔梦璃 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崔梦璃 瞳孔猛地一缩,看着那些亮闪闪的银针,浑身直打哆嗦:“我、我也怕疼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希望叶 邱能放过她。
叶 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也病着,行针对你有好处。别这么任性。”他的语气冰冷而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崔梦璃 手指直发抖。她心里清楚,自己身体好着呢,这种风寒喝两副药就能好,根本用不着扎针。叶 邱这么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姜玉瑶罢了。她感到一阵心寒,原来在他心里,她始终比不上姜玉瑶。
“听话。”他忽然放软了语气,“等玉瑶好了,孤补偿你。”他的声音温柔而诱惑,让崔梦璃 恍惚了一下。这语气……简直和从前的阿屹一模一样。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动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美好的时光。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手腕已经被紧紧按住了。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根本无法挣脱。“啊!”第一针扎进穴位,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崔梦璃 疼得冷汗直冒,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而叶 邱呢,正坐在姜玉瑶的床前,亲手喂她喝药,眉眼间温柔得不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关怀,仿佛姜玉瑶就是他的全世界。而崔梦璃 的痛苦,他根本视而不见。
一针、两针、三针……太医在她身上试遍了所有穴位,银针扎进皮肉又拔出,留下密密麻麻的血孔。整整一天,她疼得好几次都昏死过去,全身的针孔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悲伤。
直到御医终于确定了正确的穴位,崔梦璃 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屋里多了几个陌生面孔。他们的脸上带着好奇和审视的目光,让崔梦璃 感到有些不自在。
“崔姑娘,世子已经知道婚事了,特意前来下聘。”一个下人恭敬地说道。
崔梦璃 呆呆地看着满屋子的聘礼。金玉绸缎、珍玩古器,竟然比贵女出嫁的规制还要高出不少。那华丽的聘礼,仿佛在诉说着世子对她的重视。
“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啊?”崔梦璃 犹豫了一下,问道。她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这样的高规格聘礼是否会给她带来麻烦。
下人笑着说道:“姑娘是以公主之礼下嫁的,自然得用最好的。世子说了,您只需安心等着嫁人就行,喜轿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肯定和安慰,让崔梦璃 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我会准时来接您出宫。”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仿佛一阵春风,吹进了崔梦璃 的心里。她心里头泛起一丝暖意,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可下一秒,房门“砰”地一声被人猛地撞开!叶 邱脸色阴沉得可怕,站在门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出宫?你成亲,为啥要出宫?”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仿佛崔梦璃 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崔梦璃 看着叶 邱那张阴沉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无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质问。
他冷冷地说道:“你出身普通,不懂皇家的规矩,我不怪你。但婚礼这事儿自有礼部来操办,你只要安安心心地等着出嫁就行,别自作主张,省得丢了皇家的脸面。”他的语气强硬而霸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崔梦璃 沉默了好一会儿,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憋得难受,忍不住问道:“在殿下眼里,我就这么没分寸,这么粗俗野蛮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贬低她。
叶 邱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懂规矩不是你的错,但既然要嫁进东宫当太子妃,就得慢慢学着点规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崔梦璃 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嫁进东宫?”崔梦璃 苦笑一声,“殿下咋就这么肯定我会嫁给你呢?”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决绝,她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任由他摆布。
叶 邱眼神一沉:“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仿佛崔梦璃 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刚要张嘴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殿下!姜小姐说她心口疼,请您过去瞧瞧!”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
叶 邱脸色瞬间大变,连看都没再看崔梦璃 一眼,转身迈开大步就走了。他的背影匆匆忙忙,仿佛姜玉瑶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崔梦璃 望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彻底结束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叶 邱,这一辈子,我不嫁给你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和释然。
“你我……就当是兄妹吧。”她默默地对自己说,然后转身,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里,崔梦璃 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安安静静地准备出嫁的事儿。她知道,这是她新的开始,她要勇敢地面对未来。
直到叶 邱二十岁及冠礼这天,宫里大摆筵席,她作为“准太子妃”,被安排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心里却十分平静。
席间,她看着叶 邱对姜玉瑶关怀得无微不至,亲自给她夹菜、倒酒,甚至在她咳嗽的时候,立马就递上帕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温柔,仿佛姜玉瑶就是他的全世界。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看见没?那位才是太子心里的人。”“就是啊,京都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宠着姜姑娘,偏偏被那个采珠女给截了胡。”“听说啊,是她死皮赖脸地求陛下赐婚,挟恩图报,真是不要脸,麻雀也想变成凤凰……”她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却像针一样刺痛了崔梦璃 的心。
崔梦璃 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话,她上辈子已经听够了。如今,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了。她知道,自己的幸福不在这里,她要勇敢地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宴席进行到一半,她轻轻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脚步缓缓迈向回廊,就在走到回廊拐角之处时,突然,脚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哗啦!”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声响传来。
一杯酒毫无预兆地全洒在了姜玉瑶那精致的鞋面上。姜玉瑶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火,她的闺中密友林小姐见状,立刻扯着嗓子,尖声叫道:“崔梦璃 !你眼睛是长到头顶上去了吗?!”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你知不知道这双云锦鞋价值几何?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这双鞋!”
崔梦璃 扶着廊柱,缓缓地、吃力地站起来,膝盖处传来的隐隐作痛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她看着姜玉瑶鞋面上那点其实根本算不上严重的酒渍,神色平静如水,缓缓开口道:“是我没拿稳酒杯,我可以赔。”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赔?”林小姐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玉瑶这双鞋可是太子殿下亲手所赠,那可是价值连城,岂是你能赔得起的!”
“今天你必须跪下来,把鞋上的酒渍舔干净!”林小姐盛气凌人地说道。
崔梦璃 听到这话,手指狠狠地掐进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前世那些被羞辱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她仿佛又看到自己被按着头跪在碎瓷片上,膝盖处的鲜血染红了地面;被逼着舔干净泼在地上的汤药,那刺鼻的味道让她几近作呕;被扒光衣服扔在雪地里,刺骨的寒冷几乎要将她冻僵她刚要开口坚决拒绝,这时,叶 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怎么回事?”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太子哥哥!”姜玉瑶听到声音,立刻像一只小鸟般扑进他怀里,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说道:“崔姑娘故意把酒泼在我身上,让我当众出丑……”那模样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没有!”崔梦璃 刚要解释,可四周此起彼伏的指责声却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是啊,我们都瞧得真真儿的,崔姑娘那就是故意的!”一个声音大声说道。
“酒都泼出去了还不道歉,还一个劲儿地欺负姜小姐,不过就是个采珠的丫头,心思咋就这么坏呢!”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叶 邱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崔梦璃 身上。那双平日里温和如春日暖阳的眼睛,这会儿冷得像冬天的冰碴子,透着刺骨的寒意。
“玉瑶到底哪儿错了?”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你一次又一次地针对她?”
“赶紧道歉!”叶 邱冷冷地说道。
崔梦璃 心里头猛地一颤,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是她一直在针对姜玉瑶吗?还是姜玉瑶一次又一次地设计陷害她,而叶 邱却永远都选择相信姜玉瑶,就像前世的时候,那些宫女故意克扣她的炭火,让她在寒冷的冬日里瑟瑟发抖;嬷嬷在她吃的饭菜里下药,让她身体日渐虚弱;太监在背后造谣生事,让她的名声一落千丈……可叶 邱永远都装作没看见,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或许啊,就算前世他从江南回来,得知她死了的消息,心里头也不会有半点儿波澜吧,就像一阵风轻轻吹过,不留一丝痕迹。委屈、愤怒、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心头翻腾,像汹涌的潮水,最后却变成了一片死寂。
“……姜小姐,对不起。”她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仿佛这声道歉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叶 邱的神色稍微动了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姜玉瑶,轻声问道:“你愿意原谅她吗?”
姜玉瑶咬着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那得意如同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嘴上却故作大度地说:“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要是就道个歉就这么算了,难保她以后不会仗着宠爱就骄横起来,闯出大祸来。”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崔梦璃 一眼,话里有话地说:“毕竟啊,她可是要进东宫的人。”那眼神里满是挑衅。
叶 邱的眼神沉了沉,盯着崔梦璃 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冷冷地说:
“来人,按照宫规,打二十板子。”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崔梦璃 没有辩解,静静地走向刑凳,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板子落下来的时候,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那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啪!啪!啪!”板子重重地打在身上,一下又一下,鲜血很快就浸透了裙子,像一朵朵盛开的红玫瑰。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耳边却清晰地听到姜玉瑶娇声说:“太子哥哥,等会儿我亲自给你煮长寿面好不好?”那声音甜得像蜜。
叶 邱轻轻笑了一声:“好。”那笑声里满是宠溺。
崔梦璃 恍惚间想起从前,每年叶 邱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会精心给他煮一碗长寿面。那时候他总是笑着说:“阿月,咱们要岁岁年年,一直在一起……”那笑容温暖得如同冬日里的阳光。
最后一板子落下来的时候,崔梦璃 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看着叶 邱小心翼翼地扶着姜玉瑶离开的背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要把这一切痛苦都关在门外。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陪他过生日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婚期越来越近了,崔梦璃 开始闭门不出。她整天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地绣着嫁衣,每一针都倾注了她的心血。绣好之后,崔梦璃 穿上试了试尺寸。
铜镜前面,火红的嫁衣上用金线绣着凤凰在天上飞的图案,那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展翅高飞。裙摆一层一层的,像燃烧的火焰一样耀眼,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轻轻摸了摸袖口的并蒂莲,那并蒂莲绣得精致无比,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恍惚间想起前世,那时候她满心欢喜地绣着嫁衣,幻想着嫁给叶 邱的那一天,想象着自己穿着这身嫁衣,与他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那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可最后啊,她抱着那身嫁衣,死在了东宫最冷的冬天,那寒冷的冬天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冻结。
“吱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那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崔梦璃 回头一看,叶 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愣了一下,像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她低下头,按照嬷嬷教的宫规,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那声音不卑不亢。
叶 邱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几乎看不出来,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纹。从前她见到他,总是欢欢喜喜地迎上来,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就算他冷着脸,她也从来不会退缩,总是用她那温暖的笑容感染着他。
可如今,她行礼的动作标准得连半点差错都挑不出,却冷淡得像在应付一个毫无关系的过路人,那冷淡的态度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几天学得挺不错。”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很有太子妃的派头。”
崔梦璃 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叶 邱的目光扫过满屋子大红的喜字,那喜字红得耀眼,像燃烧的火焰。又看向她身上那件华丽的嫁衣,突然问道:“你的嫁衣都弄好了,那孤的婚服呢?”
崔梦璃 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知道?”叶 邱眉头一皱,像是被她的回答激起了些许怒气,“你的嫁衣都送来了,怎么会不知道孤的婚服在哪儿?”
她刚要张嘴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太子哥哥!”姜玉瑶红着眼眶冲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满屋子的喜字和崔梦璃 身上的嫁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一张白纸。
“你……你真的要娶她?”她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敢相信,“是不是娶了她以后,你就要和我彻底不来往了?”那声音里满是担忧和不安。
叶 邱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像是想要安慰她:“怎么会?”那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
姜玉瑶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我身边的哥哥们成亲后,都只疼爱自己的媳妇,再也不疼妹妹了……”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她突然拽住叶 邱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太子哥哥,就算你娶了媳妇,你的媳妇也不能比我更重要,所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那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说。”叶 邱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宠溺。
“不许按照正妃的规格迎娶她!”姜玉瑶抬眼,眼中含着泪花,那泪花在灯光下闪烁着,“成婚那天,你也不许穿婚袍,只能穿普通的素衣!不然……不然我就去求皇上,让我嫁给谢逐风!”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
叶 邱脸色一沉,像是被她的要求激怒了:“别胡闹!谢逐风是什么样的人?京城里出了名的浪荡公子,你怎么能嫁给他?”那声音里满是严肃。
“那你就答应我!”姜玉瑶不依不饶,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叶 邱按了按眉心,想着不过就是个仪式,穿什么衣服也无所谓,最终还是妥协了:“……孤答应你就是了。”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姜玉瑶这才破涕为笑,得意地瞥了崔梦璃 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胜利的喜悦,欢欢喜喜地走了。
叶 邱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崔梦璃 。他本以为她会不满,会委屈,甚至会大闹一场,就像以前那样,为了他和别人争个面红耳赤。
可她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仿佛她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他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崔梦璃 摇了摇头:“没有。”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叶 邱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想再问,她却已经转过身去:“殿下要是没别的事,梦璃 还得去准备明天的事儿。”那逐客的意思很明显。
叶 邱顿了顿,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大婚当天,叶 邱穿着一身衣来到了崔梦璃 的偏殿。那素衣洁白如雪,却显得有些单调。
“待会儿的流程,礼部都已经安排好了。”他语气难得地温和,像是想要给她一些安慰,“你不用紧张,孤会一直陪着你。”那声音里满是关切。
崔梦璃 看着他一身素色的长衫,平静地笑了笑:“不用了,殿下只需在一旁看着就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
“在一旁看着?”叶 邱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孤是新郎,怎么能在一旁看着?”那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刚要追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那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殿下!不好了!姜小姐去上香祈福,路上被山匪给劫持了!”那声音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叶 邱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备马!”那声音里满是紧张和担忧。
他匆匆往外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对崔梦璃 说道:“婚礼推迟几个时辰,等孤把玉瑶救回来再办。”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崔梦璃 看着他焦急的背影,忽然轻声说道:“兄长,我今天就要嫁人了,以后,咱们各自保重。”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叶 邱的心口。
叶 邱脚步猛地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叫我什么?”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崔梦璃 立在摇曳的烛光中,那身红嫁衣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像一朵在寒风中摇曳的花朵。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没事的,殿下去救姜姑娘便是。”
叶 邱眉头拧成了疙瘩,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丝慌乱,可眼下姜玉瑶性命攸关,他根本来不及细琢磨,只匆匆撂下一句:“等孤回来再细说。”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话音刚落,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道的尽头,只留下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崔梦璃 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手拿起桌上那方红盖头。那红盖头鲜艳欲滴,像燃烧的火焰。金线绣就的鸳鸯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美好的爱情。她轻轻摩挲着那些精致的纹路,而后没有丝毫犹豫,将盖头盖在了头上。
“昭华公主出嫁——!”殿外,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寂静的长空,那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解脱和喜悦。
喜乐声响起,崔梦璃 踏上花轿,朝着与东宫相反的方向——镇北王府行去。那花轿摇摇晃晃,仿佛载着她走向一个新的未来。
轿帘落下的瞬间,她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要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这一世,她终于嫁给了那个该嫁的人。
而叶 邱,往后不过是她的义兄罢了。
花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镇北王府门前。
崔梦璃 透过那层薄如蝉翼的红盖头,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喜乐声,鞭炮声更是如同炒豆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热闹非凡。
这时,一只修长且充满力量感的手,缓缓伸到了她的面前。
“夫人,该下轿啦。”谢逐风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悠悠传来,那声音里透着几分慵懒,可细细品味,又能察觉到一丝认真的意味。
崔梦璃 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谢逐风稳稳地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轿。随后,她跨过那熊熊燃烧的火盆,一路被谢逐风牵着,迈进了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随着司仪那洪亮的声音,一项项礼数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规规矩矩,没有丝毫差错。
崔梦璃 原本心中暗自揣度,像谢逐风这样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纨绔世子,面对这些繁琐的礼节,肯定会满脸不耐烦。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谢逐风不仅十分配合,还在她不小心差点踩到裙摆的时候,悄悄地伸出手,稳稳地扶了她一把。
“小心点儿。”他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话语里还带着几分戏谑,“要是摔了,可就不吉利咯。”
崔梦璃 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吭声。
礼成之后,她被众人簇拥着送进了洞房。新房里,红烛高高地燃烧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锦被绣枕,每一处都透着奢华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富贵人家的气派。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过了许久许久,才终于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谢逐风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酒气,不过并不浓烈刺鼻,反而混杂着一丝清冽的松木香,让人闻着十分舒服。他缓缓走到崔梦璃 面前,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崔梦璃 缓缓抬眼,看向眼前的谢逐风。只见他长得极为俊朗,剑眉如同利刃一般,星目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鼻梁高挺笔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仿佛藏着无尽的风流与不羁。他唇角含笑,却没有丝毫轻浮之感,反而透着一种慵懒的贵气,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世子过奖了。”崔梦璃 垂下眼眸,语气十分平静,不卑不亢。
谢逐风轻笑一声,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递到了崔梦璃 面前。
“新婚贺礼。”
崔梦璃 接过匣子,轻轻打开一看,竟是一套赤金嵌红宝石头面,做工精细到了极致。那些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璀璨夺目,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这……”崔梦璃 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喜欢?”谢逐风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神情,“明天让库房再拿别的来,你随便挑。”
崔梦璃 摇了摇头,说道:“太贵重了。”
谢逐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你既然嫁进了镇北王府,那就是这里的女主人,这点儿首饰算得了什么?”
他说着话,又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鎏金钥匙,轻轻放在崔梦璃 的手心里。
“这是库房的钥匙,府里所有开支用度,都由你安排。”
崔梦璃 直接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以为谢逐风娶她,不过是迫于圣上的旨意,婚后肯定会对她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可现在倒好,他居然把管家大权交到了她手里,还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世子这是为啥……”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谢逐风懒洋洋地往她身边一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谢逐风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既然娶了你,就肯定会给你该有的体面。”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有件事得提前说清楚。”
崔梦璃 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府里的事,你全权做主。”谢逐风语气十分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我的事,你别掺和。”
崔梦璃 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她,他能给她地位和财富,但不会给她感情。她微微一笑,把钥匙收好,说道:“世子放心,梦璃 心里有数。”
谢逐风似乎对她的懂事很满意,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天不早了,歇着吧。”
崔梦璃 手指尖微微一紧,心里有些紧张。却见他径直朝着旁边的软榻走去,随手扯过锦被就躺下了。
“你睡床,我睡这儿。”他闭着眼睛说道,“明天还得早起敬茶,别误了时辰。”
崔梦璃 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她原本还以为……看来,谢逐风虽说平日里风流倜傥,但也不是那种急色的人。
叶 邱骑着马一路风驰电掣般狂奔回宫,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的衣袍上还沾着姜玉瑶的血,那血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丫头被山匪划伤了手臂,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非要他亲自送去医馆包扎。等他把一切都安顿好,大婚的吉时早就过去了。
“殿下!”东宫总管太监王德顺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您可算回来了!”
叶 邱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了侍卫,急切地问道:“太子妃呢?”
王德顺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说道:“老奴正要跟您禀报,崔姑娘她、她……”
“她是不是等急了?”叶 邱嘴角微微上扬,眼前浮现出崔梦璃 穿着嫁衣的模样,那娇美的模样让他心中一阵荡漾,“孤这就去……”
“不是啊殿下!”
王德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崔姑娘根本就没来东宫!礼部的人说,说是嫁到镇北王府去了!”
续写结局:
叶 邱听到这话,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呆立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怎么可能!”叶 邱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想起自己和崔梦璃 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他一直以为,崔梦璃 会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可如今,她却嫁给了别人。
“殿下,您别太伤心了。”王德顺小心翼翼地说道,“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叶 邱没有说话,他转身默默地走进了东宫。宫殿里灯火通明,可他却觉得无比寒冷。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此时,在镇北王府的新房里,崔梦璃 和谢逐风却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崔梦璃 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幔,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谢逐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谢逐风躺在软榻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他虽然把管家大权交给了崔梦璃 ,也给了她该有的体面,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突然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崔梦璃 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能干,把镇北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府里的下人都对她十分敬重,谢逐风也渐渐对她有了新的认识。他发现,崔梦璃 并不是一个只会依附于男人的弱女子,她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主见。
而叶 邱,自从得知崔梦璃 嫁给谢逐风后,一直郁郁寡欢。他试图忘记崔梦璃 ,可却发现越想忘记,记忆就越清晰。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崔梦璃 ,才导致了她嫁给了别人。
有一天,谢逐风突然对崔梦璃 说道:“夫人,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崔梦璃 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们骑着马,来到了城外的一片桃花林。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满树的桃花如云似霞,美不胜收。
“夫人,你觉得这里美吗?”谢逐风笑着问道。
崔梦璃 点了点头,说道:“很美。”
谢逐风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夫人,我知道我们当初的婚姻是迫于无奈,但我想告诉你,我会慢慢接受你,也会努力让你幸福。”
崔梦璃 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感动。她看着谢逐风,眼中闪烁着泪光。
就在这时,叶 邱也来到了桃花林。他远远地看到了崔梦璃 和谢逐风,心中一阵刺痛。他想要转身离开,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挪动。
崔梦璃 也看到了叶 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对谢逐风说道:“世子,我们回去吧。”
谢逐风点了点头,牵着崔梦璃 的手,转身离开了桃花林。叶 邱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崔梦璃 。
从那以后,谢逐风和崔梦璃 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相互扶持,相互理解。而叶 邱,也渐渐放下了对崔梦璃 的执念,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来源:晓晓爱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