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话不是乱说的,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连串政策带来的后果。入关以后,新的统治者要的是稳住局面,他们能忍的底线就是不让社会翻车。于是就有一套“防患于未然”的规则逐条铺开:大规模的文字狱让人写不得、想不得,学问慢慢从解决现实问题的活儿,变成了在书页里找安全感的活。可
清朝一刀切地把对外联系和技术交流压了下去,中国与世界同时步入工业化的窗口被关上了。
这话不是乱说的,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连串政策带来的后果。入关以后,新的统治者要的是稳住局面,他们能忍的底线就是不让社会翻车。于是就有一套“防患于未然”的规则逐条铺开:大规模的文字狱让人写不得、想不得,学问慢慢从解决现实问题的活儿,变成了在书页里找安全感的活。可以想象,做学问的人宁可把脑子埋在经史考据里,也不敢碰触可能惹事的技术议题——这就像把一块肥沃的地围起来,种的全是观赏花草,粮食作物反而少了。
技术层面的压制更直白。过去民间、地方手艺人常常摸索改良机器、制造火器,甚至有靠海的地方靠航运和外贸带动新器具的传播。但新政权把武器和大规模航海控制在手里,民间的制造和传播被严加限制。很多先进的器械、图纸被查缴销毁;沿海贸易受限,甚至有令令要求拆船、迁人,港口从热闹的贸易场变成冷清的码头。这些操作不是空洞说教,而是直接把人与外面的联系切断,把能推动技术流动的通道堵死了。
官办技术力量也被消解。工部原本负责工程和技术事务,但新制度下它逐步被拉回到日常修缮、维持治安的角色,主动推动新技术、推广改良不再是重点。很多能提高效率的发明,因为担心影响手工业人口、担心触动社会结构,被擱置。短期看,这样可以减少不确定性;长期看,就是把创新的火苗扼住了。
往前看看,明朝时期并非文化与技术天然对立。很多士人既读书应试,又亲自干技术活。沈括的说明里面,有具体的观测方法、仪器与工程笔记;徐光启既在科举体系里打转,也翻译西方数学、引进农业技术,参与历法和农书的编写;李时珍整理本草、朱载堉在律学与数学上有实用发明。这些例子说明学术可以紧贴现实、可以转化为可操作的技术手段。郑和的船队、明代手工业的细分和火炮的使用,都有实物和文献支撑,显示当时社会里技术传播和实践是活跃的。
把所有责任都往儒学身上推,是把因果弄反了。儒家有格物致知的一面,也有重视秩序稳固的一面,究竟哪一面占上风,关键看掌权者怎么选。清朝统治者把维稳放在第一位,自然会利用或者边缘化文化里的某些部分来服从政治目标。把政策的后果归咎于文化本身,会忽视政策选择对技术走向的决定性影响。
档案里留有痕迹:被收缴的器械清单、拆船迁户的官令、工程图纸的残片,这些东西说明不是抽象的“文化落后”,而是明确的行政行为在做事。书信和缴获记录里,可以看到蒸汽装置、连发器材一类的东西被存档或者封存;地方的手工匠人常常不得不收起能率先推动改良的工具,怕被盯上。这些细节把历史从理论拉到生活里——不是谁对谁错的口号,而是真真切切影响到人们怎么做事、怎么生活。
再把视角拉宽,技术生态本来是多方合力的:学者把知识记录下来,官府在工程上投人力物力,商人推动贸易流通,工匠在车间里把点子变成成品。只要其中一环被切断,系统就会出问题。像把一条河道拦了闸,既影响上游的灌溉,也让下游的鱼群搬家。曾经还有些时期,这套机制运行得比较完整,社会里有人记录实践、有人支持工程、有人买卖新东西,才有了那些看得见的成果。
现在能翻到的那些旧账本、缴获单、残存器件,像一堆被封存的证据,提醒着后来人权力选择的力量。儒家在这个过程中,更多时候是被当作工具来用,或者被排除在外,而不是单独把社会推进或阻回的那只手。你翻开那些档案,会看到一串串具体的命令和结果,像一张张被折叠的纸,把海港、作坊和工作台一个个盖上了封条。
来源:藤蔓墙边闲适的乘凉者
