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三十三)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8 09:27 1

摘要:此时,颐亲王鼻青脸肿,血呼啦擦,赵元容只是头发凌乱了几分,衣裳沾了土。

第204章 追封

此时,颐亲王鼻青脸肿,血呼啦擦,赵元容只是头发凌乱了几分,衣裳沾了土。

皇帝见她没有受伤,又见曲凌连衣裳都齐整,这才松了口气。

“成何体统!”

皇帝发怒:“一个是亲王,一个是郡主,在官道上打架,生怕别人不笑话你们么?”

“陛下明鉴,”

颐亲王抢先开口:“臣前往查看皇陵违制之事,却被这三个人联手殴打。”

皇帝皱眉:“你也别胡说,阿凌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打得了你?”

颐亲王指着头上的血迹:“这就是陛下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打的。”

“陛下,臣女与夫君祭拜亡母,地宫光线太暗,王爷突然闯入,臣女以为是哪里来偷盗的小贼呢。”曲凌顺势说道。

颐亲王被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气笑了:“你娘一个平民百姓,和离之身,也配葬在皇陵!”

他果然被曲凌带偏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够了!”

皇帝冷声道:“她入皇陵,是朕的意思,颐亲王,你是觉得朕不配么!”

颐亲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臣不敢。”

他咽不下这口气:“只是,当初陛下让她入您的陵寝,是共葬,如今您是皇帝,要另修帝陵,这处陵寝空置,将一个外人葬入其中,确有不妥。”

皇帝收敛神色:“这好办。”

她将一本折子丢给颐亲王:“定襄侯府后继无人,嘉安郡主识大体,让朕收回侯府爵位,朕心有愧疚,已拟定封她为嘉安公主,她的母亲徐夫人既是公主之母,那便按例,追封长公主吧。”

颐亲王懵了,皇帝在说什么鬼话?

“既然徐夫人是长公主,那朕从前的陵寝安葬她,也不算违制。”

一锤定音,颐亲王急了:“陛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皇帝高声说:“朕此举,是残暴无道?还是动了祖宗根基?”

颐亲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就是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笑话。

皇帝见他一脸吃瘪的表情,心里愉悦了几分,这些宗亲,以前宋光在的时候,个个不敢吱声,现在倒是在她面前跳得欢乐。

“你们二人虽事出有因,但斗殴有损皇家体面,各罚俸半年。”皇帝说。

“儿臣领罚。”赵元容乖巧应下,却在低头时对颐亲王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颐亲王的头疼得厉害,只能含着怨恨悻悻退下。

皇帝颇有当年先帝的风范,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得和宗亲们从长计议。

皇帝留曲凌说了几句话,特意交代等祭天大典那日,会派人去接她。

“阿凌,京兆府的牢房里,还关着杀害你父亲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知道曲凌一直以来的心结,最后一步,她愿意都听这孩子的。

“放王氏回河东,杀了曲耀,追责河东曲氏,收回祭田、房屋,驱逐他们离开故土。”

王氏和曲襕这样的人,杀了他们都嫌费神,等圣旨一到,她们以为是靠山的宗族知道,是他们一家毁了曲氏百年的门楣和荣耀,容不下他们。

接下来,就是杀了他们夫妇平息族人的愤怒,然后举族迁徙,从此,河东曲氏,就再也不存在了。

王氏在大牢里关了三日,心急如焚,她见不到曲耀,又担心曲襕那个废物能不能顺利回河东。

牢门被打开。

“你可以走了。”差役面无表情。

王氏从草堆上爬起来:“我儿子呢?我能见见我儿子么?”

差役:“他谋杀定襄侯,秋后问斩,你还想见他?莫不是想一起死?”

王氏瞪大眼睛,尖叫道:“我儿子是被冤枉的,陷害的!”

她一把抓住差役的手臂:“京兆尹大人呢?我要替我儿子伸冤。”

“把她扔出去。”差役不耐烦的挥开她。

王氏被扔在京兆府门前的长街上,她六神无主,回河东,必须马上回河东。

在她身后,有两个侍卫跟着:“郡主说了,别让她死在半路。”

曲凌和池渊出宫时,暮色四合,钟家的下人在侯府门口等了许久,说是钟老太爷让池渊前去守灵。

曲凌直接说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太爷,他若是不要脸,本郡主不介意把他的脸撕下来。”

钟氏如何对待池渊的,钟老太爷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敢腆着脸让人上门来。

下人不敢多言,匆忙回去了。

翌日,曲凌起身时,不见池渊:“世子呢?”

商定池渊丁忧后,曲凌立刻放弃早起读书的念头,反正多的是时间,白日慢慢读就是了。

听琴打起帷幔:“钟家老太爷天还未亮,就带着人在府外闹了起来。”

“又不肯进府,就在大门口高声斥责世子不孝。世子不让打扰您,这会怕是和老太爷说话呢。”

曲凌皱眉:“让人盯着颐亲王府,还有,去钟家探探,谁给老东西出的主意来这里闹。”

若是钟老太爷的意愿,哪里等得到今日,昨夜就该闹起来了。

午后,观棋的消息就来了。

“颐亲王派了个管事去钟家吊唁,但真正煽动老太爷的,是他的儿子钟康,而钟康是听了他女儿钟琴的建议。”

“钟琴怎么说的?”

“说是钟氏死了,侯府与钟家的联系就彻底没了,要想法子让世子去钟家,只要世子去了,一切都好说。”

曲凌听得哈哈大笑。

“郡主,钟老太爷回去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让金夫人必须一个月内把钟琴嫁出去,又吩咐钟家,日后不可再与侯府往来。”

曲凌便去问池渊:“你和老太爷说了什么?”

池渊只说:“学着夫人的手段,小小的威慑了他一番。”

曲凌也不多问,打算先报了颐亲王的仇。

第205章 备礼道歉

颐亲王昨日在曲凌和赵元容的手上吃了大亏,回府后越想越气,让人去查这两位的弱点,还真让他知道曲凌的夫君死了娘。

“她那郡马,任职大理寺少卿是吧,”

颐亲王气得牙痒痒:“还是科举入仕。”

好啊,很好,按照曲凌受皇帝宠爱的程度,这丁忧少不得会被下旨免掉,一般朝堂之上,没有人会特意抓着这个事情不放。

毕竟,谁都有爹娘,谁都可能会是下一个丁忧的,你今日跳出来阻拦了别人的前程,他日就可能轮到自己,甚至是子子孙孙。

但颐亲王不一样,他没爹娘,只要他率先提出此事,站在礼法之上,皇帝再想免丁忧,也是不能了。

池渊丢了寒窗苦读得到的官,定会怪罪到曲凌的头上,曲凌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个女人,收拾她的法子多了去了。

颐亲王顶着额角的淤青站在朝堂上,伤口隐隐作痛,他瞥了一眼站首位的赵元容,一口气憋在胸口,那位置是一个小丫头能站的么!

“陛下,”

颐亲王突然出列,声音洪亮:“臣有本奏。”

“讲。”

“大理寺少卿的生母钟氏昨日过世,按礼制应当丁忧。”

颐亲王一脸正气:“可臣听闻他竟未去守灵,实在有违孝道。”

殿内无人出声,大理寺少卿,那不就是靖威侯世子?

前段日子不是说和离了么?那夫人是哪家的姑娘来着?

刚刚王爷说钟家。

女帝凝视着他:“你倒是消息灵通。”

“池渊已经上了丁忧的折子,朕准了。”

颐亲王一愣,他没想到池渊会如此干脆地放弃大理寺少卿这个实权职位。

“陛下圣明,”

他勉强应和,又忍不住补充:“只是不去守灵.…”

“颐亲王。”

皇帝笑了:“你何时与钟家这般熟稔?莫非,是想与人做亲家?”

皇帝似乎在回忆:“朕记得你的嫡子还没有娶妻……”

颐亲王顿感不妙,吓得脸都白了,他的嫡子被他寄予厚望,万万不能娶这样一个门第不显的姑娘。

“陛下误会了,臣没有要与钟家做亲家。”

“那你为何对钟家的事情这般了解?”皇帝声音沉了几分。

颐亲王支支吾吾,总不能说是故意给池渊添堵吧,余光瞥见赵元容,他急中生智:“昨日在皇陵遇见嘉安郡主,见郡马一表人才,仪态非凡,回府和王妃提及,王妃顺口说了他母亲过世之事,还说既然臣与他相识一场,特派了人前去吊唁。”

“你说的是假话啊。”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殿内官员都竖起耳朵听。

“昨日你偷偷摸摸去皇陵,惊扰了郡主生母的清净,还被当作盗贼打了,你不记恨郡主夫妻,还夸他?”

皇帝的话让众人内心喧哗,他们也听说了昨日颐亲王和嘉平郡主打架之事。

原来,是去打扰了死人的清净,真缺德。

皇帝突然冷下脸:“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想蓄意报复,你还挑拨钟家去侯府闹事。”

“臣知罪!”

颐亲王没想到皇帝如此不留情面的戳穿他,最意外的就是池渊主动上折丁忧,这让他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别有用心。

“你是亲王,朕的堂兄,”

皇帝故意唉声叹息:“能不能把心思花在正经事上。”

“别整日盯着谁家死了人,谁家娶了媳妇,一个五品官家死了女儿,你都事无巨细,还有什么心思为朕分忧?”

颐亲王被骂得抬不起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有,你昨日跑到皇陵丢人现眼,朕思索一番,未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便拟了两道圣旨。”

她吩咐太监:“宣旨。”

宣旨的太监看着老态龙钟,朝中老臣一眼就识得,是当年先帝身边的吴公公。

他很多年没露面了,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还有现世的一天,皇帝特意让他宣旨,也是想告诉众人,他还活着。

吴公公上前展开黄绢,旨意是曲凌上奏请收回爵位,深明大义,怜其孤苦,特封为嘉安公主,追封其母徐氏为昭月长公主。

这旨意若是细挑,能挑出刺来,只是,没人想挑这个理。

宋光死后,中书省不再设中书令,皇帝将职权抓在自己手中,只有一个中书侍郎辅佐左右,萧辞豫不说话,御史大夫张敬也不说话,谁敢说话,那就是不服皇帝。

“颐亲王,”

皇帝又点名:“你有错在先,备礼,给公主道个歉。”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在颐亲王身上,只想到了一个词,上不得台面。

时值盛夏,天气燥热,退朝时,颐亲王官服已被汗水浸透,他怒气冲冲回到王府,一进后院就踹翻了冰鉴。

“这才几月,就用上冰鉴了,府里的银子,都是这样被你花没了的!”

颐王妃是个文弱的妇人,容貌平凡,只称得上清秀,她忙命下人把冰鉴抬出去,又战战兢兢道:“王爷息怒。”

颐亲王看见她就心烦,要不是为了儿子,他根本懒得踏入这个院子。

“崇礼还有几日到京城?”

王妃说:“快了,明日就回京了。”

当初,赵崇礼和宋璋同在东宫陪在太子身边,两人起了冲突,吓得王妃又是备礼,又是要亲自上门去道歉。

颐亲王也不安,可还是觉得这样太丢人了,便找了个借口把赵崇礼送出去云游,实则避祸。

“都是你这个眼皮底子浅的无用之人,和宋家来往密切,害得本王被赵莒针对!”颐亲王破口大骂。

王妃掩面而泣,怎么能怪她呢,明明是王爷说宋家权势滔天,私底下要多走动打点。

她家世不显,也不是京城的贵女,父亲是江南大儒,与老王爷乃至交,这才聘了她。

老王爷过世后,她的夫君从不把她当回事,大呼小叫是常有的。

颐亲王把气都洒了,再去了侧妃冯氏的院子。

冯氏的是军器监少监的女儿,容貌艳丽,最会察言观色,她备受宠爱,住的是府上最好的院子。

四角皆有冰鉴,凉意沁人心脾,珍贵的轻容纱挂在院子里,既挡住了烈日,又将纱下的人衬得肌肤如雪,她穿着轻薄的外衫,一眼便看出颐亲王是动了怒。

“王爷可还是为那两位郡主烦心?”手中的扇子扇着风,一个眼神吩咐丫鬟去取冰镇的花茶来。

颐亲王感受到了凉意,心中的燥热去了不少,转眼看见冯侧妃白皙的胸脯,又口干舌燥。

“定襄侯府那丧门星,如今可是公主了。”

颐亲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双手不老实,眉眼阴骘:“陛下还让我备礼给她道歉。”

冯侧妃用扇子遮住嘴,笑声如铃:“王爷是干大事的人,何必在意一个的小丫头。”

丫鬟端着茶来,冯侧妃亲手捧着喂给颐亲王:“妾身有法子收拾她,给王爷出气。”

“本王都没有找到她的弱点,你有法子?”颐亲王不信。

“你们男人啊,光会打打杀杀,”

冯侧妃嗔了他一眼,朱唇吐气如兰:“我们女人,才懂得如何对付女人。”

“不过……”

冯侧妃美眸轻转:“得借王妃的名义才能办成此事。”

“你只管去办,”

颐亲王毫不在意的挥手:“王妃不必放在心上。”

他见冯侧妃魅惑勾人,顾不得青天白日的将人拉入内室,当天下午,一封请帖从颐亲王府递到了靖威侯府。

第206章合谋

请帖递到侯府时,曲凌并不在府上,上午收了被册封为公主的圣旨,下午便出门到了逢醉楼。

马车停在了逢醉楼后门,轻车熟路地上到雅间,王令禾已备好茶点等候多时。

“恭喜公主。”王令禾笑着行礼。

曲凌摆手:“你消息倒是快。”

桌上放着一个匣子。

“这些,是给公主的贺礼,”

王令禾说:“一贺公主大婚之喜,二贺受封之喜。”

她将匣子推给曲凌,曲凌并不急着打开,抿了口茶,问:“王家近来如何?”

“托公主的福,”

王令禾眼中闪过愉快:“自从曲连婷嫁进去,白霜跟在她身边出谋划策,和季氏斗得如火如荼。”

“季氏现在自顾不暇,没空盯着我了。”

曲凌微笑:“白霜可还好用?”

提起白霜,王令禾神色复杂:“好用。”

岂止是好用,玩季氏母子,和玩狗似的。

季氏已经很宠爱王璒了,说句溺爱也不为过,白霜不仅挑拨得王璒和季氏离了心,还利用王璒的手打残了季氏的侄子。

这样一来,解了王令禾的麻烦,王仲山再也不提把王令禾嫁给季家人呢。

“她是个人物,”

王令禾脸上露出赞赏:“她不仅拿捏王璒,连我父亲,也被她拿捏住了。”

季氏两头起火,急得一嘴的泡,她最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白霜比她更纯火炉青。

王令禾与白霜没有任何的交集,曲连婷犯到王令禾手上,她也会教训回去,季氏却以为白霜是王令禾的人,让整个季家卯足了劲查两人之间的勾结,越查越清白。

她手段玩不过白霜,一点点看着丈夫和儿子与她渐行渐远,乱了心神,心神越乱,做事越急,越急,错得越多。

王令禾日日看着季氏怒火攻心,狗急跳墙的样子,饭都多吃了几碗。

“看来,王家很快就会不存在了。”曲凌对着王令禾笑。

外面的生意被王令禾以尤家的名义抢完了,内宅被白霜快收拾干净了。

王令禾有点被曲凌的笑容晃花了眼,忙低头,把匣子打开再次推给曲凌。

“这些都是王璒欠下的赌债,”

王令禾说:“公主让曲瑞接近王璒,引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曲瑞是曲连婷的兄弟,王璒对他会先少几分疑虑,王令禾不沾赌坊妓院,那几家赌坊,都在曲凌的手里。

“公主如今背靠新帝,帮我收拾了王璒和王仲山,不成问题吧。”王令禾在曲凌面前,没有以前的紧张,多了几分轻松。

“没问题,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让人去要债。”

谈完王家,曲凌才说起今日来的目的:“礼尚往来,王姑娘也帮我办件事。”

“任凭公主差遣。”

“盯着颐亲王府,尽量切掉他们府上的生意。”曲凌说。

想入朝堂成就一番事业,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宗亲的那点俸禄,少得可怜,一旦受人孝敬,便是给御史台递把柄。

万一走投无路,高息举债,那就踏入深渊了。

商人地位低下,世人瞧不起,可这些铜臭,没有,又寸步难行。

王令禾很直白:“王府的生意,一般人可截不断。”

“你又不是一般人,”

曲凌挑眉看着她:“颐亲王是权贵,你身后有本公主,你怕什么?”

王令禾笑道:“要做这样大的事情,我得随时和公主汇报,难不成,日后还是在逢醉楼会面?”

曲凌摘下手上的一个翡翠指环丢给她:“到公主府找我。”

等曲凌走后,王令禾把带着余温的指环套在自己手上:“原来我们的手指一样大。”

她吩咐随行的人:“上次船队带回来一箱子宝石,打成头面,做几个指环,要快。”

下次去公主府,她再给公主送过去,那么漂亮的人,带着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一定好看极了。

曲凌回侯府,看见府中下人忙碌,抬箱笼的、打包物件的、清扫庭院的,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是干什么?”

池渊已从门内快步迎出,丁忧在家,他穿着随意了许多,一件青衫,发髻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着,少了些官场的锐气。

“公主回来了,”

他唇角含笑,亲自扶她:“收拾东西,咱们搬家,去公主府。”

曲凌挑眉:“你叫我什么?”

“公主啊,”

池渊眼中带着揶揄:“难道要喊娘子?”

曲凌装腔作势的把手搭在他手背上:“好好伺候本公主,有赏。”

两人穿过庭院,回到朔风院,池渊命人打来温水给曲凌净手,又吩咐小厨房:“把绿豆百合汤端上来。”

听琴忍不住调侃:“奴婢都没用武之地了,驸马把奴婢的活儿都抢了。”

曲凌坐下后,池渊单膝跪在她面前,给她擦手。

“你愿意陪我去公主府住?”曲凌问。

池渊闻言,仰头时眼中盛满温柔:“你陪我住侯府这几日,已是对不起你。”

“我这个驸马,是托公主的福,才能住进陛下的潜邸。”

“水备好了。”听琴过来说。

曲凌抽回手,抬起池渊的下巴:“好,现在命你伺候本公主沐浴。”

池渊眸光骤然幽深:“臣遵旨。”

待二人从净室出来时,暮色已笼罩了庭院,池渊发梢还带着水汽,他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张烫金帖子。

“颐亲王府送来的。”

曲凌展开一看,帖子是颐亲王妃所书。,邀她祭天大典后,前往王府赏花,为颐亲王昨日的失礼致歉。

曲凌哈哈大笑:“正愁怎么进王府呢,就给我递帖子了。”

第207章入宫

祭天大典那日,曲凌早早起身梳洗,赵元容按约定的那般,宫门刚开就来侯府接曲凌。

她被引着到了朔风院,看见收拾了大半的箱笼,用软布包好的瓷器,问道:“这是要搬家了?”

曲凌点头:“准备搬去公主府。”

她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往书房的方向瞥去,池渊正在那收拾书册,赵元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她对曲凌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是好日子,不如让驸马搬家,你随我入宫,待大典结束,我送你回公主府就是。”

池渊正好进来,闻言先见礼,然后温和的笑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赵元容在侯府用了早膳,才带着曲凌入宫。

池渊将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她们上了马车,刚回朔风院,便吩咐:“今日就将东西搬到公主府,手脚麻利些。”

尹嬷嬷来了,站在他身旁,几次欲言又止,池渊当做没看见,并没有开口想问的意思。

“世子,老奴有几句话想说。”尹嬷嬷终于忍不住了。

“嬷嬷说吧。”

尹嬷嬷上前一步,试探问道:“世子当真打算这辈子都活在公主的之下么?”

她眼中涌现痛色:“老奴瞧着您似乎有些……”

“自甘堕落?”

池渊替她补完,脸上却不见怒色,反而带着轻声的笑意:“嬷嬷,你多虑了。”

尹嬷嬷急得眼眶发红:“您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谋得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为何要轻易放弃?让公主去陛下跟前求两句就是了。”

“丁忧是我的意思,嬷嬷也说了寒窗苦读不易,大理寺更不轻松,我累了,想休息。”

“可老侯爷和老夫人会失望的!”

尹嬷嬷几乎要哭出来:“他们盼了多少年,就等着您光耀门楣。”

池渊看向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老人:“祖父祖母若知道我有真心相伴之人,只会为我高兴。”

尹嬷嬷怔住了,良久,她长叹一声:“既如此,老奴就不去公主府了。”

她的确是老了,而世子长大了,年轻人聚在一处,高兴快活,她看了又不顺眼,索性眼不见为净,不去做那讨人嫌的老婆子。

世子待她敬重,她也不能倚老卖老,让世子夹在自己和公主之间为难,到头来坏了夫妻感情。

池渊微微颔首:“那侯府,就交给嬷嬷了。”

一滴老泪划过尹嬷嬷的脸颊,她抬手抹去:“世子放心,老奴就在这看着被关起来的那两位,绝不会让他们再去扰了你的日子。”

曲凌随着赵元容进了宫。

“时辰还早,我带你去东宫看看。”赵元容说。

曲凌还没有去过东宫呢,一想到赵元容住进了东宫,她就止不住的激动,姐姐是第一个住进东宫的女主。

朝堂上,宗室里,有不少议论声,但她还是住进去了。

东宫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曲凌瞳孔微缩,侯序看到二人,上前见礼。

“你....”曲凌吃惊。

上次,遇到金吾卫的赵崇贤,问了一句侯大将军如今身在何处,赵崇贤说在禁军营中呢,没想到,他却进了宫。。

赵元容说:“他现在是我东宫的侍卫统领。”

“今日大典会下旨,让我继任禁军统领的位置。”也会正式册封她为太子。

踏入东宫正殿,曲凌环顾四周,满眼好奇,赵元容笑道:“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没有动过。”

顿了顿:“还是赵玄翊那时候的样子。”

曲凌心里一紧,禅位并未过去多久,废太子的名讳,却恍如隔世。

“姐姐去看过他么?”曲凌问。

“去过,被关押在内监,身上的伤无大碍。”

赵元容冷不丁的说:“我本来想杀了他,但是没下去手。”

她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昨夜,赵元容也去见了赵玄翊,曾经俊朗贵气的太子,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浑身死气沉沉。

她说:“宋璎死了,我杀了她。’

赵元容把做过的事情说给赵玄翊听,她不怕赵玄翊恨她。

“过去的十几年,我时刻在找机会杀你,你防我也深,只是我没想到,你的性命唾手可得时,我竟犹豫了。”

“你走不出牢狱,你只会生生世世被困在此,你也不必指望别人来救你,就算你被救出去了,你也无法撼动任何人。”

“这样的人生很绝望,所以,你自尽吧。”

赵玄翊的眼神没有怨恨,他笑了:“换做是你,你会自尽么?”

“不会,”

赵元容说:“我和你不同,你的心太软了,你总对我心软。”

赵玄翊眼里似乎有泪花:“我不会自尽,我等你来杀我,我要你证明给我看,你和我不一样,你对我不会心软。”

“好,”

赵元容转身:“你会等到那一天的。”

曲凌反而觉得赵玄翊没死更好:“姨母刚登基,天下人的眼光盯着呢,现在就死,会引起朝堂不稳。”

“你说得对,”

赵元容斟酌:“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去杀赵玄翊,没有好处,最好是换个人去杀。

曲凌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颐亲王今日也会入宫吧?”

她转向殿外的侍卫:“要是颐亲王入宫,请他来东宫,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请过来。”

赵元容挑眉:“你想干什么?”

曲凌神神秘秘的不告诉她,叫了素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素商领命而去前,约莫半个时辰后,东宫外传来一阵骚动。

颐亲王洪亮的声音传进来:“你们放开本王,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放开!”

还有,另外一道稍显年轻的声音:“我父王是亲王,郡主未册封,住在东宫本就是不合规矩,品级在我父王之下,还敢挟持我父王,有没有法纪?”

“真当御史台不存在了么?任由你们无法无天么?”

紧接着,又有一道声音:“父王,二弟,你们不要动怒,嘉平郡主想见咱们,没准是有话要说,这些侍卫也是奉命行事,不要怪罪他们。”

曲凌与赵元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侍卫倒是不卑不亢:“王爷,世子,二公子,里面请吧。”

颐亲王是被推进来的,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简直欺人太甚!”

好不容易站稳,一抬头,曲凌和赵元容并排坐在主位,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颐亲王一脸怒容。

“呦。崇礼回来了?”赵元容的目光越过颐亲王,看向他身后的两个青年。

她指给曲凌看:“世子赵崇礼,庶子赵崇仁。”

曲凌的确不太认识。

“郡主,许久未见,你一向可好?”赵崇礼声音轻柔,眼神定在赵元容身上,他特意往旁边挪了一步,好让青竹如玉的身姿完全显露赵元容跟前。

“我从江南回来,给郡主带了些小玩意,还望郡主不要嫌弃。”他的表情恰到好处,三分喟叹,三分深情,还有四分怅惘。

曲凌一脸揶揄去看赵元容。

第208章喝不喝

赵崇礼在江南避祸时,接到长公主登基的消息,那日,他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他的外祖父,江南大儒年老先生却连连叹息,嘴里念叨着:“牝鸡司晨,世风日下”。

他却在心里大笑,好事,天大的好事,杀千刀的宋家被连根拔起,出了他心头的恶气。这只是其一。

其二,他赵崇礼心悦赵元容,早就是众人皆知了,这些年他命人从江南淘的奇珍,为她作的诗词,哪一样不用心。

虽说,赵元容待他不算亲近,可也没什么恶意,如今长公主登基,若真要给独女择婿,满京城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从得知长公主登基那一刻,他胸腔里就燃起万丈豪情,女主临朝,宗室动荡,这不正是他们颐亲王府等待多年的机会吗?

皇位继承,嫡系已经无人了,就该轮到他们最亲近的旁系了,他甚至在离京前就嘱咐外祖父:“一定要在江南学子中,宣扬反对女主当政。”

借机造势,逼迫皇帝立下他为太子,到时候,他主动求娶赵元容,既可抱得美人归,又可坐拥江山。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赵元容。

“你有心了。”赵元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就这么一句?

赵崇礼嘴角的笑意僵了僵,他方才那般殷切地望着她,眼中盛着的深情与激动绝不是作假,从江南赶回京城的路上,他无数次想象过与她重逢的场景。

他们的身份都变了,至少,该多看他一眼吧,可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把他打发了。

赵崇礼很失望。

赵元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颐亲王:“叫你来,是想给你赔礼道歉的。”

看到赵元容和曲凌,颐亲王脑海里闪过不好的回忆,脸色难看至极。

“王爷怎么吓成这样?”

曲凌展颜一笑,起身亲手斟了杯茶:“我和姐姐请你来,当真是为皇陵之事真心悔过。”

颐亲王忍无可忍:“赔礼道歉是你们这样,让侍卫把人绑过来的么?”

简直闻所未闻,到底是道歉,还是威胁!

曲凌端着茶走到颐亲王面前:“陛下让王爷给我备礼道歉,我倒是觉得不用,王爷喝了茶,就当此事过去了,如何?”

颐亲王盯着那杯茶,眼中闪过警惕。

曲凌拿皇帝做借口,颐亲王有些恼怒,却也不好说什么,他哼了两声:“郡主客气了,斟茶就不必了。”

谁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颐亲王,你别不识抬举。”赵元容不客气。

殿内一静,颐亲王暴跳如雷,刚要开口,就看到一队侍卫蜂拥而入,将王府父子三人包围在中间。

“公主亲手给你斟茶,你敢不喝?”赵元容挑眉。

“不喝如何?”

颐亲王脸色铁青:“黄毛丫头,你敢杀我么?”

他就不信了,赵元容敢在东宫杀他这个亲王,除非,皇帝和她都不想坐那个位置了。

刚登基就对宗室痛下杀手,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各州赵姓宗亲会讨伐入京。这便是他的倚仗。

“我当然不杀你,”

赵元容指着赵崇仁:“把他的手砍掉一只。”

赵崇仁就是方才在殿外嚷嚷的那个,闻言目瞪口呆。侯序立刻拔出刀上前去。

“住手!”

颐亲王挡在赵崇仁跟前,嘶声:“你疯了么?他是我的儿子!”

赵元容漫不经心:“你杀不得,他一个庶子,我杀了,能怎么样呢?”

颐亲王当即大喝:“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侯序的刀已经举起来了。

“我替父亲喝。”

“我替父亲喝。”

颐亲王的两个儿子异口同声,话出口的一瞬,赵崇礼就后悔了,不是后悔替父饮茶,而是懊恼自己竟与那个蠢货庶弟一起开口。

该死。赵崇礼暗自咬牙,他本想独自表现,让赵元容看到他的孝心与临危不惧,却被赵崇仁这草包搅了局。

现在好了,在赵元容眼里,他们兄弟怕是一样的货色。

赵崇仁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他就是害怕,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郡主息怒。”

面对东宫的铁甲侍卫,他很后悔方才说的话,不是所有的人都讲道理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瞻前顾后,总有如赵元容这样的人,她不顾后果,先动手再说。

哪怕事后,她会得到惩罚,可被她杀了的人永远就死了。

“砍。”

“我喝!”颐亲王怒吼一声。

侯序的刀没停,劈在赵崇仁的身侧,赵崇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王爷莫怕,”

曲凌带着温柔的笑意:“一杯茶而已,不会毒死王爷的。”

颐亲王也想晕过去,京城有传言,定襄侯府的嫡长女身上有邪气,他也觉得。

不过,他觉得这两个人不敢下毒手,刚才那一出,不过是想震慑他罢了。

颐亲王终是接过茶盏,在众目睽睽之下啜饮一口,吞得异常缓慢。

“世子可要喝一杯?”曲凌又为赵崇礼斟了一杯。

赵崇礼瞳孔剧震,父亲都喝了,怎么还有他的事情,他不接,躬身,态度放得极低:“在下不敢劳烦公主斟茶,受不起。”

“公主让你喝你就喝。”赵元容有点不耐烦,声音冷若冰霜。

赵崇礼像是赌气一般夺过曲凌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郡主让我喝,那我就喝。”

他腰背挺直,嗓音微微颤抖,一丝受伤的表情悄然跃然脸上,随后松手,茶盏落地,差点被碎开的瓷片刺伤的曲凌忙后退两步,无语至极的看向赵元容,这个人到底在燃什么?

第209章 两个女人

赵元容示意曲凌稍安勿躁:“你好大的的脾气,”

她对赵崇礼说:“你摔的可是先帝赐给东宫的茶盏。”

赵崇礼脸上的悲痛还未来得及收起,就凝固成了震惊了这个时候,赵元容在意的竟然是这茶盏?

“我……”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受伤一点。

“推出去,”

赵元容手撑着下巴:“杖十棍。”

赵崇礼双目圆瞪,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颐亲王怒道:“赵元容,你欺人太甚。”

不用赵元容吩咐,侯序已经让人架起颐亲王了。

“把他的嘴堵上,”

赵元容说:“直接送到陛下面前,颐亲王应该是想告我的状。”

有侍卫掏出怀里一股汗臭味的帕子,塞在颐亲王的嘴里。

东宫的这一批侍卫,都是侯序从禁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无一人有权贵背景,皆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走到今日,他们不惧任何人,也很清楚身家性命都系在赵元容一人身上。

赵元容若是登基,他们鸡犬升天,赵元容死了,他们一定会死得更早。

颐亲王根本没想到,东宫的侍卫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背后一阵寒意。

“郡主……”赵崇礼看到父亲被推出去,回过神来,真的有点害怕了。

侯序已经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吩咐左右:“行刑。”

赵崇礼卓然而立的身姿微微轻晃,他的眼睛执着的看向赵元容,似乎想等赵元容收回命令。

侯序本来想用手推他,改成一脚把人踢飞出去,落在地上,砸得很响。

曲凌的目光落在晕厥的赵崇仁身上,脸上一阵坏笑:“泼醒他。”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赵崇仁惊醒了睁眼就听到打板子的声音,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张眼去看,更是脑子一团浆糊。

赵崇礼被按在地上,甚至连个刑凳都没有,板子起落间,已是大汗淋漓,赵崇仁生出无限的恐惧来,他感觉自己像是误闯了龙潭虎穴。

今日出门,他娘冯侧妃说,一定要在祭天大典上好好的亮个相,让京中的各位大人刮目相看,结交权贵,为以后得日子铺路。

可这满腔抱负,都被东宫突如其来的责难打飞了。

十棍很快打完,赵崇礼像摊烂泥般躺在外面,赵崇仁从未见过嫡兄这般狼狈的样子,可他没有半分欣喜,只有彻骨的寒意。

“你是想去祭天大典,还是想送你哥哥回府?”曲凌坐回赵元容身边,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兄弟俩的惨状。

“回府,我送哥哥回府。”赵崇仁根本不犹豫,他浑身湿透了,这副模样出现,只会被人笑话,不如趁早回去,也好过丢人现眼。

况且,他怀疑祭天大典他出了风头,很快,就该是他的举丧大典了。

曲凌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人都走后,东宫恢复了宁静。

“不能让颐亲王府威胁你的地位,”

曲凌脸上挂着一往如常的笑容,又补了一句:“也不能让宗室任何人威胁你的地位。”

赵元容了然:“最好是把所有异想天开的宗室聚在一起,一网打尽。”

要怎么做,才能杀光他们,且能置身之外呢?

“京城的这些不足为惧,”

曲凌给赵元容倒茶:“难办的是那些封地上的掌一州兵马的。”

“姐姐,可以用舅舅做诱饵。”

赵元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那就冬天吧,寒风凛冽,适合见血。

颐亲王府前,王妃立在阶上,像尊泥塑的菩萨,面无表情,冯侧妃在她身侧来回踱步,脸上尽是焦急,时不时伸着脖子张望。

“王妃别急,世子定无大碍。”冯侧妃第三次说着同样的话,下人来报信,说是世子挨了打,连着二公子也被赶出宫了。

王妃木然地第三次回道:“我不急。”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在王爷面前战战兢兢,在下人面前和和气气,在妾室面前麻麻木木,在孩子面前冰冰冷冷的冯侧妃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抑制不住火直冒。

马车终于是来了,赵崇仁先跳了下来,身上的水经过这一路的炎热,已经快干了,可看起来更加狼狈。

冯侧妃倒吸一口凉气,她抢先迎上去:“好好的进宫,怎么会这样呢?”

王妃还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世子,”

冯侧妃掀开车帘,堆出满脸心疼:“要紧么?身上可还疼?哎,真是造孽。”

赵崇礼趴在车厢里,见冯侧妃探头,他勉强扯出个笑:“劳侧妃挂心。”

冯侧妃转身就骂自己的儿子:“你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兄长挨打。”

王妃身后的嬷嬷示意她上前去,压低声音道:“您好歹也问问世子,都让那位出风头了。”

到底谁才是王府的主母。

“没关系,世子看着还能忍,”

王妃对着自己的奶嬷嬷,僵硬的脸色软和的几分:“应该不是很疼。”

她的话被身后满脸不耐烦的少女听见,立刻扯着嗓子:“大哥都伤成那样了,娘还只顾着说话,别耽误他看大夫。”

冯侧妃听到女儿的话,赶紧停了喋喋不休训斥赵崇仁的话,一脸歉意对赵崇礼说:“是我疏忽了,世子莫怪。”

又转头问王妃:“您看这如何是好啊?”

“抬到他的院子里去,让太医来瞧瞧。”她问,王妃就答。

赵崇礼喉头一哽,他在江南避祸,母亲连封家书都没捎过,更别提问候外祖父和外祖母。

如今他受了伤,也不问一声“疼不疼”,还不如一个外人对他关切。

冯侧妃假意自责:“都是妾身不好。”

转头又对下人喝道:“没听见王妃吩咐?还不快抬世子进去。”

她的言语上对王妃一直很恭敬,事事都请示王妃,可指挥下人时,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

下人们抬赵崇礼时,冯侧妃一直围在身侧:“慢些,慢些。”

而王妃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赵崇仁默默跟在最后的经过王妃身边时,他忽然抬头,对上王妃古井般的眼睛是他的心咯噔一下,飞快的挪开视线,整个王府都不把王妃当回事,可他每次见到王妃,心里都毛骨悚然。

王府的门重重关上,王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看了眼冰鉴,吩咐:“下次机敏些,王爷来之前就撤掉,他多久才来一次,那会子热我受得住。”

“别让他在这里大吼大叫,我听着头疼。”

回到室内,重新坐回躺椅上,手边是冰镇过的果子,还有翻阅了一半的书册,抬眼是窗外一丛翠竹,窗台上放着几盆开得正艳的碗莲。

“宫里的大典要开始了吧?”王妃喃喃自语。

她嘴角微扬,自顾自的说:“真好,王朝有了女皇帝。”

另一边,冯侧妃也回了院子,收起外人面前的长袖善舞,艳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疲惫。

“天天装成那样,有什么意思呢?”她的女儿赵淑环着手倚在门框上。

冯侧妃垂着眼睑:“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你不累么?”

“累又怎么样?”

冯侧妃说:“淑儿,娘是不允许有自己想法的人。”

“王妃就和你不一样!”

“可王妃不也走不出这座王府么?”

冯侧妃笑了:“她一出去,她爹会亲手勒死她的。”

江南的年家,没有和离女,只有死了的女儿。

赵淑气鼓鼓的别过脸去。

“宫里的祭典开始了吧?”冯侧妃看向屋里的西洋钟。

赵淑闷闷的“嗯”了一声。

“女人啊,做了皇帝,难道就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了?”冯侧妃不信。

祭典上又会发生何事?颐亲王让冯侧妃下帖子想如何对付曲凌?预知后续,精彩明日继续……

来源:灰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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