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一去不回。"林秀华轻叹一声。
文：家常百味录
"阿姨，您真的要去找他吗？"小雯担忧地望着母亲收拾行李。
林秀华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坚定："二十二年了，是该有个答案了。"
"可是..."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一去不回。"林秀华轻叹一声。
谁能想到，当真正见到那个女人，竟会让她崩溃到几乎无法站立...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林秀华家老房子的木地板上。
五十八岁的林秀华刚刚办完退休手续，终于有时间整理这座承载着太多回忆的老房子。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戴着白色棉布手套，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阁楼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木箱。
"妈，您看这个。"女儿小雯从角落搬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雕花木盒。
林秀华接过木盒，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记得这个盒子，这是姐姐林秀芬生前最珍视的物品。
"打开看看吧。"小雯催促道。
林秀华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沓用红绳系着的信件。
最上面的是一张结婚照。
照片中，穿着白色婚纱的林秀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身旁的张明一身笔挺西装，目光温柔地看着新娘。
"这是大姨和姨夫的结婚照吗？"小雯好奇地问道。
林秀华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姐姐的脸："是啊，这是你大姨的二婚，照片拍得真好，看她多幸福。"
"二婚？我不知道大姨结过两次婚。"小雯有些惊讶。
林秀华叹了口气："是啊，你大姨的第一段婚姻很不幸，具体的事情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后来她遇到了张明，生活才有了转机。"
她继续翻看着盒子里的物品，一张张照片记录着姐姐和姐夫的幸福瞬间：他们在海边手牵手散步，一起在花园里劳作，在餐桌前相视而笑...
这些画面与林秀华记忆中姐姐晚年的孤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她心里一阵刺痛。
"姨夫到底去哪了？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小雯拿起一张张明独自站在某个码头的照片问道。
林秀华的眼神暗了下来："二十二年前，他突然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解释或线索。你大姨整整找了他十九年，到死都没能等到他。"
"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小雯难以置信。
"对，就这样消失了。当时我们报了警，找了很多关系，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后来我们只能接受他可能出了意外的事实。"
林秀华的声音低沉，"但你大姨始终不相信，她坚持认为张明还活着，而且是有意离开的。"
林秀华开始翻阅那些信件，大多是些家长里短的内容：张明出差时给林秀芬的问候，节日的祝福，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字里行间满是平凡生活中的温情，没有任何能解释他为何离开的线索。
"我真想不通，"林秀华自言自语道，"他们的感情看起来那么好，张明也是个稳重负责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抛下一切不告而别呢？"
天色渐晚，林秀华坐在窗边，手里还捧着那个木盒。
月光洒在她微微发颤的手上，照亮了她眼角的泪光。
"姐姐，我答应过你要找到真相，现在我终于有足够的时间了。"她对着夜空轻声说道，仿佛在与天上的亡灵对话。
这一夜，林秀华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浮现姐姐临终前的样子：
瘦弱的身体，枯黄的脸色，但眼神依然执着地看向门口，似乎还在等待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02
第二天一早，林秀华就起床开始整理姐姐留下的所有物品。
除了那个木盒，她还找出了一些可能有用的文件：张明的身份证复印件、工作证明、银行存折等。
小雯从国外赶回来看望刚退休的母亲，本想带她出去旅游放松一下，没想到却卷入了这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妈，您真的决定要去找姨夫吗？"小雯一边帮忙整理资料，一边担忧地问道。
林秀华坚定地点点头："是的，这件事已经拖了太久。你大姨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见张明一面，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既然我现在有时间了，就应该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那我陪您一起去。"小雯握住母亲的手，"两个人行动会更有效率，也更安全。"
林秀华感激地看了女儿一眼："谢谢你，有你在身边我就踏实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母女俩开始系统地收集有关张明的信息。
她们先去了张明曾经工作的公司，遗憾的是，二十多年过去了，那里的老员工几乎都已经退休或调离，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门卫隐约记得张明。
"张明？好像是个挺斯文的中年人吧，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
老门卫努力回忆着，"他平时很少说话，但人很和气。有一段时间他好像心事重重的，后来突然就不来上班了。"
"您记得他最后一次来上班是什么时候吗？有没有什么异常？"小雯追问道。
老门卫摇摇头："具体日期记不清了，不过好像是春天。至于异常...他那天似乎接了个电话，脸色很难看，然后就提前离开了。再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这条线索虽然模糊，但至少证实了张明的失踪很可能是有预谋的，而不是突发事件。
接着，她们又联系了张明的几个老同事和朋友，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张明为人低调，工作认真，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经济困难或其他明显问题。
一筹莫展之际，小雯想到了查看银行记录。
通过姐姐留下的张明的银行卡号，她们惊讶地发现，在失踪前一个月，张明的账户有一笔不小的转出，收款人是一个陌生的账户。
"这会不会是个线索？"小雯兴奋地说。
林秀华点点头："很有可能。我们去银行查查这个账户的信息。"
在银行，她们并未获得太多有用信息，只知道那个账户属于一个叫赵雨晴的女性，但具体地址和联系方式银行无法提供。
"赵雨晴？"林秀华念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
回到家中，小雯开始在社交平台上搜索这个名字，但信息太多，很难确定哪一个是他们要找的人。
就在这时，林秀华在整理姐姐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被夹在厚厚的相册中的日记本。
日记本只有寥寥几页有内容，大多是些零散的思绪。但有一页引起了林秀华的注意：
"今天又梦到你和她一起离开的场景。你怎么能和她走？我原以为那只是一个错误，你会回来的。现在我明白了，你们早有预谋。我恨你，更恨她，可我还是忍不住每天盼望你回来..."
这段话让林秀华感到震惊。
她从来不知道姐姐怀疑张明是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离开的。
小雯看到日记内容后，若有所思："看来姨夫可能是和一个和大姨认识的人一起离开的，而且很可能就是赵雨晴。"
"可是我想不起来身边有这个名字的人，"林秀华皱眉道，"难道是姐姐的朋友？"
小雯突然眼前一亮："等等，我在社交平台上查到一个赵雨晴，是一位画家，现在住在南方一个叫海湾城的地方。她的年龄和资料都很符合。"
她把手机递给母亲，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是一个中年女性的侧影，背景是碧海蓝天。
林秀华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摇摇头："看不清正脸，无法确认。不过海湾城...这个地名似乎在张明的一些明信片上出现过。"
她匆忙翻出那些收集的明信片，果然找到一张印有"海湾城风光"字样的卡片，上面是一片美丽的海滩，落款是"思念中的M"。
"就是这里！"林秀华激动地说，"张明很可能就在海湾城！"
小雯也兴奋起来："那我们明天就订机票去海湾城！"
当晚，小雯趁母亲休息时，又仔细翻看了那本日记。在最后一页，她发现了一行小字："如果雨晴的画展还在举办，也许能找到他们。"
小雯心中一震，赶紧在网上搜索起来。
果然，那位赵雨晴确实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定期在海湾城的一家画廊举办画展。
更让小雯惊讶的是，她在搜索结果中发现一篇报道，提到赵雨晴的丈夫是一位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厨师，经营着一家海鲜餐厅。
文章中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的男子背影看起来十分眼熟。
小雯没有把这一发现立即告诉母亲，她担心如果消息不准确，会给母亲带来更大的伤害。
她决定先确认无误后再说。
次日一早，母女俩简单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前往海湾城的旅程。
火车上，林秀华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情复杂。
"妈，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您。"小雯握住母亲的手。
林秀华点点头，目光坚定："二十二年了，是时候揭开这个谜团了。"
03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行程，林秀华和小雯终于抵达了海湾城。
这是一座依山傍海的美丽小城，街道整洁，绿树成荫，处处充满了南方特有的慵懒与浪漫气息。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迎面拂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真美啊。"小雯看着远处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大海，由衷感叹道。
林秀华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在陌生的街道上搜寻着，似乎希望能偶然发现那个消失了二十二年的身影。
她们先在海滨找了一家小旅馆安顿下来。
旅馆老板是个热情的中年妇女，听说她们是来找人的，立即表示愿意帮忙。
"你们要找的是本地人吗？"老板娘一边帮她们登记入住，一边问道。
"应该是二十多年前搬来这里的，"林秀华回答，"一个叫张明的男人，今年应该六十岁左右了，他可能和一个叫赵雨晴的女人一起。"
老板娘想了想："张明...这个名字挺常见的。赵雨晴倒是有点耳熟，是不是那个开画廊的女画家？"
小雯眼前一亮："对，就是她！您认识她吗？"
"不算熟悉，但听说过。她在城东的艺术区有家画廊，经常办画展，在本地还挺有名气的。她好像是和丈夫一起经营一家海鲜餐厅，'明月海鲜'，味道不错，很多游客都去那吃饭。"
"明月海鲜？"林秀华和小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明"字很可能就是取自张明的名字。
"您能告诉我们怎么去那家餐厅吗？"小雯急切地问道。
老板娘热心地画了一张简易地图："从这里沿海滨大道往北走约二十分钟，在第三个路口右转，走到尽头就是了。那里有个小广场，餐厅就在广场边上，门口有个大大的蓝色招牌，很好认的。"
谢过老板娘，母女俩放下行李稍作休整，就迫不及待地按照地图指引出发了。
海滨大道上游人如织，海风吹拂着棕榈树，阳光明媚得让人眯起眼睛。
林秀华走得很快，小雯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
"妈，您慢点，餐厅又不会跑掉。"小雯追上来，拉住母亲的手。
林秀华这才放慢脚步，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了。"
"我明白。"小雯握紧母亲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您身边。"
按照地图指引，她们很快找到了那家名为"明月海鲜"的餐厅。
林秀华站在餐厅对面，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要不我先进去看看？"小雯提议道。
林秀华摇摇头："不，我们一起去。"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拉着女儿的手走向餐厅。
推开门，悦耳的风铃声响起。
餐厅内装修简洁大方，以蓝白色调为主，墙上挂着一些海景画和渔民生活的照片，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整体氛围温馨而舒适。
"欢迎光临！"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迎了上来，"两位用餐吗？"
"是的，麻烦给我们安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小雯回应道。
服务员带她们到窗边的一张桌子前坐下，递上菜单："今天的特色是姜葱炒蟹和清蒸石斑鱼，两道都是我们老板的拿手好菜。"
"你们老板是谁？"林秀华忍不住问道。
"张师傅啊，他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厨师之一，很多人专门来吃他做的海鲜。"服务员一脸崇拜地说。
"他今天在店里吗？"林秀华的声音微微发颤。
服务员点点头："在厨房呢，一会儿可能会出来跟客人打招呼，他经常这么做。"
林秀华和小雯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紧张地等待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男人从厨房走出来，向几桌客人问候。
林秀华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的脸。
尽管二十二年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头发花白，脸上多了皱纹，身形也变得魁梧了些——但那双眼睛，那个微笑，那熟悉的声音，无疑就是张明。
当张明转向她们这一桌时，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他显然认出了林秀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秀...秀华？"他结结巴巴地叫出这个二十二年未曾说出口的名字。
林秀华紧握着餐桌的边缘，指节发白，勉强挤出一句话："好久不见，姐夫。"
张明站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无法动弹。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爸，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一个约莫二十二岁的女孩走进餐厅，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阳光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当她看到僵在原地的父亲和面色复杂的林秀华时，笑容逐渐消失："发生什么事了？"
张明这才如梦初醒，勉强镇定下来："小雨，你先招呼其他客人。"
然后转向林秀华和小雯，声音低沉："能否请你们稍后再谈？我下午五点关店后有时间。"
林秀华冷冷地看着他："二十二年了，我想我们等得起这几个小时。"
张明点点头，脸上写满愧疚和复杂："谢谢。你们的餐点我亲自来做。"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回厨房。
名叫小雨的女孩好奇地看了林秀华和小雯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妈，您还好吗？"小雯担忧地问道。
林秀华勉强点点头："没事，我们等着。现在至少确认了他还活着，而且..."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看起来过得不错。"
不久后，张明亲自端上了几道精心烹制的海鲜。
菜肴色香味俱全，但林秀华和小雯几乎没有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好吃吗？"那个叫小雨的女孩过来问道，眼神中充满好奇。
"很美味。"小雯礼貌地回答。
小雨看起来想多聊几句，但张明从厨房探出头叫她过去帮忙，她只好告别离开。
04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林秀华来说漫长得如同煎熬。
她一直观察着餐厅里的一切：墙上的照片，店内的布置，来往的顾客，以及张明和那个叫小雨的女孩之间的互动。
她注意到张明对女儿非常温柔体贴，而小雨则充满活力和朝气，对每个客人都很热情。
林秀华不禁思考着，如果张明没有离开，如果姐姐还活着，他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终于，最后一位客人也离开了餐厅。
小雨熟练地锁上门，挂上"休息"的牌子。
张明走到林秀华和小雯的桌前，脱下厨师帽，露出满头花白的头发："我们去楼上谈吧，那里更私密一些。"
他领着她们走上二楼，那里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布置简单但温馨。
窗外可以看到美丽的海景，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金色。
"请坐。"张明示意她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神情复杂而沉重。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
"我姐姐去世了。"林秀华突然说道，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痛苦，"三年前，她带着对你的思念和疑问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明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我...我很抱歉..."
"抱歉？"林秀华的声音陡然提高，"二十二年的杳无音信，一句'抱歉'就够了吗？"
张明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不，当然不够。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秀芬她，是怎么..."
"抑郁，加上长期的心脏问题。"
林秀华强忍着泪水，"她一直在等你回来，直到最后一刻。"
张明痛苦地闭上眼睛："这全是我的错。"
"为什么？"林秀华逼问道，"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连一个解释都不留？"
张明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事情很复杂...不是我能简单解释的。"
"二十二年了，"林秀华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接受这样的回答吗？"
张明无奈地看着她："秀华，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对错...我想等雨晴回来，我们一起跟你解释。"
"雨晴？就是那个和你一起离开的女人？"林秀华质问道。
张明点点头："是的，她去外地办画展了，后天就回来。能不能请你给我们两天时间？"
林秀华正要拒绝，小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妈，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年，再等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秀华看着女儿恳求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两天。"
"谢谢。"张明明显松了口气，"你们住在哪里？需要我安排住处吗？"
"不必了，我们在海滨有订好的旅馆。"小雯回答。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
"应该是小雨忘带钥匙了。"张明起身去开门。
不一会儿，小雨蹦蹦跳跳地走上楼来，看到还在的林秀华和小雯，有些惊讶："哦，你们还在啊。"
"小雨，这是林阿姨和小雯姐姐，她们是...我老家那边的亲戚。"张明介绍道，声音有些不自然。
小雨友好地笑了笑："你们好！爸很少提起老家的事，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林秀华仔细打量着这个阳光的女孩，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小雨，这几天你有什么安排？"张明问道。
"明天要去学校交作业，后天和同学约好了去看电影。"
小雨回答，然后转向林秀华和小雯，"你们会在这里待几天？要不要我当导游带你们逛逛海湾城？"
"谢谢你的好意，"林秀华勉强笑了笑，"不过我们的行程还不确定。"
"好吧，"小雨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露出笑容，"那如果你们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旅馆吧。"张明提议道。
林秀华摇摇头："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后天见。"
回到旅馆，林秀华一言不发地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大海发呆。
"妈，您在想什么？"小雯轻声问道。
"我在想，"林秀华的声音很轻，"如果张明当年没有离开，我姐姐现在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样，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
小雯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们还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也许...也许姨夫有不得已的苦衷。"
林秀华苦笑一声："什么苦衷能让一个人抛弃自己的妻子，二十二年不闻不问？"
小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夜深了，林秀华依然无法入睡。
姐姐临终前的面容，张明愧疚的眼神，小雨阳光的笑容，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交织，让她心绪难平。
05
第二天一早，小雯醒来时发现母亲已经起床，正坐在阳台上看海。
"妈，您睡得还好吗？"小雯关切地问道。
林秀华摇摇头："几乎没睡。"
她转向女儿，眼睛有些红肿，"我在想，既然已经找到张明了，不如趁这两天去餐厅看看，多了解一些情况。"
小雯点点头："好主意。我们可以假装普通顾客，这样能观察得更自然。"
吃过早餐，母女俩再次来到"明月海鲜"。
餐厅已经开始营业，几张桌子已有客人就座。
小雨正在前台帮忙，看到她们走进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早上好！"小雨热情地迎上来，"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爸爸在厨房准备食材，我来给你们安排座位吧。"
她领着她们到一个靠窗的好位置坐下，贴心地递上菜单："早餐推荐海鲜粥和炸虾饼，都是我爸的拿手好菜。"
"听你的推荐。"小雯微笑着说。
小雨高兴地点点头，转身去下单了。
林秀华环顾四周，餐厅里挂着几幅海景画，笔触细腻，色彩明亮，显然出自专业画家之手。
"那些画是你妈妈画的吗？"等小雨送上茶水时，林秀华状似随意地问道。
小雨的笑容微微凝滞，但很快又恢复自然："是的，我妈妈是个画家，这些都是她的作品。"
"她画得真好。她人呢？不在店里帮忙吗？"林秀华继续试探。
"妈妈去外地办画展了，后天才回来。"
小雨回答，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她经常这样，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外面跑展览。"
林秀华注意到小雨提到母亲时的微妙表情变化："你和你妈妈关系好吗？"
小雨有些惊讶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私人问题，但还是礼貌地回答："还可以吧，就是见面的时间不多。"
她顿了顿，"林阿姨，您认识我妈妈吗？"
林秀华摇摇头："不，我只是好奇。你爸爸提到你妈妈叫雨晴，我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妈妈很优秀，"小雨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复杂，"她画画很棒，在艺术圈小有名气。她性格比较独立，喜欢自由，不太喜欢一直在家里呆着。"
这时张明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林秀华和小雯，明显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早上好。昨晚休息得如何？"
"还不错，谢谢。"小雯回答。
张明点点头："那就好。我去准备你们的早餐。"说完，他转身回到厨房。
小雨被其他桌的客人叫走，林秀华和小雯暂时得以独处。
"妈，您感觉怎么样？"小雯低声问道。
林秀华望着厨房的方向："说实话，我很矛盾。一方面，我为姐姐感到不公平；另一方面，看到张明和小雨平静幸福的生活，我又不忍心打破这一切。"
小雯握住母亲的手："妈，您想过没有，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林秀华苦笑一声："还能有多复杂？他显然是和那个叫雨晴的女人一起离开的，还有了女儿。"
"可是小雨今年才二十二岁左右，"小雯分析道，"如果她是姨夫离开后才出生的，年龄正好对得上。但这不能解释姨夫为什么要离开大姨啊。"
林秀华沉思片刻："也许他们早就有了关系，只是一直隐瞒着。直到那个女人怀孕了，他才决定离开。"
"如果真是这样，"小雯低声说，"姨夫的做法确实很不负责任。"
早餐很快送上来了。
海鲜粥熬得浓稠香甜，虾饼外酥里嫩，味道确实一流。
尽管心情复杂，林秀华和小雯还是不由自主地赞叹张明的厨艺。
用餐过程中，她们注意到店里的客人不断增加，小雨忙得不可开交。
看着小雨熟练地招呼客人，记录点单，送上餐点，林秀华不禁感叹这个女孩的能干和阳光活泼的性格。
"要不我去帮忙？"吃完早餐后，小雯提议道，"这样能更自然地了解情况。"
林秀华点点头："好主意。"
小雯走到前台，主动向小雨提出帮忙的想法。
小雨欣喜地接受了，立即给她系上围裙，简单介绍了一下工作流程。
林秀华则坐在角落里，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一切。
不一会儿，张明走出厨房，来到她身边坐下。
"谢谢小雯帮忙。"他说，目光温和地看着在前台忙碌的两个年轻人。
林秀华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姐姐和你结婚时，对你那么信任，那么依赖。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她？"
张明的眼神黯淡下来："秀华，我知道你恨我，你有权利恨我。但请相信，我离开不是因为不爱秀芬，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能让你二十二年不闻不问？"林秀华冷笑一声，"我姐姐临终前还在念叨你的名字，你知道吗？"
张明的眼中涌出泪水："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林秀华看着这个曾经坚强可靠的男人如今泣不成声的样子，心中的怒火莫名消退了一些："你真的爱过我姐姐吗？"
张明擦去眼泪，郑重地点点头："我当然爱她。秀芬是个好女人，她不应该承受这些..."
"那为什么？"林秀华追问，"是因为那个叫雨晴的女人吗？"
张明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是的，也不是。事情很复杂...我希望等雨晴回来，我们一起告诉你真相。"
"你们认识多久了？在你和我姐姐结婚前就认识了吗？"
张明点头："是的，我们是大学同学。"
这个回答让林秀华感到震惊："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姐姐结婚？"
"因为我真心爱过秀芬，"张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娶她不是出于欺骗或玩弄，而是真心实意想给她一个家。"
林秀华冷笑一声："如果你真心爱她，怎么会离开她？"
张明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摇摇头："请再给我一天时间，等雨晴回来，你会知道所有真相。我保证。"
他站起身，回到厨房继续工作。
林秀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疑惑和不甘。
小雯和小雨很快成了朋友。
两个年轻人性格都很开朗，工作起来配合默契。
午餐高峰期过后，店里客人渐少，小雯找机会和小雨聊起了她的生活和家庭。
"你在这里长大的吗？"小雯问道。
小雨点点头："是啊，从小就在海湾城。我很喜欢这里，海边生活自由自在的。"
"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
"嗯，就我一个。"小雨回答，"爸爸说我出生后，他们就没打算再要孩子了。"
小雯若有所思："你爸妈感情很好吗？"
小雨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还行吧，就是妈妈经常不在家。她很爱她的事业，比爱家庭更甚。"
她顿了顿，"不过爸爸对我很好，几乎是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
"你妈妈画的画我看了，很美。"小雯说，"你有继承她的艺术天赋吗？"
小雨笑着点点头："我也挺喜欢画画的，虽然比不上妈妈那么专业。来，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我的作品。"
她带着小雯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布置得温馨而有个性，墙上挂着许多画作，有风景，有人物，还有一些抽象作品。
小雯注意到一幅特别的画：一个模糊的女性背影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整个画面充满了温暖又带着一丝忧伤的氛围。
"这幅画很特别。"小雯指着那幅画说。
小雨的表情变得有些伤感："这是我画的一个梦。我经常梦到一个女人站在窗前等人，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受到她的期盼和思念。"
这番话让小雯心头一震。
她不由得想到了大姨临终前望向窗外的样子。
"你从小就做这个梦吗？"小雯试探性地问道。
小雨点点头："嗯，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有。爸爸说可能是我看过类似的画面或电影，留在了潜意识里。"
小雯还想再问，小雨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电话，表情立刻变得惊喜："妈！你提前回来了？...好的，我这就去接你。"
挂掉电话，小雨兴奋地对小雯说："我妈妈提前回来了，就在车站。我得去接她。"
小雯点点头："你去吧，我们会等你们回来。"
小雨匆忙下楼，向父亲报告了这个消息，然后骑上自行车去了车站。
张明听到这个消息，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他走到林秀华身边，低声说："雨晴提前回来了。今晚我们就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林秀华默默点头，心中既期待又恐惧即将到来的真相。
06
小雨离开后，餐厅里的气氛变得格外沉闷。
张明回到厨房忙碌，林秀华和小雯则坐在角落的桌子旁等待。
"你觉得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林秀华低声问女儿。
小雯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感觉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小雨提到她妈妈时，情绪有些复杂。"
林秀华皱眉思索："张明刚才也说有苦衷...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一个人抛弃自己的妻子二十二年不闻不问？"
就在这时，林秀华的余光注意到张明在厨房门口接电话，表情凝重。
她假装去倒水，站在能听到谈话的位置。
"...是的，她已经来了。"
张明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这很难...是的，我想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不，孩子们不需要知道全部...好的，我等你回来。"
听到这段对话，林秀华心如刀绞。
"她已经来了"，"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
这些话证实了她最担心的事情：张明和那个叫雨晴的女人背叛了她姐姐，这二十二年来一直生活在一起，还有了女儿。
她强忍着泪水回到座位，脸色苍白。
"妈，您怎么了？"小雯担忧地问道。
林秀华摇摇头，无法开口。
小雯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妈，您别着急，先喝口水。"
林秀华接过水杯，手微微发抖："我刚才听到张明打电话...他说'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
小雯握住母亲的手："妈，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冷静面对。为了大姨，也为了我们自己。"
林秀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你说得对，我们来都来了，就应该把真相问个清楚。"
傍晚时分，餐厅的客人渐渐散去。
张明关上店门，来到林秀华和小雯身边："雨晴和小雨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们上楼等吧。"
他领着她们上楼，沉默地泡了茶，然后坐在沙发上，目光游移不定。
"张明，"林秀华直视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在你妻子回来之前，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后悔过离开我姐姐？"
张明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能找到一个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
"可你还是选择了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林秀华冷笑一声。
张明摇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开门声和说话声。
张明站起身："她们回来了。"
不一会儿，小雨带着一个女人走上楼来。
那女人约莫五十多岁，穿着简约而优雅的米色连衣裙，头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面容姣好，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坚韧。
当林秀华的眼睛看向女人的脸时，瞬间崩溃地无法站立...
"怎么...怎么是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雯和小雨困惑地看着两位长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认识？"小雨惊讶地问道。
林秀华的眼睛死死盯着赵雨晴，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大学时代的形影不离，毕业后的渐行渐远，姐姐的婚礼上她作为伴娘的笑脸...
"认识？"林秀华的声音充满讽刺，"我们可是大学四年的室友，曾经的好闺蜜啊！"
她转向张明，眼中喷射着怒火，"原来如此！原来你背叛我姐姐，是和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小雨震惊地看着母亲："妈，这是怎么回事？"
赵雨晴的脸色苍白，但她强作镇定："小雨，你先下楼去，大人们有话要谈。"
"不，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小雨固执地说。
张明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小雨，听妈妈的话，先下去。等我们谈完，会告诉你一切的。"
小雨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最终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但你们要保证之后告诉我真相。"
"我保证。"张明说。
小雨离开后，房间陷入可怕沉默。
06
林秀华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几乎将她吞噬："二十二年了，我姐姐等了你二十二年！她死时还念叨你的名字！而你，和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她，还生了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赵雨晴眼中涌出泪水："秀华，我知道你恨我们，你有权利恨我们。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林秀华冷笑，"难道你们没有背着我姐姐偷情？没有一起私奔？小雨不是你们的女儿？"
张明上前一步："秀华，请冷静听我们解释。是的，我们做错了，但不是以你想象的方式。"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林秀华怒不可遏，"我看得很清楚！你们背叛了我姐姐，害死了她！"
"不！"赵雨晴提高声音，"如果有人害死了秀芬，那个人不是我们，而是她的第一任丈夫！"
这句话如闪电劈在林秀华头上，她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赵雨晴拿出一个文件袋："坐下吧，是时候让你知道全部真相了。"
赵雨晴取出医疗记录和照片，放在茶几上。
她指着照片说："还记得你姐姐的第一任丈夫李刚吗？表面上他是个体面的生意人，私下却对你姐姐非常暴力。"
林秀华看到照片上姐姐身上的伤痕、脸上的淤青和手臂上的烟头烫伤，难以置信地问："这是真的吗？姐姐从来没告诉过我..."
"她不想让家人担心，"张明接过话题，"那时我是住在隔壁的超市老板，经常看到秀芬带着伤。起初她总说是自己不小心，后来我才知道是李刚打的。"
赵雨晴继续："有一次，我去乡下看你，正好遇到李刚酒后发疯。他不仅殴打秀芬，还...还试图侵犯我。"
"幸好张明听到动静来救我们，把李刚打昏，送我们去了医院。之后，在张明帮助下，秀芬终于鼓起勇气离婚了。"
林秀华回忆起姐姐突然离婚的事，当时姐姐只说和丈夫性格不合，从未提及家暴。
"离婚后，秀芬对张明产生了感情，"赵雨晴说，"我能理解，毕竟张明救了她。她主动向张明表白，张明出于责任感和怜惜，答应了和她结婚。"
"那为什么你们还是离开了？"林秀华颤抖着问。
赵雨晴和张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痛苦。
"事情发生在他们结婚后不久，"赵雨晴低沉地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和张明..."
"不！不是张明的孩子...是李刚的...那次他试图侵犯我...他得逞了..."
林秀华明白了："小雨...她是..."
张明点头："是的，小雨是李刚强暴雨晴后的孩子。当雨晴告诉我她怀孕的事，我知道必须做点什么。如果真相公开，不仅雨晴会被指指点点，孩子出生后也会背负不白之冤。"
"于是你们选择了一起离开..."林秀华喃喃道。
"我们计划好了一切，"赵雨晴说，"张明会假装失踪，我则以去城里工作为由离开村子，在远方生下孩子，以夫妻名义抚养她。"
"我们本想告诉秀芬真相的，"张明声音充满愧疚，"但当我试图解释时，发现她已经知道了李刚的所作所为，却选择了原谅他，甚至把责任归咎于雨晴，说是雨晴勾引了李刚。"
林秀华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我姐姐不会这样的！"
"我们也不敢相信，"赵雨晴痛苦地说，"但事实就是如此。秀芬选择了相信李刚的谎言。她甚至威胁说，如果小雨出生，她会让全村人都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
林秀华的世界崩塌了。
她一直以为姐姐是受害者，却不知真相如此残酷。
"为什么这些年你们不联系我？"她问。
赵雨晴叹气："我们试过几次，但都被秀芬拦截了。后来听说你搬去了城里，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方式。"
真相揭露的那晚，林秀华彻夜未眠。
她一遍遍翻看着那些证据，每一份都如同尖刀，刺进她的心脏。
次日，林秀华面色苍白地出现在餐桌前。
其他人已经起床，但气氛凝重。
"阿姨，您还好吗？"小雨关切地问。
林秀华勉强笑了笑，但很快又哭了。
她看着这个无辜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
小雨是那场悲剧的产物，却又是新生的象征。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擦干眼泪。
赵雨晴为她倒了杯热牛奶："慢慢来，接受真相需要时间。"
"对不起，晴。"林秀华哽咽着说，"我居然以为...我居然那么恨你们..."
赵雨晴摇头："换作是我，也会这样想。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
早餐后，三个当事人继续交谈。
"秀芬后来怎么样了？"赵雨晴小心翼翼地问。
林秀华摇头："不好。离婚后她变得很孤僻。后来你们走了，她更是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整天守在家里，等着张明回来。"
"她生病时很痛苦。肺癌晚期，医生说可能与长期抑郁和免疫力低下有关。她拒绝大部分治疗，好像是在惩罚自己。"
赵雨晴抑制不住啜泣："她恨我吗？"
林秀华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很少提起你们，但在弥留之际，她确实叫了张明的名字，语气中似乎有悔意。"
"你打算告诉小雨真相吗？"赵雨晴问。
林秀华摇头："不，永远不要。这不是她应该承担的。她是无辜的，应该有一个正常幸福的人生。"
07
接下来的几天，林秀华渐渐从打击中恢复。
她开始真正了解张明、赵雨晴和小雨的生活。
张明的餐厅虽不大，但做得很用心；赵雨晴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小雨在当地大学学艺术。
这是个经历过磨难却依然充满爱的家庭。
林秀华和小雯也逐渐融入其中。
小雨特别喜欢与小雯相处，两个女孩很快成了好朋友。
看着她们，林秀华想，如果没有那场悲剧，她们本应是表姐妹。
一天晚上，小雨向小雯展示画作："这是我最新的作品，你觉得怎么样？"
小雯赞叹："太美了！你真有天赋。"
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轻声问："小雯姐，你们要走了吗？"
小雯点头："是啊，下周就走。"
小雨低头："我会想你们的。之前我一直很孤单，没有亲人在身边。现在突然多了两个阿姨，却又要分别，真舍不得。"
小雨靠在小雯肩上："我总觉得和你们很亲近，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小雯心中一动，只是微笑。
有些血缘关系，即使没被说破，也会在潜意识中流淌。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林秀华和小雯在海湾城已住了一个月。
这天清晨，林秀华和赵雨晴在阳台上欣赏日出。
"你们真决定明天走了？"赵雨晴问。
林秀华点头："小雯假期快结束，我也该回去处理一些事。"
"我会想你的。"赵雨晴轻声说，"再次见到你，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你。"
林秀华眼含泪："如果不是这件事，我们也许永远不会重逢。"
"晴，你后悔过吗？当初的决定..."
赵雨晴沉默片刻："不后悔。虽然艰难，但我有张明的支持，有小雨的陪伴。看着她健康成长，所有苦难都值得了。"
"还有一件事，"林秀华说，"姐姐的墓..."
"我想去看看她。"赵雨晴接过话题，"如果你不介意。"
林秀华握住好友的手："当然不介意。我想她在天堂也希望你们和解。"
下午，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商量离别前的安排。
"我有个提议，"小雯说，"不如我们一起回老家，给大姨扫墓吧。"
张明点头："我想是时候回去面对过去了。"
小雨惊讶地看着父母："我们要回你们的老家吗？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去？"
张明摸摸女儿的头："是时候让你认识我们的过去了。"
08
三天后，他们一同踏上回老家的旅程。
对张明和赵雨晴来说，这是一次艰难的回归。
二十二年前，他们带着刚出生的小雨仓皇离开；如今，他们带着已成人的小雨，终于有勇气面对那段被尘封的往事。
老家的村子变化很大，但林家的老宅依然保存完好。
站在熟悉的门前，张明和赵雨晴都不禁红了眼眶。
"这就是你们以前住的地方？"小雨好奇地问。
张明点头："是啊，我住在对面那栋房子里。"
当晚，张明下厨，做了一桌家乡菜。
饭桌上，他们谈笑风生，仿佛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雨对父母年轻时的故事充满好奇，张明和赵雨晴则挑选着美好的片段讲给她听，那些痛苦和伤害被小心掩藏，只留下温暖和感动。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林秀芬的墓地。
墓碑上，林秀芬的笑脸定格在最美的年华。
张明上前，轻轻抚摸墓碑："秀芬，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赵雨晴献上一束白色百合花——那是林秀芬最喜欢的花："姐姐，我来看你了，希望你在那边过得好。"
离开墓地时，林秀华独自留下："姐姐，他们回来了。真相我已经知道了。希望你在天堂能原谅我们，也原谅你自己。"
当晚，张明提议举行一个小型团圆饭。
一家人齐心协力，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屋子里充满欢声笑语，驱散了白天的沉重氛围。
"来，干杯！"张明举起酒杯，"祝福我们的新开始。"
饭后，张明拿出一张与林秀芬的结婚照："这张照片我一直随身带着，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敢忘记过去。"
他郑重地将照片放在祖先牌位旁，点上一支香："秀芬，你看到了吗？我们都回来了。"
林秀华看着这一幕，泪流满面。
这个由悲剧组成却依然选择爱与宽恕的家庭，让她深受触动。
夜幕降临，窗外烟花绽放，照亮每个人的脸庞。
小雨靠在赵雨晴身旁，指着天空中绚烂的烟花，开心地笑着。
那笑容里，有赵雨晴年轻时的影子，也有全新的希望。
林秀华走到赵雨晴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晴，谢谢你的坚强，谢谢你没有放弃希望。小雨是这个家庭的希望，也是我们共同的未来。"
赵雨晴微笑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小雨走过来，挽住林秀华的手臂："林阿姨，我总觉得您很亲切，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林秀华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夜空中，烟花依然绚烂。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痛苦已成过去，爱将继续延续。
来源：惊鸿师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