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姑子亲戚又来聚会,我悄悄回了娘家,节后回来公婆生气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0 23:59 1

摘要:当我拖着行李箱,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婆婆张桂芬将一整盘没动过的红烧蹄髈,连着盘子一起,重重地倒进了垃圾桶。

当我拖着行李箱,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婆婆张桂芬将一整盘没动过的红烧蹄髈,连着盘子一起,重重地倒进了垃圾桶。

那白色的搪瓷盘,是我结婚时从娘家带来的,边沿磕掉了一块瓷,露出了黑色的铁皮,像一张咧开的、嘲讽的嘴。

那是我特意为她炖了整整六年的招牌菜。从我嫁给陈建军开始,每一次家庭聚会,只要小姑子陈晓莉的娘家亲戚来,这道菜就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餐桌上。六年,二十多次聚会,上百个小时的慢火细炖,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

这一切,都要从三天前,那个寻常的周三下午说起。

第1章 不成文的规矩

“林舒啊,周末有空吧?”

电话那头,是婆婆张桂芬一贯的、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熟稔语气。我正把刚洗好的青菜从水里捞出来,水珠顺着我的手腕滑进袖口,一片冰凉。

“妈,怎么了?”我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腾出手来沥干青菜。

“你小姑子那个堂弟,从老家过来,说是要在市里找工作。晓莉的意思是,周末大家一起聚聚,给他接风洗尘。还是老地方,就在家里,热闹。”

我的心,随着那颗从菜叶上滚落的水珠,沉了一下。

“老地方”,就是我们家。而“大家”,从来都不是我们一家三口,而是以小姑子陈晓莉为中心,辐射开来的一个庞大亲友圈。她的堂弟、表妹、远房姨妈……但凡沾亲带故的来我们这个城市,我们家就成了理所当然的接待站和宴会厅。

而我,林舒,就是那个理所当然的、从不缺席的总厨兼服务员。

“哦,好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大概来多少人啊?我好准备准备。”

“也没多少,”婆婆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地说,“晓莉他们一家三口,她堂弟,还有她舅舅舅妈也说好久没见了,顺道过来看看。哦对了,她舅妈的女儿,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小丽,也带着男朋友来。你看着办吧,凑个十来个人,做十个八个菜就行了。记得做那个红烧蹄髈,晓莉的舅舅最爱吃你做的那个。”

挂了电话,我站在厨房里,看着水槽里绿油油的青菜,忽然觉得一阵铺天盖地的疲惫。

我和丈夫陈建军结婚六年,住的这套三室一厅,是公婆当年给我们买的婚房,只付了首付,房贷我们自己还。因为房子大,离公婆家也近,所以渐渐地,这里就成了家庭聚会的首选地。

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作为儿媳,操持家务,招待亲戚,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尤其是我的厨艺还算不错,婆婆张桂芬第一次吃到我做的红烧蹄髈时,在饭桌上赞不绝口,说我这手艺,比外面饭店的大厨都强。

那句夸奖,像一道无形的紧箍咒,从此就套在了我的头上。

从那以后,只要是聚会,这道菜就成了必点曲目。为了炖好那一个蹄髈,我需要提前一天去菜市场,跟相熟的肉铺老板预定最新鲜的、肥瘦相间的前蹄。聚会当天,我得起个大早,焯水、炒糖色、加料慢炖,厨房里那口深棕色的砂锅,一咕嘟就是三四个小时。等客人们到了,满屋飘香,人人夸我能干贤惠时,我却往往累得没什么胃口。

而小姑子陈晓莉,每次都像个客人。她会提前一个小时到,坐在沙发上,陪着她妈聊天,吃着我洗好的水果,然后指挥着陈建军干这干那。饭菜上桌,她和她的亲戚们吃得不亦乐乎,酒足饭饱后,一群人转战客厅继续聊天看电视,留给我一桌的杯盘狼藉。

有一次,我洗碗洗到腰都直不起来,陈建军进来帮忙,有些心疼地说:“以后别弄这么复杂了,太累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妈和晓莉都喜欢热闹,再说,人家大老远来,总不能太寒碜。”

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就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侵蚀掉我的时间和精力,也磨损着我的热情。我成了这个家里功能性的存在,一个优秀的厨师,一个周到的女主人,却唯独不像一个可以喊累、可以有自己想法的家庭成员。

晚上,陈建军下班回来,我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闻了闻锅里的香气:“老婆,又做什么好吃的呢?”

“就简单的家常菜。”我侧过头,看着他疲惫但满足的脸,心里那些翻涌的情绪忽然就想找个出口。

“建军,妈今天打电话,说周末晓莉的堂弟来,又要在家聚餐。”

“哦,是吗?那敢情好,又热闹了。”他语气轻松,显然没听出我话里的潜台词。

我停下了翻炒的动作,关掉火,转过身正对着他:“建军,我有点累。”

“累?这两天加班了?”他关切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不是工作上的累,”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抱怨,“我是说,每次这么聚会,我真的……很累。从买菜、洗菜、做到最后的收拾,一整天下来,跟打仗一样。而且来的都是晓莉家的亲戚,说实话,有好几个我连名字都叫不全。”

陈建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捏了捏我的脸:“嗨,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做顿饭嘛,多大点事。再说了,我不是也帮你打下手了?妈和晓莉不都夸你手艺好,能干嘛。这是看得起你。”

“看得起我?”我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建军,这是两码事!我不是饭店的厨子,这是我们的家,不是招待所!六年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晓莉把她的亲戚朋友一拨一拨地往我们家带,她自己呢,像个没事人一样。吃完抹嘴就走,我呢?我得收拾残局到半夜。你觉得这公平吗?”

陈建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舒舒,你怎么了?以前不都好好的吗?不就是亲戚之间走动走动,热闹热闹。再说了,这房子当初是我爸妈买的,他们想让亲戚来聚聚,也……也正常吧?”

他这句话,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房子是公婆买的。所以,我就没有权利说“不”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寒心。他不懂,他永远不懂那种被理所当然支配的疲惫,不懂那种付出不被看见的委屈。在他眼里,这只是“一顿饭”,是“多大点事”。

我没再说话,默默地转过身,重新打开火,锅里的菜发出“滋啦”一声响,像是我心里某个东西碎掉的声音。

那一刻,一个念头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第2章 悄悄的回避

那个念头像一颗种子,一旦落下,便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周四一整天,我都有些心神不宁。婆婆又打来一个电话,嘱咐我别忘了买新鲜的桂圆,说是小姑子舅妈的女儿最近贫血,吃这个好。我嘴上应着“知道了,妈”,心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

晚上,我给远在老家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你爸天天拉着我去公园遛弯,腿脚利索得很。”妈妈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暖,能轻易地抚平我心里的褶皱,“你呢?工作忙不忙?建军对你好不好?”

“都好。”我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妈,这个周末……你们有事吗?”

“周末?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我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妈,我想……我想这个周末回家看看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妈妈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忧:“舒舒,是不是跟建军吵架了?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知女莫若母。我眼圈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没有,吵什么架啊。就是……就是单纯想你们了。好久没回去了,想吃你做的手擀面了。”

“傻孩子,想回来就回来,还找什么借口。”妈妈的语气一下子轻松起来,“行,那你回来,我给你做。让你爸去买最新鲜的五花肉,给你做卤子。”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取而代de的是一种夹杂着紧张和一丝报复性快感的复杂情绪。

我该怎么跟陈建军说?直接说我不想招待他妹妹的亲戚,所以要回娘家?不行,那等于直接撕破脸,以他的性格和婆婆的强势,一场家庭大战在所难免。

思来想去,我决定撒一个谎。一个听上去合情合理,让他无法拒绝的谎。

周五早上,我趁着陈建军还在洗漱,悄悄地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包,塞进了衣柜最深处。吃早饭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建军,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妈了,心里有点不踏实。你说,我是不是该抽空回去看看?”

陈建军喝着粥,头也没抬:“行啊,那下周末吧,这周末不是要聚会吗?”

“可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放心。”我放下筷子,捂着胸口,眉头紧锁,演技堪比专业演员,“要不……我今天下班就直接坐车回去,明天待一天,后天下午就回来。聚会不是在周日中午吗?我肯定能赶回来。”

我说的是周日下午回来,这样既能避开最累的准备阶段,又能在他和婆婆面前显得我“顾全大局”。

陈建军看着我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终于有些动容了:“真这么担心?要不我给打个电话问问?”

“别!”我赶紧拦住他,“打电话她肯定说没事,老人家都这样,报喜不报忧。我还是亲眼看看才放心。就这么定了,你跟妈说一声,就说我妈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赶回去一趟,周日肯定回来帮忙。”

我把“帮忙”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陈建军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看我态度坚决,又事关我父母,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了。“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钱够不够?我再转你点。”

“够了。”我心里松了口气。

下午,我提前跟公司请了半天假,拎着藏在衣柜里的行李包,像个做贼似地溜出了家门。坐在回娘家的长途大巴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我的心情也前所未有地轻松起来。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建军发来的微信。

“老婆,跟妈说过了。妈说让你安心处理家里的事,这边不用担心,她会看着办的。”

看着办?我心里冷笑一声。婆婆大概以为,没有我这个主厨,她这个二厨也能顶上。她大概忘了,她连炒糖色都掌握不好火候。

紧接着,小姑子陈晓莉的微信也来了,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埋怨:“嫂子,你怎么回娘家了呀?周日的蹄髈可就指望你了,我舅舅他们都念叨着呢。你可得早点回来啊!”

我看着那条信息,第一次没有回复。

我关掉手机,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车窗外的风,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吹散了积压在我心头六年的油烟味。

那一刻,我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一种挣脱束缚的、久违的自由。

第3章 娘家的味道

回到娘家,推开门,迎接我的是妈妈熟悉的笑脸和爸爸憨厚的问候。

“怎么瘦了?”妈妈拉着我的手,从上到下地打量,眉头微微皱起,“是不是工作太累,没好好吃饭?”

“哪有瘦,是你太久没见我了。”我笑着把行李放下,贪婪地呼吸着家里独有的、混杂着皂角和阳光的味道。

爸爸已经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刚煮好的甜汤,里面是红枣、桂圆和几颗软糯的汤圆。“快,先喝点东西暖暖身子。”

我坐在那张用了二十多年的旧木餐桌旁,一勺一勺地喝着甜汤,甜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这里没有需要精心算计的菜单,没有需要小心翼翼应对的亲戚,没有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油腻灶台。

在这里,我不是谁的儿媳,不是谁的嫂子,我只是爸妈的女儿,林舒。

周六一整天,我都赖在家里。早上陪妈妈去逛菜市场,听她和熟悉的摊主们拉家常;中午吃着妈妈做的手擀面,劲道的面条裹着香浓的五花肉卤子,我一连吃了两大碗;下午,我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帮爸爸给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除虫。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我眯着眼睛,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鸡鸣狗叫,心里一片宁静。

这才是生活,这才是周末应有的样子。

陈建军打了两次电话过来,第一次是周六早上,问我到家没,一切是否安好。我告诉他一切都好,爸妈身体也硬朗,让他放心。

第二次是在周六晚上,电话接通时,背景音里有些嘈杂。

“舒舒,在干嘛呢?”

“刚吃完饭,在看电视呢。你呢?家里怎么那么吵?”

“哦,妈和晓莉过来了,在商量明天菜单的事呢。”陈建军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疲惫,“妈问我你那个蹄髈的料包里都放了些什么,我说我哪知道啊。她俩在厨房研究了半天,好像没弄明白。”

我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婆婆和从未下过厨的小姑子,对着一个猪蹄面面相觑,手忙脚乱。心里竟升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快意。

“你跟妈说,那是我自己配的,没什么料包。”我淡淡地说。

“唉,我说了。妈让我问问你具体步骤,她说明天试试看。”

“建军,”我打断他,“我现在在娘家,脑子里不想再想厨房里的事了。你让妈看着办吧,做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陈建军才低声说:“舒舒,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妈身体不舒服,我回来看看,这也有错吗?还是说,在你心里,给妹的堂弟接风,比我妈的健康更重要?”

我把那个自己都不信的谎言,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建军的语气软了下来,“我就是觉得……家里没你不行,乱成一锅粥了。”

“以前没我的时候,不也过得好好的吗?”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行了,不说了,我爸叫我了。你早点休息吧。”

挂掉电话,我心里的那点轻松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我是在赌气,也是在试探。我想看看,没有我,这个家会怎么样。我想让陈建军,让婆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付出不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免费保姆。

周日上午,我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妈妈看出了我的心事,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舒舒,夫妻之间,过日子就像牙齿和舌头,哪有不磕碰的。建军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粗心了点。你有什么委屈,要跟他说,别憋在心里。憋久了,会生病的。”

我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下午两点,我才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跟爸妈告别。妈妈给我装了满满一大袋她自己种的蔬菜和做的腊肠。

“有空常回来。”爸爸站在门口,言语不多,眼神里却满是疼爱。

我坐上返程的大巴,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却不像来时那么轻松。我知道,一场风暴,正在那个被我暂时逃离的“家”里,等着我。

第4章 被倾倒的“心血”

下午四点多,我回到了市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坐了很久。

我想象着家里的情景:客人们应该已经走了,留下的,大概率又是一片狼藉。婆婆和公公或许已经回家,或许还留在那里,等着我回去“问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我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箱,像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一步步地走向那栋熟悉的单元楼。

电梯里,冰冷的镜面反射出我疲惫又坚定的脸。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退缩和忍让了。

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咔哒”一声开了。

客厅里异常安静,只有电视机开着,播放着聒噪的广告。公公陈志国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却没有看,只是双眼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婆婆张桂芬不在客厅。

陈建军听到开门声,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我,他的表情很复杂,有如释重负,也有掩饰不住的焦虑和责备。

“你可算回来了。”他压低声音说,一边说一边朝他父亲的方向使眼色。

我点点头,换了鞋,把行李箱立在墙边。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爸。”我低声叫了一句。

公公像是没听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报纸被他捏得“哗哗”作响。

这时,婆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盘,上面是一整只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红烧蹄髈。那蹄髈的颜色不对,不是我做出来的酱红色,而是一种发黑的、死气沉沉的颜色,汤汁也稀稀拉拉的,一看就是火候和调味都出了大问题。

她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她走到厨房门口的垃圾桶旁,手臂一斜,将那盘菜——那盘她口中“晓莉舅舅最爱吃”的菜,那盘她昨天还打电话追问我做法的菜,连着我从娘家带来的盘子,一起,重重地倒进了垃圾桶。

“哐当——”

搪瓷盘撞在垃圾桶内壁,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我看着那个被遗弃在垃圾桶里的蹄髈,它油腻腻地躺在一堆果皮纸屑上,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笑话。

六年,我为这个家炖了二十多次蹄髈,每一次都小心翼翼,每一次都力求完美。那不仅仅是一道菜,那是我作为一个儿媳,所能付出的、最具体也最真诚的心意。

可现在,这份心意,被如此轻蔑地、毫不留情地丢弃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陈建军也惊呆了,他冲过去,想把盘子捡起来。

“干什么?”张桂芬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又冷又硬,她转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没人吃的东西,不倒掉,留着过年吗?”

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口。

“做的不好,没人吃,就倒了!省得放在这里占地方,碍眼!”她继续说道,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我的脸。

我明白了。她不是在倒掉一盘菜,她是在发泄她的愤怒,是在向我示威。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没有我,她也行。只是,她搞砸了,所以她把这份失败的怒火,全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它在微微发抖,“就算做得不好吃,那也是您辛苦了半天做出来的,怎么能说倒就倒了?粮食多金贵啊。”

“哟,现在知道金贵了?”张桂芬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一步步向我逼近,“林舒,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翅膀硬了啊!家里这么大的事,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跟建军说过了,我妈身体不舒服,我回去看看。”我挺直了背,迎上她的目光。

“身体不舒服?我看你是心里不舒服吧!”她拔高了音量,指着我的鼻子,“你不就是嫌弃招待晓莉的亲戚,嫌我使唤你了吗?有话你不会直说?跟我玩离家出走这一套!你这是做给谁看呢?啊?”

“我没有!”我脱口而出,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只是想回自己家看看我爸妈,这也有错吗?我嫁到你们家,难道连回娘家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好一个回娘家的自由!”公公陈志国“啪”地一声把报纸摔在茶几上,猛地站了起来。他平时沉默寡言,但一旦发火,比婆婆的吵闹更让人害怕。

“林舒,你扪心自问,我们家亏待你了吗?建军对你不好吗?就因为让你做顿饭,你就给我们甩脸子?晓莉的亲戚,不也是咱们家的亲戚?你这么做,让晓莉的脸往哪儿搁?让人家怎么看我们陈家?”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所有的委屈和疲惫,都只是“甩脸子”。我维护的,是我自己的尊严和边界;他们维护的,却是陈家的“面子”。

我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看着他们,公公怒目圆睁,婆婆一脸刻薄,而我的丈夫陈建军,就站在他们旁边,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看我,又看看他父母,脸上写满了为难。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第5章 不是厨子,是妻子

“够了!”

一声低吼,打破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是我,是陈建军。

他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那个狼狈的盘子,然后又转向他的父母,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爸,妈,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陈建军用这种近乎于质问的语气跟他父母说话。

张桂芬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一向“孝顺”的儿子会突然“倒戈”。她不敢置信地指着陈建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要为了这个女人,来教训你爸妈了?”

“我不是教训你们,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陈建军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他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手心很热,带着汗,那份温度,像一股暖流,瞬间穿透了我冰封的心。

“妈,您刚才把那盘蹄髈倒掉,到底是因为它不好吃,还是因为做它的人不是林舒?”他直视着张桂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张桂芬被问得一时语塞,脸色变了又变,嘴硬道:“当然是……是不好吃!做得黑乎乎的,谁吃得下!”

“不好吃?”陈建军的声音陡然提高,“那您知道林舒为了做这道菜,要花多少工夫吗?她要提前一天去订肉,当天要炖上三四个小时,守在灶台边,一步都不能离开。六年了,二十多次聚会,每一次都是这样!您只知道晓莉的舅舅爱吃,您想过她有多累吗?”

“今天这盘菜,是您自己做的。您现在知道这道菜有多难做了吧?您做砸了,心里不痛快,就把气撒在她身上。您倒掉的不是一盘菜,是林舒过去六年对这个家,对你们,对所有亲戚的一片心意!”

他的话,像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射向公婆,也射进了我的心里。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我从不知道,原来他都懂。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以前,他选择了沉默。

张桂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被儿子说中了心事,却又拉不下脸承认。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陈志国沉着脸,喝道:“建军!你怎么跟说话的!她是!”

“正因为她是我妈,我才要跟她说清楚!”陈建军没有退缩,他转向自己的父亲,“爸,您说林舒不顾陈家的面子。那我想问问,我们陈家的面子,难道就是靠着儿媳妇在厨房里当牛做马,累死累活换来的吗?”

“晓莉的亲戚是亲戚,难道林舒的爸妈就不是亲人了吗?她六年没在周末回过一次娘家,因为每个周末,不是在准备聚会,就是在聚会后的收拾里。这次她回去,是因为她真的想家了,想她爸妈了。这有什么错?”

“你们只看到她这一次的缺席,你们怎么没看到她过去上百次的出席?”

“最重要的一点,”陈建军握着我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然后才重新望向他的父母,声音无比清晰和坚定,“爸,妈,你们要记住。林舒,是我的妻子,是您的儿媳,但她不是咱们家请来的厨子!”

不是厨子,是妻子。

这七个字,让我瞬间泪崩。积压了六年的委屈、疲惫、不甘和孤独,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我一直以为,在这场家庭的角力中,我是一个孤军奋战的士兵。我从没想过,我的丈夫,会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他或许迟钝,或许曾经和稀泥,但在这一刻,他用行动告诉我,他看得到我的付出,他心疼我的委屈。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公公陈志国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但他眼中的怒火,明显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若有所思的神情。

婆婆张桂芬,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眼神躲闪,不再看我们。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我知道,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但从今天起,这个家的规矩,要改一改了。

第6章 冰封与融雪

那晚的争吵之后,家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

公婆没有留下吃饭,陈志国一言不发地穿上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张桂芬跟在后面,出门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不甘,有怨怼,但没有了之前的理直气壮。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家庭。

我和陈建军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谁也没有说话。那盘被丢弃的蹄髈还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像一个无法忽视的伤疤。

最后,还是陈建军走过去,戴上手套,把那个搪瓷盘子捡了出来,又换了一个新的垃圾袋。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对不起,舒舒。”他洗干净盘子,走到我面前,低声说,“以前……是我太混蛋了,没站在你的角度想过。”

我摇摇头,擦干了眼泪:“不怪你。或许,我也有错。我应该早点说出来,而不是一直憋着,直到用这种方式爆发。”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我把我这六年来所有的感受,那些在厨房里独自忙碌的孤独,那些付出不被珍视的失落,那些被“理所当然”绑架的无奈,全都告诉了他。

他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握紧我的手,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以后不会了。”他向我保证,“舒舒,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任何事,我们一起商量,一起面对。你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逼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家里冷得像冰窖。婆婆没有再打过一个电话,陈建军每天下班会回他父母那边一趟,但每次回来,脸色都不太好。我知道,这块冰,没那么容易融化。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

那天是周六,我和陈建军正在家里大扫除。门铃突然响了。

陈建军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小姑子陈晓莉和她的丈夫王强,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想到,陈晓莉一进门,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她避开我的目光,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小声对陈建军说:“哥,我……我来跟嫂子道个歉。”

我愣住了。

王强在一旁推了她一下,她才不情不愿地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哼哼:“嫂子,对不起。上周的事,我听我哥说了……是我不对,我太想当然了,总觉得你在家,做顿饭是顺手的事。我没想过你那么辛苦。”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真诚:“我妈那天回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半天。我爸也跟她谈了很久。其实……我妈也没坏心,她就是老思想,觉得儿媳妇就该操持家里的一切。我以后……以后再有聚会,咱们可以去饭店,或者……或者我来学着做,你教教我?”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的气,忽然就消散了大半。

陈晓莉不是坏人,她只是个被宠坏了的、没长大的小姑子。她习惯了索取,习惯了哥哥嫂子的付出,从未想过这背后需要耗费多少心力。而婆婆,她也不是恶人,她只是被困在了自己那个年代的思维定式里,用她认为对的方式,来维系着一个大家庭的“热闹”和“体面”。

这场矛盾,归根结底,不是谁对谁错,而是两代人之间观念的碰撞,是家庭成员之间边界感的缺失。

“都过去了。”我笑了笑,给她递过去一杯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用那种方式处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好好沟通。”

陈晓莉的道歉,像一缕春风,吹开了这个家冰封的湖面。

又过了一周,陈建军告诉我,婆婆病了,感冒发烧,躺在床上下不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她。

我没有买什么贵重的补品,只是去菜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回家用砂锅慢炖了一锅鸡汤。这一次,我没有放任何复杂的调料,只是加了姜片和红枣,炖出了最本真的味道。

我把鸡汤送到公婆家时,婆婆正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看到我,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挣扎着想坐起来。

“妈,您躺着吧。”我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盛了一碗汤出来,“我给您炖了点鸡汤,趁热喝点,暖暖身子。”

婆婆看着那碗清澈的鸡汤,眼圈慢慢红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接过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公公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我说:“林舒,那天……是爸说话太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摇摇头:“爸,都过去了。”

从公婆家出来,外面的阳光正好。一场持续了六年的家庭“惯例”,一场差点引爆整个家庭的危机,似乎就这样,在无声中走向了和解。

那之后,家里再也没有举办过那种大型聚会。小姑子偶尔会带着孩子来吃饭,但她会提前问我方不方便,并且会主动买菜,甚至笨手笨脚地要下厨帮忙。

婆婆也不再对我“发号施令”,打电话来,总是先问我工作累不累,周末有什么安排。

有一次,我们一家三口和公婆一起在外面吃饭。席间,服务员上了一道红烧蹄髈。陈建军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那盘菜转向他母亲。

张桂芬夹了一块,慢慢地咀嚼着,然后说:“还是没林舒做的好吃。”

我笑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个被我从娘家带来的、磕掉了一块瓷的搪瓷盘,我没有扔掉。我把它洗干净,放在了碗柜的最上层。它像一个警钟,时刻提醒着我,也提醒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家人之间,爱是基础,但尊重和边界同样重要。任何理所当然的付出,都可能成为一种伤害。学会表达,学会拒绝,学会沟通,一个家,才能真正地温暖、和睦,长久地走下去。

来源:高级梦想一点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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