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做我们这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可伺候周大爷这三个月,我还是头一回碰上每天晚上九点准时锁门的老人。那把老式的铜锁,咔哒一声,就把我和他隔绝在两个世界。我睡在外面的小房间,他睡在带卫生间的主卧。门一锁,里面就算天塌下来,外面的人也别想知道。
做我们这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可伺候周大爷这三个月,我还是头一回碰上每天晚上九点准时锁门的老人。那把老式的铜锁,咔哒一声,就把我和他隔绝在两个世界。我睡在外面的小房间,他睡在带卫生间的主卧。门一锁,里面就算天塌下来,外面的人也别想知道。
我叫王琴,今年四十二,做陪床保姆快十年了。我伺候的都是些失能半失能的老人,见的生离死别比寻常人一辈子都多。周大爷算是我客户里身体状况最好的一个,他快八十了,除了腿脚有点不利索,脑子清楚,生活基本能自理。雇我,主要是他那个做大生意的儿子周凯不放心,怕老爷子一个人在家摔了碰了。
周凯是个典型的成功人士,说话办事干净利落,用钱解决一切问题。他给我开的工资比市价高出三分之一,要求也简单:保证老爷子安全,一日三餐营养均衡,家里干净整洁。他每周来一次,放下些进口水果和营养品,待不上半小时就走,电话倒是每天一个,问的也都是“今天血压多少”“按时吃药没”“有没有不舒服”。
我看得出来,周凯是孝顺的,但他的孝顺,像是在完成一个项目,精准、高效,却缺少了点人情味。
而周大爷,就是他这个项目里最不合作的那个部分。
老爷子是个体面人,退休前是中学物理老师,身上总有股淡淡的书卷气。他不爱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书或者发呆,眼神飘向窗外那棵老槐树。我们之间交流很少,除了必要的问话,几乎是零沟通。他客气,疏离,像个礼貌的房东,而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租客。
起初,对于他每晚九点锁门的行为,我并没太在意。老人嘛,总有些自己的怪癖。或许是缺乏安全感,或许是习惯使然。我只当是他的一个生活仪式,尊重并且从不打扰。
可时间长了,我渐渐发现不对劲。
有时候我起夜,经过他门口,总能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不是电视声,也不是咳嗽声,倒像是一种……压抑的呜咽,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像是对话一样的喃喃自语。那声音很轻,像秋风扫过落叶,稍纵即逝。我贴在门上听,心跳得厉害,可里面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给他量血压,状似无意地问:“周大爷,昨晚睡得好吗?我好像听到您屋里有动静。”
他眼皮都没抬,声音平淡无波:“老了,起夜多,吵到你了?”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坦然得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可那之后,我留了心。我发现,每到周三,他都会特别沉默,晚饭也吃得很少。而周三的晚上,他房间里的动静就会比平时大一些,有时候我甚至能听到像是椅子拖动的声音。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个独居老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半夜发出怪声。这背后藏着什么?是身体有隐疾,不想让外人知道?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们这行最怕摊上事,尤其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周凯:“周先生,大爷晚上睡觉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周凯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能有什么习惯?他一个人住了快十年了,就那样。王姐,你多费心,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告诉我,尤其是身体上的。”
言下之意,只要身体没问题,其他的“异常”都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我心里憋着一团疑云,却无处排解。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谜底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被动地揭开了。
那天晚上,我有点闹肚子,半夜起来找药。经过周大爷门口时,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压抑的啜泣声。我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将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今晚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听到他一遍遍地喊着一个名字:“玉芬……玉芬……”
是老伴的名字。周凯提过,他母亲在他上大学时就因病去世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属于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和笑意:“老周,你看你,又喝多了不是?快过来,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是个女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周大爷出事了。是不是有坏人溜进去了?可这房子在十二楼,窗户都装着防盗网,门又是从里面反锁的,外人怎么可能进去?
难道……是周大爷金屋藏娇?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社会新闻里那些独居老人被骗财骗色的案例。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头,和一个年轻女人……这画面太离奇,也太危险了。
我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摸出手机,手抖得差点拨不通周凯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压低声音,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周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王姐,你确定没听错?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千真万确!周先生,您快过来看看吧,我怕大爷出事!”
“我知道了。你别声张,也别敲门,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在客厅里坐立不安,感觉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响了,周凯带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我猜,那两人可能是他公司的司机或者保镖。
“还在里面?”他低声问。
我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凯走到主卧门口,侧耳听了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找了半天,找到一把,插进锁孔。我这才想起,他说过他有备用钥匙。
钥匙转动,门却纹丝不动。里面反锁了。
周凯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壮汉上前一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硬生生撞开了。
门开的瞬间,我们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周大爷一个人。他穿着一身不合时节的旧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坐在床边。他面前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老式的录音机,那年轻女人的声音,正是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
而周大爷,他手里捧着一条洗得发白的丝巾,
来源:清歌留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