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4年6月,浙江把监狱升级成“技校”:3276人拿到国家证书,工资6500起跳,还能视频会见两次。
蹲过号子的人,最怕的不是高墙,是出来那天发现世界连扫码都不会。
2024年6月,浙江把监狱升级成“技校”:3276人拿到国家证书,工资6500起跳,还能视频会见两次。
我20年前在同一片墙里啃冷馒头,如今听老舍友杨成军说“里面在修新能源车”,脑子嗡嗡的——原来坐牢也能提前上岸,那当年我们拼死拼活图个啥?
1997年,我因为一笔糊涂账被扔进浙西老监。
第一天分铺,王兴国把唯一不潮的床位让给我,条件是我替他抄家书,字不能潦草,怕他媳妇认不出。
夜里厕所堵了,粪水漫到床脚,大家把塑料饭盒掏空当瓢,一盆一盆舀,边舀边笑,说外面五星级酒店也没这么热闹。
饭点最期待的是“黄豆蒸一切”,黄豆里找肉沫,找到一粒能吹半天,后来我们管那叫“中彩票”。
每周三有技能课,其实是踩缝纫机,线梭子一飞,管教吼“线头别超过一厘米”,我至今缝扣子不敢留长尾巴。
2002年出监那天,我兜里揣着36块,门口小卖部火腿肠五块一根,我买了两根,蹲在路边吃完,才算相信自己真的出来了。
去年冬天,我在杭州送外卖,红绿灯口遇到殷名,他穿着同城另一家的制服,头盔比脸新。
两人路边蹲了十分钟,他把订单全转给别人,就为了请我吃一碗片儿川,加两份笋干。
他说当年在里面学的缝纫机早没用了,现在靠电动车吃饭,平台算法比管教还严,迟到一分钟扣三块,但好歹能看到天。
月底我们约了王兴国产,他混成了小老板,在柯桥做窗帘电商,请我们吃烤肉,菜单上每盘肉都标克数,他说“现在看到称就踏实,数字不会骗人”。
酒过三巡,王兴国掏出手机给我们看照片,他女儿去年考上浙大,他对着录取通知书哭了一晚,说“我姑娘替我圆了大学梦,老子在里面踩了五年缝纫机,值了”。
最意外的是杨成军,他二进宫后又被关回老地方,却赶上新改革。
裁判文书网写得清楚,他非法集资那次立了功,减到7年8个月,出来直接穿上红马甲,成了社区矫正志愿者。
他自己都笑:“以前骗钱,现在劝人别骗钱,工资不高,但夜里睡得着。
”
他说里面现在上课像大学选课,新能源汽车、无人机、甚至直播带货,考过就给证书,企业直接来要人。
他指着教室照片:“你看,墙还是那堵墙,可窗户外面的味儿变了,是电焊加点咖啡香。
”
我把这些碎片拼一起,才看懂浙江在干嘛。
不是简单给犯人一碗饭,而是提前把社会缺口搬进去,让人还没出来就先长出新肌肉。
再犯率降到1.2%,数字冷冰冰,可落在3276个家庭,就是3276顿年夜饭不缺座。
阿里巴巴、吉利这些大厂愿意开绿灯,也不是发善心,他们缺技术工,监狱帮他们提前培训,还包吃住,算盘打得噼啪响,但两边都赢。
有人担心“坏人变熟练工”,我蹲过,我懂。
里面九成是糊涂蛋,真正恶到骨子里的人极少。
给糊涂蛋一条能走的技术路,他出来就不会回头琢磨歪路,因为歪路成本太高,他算得清。
我当年没赶上,只能外卖一单一单跑,但看着殷名、王兴国、杨成军,我知道墙那头的年轻人不会再像我们那样,出来第一件事是学扫码。
所以别急着喷“监狱变技校是浪费税”,真省钱的办法是让一个人不再回来。
高墙可以挡住自由,挡不住想活的劲儿,只要那口气在,给它个缝,就能钻成一条路。
今晚我跑完最后一单,把电动车停好,抬头看写字楼亮着的灯,忽然想起粪水漫床脚的那个夜晚,我们舀得满头大汗,却笑得最大声。
现在我知道,那笑声不是苦中作乐,是提前在黑暗里练胆,等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的光。
来源:未闻花名一点号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