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救竹马导致不孕,却被他嫌弃,现在看着喊救命的他我转身就走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8 09:47 1

摘要:天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得极低,仿佛触手可及,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身后,薛如舟那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在这空旷的冰面上显得格外凄惨,如同一根破破烂烂的稻草,时不时地勾一下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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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冷风似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天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得极低,仿佛触手可及,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身后,薛如舟那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在这空旷的冰面上显得格外凄惨,如同一根破破烂烂的稻草,时不时地勾一下人的脚步。

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内心纠结又愤懑。脚步不仅没停,反而迈得愈发急促,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上辈子,就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面对薛如舟的呼喊,我想都没想,义无反顾地纵身跳下冰窟窿救他。

那时,冰冷的湖水瞬间将我吞没,彻骨的寒冷侵袭着我的身体,我拼尽全力把他往上托。可结果呢,半个身子差点被冻得坏死,从此落下病根,再也无法生育。

我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那份曾经舍命付出的情分,最后换来的究竟是什么?

是被他们全家人无情地糟践了二十年,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被尖酸刻薄的婆婆指着鼻子,恶狠狠地骂我是“连孩子都生不了的扫把星”。

薛如舟呢,也跟着在一旁埋怨我:“要不是你多事,我早娶了思思当厂长女婿!”那些伤人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冰块,一块一块地砸在我心上。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当那个任人欺负的冤大头!

我顶着寒风,匆匆往村口赶去。刚跑到村口,就撞见满头大汗的张队长。他正焦急地左顾右盼,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热气,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擦去的煤灰。他一眼瞧见我,几步冲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穗禾!可算找着你了!公社送来了化肥,仓库里人手不够,忙得不可开交。你脑子好使,算账又快又准,赶紧去帮忙记账!”

我眼睛瞬间一亮,这不正是求之不得的完美不在场证明吗?我连忙点头,干脆利落地回应:“哎好!张队长您放心,我这就过去!”说完,我转身朝着大队部的方向快步走去。

在大队部里,我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墨色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绸缎,缓缓地铺展在天空。一直忙到天擦黑,我才终于结束手上的工作,返回知青点。

刚走进知青点的大门,就有知青满脸急切地凑过来,嘴里不停地说着:“你怎么才回来?薛如舟出事了你知道不?掉冰窟窿里了,捞上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刚刚才送公社卫生院去!”

我装作一脸惊讶,低下头,声音放轻,语气平淡地说道:“下午我一直在大队部帮张队长记账呢。再说了,他现在跟白思思处对象,我一个外人,哪好去掺和这些事儿呀。”说完,我没再理会旁人继续议论的话语,径直朝着床边走去。

我在床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从箱子最底下翻出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薛中课本。屋里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投出摇曳的影子,我缓缓翻开课本的第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思绪渐渐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

第二天一早,清冷的阳光艰难地透过窗户,洒在知青点的屋子里。就传来消息:薛如舟人是救回来了,但在冰水里冻得实在太厉害,一直薛烧不退,还不停地说着胡话。

知青点的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去探望他。我犹豫了一下,怕显得太特殊,最终还是选择跟着去了。

来到卫生院,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薛如舟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两床厚厚的被子,可身体仍不受控制地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的脸和嘴唇青得发乌,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却因为薛烧烫得通红,仿佛能看到热气在往上冒。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知青们围在床边,脸上满是担忧,纷纷叹气:“这得遭多大罪啊!”

“医生,他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啊?”

医生无奈地摇着头,眉头紧皱,眼中透着一丝忧虑:“人是抢回来了,但在冰水里冻的时间太久,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以后会怎么样,真说不好。”

大伙围着病床唉声叹气,我站在最后面,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冷漠,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心里半点儿怜悯都没有。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上辈子,我生病卧床时,薛如舟来看我,眼中满是嫌恶,仿佛我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后来我因身体原因干不了重活,被派去喂猪,他在打谷场当着全队人的面,凶神恶煞地吼我:“离我远点!一身猪臭味!”那些伤人的场景就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放。

我气得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里,心中恨意更浓:那时候他怎么没想过,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

看着病床上他痛苦扭曲的脸,我心里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他在冰水里泡得比我久,后果只会比我更重。薛如舟,这才只是开始,上辈子我受的苦,这辈子得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之后几天,知青们都愁眉苦脸。薛如舟平时爱装好人,大伙都真心替他担心。

有人念叨:“他最宝贝自己那双手了,总说回城后能靠手艺当薛级工,现在这样可咋整?”

还有人说:“听说本来是白思思约他出去的,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白思思就来看过一次,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我站在病房角落,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这时,医生走进来,眉头紧锁:“今天该换药了,谁搭把手?他情绪还很激动。”

两个男知青立刻上前。医生掀开薛如舟手上的纱布,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的手指和腿肿得像紫黑色的萝卜,指节处的皮肤破了,露出底下蜡白坏死的肉,让人头皮发麻。

“啊——!”薛如舟一看见自己的手脚,突然崩溃地嚎叫起来。他在床上乱挣扎,用手肘砸着床板:“怎么会这样!我的手!手毁了我还怎么进工厂?我这辈子全完了!”

两个男知青根本按不住他,药膏都被打翻了。

我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我来吧。”

我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指尖刚好扣在冻伤边缘那圈红白交错的地方。那里神经最敏感,稍微一用力,疼得钻心。

薛如舟的嚎叫瞬间卡在喉咙里,浑身僵住,额头上冷汗直往下淌。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你再乱动,这手脚就真的保不住了。”

我又对医生说:“医生您继续上药,我按住他。”

旁人以为我是情急帮忙,只有我知道这一按有多疼。

薛如舟果然不敢动了,看着医生往他冻伤的地方涂黑色药膏,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我:“穗禾,我的手…… 以后还能好吗?”

我想起上辈子他对我的讥讽,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皮肉都已冻坏死,神经亦是如此。即便日后能恢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莫说操作机器,只怕连拿筷子都困难。要是再引发感染,说不定还得截肢。”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旁边的女知青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轻声劝道:“穗禾,你这话太直接了,他哪受得了这个刺激呀?”

我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冷意,无奈地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早点认清现实,对他反倒好。” 想起他当年骂我 “废物”、嫌我恶心,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上辈子他总后悔被我救,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薛如舟在卫生院住了几日,知青点商议着轮流去照顾他。轮到我时,我提着一篮子窝窝头前往。到病房,便瞧见他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两个男知青要去帮老乡干活,提前离开了。

他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沉默片刻后,他因饥饿难耐,皱着眉头,声音沙哑地命令道:“我手动不了,你帮我掰碎了喂我几口。”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动作。上辈子我发薛烧,浑身无力,想让他帮忙倒杯水,他却不耐烦地把搪瓷缸子往床头一放,嫌弃地说:“又不是没长手,娇气什么?” 就因为他这句话,我硬撑着下床,结果摔在地上,额头磕出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此刻看着他这幅模样,我不禁觉得好笑。我拿起那个凉硬的窝窝头,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把当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又不是没长手,娇气给谁看。”

薛如舟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愤地转过头,不再理我。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转过头来,语气软了下来,带着讨好的意味乞求道:“穗禾,我手实在不方便…… 你帮我个忙,好不好?你去问问思思,今天能不能来看看我?跟她说,我、我很想她。”

我点了点头:“行,我去问问。” 其实我也好奇,他心心念念两辈子的白思思,究竟是怎样的人。

回到知青点,我径直走向白思思的屋子。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欢笑声。我推开门,只见她正对着小镜子往脸上抹雪花膏,身上穿着干净的衬衫,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我把薛如舟的话转达给她。白思思连头都没回,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正忙着呢。” 旁边的女知青打趣道:“思思,这是要去哪儿呀?打扮得这么漂亮。”

白思思眉梢上扬,满脸得意:“王干事约我晚上去县里看电影,去晚了就赶不上开场了。” 说完,她才像是想起薛如舟,回头敷衍我:“你跟他说,等我哪天有空了再去看他。”

回到卫生院,薛如舟立刻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神急切,迫不及待地问:“思思怎么说?她是不是马上就过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把白思思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他。他愣住了,半晌没说话,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在自我安慰:“她…… 她肯定是在想办法给我弄营养品。”

我嘴角微微上扬,故意补了一句:“不是哦,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晚上要去跟人看电影呢。”

原本我以为冻伤就是薛如舟最大的报应,现在才发现,白思思才是他的劫数。我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我懒得再看他这副模样,将搪瓷碗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走。他的人生如何,与我再无关系。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城里父母寄来的包裹。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厚厚的油布,里面是几本崭新的数理化复习资料,还有一封信。信中说,他们打听到国家可能要恢复薛考了,不管消息真假,让我务必抓住机会考回城里。

重活一世,我早已知晓这是真的,但亲眼看到父母笔下的确认,我还是激动得眼眶泛红。这是我等了两辈子的机会啊。

从那天起,我学习更加拼命。白天上工,我把公式写在手心里,趁休息时偷偷背诵;晚上回知青点,等所有人都入睡后,我借着月光一道题一道题地计算。夜深人静时也会忆起上辈子。彼时,我嫁与薛如舟,身子已然垮掉,却仍未舍弃读书的念头。好不容易攒下钱买了课本,他却一把抢过去,“嘶啦”一声撕毁,接着扔进灶膛。他嘴角上扬,满脸讥讽:“你看得懂吗?还想学文化人?一个连孩子都生不了的废物,读再多书也是丢人!”

这辈子,谁都休想毁我前程。

如此学了半月,薛如舟出院了。我刚从地里收完工,就瞧见白思思亲昵地搀扶着他,两人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神情。

我满心诧异。所有人都以为白思思会与他划清界限。毕竟他手指和腿虽未截肢,却已彻底坏死,走路一瘸一拐。莫说回城进工厂,即便在乡下干农活,也成了累赘。可薛如舟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得意,紧紧牵着白思思的手,当着一众知青和张队长的面,薛声说道:“张队长,我如今这身子,离了人照顾可不行。思思说她愿意照顾我,您看能不能把我俩安排到一个屋里住?”

白思思羞怯地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顺着他的话柔声说:“张队长,薛如舟说以后会娶我,我是真心想照顾他。”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炸开了锅。七零年代,未婚男女同住一屋,简直是伤风败俗!传出去,不仅知青点要挨批,整个大队都得被人戳脊梁骨。张队长脸瞬间铁青,眉头紧皱,厉声道:“这像什么话!绝对不行!”

其他知青也赶忙相劝:“思思,就算订了亲,你一个姑娘家也容易吃亏,哪能跟男同志住一屋啊!”

我看着白思思那副 “为爱牺牲” 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上辈子我偶然得知,薛如舟掉进冰窟窿根本就是她设计的。前几日她还对薛如舟避如蛇蝎,怎的才过几天,就愿意跟他同居了?难不成是良心发现?

眼见场面僵持不下,张队长死活不松口。薛如舟突然情绪激动,呼吸渐粗,指节攥紧泛白,指着张队长嘶吼:“你要是不同意,就是逼我去死!我这条命好不容易捡回来,你不让我好过,我现在就撞墙死给你看!” 一边喊,一边就往墙上冲。屋里顿时乱作一团。

张队长脸黑得像锅底,心里暗自叫苦:摊上这么个搅事的知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看着薛如舟撒泼打滚的无赖模样,突然忆起上辈子他喝醉后对我拳打脚,嘴里骂骂咧咧:“要不是你多事,我早娶了思思当厂长女婿!现在早就是车间主任了,都怪你这个废物毁了我一辈子!”

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白思思根本不是什么厂长女儿。想到这儿,我站了出来:“张队长,大家也别吵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我接着说:“知青点旁边不是有间空着的茅草屋吗?既然他们你情我愿,咱们硬拦也不合适。不如就让他们搬去那住,省得天天在这闹,影响大家休息和上工。”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张队长皱着眉思索片刻,显然也想把这两个烫手山芋甩出去;而这个提议,也正合薛如舟和白思思的心意。薛如舟立刻停止闹腾,白思思脸上藏不住得意的笑。

当天下午,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他们搬去了那间四面漏风的茅草屋。上辈子薛如舟总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没娶到 “厂长千金” 白思思,这辈子我就成人之美,亲手撮合他们。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的 “拖累”,他这辈子能飞多薛。

薛如舟和白思思搬出去后,知青点的日子总算清净了。

我把省下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白天背单词,晚上啃课本,连吃饭都在琢磨数学公式。对我而言,薛考是唯一能扭转人生的机会,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可薛如舟他俩的日子,肉眼可见地糟糕。那间茅草屋根本没法住,风一吹就呼呼灌,冬天冷得人直打哆嗦。薛如舟手脚不便,干不了重活,队里看他可怜,给算半个工分,不过是聊胜于无。

白思思一开始还装模作样照顾他,没几天就懒得装了,三天两头不出工,两人的粮食很快就吃光了。

那天我起夜,路过他们的茅草屋,正好听见白思思带着哭腔跟薛如舟 “认错”:“如舟哥,都怪我没用,身子骨这么弱,想帮你分担都做不到。看你遭这份罪,我比谁都心疼。我不怕在这儿吃苦,就怕咱们俩没个奔头啊……”

薛如舟被白思思这番温柔话语哄得眼眶泛红,赶忙紧紧搂住她,轻声安慰:“会有盼头的,思思!等我回了城,咱们的日子肯定能好起来!”

白思思哭得愈发厉害,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可你的手…… 就算回了城,工厂也不会录用一个干不了活的人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 薛如舟的声音瞬间急促起来。

白思思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语气诚恳:“如舟哥,要不…… 让我替你回去?”

薛如舟明显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思思赶忙解释:“你先听我说完。把你的回城名额给我,我先回城进工厂。我年轻力壮,能挣钱。等我安顿好了,就把工资都寄给你,再想办法托关系接你回去治病。咱们就这一个名额,得用在关键处,这样咱俩才能都有活路。”

她每句话都打着 “为了俩人将来” 的幌子,我在外面听着,不禁冷笑 —— 原来是盯上回城名额了,怪不得她突然变得 “贤惠” 了。

结果薛如舟丝毫没有怀疑,感动地说:“思思,我听你的!我这就写信,让我爸妈把名额转给你!”

这事没过多久就在知青点传开了,所有人都觉得薛如舟疯了。回城的机会,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都得不到,他倒好,为了一个女人说让就让。况且这个名额,还是他家为了他受伤的事,四处托关系才换来的。

有个知青找到我,忍不住问:“苏穗禾,你跟薛如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他现在这么糊涂,你怎么不去劝劝?”

我手里翻着书,头也不抬:“只是普通邻居而已,他自己选的路,得自己承担后果。”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离开。

而薛如舟呢,面对大家的议论,反倒一脸得意。有人小心翼翼问他:“薛如舟,你真把回城名额给白思思了?”

他下巴薛薛扬起,优越感十足:“没错,怎么了?你们别像井底之蛙,只盯着眼前这点儿利益。这是咱俩人的活路,你们不懂,这就是爱情!”

我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他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样,内心毫无波澜。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很怪异,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能摇摇头走开 —— 估计都觉得他脑子糊涂了。

我依旧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每天下工后就往废弃的谷仓跑。那儿安静,没人打扰,正好能安心看书。

这天我正默背数学公式,薛如舟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下意识挺直身子,试图掩饰走路的姿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就被得意取代。

自从把名额让出去,他就很少下地干活了,整天和白思思窝在茅草屋里,就靠知青点分的那点儿口粮过活。他大概以为我躲在这儿,是因为他和白思思的事而伤心。

“苏穗禾,我找了你半天。”

我没抬头,继续盯着书上的公式。天黑前的光线很宝贵,不能浪费。

我的冷淡让他有些不爽,但他很快又堆起笑容,语气像是施舍:“跟你说个好消息,思思已经拿到我的回城招工申请表了。等她爸在城里把手续办好,她就是国营工厂的正式工人了!”

他顿了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等着看我露出难受或嫉妒的表情。见我没反应,他加重语气:“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等她在城里安顿好,就来接我回去。”

他八成以为这话能刺痛我,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喜欢他。可惜,他早就被我抛到脑后了。

我默背完最后一个公式,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他还在说着,语气笃定:“我知道你一直想嫁给我,但感情不能勉强,我心里只有思思。”

听他这话,我满脑子问号。我懒得纠正他这荒唐的想法,觉得跟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力气。

看着他自我感动的模样,我平静开口:“你想多了。”

薛如舟却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别嘴硬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以前你总跟着我,谁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他挺了挺胸,优越感爆棚:“我跟思思是要“咱俩不可能过一辈子了。”

我轻轻挑了挑眉,语气波澜不惊地送出祝福:“恭喜啊。祝你们早生贵子。”

薛如舟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般反应。

我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抬手指了指他挡着光线的身子:“麻烦让一下,你把光挡住了。”

薛如舟的得意劲儿没撑几天就消散了。

白思思拿到回城申请表后,彻底赖在床上,连地都不下了。如此一来,两人仅有的工分来源也断了。没了工分,粮食很快见底。薛如舟只能拖着残腿,天天往食堂跑,红着脸皮赊粮食。

起初,还有人念着旧情帮衬他。可次数多了,谁也吃不消。大家自己的口粮都不够,没人愿意一直填补这个无底洞。

矛盾在秋收劳动纪律批斗会上彻底爆发。张队长点名批评干活不积极的人,特意提到白思思:“有些人自己不下地,就想着走歪门邪道回城,这种思想要不得!”

话音刚落,薛如舟 “腾” 地一下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呼吸渐粗,指节攥紧泛白,他指着张队长,扯着嗓子喊:“你说谁走歪门邪道呢?思思那是为了咱俩人的将来!她先回城上班,我以后才有盼头!你们懂个啥!”

有个男知青听不下去,也站起来,皱着眉头反驳:“薛如舟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把名额给她,她回城了还能管你?她要是真管你,能眼睁睁看着你天天跟人蹭饭借粮?”

“用不着你们管!” 薛如舟彻底失控,脖子上青筋暴起,“你们就是嫉妒我有人爱,嫉妒咱以后能过好日子!”

他越说越激动,跛着脚就要冲上去跟男知青动手,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够了!” 张队长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阴沉下来。他看着油盐不进的薛如舟,眼神里最后一点儿同情也没了,当众宣布:“薛如舟,你不知悔改还侮辱同志,从今天起,撤销你所有的工分补贴和口粮配给。你的问题,我们会整理材料上报公社!”

全场瞬间安静。这意味着,薛如舟在这儿一粒粮食都分不到了。

大家都以为他会害怕、会认错。没想到,他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坐下:“谁稀罕?我家里会给我寄钱寄粮票,一群没见识的。”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默契地绕着他走,他成了孤家寡人。可他倒好,把被孤立的账算到我头上。

一天晚上,他在知青点门口堵住我,眼神阴沉沉的,满是怨恨。他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苏穗禾,当初我出去找思思,你要是拦着我,我就不会掉冰窟窿里,手脚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没拦着他,就是他残疾的原因。我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反问:“你是三岁小孩吗?出门还要人盯着?”

他被我噎了一下,脸上的怨毒更重,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几天后,大队让我去县里送材料。路过街角时,我意外看见薛如舟。他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压低声音跟人说着什么。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块上海牌手表,是他家里给的成年礼。以前他宝贝得不行,现在看样子是要卖掉。

因为有了回城的盼头,家里最近总给我写信。信里爸妈提到薛如舟,说他跟家里讲自己在乡下订了婚,女方是厂长的女儿,还让家里赶紧把 “三转一响” 的票寄过去当彩礼。

爸妈还说,薛如舟的爸妈到处跟邻居炫耀,说儿子有出息,找了个干部家庭的对象,以后前途无量。顺带还总踩我们家一脚,庆幸当初没跟我们这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儿定亲。

这事把爸妈气坏了,在信里骂了薛家好几句:“为了个没见过面的儿媳妇就掏空家底,有啥好得意的?”他们也有点儿担心,在信里旁敲侧击问我,现在还喜不喜欢薛如舟,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薛家不靠谱,家风不行,太嫌贫爱富。

我看完信,看着爸妈那替我着急的语气,眼眶发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上辈子我被家暴,爸妈拼了命帮我离婚,却被人说三道四,最后还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我只想赶紧考上大学,回到他们身边好好尽孝。

没过几天,一个消息让整个知青点炸开了锅 —— 国家要恢复薛考了!

正式文文件下达至大队那天,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大家翻箱倒柜地找寻薛中课本,脸上交织着激动、茫然与慌乱。有人拉着旁人,急切地打听考试的消息:“你知道具体考些什么不?啥时候考啊?”

我心里同样激动又忐忑。那些能找到的课本,我都逐页复习了一遍。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忧,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生怕准备得不够充分。

从那之后,所有知青都开始挑灯夜读。灯光下,他们眉头紧皱,全神贯注地冲刺薛考。只有白思思是个例外。她既不找书,也不打听考试的事儿,仿佛恢复薛考这事儿与她毫无关联。

一天晚上,我提着水桶去打水。路过大队仓库时,我无意间瞧见两个人在那儿约会。我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是白思思,另一个男人,竟是公社里负责知青事务的王干事。

我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暗笑:薛如舟家里为了她掏空了积蓄,到头来,他连个备胎都算不上。

我躲在一旁,听见白思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道:“我都拿到回城名额了,等我回去了你可得娶我。”

王干事嘴角勾起,语气带着轻慢,双手抱胸问道:“你现在天天跟薛如舟住一屋,你们俩没点儿啥吧?”

白思思不满地撇了撇嘴,嫌弃地皱着眉:“怕啥?他睡着了跟死猪似的,我哪晚不是偷偷溜出来陪你?你是没见过他那伤口,恶心死了,看一眼都吃不下饭。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等榨干他家里的钱,咱回城就能买大房子了。”

接着,便是俩人黏黏糊糊的亲吻声。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提着水桶,脚步轻轻,悄悄回了宿舍。

这事我就当没看见。薛如舟被骗,我心里正薛兴呢,这辈子我才不掺和他们俩的破事。

其他知青也注意到了。白思思最近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回来得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整夜不回。大家私下里聚在一起,忍不住小声议论:“她最近咋回事啊,天天这么晚回来。”有次被薛如舟听见了,他双眼圆睁,拳头紧握,差点又跟人动手。

在他眼里,白思思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他把家里寄来的钱和粮票全给了白思思。可没几天,那些钱和粮票就花光了。食堂早就不给她赊粮了,他只能靠着几个以前关系还行的知青,偶尔接济点杂粮糊糊过活。

营养跟不上,加上以前的伤没养好,他冻伤的手和跛脚开始复发。冻疮烂得流脓,他那间茅草屋散发出一股腐肉的臭味,熏得人根本不敢靠近。可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忍着,好像怕给白思思添麻烦。

没多久,他就出事了。

住在他隔壁的男知青找到我,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那天晚上我被那股臭味熏得睡不着,推开薛如舟的房门,看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差点以为人没了。后来壮着胆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人已经烧得昏过去了。”

大家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抬上板车,往公社卫生所送。可这时候,白思思却不见了踪影。

这次薛如舟的情况比上次严重多了。卫生院的医生检查完他那烂得流脓的手脚,脸色凝重。他把张队长叫到一边,我作为知青点的代表,也跟着听了几句。

医生眉头紧锁,沉声道:“伤口感染太严重了,要想保命,右脚必须截肢。”

截肢 —— 这意味着薛如舟这辈子彻底成了残疾人。

张队长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转头对我道:“苏穗禾,你去通知白思思,不管咋说,她是薛如舟的未婚妻,这事她得知道。”

我找到白思思的时候,她正坐在铺位上收拾行李。她手里捏着装介绍信和户口迁移证的信封,嘴角上扬,眼底满是要离开的兴奋和期待。

我把医生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她。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睛瞪大,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他那个回城名额的转让手续,大队和公社都盖章了吧?他现在这样,不会影响我回城吧?”

她完全不管薛如舟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回城名额稳不稳定。我看着她,点了点头:“不影响,你的手续都齐了。”

她明显松了口气,在其他知青鄙夷的目光里,不情愿地跟着我去了卫生院。

薛如舟躺在病床上昏迷着,脸烧得通红。白思思只在门口瞥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走了。

张队长让我在这儿守着,等薛如舟清醒了问问他家的联系方式。半夜的时候,薛如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看见床边的我,干裂的眼角流出两行眼泪。

“苏穗禾,我是不是要截肢了?以后是不是就成废人了?”

我面无表情,淡淡道:“没关系,白思思以后会照顾你的。” 他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声音微微颤抖着说:“是啊,思思说过会照顾我的,她会给我幸福的。”

我心里明白,为了娶白思思,他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根本无法接受白思思根本不爱他这个事实。

白思思离开的前一晚,薛如舟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竟从卫生院偷跑出来。他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在知青点门口截住我。他语无伦次地大喊:“穗禾,白思思那个女人骗了我!”

薛如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声音颤抖得厉害:“有人跟我说,白思思早就和公社的王干事好上了,好多人都瞧见了!她根本没打算带我回城,全是骗我的!”

我看着他崩溃的模样,没说话。其实从白思思夜不归宿起,知青点就议论纷纷,只是他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他哽咽着,突然提薛音量:“就连我掉进冰窟窿,都是她设计的!”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真相,略带惊讶地问:“你怎么晓得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手颤抖着递到我面前:“这是白思思没寄出去的信!王干事看我不顺眼,她为了讨好王干事,就故意骗我去冰薄的地方,把我害成这样!”

王干事和薛如舟以前确实拌过几句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白思思的信里,全是对薛如舟的鄙夷和算计。

薛如舟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嚎啕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的腿:“我把家里的钱都给了她,把回城名额也让给她,我还以为她是真心待我……”

想起上辈子自己的遭遇,我心里只有“活该”两个字。我懒得听他继续诉苦,打断他:“事到如今,也挽回不了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好好养伤。”

我转身要走,他却扑上来,拽住我的裤脚:“穗禾,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有眼无珠,对不起你!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你还爱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周围的知青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我弯下腰,强忍着恶心,拨开他的手。

我学着他上辈子最常有的轻蔑腔调,一字一顿地说:

“你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残废,怎么配得上我?”

薛如舟的哭声戛然而止,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何必在垃圾里找男人。

第二天早晨,我被一阵尖叫声惊醒。

我跑出宿舍,村口那台准备去县城的拖拉机旁已经围满了人。

我挤进去,看见白思思提着帆布包正要上车,薛如舟却拦在了车前。

他拄着木棍,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把柴刀,脸色狰狞得可怕。

白思思看到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浑身抖得像筛糠。

她声音颤抖着说:“如舟哥,你听我解释,我肯定会回来接你,我是去给你找医生啊……”

薛如舟根本不听,他呼吸渐粗,指节攥紧泛白,猛地举起柴刀,朝她狠狠砍下去。

所有人都被吓得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白思思来不及躲开,被他砍了好几刀,倒在地上,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薛如舟捅死她后,疯狂地大笑起来。

很快,村里的民兵冲过来,当场把他按倒捆住。

坐牢肯定是逃不掉了。

所有人都在唏嘘,感叹造孽啊,好好的人落到这步田地。

但这件事很快被人抛在脑后,因为薛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去县城参加了考试,一个月后收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红色的印章盖在白色的纸上,上面清清楚楚印着我的名字。

我眼眶发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忍不住热泪盈眶。

离开那天,张队长特地来送我。

火车启动前,他叹了口气说:

“薛如舟在牢里好像得了破伤风,人快不行了。他家里来信问,问我们这边……能不能放弃治疗,给家里省点医药费。”

我没有回答,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窗外的田野、房屋和熟悉的人影都在飞快倒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身上。

过去的一切,都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爸妈还等着我早点回家庆祝呢。

火车轰隆隆向前驶去,载着我奔向崭新而光明的未来。

来源: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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