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句话一出来,圈里就炸开了锅。事情是这样的:塞勒姆奖和“世界华人数学家大会”的金奖都把王虹列为获奖者;与此同时,ICCM的金奖也把她和两位北大校友——邓煜、袁新意——一起表彰。三个人都走过北大数学学院的路,这种“同源”让人看着顺眼,也让人开始琢磨背后的培养链条
两项重磅数学奖在同一天公布,王虹出现在两份获奖名单里。
这句话一出来,圈里就炸开了锅。事情是这样的:塞勒姆奖和“世界华人数学家大会”的金奖都把王虹列为获奖者;与此同时,ICCM的金奖也把她和两位北大校友——邓煜、袁新意——一起表彰。三个人都走过北大数学学院的路,这种“同源”让人看着顺眼,也让人开始琢磨背后的培养链条和学术生态。
先把大环境说清楚。塞勒姆奖在分析、几何测度这些方向上很有分量,学界常把它当作未来能拿菲尔兹奖人的一个参考信号——历史上确实有若干塞勒姆奖得主后来又拿了菲尔兹。ICCM金奖是丘成桐发起的,面向45岁以下华人数学人,被不少人戏称为“华人菲尔兹奖”。两类奖在同一天出现,自带新闻点,学术圈和媒体都会放大关注度,看这说明了什么,或者意味着谁的学术轨迹到了一个公共认可的临界点。
把镜头拉近到王虹本人。评奖理由不空泛:她在调和分析和几何测度论的若干重要开放问题上,做出了关键性推进。具体能看得见的工作包括和哥伦比亚大学的Joshua Zahl合写的一篇论文,篇幅超过一百二十页,宣称对挂谷猜想(Kakeya set conjecture)有了证明性的推进。挂谷猜想是数学界长期盯着的难题之一,这篇长文里有大量的构造和估计,复杂程度可想而知。除此之外,她在傅里叶限制问题、Falconer距离集猜想上也有重要贡献。今年她又在四大期刊里发表了两篇论文,学术产出相当密集。陶哲轩在名单一公布就发文祝贺,这类同行的公开响应,也是对她工作的一个直接认可。最近她回北大讲学三天,座无虚席,田刚、韦东奕这些熟面孔坐在前排听讲,现场反响说明国内同行对她这些工作的兴趣和认可很高。
她的学术路子也有据可循。最早在北大读地球与空间科学,后来因为爱数学转到数学系,2011年北大毕业后到法国深造,先后在巴黎综合理工与巴黎第十一大学取得学位,2019年在麻省理工完成博士,导师是Larry Guth。随后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做博士后,2021年在UCLA当助理教授,2023年受聘纽约大学科朗研究所为副教授,今年升为正教授。同时她拿下了法国高等科学研究所IHES的终身职——这是IHES历史上首位女性终身教授,也是数学领域的第十四位终身教授。那以前的13位里有8位曾获菲尔兹奖,能看出这个职位本身的分量。
另一边,ICCM金奖和王虹并列领奖的邓煜、袁新意也是各有来头。邓煜从深圳高级中学到北大数学学院07级,大三转到MIT本科,后来在普林斯顿拿博士;竞赛阶段拿过Putnam Fellow、IMO金牌,之后又拿斯隆奖学金、ICBS数学科学前沿奖、MCA奖等。研究上他的脚步从非线性色散方程、波动方程延伸到流体动力学,方法里融进了调和分析和偏微分方程的概率技巧。今年他和马骁、Zaher Hani在希尔伯特第六问题上的工作被大量讨论。他们从硬球模型出发,利用Boltzmann-Grad极限,把微观粒子系统的碰撞统计行为控制住,延展到任意时间段的Boltzmann方程有效性,最后走流体极限把中观Boltzmann方程推到宏观欧拉和在不可压条件下的Navier–Stokes–Fourier方程。用通俗的话说,他们把“粒子碰撞→玻尔兹曼动力学→流体方程”这条链子一步步接了起来,填补了几个长期悬在那里的数学空档。邓煜自己在公开场合也承认,这条路里有点“无心插柳”的味道——一次交流启发,把他已熟悉的技术类比到这类粒子系统上,才走出这条路径。
袁新意是北大那代“黄金一代”里的代表人物,祖籍湖北麻城,2000年IMO金牌获得者,本科在北大,之后去哥伦比亚读博,导师是张寿武。现在回到北大,在北京国际数学研究中心任教。他的方向偏代数几何和数论交叉,涉及Arakelov几何、代数动力学、丢番图几何、Shimura簇和L函数特殊值等问题。和谢俊逸在2022年证明了几何版Bogomolov猜想的所有情形,2024年又独立构造出某类准射影曲线族的幺正丛,证明了关于曲线的统一型Bogomolov定理。学术发表和奖励也很亮眼:他是首位获得美国克雷研究所研究奖学金的中国人,2022年还拿到科学探索奖。在圈里,他与张伟、恽之玮、朱歆文等人被称为“数学界四小天鹅”,那一代人的合作与互补被认为是北大非常宝贵的资源。导师张寿武评价过袁新意基本功扎实,做事情一旦认定方向就很少翻车;与之互补的同门则更偏活跃的思路和创意,整体上形成了一个可持续的学术生态。
把这些人物和事件连成时间线看,会更清楚一些:同一天公布的奖项,在舆论场里立刻被分成两类话题。一类是对个人工作的细看——谁在哪道题上突破了什么技术瓶颈,论文里用了哪些新工具,能不能被复制推广;另一类是把这些个体的成功放到更宽阔的图景里,去看华人数学的整体状态、培养路径和国际合作网络在里面起的作用。王虹的研究更多指向分析与测度论里的老难题,邓煜在偏微分方程和数学物理的基础性推导上搭桥,袁新意则在代数几何和数论交叉的系统性问题上做出深刻布局。三条路看起来不碰头,但都是真刀真枪地推进了重要问题。
细节上也能看出不少东西。王虹和Joshua Zahl那篇论文长达127页,里面既有具体构造也有大量估计,评委会在颁奖词里特意强调她在调和分析与几何测度论上若干主要问题上的关键作用,对应的就是她在傅里叶限制和Falconer距离集等方向的系列工作。邓煜、袁新意的代表性论文和合作网络也都能追溯,影响力不是凭空吹出来的。同行们的公开祝贺、学术讲座现场的座无虚席都是外部信号,说明这些成果已经引起了真刀实枪的讨论,而不是一阵风。
把这些点连起来看,不光是某个人拿了个奖这么简单。更像是一张由国内竞赛队伍、大学培养、出国深造与国际合作交织而成的网,经过时间的拉扯和沉淀,才让几个人的名字在同一天跳到公众视野里去。现场有掌声,有讨论,有质疑,有更多人去看那一篇篇长篇论文,读里面的构造和估计,想办法把这些方法用到别的题目上。学界的生活大多是这样的:某天一堆年的工作被放到台面上接受检验,下一步就是一轮又一轮的跟进和拓展。
来源:热情的画板CKi5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