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男性健康日 | 听见那无声的呐喊：男性的心理健康需要被倾听

摘要：英国政府正着手制定全国首个男性心理健康战略[1]。男性自杀问题被列为优先事项——此举很有必要，因为全球自杀死亡案例中男性占比约为75%[2]。世界卫生组织（WHO）已将男性自杀认定为一项关键、但尚未得到充分应对的公共卫生问题[2]。

男性心理健康：需要体系，而非表面形式

英国政府正着手制定全国首个男性心理健康战略[1]。男性自杀问题被列为优先事项——此举很有必要，因为全球自杀死亡案例中男性占比约为75%[2]。世界卫生组织（WHO）已将男性自杀认定为一项关键、但尚未得到充分应对的公共卫生问题[2]。

尽管这一问题得到广泛关注，但公共卫生应对措施仍然流于表面。呼吁男性敞开心扉的宣传活动已深入文化语境。此类活动的初衷虽好，但泛泛地鼓励男性展现脆弱的一面，只是结构性行动的替代品。若要切实降低男性自杀率，我们不能仅仅以“提高意识”为目标，而应把它视为进入有回应、以人为本的体系的起点。

提高意识的宣传活动已成为自杀预防的默认手段。这类活动往往聚焦于情感表达：鼓励男性谈论、倾诉或寻求帮助。这些信息在潜意识中将自杀归咎于个人表达的欠缺，而非体系层面倾听与响应的失败。全国性评估表明，只有与预防策略直接挂钩的意识宣传活动才显现出一定的成效[3]。当宣传未能与及时、相关且有响应的服务相结合时，它不仅无效，还会产生误导甚至伤害。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男性自杀不仅与心理症状有关，还受到人际关系与生存困境的影响，例如生活目标缺失、失业、债务、法律纠纷、药物与酒精滥用，以及关系破裂等[4][5]。

男性往往以非言语，行动导向的方式表达痛苦。责任感、回避、防护、幽默或沉默都是交流的方式。然而，健康和社会关怀体系往往围绕“语言性自我表露”而设计，从而忽视了这些信号[5-7]。那些通过身体反应或强烈言语方式表达痛苦的男性，也常被体系排斥，甚至自己主动排斥体系[5-7]。他们的反应常被解读为愤怒与攻击，而非悲伤、恐惧或痛苦。当健康与社会关怀体系将这些表达方式病理化或忽视时，便强化了一个错误观念：认为男性不愿寻求帮助，而非认识到现有的帮助可能缺乏可信度、可及性或安全性。

公共健康信息往往引导男性寻求资源紧张或文化不适配的临床服务。即便当男性主动求助，特别是在自杀问题上，他们可能只获得规避风险、忽视个性（depersonalising）的回应[6][8]。这种错位造成了一个悖论：男性越是表现出明显的痛苦，就越可能被现有服务排斥。缺乏体系准备的意识提升只会削弱人们的信任与参与。真正需要的，是建立在循证基础上的意识提升，并将其嵌入资源充足、具备有效响应能力的体系之中。

一个成熟的策略必须将意识提升与体系设计相融合。本文构建了一个基于医疗保健质量领域的评估框架[9]。

男性自杀问题评估框架

安全性

当男性表达自杀意念时，现有体系能否提供支持性的回应？还是会造成二次创伤或对其倾诉行为予以惩罚？

及时性

服务能否在关键时刻与场合出现——即在危机发生之前，且不仅局限于医疗机构中？

有效性

我们是否充分运用了关于男性风险路径、求助模式和保护性因素的既有知识？

效力

服务体系是否具备足够的能力，以应对“提高意识”的宣传活动可能带来的服务需求增长？

公平性

策略是否能够兼顾不同年龄、阶层、种族、性取向及地域的男性？还是在设计时忽视了性别之间以及男性群体内部的交叉性？

以人为本

服务是否围绕男性的实际生活而设计？还是仍然要求男性去适应那些与他们现实不符的服务体系？

更有效的宣传活动应做到以下几点：与目标群体共同设计方案，确保活动切合实际需求；直接对接社区的早期干预服务；培训可信的中介者和支持人员（如理发师、债务顾问、现有俱乐部和活动中的非正式同伴支持者，以及行政人员），让他们能够发现问题并及时转介求助；在住房、就业和司法系统中建立低门槛支持通道；承认男性身份正不断演变，以指导公共卫生举措。目前已有实践范例，例如：社会处方网络中的男性同伴小组、法律与心理健康的联合服务，以及社区本土化干预措施（如心理健康急救培训）。关键不是要取代提高意识的宣传活动，而是让其具有可信度——因为它能转化为现实中的实际选择。

英国的男性心理健康战略提供了一个关键契机。它既可能延续现有的意识文化，也可能成为一个转折点，将多元化、循证且系统性的应对措施纳入其中。这一新战略需要跨部门的领导与协作。男性自杀不仅是心理健康问题，更是一个涉及司法、住房、家庭和劳动的社会问题。相关战略必须贯穿全局、配备资源并明确责任。

我们知道男性自杀已成为一场危机。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应对这一问题的体系——一个能在男性现实生活的关系、程序和结构层面倾听、接纳并支持他们的体系；一个能帮助真实存在的男性，而非想象中的男性形象的体系。

老年男性自杀预防培训：

在澳大利亚“男性工坊”中开展《关于自杀的对话》课程的整群随机对照试验

男性自杀率居高不下，其中老年男性的自杀率最高。现有证据表明，各类由同伴主导的干预措施可能有效预防自杀，这意味着老年男性在支持同龄群体方面能够发挥关键作用。鉴于老年男性的社会联系往往相对局限，借助能将男性群体因共同目标而聚集在一起的组织，或将尤为有效。“男性工坊”（Men’s Sheds）正是一个具备此特征的社区平台，可能成为自杀预防工作的理想场所，但目前尚无相关文献报道。

本研究是首个针对老年男性（≥65岁）的守门人（gatekeeper）培训课程的随机对照试验。本研究提供了有力证据，表明在社区环境中为老年男性开展自杀预防培训课程，能够提升他们对自杀的认知水平，并支持自杀风险人群的能力。

本研究对如何通过提升同伴能力来降低老年男性的高自杀率具有重要启示。在老年男性日常活动的社区场所（如“男性工坊”）开展自杀预防培训，可能有助于降低这一难以接触且高风险人群的自杀行为。然而，该培训对自杀未遂或自杀死亡的影响仍需进一步研究。END

Reference

1 Department of Health & Social Care. Men’s health strategy for England: call for evidence. GOV.UK. June 19, 2025. https://www.gov.uk/government/ calls-for-evidence/mens-health-strategy-for-england-call-for-evidence (accessed Aug 13, 2025).

2 WHO. Suicide. March 25, 2025. https://www.who.int/news-room/factsheets/detail/suicide (accessed July 8, 2025).

3 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 Preventing suicide in community and custodial settings: evidence review 8 for suicide awareness campaigns. September, 2018. https://www.nice.org.uk/guidance/ng105/ evidence/evidence-review-8-suicide-awareness-campaignspdf-6535435077 (accessed July 8, 2025).

4 Storey QK, Kealy D, Seidler ZE, Oliffe JL, Rice SM, Ogrodniczuk JS. Connecting and healing: the role of existential isolation in mediating the impact of the therapeutic relationship on Canadian men’s mental health outcomes. Am J Men Health. 2022; 16: 15579883221136980.

5 Seidler ZE, Rice SM, Ogrodniczuk JS, et al. Men’s mental health services: the case for a masculinities model. J Men Studies 2018; 26: 92–104.

6 Chandler A. Masculinities and suicide: unsettling “talk” as a response to suicide in men. Crit Pub Health 2022; 32: 499–508.

7 Deslauriers JM, Hoebanx P. Difficult male clients? Social service and health practitioners’ perspectives. Discov Glob Soc 2025; 3: 1–6.

8 Bennett S, Robb KA, Zortea TC, Dickson A, Richardson C, O’Connor RC. Male suicide risk and recovery factor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qualitative metasynthesis of two decades of research. Psychol Bull 2023; 149: 371.

9 Institute of Medicine (US) Committee on Quality of Health Care in America. Crossing the quality chasm: a new health system for the 21st century. National Academy Press, 2001.

Funding

Australian Medical Research Future Fund.

Declaration of interests

CMK is an employee of the not-for-profit Mental Health First Aid (MHFA) Australia. AJM has received funding from MHFA Australia. All other authors declared no competing interests.

中文翻译仅供参考，所有内容以英文原文为准。

https://doi.org/10.1016/S2468-2667(25)001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