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女子带亲友聚餐扫空酒柜,花费18万结账男方已离开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8 06:33 1

摘要:在此之前,我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在父母的催促和亲戚的“关心”下,试图在相亲这条拥挤的流水线上,找到一个能和我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孩,也付出过不少真诚,却始终像个在渡口徘徊的旅人,找不到那艘能载我靠岸的船。

那张十八万的账单,像一记冰冷又响亮的耳光,彻底打醒了我。

在此之前,我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在父母的催促和亲戚的“关心”下,试图在相亲这条拥挤的流水线上,找到一个能和我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孩,也付出过不少真诚,却始终像个在渡口徘徊的旅人,找不到那艘能载我靠岸的船。

我叫陈立,三十二岁,一家不大不小的软件公司的项目经理。不算大富大贵,但在我们这个二线城市,有房有车,收入稳定,算得上别人口中“靠谱”的结婚对象。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有诚意,足够大方,总能遇到对的人。

所以,当那个据说“温柔懂事、家庭和睦”的女孩提出,想让家人一起把把关时,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以为那是一场代表着接纳与认可的家宴,却没想到,它成了一场精心准备的、针对我钱包和尊严的围猎。而我,就是那只被推进猎场的猎物。

故事,要从我妈王秀琴那个兴高采烈的电话说起。

第1章 一个“懂事”的女孩

“小立啊,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电话那头,我妈王秀琴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像是中了彩票。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妈,什么好消息啊,您慢点说。”

“刘阿姨,就是住咱们家老房子对门那个刘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姑娘叫张薇薇,二十六岁,小学老师,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照片我看了,比电视上那明星还好看!最关键的是,人家姑娘特别懂事,家里条件也好,她爸是单位的小领导,她妈退休前是会计,书香门第!”

我听着这套熟悉的、经过媒人美化的说辞,心里没什么波澜。过去几年,这样“天大的好消息”我至少听了二十遍,结果大多是“见面死”。要么是照片和真人差了十个美颜滤镜,要么是坐下来三句话不离我的工资、房产证和车钥匙。

“妈,您别太激动,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有些无奈地劝道。

“什么叫八字没一撇?刘阿姨说了,人家姑娘也看了你的照片和情况,特别满意!说就喜欢你这种踏实稳重的。人家姑娘说了,不图你大富大贵,就图你人好,对她好。”王秀琴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我跟你说,这次你可得给我上点心!穿得精神点,别整天穿你那格子衬衫,跟个程序员似的。”

“我本来就是程序员。”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知道了,妈,您安排吧。”我知道,这种事犟不过她。况且,我也确实渴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小家,结束这种两点一线、回家只有冰冷墙壁作伴的生活。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张薇薇准时出现时,我承认我眼前一亮。她确实很漂亮,个子高挑,皮肤白皙,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她不像照片里那么甜美,反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感,这让她更有魅力。

“你好,我是陈立。”我站起来,有些拘谨地伸出手。

“张薇薇。”她轻轻和我握了一下,指尖微凉,很快就松开了。

落座后,服务员递上菜单。我推到她面前:“你看看喜欢喝点什么。”

她没有看菜单,而是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表,淡淡地问:“你这块表,是天梭的吧?我有个同事也戴这个牌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笑着点头:“嗯,工作好几年了,奖励自己的。”

“挺好的,男人是该对自己好一点。”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标准,但似乎没到眼底。她翻开菜单,纤长的手指直接点向价格最高的那款手冲咖啡,然后又点了一份同样价格不菲的甜点,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犹豫,也没问我的意见。

我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被自己按了下去。第一次见面,男方大方点是应该的。或许人家平时就习惯了这种消费水平。

接下来的聊天,更像是一场面试。她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了我公司的规模、我的职位、年终奖的构成,甚至还问了我父母有没有退休金和医保。每一个问题都包装在“关心”和“好奇”的外衣下,但我能感觉到那背后精准的评估和计算。

“我这人比较直接,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经济基础还是很重要的,你说对吧?总不能以后为了柴米油盐吵架。”她端起咖啡,小口抿着,姿态优雅。

“对,你说得有道理。”我附和道。为了缓解有些功利的气氛,我试图聊一些兴趣爱好,比如我喜欢爬山和看电影。

她听完,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爬山太累了,还晒。电影嘛,偶尔会看。我平时更喜欢逛逛街,做做美容,或者和朋友去探探新开的餐厅。”

我感觉我们之间隔着一堵透明的墙。我们的生活方式、消费观念,似乎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一个小时的会面,在一种客气而疏远的气氛中结束了。结账时,三百多块,我毫不犹豫地买了单。出门时,她看到了我停在路边的黑色帕萨特。

“这是你的车?”

“是啊,开了三四年了,代步工具。”

她“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眼神里那一点微光似乎又黯淡了几分。

我以为这次相亲,大概率又会无疾而终。没想到,第二天上午,我妈又打来了电话,声音比昨天还要激动。

“成了!小立!刘阿姨说,那姑娘对你印象特别好!”

我愣住了:“印象好?我感觉……我们聊得挺一般的。”

“你懂什么!”王秀琴立刻反驳,“人家姑娘说了,你这人老实、诚恳,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她说你虽然话不多,但眼神特别真诚!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姑娘看重的是你的人品,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有些迷惑了。是我的感觉出了错?还是张薇薇真的就如我妈所说,是个注重内在的“懂事”女孩?

“那……然后呢?”

“然后人家姑娘提了个要求。”我妈的语气变得郑重其事,“她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她想下次见面的时候,把她家几个重要的亲戚也叫上,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也算是替她把把关。她说,只要家里人都觉得你没问题,她就没问题了。”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让家人把关,听起来合情合理。这似乎也表明了她的诚意,不是玩玩而已。

“妈,这合适吗?我们才见了一面。”我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不合适?这说明人家姑娘重视你,想奔着结婚去!你傻啊!”王秀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听我的,这是个机会!你得好好表现,拿出你的诚意来。吃饭的地方你来定,一定要定个好点的,有面子!钱不是问题,这钱花得值!只要这门亲事成了,妈把这些年攒的钱都给你!”

我妈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也像一道无形的指令。在我们的家庭观念里,为了成家立业,前期的投入是理所应当的。这不仅仅是花钱,更是一种态度,一种对女方家庭的尊重。

“好,”我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妈,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一种隐隐的不安,被一种更大的、对未来家庭的渴望所覆盖。或许,是我太多疑了。一个漂亮、工作稳定、家庭看起来也不错的女孩,愿意这么快就进入“见家长”的环节,我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我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本市最高档的几家餐厅。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场“家宴”,我必须办得体面,不能让任何人挑出毛病。

第2章 “热闹”的家宴

我和张薇薇在微信上敲定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我选了一家名叫“悦江楼”的高档中餐厅,以环境雅致、菜品精致闻名,人均消费不低。我把餐厅信息发给她时,特意提了一句:“这家餐厅环境不错,就是价格有点贵,不知道叔叔阿姨会不会喜欢?”

这其实是一种试探。我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很快回复了:“没关系,我爸妈他们不挑剔的,主要看的是你的心意。你这么有诚意,他们肯定会高兴的。”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显得通情达理,又巧妙地把“诚意”和“高消费”划上了等号。我心里的那点不安再次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必须办好”的责任感。

我还特意问了一句:“大概有多少人来?我好提前预定包间。”

“嗯……就我爸妈,我舅舅一家,还有我表哥吧,都是最亲的亲戚。大概七八个人,你订个十人位的包间就行。”她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

七八个人,虽然比我预想的要多,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我立刻打电话给悦江楼,预定了一个能容纳十人的豪华包间。为了表示重视,我还提前去了一趟餐厅,跟大堂经理打了招呼,说晚上有重要的客人,请他们服务周到一些。

周六晚上,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餐厅。换下了常穿的格子衬衫,穿上了我妈特意为我新买的深色休闲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我坐在包间里,反复演练着待会儿要说的客套话,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六点半,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张薇薇走了进来,今天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更显得明艳动人。她身后跟着一对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应该就是她的父母。

我立刻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叔叔阿姨好,我是陈立。欢迎欢迎!”

“你好你好,小陈是吧?快坐。”她父亲看起来还算和善,主动和我握了握手。她母亲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脸上挂着审视的微笑,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我刚想请他们入座,门外又涌进来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一个身材微胖、嗓门洪亮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就是小陈吧?我是薇薇的舅舅张建军!幸会幸会!”

他身后跟着他的妻子,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应该是他的儿子儿媳。紧接着,又进来了几个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都是我不认识的面孔。他们熟门熟路地找位置坐下,原本宽敞的十人包间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人需要加椅子。

我彻底懵了。我僵在原地,看着这一屋子至少十五六口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和说好的“七八个最亲的亲戚”也差太多了。

张薇薇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说:“哎呀,我表哥把他女朋友也带来了,我姨家的几个孩子听说有饭局,也非要跟着来凑热闹。都是自家人,你别介意啊。”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我能说什么?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我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介意,不介意,人多热闹。大家快请坐,别客气。”

我招呼服务员加椅子,加餐具。整个包间里充斥着他们高声的谈笑和寒暄,我这个名义上的东道主,反而像个局促不安的外人,插不上一句话。

落座后,点菜的环节开始了。我把菜单递给张薇薇的父亲,客气地说:“叔叔,您看看想吃点什么,大家别客气。”

他还没来得及接,菜单就被舅舅张建军一把抢了过去。“姐夫你那眼神哪行啊,我来!”他粗声粗气地喊来服务员,像在自己家一样,手指在菜单上最贵的那几页上划来划去。

“澳洲龙虾,来两只!清蒸的!”

“东星斑,要三斤以上的,油浸!”

“佛跳墙,按人头算,每人一位!”

“还有这个,帝王蟹,也来一只!”

他每点一道菜,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些菜,随便一道都是四位数起步。我几次想开口说“差不多够了”,但话到嘴边,看到张薇薇父母那一脸默许、甚至有些得意的表情,我又咽了回去。

我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第一次见面,花多点就多点吧,只要能赢得他们的认可,这钱就花得值。

张薇薇的母亲,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我,一直在和她旁边的亲戚窃窃私语,时不时朝我这边瞟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评估意味。

点完菜,舅舅张建军又把目光投向了酒水单。他嫌弃地翻了翻,然后直接对服务员说:“你们这有什么好酒?把你们经理叫来!”

大堂经理很快就来了,满脸堆笑。

“你们这最贵的白酒是什么?”张建军问。

“先生,我们这有珍藏版的飞天茅台,还有……”

“就那个茅台,先给我来两箱!”张建军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两箱?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箱茅台在市面上的价格就已经不菲,在这样高档的餐厅里,价格更是要翻倍。

我终于忍不住了,干笑着开口:“舅舅,今天开车来的多,要不……我们少喝点?”

张建军眼睛一瞪,看着我,语气不善:“小陈,你这是什么意思?第一次跟我们家吃饭,就怕我们把你吃穷了?我们家薇薇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以后你要是连顿好饭好酒都舍不得,那我们可不放心把她交给你!”

他这番话一出口,整个包间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挑剔和一丝丝的嘲弄。

张薇薇的父亲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道:“建军,少说两句。小陈也是好意。”但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张薇薇则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火上烤的罪人。我的每一分犹豫,都会被解读为“小气”和“没诚意”。我被架在了一个无法后退的位置上。

我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有的事,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按舅舅说的办,服务员,上酒!”

听到我的话,张建军脸上立刻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得意地朝周围的亲戚们扬了扬眉。包间里的气氛又重新热烈起来,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发生过。

而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早已冰凉的茶水,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我看着这一屋子陌生的面孔,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菜品和美酒,讨论着谁家又换了新车,谁家孩子上了名牌大学,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我这个付钱的人。

我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根本不是一场“家宴”,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压力测试”。他们要试的,不是我的人品,而是我的钱包厚度,和我的忍耐底线。

第3章 失控的酒柜

菜一道道上来,酒也开了一瓶又一瓶。张建军和几个男性亲戚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包间里乌烟瘴气,喧嚣震天。他们的话题,也逐渐从家长里短,转移到了我身上。

“小陈啊,听说你是搞电脑的?那玩意儿挣钱不少吧?”张建军喝得满脸通红,搂着我的肩膀,酒气喷了我一脸。

我尴尬地笑了笑:“还行,就是辛苦钱。”

“辛苦啥呀!现在这社会,就得干你们这种高科技的!”他大着舌头说,“我儿子,就是你表哥,大学毕业两年了,现在一个月才挣五千块钱。你看你能不能给你表哥在你们公司安排个活儿?不用多好,清闲点,一个月能拿个一两万就行!”

我愣住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安排工作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委婉地拒绝,旁边的表哥已经端着酒杯凑了过来,一脸期盼地看着我:“陈哥,以后就靠你多提携了!”

我只能含糊地应付:“这个……我们公司招聘有流程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以后有机会,有机会……”

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我的为难,仿佛我已经答应了似的,又开始讨论起彩礼和房子的事。

“我们薇薇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彩礼嘛,咱们这边的行情,十八万八是起步价。小陈你条件好,肯定不能低于这个数吧?”张薇薇的舅妈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房子,房产证上肯定得加我们薇薇的名字吧?这可是最基本的保障。”另一个阿姨也附和道。

张薇薇的父母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任由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我进行“围攻”。而张薇薇,则像个事不关己的公主,偶尔和旁边的表嫂聊聊新出的口红色号,对我这边的窘境视而不见。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顿饭,吃的不是饭,是我的尊严。我点的每一道菜,开的每一瓶酒,都成了他们理直气壮向我索取的筹码。

两个小时过去,桌上的菜盘已经见了底,但酒局却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那两箱茅台,竟然已经被喝得七七八八。

我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战斗力”。

舅舅张建军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指着包间角落里那个精致的恒温酒柜,对服务员大喊:“服务员!那柜子里的酒,给我们拿几瓶过来尝尝!”

那个酒柜里陈列的,都是餐厅用来装饰门面,同时也是售卖的顶级洋酒和红酒。每一瓶的标签上,都标着令人咋舌的价格。

服务员面露难色:“先生,这……这些酒价格都比较高。”

“高怎么了?我们喝不起吗?”张建军眼睛一瞪,“今天这顿是小陈请客!小陈,你说是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射向我。那目光里,不再是审视,而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看着张建军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看着张薇薇那张精致却冷漠的脸,看着她父母那纵容甚至鼓励的脸。一股压抑了整晚的怒火,混合着屈辱和失望,在我胸中翻腾。

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立刻制止这场荒唐的闹剧。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舅舅,今天喝得不少了,我看就到这里吧。那些酒太贵了,没必要。”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明确地表示了拒绝。

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建军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他把酒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陈立!你什么意思?”他直呼我的名字,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几瓶酒就把你吓成这样?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们家薇薇的事,你想都别想!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找个这么小家子气的女婿!”

张薇薇的脸色也变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责备:“陈立,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舅舅说话?不就是几瓶酒吗?我舅舅他们高兴,喝一点怎么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失望?我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是如此的陌生。从始至终,她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没有体谅过我一分一毫。在她的家人对我进行轮番“拷问”和“压榨”时,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甚至在我试图反抗时,她还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好。”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说,“既然大家想喝,那就喝吧。”

我坐了下来,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只是麻木地看着服务员在张建军的指挥下,一次又一次地打开那个昂贵的酒柜,拿出一瓶又一瓶我连名字都叫不全的洋酒。

拉菲、轩尼诗、人头马……那些在电影里才听过的名字,此刻像流水一样被打开,倒进那些早已被酒精麻痹的喉咙里。他们欢呼着,叫嚣着,庆祝着又一次的“胜利”。

而我,像一个灵魂出窍的旁观者,冷眼看着这场与我有关,又与我无关的狂欢。

我不再感到愤怒,也不再感到屈辱。我的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原。我清楚地知道,我和对面这一家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家人。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女婿,而是一个可以无限度满足他们贪婪的提款机。

我放在桌下的手,悄悄地拿起了手机。

第4章 无声的离场

酒局的狂欢还在继续。舅舅张建军已经喝得站不稳了,却还在高声吹嘘着自己年轻时的“光辉事迹”。其他人也大多面红耳赤,言语轻浮。整个包间,已经从一场家宴,彻底沦为了一场丑陋的闹剧。

没有人再关注我。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提款机”已经完成了支付的承诺,剩下的,就是尽情享受战利品。

我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我没有玩游戏,也没有看新闻,我只是需要一个东西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必再去看那些丑恶的嘴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这场闹剧迎来了尾声。张建军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大着舌头说:“散……散了!今天喝得痛快!小陈,不错,是个爷们儿!”

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地站起来,穿衣服,拿包,准备离开。他们经过我身边时,甚至没有一个人跟我打声招呼,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背景板。

张薇薇和她母亲走到我面前。她母亲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虚假的笑意:“小陈啊,今天真是让你破费了。你看,亲戚们就是太热情了。”

“是啊,陈立,你别往心里去。”张薇薇也跟着说,但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歉意,反而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我抬起头,看着她们。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沉默,似乎让她们感到了一丝不安。

张薇薇的母亲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把账结一下,然后早点回家。”

说完,她们便转身,汇入了那群浩浩荡荡的亲戚队伍中,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问我怎么回去,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路上小心”。他们走得那么心安理得,仿佛我为这十几个人买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满桌的狼藉,和刺鼻的酒气。

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账单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同情。

“先生,您好。一共消费十八万两千六百八十八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扫码?”

十八万。

当这个数字从她口中说出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尽管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这个远超我想象的数字,还是让我瞬间感到一阵眩晕。

十八万,这几乎是我一整年的税后收入。我辛辛苦苦,每天加班加点,对着电脑熬坏了眼睛,才换来这些钱。我原本计划用这笔钱,作为未来小家庭的启动资金,或者用来改善父母的居住环境。

可现在,它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纸,记录了一场与我无关的狂欢。

我接过账单,看着上面那一长串触目惊心的菜名和酒名。每一行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突然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我以为我在为爱情和未来投资,却没想到,我只是在为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买单。

什么“温柔懂事”,什么“家庭和睦”,什么“不图钱只图人好”,全都是狗屁!

服务员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先生?”

我回过神来,抬起头,对他挤出一个微笑。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难看的一个笑容。

“不好意思,”我对他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一下洗手间。”

服务员点了点头,没有怀疑。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昂贵的、却让我感觉无比束缚的西装。我没有拿我的外套,也没有拿我的包,只是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我走出包间,穿过长长的走廊。餐厅里华丽的水晶灯,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没有走向洗手间,而是径直走向了餐厅的大门。

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一股冰冷的夜风迎面吹来,我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站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悦江楼”。我知道,里面还有一张十八万的账单在等着我。但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和犹豫。

我掏出手机,找到了张薇薇的微信。我没有打字,只是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张小姐,这顿饭,我请不起。你们的‘认可’,我也高攀不起。账单,就麻烦你们自己解决吧。哦,对了,把我拉黑吧,后会无期。”

发完这条语音,我立刻将她和刘阿姨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然后,我迈开脚步,走进了无边的夜色里。我没有打车,也没有走向我停车的地方。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地振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我没有理会,任由它响着,直到它自己安静下来。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变幻,街道上的车流和人潮与我擦肩而过。我走得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又像是在奔向什么。

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双腿感到酸痛,我才在一个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几十个未接来电,有张薇薇的,有她舅舅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号码。微信里,是刘阿姨发来的几十条语音,充满了震惊、质问和责骂。

我一条都没有听,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靠在冰冷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夜空。城市里看不到星星,只有一片被灯光染成橘黄色的天空。

我没有后悔。

那十八万,我不是付不起。但那一刻我明白,如果我付了,我失去的就不仅仅是钱,还有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我对未来所有美好的期盼。

我用十八万的代价,认清了一个人和一个家庭,也给自己上了一堂无比深刻的社会课。

这堂课,的贵。但也的值。

第5章 风波与对峙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我妈王秀琴焦急的敲门声中醒来的。我昨晚走了很久,最后打车回了家,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陈立!陈立!你开门啊!出什么事了?”

我打开门,看到我妈一脸惊慌,眼圈发红,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

“妈,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王秀琴一进门就急得团团转,“刘阿姨的电话都快把我的手机打爆了!她说你昨天把人家姑娘和一大家子亲戚扔在饭店,自己跑了!还留下了十几万的账单没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我沉默地给她倒了杯水,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妈,您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花了半个小时,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从对方来了十五六个人,到舅舅张建军的无理要求,再到他们如何点空了酒柜,以及张薇薇自始至终的冷漠态度。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在陈述事实。

王秀琴听得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从焦急,到震惊,再到愤怒。

“这……这哪是吃饭啊?这简直就是抢劫!”她气得浑身发抖,一拍大腿,“那个刘阿姨是怎么介绍的人家!什么书香门第,我看就是一家子土匪!”

看到我妈的态度,我心里松了口气。我最怕的,就是她不理解我,反而指责我不懂事,不顾全大局。

“那……那后来呢?”她追问道,“那十几万的账单怎么办了?”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走了之后就关机了。那是他们自己吃喝的,理应由他们自己承担。”

话音刚落,我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刘阿姨。王秀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按了免提。

“秀琴啊!你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张家那边都快闹翻天了!说你们家骗婚!把他们一家人骗到饭店,让他们丢了那么大的人!”刘阿姨的声音尖锐而激动。

我妈的火气也上来了:“骗婚?刘姐,你说话可得凭良心!你介绍的是什么人家?说是见家长,结果去了十五六口人,点菜专挑最贵的点,喝酒跟喝水一样,把我儿子当冤大头耍!最后还消费了十八万!有这么把关的吗?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电话那头的刘阿姨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三分:“那……那亲戚们热情,多喝了点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嘛。陈立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多不负责任啊!现在张家说了,这钱他们不可能出,必须得陈立来付!不然他们就要报警,告陈立诈骗!”

“报警?让他们去报!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抓谁!”我妈也豁出去了,对着电话吼道,“你告诉他们,这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出!这门亲事,我们更是高攀不起!以后别再找我们了!”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

看着我妈为了维护我而“战斗”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我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妈,别生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能不气吗?”她眼圈又红了,“我就是气我自己,识人不清,差点把你推进火坑里!儿子,是妈对不起你。”

“妈,这不怪您,您也是为我好。”我安慰道,“现在看清了,是好事。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接起来,是张建军那粗鲁的声音。

“姓陈的!你挺有种啊!把我们扔在那儿,自己跑了?”他在电话那头咆哮着,“我告诉你,那十八万,你一分都别想赖!你要是今天不把钱给我转过来,我就去你单位闹!让你身败名裂!”

面对他的威胁,我反而异常平静。

“张先生,”我冷冷地说,“第一,饭是你们吃的,酒是你们喝的,我并没有享用多少。第二,从法律上讲,我没有义务为你们十几位的消费买单。第三,如果你要来我单位闹,那是你的自由,但我会保留追究你诽谤和寻衅滋事的权利。我的话说完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并把这个号码拉黑。

我知道,他们只是虚张声势。报警?他们不敢,因为他们理亏。去单位闹?他们更不敢,把事情闹大,丢人的只会是他们自己。他们之所以如此气急败坏,不过是因为到嘴的肥肉飞了,恼羞成怒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很平静。我把所有陌生来电都屏蔽了,微信也设置了添加好友的验证。我妈那边,在和刘阿姨彻底撕破脸后,也再没有收到骚扰。

这场闹剧,似乎正在以一种无声的方式,慢慢落幕。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那家餐厅的经理打来的。

“陈先生,您好,我是悦江楼的王经理。”他的语气很客气。

我的心提了一下。“王经理,你好。是关于那天账单的事吗?”

“是的。”王经理说,“那天您离开后,张女士那一方拒绝支付餐费,还在我们餐厅大吵大闹。我们报了警,最后在警方的协调下,他们支付了全部的餐费。”

我有些意外:“他们付了?”

“是的,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付清了。”王经理顿了顿,继续说道,“陈先生,我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想跟您说一声。我们调取了当晚包间的监控录像,也向服务员了解了全部情况。我们认为,您在这件事里,也是受害者。我们餐厅,对于这种利用高消费来测试甚至敲诈相亲对象的行为,也深恶痛绝。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我们决定将您在我们餐厅的会员账户里,赠送一张五千元的消费抵用券,没有使用期限。希望您以后还有机会光临。”

经理的这番话,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和温暖。在这场充满了算计和贪婪的闹剧中,这或许是我收到的唯一一丝善意。

“谢谢你,王经理。我心领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风波,终于过去了。

第6章 一碗面的温度

那场十八万的饭局,像一场高烧,来得迅猛,退得也算干脆。虽然留下了些许后遗症,比如我妈现在对任何媒人都抱有高度警惕,但我整个人,却前所未有地轻松。

我不再执着于必须在三十二岁这一年完成结婚这项“人生任务”。我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上。

周末,我不再奔波于一场又一场的相亲,而是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爬山。站在山顶,看着脚下的城市和远方的天际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那些烦心事都变得渺小起来。

我也重新拾起了搁置已久的吉他。每天晚上,写完代码,我都会弹上半个小时。不成调的旋律在小小的书房里回荡,那是我和自己的对话。

我还报了一个烹饪班。看着普通的食材在自己手中,经过切、炒、炖、煮,变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那种创造的快乐和满足感,是任何昂贵的饭局都无法给予的。

我妈看着我的变化,嘴上不说,但眼神里的担忧渐渐少了,欣慰多了。她不再催我,只是隔三差五地过来,帮我收拾收拾屋子,或者带些她亲手包的饺子。

有一天,她看着我在厨房里熟练地颠勺,突然感叹道:“儿子,你好像变了。”

我把刚出锅的麻婆豆腐盛进盘里,笑着问:“是吗?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她想了想,“就是感觉……你比以前爱笑了,也更……更自在了。以前你总皱着个眉头,好像有天大的心事。”

我把菜端上桌,给她盛了碗饭。“可能是因为想明白了吧。以前总觉得,得赶紧找个人结婚,才算是成功,才算是对我爸妈有交代。现在觉得,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一个人,也能过得挺好。缘分这东西,急不来。”

王秀琴看着我,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你能这么想,妈就放心了。儿子,只要你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强。”

那天晚上,我们母子俩,就着我做的三菜一汤,聊了很多。聊我小时候的糗事,聊我爸年轻时追她的趣闻。饭桌上的灯光很暖,我妈的笑容也很暖。

我突然觉得,这才是“家”的味道。它不在于多么豪华的餐厅,多么昂贵的菜肴,而在于一饭一蔬之间,那份不求回报的关爱和毫无保留的信任。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因为一个紧急的项目,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办公楼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晚饭没吃,胃里空得有些发慌。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悠,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路过一条熟悉的老街时,我看到一家深夜面馆还亮着灯。

那是一家很小的店,只有四五张桌子。老板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我以前偶尔会来这里吃宵夜。

我推门进去,店里只有一个客人。老板娘看到我,热情地招呼:“小伙子,加班到现在啊?快坐,想吃点什么?”

“阿姨,来碗招牌的牛肉面,多加点香菜。”

“好嘞!”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面馆里弥漫着骨汤的香气,让人感觉很安心。我看着墙上贴着泛黄的菜单,听着厨房里传来切菜和煮面的声音,一天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这时,面馆的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孩。她看起来也很疲惫,穿着职业装,手里还提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

她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熟络地跟老板打了声招呼,然后在我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因为店里只剩下这个位置了。

她对我礼貌性地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我也回以微笑。

我们之间没有交流,各自安静地等着自己的面。

很快,我的牛肉面就上来了。大块的牛肉,翠绿的香菜,筋道的面条,配上浓郁的汤头,让人食指大动。我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动,对面的女孩突然“啊”了一声。

我抬头看她。她正一脸懊恼地翻着自己的包。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就是……钱包好像忘在公司了,手机也快没电了,付不了钱。”

我看了看她手机屏幕上仅剩的1%电量,又看了看老板已经端到她面前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面。

我想起了那场十八万的饭局,想起了那些理直气壮让我买单的嘴脸。眼前的这个女孩,和她们是如此的不同。她的窘迫是真实的,她的不好意思也是真实的。

我笑了笑,对她说:“没关系,这碗面,我请你。”

她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我加你微信,明天一定转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说,“一碗面而已。就当是……陌生人之间的一点善意吧。”

说完,我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对老板喊道:“老板,我们俩的单一起结!”

女孩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客气。”

那一顿宵夜,我们吃得很安静。但空气中,却有一种微妙而温暖的气氛在流淌。我们偶尔会相视一笑,简单地聊上几句工作上的烦心事,吐槽一下各自的奇葩老板。

原来,和陌生人之间最舒服的相处,不是费尽心思地展示自己有多“大方”,而是基于平等和尊重,分享一碗面的温度。

吃完面,我们一起走出面馆。晚风清凉,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叫林晓月。”她主动伸出手,“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叫陈立。”我握住她的手,“举手之劳。”

我们交换了微信。她说,这碗面的钱,她一定要还给我。我笑着说好。

看着她走进夜色里的背影,我突然觉得,生活似乎在用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式,悄悄地补偿我。

它让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也让我懂得了更多。它让我看清了人性的贪婪,也让我感受到了平凡的温暖。

或许,真正的缘分,从来都不是靠一场场明码标价的相亲,也不是靠一顿顿用来测试身家的昂贵饭局。

它可能,就藏在这样一个深夜里,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背后。

第7章 成长的代价

和林晓月的相识,像一缕清风,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因为那场荒唐饭局而留下的阴霾。

我们开始在微信上聊天。她真的在第二天就把面钱转给了我,我没收,她就发了个红包,附上一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让我哭笑不得,只好点了接收。

我们的聊天很投缘。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设计师,和我一样,也是个经常需要加班的“社畜”。我们吐槽工作,分享看过的电影和书籍,偶尔也会聊起对未来的规划。和她交流,我感觉很轻松,很真实。没有试探,没有算计,没有那些围绕着房子、车子、票子的功利性话题。

我们就像两个在城市里独自打拼的灵魂,偶然相遇,然后发现彼此的频率惊人地一致。

一个周末,我约她去爬山。她欣然应允。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陆离。我们并肩走在山路上,聊着天,偶尔会因为一个笑话而开怀大笑。

爬到半山腰的亭子里休息时,她看着远处的风景,突然问我:“陈立,你……好像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她说,“你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沉稳一些,眼神里有种……怎么说呢,看透了一些事情的平静。而且,你对金钱的态度很奇怪。”

“奇怪?”

“嗯。”她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我,“你那天请我吃面,很自然,很大方。但你又不像那种会挥霍的人。你的车,你的穿着,都很朴素实用。我感觉,你好像经历过什么和钱有关的、不太愉快的事情。”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锐。我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对她坦诚。

我把那场十八万的饭局,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我以为她会震惊,或者会同情我。但她听完后,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问了一个我没想到的问题。

“那你后来,恨他们吗?”

我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刚开始,非常愤怒,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现在,不恨了。”我说,“我甚至有点……感谢他们。”

林晓月露出不解的表情。

“因为他们用一种最极端、最丑陋的方式,给我上了一堂关于人性和婚姻的课。”我看着远方,缓缓说道,“他们让我明白,一个家庭的凝聚力,绝对不是建立在物质索取之上的。一个真正想和你共度余生的人,她会心疼你的辛苦,尊重你的付出,而不是带着一群所谓的‘亲人’,来考验你的钱包,践踏你的尊严。”

“那十八万,我没有付。但我心里清楚,我为自己的成长,支付了‘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我过去几年对相亲、对婚姻抱有的所有天真的幻想。我认清了现实,也认清了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说:“我想要的,不是一个需要我用金钱去堆砌、去讨好的‘公主’,而是一个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共同面对生活风雨的‘战友’。是当我加班到深夜,她会为我留一盏灯、下一碗面的人。就像……就像你那天一样。”

说到最后一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林晓月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她突然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了我放在石桌上的手上。她的手很温暖。

“陈立,”她看着我,语气温柔而坚定,“你是个很好的人。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那一刻,山风拂过,吹动了她的发梢,也吹动了我的心弦。我知道,我那艘在渡口徘徊了许久的船,终于要靠岸了。

后来,我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我们的约会,没有在高档餐厅,而是在烟火气十足的小吃街,在安静的书店,在洒满阳光的公园。我们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为了一道菜谁放盐多谁放盐少而斗嘴,然后又在吃到美食的那一刻相视而笑。

我带她回家见我妈。王秀琴拉着林晓月的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欢。她不再问对方家庭条件、工作收入,只是一个劲儿地问晓月爱吃什么,然后第二天就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晓月的父母也很喜欢我。他们是普通的退休工人,善良而质朴。第一次上门,她父亲和我下了一下午的象棋,她母亲则拉着我聊家常。那顿饭,吃的虽然是家常便饭,却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真正的家庭温暖。

我们决定结婚了。

我们没有要彩礼,晓月的父母说:“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我们用自己的积蓄,付了新房的首付,房产证上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没有豪华的车队,没有铺张的宴席,但每一个到场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祝福。

婚礼上,司仪让我说几句。我拿着话筒,看着台下穿着洁白婚纱的晓月,看着我身边满脸笑容的父母,百感交集。

“……在遇到晓月之前,我曾以为,婚姻是一场需要精心计算的交易,需要用诚意、用金钱去换取对方的认可。我甚至差点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真正的家,不是一场需要一个人独自背负的盛宴,而是两个人愿意一起撑起来的屋顶。它不需要山珍海味来点缀,只需要一碗热汤的温度;它不需要价值连城的许诺,只需要一句‘我懂你’的温柔。”

“我很庆幸,我走错了那条路,才最终拐上了这条正确的轨道。那十八万,是我为成长付出的学费。而我今天能站在这里,牵着我爱人的手,就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毕业证书。”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看到晓月在笑,眼角却闪着泪光。

我走下台,紧紧地拥抱了她。

我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地开始了。那些荒唐的过去,都已化为尘埃,成为了我脚下坚实的土地,让我能更好地、更稳地,走向充满阳光的未来。

第8章 生活的真谛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温馨,像一首舒缓的民谣。

我和晓月,就像城市里千千万万对普通夫妻一样,每天为工作奔波,也为生活中的点滴琐事而烦恼,但更多的时候,是被细碎的幸福所包围。

我们会因为谁洗碗而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输了的人会假装唉声叹气,赢了的人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监工”。

我们会在周末的早晨,一起赖床到自然醒,然后穿着睡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吃早餐。阳光把她的头发照得金黄,也把我的心照得暖洋洋。

她会记得我每一个重要的项目节点,在我加班晚归时,为我准备好热饭热菜;我也会在她来例假肚子疼的时候,默默为她冲好一杯红糖水,再附上一个温暖的热水袋。

我们也会吵架。有时是因为一部电影的结局,有时是因为一件衣服的颜色,有时甚至只是因为牙膏应该从中间挤还是从尾部挤。但我们的争吵,从不隔夜。总有一个人会先服软,递上一个台阶,然后两个人又会和好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妈王秀琴,成了我们家最忠实的“粉丝”。她隔三差五就找借口过来,名为“视察”,实为“投喂”,冰箱里总是被她塞得满满当当。她看晓月的眼神,比看我还亲。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晓月真是我们家的福星。”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晓月的出现,不仅让我找到了幸福,也治愈了她那颗曾因我的婚事而焦虑不安的心。

有一次,我们一家人吃饭,电视上正播着一个关于“天价彩礼”的社会新闻。王秀琴看着看着,突然放下筷子,感慨道:“以前我真是糊涂啊,总觉得彩礼、房子、车子,这些东西才是给婚姻的保障。现在才明白,两个人一条心,比什么金山银山都重要。”

晓月笑着给我妈夹了一筷子菜:“妈,您不糊涂,您那是爱之深,责之切。不过说真的,陈立能有您这么明事理的妈妈,也是他的福气。”

我妈被她哄得眉开眼笑,饭都多吃了一碗。

我看着她们婆媳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感激。是晓月的善良和智慧,化解了最令人头疼的婆媳关系,也让我们的家,充满了爱和理解。

关于张薇薇和她那一家人,我后来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消息。那个曾经让我差点陷入泥潭的名字,如今在我心里,已经激不起一丝波澜。她就像我人生旅途中的一个急转弯,虽然惊险,却也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并最终驶向了正确的方向。

偶尔,我会想起那张十八万的账单。它像一个刻度,清晰地标记出了我人生的分水岭。在那之前,我是一个被传统观念和社会压力推着走的、有些迷茫的“适婚男青年”;在那之后,我成了一个懂得尊重自己内心、明白生活真谛的男人。

我不再用物质去衡量一段感情的价值,而是学会了用心去感受。我明白了,真正的富足,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而是身边有一个愿意与你分担风雨、分享阳光的伴侣;是回到家,有一盏为你而留的灯,有一桌为你而做的饭;是当你疲惫时,有一个可以让你安心依靠的肩膀。

一天晚上,我和晓月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电影里,男主角为了追求女主角,一掷千金,包下整个游乐场为她放烟花。

晓月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真浪漫。”

我笑了笑,问她:“你喜欢吗?下次你生日,我也……”

她没等我说完,就转过头,用手指轻轻按住了我的嘴唇。

“我喜欢的,不是烟花。”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喜欢的,是那个愿意为我放烟花的人,也愿意在烟花散尽后,陪我一起打扫地上的纸屑。我喜欢的,是那个既能陪我仰望星空,也能陪我弯腰洗碗的人。”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所以,今天的碗,是不是该你洗了?”

我看着她灵动的双眼,心里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我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遵命,老婆大人。”

我起身走向厨房,身后传来她清脆的笑声。厨房里,水龙头哗哗地流淌,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一边洗着碗,一边想,这或许就是生活的真谛吧。它不在于那些戏剧性的浪漫和惊心动魄的考验,而在于这些由无数个平凡、温暖、充满爱意的瞬间所组成的,日复一日。

而我,何其有幸,能在这漫长而琐碎的岁月里,找到了那个愿意陪我一起,把日子过成诗的人。

来源:幽默糯米一点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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