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阿部定(Sada Abe),这位在 20 世纪中期轰动日本的女性,于 1936 年犯下了一桩震惊世人的罪行 —— 杀死情人并取下其身体部位。在夺走他人生命之前,阿部定曾是艺伎与女招待,人生似乎总与麻烦相伴;而杀人之后,她的名字便与 “诱惑”“丑闻” 乃至 “性
阿部定(Sada Abe),这位在 20 世纪中期轰动日本的女性,于 1936 年犯下了一桩震惊世人的罪行 —— 杀死情人并取下其身体部位。在夺走他人生命之前,阿部定曾是艺伎与女招待,人生似乎总与麻烦相伴;而杀人之后,她的名字便与 “诱惑”“丑闻” 乃至 “性自由” 牢牢绑定,成为日本社会争议至今的符号。
在部分观察者眼中,阿部定是 “英雄”—— 她被视作掌控自身性欲、反抗日本传统礼教的女性代表;但在另一些人看来,她只是个亵渎尸体的罪犯。这两种评价或许并非完全对立,而无论如何,阿部定的所作所为,对任何听闻者而言,都足以令人震惊。
1905 年,阿部定出生于日本东京,家中共有 8 个孩子,她是最小的一个。在兄弟姐妹中,阿部定与母亲胜(Katsu)关系亲密,与父亲重吉(Shigeyoshi)却十分疏远。
阿部定一家的孩子中,仅有 4 人存活至成年。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她备受母亲溺爱。后世对其童年的研究指出:“阿部定的母亲渴望通过女儿实现自己未竟的愿望,对她倾注了盲目的爱,让她从小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母亲为女儿的美貌感到骄傲,常给她精心打扮后带出门。”
在学校里,阿部定是个 “不爱学习的学生”,成绩多在 B、C 之间徘徊,唯独在 “歌唱” 科目上能拿到 A。除了完成小学学业,她还专门学习三味线(一种日本传统三弦乐器)演奏。不过,这份爱好在学校引发了争议 ——“老师多次让她放弃三味线课程”,但阿部定与母亲都不愿妥协,坚持让她继续学习。
阿部定十几岁时,遭遇了改变她一生的创伤 —— 被性侵。施暴者据说是庆应大学的学生,作家威廉・约翰斯顿(William Johnston)将这起事件定义为 “熟人作案”。阿部定在自己的文字中,明确指认施暴者是樱木健(Sakuragi Ken)。
性侵发生在阿部定的朋友福田美奈子(Fukuda Minako)家中,施暴者是美奈子哥哥的朋友,他 “强行与阿部定发生了关系”。阿部定后来回忆道:“那次真的很痛,之后还流了两天血。我又害怕又无助,只能告诉母亲…… 我对樱木健说,既然我们之间发生了这种事,我已经告诉了我母亲,他也应该告诉他的父母。”
然而,樱木健既没有告诉父母,也不再与阿部定往来。阿部定的母亲上门找樱木家理论,却被对方拒之门外。正是这次经历,让阿部定意识到 “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了…… 再也不可能像正常女孩一样结婚了”。她后来坦言:“那时候我真的很愤怒,这份愤怒也彻底改变了我对男人的看法。”
起初,家人还能给予阿部定支持,但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走向社会边缘。从小,阿部定就对 “艺伎” 这一职业充满好奇,而她的哥哥信太郎(Shintaro)似乎也在暗中推动她往这个方向走。最终,阿部定的父亲做出了一个残酷的决定 —— 将她 “卖” 进了艺伎馆。如今已无从考证,这个决定究竟是父亲的主意,还是阿部定自己的选择,但可以确定的是,未满 18 岁的她,就此成为了一名艺伎学徒。
对阿部定而言,母亲从小培养的音乐爱好、对华丽服饰的熟悉,让她对艺伎生活充满了浪漫幻想 —— 她曾坚信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
20 世纪 20 年代初,阿部定先后在几家艺伎馆工作,但现实很快击碎了她的幻想:她发现自己本质上只是 “变相的性工作者”,而非专注于艺术表演的正统艺伎。她开始与其他艺伎产生矛盾,甚至被指控 “偷窃”—— 这背后,是她觉得艺伎馆老板 “没有给予自己足够的支持”,内心充满不满。到 30 年代初,阿部定彻底放弃了艺伎职业。
这段经历还让她染上了梅毒。多年后,阿部定回忆起此事时仍有不甘:“我想,既然当了艺伎还要被迫做梅毒检查,那还不如直接当持证女性性工作者 —— 至少女性性工作者的体检是正规且强制的,或许我就不会染上病了。”
在她看来,当时日本的制度存在荒谬之处:持证女性性工作者需定期接受严格的健康检查,艺伎却没有相关要求 —— 这也是她后来选择转行当女性性工作者的重要原因。此后,阿部定在多家妓院工作,却再次因 “偷窃同事财物” 引发麻烦。换了几家妓院后,她干脆成为 “无证女性性工作者”,同时兼职女招待。为了开始新生活,她前往东京,期间曾有多名男性将她包养为情妇。
1936 年 2 月 1 日,阿部定在东京一家名为 “吉田屋” 的餐厅开始当学徒。这家餐厅由石田吉藏(Ishida Kichizo,昵称 “吉”)经营,他的妻子乙子(Otoku)负责管理,在当地口碑良好,生意兴隆。几个月后,阿部定与石田吉藏陷入婚外情,到 4 月时,两人已频繁私下见面。
阿部定在接受警方调查时,曾坦诚表达对石田的感情:“他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把女人当回事’的男人,会特意做让我开心的事,我彻底爱上他了。”
当时石田吉藏 42 岁,阿部定 30 岁,但年龄差距对她而言毫无影响。她曾这样形容石田:“很难说清石田到底好在哪里…… 他的长相、待人接物的态度、作为情人的体贴,还有表达感情的方式,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改变两人命运的转折点,源于一场戏剧。阿部定观看了名为《新说艳情故事》(Shinsaku tsuya monogatari)的戏剧后,剧中 “艺伎杀死情人” 的情节让她深受触动 —— 她立刻买了一把刀。当时,阿部定因石田 “无法完全属于自己” 而日益嫉妒,她暗下决心:下次与石田见面时,就用这把刀了断。
1936 年 5 月 11 日,阿部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刀,在情人石田吉藏面前亮出 —— 起初,这看似只是两人间的一场调情游戏。阿部定后来向警方回忆:“我从包里掏出厨房刀,模仿之前看的戏剧里的情节威胁他:‘吉,你穿那件和服,就是为了讨好你喜欢的客人吧?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石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点,但看起来反而觉得很刺激。”
之后,阿部定一直把刀带在身边。两人发生关系时,她 “把刀刃贴在他阴茎根部说:‘这样你就没法跟别的女人鬼混了’,他却笑着说我在胡闹”。石田始终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却没意识到,接下来几天,两人的性行为逐渐变得充满暴力,甚至涉及 “性窒息” 这种危险行为。
5 月 17 日,两人再次发生关系;到了 5 月 18 日凌晨,阿部定趁石田熟睡时,将他活活勒死。当时石田可能处于醉酒或被下药的状态,毫无反抗之力。但阿部定的行为并未就此停止 —— 杀死石田后,她 “反而觉得无比轻松…… 头脑异常清醒”。她留在尸体旁,做出了更令人震惊的举动:
“我把玩着石田的阴茎,突然想把它割下来带在身边,于是拿出了刀…… 我把刀对准阴茎根部,但割起来很费力,花了很久。中途刀滑了一下,还割伤了他的大腿。之后,我又想把他的睾丸也割下来,同样很难割,最后好像还剩下一部分阴囊没割干净。我把割下来的阴茎和睾丸放在纸巾上,伤口流了很多血,我就用纸巾按住止血。然后,我用右手食指蘸了些血,涂在自己的内衣、袖口和衣领上。”
离开现场前,阿部定在石田的尸体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将割下的身体部位用杂志纸包好,穿戴整齐后,还清理了房间里的血迹,试图掩盖痕迹。
1936 年 5 月 19 日,石田吉藏的尸体被发现。媒体报道此事后,整个日本为之震动,警方随即展开大规模搜捕。而阿部定在案发后异常冷静:5 月 19 日,她在品川区看了电影、逛街;5 月 20 日,她做了按摩、喝了啤酒。期间,她给生命中重要的人写了遗书,尤其是前情人大宫吾郎(Goro Omiya),并计划自杀。
阿部定在杀死石田后,曾立刻与大宫吾郎见面,她回忆道:“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 —— 我必须死。” 但她同时也说:“只要把石田‘最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 我把它放进嘴里,甚至想把它塞进身体里…… 我当时只想多拥有一天,能触摸到它的日子…… 但最后,我本打算带着它从生驹山的悬崖跳下去。”
当警方最终找到阿部定时,她主动交出了包在杂志纸里的、石田吉藏的身体部位。审讯中,阿部定毫不隐瞒自己的动机:“我杀死他,是因为我想让他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她还解释了刻字和割下身体部位的原因:“在他身上刻我的名字,是想让自己‘永远留在他身上’;割下他的身体部位,是不想让其他女人再触碰它。”
在多次审讯中,阿部定从自己的视角,完整叙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日本各大报纸纷纷报道此事,她瞬间成为媒体焦点。即便后来因 “谋杀罪” 和 “亵渎尸体罪” 被定罪,这份关注度也未减退 —— 阿部定被判处 6 年有期徒刑,在服刑的 5 年里(因表现良好获得减刑),她收到了数千封来自全国各地的 “粉丝信”。
1941 年 5 月 17 日,阿部定刑满释放,此后她试图过上低调的生活,甚至结了婚。但 1947 年,一名记者找到了她,并公开报道了她的现状,彻底打破了她的平静。阿部定始终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一直受到关注,而作家坂口安吾(Ango Sakaguchi)的评价或许能解释这一点:“这不是犯罪。她割下情人的身体部位作为纪念,是最极致的女性行为。”
在部分女性眼中,阿部定是 “女权象征”—— 她敢于突破传统性别桎梏,掌控自己的欲望与情感;也有说法称,她后来出家成为了 Buddhist nun(尼姑)。如今,阿部定的具体死亡时间已无从考证,但关于她的故事与争议,却从未停止。除了大量书籍记载她的经历,1976 年上映的电影《感官世界》(In the Realm of the Senses)更是以她为原型,影片因包含大量直白的性描写引发争议,甚至被部分地区审查删减。
但这部电影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它不仅将阿部定塑造成 “女性反抗者” 的形象,更将她的故事升华为 “欲望超越礼教、甚至超越生死” 的象征 —— 在她与石田吉藏的关系中,性不再是男性主导的行为,而是两人平等享受的情感表达,即便最终走向毁灭,也成为对传统社会规则的挑战。
至于石田吉藏被割下的身体部位,曾被送往东京大学医学院病理学博物馆保存,可惜后来遗失,彻底消失在历史中。
来源:世界史大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